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离婚时,被形婚老公按在墙上亲—— by轻卿辞
轻卿辞  发于:2023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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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麦伦脸上杀意骤显,阴冷彻骨。
“没完没了是吗?钱没给到位?!”
邹容也慌,“家主,这次不是M国的警力。”
弗兰麦伦终于看他,“哦?除了本国的警力,谁还自寻死路敢管这档子事?”
邹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喉咙动了好几下,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
“诛……诛狼队。”
弗兰麦伦脸色陡然一变。
听错了似的盯向他,“你说谁?”
“……国内耗费巨大心力,秘密培养的那支死亡特警——诛狼队。”
弗兰麦伦瞬间像被人抽干了力气。
颓然坐在了沙发上。
方才脸上的硬气和那种掌握一切目中无人的神色荡然无存。
诛狼特警队,那是令国际上的罪犯都闻之色变的存在。
他们弗兰家族内部的这些事,为什么能惊动那种顶尖的特殊警力?
弗兰麦伦完全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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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徐瑾屹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书房门从外面被敲响。
邹容看了眼弗兰麦伦,转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许辉。
门打开后,许辉往书房中看了眼,随即快速对邹容说:
“他、他们已经到门口了。”
邹容拧眉:“诛狼队?”
许辉同样神色慌乱又凝重,“对,诛狼队来人很多,我们根本没有阻拦的余地。”
邹容脸上多了灰败。
当然没有阻拦的余地。
对方是谁?
那可是死亡特警。
鬼魅一般的存在。
国际上再厉害的罪犯,见了他们都闻风丧胆。
弗兰家族内部守卫再如何严,在诛狼队面前,都完全不够看。
再多的抵抗,都无异于以卵击石。
邹容掩上门,走向弗兰麦伦。
弗兰麦伦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身体无意识紧绷着,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忌惮。
骤然而至的恐慌和气数已尽的直觉笼罩全身。
除此之外,弗兰麦伦心底那个疑虑,仍旧未消。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透着一种怪异。
他弗兰麦伦再怎么样,也身在M国,没道理M国的警力不管的事情,国内的特警来搅和这一趟浑水。
这批特警队,到底是谁弄来的?
顾瑾川吗?
弗兰麦伦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很快又觉得说不通。
诛狼队的行踪,警局之外的人不可能打探得到。
怎么会这么巧?
弗兰麦伦百思不得其解。
身后的邹容见他一直不动,有些暗急。
在邹容几次想开口中,沙发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见他起身,邹容上前一步,说:
“家主,要不出去应付应付?”
总这么在门口堵着也不是回事。
弗兰麦伦没应。
走到书桌抽屉前,拉开,在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枪。
看着他手中那东西,邹容神色变了不少。
十分钟后。
弗兰麦伦出现在弗兰家族门口。
一眼望去,外面长长的林荫道上,全是清一色的特警车。
大片身着警装的人排成数排,围着整个弗兰家族的门。
最前方,一个身体挺拔的男人站在中央,正侧身看向门口。
在听到脚步声后,他转身。
冰冷不含感情的目光落在了弗兰麦伦身上。
那人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淡淡的冷漠,漆黑的眸子锐利不掩锋芒,薄削的唇微抿。
弗兰麦伦无意识止住了脚步。
对面这人身上那种常年历经枪林弹雨的气势和威压,让弗兰麦伦忌惮眯眼。
就在这么一两秒钟之间,门外面由远而近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门口堵成排的特警成员让开一条道路。
一个手中捏着一份纸质版资料的人大步走来,最后停在中央的那名气势最强的特警身边。
“队长。”他将手中的资料递过去。
徐瑾屹伸手接过,冰冷的指,翻着纸张,一目十行扫过。
再次抬眸时,目光重新定格在弗兰麦伦身上。
这种视线下,弗兰麦伦只觉得一种没来由的诡秘危险的冷栗席卷全身。
他沉沉吸了口气,直直看着对面的徐瑾屹,质问:
“诸位这是什么意思?”
徐瑾屹将资料递给旁边的季修延,冷唇轻掀,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
“查案。”
第401章 谢昱淮助攻
弗兰麦伦声音沉沉:“弗兰家族隶属M国,就算真犯了什么事,也该是M国自己的警力来查,不劳他国警署费心。”
徐瑾屹冷扯了下唇角。
偏眸示意季修延。
季修延瞬间领悟,将手中的那份资料,递给了弗兰麦伦。
弗兰麦伦警惕接过。
反观对面的徐瑾屹,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语音很是平常。
“弗兰家主好好看看,你弗兰家所犯之事,桩桩件件,哪个不和国内紧密相关?”
“不管是非法绑架顾太太,亦或用针剂蓄意杀人,还是弗兰家族的公司涉黑犯罪,哪一件,不跟国内挂钩?”
弗兰麦伦脸色遽然难看。
徐瑾屹终于正眼瞧他。
“家主倒不用喊冤,你弗兰家的这些事,M国的警力还真管不了。”
“并且,”他声音一顿,“这件事,只是弗兰家族和国内江城的恩怨,上升不了国际层面,家主还是别费心为好。”
弗兰麦伦捏着资料的手指攥紧。
纸张边缘,明显多出几道折痕。
这张纸上,并不是别的,正是顾瑾川提供的“证据”。
从顾太太被迷药绑架,再到弗兰麦伦给她注射针剂,再到华南医院一众医生拼尽全力救治的证据,应有尽有。
资料很厚,足足有十多页。
弗兰麦伦并没有耐心看完,只草草翻了几页就合上。
他自知顾瑾川提供的这些东西,诛狼队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罢休。
但至于徐瑾屹最后说的‘涉黑’,弗兰麦伦并不认。
他攥着那份资料,语气很硬,“该我认的罪名,我认。但是胡编乱造强扣在我头上的诬陷罪,我不认!”
徐瑾屹耐人寻味反问:
“家主认为,真是诬陷吗?”
弗兰麦伦正想抵赖,斜后方谢昱淮不知何时走来。
弗兰麦伦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等他开口,就见谢昱淮轻飘飘来到徐瑾屹身边,将一个U盘递了过去。
“除了涉黑,弗兰家主做的事,还多得很。”他对上徐瑾屹的视线,示意U盘,“证据全在这里。”
弗兰麦伦愣了一下,冷不丁想到什么,联系前因后果,反应过来后,脸色一下子阴狠下来。
“谢昱淮,原来是你!”
徐瑾屹给出的那些罪名,除了和黎舒窈有关的,弗兰麦伦抵赖不了,其余的那些罪名,他根本没打算认。
他笃定,那些事情,任谁来了,都不可能查出来。
但他忘了,前几天谢昱淮帮他攻破谢氏集团防火墙时,动过弗兰公司内部的防御系统。
一旦防御系统被破,这些年来,弗兰家族发生的任何事,都会被顺藤摸瓜追查到。
原来,从一开始,谢昱淮就打了这种的心思。
他就说,为什么谢昱淮在谢氏集团待了那么多年,到头来用了好几天都攻不下一个防火墙,原来,他谢昱淮从始至终,就没想过真正对付谢氏!
谢昱淮的目的,一直都是弗兰家族!
这边弗兰麦伦目眦欲裂,恨不得当场杀了谢昱淮,而谢昱淮本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将U盘给了徐瑾屹后,又不紧不慢地说:
“除了这些事,弗兰麦伦在二十九年前,还非法绑架了谢家仅六个月的孩子,这些事,不是秘闻,和当事人对峙后,一问便知。”
第402章 想比比谁的速度更快?
弗兰麦伦攥着纸张的手怒得发抖。
旁边的邹容怕谢昱淮再说出别的东西,当即想拔枪替家主解决了他。
可他枪刚举起来,就被季修延迅速打掉。
“砰”的一声,手枪掉在地上。
邹容手腕痛麻得瞬间失去知觉,无力垂在身侧。
季修延打了个手势。
两名特警队成员过来,一左一右制服住邹容。
邹容死命挣扎,再加上旁边的许辉帮忙,场面一瞬之间变得混乱。
前面的弗兰麦伦眼珠动了动,起了别的心思。
当前铁证如山,若是被逮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视线在门口那些特警身上扫过,弗兰麦伦神色绷紧。
他自己的心腹不少,若是趁着现在的混乱,拼一把,或许……
还有一线可能。
这个主意闪过,弗兰麦伦不动声色地去摸自己身上带着的枪。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将枪拔出,对准了正前方的徐瑾屹。
他手指扣动扳机,就在子弹即将发出的一瞬间,“砰”的一声闷响,对面的子弹却直直穿透他手臂。
弗兰麦伦瞳孔剧烈放大。
慢动作低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手臂。
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映入眼底。
再次抬头看向前方时,徐瑾屹手中的枪还未收回。
枪口还冒着一点点余散的轻烟。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快。
快到弗兰麦伦根本没看到徐瑾屹是怎么出手的,他自己的手臂就被打断,枪也掉在了地上。
对于他的错愕徐瑾屹视若罔闻。
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枪,男人冷冷扯唇。
语气中,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耳边嗡鸣中,弗兰麦伦只听到那个冷淡到极致的男人若有似无的讽笑了声,随之问:
“弗兰家主这是想和我比谁的枪法更快更准?”
丝丝缕缕的血液顺着手臂流下。
在地上发出一小片血渍。
他头上疼出冷汗,牙关死死咬着。
徐瑾屹懒得再和他多浪费时间。
手肘一抬,示意后面的队员。
“带走!”
两个警员快步过来,用手铐铐住了弗兰麦伦和他身后的邹容许辉等人。
临被押上车前,弗兰麦伦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谢昱淮,猩红着眼问:
“盘山公路的意外,是你做的,对吧?”
谢昱淮面上丝毫的情绪变化都没有。
对上弗兰麦伦执着恨意的视线,他轻扯唇角,说:
“他们两个是酒后驾驶,中途又对继承权一事起了争执,这才引发在盘山公路别车相撞坠亡,这种低概率的事件,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他还轻飘飘落下一句:
“弗兰家主切勿身陷囹圄狗急跳墙又反咬一口。”
“你!”弗兰麦伦气得想冲过来,下一秒被身旁的警员制住,押上了车。
将弗兰家族相关之人全部带走后,徐瑾屹转身前看向谢昱淮。
“跟我们回一趟国,需要你录口供。”
谢昱淮非常配合,二话没说,直接上了车。
车辆启动。
透过玻璃,谢昱淮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属于弗兰家族的建筑群渐渐远去。
良久,无声垂落的眼眸深处,遮住了转瞬即逝的幽暗。
弗兰家族这件事闹得很大,弗兰麦伦和家族中其他的一些掌权者虽不甘心被逮捕,
可他们这次对上的是铁血无情的诛狼队,不敢闹得多凶,这事都是板上钉钉,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由于顾瑾川和黎舒窈都还在湘城,特警队并未再于江城停留,径直去了湘城的特警分队。
在这一行人中,神色最平静,最为配合的,当属谢昱淮。
不管是弗兰麦伦过去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弗兰公司内部的证据,凡是徐瑾屹需要的,他无一隐瞒,悉数奉上。
口供和证据交完之后,谢昱淮很快离开了警局。
门口,秋风萧瑟中,他站在一旁长阶上,凉风吹动风衣一角,平添一分涩然与孤寂。
季荣从后面跟上来,停在谢昱淮身侧。
“谢总,这边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接下来去哪?”
谢昱淮眸色半敛。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江城那边不能再待,而国外……
想到什么,他垂下眼皮,感受着冷风吹进肌肤的凉。
明明还未到深冬,这种风吹在身上,却觉得无比的冷。
这么多年,从未这么冷过。
“先在湘城酒店住两天吧。”好一会儿,他说。
季荣无声点头。
追随在谢昱淮身边这么多年,季荣明白他。
他是在等。
还是没有希望的等待。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住两天’,是在等什么。
只是,可能吗?
那是顾瑾川的太太……怎么会来见他呢?
现如今就算同处一个城市,见面也是奢望。
而华南医院那边。
自从黎舒窈醒来后,经过四五天的休养,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这天早上,苏宛辞正想去查房,刚要推门,无意间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病房上静静相拥的男女。
她指尖一顿,在反应过来之前,手腕已经先一步卸下了力,松开了门把手。
瞧了眼当前的时间,又看向病房中气氛静谧温馨的男女,苏宛辞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门口。
刚走了两步,就见陆屿从一侧走廊过来,嘴里还说着:
“老婆,你见到顾瑾川那损友了吗?”
“一个小时之前我还在外面看到他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跑哪儿去了?”
说着,陆屿就想去黎舒窈住的那间VIP病房瞧瞧。
即将错身而过的刹那,苏宛辞拉住他手腕。
“人家夫妻培养感情,你这个时候跑去干什么?”
说着,她看向他,“有重要事?”
陆屿停下脚步,扫了眼病房门口的方向,眼底闪过了然。
“原来是和顾太太在一起。”
他搂着自家老婆往回走。
“那没事了。”
对于顾瑾川那损友来说,天大的事都不如老婆重要。
既然人在顾太太那里,那他待会再来。
第403章 什么时候能出院?
“老婆,你查完房了吗?”陆屿问。
苏宛辞摇头,“没有,查房不急,待会再说。”
此时耽误了查房、也错开自家兄弟来找的顾总,正坐在床边抱着自家老婆不松手。
黎舒窈被他箍的呼吸困难,忍不住伸手推他。
“还没抱够?快松开,待会晚晚过来查房,看到我们这样,成何体统?”
顾瑾川纹丝不动。
大掌扣着那截挣扎晃动的细腰,手腕微一用力,便将人重新按在了怀里。
“老公抱自己老婆有什么丢人的?”
“等苏医生来了,我再松开。”
黎舒窈:“……”
楼下,苏宛辞刚来到自己科室,凳子还没坐热,就听到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传来。
苏宛辞抬头看去,门口的人竟然是徐瑾屹。
他这会儿已经脱了警服,身着黑色风衣,更显身姿挺拔,冷硬的五官在看到苏宛辞的那一刹,明显柔软几分。
“哥?”她声音意外,“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徐瑾屹——苏宛辞的表哥。
诛狼特警队的队长在外虽不苟言笑、气场冷肆又生人勿近,但对于自己这个妹妹,却是要多宠有多宠。
甚至用句“妹控”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徐瑾屹走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坐在了对面。
“弗兰家族那件事处理完了,过来看看你。”
苏宛辞接了杯水放在他跟前。
顺口问:“还顺利吗?”
徐瑾屹点头,“总体来看,很顺利。”
他说:“顾瑾川和谢昱淮提供的那些证据,根本不容弗兰麦伦狡辩,他的罪,一分都逃不了。”
苏宛辞的视线在他身上定格几秒,“没受伤吧?”
徐瑾屹轻笑了笑,“当然没有。”
过了会儿,徐瑾屹提到:
“顾总和顾太太是不是还没出院?”
苏宛辞:“还没。”
“这件事的进度,你查房的时候跟他们说声,另外,谢昱淮目前好像还在湘城,后续怎么做,就看他们自己了。”
苏宛辞应下:“好。”
她看向徐瑾屹,“这是又要出任务吗?”
徐瑾屹宠溺揉了揉她脑袋,“不是,最近没有其他任务。”
他眼底柔色深了些,“你嫂嫂新剧快杀青了,我过去接她,之后回徐家住几天。”
上午十点,等苏宛辞再去查房的时候,病房中已经热闹很多。
裴时晏、南洛笙、程逸舟和沈奕承他们基本都在。
气氛有说有笑,全然不复一周前整个楼层凝滞紧张的现象。
苏宛辞将徐瑾屹的话转达给了顾瑾川和黎舒窈。
在谢昱淮这个名字说出的刹那,病房中短暂安静了两秒。
接着有刹那的宁静。
过了会儿,黎舒窈看着吊瓶中的液体,视线落在苏宛辞身上,细眉轻蹙:
“晚晚,我大约还需要躺多少天?”她是问还要再住多长时间的院。
听出她话中的无奈,苏宛辞轻笑:“住腻了?”
黎舒窈小幅度动了动那扎针的那只手,无奈叹气:“躺腻了,浑身骨头都快散了。”
苏宛辞脸上笑意深邃。
“CL的药性已经去除,如果实在觉得无聊,这几天出院也没问题了。”
趁着黎舒窈午睡期间,顾瑾川去了一趟警局。
季修延听到他的来意后,带他去了暂时关押弗兰麦伦的地方。
“正好顾总,弗兰麦伦也一直在吵着想见您。”
见面的场景,和去监狱探监的场面很像。
弗兰麦伦坐在椅子上,手铐铐着双手,面前是一面厚大的玻璃。
见到顾瑾川,弗兰麦伦面上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和病态的疯狂。
第一句话,他就是问:
“顾瑾川,你敢走到这一步,是真不怕你的顾太太死于非命吗?”
顾瑾川冷冷勾唇,不答反问:
“你觉得,若是窈窈没有脱离危险,我会这么直白地对弗兰家族动手吗?”
弗兰麦伦瞳孔缩了一瞬。
一个几乎为不可能的猜测浮上心头。
但很快,他自己便摇头否定。
“不可能!CL根本没有解药!”他声音很大,像激动,又像其他。
顾瑾川冷笑,“原来弗兰家主也知道CL没有解药,那还假惺惺的将毒药当成解药给谢昱淮。”
听到最后一句,弗兰麦伦的情绪强行被压下去。
不知道是这一句话刺激了他,还是‘谢昱淮’这三个字刺激到了他。
“谢昱淮?”他阴狠笑着,面上既有一分有趣,但更多的,是深入骨血的不甘。
“真是没想到啊,你和谢昱淮,天生的仇人,竟然还有联手的这一天。”
“仇人?”顾瑾川摩挲着手腕,克制着喷涌压抑的恨,“这都不是拜弗兰家主所赐吗?”
“我的身世,谢昱淮的出生,还有因你的野心而一生活在痛苦折磨中的那么多人,哪一个,不是拜你所赐?”
顾瑾川站起身,无视弗兰麦伦不甘又阴怒的脸色。
他声音平静。
“被逮捕后,你不是一直以为我的窈窈也和你一样命不久矣吗?觉得自己死到临头还有另外一个无辜的姑娘给你陪葬,你认为很值是吗?”
在弗兰麦伦抬头看过来时,顾瑾川残忍扯唇,像是在击碎他最后一分支撑的可憎信仰。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的窈窈早已脱离了CL的折磨,她不可能为你的野心陪葬,她有漫长而幸福的未来。”
“你这么多年的计划,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不管是谢氏、还是裴氏,亦或者是我和谢昱淮,你算计了这么多,算计了一辈子,最终仍旧败得彻彻底底,整个弗兰家族也因你的贪婪而破灭。”
顾瑾川看都没再看弗兰麦伦一眼。
径直转身离开了原地。
徒留弗兰麦伦,像是突然发疯了似的,拼命拉扯着束缚着双手的手铐,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不可能!不可能!”
“CL根本无解!中了CL不可能再活下来!”
第404章 见谢昱淮
CL,全名control,意为控制。
这种药,正如其名,能控制一个人的余生,能轻而易举的将一个人的性命永久掌控,让其永远活在痛苦和折磨中。
对于弗兰麦伦这种人,身体上的折磨,并不算真正的折磨。
大半辈子信念的崩塌,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两天后,黎舒窈实在受不住在医院躺尸,好说歹说让顾瑾川去办了出院手续。
顾瑾川虽然想让她将身体调养的更好些,但耐不住自家老婆泪眼婆娑的挂在他身上撒娇。
出院那边。
苏宛辞特意来病房,看着脸上已经恢复血色的黎舒窈,对她说:
“尽量这段时间先不要备孕。”
这话一出,对面黎舒窈和顾瑾川都看了过来。
苏宛辞清了清嗓子,“CL药性虽然已除,但如果立刻就要孩子的话,多少怕对孩子有影响。”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晚个半年左右,等因CL损伤的身体机能全部重回巅峰,再要孩子再好不过。”
顾瑾川看向自家太太,温声应下:“好,孩子这事不急,等年后再要。”
出院后,顾瑾川没有直接带黎舒窈回江城,而是先问:
“窈窈,谢昱淮还在湘城,要不要见他一面?”
黎舒窈看着窗外倒逝的景色沉默片刻,在国外那两天的场景悄无声息钻进脑海,尤其谢昱淮眼底不经意间露出的伤和痛。
黎舒窈按了按太阳穴,低叹一声。
“见一见吧。”
顾瑾川看向她,黎舒窈解释: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多亏了他,既然还有机会,当面道个谢吧。”
顾瑾川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点头。
“好。”
音落,他吩咐席泽:“掉头。”
秋天的明锦湖,是湘城的一大美景。
粼粼秋波下,稀碎的光点金灿灿地铺在湖面上,如潋滟的华衣。
席泽将车停在了湖畔路一旁。
明锦湖前面有个雅致的小亭子,谢昱淮就站在亭子中看湖水。
顾瑾川透过玻璃往外看了眼。
目光很快落在黎舒窈身上。
捏了捏她的手,温声嘱咐:
“去吧,别聊太久,我在车上等你。”
黎舒窈有些意外,“你不去吗?”
顾瑾川轻扣着她后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并未留下印子,只是很轻的一个转瞬即逝的吻。
“我不去了。”低沉的嗓音响在女子耳边。
他话中带笑,搂着黎舒窈,似打趣般说:“我要是去了,窈窈怎么道谢。”
黎舒窈突然伸手抱住他。
下巴枕在他肩上,卷长眼睫垂下,不知是为了让他安心还是什么,说:
“我很快就会回来,等着我。”
顾瑾川揉了揉她的发,松开了手。
“去吧。”
暖阳下,黎舒窈踩着一地斑驳树影走过去,直到踏上亭子。
听到动静,谢昱淮侧身看过来。
两人目光对上,寂静无声流淌。
短暂沉默后,谢昱淮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率先开口:
“身体好了吗?”
黎舒窈往前走了几步。
直到和他并排站在栏杆前,面朝明锦湖。
“好了。”
她声音轻缓,以往的冰冷早已不复存在。
“前几天,在弗兰家族,谢谢你帮我离开。”
谢昱淮勾唇笑了笑,眼底是升腾起渐深的苦涩。
他并不喜欢她说‘谢谢’这两个字。
因为这两个字,代表着疏离和陌生。
曾经在谢氏朝夕相对的那些年里,他们互相依赖互相帮助早便是刻入骨血的习惯,从不需要说这两个代表着疏远的字眼。
然而现在……
谢昱淮自嘲敛眸,他没资格要求太多。
她能再见他一面,就该知足了。
第405章 今年迟来的生日礼物
世上的事,向来如此。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哪能再事事顺着心意重回当初。
“不用谢。”他看向她,“就当做是曾经的弥补吧。”
“窈窈。”重新念出这个占据整个心房的名字,他尾音有一刹那,控制不住地颤了下。
垂于身侧的手指攥紧,压制着想抱一抱她的冲动。
“祝贺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以后和顾瑾川好好的,忘记之前的那些伤痛,好好生活,开心一些。”
黎舒窈心头有股强烈的酸涩感。
她侧身,看向他,问:“你接下来什么安排?”
谢昱淮:“弗兰家族虽然已经散的差不多,但壳子还在,我身上流着一半弗兰家族的血液,或许,重回那里,是最好的安排。”
他在国外,她在国内。
两不相见,于她而言,想来才是最好的归宿。
谢昱淮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
“谢氏和弗兰家族的旧怨存续了这么久,早就变成了整个弗兰家族的执念,这场恩怨祸害了太多人,也造就了太多的不幸。”
“既然生在这样的家族,改变不了过去,就努力改变未来。”
谢氏和弗兰一族的恩怨,该终止了。
掠过这个话题,谢昱淮拿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个手工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兔子吊坠。
他递到黎舒窈面前,“今年迟来的生日礼物。”
黎舒窈垂下眼皮,视线落在谢昱淮掌心静静躺着的吊坠上。
“本来以为,没有机会再给你的,既然见面了,就收下吧。”
以往那十二年,每每到黎舒窈生日,谢昱淮都会给她准备一份独特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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