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我宠冠后宫—— by红叶似火
红叶似火  发于:2023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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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坐得比较矮,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倍觉好笑。
【瓜瓜,瞅见没,刚才葛大人和柴大人真的好像两个课堂上开小差的小学生,太逗了。】
课堂是什么?小学生一听就不是啥好事。
君臣三人仿若没听到她的吐槽,交换了个眼神,继续说正事。
天衡帝不耐地瞥了葛经义一眼,道:“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朕明日早朝上就要看到证据,明白了吗?”
葛经义和柴亮连忙道:“微臣遵旨。”
唐诗看了一眼外头黑漆漆的夜空,跟瓜瓜吐槽:【完了,葛大人和柴大人今晚怕是要通宵了。啧啧,狗皇帝自己肝就算了,还带着下面的人肝,看来哪个时代的打工人都不容易啊。】
瓜瓜:【宿主,你就别同情他们了,你想想他们的工资,你上家单位,要是愿意给你这待遇,你加不加?】
唐诗真香了:【加,天天加都行,干一年我能躺一辈子,加点班算什么?辛苦一年,幸福一生。】
这前后的反差差点把葛经义逗笑。
他咳了一声,对板着脸明显不待见他们的天衡帝说:“皇上,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拉着还在看戏的柴亮赶紧开溜,这老家伙刚才提醒了他一回,自己这算是还回去了吧。不过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眼看两人走了,时间也到了往日里该睡觉的时间,唐诗磨磨蹭蹭地扶着椅子就是不肯起身,心里还跟瓜瓜吐槽:【哎,耳朵又要受荼毒了。周才人这么下去,我都没法直视小电影了。瓜瓜,你说里面的女主角也是叫得这么假的吗?】
瓜瓜:【不知道。宿主,你昨晚才听了不到一刻钟就睡着了,而且睡得极沉,狗皇帝把你抱上床你还是没醒。】
唐诗讪讪:【我昨天不是没睡午觉,太困了吗?】
天衡帝被这两傻瓜给逗乐了。
他曲指轻轻弹了弹唐诗的脑门:“想不想吃宵夜?”
唐诗捂住额头,身子往后仰:“吃什么?”
【要是有啤酒小龙虾烧烤,那也不是不可以。】
前两者肯定是没有的,天衡帝说:“烤羊肉吃不吃?御膳房前阵子做了一些桃花酿,听说带着一股桃花的淡淡清香,淡淡的甜,应该很适合你的口味。”
听起来很不错,唐诗舔了舔嘴唇:“那能冰镇一下吗?冰一下更好喝,相信我。”
天衡帝招手叫广全:“让御膳房准备一些烤羊肉,再拿一壶冰过的桃花酿过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蹭了顿不错的宵夜,唐诗想着还是提醒一下天衡帝:“皇上,那个,我……小的觉得傅二爷不是什么好人。”
【瓜瓜,你说狗皇帝不是挺精明的吗?他今天怎么这么糊涂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内情啊?我这么说既能提醒他,也能不露痕迹地打听这个消息,嘿嘿,这招高不高。】
瓜瓜很捧场:【高,宿主你真厉害!】
确实狡猾了一点点,都知道变着法子套他的话了。天衡帝唇角微扬,眉心都染上了温柔的笑意,他冲唐诗勾了勾手指:“想知道?过来,朕告诉你。”
唐诗不知是被他这轻松自在的笑容蛊惑,还是压不住心里的八卦之魂,将信将疑地凑了过去:“为……为什么?”
天衡帝轻笑一声,呼出的热气打在唐诗敏感的耳朵上,她的耳朵瞬间爆红,心跳加速,羞恼地说:“你…………你骗我!”
天衡帝按住她想后退的肩膀:“没骗你,弄死傅二那个废物有什么意思,朕想弄死的是真定伯。”

广全一进御书房, 便察觉里面的气氛不大对。
皇上手里捧着一卷游记正在慢悠悠地念着,嘴角噙笑,笑容肆意开怀。
而唐嫔娘娘则躲在了角落里, 背对着皇上的方向, 只露出气鼓鼓的侧脸。
这是咋啦?莫非小两口吵架了?
可瞧皇上的样子,分明心情很好啊。
罢了, 主子的事他一个奴才哪搞得懂。广全装作没看见,躬身道:“皇上,烤全羊准备好了。”
天衡帝放下游记,瞥了一眼唐诗,见她还气鼓鼓的,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轻笑道:“抬进来吧。”
啊?广全很是震惊, 这可是御书房,在这里面吃烧烤, 不是去膳堂吗?
天衡帝无视了他的错愕, 点了点头示意他快点。
广全目光一瞥, 看到缩在角落装蘑菇的唐诗, 恍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忙笑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说完他就退了出去。
唐诗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松了口气,嗷呜嗷呜地叫:【瓜瓜,真是丢死人了,啊啊啊, 丢死人了。】
瓜瓜安慰她:【宿主,你不就太过吃惊, 摔在地上,摔疼了屁股吗?又没人发现。】
唐诗可不这么认为:【狗皇帝肯定看到我两只手去捂屁股的动作了。都怪他,要不是他吓唬我,我怎么可能摔倒,还屁股直墩墩地落地,呜呜呜,没脸见人了。】
天衡帝哭笑不得,又有些担忧,别摔坏了吧。
他本来是想唤太医过来看看的,但唐诗一副坚决不从,快哭出来的样子,他只得暂且作罢。
瓜瓜总算跟天衡帝想到了一块儿去,问道:【宿主,你没事吧,还疼吗?】
唐诗:【不怎么疼了,就是觉得丢人。狗皇帝怎么还不走,啊啊啊,让我今晚在御书房打地铺吧。】
都还惦记着今晚打地铺的事,看来是真没什么大碍。
天衡帝放心了。
就在这时,广全领着几个太监和宫女将烤炉、烤全羊和唐诗指定要喝的冰镇桃花酿送了进来。
放下后,广全还想留在殿中伺候天衡帝。
但天衡帝看唐诗那副羞于见人的模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广全领命,带着一众宫女和太监退下。
唐诗背对着天衡帝,虽然看不见,但烤全羊滋滋冒油的动听声音,鼻间窜入的诱人香味无不令人口水直流。她咽了咽口水,感觉肚子都饿了,可又拉不下脸过去吃东西。
天衡帝看着她僵硬的背影,还有轻轻晃动的小脑袋,笑了笑,道:“小俞,烤全羊送过来的,分量多了点,朕吃不完,你过来帮帮朕吧。”
唐诗有了台阶下,连忙扭头眼神发亮地盯着那挂在烤架上金黄金黄,在果木炭火的炙烤下散发诱人味道的烤全羊。
“过来啊,傻愣愣地站着干嘛?”天衡帝朝她招了招手。
唐诗连忙跑过去,装模做样地给天衡帝行了一礼:“好,皇上,小的给您倒酒。”
她将冰镇过的桃花酿倒在酒杯里。
桃花酿呈桃红色,清亮澄澈,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似乎挺好喝的。将天衡帝的那杯恭敬地放在他手边后,唐诗忍不住端起自己的那杯抿了一口,有一点点甜,淡淡的,味道很不错,有点像她小时候曾喝过的甜酒,不过多了一股桃花的清香。
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天衡帝赶紧将刚切好的羊腿肉递给她:“别光顾着喝酒,先吃点东西。”
唐诗接过白瓷描金边的大瓷盘,看着里面切成一片片,码得整整齐齐的烤羊腿,很意外:“皇上,真没想到您刀工这么好。”
都比得上路边小饭馆的水平了。
天衡帝慢条斯理地又切了一只羊腿,细心地将肉一片片切下来,笑问道:“怎么,在你心里,朕就是那种五谷不分,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废物?”
唐诗感觉自己膝盖上中了一箭。
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她连韭菜跟麦苗都分不清,这才是妥妥的五谷不分。至于吃饭,她不是在食堂就是在小饭馆又或是用泡面解决一日三餐,常年住校的她连国民大菜西红柿炒蛋都不会做,绝对的厨房小白,怎么感觉比皇帝还废。
“也没有啦,就,就是觉得有些意外。”
天衡帝吃完嘴里的烤肉,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问道:“如果朕告诉你,朕曾经钻过狗洞,你会不会觉得更意外?”
唐诗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地问:“宫里有狗洞?那狗洞多大,在哪里啊,通向什么地方?”
不光问天衡帝,她还在心里疯狂呼唤瓜瓜:【瓜瓜,宫里哪里有狗洞?是不是能出宫?你快找找。】
天衡帝哭笑不得,这人的角度可真是清奇,别人可能好奇他这个皇帝怎么会钻过狗洞,她却惦记着狗洞在哪儿,这是还没绝偷溜出宫的想法呢。
可惜结果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瓜瓜很快回答:【宿主,找过了,没有。皇宫内外整天都有人巡逻,不可能留下什么狗洞给人钻空子。】
唐诗控诉地看向天衡帝。
【狗皇帝骗我,耍我很好玩吗?】
天衡帝对上她湿漉漉委屈愤怒又不敢言的小眼神,心里一软,很想轻轻摸摸她的脑袋,但又怕惹毛这只缩头小乌龟,便蜷缩紧了放在桌上的左手,笑道:“不是在宫里,而是在道观。朕幼年时曾在一道观中住过一段时间。”
唐诗瞬间想起曾吃过的一个瓜:【瓜瓜,皇帝说的是不是当初太后害死他母亲,然后把他送去的那个道观?】
瓜瓜:【应该是。】
确认这点,唐诗看着天衡帝脸上那夹杂着怀念和难过的表情,心念一动问道:“那道观怎么会有狗洞,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天衡帝垂下眸子,语气充满了留恋:“我去的那个道观并不禁止道士成婚生子。观主有两个儿子,小儿子跟我长得差不多大,长得很秀气,但人却很聪明调皮活泼,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样样精通,那个狗洞就是他发现的,也是他带我钻出去的。”
唐诗怎么都没法将天衡帝这威严贵气的模样跟钻狗洞的皮小子联系到一块儿。
她饶有兴致地问道:“钻狗洞好玩吗?”
天衡帝毫不犹豫地说:“好玩,那是朕此生最难忘的夏天。午后,大人们午睡的时候,他就熟门熟路地带着我躲开打瞌睡的小太监、侍卫,偷偷从狗洞中钻出去,跑到山边的小溪里洗澡,然后烤芋头吃,等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又带着我偷偷从狗洞钻回去。未免被大人发现,每次我都在床上用被子和枕头弄个人的样子,再放下帐子。那些伺候的太监觉得我一个小孩子好糊弄,只要不出门就不会惹出乱子也乐得轻松,几个月都没发现。”
唐诗看得出来,提起这段往事,天衡帝发自内心的开心和怀念。
他那时候应该四五岁,刚刚失去母亲,遭受重创,正是惶惶不安的时候,一个活泼可爱天真烂漫的可爱孩子走进了他的生活,带着他活得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也抚平了他心里的创伤,给了多灾多难的人生平添了一抹暖色。
也难怪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还一直对往事恋恋不忘。
不过怎么没听说过这孩子。
唐诗问:“后来呢?那小男孩在做什么?可是继承了他父亲的家业,继续做道士?”
“后来啊?”天衡帝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的桃花酿,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说,“后来道观失火,什么都没了。”
唐诗心头一窒,颤声问:【瓜瓜,你查查,火灾发生在什么时候?】
瓜瓜给出了唐诗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就在皇帝离开道观的第二个月。半夜突然起火,那道观在山中,方圆上千米都没人居住,第三天才有上山的猎人发现道观被烧成了灰烬,什么都没了。】
【所以人也全都没了?】
瓜瓜:【根据官府的记录,没有活人。道观中总共四十三人,尽数死在那场大火中,无一人幸免。官府调查之后,将这场大火定为了意外。】
唐诗很想爆粗口:【去他的意外,肯定不是意外。哪有那么巧的事,而且就算是失火,人有手有脚,不知道跑吗?几十口人,怎么可能一个都没逃出来,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当初官府去调查的人是谁?】
瓜瓜:【是真定伯祝安和。当时他祖父还在世,他连真定伯世子都不是,成年后便在五城兵马司寻了个差事,正好分配到了这桩差事。】
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唐诗恍然明白,天衡帝为何想要将罪名安到真定伯头上,不光是因为真定伯是傅党,还是因为真定伯是当初道观四十三人死亡的帮凶,甚至是凶手之一。
她抬头,看着天衡帝笼罩在灯光阴影中的脸,冷峻淡然,似乎跟从前一样,但她却觉得他这平静的脸庞上带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唐诗有些后悔提起这一遭了,但她又不能暴露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更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
想了想,唐诗帮天衡帝倒了一杯桃花酿,僵硬地转移话题:“皇上,小的敬你,来,咱们一口干了。”
说着就将杯子举到了天衡帝面前。
天衡帝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举杯碰了一下。
唐诗仰头一口喝完,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又一口,没一会儿杯里的桃花酿就喝完了。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想起刚才忘了干杯,连忙又给天衡帝倒了一杯:“皇上,这桃花酿真好喝,您再尝尝?”
说完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仰头一口闷了杯中的酒,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
天衡帝按住她的手:“别喝了,你喝醉了。”
脸颊都红了,眼睛也雾蒙蒙的,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傻瓜,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他都不伤心了,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心太软又这么傻,被人卖了恐怕都还会给人数钱。
唐诗却不肯承认:“怎么会?我这才喝了六杯而已,这种桃花酿度数恐怕还不如啤酒,毕业吃散伙饭的时候,我可是喝了整整四瓶啤酒都没醉,这杯子顶多也就两瓶啤酒吧,醉不了。来,咱们继续喝!”
天衡帝无奈,都开始说胡话了,还说没醉:“别喝了,烤羊肉还吃不吃?不吃朕让人送你去洗漱睡觉了。”
瓜瓜也疯狂地提醒她:【宿主,你别乱说话,别乱说话啊。】
唐诗被他们俩吵得脑门痛,摆了摆手:“闭嘴,吵死了。”
都敢呵斥他了,只怕醉得不轻。
天衡帝站起身,绕过烤架,将唐诗扶起:“该回去睡觉了。”
“不睡!”唐诗赖着不走,头往后一偏,仰头仔细打量着天衡帝的脸,手还跟着爬了上去,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真硬,都没肉,吃那么多东西哪里去了?你的眼睫毛好长啊,而且又密又翘,真好看,我好嫉妒,让我摸一摸……”
说着就往天衡帝的眼睛上抠去。
瓜瓜简直无法直视这一幕:【宿主,住手啊,不能摸,宿主,你醒醒……】
可惜喝高了唐诗完全不听它的,还捂住了耳朵: “吵死了,闭嘴。”
瓜瓜很无奈,弱弱地说:【宿主,你醒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真的尽力了。】
天衡帝听着瓜瓜憋屈的声音很想笑,真是什么样子的宿主什么样的系统,这两家伙简直一个样,又怂又傻。
他拿开唐诗的手:“别闹,你要抓到我眼珠子了,咱们换个地方玩。”
“换,换哪里?”唐诗大着舌头,眼神迷离,手开始不老实地往天衡帝的锁骨往上,抠了抠他的喉结,“还会动,这是什么,会动,好吃吗?我尝尝……”
说完踮起脚凑了上去。
天衡帝看着不断逼近的诱人小嘴,还有那在他身上乱摸的不老实小手,喉头剧烈滚动,忍无可忍,低头。
下一刻,唐诗头一歪,扑进了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口,吐了他一身。
天衡帝宛如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冰水,什么绮丽的心思都没有了,铁青着脸,恼怒地吼道:“唐诗……”
唐诗完全没发现他的震怒,还抓住他的衣领,打了个嗝,抬起头,小嘴一瘪,委屈巴巴地哭诉:“我头好痛,我好难受,呜呜呜……”
天衡帝揉了揉眉心,什么脾气都没了,放软声音说:“除了头痛,还有哪里难受?”
唐诗捂住胸口:“这里,还有这里,你帮我揉揉,好难受。”
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天衡帝皱了皱眉,伸手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用掌心搓揉转圈。可唐诗并没有好转,反而打了个酒嗝:“呕……”
又吐了他一身,天衡帝已经发不起脾气了。早知道她酒量这么差,就别给她喝什么桃花酿的。
扯过门边架子上的披风盖住唐诗的脸,天衡帝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乖,别闹了,太医一会儿就来。”
他抱着唐诗出了御书房。
守在门口的广全见状,连忙上前,当即就闻到了天衡帝身上散发出来的古怪味道。他惊讶地问:“皇上,您这是怎么啦?”
天衡帝淡淡地说:“朕无事。周才人喝多了,有些难受,去请太医过来一趟。”
广全连忙应道:“是,皇上,这……要不让奴才派个人过来伺候,您去换身衣服。”
天衡帝点头:“派个信得过的过来,让人准备一点热水,先给周才人简单清理一下。”
广全点头退下。
天衡帝将唐诗抱去了浴堂中,广全派过来的宫女连忙迎上前:“参见皇上,将贵人交给奴婢吧。”
天衡帝扯开披风,将唐诗放下来,但唐诗却死扒拉着他不放:“别走啊,咱们再喝,桃花酿真好喝,再来一杯。”
“小酒鬼,你乖乖松口,咱们继续喝酒,好不好?”跟酒鬼是没法讲道理的,天衡帝只得顺着她的话说。
唐诗这才乖乖松了手。
他替她脱掉了弄脏的外衣,然后将仅着中衣的唐诗放在椅子上,对站在一旁的宫女说:“伺候贵人简单洗漱一下,别给她洗澡了,擦擦脸,喂她喝点温水,穿上干净的衣服,朕很快就来。”
宫女连忙点头:“是,皇上。”
天衡帝去隔间飞快地换掉了脏衣服,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就折返回来抱起唐诗,回到了寝宫。
唐诗这会儿老实了一些,不再发酒疯,但嘴里一直嘟囔着“痛”、“水”这样的词语。
天衡帝命人准备了一杯温水,扶她起来,喂她喝下,这才发现她后脖子滚烫滚烫的,一探她的额头,都热得能煎鸡蛋了。
这是发烧了,但她刚才喝醉了,脸蛋红扑扑的,导致他一直都没发现。
“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东来站在寝宫门口低声道:“皇上,广全公公去催了,应该快了。”
天衡帝只得按捺下急切的心情,又等了一会儿,太医总算是来了。
他放下帘子,把唐诗的右手拿了出来,放在床边:“让他进来。”
太医进来给唐诗诊了脉后又询问了一番唐诗的饮食:“娘娘今日可是吃了冰冷的东西?”
天衡帝看向东来。
东来已经查清楚了唐诗今天的行踪:“中午天气比较热,娘娘食了一碗冰镇的水果,上面还放了乳酪和蜂蜜,今天晚上吃了烤羊肉,还喝了些冰镇过的桃花酿。”
天衡帝在一旁补充:“六杯。”
太医捋了捋胡须:“娘娘应是食用了大量冰冷之物,晚上又喝了酒,导致肠胃不适,出现腹痛、恶心、呕吐、发烧等症状。可给她热敷小腹,多喝热水,微臣再给娘娘开一剂散寒祛湿,健脾止泻的药方。若是娘娘高烧不退,可用温热的湿巾擦她的额头、腋下等出汗比较多的地方。高烧退了之后,休养几日,饮食清淡一些,便无恙了。”
旁边的东来连忙记下,指了一名信得过的太监随太医去拿药。
广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便劝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春杏和老奴照看,您去休息吧。”
天衡帝看着唐诗在睡梦中都紧皱的眉头和红扑扑的小脸,哪放得下心:“不用,朕不困。”
广全不敢再劝,犹豫片刻,低声问:“那周才人呢?”
今晚既是用周才人的名义请的太医,那承乾宫里生病的也只能是周才人。天衡帝说:“让她住在隔壁,别被人发现了,等明日太医来过后再说。”
广全明白了,这是要等唐嫔娘娘的身体好了,周才人才能回去。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他走后,天衡帝接过春杏递过来的帕子,敷在唐诗额头上,然后坐到床榻边静静地看着她,现在倒是老实了,连被子都不踢了,可他倒宁愿她像以前那样踢被子。
期间换了数次帕子,又给唐诗喂了一顿药,到三更天的时候,唐诗的烧总算是退了下去,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症状应该好了许多。
天衡帝留下了东来和春杏在寝宫照看唐诗,然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直接去上朝了。
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唐诗便醒了。
她眨了眨眼睛,感觉头有些晕,脑袋也有点痛,而且浑身酸软无力,再看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她顿时大惊失色:【瓜瓜,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瓜瓜幽幽叹气:【宿主,我说了你恐怕要哭鼻子。】
一听就很严重,这愈发肯定了唐诗心里的猜测,她哀嚎一声:【瓜瓜,你怎么不阻止我,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身了?果然喝酒误事,狗皇帝,趁人之危,不是个好东西!】
瓜瓜听出了不对:【失身?宿主,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没失身啊。】
唐诗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问:【那我的衣服谁换的?还有,我为什么浑身酸痛,难受得很。】
这些很像所谓的第一次之后的感觉啊。
瓜瓜连忙澄清:【不是,宿主你搞错了,你之所以浑身酸痛,那是因为生病了,至于衣服是宫女给你换的。】
唐诗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瓜瓜你变坏了,竟然故意吓我,还说什么我知道了要哭鼻子。】
瓜瓜:【宿主,我没骗你啊。你昨晚喝醉了耍酒疯,嚷嚷着要亲皇帝,就在皇帝要亲下来的时候,你突然呕吐了他一身,还抱着他不松手,说什么好难受,让他帮你揉揉,还说要继续喝,我一个劲儿地喊你,你都不听。】
唐诗捂脸,丢死人了,她这辈子的脸都被丢光了,还不如失身呢!

第080章
今日朝堂上, 大臣们都察觉皇上的状态似乎不大对,尤其没耐心,起初大臣们上奏时还像往常那样啰啰嗦嗦讲一大通, 但当皇帝点名提醒“郭大人, 说重点”后,大家开始收敛, 还没站出来上奏的也仔细琢磨一会儿轮到自己时如何能用最短的话将事情讲清楚。
这让今日早朝的效率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倒是个意外之喜。
朝会过半,柴亮站出来上奏:“皇上,微臣有一事要奏。”
天衡帝跟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准奏!”
柴亮手持笏板恭敬地说:“皇上,户部尚书关潮奸污侄媳一案,目前已有了新的进展。”
闻言,大臣们纷纷对眼神, 低声交头接耳。
这事在京城可闹得不小,几乎是人尽皆知, 大臣们早私底下议论过, 这次关潮怕是要栽了, 今日莫不是就要有定论了?那这户部尚书的位置空了出来, 也不知道谁会接替他的位置。
柴亮忽视了周遭各种打量、揣测的目光,继续道:“皇上,现已查明,是真定伯妻子娘家那边的侄女刘氏花重金收买毛氏,让她站出来诬陷关潮,为达成这个目的,刘氏还安排自己的表兄, 将作监少监施柏勾搭毛氏,两人数次在外幽会。”
“昨晚半夜, 微臣突审刘氏。她交代是受了真定伯夫人的指使,收买毛氏的一千两黄金也是真定伯夫人所出。因为真定伯还未承爵时曾想进户部,跟关潮发生过矛盾,怀恨在心,得知施柏跟毛氏的奸情后,故而设了这出歹毒的计谋!”
本来事不关己的真定伯见火竟烧到了自己身上,脸都绿了,也顾不得在朝堂之上,气急败坏地吼道:“柴亮,你他娘的少血口喷人,你这是构陷。”
骂了一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喊冤:“皇上,微臣冤枉啊,这事微臣完全不知道。肯定是那等别有用心的小人陷害微臣,皇上圣明,您可一定要替微臣做主啊!”
说到最后,一把年纪的真定伯还当众洒泪。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贸然站队。
天衡帝皱眉看着真定伯:“祝爱卿,先起来。柴亮,你可有证据?”
柴亮早就准备好了,双手呈上:“皇上,这是京兆府连夜审讯毛氏、刘氏后,二人签字画押的口供。此外,微臣还查到,近半个月来,刘氏曾三次去真定伯府,大前天毛氏到京兆府告关潮后刘氏就曾去过真定伯府。”
“至于那副盖有关潮印章图案的半裸画像据刘氏交代也是出自真定伯府一名费姓画师之手,微臣已命人将这名画师带去了京兆府。最后,京城街上四处造谣关潮强迫侄媳妇,京兆府官官相护,煽动百姓情绪的人下官也已捉拿归案,据他们交代,他们是收了真定伯府管事给的银子。”
一桩桩,一件件,人证物证非常齐全。
大臣们下意识地离真定伯远点。他这明显是要摊上大事了啊,可不能被他牵连了。
真定伯真是有苦难言,他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柴亮说:“你……你这是诬陷,没有的事,柴亮,老夫没想到你是这种小人!”
柴亮冷静地对上他愤怒的目光:“真定伯,这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吗?”
真定伯眼神闪躲。这事他确实不是主谋,但要说他半点都不知情那也是假的。
这事是慎行伯的主意,但为了避免人怀疑到他头上,慎行伯没有回来,而是留在行宫陪太后,将这事交给了傅二。
两家关系好,是同盟,慎行伯不在家,傅二就偷偷找他商量,他便给傅二支了几招,为了避险,还让刘氏以探望姑妈为名上他家给两人传递信息。
虽说他也出谋划策了,但具体的事项都是由傅二出面安排人办的,照理来说,应该扯不到他身上才对,结果这个柴亮谁都不攀咬,独独死咬着他不放。
真定伯当然不肯承认:“我敢保证,这事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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