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问姜宁宁，“能找到我儿子吗？”
姜宁宁亲口和她说的，能找到。
她只想找到她儿子。
快要急疯了。
姜宁宁嗯了一声，朝那老太太道：“你儿子怎么欠的钱？”
芳芳急的冒火，直接飞快的替老太太答了，“他做生意赔了钱，欠了银行的贷款。”
姜宁宁挑眉，“那为什么会有讨债的堵门？”
芳芳想说你就别问这些了，快帮我找儿子吧。
找到我小乐，你随便怎么问。
这些我都不关心了，不在乎了，我所谓了。
我只要我儿子。
可不且芳芳催促姜宁宁，姜宁宁忽然看向张洋。
“你在撒谎，你欠的根本不是银行的钱，你欠的是高利贷。”
芳芳一愣，脱口说：“不是，就是银行的钱，我当时陪他一起去的。”
姜宁宁一字一顿的说：“你和他一起去银行借贷十万块钱，他说用来做生意？”
一直沉默在沙发上，魂魄不定的张洋，忽然一下从沙发上起来，指了姜宁宁就说：“你是谁，滚，从我家滚出去！”
说完，他大步就朝外走。
“我去找小乐，我儿子不见了，你们还在这里哔哔什么，我去找我儿子，找我儿子，我儿子不见了，小乐，不怕啊，爸爸来找你。”
张洋像是疯了。
走的大步流星。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
一声巨响，忽然从背后传来。
直播间不管正在议论什么，顿时话题高度统一。
【砸了砸了砸了！】
【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
【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
张洋猛地回头。
就见姜宁宁手腕一转，站在电视墙旁边。
原本好好的电视墙，被砸了个窟窿。
原本挂在那个位置的照片，是他和芳芳还有小乐的一家三口全家福。
现在照片落在地上。
相框碎了，玻璃裂了，照片上的人，笑容被四分五裂。
张洋心跳猛地一抽，老太太冲着姜宁宁就扑过去。
“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你怎么来我家砸墙，你疯了，你……”
扑过去一瞬，想起当时在跳楼现场自己被这个女人一把抓了手腕时的那份火辣辣。
老太太再大的怒火都没敢直接扑了姜宁宁跟前。
而是柿子挑软的捏。
直接一个转身，啪的一巴掌就扇了芳芳脸上。
“你是什么歹毒的心眼，竟然带这种人来家里，你要干什么！你和张洋十几年的感情，你就一点点夫妻情份都不顾及了吗！”
【我靠！这老太太真特娘的泼妇一个。】
【宁宁快，制裁她！】
【我要气炸了，我的降压药呢！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芳芳你是个蠢货吗，不知道躲吗？啊，我真的要气死了！】
直播间一片气死怒嚎。
芳芳被一巴掌扇过去的刹那。
姜宁宁手伸进那被砸出来的窟窿里，掏出一样东西。
张洋脸色大变就折返往回走，“放下！你放下！”
姜宁宁挑眉看他，“这是什么？”
芳芳脸被老太太一巴掌扇的通红，顾不上疼，一步上前，看着姜宁宁手里拿着的塑料袋子问：“这是什么？”
张洋怒火冲天想要将那袋子夺回来。
伸手一瞬，瞳孔震颤。
错愕的看向姜宁宁胸前的手机，“你在直播？”
一拳把墙砸了个窟窿。
还在直播。
他几乎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你是那个直播讨债的，的，姜宁宁？”
姜宁宁朝他龇牙一笑，“承蒙看得起，所以，你自己交待还是我继续砸？”
【大拳八十，小拳六十。】
【废什么话，当然是砸啊，不然爸爸们给你做数据图什么！
【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

他还有大好的人生，芳芳赚了那么多钱，他不能进橘子，绝对不能。
深吸一口气，张洋扑通给芳芳跪下了。
他伸手去牵芳芳的手，“芳芳。”
芳芳半边脸刚刚被婆婆打了，现在肿起来了，看的触目惊心的。
一双因为干了太多家务又缺乏保养的手，干枯而粗糙。
被张洋牵起，芳芳垂眼。
张洋一下哭出来，“姜宁宁手里拿着的那个塑料袋里，装的是……是我的借贷合同。”
这口子一开，张洋声泪俱下。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怕你对我失望，怕你看不起我，我爱你，我怕失去你，我……”
张洋吸了吸鼻子。
“我们从初中就在一起，高中无数个晚自习我们一起并头学习，大学我们牵手进同一个校园，大四我们熬过无数个通宵考中同一个研究生学校。
“这么多年的感情，芳芳，我爱你。”
他拉着芳芳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摁。
“可我失业了，赚不到钱了，这个家的经济压力都压到你的身上。”
“有房贷，有车贷，我挣不到一分钱，所有的开销全部要你来负责。”
“我心疼你，我更恨我自己没用，我怕你看不起我，我怕你嫌弃我，我想要快点赚钱，可我们一起从银行借贷的钱，被我赔光了。”
“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一怒之下不要我了。”
“芳芳，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真的是太怕失去你了，我太爱你了。”
“所以我才私下和高利贷借了钱，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快点回本，快点把钱挣回来，芳芳！”
张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妈心疼他。
朝着芳芳就说：“我儿子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你呢？你自己挣到了钱，就不拿我儿子当人看，每天和他吵架，和他找茬，你对得起我儿子的爱吗！”
她又扯一把芳芳的包。
“你明知道我儿子挣不到钱，还要买这么贵的包，你怎么这么坏，你故意刺激他。”
她说着，就捶打芳芳的肩膀。
张洋拉着芳芳的手，不去阻止他妈妈，却只哀求，“芳芳，原谅我好吗？我们找到小乐，我们一家三口还好好过日子，好吗？”
不等芳芳回答。
姜宁宁阴阳怪气——
“是吗？”
手腕一转。
手起拳落。
前一瞬还煽情煽的痛哭流涕的张洋，眼睁睁瞧见姜宁宁转了手腕又去砸墙，蹭的一下就从地上蹦起来。
愤怒冲昏了头脑，几乎一个锁喉就朝姜宁宁掐过去。
然后——
被姜宁宁一脚踹飞。
直接踹到那扇紧闭的屋门上。
原本上了锁的屋门，被张洋后背猛地一撞。
门开了。
张洋妈妈大惊失色就往过跑，“儿子！”
她急切的喊张洋，却是伸手想要将门关上。
“关门干什么？”
姜宁宁转着手腕就往那屋子方向走。
“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老太太不理会姜宁宁，只从门口往外拽张洋。
张洋后背重重在门板上撞了一下然后咣当落地，摔得五脏六腑都快裂开了。
可再疼——
也忍着疼从卧室门口往外爬。
老太太眼疾手快就要将门关上。
姜宁宁直接一手推住了那门。
老太太转头，满目惊恐中带着色厉内荏的凶悍，“让开！”
又朝芳芳吼，“你把这么个人弄了家里干嘛，我告诉你，她要是再撒野，我可让我儿子和你离婚。”
芳芳看着姜宁宁。
满脑子想的都是姜宁宁之前说的，她能找到小乐。
其实姜宁宁刚刚把墙砸开，从墙里拿出什么袋子什么东西的，她都不在乎。
她只想找到小乐。
现在姜宁宁执意要将那屋门推开——
难道小乐在屋里？
芳芳大步就往过走，“小乐在里面吗？是小乐在里面吗？小乐！小乐我是妈妈！小乐！”
【我也觉得孩子在里面，不然这老畜生不会这么紧张。】
【张洋那么惨的跌了地上，一声哀嚎都没发出来，连滚带爬就要出来，屋里真的有问题。】
【快快快！】
【废什么话，一脚踹开！】
说一脚踹开。
就一脚踹开。
姜宁宁手挪开，脚上去，一脚踹门——
门板踹飞了。
被踹飞的门板直接撞到了屋里的——
【石膏像？】
【屋里怎么这么多石膏像？】
【这家人搞艺术的？】
【啊！！！！！！！！！！！】
【卧槽！】
就在弹幕议论屋里为什么这么多石膏像的时候。
忽然议论一停。
惊叫声此起彼伏刷屏而过。
冲过来的芳芳，一张脸，肉眼可见的灰白了下去。
她站在门口。
本来在姜宁宁将门踹飞的那一瞬，她是要进屋的。
可现在。
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里，像是被抽了魂又像是被点了穴。
却发不出声音。
跟着，她急促的大喘气，整个身体都在抖，抬手一把捂住了嘴。
约莫过了足有三十秒，一声嚎啕大哭才迸发出来。
“小乐！”
随着大哭嚎出嗓子眼，芳芳疯了似的冲进屋里。
张洋忍着身上的疼，扶着墙站起来拉住芳芳，“芳芳你听我说，芳芳……”
可芳芳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发狠朝着张洋手腕咬了一口，差点一口连血带肉咬下来。
张洋吃痛，一把松开。
芳芳踉跄进去。
被姜宁宁踹飞的门板，在石膏像上撞了一下，已经落在地上。
芳芳冲进屋里，脚踩着那门板，双手扶在了石膏像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那是一个一人高的石膏像。
八九岁男孩那么高的一人高。
做成人的样子。
站在屋里。
那石膏像背后是个抵到房顶那么高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石膏像。
屋里散乱着各种做石膏像用到的工具，原料。
而被芳芳抱住肩膀的石膏像，刚刚让门板撞了一下，撞掉一大块。
露出了里面的——
已经成了灰白色的，冰冷的，胸膛。

芳芳一嗓子凄厉的哭声，让直播间万千水友忿怒含泪。
尤其是一些当了妈妈的，简直没办法看这一幕。
太难受了。
太窒息了。
张洋慌张的站在门口。
刚刚身体重重撞到门上，疼的他气都上不来，可现在却没心思去顾及那份疼。
“芳芳，你听我说，我找到小乐的时候，他已经没呼吸了，我怕你太难受，才用石膏把他封起来的。”
【放你娘的屁！】
【卧槽，我真想宰了这个畜生！】
【他怎么下得去手啊，卧槽，亲儿子啊，用石膏封起来，封的时候……孩子活着吗？】
【靠，楼上你闭嘴，我不敢看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自杀吗？我说我是因为挣不到钱，我骗你的，我其实是因为小乐，小乐没了，我还怎么活啊！我儿子没有了！”
张洋观察着芳芳的反应，声泪俱下的哭诉。
见芳芳始终抱着小乐哭，不说话，张洋壮着胆子看向姜宁宁。
“现在你还要直播吗？你人血馒头吃不够吗？我儿子死了，尸体被我用石膏封起来了，这下你满意了？为了流量，你们这些网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从我家里滚出去！滚啊！”
姜宁宁冷眼看着张洋。
“少装模作样，你是不是盘算着，直播间关了，我走了，你把芳芳从楼上往下一扔，装成她受不住刺激跳楼自杀。
“然后你哪怕是被警方以凶手的名义逮捕，到时候你妈妈出具谅解书，你也能平安度过这一关？”
【艹！还有这种操作？】
【虽然是宁宁猜的，但真的很有可能啊！】
【日了狗了，真的要气炸了，我的降压药呢！】
张洋心里的确是这么盘算的。
芳芳没爹没娘没兄妹，她一死，谁还管小乐是怎么死的。
现在被姜宁宁直接毫不留情的揭穿出来，他恼羞成怒，狂怒咆哮。
“你胡说八道什么，小乐是我儿子，芳芳是我从初中到现在的爱人，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是畜生吗！”
姜宁宁反唇相讥，“你还不如个畜生！”
手腕一转。
【艹，还要砸？】
【还有东西？】
【这王八蛋到底做了多少恶！】
【宁宁我求你先给他一拳吧，我真的要气死了，打坏了算我的，求你。】
给张洋一拳是不可能给张洋一拳的。
理智开砸，合法讨债。
手腕一转，几步上前。
这一拳，直接砸向后面架子上的一个石膏像里。
“不要！”张洋脱口就喊，两步上前想要阻止。
然而，晚了一步。
那石膏像顿时四分五裂。
露出里面——
一张符纸。
姜宁宁之前只算到这屋里还有被张洋藏起来的东西，但没有算到具体是什么。
砸出一张符纸？
就离谱。
将那符纸取出，姜宁宁落目一看。
“你说你只是封住了小乐的尸体？你说你不是个畜生？那你能解释一下这个符纸是怎么回事吗？”
姜宁宁提着那符纸，阴沉着脸色看张洋。
【怎么回事？】
【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
【别卖关子，直接公布，别逼我求你！】
张洋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这符纸是保平安的，小乐的抽动症一直好不了，吃了多少药都没用，我去庙里给他求了平安符。”
“我倒是不知道了，原来平安符的符文意思是财运转移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张洋摇头否认。
姜宁宁拿着那符文，正要再说。
身下忽然传来一声响。
芳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捞起一只小锤子，捏着劲儿，攥着那锤子，缓缓起身敲向石膏。
她一锤子落下的，是头部。
石膏碎裂，露出里面小乐的脸。
灰白的脸上双眼痛苦的紧闭，左侧脸蛋上有明显的三条手指印。
【这像是生前被捂过口鼻的。】
【能留下这么明显的印子，那得多用劲儿，小乐该不会是被捂死的吧？】
芳芳看着孩子的脸，颤着手去摸。
那么凉。
一动不动。
不挤眼睛了，不抽鼻子了，不发出怪声音了。
她有抽动症的小乐，不动了。
“妈妈来晚了。”
芳芳咬着唇泪崩。
摸着孩子的脸，捏着那锤子，又落一锤。
【天啊，太残忍了，当妈的要从石膏里把自己的孩子砸出来。】
【我哭死，艹，杀千刀的张洋！】
石膏再次碎裂一大块。
从脖子到胸口，几乎全部露出。
脖子上的於痕，和姜宁宁当时见到的小鬼一样清楚。
看到脖子上於痕的一瞬，芳芳婆娑泪眼猛地大睁。
她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转头，看向张洋。
“你把小乐掐死了？”
张洋忙道：“芳芳你冷静点，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害死小乐的人是谁，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
“你个畜生！我杀了你！”
芳芳拿着那敲开石膏的锤子就朝张洋砸过去。
急的张洋妈妈赶紧去拦，“臭婊子，滚开，不许碰我儿子，你自己生出来的晦气东西害的整个家不得安宁，你怎么不跟着他一起去死！”
老太太恶毒的咒骂。
芳芳拿着锤子就砸。
却没砸下去。
手腕被姜宁宁捏住，姜宁宁一把将那锤子拿了。
单手展臂将芳芳一把搂进怀里，摁着她的脑袋让她趴在自己肩膀，紧紧的箍住她。
起初芳芳激烈的挣扎，要去找张洋拼命，可随着姜宁宁紧紧的抱着她不松，芳芳像是崩溃了的堤坝。
趴在姜宁宁肩膀，哇哇大哭。
姜宁宁一手搂着芳芳，一手提着锤子，看着张洋。
“你狡辩也没有用，孩子脖子上的手指於痕，只要警方一做痕检，你逃不掉的，你杀了小乐。”
正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
“开门，警察！”
敲门声一起，不等人开，门倒是自己开了。
大概是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关好。
“张洋，请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找到了小乐失踪的案发现场，并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你的指纹和一些血迹，现在有理由怀疑你……”
上前的警察话没说完，一眼看到屋里被砸开了一半的石膏像和石膏像里的小乐。
张洋顿时疯了一样的摇头，怒砸了旁边的石膏像，“不是我，不是，我没有杀人了，我是无辜的，是有人唆使我，我冤枉的。”

张洋狰狞着一张脸，忽然冲着小乐和芳芳那边怒吼。
“我没有错，有错的是小乐，是他，如果不是他有抽动症，我的财运也不会被他克没了，是他毁了我，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做生意赔钱，我怎么会沦落到靠一个女人养活！”
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充满仇恨的看着芳芳。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谁家正经女人比男人挣得多！臭婊子！贱人！破烂！你以为你能挣到钱你就很高贵吗！烂货，你不得好死！”
“这天底下，就没有女人挣钱比男人多的道理！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姜宁宁直接惊呆了。
“艹，亏你还是个研究生毕业，十级封建余孽都说不出这种话，你花着芳芳挣的钱，还嫌她挣得多？有本事你别花啊，你自己挣去啊。”
“我凭什么不花？我凭什么不花！我当然要花！”
张洋癫狂的怒吼。
“但是她该死，都结婚了还挣钱比男人都挣得多，就该死！”
“这小畜生更该死，得什么病不好得抽动症，把我的财运全都败光了！”
芳芳被张洋的怒吼震惊。
“你竟然因为我挣得多而不满？”
张洋跳脚咆哮，“废话，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媳妇比自己挣得多，你不就是想要显得你利害吗！”
旁边警察真想踹他一脚，“你自己心里变态别把我们正常男人算进去。”
（我没有诋毁任何男生的意思，我也写了很多不是好东西的女生，这里单纯的就是张洋这个我虚拟出来的个体不是个东西！）
芳芳哭的红肿的眼睛里，带着怒，带着恨。
“你恨我，你杀小乐干什么！”
提起小乐，张洋更加咬牙切齿，“那小畜生得个怪病耗光了我全部的财运，我不杀他难道一直让你压我一头吗？”
芳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全部的怒火，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离谱，游窜在一起。
“啊！”
她蹲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叫一嗓子。
旁边，是她儿子冰冷的尸体。
姜宁宁冷眼看着张洋，在警察要拽走他的一瞬间，朝他说：“你知道小乐为什么抽动症会加重吗？”
姜宁宁说完。
老太太忽然一个激灵看向姜宁宁，眼底慌乱掩过，她冲过去就想撕打芳芳来遮掩什么。
姜宁宁却一把抓住老太太的胳膊。
“因为你妈给你儿子吃辣椒。”
“你胡说，辣椒根本不会让人得抽动症，他就是天生克财运的命。”老太太张口就反驳。
姜宁宁却道：“但是过量的辣椒会让抽动症加重。芳芳工作忙，你儿子失业心情烦闷，照顾小乐饮食起居的任务就落在你身上。
你爱吃辣，又不愿意费事儿多做一个菜，就让孩子跟你一起吃。
孩子吃不下，你就威胁他，如果不吃，他妈妈就不要他了。”
芳芳震惊的看着老太太，“你给小乐吃辣椒？大夫不是说了吗，不让给孩子吃太刺激的，而且小乐自己也吃不了辣。”
老太太不知道姜宁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细节，但不妨碍她否认，“吃辣椒我吃了一辈子都没事，他就有事？他就是天煞孤星。”
说完，老太太忽然恶劣的一笑。
“就算我给他吃辣椒，我犯法了吗？我有罪吗？给我大孙子吃辣椒警察要抓我吗？”
旁边来抓人的警察快气死了。
掏出手铐，咔嚓就给她铐了。
老太太一个惊慌要挣扎，警察朝她冷声说：“张洋杀人，你涉嫌胁从杀人，跟我们走一趟。”
有关小乐吃辣椒的事，姜宁宁也不过是当时听小乐自己一句抱怨。
是不是真的诱发，她不确定。
她现在说出来，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张洋杀人的动机。
是真的因为自己的财运被小乐的病耽误了，还是就是心理变态不能接受芳芳比他挣得多。
可见是后者。
张洋和老太太被警方带走。
现场有警方处理。
姜宁宁离开的时候，芳芳抱着小乐的尸体，哭的死去活来。
姜宁宁自己性子有点不太能受委屈，她会忍不住想，如果在张洋最开始闹，最开始用小乐撒气的时候，是的没错，芳芳说，小乐抽动症犯了的时候，张洋会骂小乐。
姜宁宁觉得，那是张洋在用孩子撒气。
惹不起挣钱比自己多的媳妇，又心里窝着火气，就用那种方式冲孩子撒气，人心的卑劣，柿子挑软的捏。
如果在最开始，芳芳就带着小乐走，选择离婚，会不会孩子就不会死了。
但是没有如果。
她也没有资格指责芳芳。
谁都不是当事人。
从芳芳家离开，姜宁宁原本想要和水友打个招呼下播的。
结果一看直播间。
好家伙！
【气死了，我去吃降压药了！】
【气死了，人已死，有事烧纸无事勿扰。】
【气死了，我先出去吼两嗓子。】
陆陆续续撂下一堆气死了，她水友陆陆续续退出了直播间、
直播间人数肉眼可见的从五十多万再看变成了……
“离大谱，这次我不是下播狗了，你们成了下播狗了？”
本来姜宁宁心情还有点郁闷，现在倒是好多了。
直播间一关。
骑上我的小摩托。
直奔三娘娘山。
是的没错，三娘娘山。
从张洋家里砸出来的那道财运转移的符纸，姜宁宁捏个诀能查到它的来源——
三娘娘山。
这玩意儿竟然是从三娘娘上传出来的？
就离谱！
三娘娘庙不是个求子的庙么。
小摩托一路疾驰，抵达三娘娘山脚下。
把摩托车停好，姜宁宁直接上山。
时值傍晚，庙里并无香客。
姜宁宁过去的时候，庙中小神正在正殿擦拭三娘娘神像。
见姜宁宁突然来，小神一愣，“你咋来了？”
姜宁宁二话不说，直接把符纸拿出来，“这是你们庙里传出去的？”
眼见姜宁宁一脸上门讨债的架势。
小神——
害怕极了！
丢下擦神像的帕子就迎上前。
甚至在衣袍上擦了擦手，才将那符纸接过。

小神：……
“天爷诶，这话说的，谁不怕您呢，盛天殿门前的石狮子都敢炸了，我怕您不是很正常吗？”
姜宁宁：……
清了一下嗓子，笑了笑，带了那么点骚包的劲儿，“那直播，你也看了啊。”
小神眼睛盯着符纸，眉毛皱巴巴的，应道：“对啊，看了，当时那场直播，天上地下的，但凡有个手机，都看了吧。”
说完，她转头朝姜宁宁问：“您这是从哪得来的？”
姜宁宁不答只问：“是你们庙里出去的吗？”
小神点头，“是倒是是，只是，我们是求子庙，怎么会搞出这种财运转移符文呢，这种符文，都是偏门，我们可是正经有编制的单位，怎么会搞这种歪门邪道。”
姜宁宁无语，“那西游记里带编制的妖怪也不少呢！你只说，你们庙里，谁能出手这种符文。”
小神不敢瞒着，老老实实交待：“三娘娘，只有三娘娘有资格写符文，其余我们都是打下手的，没这个本事，更没有资格。”
“三娘娘回来了？”
小神忽然一拍脑门。
“看我这个记性，三娘娘前几天的确是回来了一趟，不过时间有限，匆匆又走了，她倒是没说去做什么，只让我将一样东西转交给你，我竟就给忙忘了。”
小神说完，转头就跑去神像后面取那东西。
姜宁宁疑惑。
当初搞红衣女鬼和山上老王八精的时候，姜宁宁是下山之后在小神手腕上系了一根红绳的。
一旦三娘娘回来，她必定会有感应。
怎么她就不知道三娘娘回来过。
疑惑间，小神抱着一个紫檀木的匣子过来。
巴巴递上前。
“三娘娘说，让我务必将这个交给您，说是很重要。”她一脸赧然，“结果我这几天忙着收拾后院那些恶鬼，就忘记了，对不住对不住。”
惟恐姜宁宁生气，双手合一行了好几个佛礼。
姜宁宁接过匣子，打开盖子，登时一愣。
里面，是一套玉制品。
准确的说，是玉制耳环，玉制手镯，玉制长命锁。
当初真假白威阴婚成亲，她在白家遇到的那批玉制品。
只不过，那时候负责案件的警官和她说，这些东西需要上缴，如果上面要搞拍卖，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那位警官一直没有给她消息。
她从盛天殿回来之后，原打算给那位警察打个电话问问，结果被芳芳的事耽误了。
不成想。
在这里见到了？
“三娘娘说没说，她从哪得来的？”
小神摇头，“三娘娘回来那天，受了很重的伤，带回来一批恶鬼，哪有功夫说这些，后来三娘娘伤势稍缓，她就又急匆匆离开了，只临走之前交代我，让我把这些交给你。”
姜宁宁将盖子盖好，把这匣子装入随身挎着的帆布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