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怀里的苏宛辞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闻言缓缓睁开了一双湿漉漉的水眸。
女子眼尾泛着红晕，狐疑看向自家老公。
将陆太太看成命的陆屿搂着苏宛辞的腰，动作安抚地哄着自家老婆。
话筒中，是顾瑾川带着几分凝重的声音：
“你别乱想，窈窈出了些事，急需苏医生帮忙。”
那种被人撬墙角的风险消去几分。
这么大半夜，又是这个时候打电话，某位陆总理所当然地想偏了。
——不会是意外流产了吧？
这损友真不仗义，江城那么多医院，他大半夜往他这里打电话。
心里虽是这样想，他嘴上却是问道：
“你们在哪？”
顾瑾川声线沉沉：“到湘城市区了。”
紧接着，他说：“去华南医院？”
第389章 齐聚华南医院
“可以。”
“我和晚晚现在过去。”
陆屿一开始本想说让顾瑾川他们直接来华庭公馆。
华庭公馆的房间很多，他们直接在这里住下就行了。
但转念一想，华庭虽然方便，但医疗器具少，不如医院设备齐全。
若是情况真的很危急，来了华庭公馆再临时转去华南医院，哪怕中间的旅途不远，仍然会耽误最佳治疗时间。
这么一想，陆屿刹那改口。
去华南医院。
顾瑾川那边听到这两句，低头看着怀里的黎舒窈，哪怕他们是亲如血缘的兄弟，仍旧郑重地对陆屿道了谢。
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这损友语气如此郑重正经，陆屿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挂断电话，他当即坐起身。
迅速去了衣帽间，拿了两套衣服过来。
“老婆，顾太太那边情况不太好，顾瑾川已经把人送去华南医院了，我们现在过去？”
苏宛辞撑着身体坐起身，拿过他手中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快走。”
陆屿用最短的时间穿好身上的衣服。
又拿过一件大衣裹住自己老婆，免得临时在床上起来着了凉。
做完这一切，他没让苏宛辞走路，直接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待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家老婆恢复些体力。
免得待会腿软腰也软的做不了手术。
华庭公馆距离华南医院的距离很近，再加上晚上车少，十分钟左右，限量版跑车就停在了医院门口。
陆屿在来之前，给医院的值班护士打了电话。
陆屿和苏宛辞到的时候，不少护士、医生还有救护床都已经等在了医院门口。
顾瑾川那边的速度也很快。
陆屿和苏宛辞刚到一分钟，席泽就把车停在了华南医院门口。
车将将停稳，后座的车门猛地被拉开。
顾瑾川抱着怀里的黎舒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苏宛辞第一时间是看向了黎舒窈的小腹和腿间。
和陆屿的猜测一样，她一开始，也是以为黎舒窈是怀了孕而不自知，在同房时有了意外流产的征兆。
但她衣服上干干爽爽，没有一丝血迹。
苏宛辞眉心紧了紧。
让顾瑾川将人放上救护床，快速问：“怎么回事？”
“是吃坏东西了？还是……”
顾瑾川压着气息，目光不敢从黎舒窈身上离开。
“被注射了针剂。”
最后两个字入耳，苏宛辞神色凝重下来。
“先取血，化验。”
救护床刚要进急救室，后面长廊上，沈奕承快步跑来，手中拿着一沓纸。
“等等等等，化验结果。”
苏宛辞脚步停下。
接过他手中的化验单一目十行扫过。
血常规异常。
白细胞偏高。
红细胞数值略低。
肝功能正常。
肾功能正常。
甲功五项中甲状腺素异常。
血脂数值稍微有波动，但问题不大，还在正常阈值内。
这份化验结果是国外那边传来电子版，沈奕承在到了湘城加快加急打印出来的。
看完所有数据，苏宛辞眉心越皱越深。
众所周知，在医院中，见主治医师皱眉，是个人都是心情沉重。
“晚晚……”
陆屿走过来，低声开口。
他刚出了个声，苏宛辞便拧眉对后面准备进急救室的辅助医生和护士说：
“将人转去病房。”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身后的护士快速将人送去了VIP病房。
沈奕承看了眼救护床离开的方向。
压住心头的担心，也顾不上这个时候见到国内外医学天才的诧异，轻声询问：
“苏医生，不进急救室了吗？”
苏宛辞摇头，“从这份化验结果上来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化验单上的几个数值很是反常，这种情况下，又不清楚针剂到底是什么，盲目救治或用药，有可能会产生排异情况。”
一旦用药不慎，就相当于头孢遇酒。
不但救不了人，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
苏宛辞又翻开化验单快速扫了眼。
看着上面那些数据，冷静分析后，对一旁等着的医生说：
“联系检验科，立刻重新检血。”
将化验单递给沈奕承，苏宛辞临走之前看向顾瑾川，简短解释：
“这份化验结果数据不全，我们需要更详细的数据报告。”
顾瑾川点头，在商场呼风唤雨的上位者，此刻仿佛在面临死神的宣判，垂于身侧的手掌用力绷着，片刻都不松开。
“麻烦苏医生。”
苏宛辞点了点头，去了病房。
其余人紧随其后，但到了门口没再进去，只是等在了门外，怕打扰里面的施救。
不一会儿，本已安静的走廊，再次响起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沈奕承随意往声源处看了眼。
视线倏地定格。
来人竟是……程逸舟。
程逸舟——湘城私人医院的院长，和陆屿苏宛辞的关系极好。
同时也和沈奕承有着不浅的家族渊源。
程逸舟身上的白大褂还没脱。
见病房外面围了一群人，面孔还都很熟悉，他狐疑问：
“这是……怎么了？谁出事了？”
沈奕承声音很低，指了指旁边的顾瑾川，“顾太太。”
说完，他看向程逸舟：“你大晚上，怎么跑这儿来了？”
程逸舟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值班啊。”
沈奕承：“……”
他一个私人医院的院长，来华南医院值班？
或许是沈奕承的眼神太惊诧，程逸舟低咳了声，佯装无所谓地解释：
“这里福利好，比我院长的福利好多了。”
沈奕承：“……”
其余几人：“……”
以程逸舟这样的身份，就算是在华南医院挂名，他也根本不需要值班的。
不过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帮着苏宛辞的师兄谢砚铭搞实验数据。
一连多天下来，数据像卡那里似的，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进展。
这也凑巧，今天晚上程逸舟终于有了点突破。
一个不留神，等数据处理完，就大半夜了。
正想离开医院回家，走的时候却听护士说来了一个特殊的病人，情况还很不好。
程逸舟想着这大半夜的苏宛辞和谢砚铭都不在，怕耽误了病人最佳治疗时间，
快跑着回了自己休息室，抓了件白大褂就跑了过来。
第390章 救治
见众人接连往他这边看，程逸舟讪讪一笑，用喷雾酒精在手部消了消毒，推开了病房的门。
“那什么，我去帮忙，去帮忙。”
透过玻璃，门外的众人，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程逸舟径直朝着苏宛辞走去，这会儿采血的样本已经准备完毕。
他看了眼医疗推车，问苏宛辞：
“苏医生，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苏宛辞神色沉重。
眉心折起的弧度从进了病房就没有松开过。
程逸舟很清楚苏宛辞的医术，若是连她都说棘手，那……
苏宛辞边做着其他检查，边长话短说对程逸舟说：
“是被注射了一支针剂，目前虽不危及性命，但经初步检查发现引发了血常规和甲功五项异常。”
“人目前昏迷不醒，并且生命体征已经偏弱，而且体温较之正常人也低。”
程逸舟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什么不正经的针剂可以让一个正常的人变成这样？”
苏宛辞眼皮抬了下。
不正经……
的确是不正经的针剂。
正常针剂不可能有这种情况。
稀有、少见、不会让人立刻死亡，有种被人故意吊着性命的症状。
针剂不明，不能贸然用药。
目前情况很是被动。
除非找到那针剂到底是什么，根据里面的成分，对症下药。
苏宛辞脑海中无意识闪过刚才飘过的那句话。
忽然间，她动作一顿。
——故意吊着性命。
稀有……
罕见……
不会立刻死亡。
正经的药绝不会有这种情况。
但若是……一些歪门邪道的药，是可能引起这种情况的。
药这种东西，自古便是双刃剑，能救人，也能害人。
很多时候，为了达到某些人的变态目的，确实会有那么一些在医学上具有不小天赋的人，不去救死扶伤，而是偷偷研制一些不容于世的‘邪’药，再高价卖出去。
见苏宛辞神色有异，长时间的合作早已让程逸舟和苏宛辞之间有了默契。
他走过来，低声问：
“苏医生，怎么了？”
苏宛辞的目光审视地落在黎舒窈身上。
视线从黎舒窈面色、瞳仁、唇色、再到体温一一掠过，随后和程逸舟说：
“如果我没记错，M国那边，前两个月似乎有人研究出了一系列变态的药丸，因研究出的时间尚短，而药物种类又多，并未全部命名，只统称之为CL。”
程逸舟有点印象。
“我平常不关注这些，不过前几天听你师兄谢医生提了句，好像是有这个事来着。”
“当时他还很气愤，说只有丧心病狂的人才能研制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
那就对了。
苏宛辞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刚见到黎舒窈的时候，顾瑾川解释说是被注射了针剂。
苏宛辞的注意力都在‘针剂’这两个字上。
她几乎想遍了所有的针剂。
也没想出哪种会导致人出现这种现象。
现在猛地想到CL，很有可能，那所谓的针剂，并不是针，而是溶解后的药丸。
使用者用针剂的形式，而不选择药丸，很大程度上，在危急关头，能很好的混淆和转移旁人的正确判断。
第391章 病情初步得到控制
以此让这种‘病’达到无解，将解药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目的。
既然有了方向，苏宛辞又循着CL中可能会涉及的病理部位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以此来判断那药丸，到底是CL系列中的哪一种。
“程医生，去催催检验科，尽快将结果送过来。”
程逸舟立刻应下，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外，他刚一出来，顾瑾川和其余几人就围了上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救治的方向了吗？”问话的人是顾瑾川。
无人清楚，这句看似平静的话语中，潜藏着的害怕和担心。
他生怕苏宛辞这边，会给出沈奕承和国外那家医院一样的答复。
程逸舟特意轻松地笑了笑，来宽他们的心。
“放心吧，目前有了怀疑的方向，等检验科所有的结果出来，就能初步确定了。”
沈奕承意外之余，是潮涌的惊喜。
同时对苏宛辞更为敬佩。
黎舒窈的情况，他在国外就看过了，完全不需要多浪费时间，他就知道以他的能力，根本救不了人。
这种见所未见的病情，根本无从下手。
为了让检验结果快些出来，程逸舟亲自去了检验科，盯着他们做。
片刻后，门外再次恢复安静。
顾瑾川始终站在门前，透过玻璃看里面病房上的黎舒窈。
陆屿停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
“别担心，也别把情况想得太糟，相信晚晚，一定会没事的。”
外面漆黑灰蒙的夜色中，华南医院处处一片明光烁亮。
检验科的结果出来后，程逸舟拿着所有的检查数据，一路长跑着回了病房。
在他快来到时，沈奕承和旁边的席泽先一步替他开了门。
程逸舟也没停顿，直奔病床。
将结果交给了苏宛辞。
“苏医生。”程逸舟喘着气：“出来了出来了，快看看，是哪种丧尽天良的药。”
苏宛辞接过检验单，一项一项认真筛查，终于在五分钟后，最后敲定了三种药。
“三……三种？”程逸舟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下药的那个人死后是想去挖第十九层地狱吗？！
能干出来这种事！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那该死的玩意也能下得去手？！
苏宛辞将单子放下，“目前来看，确实是三种，虽然很棘手，但先用上药，阻止情况进一步恶化。”
很快，护士再次进来，给黎舒窈扎上了针。
看着输液管中的液体一滴一滴注射进身体，苏宛辞并未有半分的放心，而是一直守在黎舒窈身边，时刻注意着会不会产生药理排斥现象。
两个多小时后。
再次检查发现，黎舒窈的脉搏频率已经趋近了正常范围。
而且体温也有所回升。
目前36度整。
苏宛辞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有效果，就说明她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针剂，确实是CL系列。
神经连续高强度绷紧三四个小时，在看到有效果的这一刻，一直被人为压制着的疲倦铺天盖地涌来。
在顾瑾川深夜打电话前，苏宛辞一直被某匹饿狼压下身下索取，好不容易喂饱了狼，本以为下半夜终于能睡了，结果神经绷了这么久，自然快达到了身体极限。
这也是为什么，在出华庭公馆时，陆屿一步都不舍得让苏宛辞走，一直抱着她的原因。
第392章 解药给我
情况发生的太突然。
顾瑾川打电话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无从预料。
现在下半夜需要临时加班，陆屿只能让苏宛辞能轻松省劲一分便是一分。
凌晨五点半。
由于深秋原因，外面天色仍旧一片黑暗。
看着黎舒窈输完所有点滴，没发现任何排斥的现象，苏宛辞又安排人抽血做了一次化验，才出了病房。
“情况怎么样？”顾瑾川站在最前面，嗓音压抑艰涩。
苏宛辞安抚扬唇，“别担心，可以控制。”
她解释：“那支针剂中的成分很杂，混合在一起很难在体内完全消除，但目前已经能够稳定生命特征，有了足够时间去彻底解除药性。”
顾瑾川终于松了口气。
“那就好，多谢苏医生，窈窈那里我去守着，快去休息吧。”
陆屿站在一旁看着自家老婆，眼底尽是心疼。
开始后悔晚上上半夜缠着她，没能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
他半搂住苏宛辞，黑眸定定看她。
苏宛辞拍了拍他手背，示意他别担心。
“我没事，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窈窈这个情况，三两天出不了院，后面陪着的时间还很长，不能在第一天就拖垮了身体。”
苏宛辞瞧了眼当前时间，“我再陪一会儿，等七点多去补觉就行。”
七点多，苏宛辞的师兄谢砚铭，和老师曾弘都来华南医院了。
到时候有他们两个守着，苏宛辞才能放心去休息。
黎舒窈现在这个情况，身边没有人守着，根本不行。
见自家谢总没有即刻回弗兰家族的打算，季荣开着车，在街道上转了快两个小时。
直到将近傍晚，谢昱淮才让他开回弗兰家族。
刚下车，一直等着的邹容就走了过来。
“二少，家主让你去书房一趟。”
谢昱淮目光片刻都没在邹容身上停留。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口的戾气，失控宰了他！
修长手指随意整了整外套，谢昱淮目不斜视，浑身气压冰冷暗沉，大步朝着最前面的别墅走了过去。
书房中，弗兰麦伦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
他靠在椅背上，手中捏着一个小小的U盘，脸上是多年计划即将实现的快慰。
在谢昱淮敲响门时，他将U盘放在桌上，敛去脸上神色，看向门，开口：“进来。”
见只有他自己，弗兰麦伦视线在他身后转了圈，随即又落在谢昱淮身上。
“黎舒窈呢？”
谢昱淮径直找了个沙发坐下，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
眉眼在烟雾的模糊下，仍旧冷厉不减。
“被顾瑾川的人劫走了。”
弗兰麦伦脸色瞬间沉下来。
盯着谢昱淮的目光带上了怀疑。
“你确定不是你主动将人交给他的？”
谢昱淮冷嗤，视线阴沉沉的，看向弗兰麦伦。
“舅舅觉得，我会把唯一喜欢的人，亲手交付给情敌？”
弗兰麦伦沉默。
眼底的怀疑凝滞一秒。
谢昱淮意味不明的冷嗤，低眸看向手中燃着的烟。
用力吸了一口。
靠刺激的烟雾，来暂时麻痹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和担忧，还有那些对弗兰麦伦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恨意。
“如果我能做到这一步，当初在江城，何必和弗兰家族做交易？又何必，背叛谢氏？”
弗兰麦伦严苛审视着谢昱淮。
他知道以谢昱淮的性子，不可能主动把人交出去。
上午谢昱淮带着黎舒窈离开时，弗兰麦伦并非没有派人去跟踪。
只不过到了半路，人就跟丢了。
等负责跟踪的人再次追踪到谢昱淮的位置，已经将近中午。
弗兰麦伦怀疑过，中途将人跟丢，到底是谢昱淮在动手脚，还是顾瑾川？
一开始消息刚传回来时，他第一怀疑的是谢昱淮。
原因无他，最近的谢昱淮，有逐渐失去掌控的征兆。
但现在再看，弗兰麦伦怀疑的对象，偏向了顾瑾川。
顾瑾川那个人势力不可小觑。
昨天他不动手，很大情况，是因为黎舒窈在弗兰家族，顾瑾川顾虑黎舒窈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
但今天谢昱淮将黎舒窈带了出去，就不好说了。
不过也没关系。
弗兰麦伦眸色一转。
很快放松下来。
黎舒窈被注射了针剂，就算顾瑾川将人救走，也留不住她的命。
最迟不超过三天，他还是得把人乖乖地送回来！
谢昱淮扫了眼弗兰麦伦，见他这边还没有动静，问了一句：
“U盘用了吗？”
提到这个，弗兰麦伦心情好了不少。
“下午刚开始用，昱淮，后期攻破谢氏集团的防护墙，还需要你亲自来。”
谢昱淮心头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转身离开前，想到什么，脚步顿住。
“对了，解药给我。”
弗兰麦伦没再绕圈。
很痛快地在抽屉最上一层，拿出了早上的那个小玻璃瓶。
在谢昱淮接过去时，他说：
“用针剂注射，口服没用。”
谢昱淮瞧着手中的瓷瓶，缓缓握紧。
回了自己庭院，看着手中的玻璃瓶，给顾瑾川拨去了电话。
那边接通后，他第一句便是问：
“窈窈情况控制住了吗？”
顾瑾川声线低沉，蹙眉：“算是控制住了。”
“我拿到了弗兰麦伦说的解药，你需要吗？”
顾瑾川并未犹豫，“需要。”
“你把它交给顾氏的人，地点就定在早上你我约定的那里，我让人去拿。”
谢昱淮点头，“好，明天一早，我让人送过去。”
电话挂断。
顾瑾川望着屏幕沉默片刻。
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谢昱淮这些反常的举动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这两天和谢昱淮的合作，顾瑾川倒是没有疑心。
谢昱淮可能会算计任何人，但在涉及黎舒窈性命的问题上，他不会有半分算计。
这也是他们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这两天能暂时联手的原因。
一切，都是为了心爱之人的安危。
第393章 研制解药
“CL？”
华南医院中，一道讶异且意外的中年声音响起。
资料室中，苏宛辞正向曾弘和谢砚铭解释黎舒窈的事。
听着CL这两个音节，曾弘和谢砚铭对视一眼，两人面上迅速蒙上沉重。
苏宛辞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手中捧着一杯水，说：
“老师，师兄，我已经找出了具体是哪几种药，相对来说，病情已经有了突破，但目前就麻烦在，CL刚被研制出来不久，里面的很多药物都没有针对治疗的‘解药’，所以还需要一点一点慢慢去试。”
曾弘抬头看着自己小徒儿脸上的倦色，心疼地摆手。
“晚晚，剩下的事，交给我和你师兄。对于这种从未有过的怪症，最难的是找病因，现在你已经找到了病因，接下来除药性配解药相对来说已经容易很多。”
“其他的事你不用再管，我和你师兄两个人不是摆设，医学界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名声也不是吹出来的，根治一个CL，还是有把握的。”
“晚晚，快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苏宛辞放下水杯。
弯唇点头，“好，所有的数据我都记录在病历本上了，如果有需要，直接去看就行。”
曾弘连连点头。
见她还不走，抓着她手腕就拉着她往门口去。
“陆屿那小子人呢？”
“这个时候不知道陪在老婆身边。”
曾弘猛地拉开门，刚一抬眼，就见门口站着的陆屿。
他将自己徒儿往陆屿面前一推，撂下一句：
“赶紧的，先带晚晚去补觉。”
华南医院当初是陆屿为了苏宛辞特意买下的，在医院的顶层，早就留出了一整层的备用休息室。
以待特殊情况能凑合睡几天，免得来回往家里跑，路上耽误时间。
将人从资料室带走，陆屿直接将人带去了顶层。
里面布置的很精细，就像家里的卧室一样，所有东西一应俱全。
陆屿将苏宛辞按在沙发上，把提前让陈恒送来的饭菜摆在她面前。
“先吃些东西，然后赶紧去睡一会儿，外面的事情一切有我，不用担心。”
苏宛辞唇角扬起，主动搂着他的腰抱住他，见他实在担心，带着一两分撒娇似的靠在他怀里，仰着头眼眸看他。
“老公。”
“头有些疼。”
陆屿心更疼。
她话音刚落，他就轻柔地给她按住了太阳穴。
“当然疼了，一整晚没睡。”
“乖，我给你揉揉，老婆，快吃饭。”
VIP病房中，顾瑾川一直没出来。
自从可以在病床旁边陪着后，顾瑾川便一步都没有离开黎舒窈。
曾弘和谢砚铭负责跟进研究接下来的‘解药’，程逸舟和沈奕承偶然帮着他们两个处理一些需要用的药物和去检验科拿报告单。
经过半个晚上和一个上午的努力，黎舒窈现在的体温已经稳定在正常值，呼吸和脉搏也逐渐恢复。
脸上虽然还是没有多少血色，但已经比刚来时的惨白好了不少。
只是截止目前上午十二点，还没有醒过来。
第394章 一双漆黑的瞳仁像是浸了冰
十二点左右，苏宛辞再次出现在病房。
见到她人，曾弘和其余人都愣了下。
“怎么又过来了？赶紧去休息，这里我和你师兄两个就行。”
苏宛辞面上已经不见倦色。
她走过来，看了眼黎舒窈当前的情况，说：“睡了快一上午了，现在精神很好，我们几个一起，尽快把CL解了。”
苏宛辞上午休息的那几个小时，睡的并不安稳，梦中全是和CL有关的东西。
在十一点半醒来后，她索性起床。
简单洗了把脸，就来了病房。
是药三分毒。
尤其是CL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在体内停留的时间越长，对身体的机能损伤越大。
见她态度坚决，曾弘和谢砚铭没再阻拦。
因为清楚，根本拦不住。
下午三点。
顾瑾川站在病房门口对面。
倚靠着洁白的墙壁。
指尖夹着一支烟，没有点燃。
就那么夹着。
他微微垂着眼皮。
时不时抬眸，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一眼里面的情况。
自从黎舒窈出事，顾瑾川绷紧的神经就没有放松过。
从昨天到现在，尤其在得知黎舒窈在M国出事后，顾瑾川眉头皱成的“川”字积久不散。
不多会儿，在顾瑾川再一次朝着里面看去时，右边走廊拐角，席泽快步过来。
怕打扰到病房里面，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对顾瑾川说：
“顾总，M国那边，所有人已经准备妥当了，刑警和特警也都已经联系好了，就太太这件事，他弗兰家族明面上的乱子是跑不了了。”
顾瑾川抬了抬眼皮。
一双漆黑的瞳仁像是浸了冰，冷得彻骨，看一眼便让人胆寒。
他掐住指尖的烟，嗓音一字一句从喉咙深处挤出，“通知暗处的人，动手。”
“这一次，不剥他几层皮，算他命硬！”
席泽点头。
十分钟后。
顾瑾川正想进病房，陆屿从一侧出声喊住了他。
“顶楼准备好了休息室，你赶紧去睡会，别到时候顾太太还没醒，你就先垮了。”
顾瑾川还是不肯去。
最后没办法，他看向VIP旁边的那张陪护床，“不用去顶楼，我在那张床上就行，还能时时陪着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