姜宁宁笑一下,“你这辈子,以后都会顺顺利利的,妈妈好了以后,两人还要好好生活,你后面的姻缘不错哦。”
没有正面回答沈严的问题。
沈严也不执着,又说了一句谢谢,发自肺腑。
沈严还要去警局继续进行这案子未完成的那部分,他爸爸的死,他必定要个明明白白。
还要回医院陪妈妈,陪他大难没死的妈妈。
沈严离开,姜宁宁跨坐在小摩托上,朝着她吴哥打了个口哨。
技侦那边的人已经过来了,她吴哥刚刚把人带进去,一出来就听见姜宁宁的口哨声,老警察朝姜宁宁走过来。
命案不光涉及沈严的爸爸,还牵扯到村里两个留守的未成年,老警察的脸色简直难看至极。
走到姜宁宁跟前,怒骂一句,“畜生。”
姜宁宁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纸,塞给她吴哥,“你们还要在这里忙?”
吴警官接了那黄符纸,看了看,“把现场过一遍,真特么的畜生,就那么直接把人埋进了床底下,也不怕半夜鬼爬上来弄死他们。”
怒骂一句,吴警官晃一下手里的符纸,问姜宁宁,“这是什么?”
姜宁宁笑,“乌鸦屏蔽符。”
吴警官:……
眼角颤了一下。
一脸:哈?
无大语的瞪了姜宁宁一眼,不过被她这么一打岔,脸上那股愤怒散去不少。
姜宁宁没大没小,坐在小摩托上拍拍人家老警察的肩膀,“我走了。”
说完,她发动油门儿。
她吴哥一把拉住她,“不是,”他压着声音,飞快抬头看了一眼左右,见没人,又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吗,让你低调点,不要骑乌鸦。”
姜宁宁翻白眼,“我不是也和您说过吗?我没有骑乌鸦,您那天不是从我店里把我的讨债黑名单拿走了吗?”
吴警官掏掏索索,就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你自己看!”
姜宁宁:……
好家伙!
这次升级了。
她不光骑乌鸦,她还搂着乌鸦的脖子亲了乌鸦一口?
离大谱!
离离原上普!
而且,她不光抱着乌鸦的脖子亲了乌鸦一口,照片里,还有她和乌鸦的影子,那影子也是她抱着乌鸦亲一下的动作。
可谓是——
十分逼真了。
“不是,吴哥,我疯了吗我去亲乌鸦?”
头顶,三只乌鸦嘎嘎嘎飞过。
你瞧不起谁呢!
姜宁宁:……
抬头无语看一眼,瞧见是之前那只熟鸟乌鸦,给它一个眼神:闭嘴!
乌鸦:昂。
“你还说没有骑乌鸦,你刚刚是不是在用腹语和乌鸦说话!”老民警抬头看一眼头顶的乌鸦,扯了姜宁宁胳膊晃一下,“你低调点行不行!都舞到我面前了!”
姜宁宁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某国某明星,我难道还要用腹语骂人不成!
还有,你一个老警察,不要学人家说网络用语。
“我真没有……”
“吴队!”
不等姜宁宁说完,那边一个寸头警察朝着吴警官喊了一句,脸色有点不太好。
姜宁宁忙说:“你快去忙正经事,我和乌鸦的故事,哪天再说,走了啊。”
姜宁宁戴上小头盔,一转油门儿。
她吴哥在她的轰鸣声里,飞快又心累的叮嘱,“别骑乌鸦。”
姜宁宁骑着小摩托离开樟北村。
开在无人的小道上,头顶三只乌鸦落到她飞驰的摩托车上。
姜宁宁派大锤去找乌鸦核实骑乌鸦的事,听了大锤的话,这几只乌鸦二话不说,立刻就来找姜宁宁。
“怎么会有人拍到你骑乌鸦的照片?有史以来,我们乌鸦的确是有乌鸦救祖的传说,也的确有人将我们奉为神鸟供奉,但我们从来没有做过谁的坐骑啊。”
坐骑可是威风凛凛的神兽。
谁疯了,在别人掏出了青龙白虎哮天犬之后,她掏出一只黑黢黢的乌鸦?
为首的乌鸦说坐骑,倒是提醒了姜宁宁。
她毕竟不是个人。
“所以,你们记得北海龙族吗?”
三只乌鸦点头,“被人类屠族,后来北海小公主为求一个时光回溯遭七七四十九道九天玄雷。”
“那北海小公主,以前,和乌鸦有什么恩恩怨怨吗?”
为首的乌鸦翻了翻鸟眼,“恩恩怨怨没有,要非要扯上什么关系,那就一个。”
“什么?”姜宁宁问。
为首的乌鸦十分骄傲的说:“我们和北海小公主一起被人编成了故事教育后人,我们是坚强不屈聪明伶俐的乌鸦喝水,北海小公主就是莫名其妙长出了恋爱脑的青蛙王子。”
姜宁宁直接一个急刹车。
她认认真真蹲一个答案。
结果,就这?
对上姜宁宁冒火的眼睛,为首的乌鸦立刻扑棱一下翅膀,飞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就是恋爱脑啊,哪个公主疯了,为了一个球儿就要去亲一只青蛙?
“她父王给她做不起一个新的吗?王宫里没人给她打捞吗?她下的去嘴吗?
“而且,北海小公主的版本更可怕,她是为了一只玉球亲吻一只癞蛤蟆,那癞蛤蟆还没有变成王子,还抢了她的球不还给她,美名曰夫妻共同财产。”
这些姜宁宁倒是没有听说过。
“后来呢?”
为首的乌鸦就说:“后来小公主把那只癞蛤蟆带回了龙宫,哦,一起带回去的还有……”
乌鸦眨眨眼声音忽然顿住,表情变得微妙。
“什么?”姜宁宁追问。
为首的乌鸦吞咽唾沫,“听说,一起带回去的还有一只乌鸦,小公主不会飞,那只乌鸦经常带她飞。”
竟然就没让我压折脖子?
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乌鸦,姜宁宁问:“你这听说,可信度有多高?听谁说的?”
为首的乌鸦就说:“我听我爷爷说的,我爷爷听我爷爷的爷爷说的,据说,我爷爷的爷爷当年亲眼看见了。”
姜宁宁:……
“你爷爷的爷爷亲眼看见什么了?看见北海小公主骑乌鸦?”
为首的乌鸦蓦的就红了脸,两个翅膀矫揉造作怼一怼,“就看见了亲嘴儿。”
姜宁宁瞬间瞪圆了眼,“什么玩意儿?谁和谁?”
为首的乌鸦一片害羞,“就北海小公主和她的坐骑啊,小公主搂了乌鸦的脖子亲它,嘤嘤嘤,好羞好羞羞。”
姜宁宁:……
羞羞你个锤子。
我当年是疯了吗?要去亲一只乌鸦?还是亲嘴儿?
深吸一口气,姜宁宁打算压下这个莫名其妙的听说,继续问:“这个乌鸦,是你们族里的?”
对面为首的乌鸦立刻摇头,“那不是,我们乌鸦族里没有这么光宗耀祖的,若是有,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该知道不光有乌鸦喝水,还该有乌鸦好龙,这个乌鸦,我听我爷爷说,我爷爷听我爷爷的爷爷说,是外来的。”
“外来的?哪?”
乌鸦摇头,“不知道,我爷爷的爷爷也只告诉我爷爷这么多,我爷爷也只告诉我这么多。”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乌鸦和北海小公主的事?”
为首的乌鸦愣了一下,“狐仙姐姐只是问我你和乌鸦的事,又没问我北海小公主和乌鸦的事啊。”
姜宁宁:……
为首的乌鸦惊恐的激灵一下,“你难道要和北海小公主抢?”
姜宁宁:哈?
为首的乌鸦立刻就摆摆翅膀,“不行不行不行,离大谱,你就算是本事再大,法治社会,骑乌鸦犯法的。”
姜宁宁:……
有气无力摆摆手,“有关乌鸦,或者有关这个乌鸦和北海小公主的事,你还知道什么?”
“那我不知道了,我就知道当年乌鸦带着小公主飞。”
其实姜宁宁有点疑惑。
在她的梦里,事故发生之前,她正在过生辰。
哥哥姐姐特意因为她不会飞,送给她一盆灵水草。
那灵水草能带着她飞,她也的确是梦到自己被灵水草叼了脖子带飞。
在那场有关杀戮的梦里,她没见到一只乌鸦。
更多的消息问不到,告别了三只乌鸦,姜宁宁骑着小摩托直接回了丧葬店。
她回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一进门就看到蛇蛇正盘着庞大的身躯哈嗤哈嗤杵在电视跟前,撕心裂肺,“给我亲给我亲给我亲,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你是不是不行,给我亲!”
黄黄瘫在地上,抚着肚皮,喟叹,“好久没有偷鸡吃了,好想偷鸡啊,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感觉我不像一只正常的黄鼠狼。”
刺团缩在墙角,碎碎念,“赶紧去,这样屋里就少了一个人。”
只有大锤,原本正在给指甲贴甲片,姜宁宁推门进来,它立刻放下手里的小胶水和亮晶晶镶满钻的甲片,蹭的冲向姜宁宁。
本来成了仙的狐狸指甲就长。
它还贴假指甲。
差点一个冲过来直接戳瞎姜宁宁。
姜宁宁下意识一躲,大锤迫不及待问:“那几只乌鸦找到你了吗?我去找它们,它们得知我的来意,立刻就说要亲自去找你说明情况。”
姜宁宁将怀里小头盔往衣帽架上一挂,心累的走到小沙发上,瘫坐。
两眼无神,满面无光,喃喃开口,“你们知道北海小公主和乌鸦亲亲的故事吗?”
还不等离得姜宁宁最近的大锤反应,原本正在歇斯底里的蛇蛇嗖的就蹿上前。
眼底饱含炽热。
“亲亲?什么亲亲?怎么亲亲?穿衣服不?”
姜宁宁抬脚就给它一脚,“滚!”
蛇蛇麻溜滚到一旁,但不甘心,“所以,谁和谁亲?怎么亲?这对我很重要!”
姜宁宁:……
黄黄也凑上前,“我刚刚好像听到宁宁说亲烧鸡?烧鸡不是用来吃的吗?吃之前需要亲吻一下吗?这也太有仪式感了吧。”
姜宁宁:……
刺团慢慢吞吞转过头,尽管不想开口,但还是勉强纠正黄黄,“不是亲烧鸡,是去抓烧鸡。”
姜宁宁:……
她养了一屋子假仙吧。
专门骗吃骗喝那种。
最终还是大锤怒斥一声,“都闭嘴,宁宁说的是北海小公主和乌鸦接吻。”
大蛇第一个就不干了,蹭的跳起来,“胡说八道,这么劲爆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别的我不知道无所谓,这个我不知道,那它就是假的!如果亲了,不可能我柳家不知道!”
大锤:……
竟然无法反驳?
姜宁宁生无可恋的眼底泛起一点点希望,斜眼看向蛇蛇,“展开说说?”
蛇蛇高昂着脖子,怒气十足,“我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从来没有听我爷爷,更没有听我爷爷的爷爷说过北海小公主和乌鸦有什么故事,要说有,那就一件。”
“什么?”姜宁宁坐直起来。
蛇蛇抿了抿嘴,表情忽然变得有点难过。
大锤看向蛇蛇,“我知道你说的。”
大蛇转头和它对视,两小只一眼万年的彼此看了一眼,最终大锤朝姜宁宁说。
“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就说当年北海龙宫遭屠杀,北海小公主遭九天玄雷劈下,被锁龙链困在龙潭的时候,乌鸦啄瞎了她的眼睛。”
刺团和黄黄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蛇蛇补充,“所以小公主杀上盛天殿的时候,其实是看不见的。”
之前大家只把思路往姜宁宁骑乌鸦这件事是被人有意陷害的方向去想,从来没有对标过以前。
现在提起,这话题让人难受至极。
姜宁宁很用力的皱了一下眉。
她想起她那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提着剑,穿着白衣,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走,但周围黑漆漆一片。
她以为她是身处黑暗。
原来,是她眼前黑暗罢了。
一个小姑娘瑟瑟发抖缩在供桌底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
嘴巴埋在两膝之间,紧紧的闭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幼小的身体那么瘦弱。
外面凌乱的脚步声靠近,逗留,又远离。
“你很害怕?”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离得很近。
梦里,小姑娘差点让吓得叫出声。
她惊恐的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钻进供桌底下的男人,一双大眼睛眨一眨,不说话。
男人疑惑的看着她,忽然抬手,在她眼前晃一晃。
她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皱眉,摸出一只玉玲珑,挂到她的脖子上。
修长的手指有一些颤抖。
原本黑漆漆的眼前,忽然有了模糊的光。
小姑娘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唯恐一眨眼,这光就不见了。
她看见了从桌上垂下的明黄色佛桌布。
原来这佛桌布上还有暗纹,好漂亮,原来这就是别人说的明黄色。
她看到自己脚上穿的鞋子,红色的鞋子,比脚大很多,但还是遮盖不住从前面洞里钻出来的大拇指。
小姑娘害羞,瑟缩一下大拇指。
但很快被旁边的人吸引。
她抬眼。
是一个男人。
二十多岁。
黑漆漆的凤眸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在她看过来的瞬间,那那人抬手在她脑袋揉一把,“和我走吧。”
这就是她师傅。
这梦掐头去尾。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藏在桌子底下,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陌生男人的第一眼就跟对方走了。
姜宁宁大汗淋漓从睡梦中醒来。
已经天光大亮。
她轻喘着气,回味着梦里,抬手摸摸挂在脖子上的玉玲珑。
如果梦和以前一样是过往,那她的眼睛是被玉玲珑治好的吗?
师傅怎么得到玉玲珑的。
还骗她说是娘胎里带的。
想师傅了。
摩挲了几下玉玲珑,姜宁宁揉揉鼻子起身洗漱。
她不是悲春伤秋的宁,洗漱完,立刻就是一条生龙活虎。
毕竟师傅说过。
做人呢,最重要的当然是开心啊~
打开小直播,姜宁宁元气满满say hello。
“宝子们,早上好,又是新的一天,心若计较,处处都是怨言,心若放宽,时时都是春天!”
【???】
【我以为我打开了我大姨姥姥的直播,主播你吃毒蘑菇了?】
【下播狗,滚!】
【先解释一下昨天为什么下播,不然哄不好了!】
【这个下播狗上播就能有11W+在看,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狗头。】
【老子竟然等了你一夜,就怕你突然上播我错过,结果,你和我说是春天?】
姜宁宁自知没理,嘿嘿嘿赔笑。
“今天抽十个幸运水友送纸扎二哈好不好?我包邮。”
她拿起柜台上的纸扎二哈晃一晃。
“平时卖二百呢,今天免费送十个,这个烧下去,底下的亲人真的能收到死蹦乱跳的狗狗哦。”
【去你大爷的死蹦乱跳。】
【虽然下播我很生气,但她说送狗狗诶,选我选我选我!】
【大家不要被主播转移视线,我们的目标是昨天的下播!】
【小楠那一家畜生都会死刑的吧?】
姜宁宁不打算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这不属于她的范畴,正准备说大家等官方通告——
【我就是樟北村的,气死了,昨天听我妈说,死者是村里的留守儿童。】
【我也听说,沈严的爸爸就是为了救一名受害者,被女方弟弟溺死的。】
【艹!大早起的血压直飚?这是真的?卧槽!】
【不出意外,应该是真的,据说昨天挖出两具尸体,另外一具就是沈严爸爸当初要救但没成功的。】
【啊啊啊啊啊啊!我气炸了!我真的要气死了。】
【心疼沈严。】
【留守儿童真的……唉。】
【虔诚祈祷,人渣全家死刑!】
警方已经在全力办案了,姜宁宁不想在自己的直播间谈论过多的这种话题。
不为别的,就怕影响沈严和他妈妈的正常生活,也怕影响樟北村受害者家属的正常生活。
及时打断,“我准备带你们玩点刺激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手机往外走。
果然,水友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要去砸了?】
【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
【咂咂砸!把所有人渣都送进去!】
姜宁宁溜达着从丧葬店出来,但没有骑小摩托,甚至都没有关店门。
“看见对面拉面馆了吗?我准备带你们去看我吃拉面。”
【你怎么有脸说出来?】
【什么玩意儿?】
在弹幕一片闹腾声里,姜宁宁跟着补充。
“然后,我拉面吃第一口的时候,如果店里恰好进来一个人,我就上前给他算一卦,如何?”
【直播算卦会被抓,谢谢。】
【哈哈哈哈哈。】
【艹,那她不会下播算卦吧?】
【忽然惊恐。】
姜宁宁忍俊不禁,果然和水友聊天心情会变好。
“放心,不会被抓,走,带你们玩刺激的。”
说着话,姜宁宁进了拉面馆。
一碗放了多多辣椒,多多葱花,多多香菜的拉面热腾腾端到,姜宁宁找了个座位坐下。
仪式感十分足。
拿起筷子在桌上磕一磕,“宝子们,我要吃第一口了哦。”
话音落下,一口面条挑起来——
“老板,一碗拉面,加牛肉,大碗!”
一嗓子喊就在店门口响起。
姜宁宁抬眼——
一个小伙子抱着手机就蹿到了姜宁宁跟前。
“姜小姐你好,我是搞快点。”
哪怕是自己亲自放话,就在刚刚,但此时姜宁宁也没忍住一愣,脱口而出,“啥玩意儿?”
对面小伙子,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样子,眼底带着一股忧愁伴着热切的情绪,压着声音自我介绍,宛若正在接头儿,“我是搞快点。”
“什么搞快点?”姜宁宁纳大闷。
小伙子就道:“就是你直播间里那个,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的搞快点啊。”
姜宁宁一双好看的眼睛,肉眼可见就瞪圆了,“这还有个真人?”
小伙子跟着也瞪圆了眼,“不然我是什么?鬼吗?”
【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
看着手机弹幕里出现的那一行搞快点,又看看眼前把手机放下的小伙子。
“是的,没错,刚刚那行搞快点的弹幕,我发的。”
离大谱。
姜宁宁无语,“你人就坐在我的对面,从手机里看我直播,还给我发弹幕?”
小伙子茫然挠挠后脑勺,“有什么不行的吗?你不是说,吃第一口面的时候蹲一个进来的客人给他算卦吗?我催你搞快点算卦,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姜宁宁:……
逻辑自洽,没毛病,但无语!
“你想算什么?”吃了一口面,姜宁宁问,问完又追一句,“直接说,别发弹幕。”
【哈哈哈哈哈。】
【笑死了。】
小伙子嘿嘿讪笑一声,“我想算姻缘。”
姜宁宁吃着面,打量一圈他的面相,山根较高,奸门平满,是个好面相。
“我吧,去年交往了一个女朋友,本来我俩感情挺好的,都到谈婚论嫁了。”
“但是昨天她忽然给我发消息说要分手。”
“我一听这话,二话不说,连夜就坐车来宣城找你了。”
姜宁宁差点一口面条喷出来。
“你女朋友和你分手,你连夜找我干什么?我又不和你谈恋爱!”
小伙子瞪圆了眼,“当然是请你给我算命啊。”
姜宁宁:……
“不是,你女朋友和你分手,你不赶紧去哄,找我给你算命?”
小伙子点头,“对啊,她说,和我谈恋爱第一个月,她姥爷去世,和我谈恋爱第二个月她姥姥去世,和我谈恋爱第三个月,她爷爷去世,和我谈恋爱第四个月她奶奶去世,和我谈恋爱第五个月她姑姑去世,和我谈恋爱第六个月她大姨去世。”
小伙子舔了一下嘴皮,说出最后一句,“她说,再不分手,她家要团灭了。”
姜宁宁惊呆了,“你确定她没有驴你?”
这面相,看着也不是天煞孤星啊。
小伙子摇头,“没,她每一个亲人去世,我都随了份子钱的,我就是想问问,我能有什么挽回的办法吗?不然,就这么分手的话,她家亲戚不是都白死了?”
姜宁宁:……
竟就无语凝噎?
“你和对方的生辰八字报一下。”姜宁宁扫一眼手机,“我开着直播,没关系吗?”
“没关系。”小伙子麻溜报了生辰八字。
姜宁宁仔仔细细算了一下,“从姻缘上来看,你俩八字是合适的,相辅相成,不克,但从命格上来看……”
小伙子一下紧张。
姜宁宁看他一眼,“她家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没料到姜宁宁问这个,小伙子疑惑愣怔一瞬,跟着道:“她家是开画廊的,祖传下来的,产业很大。”
“她家这个生意可能多多少少有点问题吧。”姜宁宁一锤定音,“你没毛病,不用算,你可以带她来算算。”
【什么生意这么歹毒,能让家里平均每个月死一个人?】
【歹毒是用来形容生意的?我一直以为是用来形容演技的。】
【哈哈哈哈哈】
搞快点不愧是搞快点。
啪的一拍桌子,拉面也不吃了,“我晚上就带她过来。”
晚上八点。
姜宁宁正坐在柜台前抽十名幸运水友免费赠送纸扎二哈,丧葬店门被推开。
“姜小姐。”
姜宁宁转头就看到一个姑娘站在门口。
栗色披肩卷发,画着精致的妆,穿一身烟灰色的西服,干练不失娇媚。
那姑娘一进来,放在柜台上要吃妖怪的灵水草嗖的转头,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跃跃欲试准备张嘴。
旁边正在看涩涩动图的蛇蛇和正在抬杠的黄黄大锤,全都放下手里活计,朝那姑娘看过去。
连缩在墙角的刺团都忍不住转头。
“好大的妖气。”大锤感慨。
姜宁宁没理,只朝来人笑道:“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那姑娘进了店,反手将店门关上,先看向姜宁宁柜台上的手机,“姜小姐在直播吗?可以关掉吗?”
【这是什么无理要求?】
【什么话是我们亲水友不能听的?】
【让她出去,我不管,我才是亲的!】
姜宁宁瞥一眼弹幕,哄她的亲水友,“乖,一会儿再抽十个免费送二哈,我先下播哈。”
说最温柔的话,下最迅猛的播。
直播间一关,姜宁宁朝对面姑娘看过去。
那姑娘打量一圈丧葬店,慢慢走到姜宁宁柜台前,坐下,和姜宁宁对视,“我叫苏栩,我前男友今天上午来找过你。”
这就是搞快点的女朋友啊~
姜宁宁点头,表示明白。
苏栩笑道:“我听我前男友说,你给他算了一卦,说我们俩的姻缘还不错,相辅相成,我家之所以接二连三的出事,和他无关,是因为我家的生意多少有点问题?”
这话多多少少带着点质问和阴阳怪气。
姜宁宁看着她的面相,看着她周身萦绕的很浓的妖气,“姑娘觉得我说的不对?”
“对不对的我不好说,毕竟我不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她脸上带着笑,但眼神凌厉,透着一股子威势。
“姜小姐开丧葬店,平时靠这个吃饭,我不砸人饭碗,但也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说着话,她拿出手机,朝着柜台上摆放的二维码扫了一下。
姜宁宁这边到账三千块。
苏栩拿着手机起身,“这三千块,当是我结算今天的咨询费。”
撂下一句话,离开。
蛇蛇嗖的就跃起来,“她这是什么态度?她知不知道自己满身冒妖气?”
姜宁宁给蛇蛇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冲着苏栩的背影,慢条斯理的说:“你们画廊丢的那幅画,找不到了,是吗?想知道在哪吗?”
苏栩一愣,回头。
姜宁宁挑眉,“不过我这个人不爱多管别人家的闲事,我就算是知道,也绝对不会多嘴的,你放心,慢走不送。”
苏栩皱眉看着姜宁宁,眼底裹着厌恶,“你什么意思?想要讹钱也不必就用这种嘴脸吧?”
姜宁宁把玩自己的纸扎小狗狗。
“苏小姐这么精明能干的人,给我三千块咨询费抬脚走人就完事儿了,我还能追着你讹你的钱?”
“人活脸树活皮,我姜宁宁也不是那么厚颜无耻之人,蛇蛇,送客!”
听到蛇蛇送客四个字,蛇蛇第一反应是:啥?我不是隐身?咋送?
大锤跳起来就现身,朝着对面苏栩龇牙咧嘴露出凶悍的狐狸真身,然后还说人话呢~
“走不走?不走揍你啊?”
在大锤现身那一瞬间,蛇蛇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啪的一抽尾巴,直接庞大的身躯冲着苏栩就冲过去。
张开了血盆大口。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干练美人儿苏栩,端着一张千娇百媚脸,张嘴就是一句爆喝,“卧槽!”
转头夺路而逃——
不等她一步冲到门口,就被蛇蛇一个尾巴抽过去给撂翻在地。
后脑勺结结实实往地上一撞——
好好一个大美人,嗖的变成一只耗子,滋溜就往柜子底下钻。
“难怪全身上下透着股妖气,原来是成精的耗子!这可就巧了,我蛇蛇就爱吃耗子!”
黄黄啪啪一拍肚皮,“那也巧了,我黄仙也好这口!”
大锤一抹嘴角三尺哈喇子,“两位,这耗子我定下了,你们没戏!”
旁边刺团:……
不就是抓个耗子吗?
你们怎么搞得就像电竞比赛上场之前录垃圾话一样?
三小只嗷嗷叫着就朝钻了柜子底下的耗子扑过去,不过三秒,惨叫声歇斯底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