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皇帝今天都做了什么?想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他怪怪的?】
瓜瓜:【等会儿,我查查……打了英国公和驸马后,他就回宫批奏折,然后……没什么不对劲儿啊,宿主,是不是你想多了?】
唐诗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那种被用力束缚的感觉还残留在掌心。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她掀起帘子偷偷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天衡帝和葛经义站在刑部大门的石阶上低语。
【瓜瓜,他们在说什么?】
台阶上,见天衡帝回来,葛经义连忙行礼认罪:“皇上,今天是微臣逾矩,带娘娘到刑部的……”
“既知是逾矩为何还要明知故犯?葛经义,你想过后果吗?”天衡帝的声音不大,却问得葛经义心里发怵。
他躬身解释:“皇上,今晚刑部就微臣在,微臣本打算明天一早就送……小俞公公回宫的。”
“可万一有人回来发现了她的身份呢?葛经义,她若是出了事,就是将你九族诛了又有何用?”天衡帝冷声质问。
葛经义被问得无话可说,半晌才惭愧地道:“此事是微臣思虑不周,请皇上责罚。”
“再有下次,你们全家去西北修城墙!”天衡帝撂下这话,转身直接回到了马车上。
唐诗的脑子里还不停地回荡着那句“她若是出了事,就是将你九族诛了又有何用”,脸上刚消下去的热度又情不自禁地涌了上来。
【瓜瓜,你说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瓜瓜:【怕你女扮男装的身份被发现?听说皇帝很爱面子的,要是他的妃子在外露宿被人知道可能不大好吧。】
唐诗扑通乱跳的心跳听到这个分析顿时放缓了许多,她用力点头,像是在说服瓜瓜,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说得很有道理,他肯定是怕我的身份暴露,丢了他的人。原来葛大人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啊,难怪他那么客气呢。】
只是等天衡帝上来后,唐诗仍不敢看他,头低得都快垂到膝盖上了。
天衡帝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托着她的下巴,强制将她的头抬了起来:“怎么,在外面玩疯了,连回宫的时间都忘了,现在看到朕知道心虚了?”
唐诗正愁没法解释今天的行为,如今现成的借口就送上门了。
她连忙谄媚地笑了笑:“皇上,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好久没出宫了,正好葛大人说刑部附近有一家烤羊肉很好吃,奴才就过来尝尝,哪知吃完饭天就黑了。”
“这样啊,好吃吗?”天衡帝似笑非笑地问道。
唐诗猛点头:“好吃。”
天衡帝冷笑:“你吃得倒是挺开心嘛,朕还没用晚膳。”
“啊?为什么?是御膳房没给皇上准备吗?”唐诗自己都觉得离谱,御膳房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皇帝啊。
天衡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气饱了。”
丢下这句,他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似乎是不打算搭理唐诗了。
唐诗总感觉这话别有深意,但她是那种得过且过的性格,实在不愿意深想,她甩了甩脑袋,悄悄问瓜瓜:【谁又惹到他了吗?】
瓜瓜:【没有啊。】
唐诗就纳闷了:【难道是还在因为白天端惠郡主和嘉欣公主算计他的事生气?那找她们俩去啊,冲我释放冷气干嘛。】
天衡帝揉了揉眉心,忽然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不然迟早得被她气死。
刑部,送走了天衡帝,葛经义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也觉得自己太操之过急了,目前福星姑奶奶的身份还不宜暴露。
好在皇上将人接走了。
他也没回府,进了刑部,将唐诗跟瓜瓜讨论的几个案子全部重新做了批注,命人明日重新查,按照他写的方向查。
然后又叫来了一名值班的捕快附耳吩咐道:“明日一大早,在廖氏被放出去之前,写一封信放在她卧房的床上,就说问她要五十两银子,不然就到官府告发她跟情夫合谋杀夫,记得写上给银子的时间地点。然后派个机灵的在她家附近盯着她,看看都有什么人跟她来往,小心别被她发现了。”
捕快接下了任务。
葛经义思索了一番,觉得廖氏着实狡猾,光让捕快去办这事还不妥当,又将这个案子的疑点写了出来,打算第二天交给下面负责办案的主事去查,引蛇出洞,早日揪出其情夫,将两人缉拿归案。
这一通忙和就到了半夜,实在太晚,明日又要去上早朝,正好刑部距皇宫比较近,他便干脆歇在了刑部。
次日五更天,葛经义到了皇宫门口准备参加早朝。
刚买了个煎饼果子垫垫肚子,他便听到旁边的官员讨论。
“听说没?端惠郡主跟英国公打了一架,在闹和离呢?”
“真的假的?”葛经义顿时感觉手里的煎饼果子都不香了,“他们俩不是京城的模范夫妻吗?”
大理寺卿吴敏才笑着打量他道:“葛大人昨天没去参加赏花会吧?英国公在外面养了一个妓院,专供他享乐,端惠郡主能忍?”
葛经义咬了一口煎饼果子:“看不出来啊,那英国公今天来上朝吗?”
吴敏才摇摇头:“上不了,被皇上打得下不了床,又跟端惠郡主打了一架,他手里的差事暂时都得交给别人吧。”
葛经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昨天还真的错过了不少好戏呢。
闲聊了几句,钟声响起,大家擦干净手排队进宫,去太极殿内站好,一会儿皇帝就来了,早朝正式开始。
同一时间,福宁行宫,傅国公也已经接到了消息。
他皱了皱眉,赶到太后的寝宫外候着,一听说太后洗漱完了,他便进去求见:“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对着镜子,摸了摸鬓边的海棠花发簪:“傅国公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见本宫,可是有事?”
傅国公看了一眼殿内伺候的宫女,太后看了柳嬷嬷一眼,柳嬷嬷挥手让宫女太监都退下,自己也退守到了门外。
傅国公这才开了口:“太后娘娘,计划失败了。英国公和驸马误食了加料的酒,对那名舞姬动手动脚,还被皇上逮了个正着!”
“一群废物!”太后怒骂道。
傅国公忙点头:“可不是,端惠郡主还跟英国公打了一架,因为英国公在外头养了不少女人,两人还闹着要和离。现在英国公被打得没个三五个月下不了床,他这出使东越国的差事怕也是要黄了。”
姚远驻守在东越国边境,本来这趟若是英国公去东越,正好想办法给两国制造点矛盾,这样两国边境压力骤增,皇上若想动姚远也得掂量掂量。可惜英国公不争气。
太后眉头紧锁:“不用管他们,当务之急是让皇上早日诞下皇子。皇上都登基两年了,后宫还一无所出是怎么回事?这些大臣都是吃干饭的吗?也不知道催一催。”
傅国公连忙应和:“可不是。皇上后宫也只有寥寥数位娘娘,依微臣之见,应该大选秀女,充斥后宫,早日诞下皇嗣,以安民心。”
太后赞许地看着他:“这事还是你想得周到。若这些朝臣都如傅国公一般为朝廷着想,为皇上着想,也不至于这等小事都拖到现在了。”
“傅国公,哀家的腿还要休养一段时日。你领了哀家的懿旨回京,带领群臣上奏选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上的家事也是国事,这事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不拘是哪家女子,什么出身,只要皇上喜欢,能尽快诞下皇子,都可入宫。”
傅国公点头:“太后娘娘放心,微臣明白。”
天衡帝突然打了好个喷嚏,引得朝臣们都担忧地看了过去。
广全更是关切地问:“皇上可是身体不适?奴才这就派人去请太医。”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天衡帝摆手:“不用, 继续吧。”
广全只得退下, 只是眼神时时留意着天衡帝的情况。
天衡帝身体真的没任何问题,就是不知怎么回事, 突然之间鼻子很痒,忍不住打了好几喷嚏,莫不是有人在念叨他?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唐诗一眼。
她眼皮耷拉缩在一群小太监中,没精打采的样子,耳朵里也没听到她的声音。她素来聒噪,若是清醒必不可能会这么安静,估计是又去梦周公了。
天衡帝示意广全:“将炭火烧旺一些。”
广全还以为是天衡帝有点冷, 赶紧让人在大殿的四周又多加了八个炭盆,将整个大殿烤得暖融融的。
好巧不巧, 有个炭盆就安置在唐诗斜后侧的地方。
她打着瞌睡, 感觉越来越热, 扯了一下衣领, 又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
实在是不怪她瞌睡这么多,主要是昨晚没睡好。
昨天天衡帝亲自来抓人,唐诗提心吊胆了一路,生怕回去后他会秋后算账。
哪知踏入承乾宫,天衡帝丢下一句“脏死了,好生洗洗”便去了御书房。
唐诗当时气结,很想怼一句, 嫌脏还跟她一辆马车回来。不过洗热水澡是真舒服,尤其是在这种乍暖还寒的春天。
洗完澡回到寝宫, 听说天衡帝还在御书房干活,唐诗犹豫着要不要去献个殷勤啥的,争取宽大处理,东来却说广全公公在御书房伺候,让她先休息。
要以往听到这个消息,唐诗肯定乐坏了。领导加班我睡觉,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吗?
可想到天衡帝的手段,还有他明显有些不对劲儿,唐诗就怂了,生怕会被他在小本本上记一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跟摊煎饼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昨晚睡得晚,今早又起得早,可不没精神,尤其是今□□会上讲的事都没啥意思,简直跟催眠曲一样,她脑袋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瞌睡。
旁边的小太监知道她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东来公公的徒弟,有心卖好,刻意往前伸了伸脖子,宽大的衣袖将唐诗的脑袋挡在了后面。
这下除了坐在高处的皇帝,再也没人能发现她在摸鱼了。
天衡帝见她睡得小脸红扑扑的,眼底滑过一抹极浅的笑。
她这心态还真是好,哪里都能轻松睡着,让人羡慕啊。
殿中,徐勘汇报完了工考的情况,最后总结道:“皇上,目前各项流程都已确定,准备发往各州县了。”
天衡帝颔首,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大臣们不约而同地看了吏部尚书周泰一眼。
周泰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
得,周大人都想通了,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这说多了,万一最后削到自己头皮上,那下一个丢人的可是自己。
而且有些开明的大臣也想通了。读书这事还是需要看天赋的,家中子弟并非个个都是读书的料。实在不愿读书的,擅长某个工艺,回头去工部谋个差事也行,总比整日无所事事,在外面惹是生非强。
万一哪天干出彩了,弄个功名,甚至是封个爵,那就当是天上掉馅饼了。
见无人反对,天衡帝下令将公告下发到各州县,以为今年六月的工考做准备。
徐勘满意地退下,不枉费他们工部的官员连续忙活了大半个月,现在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接着户部尚书关潮站了出来,他要汇报的组建商队一事。
“皇上,江南造船厂正着手改造十艘大型船只,依照目前的进度,到下半年船只就能准备好。不过国库目前比较紧张,商队出发所携物资恐有限,因此微臣私以为,可号召一批商旅同行,向其征收翻倍的关税,沿途官方的船只可为其提供一定的庇护。”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在国库比较紧张,至少要到秋收后,征收了田赋这种情况才会缓解一些。
但若是今年某地又爆发洪涝干旱地动这类的天灾意外,那国库的情况并不会好太多。
在这样的财政情况下,国库实在是拿不了太多的资金投入到商队中。可若是规模太小,物资太少,大老远出海跑一趟又不划算。
而且贸然增加商队的货物也不妥。这毕竟是第一次组建商队南下淘金,官府也没经验,能不能成功都是未知数,要是失败了亏损也不少,而且南下路途遥远,海上情况又瞬息万变,这其中有太多的变数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关潮跟户部的官员商议了一番,决定采取风险均摊的方法,官府组织带队出海,选大商贾加入,为其提供一定的武力庇护。
而且船队多,大家一起在海上航行,安全也更有保障,那些小型的海盗或地方势力见了他们都会绕道走。
此外,还可以此为由提高关税的比例,这样出海的时候朝廷就可收取一笔关税,缓解出海的成本压力。等商队回来,还可向商队征收一笔关税,又是一笔收入。
这一来一回,两笔税收一加,关税收入能翻好几倍,好处非常明显。
天衡帝点头:“关爱卿这法子不错,户部可拟定了具体的章程?”
关潮娓娓道来:“皇上,微臣的意思是出海的关税增加至20%,回来时也是20%。各地的商贾船只可随朝廷的商队一起南下,途中商贾们卖完了货,买好了货也可自行返回或是与朝廷的商队一起行动,这个随各商贾自愿。但同行时国内商船遇到海盗或是跟沿途的交易各方、地方势力起冲突时,朝廷的商队必须站出来支援。”
唐诗打了个哈欠,抬手扇了扇风,好热。
【还提供武力保护,20%真不高啊,关尚书可真是个大好人。】
现代社会,很多商品的关税都不止20%,别说武力保护了,不给你设置贸易障碍就是好的。当然,签订了各种贸易互惠等协定的国家或地区不算。
关潮本来还觉得这来回进出都要收取20%的关税已经不低了,结果冷不丁听到福星姑奶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他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
只有跟户部经常打交道,要钱跟要关潮命一样的官员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福星姑奶奶啥眼神,关扒皮心里狠着呢。
好在福星姑奶奶又补充了一句,不然估计关潮要想办法再提高点关税了。
【不过也不能这么算,古代商人出海风险可比现代大多了,相当于是半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拿命赚钱,利润高些也是应该的。而且这航行速度太慢了,来回少说也得一年半载,耗时太久了,还是科技太落后了啊。】
【关大人不愧是管账的,风险分摊给了商贾,朝廷最后稳赚不赔了啊,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
大臣们不约而同地悄悄点头,这倒是,关大人真是一如既往地会算账,谁吃亏他都不会吃亏。
天衡帝道:“这么说,朝廷派出去的船队中要安排大量的兵力?”
关潮说:“是的,皇上,据微臣了解,南下诸多海域有些海盗劫匪,还有沿岸各国存在着一些强买强卖,甚至是抢劫的行为,武力是必备的。因此微臣提议,现在从江南驻军中抽调一部分擅长水性的官兵训练海上作战的能力,以保证商队的出海安全。”
唐诗想起了大名鼎鼎的索马里海盗。
【关大人这功课做得足啊,连远洋经商的种种风险都考虑到了。】
瓜瓜:【那可未必,坏血病他一定没想过,这可是大航海时代的头号杀手。】
坏血病学名叫维生素c缺乏症,这是大航海时代困扰船员们许久的一个疾病。主要是因为船员长期呆在船上,所吃的食物大部分是淀粉类或是腌制类易保存的食物,长达几个月没有新鲜蔬菜和水果,体内没有摄入足够的维生素c而导致的一种疾病。
唐诗隐约听说过,但没有详细了解,毕竟现代社会这些都不是问题了,缺什么维生素都可以来一小片就补齐一天的量。
【瓜瓜,得了坏血病有什么症状,很严重吗?】
瓜瓜:【坏血病会导致全身无力、肌肉关节疼痛、牙齿脱落、牙龈肿胀出血、伤口愈合不良等症状,海上生活的环境比较恶劣,物资缺乏,这些人得不到有效的治疗,伤口很容易感染,最终导致死亡。哥伦布出海远航时,船上很多水手患上了坏血病,死了不少人,但当时找不出原因,西方将之认为是海上凶神的诅咒。】
唐诗都吃了一惊:【这么严重,但华夏历史上没听说过这种问题啊。是不是我们华夏人的种植基因发挥了作用,在船上也照样能发豆芽,种韭菜之类的生长周期极短的蔬菜?】
瓜瓜要给她泼冷水了:【你当古代的船只像现代这样,一艘几十万吨的货轮也只需配二三十名船员即可?古代的船只驱动要么靠风帆,要么是靠人力,船员的数量翻个十倍不止,而且海上淡水资源、燃料都很稀缺,哪有那么多水去发豆芽种韭菜。】
【华夏之所以鲜少有坏血病应该是大部分时候都沿着海岸线行驶,途中交易货物时能够补充大量的蔬果。欧洲在大航海时代之前,也有不少沿海商贸,照样没听说过坏血病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唐诗懂了:【这么说,只要沿着海岸线不远航行,过段时间补给一些蔬果这类的物资就没问题了。那应该没事,从南海往南,经过东南亚然后右拐进入南亚次大陆,沿着印度往西,到达波斯湾然后北上经过非洲再去欧洲,这一路上都能沿着海岸线走,又不是横渡太平洋、大西洋,你说的问题不大啦。】
【哎,不过不能去美洲,土豆、红薯、玉米、辣椒、西红柿是没指望了。】
瓜瓜:【其实也不是不行,准备些柠檬、柑橘就可以,一天一杯柠檬水就能避免这个问题。柠檬富含维生素c,而且保质期很长。不过要是能从卷心菜、橙子、红辣椒和肾上腺素中分离出维生素C,那这就更不是事了,你想吃的土豆、红薯也不远了。】
唐诗有些遗憾:【这个太难了,现在化学都还没起步,连玻璃器皿都没有,何谈分离出维生素。】
瓜瓜:【古代东方也有玻璃,不过东西方在这方面发展的方向不一样。东方的玻璃仿玉制,不够透明,这也是因为制造玻璃的主要原材料天然碳酸钠比较欠缺,玻璃工艺发展相对缓慢。其实可以用草木灰中的碳酸钾代替碳酸钠,方法也很简单,只需将草木灰放在冷水中充分浸泡,然后用白布过滤煮沸后就可得到碳酸钾。要是船队能去中亚埃及那边,完全可以学一学他们的玻璃制造技术。】
唐诗:【他们要是能带回玻璃制造技术就好了,玻璃多好用啊,不但可以制造比铜镜更清晰的镜子,而且还可以用到窗户,这纸糊的窗户采光真是太差了,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制造放大镜、显微镜、望远镜、玻璃试管等物啊。】
瓜瓜:【那可不,一旦有了望远镜,能看清几千米的外的东西,打仗简直是如有神助啊。】
毕竟依古代这行军速度,几千米骑马也得跑个一刻钟,足以让己方提前做好准备了。
底下的大臣们大开眼界,原来航海还有这么多门道啊。
关潮赶紧记下要领,航线先南下,然后往西,再北上,不行,回头得安排几个会画舆图的,最好将沿途所经过的地方都记录下来,画下来,制成一张航海图。不但标注沿海的地理位置,各种特产和值钱的东西,还要记录其风土人情、忌讳等等。
不行,这样一张舆图肯定不够。不光得安排画舆图的人,还要一部分识字文化水平不低的人,写一本西行记录,详细介绍在旅途中遇到的各种动植物、特产、有别于大雍的工艺等,不但要买对方的商品,最好还能学到他们的一些技艺,比如这玻璃制造技术,学会了回来他们也不也可以自己造吗?
光这还不够,朝廷可在各出入海码头设置专门的记录人员,各商船回来可将其见闻或是带回来的稀奇之物报给记录人员,整理成册,再综合,绘制成出海的舆图和物资、风土人情读书,专门供给各大出海商贾。
这样能够减少不少海上航行的风险,帮助第一次出海的商队熟悉情况,减少损失,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到海外商贸中。
工部尚书徐勘也默默记下,玻璃可以用草木灰制造那啥碳酸钾进而改进玻璃的制造工艺,回头得让工部下面的人试试,这可是好玩意儿。
甚至就连兵部的人也看向了工部,准备一会儿下朝了必须去工部坐坐,他们工部这都搞什么工考了,不能连望远镜都造不出来吧。
太医院院使则不停地在心里默念,坏血病,维生素c,人得经常吃新鲜的蔬果不然就可能会出现全身无力、肌肉关节疼痛、牙齿脱落、牙龈肿胀出血、伤口愈合不良等症状。还有那个什么橙子、卷心菜可以提炼维生素c,回头得想试试。
这样冬天实在没蔬菜水果吃的时候,吃那玩意儿也不错啊。
唐诗跟瓜瓜热火朝天地讨论了一会儿,忽地发现朝堂上安静得可怕。
她小声问:【瓜瓜,是咱们错过了什么吗?怎么这些大人们都不讲话了呢?】
咳咳咳……
朝堂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不是不说话,是没空啊,大家都忙着记笔记,做小抄呢。
这些目前跟刑部关系不大,葛经义相对比较空闲,他站出来解围:“皇上,微臣认为关大人的提议很好,不过出海官兵的挑选,微臣认为应当严格筛选其家世背景,挑那种身体强壮,水性好,且家中无人犯罪,最好家庭和睦融洽的。”
这样更能保证这些出海官兵的忠诚,以免在海上出现意外,官兵叛变或窜逃。
想到这里,葛经义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昨晚得亏皇上来将福星姑奶奶给接走了,不然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死一百遍都难辞其咎啊。
毕竟福星姑奶奶和瓜瓜不光是对他们刑部有用,也是对其他各部都有大用,就今天这些足以改变大雍的现状。他有种预感,只要有他们,大雍未来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现在朝廷内部不稳,皇上跟太后和傅家的关系很微妙,还有东越国和北夷对他们大雍虎视眈眈,知道他们有这等神人相助,这些势力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铲除福星姑奶奶。
皇上估计也是考虑到了这点,因此故意在后宫中弄了个假唐嫔娘娘,以转移他人的视线,这样谁都不会把福星姑奶奶的身份往后宫那边想。
昨天还是他太过冒失了,不过幸好一路上没碰到什么官员,不然福星姑奶奶的身份就泄露了。
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挑明了福星姑奶奶的身份,这样他就可以拿着那些悬案的卷宗直接进宫请教了。不过得防着关潮那个人精,还有徐勘,他们俩要是知道,肯定会跟他抢人。
关潮已经把该记的都记在了脑子里,顺势就提出:“皇上,葛大人所言甚是。此外,微臣还有个提议,在出海的队伍中配置几名地理官,绘制出海舆图,批量印刷,提供给出海的商队,让商队少走弯路。”
唐诗听了好想竖拇指。
【关大人这脑子太灵活了,难怪能做户部尚书呢,管钱袋子的就是精啊。】
天衡帝颔首准了。
随后,关潮又提了一些出海的细节。
其他官员也踊跃提建议,出海可有不少好东西,朝廷缺钱,这事搞好了,以后他们问户部要银子也批得快啊。
于是这事足足讨论了小半个时辰,连船上要带什么燃料,多少武力,过冬的衣物食物等方方面面全讨论了个遍。
关潮第一次上奏这么顺利,不但没人反对,而且一大群人支持他,工部表示一定督促江南那边尽快将船只准备好,兵部表示,要带多少官兵随便他挑,吏部也说了要哪些官员随行他们提前安排。
第一次这么受欢迎,他都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毕竟嘛,他可是朝中出了名的关抠抠,这些官员们在背后可没少骂他,尤其是要银子他没批或是拖延的时候。
太感人了。
不光是关潮惊讶,唐诗也纳闷。
【瓜瓜,你有没有发现,今□□堂上好奇怪,竟没人扯皮干架,太稀奇了。】
以往哪回他们不撕个半天,吵得跟斗鸡似的。
瓜瓜也不知道:【可能是今天风水好吧。】
神的风水好啊!大臣们憋笑憋得很难受。
就连天衡帝嘴角也微微弯了起来,她这么迟钝估计跟这瓜瓜脱不了干系,一人一瓜的想法有时候真的是离奇,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影响了谁。
最后还是谭元清这个好人出来解救了大家。
“皇上,殿试一切准备妥当。”
殿试安排在四月初一,没几天时间了。
他上奏说了具体的安排事宜,这次考卷全部密封,凡是接触过考题的人现在全部单独安置在了一处院子,外面有重兵看守,等殿试开始后才会放他们出来,以免出现上次会试詹赫漏题那样的情况。
虽然殿试几乎不淘汰人,作弊的情况微乎其微,但也要以防万一,谭元清可不希望再出什么漏子了。
天衡帝听后很满意:“不错,此事交由礼部布置。”
谭元清松了口气,下朝后可以布置考场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口气松得太快了,因为张士昭站出来道:“皇上,微臣发现一事,有几名贡生失踪了,据微臣所知分别有这次会试第十八名汪宏华、第六十六名裴梓明,此外还有没有其他贡生失踪,微臣不得而知。”
天衡帝挑眉:“哦,还有这种事?他们失踪多久了,可曾报官?”
张士昭摇头:“不曾,失踪大概五日,据说是出门访友,带了小厮,此后就一直没回来。”
唐诗好奇了。
【那关张士昭什么事,莫非他一直盯着这些考生?瓜瓜,你看看怎么回事?】
张士昭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大好看。他就知道,自己这点秘密又要被同僚上司知道了,不过正事要紧,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瓜瓜:【张士昭看中了汪宏华,想将女儿嫁给他。汪宏华会试名次不错,要是殿试表现好有望进前十,不过长相不怎么样,所以看中他的人不是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