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离谱？
给鸟子们讨债！
就问你离谱不离谱。
小摩托一骑，姜宁宁开着六亲不认的速度，直奔福门小区。
刚进小区就看到小区广场上七八个小孩儿围着一个小男孩儿拍手叫好。
“真准！”
“打那个黑毛乌鸦！”
忽然，一个小姑娘蹬蹬蹬跑向他们，正是昨天在姜宁宁丧葬店门口说菊花漂亮的那个小姑娘。
“你们不能打鸟！这么打会打死的！”
小姑娘人不大，勇气倒很多，冲着那帮小男孩儿就喊。
“关你屁事！”
其他孩子没说话，那个拿弹弓的一脸烦躁瞪她一眼。
“怎么又是你，滚开，再不走我打你！”
说完，弹弓瞄准那小姑娘。
【我去，这是什么熊孩子。】
【这孩子没妈吗？没人教他做人的道理要不我去毒打他一顿？】
姜宁宁犹豫一下，关了直播间。
本来想着，给鸟子讨债也是讨债，既然是讨债就来一场直播，正好科普一下善待小动物。
可现在看对方似乎年纪有点太小，万一招来网曝，姜宁宁到底还是心软了……
摩托车停下，姜宁宁摘了头盔挂了车把上朝那帮孩子走过去。
“小朋友不可以打鸟哦，小鸟也有生命的，你这么打它们，它们也会疼哦。”
小姑娘一见是姜宁宁，顿时眼前一亮，“姐姐！”
跟着告状。
“他昨天在街心公园就打鸟，打死好几只，我说他他还要打我，给我胳膊都打黑青了。”
小男孩儿看着姜宁宁，一脸不屑，“少管闲事！钱拿来没？”
姜宁宁：……哈？
一看姜宁宁疑惑，小男孩儿弹弓直接瞄准姜宁宁，啪的一发子弹射出去，“没钱你来干什么！找死啊！就凭你也想管我？丧门星！你……”
他话没说完，嘴巴一下僵住，整张脸都因为震惊而表情扭曲在那里。
旁边其他小孩儿倒是齐刷刷爆发出一声敬佩的——“哇~~”
姜宁宁随意一抬手，将小男孩儿射来的那子弹，接住了。
这就很刺激啊。
尤其是对这帮小男孩儿来说，那简直武功盖世啊！
他们立刻站到姜宁宁一边，指责打弹弓那个。
“人家大姐姐又没说错，打鸟就是不对！”
“咱们小区每天都有死鸟，都是你打的！”
“你还好意思开直播！”
开直播？
姜宁宁狐疑看对面拿弹弓的孩子，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的手机的确是直播界面。
直播打鸟？
这才多大啊就直播！
而且，打鸟犯法啊！
【这老女人谁啊？管好自己很难吗！】
【姜伟伟，用弹弓打她眼，打死这个多管闲事的狗！】
【长得丑还出来作怪，一把年纪的大姐少管我们年轻人的事！】
【？？？】
【丧葬小姐姐？】
【铁子们快来啊，丧葬姐姐在这里露脸了！】
刚刚姜宁宁突然下播，水友正好奇心爆棚，有人随手一刷，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了姜宁宁，顿时广而告之。
打弹弓的小孩儿名叫姜伟伟，他直播间人数此时直线飞飚。
姜伟伟被姜宁宁接了子弹，原本觉得丢脸，正准备把直播间关了，一眼看到自己直播间人数竟然飙到了8W+。
血液都沸腾了！
他就要少年成名了！
他要火了！
之后就会有经纪公司来找他出道，然后他就要成为新一代国民儿子了吗！
仔细看了一眼刷屏一样的弹幕，他直播间的粉丝和姜宁宁直播间那帮傻逼水友吵起来！
吵得好！
姜伟伟深吸一口气，再抬头看姜宁宁，一脸委屈，一下哭出来。
“姐姐，不就是我爸爸现在做生意遇到点困难，资金周转不开和你借钱，你至于这样在网友面前网曝我吗？”
“你对我爸爸有意见那是你们大人的事，我才初二啊！”
“你这样引导网友网曝我，大家以为我多坏呢，我以后怎么读书！”
“你明明知道刚刚我们只是在这里玩，你却断章取义让大家误会我。”
他噼里啪啦一通卖惨。
姜宁宁都惊呆了！
合着昨天乌鸦告状要讨命债的那个孩子是我大伯家孩子啊！
难怪地址是我奶奶家。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初二？
十四岁？
那你怎么矮的就像四五年级啊！
“我们要法事，不然就鱼死网破鸟死人亡！”
就在姜伟伟说完，一旁树上落得乌鸦忽然一扇翅膀，咬牙切齿说出只有姜宁宁能听到的话。
四周围的树，已经密密麻麻落过来不少鸟。
姜宁宁给了那乌鸦一个眼神：稍安勿躁。
乌鸦嘎嘎几声叫：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屎要憋不住了！
这小区绿化做的好，突然飞来这么多鸟虽然有些离谱，但倒也没有引起小区里居民的恐慌。
姜伟伟小小年纪就直播。
现在忽然这样，明显就是直播间有热度了，想要趁机赚一波流量。
姜宁宁不和他胡搅蛮缠，更不惯这破毛病。
“首先，你打鸟就是不对，是不是我网曝你你自己清楚，我没开直播，你不想被网曝完全可以自己把你自己的直播间关了，你舍不得流量这怪不着我。”
“其次，也不是你爸爸和我借钱，是你爸爸和我要钱，这些年他和我拿了多少钱我都有记录。”
“最后，劝你一句，天道轮回，给那些鸟道个歉。”
姜宁宁抬手往旁边树上一指。
随着姜伟伟转头，直播间的水友也看到旁边树上密密麻麻的鸟。
【卧槽！怎么这么多鸟！】
【煞笔老女人吓唬谁，还天道轮回，轮回尼玛。】
【.>>--?洛雨．晴缘?--->--?洛雨．晴缘?--->--?洛雨．晴缘?---?<?)，刷卡还是砸？”
旁边警察：……
我们是空气的吗？
“不许动，警察！”冲进来的警察冲着里面姜宁宁和小楠爸妈就是一嗓子吼。
然后后脑勺就被他们吴队拍了一下，“别吵吵。”
小警察一脸委屈回头看他们吴队，吴队只朝姜宁宁看过去，“你怎么又在这里？”
然后——
目光警惕逡巡四周。
姜宁宁：……
你在找乌鸦吗？
别太离谱！
深吸一口气，姜宁宁把POS机往小楠妈妈那里怼一下，“搞快点。”
小楠妈妈憋着一肚子的火，这POS机不光让她愤怒，更让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人格和尊严的践踏！
可警察就在身后，万一这贱人一下砸出床底下的东西，她儿子岂不是毁了。
吸了口气，小楠妈妈一把夺过那POS机，刷卡输密码转账，一气呵成。
姜宁宁冷笑，“挺熟练啊，对方银行卡号背的这么熟？”
说着话，她摸出另外一部手机，准备给沈严打电话确认一下是不是收账成功。
电话刚拿出来，沈严从外面进来，他谁都没看，只看向姜宁宁，眼里的感激浓烈的要溢出来了，“收到了。”
他忽然出现，被姜宁宁踹的一脚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小楠顿时哭的委屈可怜，“沈严。”
沈严一眼没看她，只朝姜宁宁说：“谢谢。”
姜宁宁手腕一转，“好说。”
小楠妈妈立刻催，“你说了的，拿了钱就走人，快走！”
姜宁宁耸肩摊手，“我也想啊，但是警察说了，不许动诶，我这个人胆子小，不太敢不听警察叔叔的话呢~”
吴队：……
我还说让你不要骑乌鸦呢！
你听了吗？
姜宁宁：……
这种时候能不要露出这种目光吗！
还有，上次不是说清楚了吗？您失忆了吗！
离大谱！
姜宁宁转头一脚就踩在了那被掀开床板的床架里面。
然后——
她也十分对得起誓言的没砸啊。
可那床架里面的地好像不太结实的样子。
让她踩出一个大窟窿。
姜宁宁惊呆了。
立刻触电一样收回自己的脚，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捂嘴，后退一步，“我的天呐~好可怕耶，这个地，它塌了，好怕怕！”
【……】
【？？？】
【！！！】
吴队甚至没忍住，“你说什么玩意儿？”
姜宁宁害怕极了，“底下好像有东西。”
“滚！你给我滚！”小楠妈妈怒吼着一头就撞向姜宁宁，“滚！”
小楠爸爸眼见床底下的东西被姜宁宁踩出来，瞬间红了眼，左右看了一眼，抄起墙角一把铁钩子，怒吼一声就朝姜宁宁砸过去。
你要毁了我儿子，你也别想活！
你们当现场警察叔叔是吃素的？
两人双双就被摁倒了呢~
脸都贴在地上了，小楠妈妈还怒火腾腾瞪着姜宁宁，“你不得好死！你说话不算话，不得好死！”
姜宁宁心道，这话骂的也不算错，我以前的确死的不太好。
翻个白眼就朝她吴哥说：“快看，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呢~”
她吴哥一脸心累，招呼旁边警察，“挖。”
地砖已经被姜宁宁踩出一个大坑，挖起来也格外顺利，三两下——
一具女尸出现在大家面前。
【卧槽！】
【这家人是什么魔鬼吗！】
【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那手印是这个女尸的？】
看到女尸的脸甚至还比较清晰，姜宁宁没犹豫，直接将直播间关了。
吴警官沉着脸，看向被摁在地上的小楠爸妈，“这是谁？”
摁着小楠妈妈的警察手上用力，“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楠妈妈咬牙切齿红着眼瞪着姜宁宁，“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吴警官皱眉，摆手，“带回去审，拉警戒线，通知技侦过来。”
警察直接手铐铐住小楠爸妈，提了人往外带。
小楠妈妈被带起来的时候，甚至还想朝着姜宁宁踹几脚来泄愤，不过押着她的警察一把就将她撅走了。
一个女警走向小楠，“你涉嫌谋杀，请跟我们走一趟。”
她一把拉起小楠。
小楠浑浑噩噩从地上起来，眼睛只看着沈严，泪眼婆娑全是委屈，“沈严，沈严，沈严你看看我，你不敢看我吗？你还爱我，对不对，对不对？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沈严。”
沈严吸一口气，看她，“你捅向我妈胸口那一刀的时候，也想着我爱你？”
小楠一个激灵，她刚刚以为女警说的涉嫌谋杀是指挖出来的那具尸体。
她可一点不怕。
毕竟只要她说，我要救弟弟，她爸她妈一定会担下所有罪名。
小楠错愕震惊看着沈严，沈严妈妈醒了？怎么可能？
那匕首直接戳中心脏，流那么多血，她怎么可能活，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醒来。
沈严诈她。
小楠顿时一脸失望痛心疾首，“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妈妈，她也是我妈妈啊，我和你结了婚的，谁告诉你我捅了她一刀，胡说八道，你不相信我吗？”
沈严闭了闭眼，“别装了，我妈亲口说的。”
小楠如遭雷劈。
怎么可能。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可如果沈严妈妈真的有事的话，沈严此时此刻应该守在医院，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一点，小楠含着泪压着怕，问沈严，“我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但，你妈妈的话你就相信，我的话你就不信？好，好，我十几年的青春和付出，喂了狗！”
吼完，她耷拉着脑袋，一副受到伤害和打击的样子，失魂落魄往外走，刚刚被踹了一脚，走路一瘸一拐不利索。
女警跟在一侧，拿出手铐正要给她铐上，小楠忽然一改腿脚不利索，拔脚冲到警车前。
上了车，发动油门儿。
混乱中，沈严也从屋里出来。
小楠坐在车里，从前面的挡风玻璃看着人群里的沈严，眼底的恨意汹涌澎湃。
车里放着扩音喇叭，她拿起来，冷笑。
“沈严。”
她忽然开口，外面骚动的人群忽然一静。
“好好的婚礼你不继续，好好的媳妇你不珍惜，好好的日子你不过，不就是五十万彩礼吗？你堂堂一个大男人，一分钱不花想要娶媳妇？”
“你非但不觉得自己错了，还要毁了我弟弟，毁了我全家？”
“你不让我家人好好活，你也别想活！”
小楠一脚踩足了油门，冲着人群里的沈严，用最快的速度半分犹豫没有直接撞过去。
“去死吧！”
“散开！”
“快！”
电光火石间，老警察犹如一头凶悍的猎豹，谁都没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冲出去的，但等大家反应过来，他人已经一步跃上那警车。
不愧是从云滇下来的人。
这一刻。
所有人汗毛都炸起来了。
姜宁宁站在门口，手指低垂，捏了个诀，送给她吴哥：平平安安。
老警察上车趴稳，手伸入开着的车窗。
车窗的缝隙让他够不到方向盘，只能够到小楠的脖子。
他粗糙的手掌不是刀疤就是枪茧，落在小楠细皮嫩肉的脖颈上，小楠顿时被卡的窒息。
前面挡风玻璃让老警察的身体挡住，她看不见路，喘不上气，发狠打一把方向盘，车子急速拐弯，她要把这狗警察甩下去。
老警察转头，车头冲过去的方向，是一堵墙，墙外是一排树。
他在车头怼上墙的那一瞬，收手，一个翻滚从一侧落地。
那警车直接撞向小楠家的院墙。
好好一堵墙，被她一下撞塌。
小楠在车里猛地撞向方向盘，胸口被狠狠撞击，一口血从嘴里吐出。
但她眼底脸上都裹着一股疯了的狠劲儿，呸的吐掉嘴里的血，咬着牙一打方向盘，倒车，然后直接朝那边沈严再次用最快的速度撞过去。
而老警察，就倒在她撞向沈严的途中，还没起身。
她要撞死沈严，就势必要从老警察身上碾过去。
“吴队！”
“头！”
“小心！”
在车子迅猛撞来那一瞬，吴队的手下凄厉的喊着朝他扑过来拽他。
沈严浑身发抖，看着车里的小楠，直接朝另外一个方向跑过去几步，“要撞来这边。”
小楠眼见沈严离开，眼底闪烁着恨意和快意，一转方向盘，直接冲过去。
然后——
没撞到沈严，方向盘因为刚才撞墙而失灵，小楠踩着油门再次以最快的速度撞向了旁边的墙，以及墙外的树。
那树被她撞断，直接砸向车顶，将车顶砸出一个凹槽。（实际上车祸有这么大威力吗？）
“我的腿！”
“啊！”
“我的腿！救命，救命啊。”
车上扩音喇叭没有关，小楠倒吸冷气的孱弱求救声，一声一声传出来。
沈严原本下意识的往汽车那边走了一步，但跟着整个人一僵。
目光直直的盯着被小楠撞塌的那堵墙的残垣。
愣了一瞬，发疯一样跑过去。
大家以为他是去救小楠，他却直接扑到墙那里，手像是失去触觉一样，发狠的刨那泥墙。
“我爸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
手指头磨破，血肉模糊，他刨出一条断掉的红绳。
红绳一端，是个吊坠。
一个玉葫芦。
他拿着那吊坠，整个人抖得停不住，冲着车里被卡住动弹不得的小楠吼，吼完，又冲着被押出来的小楠爸妈吼。
“我爸的东西，怎么在这里！”
老警察几步上前，“怎么回事？”
沈严攥着那坠子，“这是我爸的，我爸的！十四年前我爸死了，为什么现在他的东西在这里！为什么！”
泪花就在眼里。
他咬着嘴唇，咬出血。
“我爸是在樟北村后面的河里溺水死的，当时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溺水。”
沈严大喘气。
“但为什么我爸的坠子在这墙里？”
小楠爸妈眼神飘忽。
不等他们开口，旁边忽然传出撕心裂肺的一嗓子哭，“秀荣！秀荣！我的秀荣！”
一个老太太，瞧不出年纪，佝偻着腰背，哭着奔向了院子里刚刚抬出来的尸体。
“秀荣！”
尸体一动不动。
自然不会回答她。
旁边女警两步上前，扶住也是拦住冲上前的老太太，“阿婆认识死者？”
死者两个字，刺激的那老太太哇的就哭嚎出来，腿软的站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秀荣！”
跟着，她猛地一骨碌爬起来，冲着小楠爸妈就扑过去。
“畜生！”
“我孙女才十四！”
“她怎么死在你家！”
“啊！我孙女怎么死在你家！”
“我说呢，我两个多月找不到孩子，我的秀荣，原来……”
阿婆冲了两步，却腿软的跑不动，扑通跌到，连话都骂不出来，只剩下哭。
屋里出来一个警察，直接走到吴队旁边，压着声音说：“底下还有一具尸体，年头有点久了。”
一窝畜生。
吴警官拍拍沈严的肩膀，“你爸爸的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你先回医院陪你妈妈。”
说完，直接招呼人，“带走！”
他则走到那阿婆跟前，蹲下身，很轻的抚了一下阿婆满头的白发，“大娘，咱们给秀荣报仇，啊，别哭，我给你把凶手绳之以法。”
阿婆原本是坐在地上哭，得了这话，像是抓到了什么稻草，哭在吴队怀里。
小楠被从车里救出来，她腿上全是血，咬着牙憋着劲儿，朝她妈说：“妈，我会照顾好弟弟。”
言外之意明明白白，只有我，才能把弟弟救出来。
可惜——
她妈看了一眼她几乎被废的腿，直接朝她呸了一口，指了她就朝警察说：“同志，我坦白从宽，人是她杀的，都是她，全都是她做的，我们都是无辜的，是她逼我们的。”
“秀荣是她杀的，她看上秀荣长得漂亮又是留守孩子，非要让秀荣给她弟弟生大胖小子，她把秀荣引了家里用乙醚放倒的。”
“还有……”
小楠妈妈看了一眼沈严手里拿的坠子。
“沈严他爸，也是小楠杀的，是小楠用乙醚把人放倒，拖到河里淹死的。”
小楠震惊的看着她妈，“妈！”
不等她说完，她爸在旁边说：“我作证，就是她，都是她，她坏透了，你们抓她！”
小楠满脸满眼的怒火和震愕。
“爸，妈，你们在胡说什么！你们不想管弟弟了吗？没有我，谁每个月大把大把的给弟弟钱花？”
“没有我，他那些赌债谁给他还？”
“他现在还被拘留接受调查！”
你们这样把罪名扣到我的头上，不怕弟弟一辈子出不来吗？不怕弟弟出来没人管吗？
结果小楠抖着嗓音的质问甚至还没有落下，她妈直接朝她呸的一口打断她的话。
“就凭你断了腿也能养活你弟弟？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废物！”
小楠一双腿疼的心窝都在抖，可这句话带来的刺痛直接盖过了腿的疼。
“我废物？”
小楠妈妈完全不和她多说，手上戴着手铐，她直接扯住旁边警察的警服。
“同志，我都坦白，全都是小楠一个人的错，我就是证人，人是她杀的，我们家那瓶乙醚就是她从医院偷回来的，这就是证据。”
“啊！”
小楠扯着嗓子红着眼，一嗓子怒吼，快气死了。
“你们花我钱的时候，说我是最能干的姐姐，现在我腿被撞断了，我就是废物？”
这就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亲生的？
她每个月几万几万的给他们钱花，现在事情闹出来了，罪名就都是她的？
小楠不死心，“妈，我是废物那你们这些年花的谁的钱？”
小楠妈妈根本不理她，只朝警察说：“你们赶紧抓她，放了我儿子，我儿子的赌债也都是她骗的，真的，都是她骗我儿子去赌，她坏透了，那五十万彩礼当成还债钱也是她的主意，人家沈医生掏心掏肺对她好，她杀了人家爹不算，还想坑人家钱。”
只把罪名全都推到小楠头上，连逻辑都不要。
只要她和老公一口咬定人是小楠杀的，谁能证明不是呢！
她想的清清楚楚。
沈严站在坍塌的墙边，手里死死的攥着那个属于他爸爸的吊坠，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朝小楠看过去。
小楠双腿大量的出血，警察将她救出来之后，做了紧急包扎，现在只等救护车过来。
她咬着嘴唇，血顺着露出来的牙齿一道一道的流。
“我坏？啊？”
她忽然转头看向院子里哭成一团的那个阿婆。
“赵奶奶，你知道你家秀荣怎么死的吗？”
“你一个半瞎的老太婆带一个如花貌美的小姑娘，秀荣他爹他妈长年打工不在家，你知道咱们村儿多少人盯着秀荣吗？”
“别人都是有贼心没贼胆，但我弟弟不同，他胆子大得很。”
“秀荣是被他用乙醚捂了口鼻放倒，趁着大中午的没什么人，直接抗进我家的，我爸我妈都在。”
“你去看看我家墙上的那些血手印，那都是秀荣醒来以后挣扎留下的。”
“你知道她哭的多惨吗？央求的多可怜吗？可她越是央求越是哭，我弟弟越是高兴。”
不等小楠话说完。
姜宁宁两步上前，手起掌落，一巴掌扇了她脸上。
“闭嘴！”
阿婆找不到孙女的时候着急，找到了却只找到一具尸体，已经快哭死过去。
现在还要听小楠当着众人的面说秀荣这死亡的过程。
老人家受不住，直接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了。
小楠被结结实实扇了一巴掌，猛地偏头，捂着脸朝姜宁宁看过去。
她眼底全是恨，“贱人！”
她恶狠狠的骂了姜宁宁一句，然后看向沈严。
“你知道你爸爸怎么死的吗？”
沈严捏着那吊坠，全身狠狠的抖了一下。
小楠眼底的怨毒浓的几乎喷射出来。
“他来我们村儿写生，正好遇上我弟弟在河边儿you奸人。”
“你闭嘴！”小楠妈妈冲着小楠歇斯底里吼，“少诋毁你弟弟，人都是你杀的，都是你！你别想狡辩，你以为警察信你的？你有证据吗？我和你爸可都是证人！”
小楠不理会，只看着沈严。
“你爸可真是个大好人，要见义勇为呢。”
她语气里的嘲讽那么浓。
“他直接被我弟弟摁了河里面，开始还挣扎，很快就不动弹了，他死了。”
“你手里的吊坠儿，应该是当时我弟弟拉扯他的时候无意间挂到身上的，那时候我家正修墙呢，可能是不小心掉进去被砌了墙里吧。”
她忽然笑起来，声音让人汗毛炸立，像是疯了一样。
“你知道我第一次去你家，看到你家的全家福是什么反应吗？”
“哈哈哈哈哈，我就想，难怪在大学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眼熟呢，原来你当初去我们村儿敛尸的时候，我见过你啊，你看，多有缘。”
沈严简直觉得难以置信。
“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好，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爸是被你家人害死的？”
小楠嗤笑，“这有什么的，你只是没了爸爸，我却还要养弟弟啊，你知道养弟弟有多好吗？养弟弟就能得到爸爸妈妈的认可，养弟弟就能得到全家人的重视，养弟弟就能活的像个人，你没了爸爸算什么？”
跟着，她凄厉的一吼，“你只是没了爸爸，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吼完，她愤怒的目光忽然一变，整个人变得无比的可怜。
“沈严，你还爱我对不对，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的腿要坏掉了，你不能不管我，作恶的都是我弟弟，我能怎么办？你别不要我。”
沈严和小楠谈恋爱十几年。
今天，把这一辈子没见过的，都见了。
他吸了口气，朝旁边吴警官道：“我要彻查我爸当年的事。”
小楠妈妈激动道：“不用查，就是她杀的你爸爸，她杀了你爸爸还要勾引你，她多变态，你恨她啊，抓她！”
这一家人，沈严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了。
警察挖出了里面的第二具尸体。
和秀荣一样，也是个没长大的。
按照小楠刚刚的话来说，大概率也是个留守的孩子。
一窝畜生。
吴警官沉着脸吩咐，“全都带走。”
正好救护车来了，小楠直接被抬上车，她爸她妈也被押上警车，临上车，她妈都一直在咒骂她。
这院子拉了警戒线，外面零零散散站了村里的村民围观。
姜宁宁推了自己的小摩托，沈严朝她走来。
“姜小姐，谢谢你。”
沈严被姜宁宁救了好几次，这个谢谢，完全无法表达此刻心头的情绪，可除了谢谢，也说不出更多的。
姜宁宁跨坐在摩托车上，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抱着小头盔。
“你妈妈没事吧？”
提起妈妈，沈严声音哽咽。
吸了口气，直接弯腰给姜宁宁鞠了一躬。
身子弯下去的时候，大颗的，滚烫的眼泪从眼睛里滚落。
吧嗒吧嗒吧嗒。
他起身，脸上没有蜿蜒的泪痕，只有发红的眼睛。
“谢谢你的符纸，大夫都说，很神奇，明明是直接插中了心脏，正常来说，已经没救了。”
说到这里，哪怕知道妈妈已经脱离危险，沈严还是心口很重很重的抽了几下。
“但我妈妈没事了，我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她人已经醒来了。”
顿了一下，他问姜宁宁，“你给我符纸的时候就说，消灾挡难，挡的是我妈妈的难，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