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甜蜜夫妻—— by流烟萝
流烟萝  发于:202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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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洲本打算背程蔓过去,但她注意到站点后面有块延伸出去的空地,那里有不少垂钓的人,怕被人看到,就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自己走过去。
等走近了,程蔓发现空地那不止有人垂钓,还有人在游泳,刚才她远远看到的人估计就是从这里游过去的。
那些游泳的都是男人,仗着身体好毫不避讳,程蔓目光扫过去,个个都光着膀子,完全不怕人看。
得亏这年头伙食没油水,胖子少,光着膀子虽然没看头,却也不油腻。
但也不是都没看头,有个人年轻小伙,一身肌肉看着挺结实。
食色性也。
虽然程蔓对他没想法,看到这身材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听到陆平洲问「在看什么」时都没反应过来,顺口道:“那个人有腹肌。”
话音刚落程蔓就反应了过来,但还没想出找补的话,就听到陆平洲幽幽的声音响起:“我腹肌比他更结实。”大有你何必舍近求远的意思。
热气烘上脑门,烧得程蔓脑子短路,结结巴巴地说:“能、能看?”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高高大大,五官英俊,难怪她闺女会喜欢。◎
程蔓没能看到腹肌,倒不是不给看,他手都伸到衣摆了,但她没抗住,临阵退缩了,看到公交车远远驶来就借故转开了视线。
公交到桥对面,但离他们停车的地方有点距离。
陆平洲又提出背程蔓,但这边更热闹,路边行人随处可见,她有点怂,没让背,强撑着走到停车点。
上车后两人直接找地方吃饭。
原本在陆平洲的计划里,下午还有活动,或逛逛商场,或跟上次一样看个电影,又或者找个公园坐一会。
但走完长江大桥,程蔓就有点蔫里吧唧的,到吃完饭都没缓过来,陆平洲就把计划咽了回去,提出送她回家。
程蔓心里有点抱歉,说好了出来约会,结果……她说:“下次我一定穿双方便点的鞋。”
看着她歉疚的表情,陆平洲手有点痒,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可到底顾忌着饭店里人多,忍住了,说道:“这次也是我的疏忽,地点没选好。”
心里将待去的约会地点莲花湖删除,那里也需要徒步走很久,至于临江路,有商场有饭店电影院,可以保留。
因为取消了下午的计划,回到机械厂职工大院时才刚过两点,所以陆平洲停好车后,程蔓没有急着下车,而是问道:“你开车回去要多久?”
“开车快,十来分钟。”
“哦,回去后你会干什么?”程蔓问完觉得不太合适,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平时放假会干什么?”
“看看书,或者去训练。”陆平洲礼尚往来问,“你呢?放假会干什么?”
“一般是帮我妈做事,家务啊,或者她要做衣服、鞋子,我帮忙打打下手……”程蔓说着想起来,“现在也会看看高中课本,回顾一下以前的知识。”
以前程蔓对自己现在的工作挺满意,国营饭店服务员工资不高,但实惠不少,说出去也很体面。
但回想起前世记忆,得知这个世界真相后,程蔓就知道她这份工作干不长久。
最多十年,国营饭店会接连倒闭,不思后路,等待她的只有中年下岗或者转到其他更差的岗位。
程蔓是个很有危机感的人,所以她从三个月前就在思考未来。
这过程并不艰难,可能因为胎穿即失忆,恢复记忆后,两个时代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没有先后,互相融合。
用更简单的话来说,她现在的状态,更像那些中途穿越的人,前世记忆鲜明,身体记忆仍在,只是她对家人的感情要更深一些。
因此,虽然这辈子已经工作三年,但恢复记忆后,程蔓现在的知识储备处于人生巅峰期。
有这样的金手指,不参加高考都说不过去。
现在是七六年春,高考是明年冬天恢复,为了避免长久不看书,知识储备下降,所以没事的时候程蔓会翻翻书做做题。
两人正聊着天,车窗就被人敲响了。
程蔓顺着声音回过头,看到她妈站在窗外,惊讶地摇下车窗问:“妈,你怎么出来了?”
“家里缺线头,我刚才去了趟供销社。”
虽然他们大院里也有供销社,但规模小,供应的东西少,线头颜色就黑白两种,她需要的是红线,就跑了趟东河的供销社。
王秋梅视线越过闺女,看向陆平洲笑道:“你就是小陆?”
“婶子好。”陆平洲点点头,打开车门绕过来。
王秋梅转过头,视线从下往上,落到陆平洲脸上。
别说,小伙子长得真不错。
高高大大,五官英俊,难怪她闺女会喜欢。
王秋梅自己也挺喜欢,原本严肃的表情变得和煦,语气也十分温和:“你们上午去哪玩了?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去了长江大桥。”陆平洲看一眼程蔓,后面的话不太好说。
程蔓也从车上走了下来,接话道:“是我没穿对鞋,走得脚疼。”
王秋梅低头看一眼闺女脚上的鞋,明白过来,问:“你们中午吃了吗?”
陆平洲说:“我们吃了回来的。”
“那你是准备现在回去?”
“是准备回去了。”
“回去晚上有饭吃吗?”
陆平洲没太摸清楚王秋梅问这些话的用意,只好老老实实回答:“团里食堂有晚饭供应。”
“食堂吃啊?”王秋梅拖长声音,“天天吃食堂多腻啊。”
陆平洲心里有了眉目,声音低下来:“您的意思是?”
“在家吃啊,正好今天有人送了条鱼来家里,我还买了两根萝卜,晚上炖鱼汤喝……”王秋梅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好,拍板道,“你别回去了,就留家里吃晚饭吧。”
程蔓连忙说:“妈,军营里有规定的回营时间,他在咱家吃饭耽误了怎么办?”
王秋梅面露迟疑,扭头问:“小陆,你们部队规定几点前要回去?”
“八点。”陆平洲看一眼程蔓,补充说,“我开车十几分钟能回去。”
“行,咱们晚上早点开饭,不耽误你工作。”
陆平洲面上带笑:“好,谢谢婶子,我锁一下车?”
“成,你锁。”王秋梅拉着闺女让到旁边,压低声音问,“他请你吃饭看电影都不心疼,怎么让他到家里吃顿饭,你就不乐意了?”
程蔓:“我没不乐意。”只是他们才刚处上对象,约了……算上相亲那次,也才两次会,突然就快进到见家长,她实在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王秋梅看出她的意思,冷笑说:“怪谁呢!他开着车来接送你这么大的事,谁让你说都不跟我说一声?”
这年头四个轮子多稀罕啊,哪怕是机械厂这种万人大厂,也就一辆公车,几个厂领导想开还得提前打申请,他们这些普通工人蹭坐一回就能吹上好几天。
可以想见陆平洲开的这辆车有多打眼,这么接送两回,不出一周,她闺女处了个军官对象这件事就能传遍大院。
亏她还什么都不知道,让家里人低调点,暂时对外保密。
保个屁!
但王秋梅也清楚,这事不能怪程蔓,年轻姑娘第一次处对象知道什么呢?
其实陆平洲开车来接也不是什么坏事,这年头流行绿军装,没关系的弄身军绿色的布,仿着做一身差不多的,有关系的弄一身旧的,洗一洗补一补,穿出去威风得很。
虽然陆平洲说自己是军人,但王秋梅始终对他身份存疑,毕竟他只是食客,连介绍人罗婶都不清楚他的真实情况。
他真是当兵的还好,万一是个有点关系弄身军便服糊弄人的二流子,跟她闺女成了事,她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如今看到这辆车,王秋梅心里才算松了口气。
甭管陆平洲个人情况是不是真的,军官身份肯定没错,部队有规章制度,别说二流子,普通士兵打申请都不一定能借到车。
原本她想找人打听一下,确定陆平洲身份没问题,两人感情也稳定了再对外宣扬这件事。可现在事情都瞒不住了,陆平洲身份又没啥大问题,王秋梅就觉得早点过明路比较好。
处对象这件事,大大方方总比藏着掖着好。
锁好车,陆平洲走过来跟她们汇合,三人并肩往大院走去。
这个点大院里挺热闹,有坐着闲聊的,也有来回溜达的,看到程蔓母女身边出现个陌生青年,纷纷看过来,好奇地问他是谁。
王秋梅也没瞒着,介绍了陆平洲的身份,又说:“他特意送蔓蔓回来,正好被我碰到,我心说碰都碰到了,不请他到家里坐坐多不合适啊,就让他进来了。”
众人连连点头,又七嘴八舌问:“小陆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
“小陆这身板,一看就是当兵的,看你这裤子是空军?”
“小陆……”
你一句我一句,陆平洲没烦,王秋梅先开口了:“你们够了啊,这是我闺女对象,我还没问呢,你们怎么问个没完了?好奇心重找你们自家孩子对象去,小陆,咱们走!”气势汹汹穿过围观的人群往二十七号院去。
进到二十七号院,又是一通询问,好在人少,没几分钟他们就突出了重围。
王秋梅把人带到家里,给他倒了杯茶说:“大院里的人好奇心重,你别介意。”
“没有,我觉得挺有趣。”陆平洲起身接过茶,左右看了看问,“伯父不在?”
“看人下棋去了。”王秋梅说,“你们坐会,我去把鱼杀了,晚上早点做饭。”
陆平洲赶忙放下杯子说:“我帮您吧。”
“不用,你今天第一天来,怎么都不能让你干活…………”王秋梅笑道,“下次吧,下次你再来,不想干活也不行。”
陆平洲笑:“我等着,到时候随您使唤。”
王秋梅点头,交代程蔓好好招待他后就提着装鱼的桶去了外面,客厅里又安静下来。
程蔓自觉应该承担起招呼客人的责任,但在陆平洲面前,她的状态很容易走向两个极端,过分放松和过分拘谨。
前者具体表现为他们上午在公交站点的交谈,后者就是现在,因为拘谨不知道怎么进入话题。
显然陆平洲在她面前没有这种烦恼,他很放松地开启了话题:“你要不要换个鞋?”
“嗯?”
“不是脚痛吗?”
程蔓想起来,不确定地问:“那我回房间一会?”
“去吧。”
程蔓不再强撑,起身回房间脱下脚上的皮鞋和袜子,坐在床边检查了一下,发现后脚跟果然起了泡。
她伸手想挤,但下不去狠手,眼泪都快出来了泡也没破。
正打算就这么出去,传来敲门声,紧接着陆平洲声音响起:“蔓蔓?”
程蔓起身去开门问:“怎么了?”
“我想问问你脚怎么样……”陆平洲目光落在程蔓泛着水光的眼睛上,“现在可能不用问了,给我看看。”
程蔓后退半步:“什么?”
“我看看你的脚。”
“没什么大问题。”程蔓反射性想拒绝,看陆平洲表情严肃,又换成不那么坚定的,“只是起了个水泡,不严重的。”
“挑破了吗?”
“我……”程蔓低下头,“下不去手。”
“我帮你。”
“不太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
“怎么说我们都是对象。”他们才刚处上,没到老夫老妻的程度,让他帮她挑水泡,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陆平洲明白了程蔓的意思,说道:“我觉得这没有什么,我们是对象,以后还会成为夫妻,关系会越来越亲密……”见她不好意思,他话音一转说,“当然如果你脸皮薄,我可以去叫婶子过来帮你,我去杀鱼,反正肯定不能留着水泡。”
程蔓觉得陆平洲不愧是当干部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但她还真被说动了,瓮声道:“那你轻一点。”
“好。”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你年纪也不小了,部队里就没人给你介绍对象?◎
挑水泡的过程没有那么暧昧,过程也没有那么长久,陆平洲下手可谓快狠准,程蔓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结束了。
水泡被挑破,里面浓水流出,程蔓才想起来没准备毛巾,正准备让陆平洲帮她拿,就看到他从裤袋里拿了块手帕出来,覆到水泡处。
“你……”
可能是误会了程蔓的意思,陆平洲解释说:“是干净的,我今天没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程蔓犹豫了下说,“我没想到你还会带手帕。”
“不常带,但今天特殊。”
程蔓明白过来,低头看脚上的手帕:“你还有其他手帕吗?”这条给她擦了脚,以后肯定不能用了。
“没有。”
“那……我还你一条?”程蔓没什么底气地说,“不过我针线不太好,不会绣花,边也可能镶得一般。”
陆平洲唇角翘起:“我什么时候能收到礼物?”
“可能要十几二十天,嗯,好吧,我尽量快点。”
“我等着。”
白天王秋梅拦着大院里的人打听陆平洲的个人情况,等上了饭桌,她也没少打听,还联合了丈夫儿子一起。
这个问他哪里人,家里几口人,那个问他什么学历,怎么会当兵,一唱一和恨不得把他过去二十六年的经历全挖出来。
陆平洲知道他们不放心,所以说得十分详细:“我是在京市出生的,在那里生活过几年,五六岁随父母去了云省。我父亲健在,母亲十五年前去世,十年前父亲再娶,又过两年给我添了个弟弟。”
“我父亲是军人,我从小在大院里长大,所以读书时没想过其他职业,高中毕业上了军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临江市这边的驻地,目前是副团职,工资一百……”
“咳咳咳……”王秋梅用咳嗽打断陆平洲的话,“工资你跟蔓蔓交代就行,在我们面前不用说这么详细。”
陆平洲笑道:“好。”
听完陆平洲的情况,王秋梅基本满意,便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你年纪也不小了,部队里就没人给你介绍对象?”
这问题一出,饭桌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程蔓也不例外。
陆平洲放下筷子,认真思考起措辞。
其实罗婶也问过这问题,当时他给出的答案是以前只想着奔事业,没考虑过结婚的事。他没有撒谎,但他再没有情商,也知道在女方父母面前,这个回答远远不够。
陆平洲斟酌开口:“军校毕业后,确实陆陆续续有人想给我介绍对象,但刚分配到部队那会我级别不高,没有随军资格,我个人不想两地分居,再加上当时年纪小,更想拼事业,就都拒绝了。”
“后来呢?”
“可能那两年拒绝的人太多,中间几年没人再提给我介绍对象的事,直到去年才陆续有人提,但当时我处在晋升的关键时期,实在没什么心思考虑个人问题。”陆平洲说道,“我是年初升的副团,也是那时候遇到的蔓蔓。”
程进若有所思:“这么说,你们也算是天作之合?”
陆平洲闻言虽然没有附和,却向大舅子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有时候想起来,他也觉得自己跟程蔓有缘分。
他们早半年或者晚半年遇见,进展可能都不会这么顺利。
王秋梅基本满意陆平洲的回答,没有继续问下去,倒是程树伟问了句:“你谈对象这件事,你家里人知道吗?”
陆平洲说道:“还没有说,但我跟领导说过。”
“你们谈对象还要跟领导说?”程进插话问。
“跟我领导说了,他媳妇也会知道这件事,他们家住部队大院,领导媳妇知道,其他人也会知道,这样能避免领导或者战友妻子不知道我的个人情况,再给我介绍对象。”陆平洲解释说,“而且我领导心里有个数,后面想打结婚报告也容易。”
虽然王秋梅刚开始不想往外宣扬闺女处对象的事,但她仍对陆平洲的作为表达了高度赞赏,笑眯眯道:“一看小陆就是个有成算的。”
程树伟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陆平洲这个未来女婿非常满意。
只有罗文欣,心情十分复杂。
既想从陆平洲身上挑点刺,以证明自己给小姑子介绍的对象没那么糟糕,但她又不得不承认,陆平洲的确比她介绍的靠谱很多。
还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婆婆,觉得她怀揣着那么多盘算,夸陆平洲时心里也不害臊。
王秋梅不知道儿媳妇的内心想法,但就算知道了,她也会理直气壮地反问,她为什么要害臊?
人都是自私的,她当然得为自家闺女考虑,闺女和未来女婿,这标准能一样吗?
再说她盘算那么多,还不是因为陆平洲是生人吗?如果他是大院里出去的孩子,知根知底,她何必琢磨这么多,早把两个年轻人凑成对了。
总之,这顿饭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陆平洲在程家人面前露了脸,获得了王秋梅夫妻的认可,程家人也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少了很多担忧。
可能因为这次约会,程蔓跟陆平洲之间有了较为亲密的接触,晚上她没忍住胡思乱想,到凌晨才睡着,起床后不至于眼睛下方青黑一片,但精神确实有点萎靡。
打扫卫生时,她的哈欠一直没断过,看得罗婶忍不住问:“你昨晚干嘛去了?今天怎么这么困?”
程蔓还没回答,陈小萍就抢先开口了:“想男人想的呗!”
这话一出,前厅安静下来,程蔓放下捂嘴的手,目光冷冷看向陈小萍:“你什么意思?”
“我能什么意思?”陈小萍嘴一撇,斜眼看着程蔓说,“难道你敢做,我还不能说了?”
“我做什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做什么了!”陈小萍把扫帚一甩,指着罗婶说,“你问问她,常来咱们饭店吃饭的那个当兵的,是不是我先看上的?是不是我先跟他说相亲的事?”
陈小萍心里的气,起源于昨天跟关建国的一场交谈。
因为之前好几个月,程蔓都是选的工作日休息,近一个月里又连着三次休周日,其中一次还是为了相亲。
所以昨天得知程蔓跟关建国换了班,陈小萍第一反应就是她相亲去了,不由心生感慨:“王婶也太着急了吧?就这半个多月,程蔓相几次亲了?”
感慨完见不但没人搭理她,唯一的听众还去了后厨,便自顾自地说起来:“也是,程蔓今年都二十一了,再不紧着点,拖成大龄女青年肯定更难找。就是不知道她想找什么样的,这丫头平时笑脸迎人,实际上恐怕是个眼光高的,不好找啊!”
正巧关建国出来拿东西,听到这声感慨问:“你在说谁?”
“还能有谁?程蔓呗…………”陈小萍想起跟程蔓换班的正是面前的人,笑眯眯问,“关叔你跟我透个气,她今天跟你换班,是不是相亲去了?”
关建国不知道陈小萍不清楚这些事,疑惑问:“她不是相成了吗?这次跟我换班说是要去约会。”
“相成了?”陈小萍顿时来了劲,“是她嫂子介绍的那个人成了?对方长啥样,在哪工作,您知道不?”
“我哪知道这些……”关建国说着都觉得好笑,虽然他们单位里的人关系都不错,但明显女人们交流更多,相亲也算隐私,哪会跟他这种年长男人说。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想起罗婶带着程蔓找自己换班时说的那些话,关建国说:“应该不是那个吧,小程对象经常来咱们饭店吃饭。”
来他们饭店吃饭的人不少,可能被关建国记住的不多,都是常客。
而这些常客中,年轻的就更少了,上次给她没脸的军人是一个,另一个叫谢澜,是去年分配到机械厂的工程师。
这样看,程蔓对象是谢澜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也不一定,谢澜是干部,听说父母级别也不低,而程蔓父亲只是个电工,人未必看得上她。
军人更不可能。
陈小萍后来琢磨过上回给他介绍对象时他说的那些话,觉得都是他不想结婚,又或者根本看不上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想出来的托词。
再加上程蔓家里没人当兵,不可能有人恰好给他们牵线。
这两人都不是,那就只有那些三十四岁的中年人了,虽然中年人大多结过婚,但常来的食客中也不是没有离婚死老婆的。
想到程蔓可能在跟一个跟他爸妈差不多年纪的人处对象,陈小萍差点没乐得笑出声,眼睛放光问:“你知道她对象是哪个常客吗?”
“叫什么我忘了,只知道他是当兵的…………”关建国回忆了下说,“哦对,俩人还是罗姐给牵的线?怎么,你不知道这是吗?”
当兵的、罗婶牵线……
陈小萍几乎立刻就确定了程蔓对象的身份,不敢置信地问:“你确定是当兵的,不是其他什么人?”
“前几天换班的时候她们亲口跟我说的,我又没老糊涂,不记得名字还能不记得他是干什么的?”关建国说着发现陈小萍神色不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个,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陈小萍脸色狰狞,咬牙切齿道:“没有!”
陆平洲连续两个周日没来国营饭店吃饭这件事,陈小莲当然是清楚的,但她以为他不来是因为烦她介绍对象,就没有多想。
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相中的妹夫人选,竟然被人偷偷摸摸地截了胡!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陈小萍气啊,当时就想跟罗婶干一架。
可跟罗婶共事这么久,中年妇女的战斗力陈小萍再清楚不过,不管是吵架还是打架,她肯定不是对手,只好捏着鼻子选择了忍。
但忍不代表咽下了这口气,昨晚回去后,陈小萍越想心里越气愤,也是一晚上没睡好。今天带着火气来上班,看到罗婶关心程蔓就彻底憋不住了。
她就不信了,干不过罗婶她还能整治不了一个小姑娘!
程蔓听完陈小萍的话就愣住了,她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听罗婶提过,所以反射性看向她。
而她的怔愣落到陈小萍眼里就成了心虚,气势瞬间就起来了,抬高声音讥讽道:“这有的人啊,跟天生缺男人似的,看见男的不管香的臭的是不是该她的都要扒上去,一点都不讲究!”
虽然不清楚什么回事,但程蔓也不是任人指着鼻子骂都不吭声的软柿子,当即上前给了陈小萍一巴掌。
这一巴掌来得突然,陈小萍被结结实实打了个正着,不算白皙的皮肤上起了红印,把她都给整蒙了。
直到火辣辣的痛感传至大脑,她才反应过来,冲上来就要跟程蔓拼命。
好在罗婶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抱住,嘴里还嚷嚷着:“快来人啊,要出事了!”
关建国和燕敏芝赶忙从后厨出来,见程蔓脸色虽然不好,但站在一边还算冷静,而陈小萍被罗婶拦腰抱住还跟疯了似的要往程蔓身上扑,纷纷上前拉住她。
陈小萍气疯了,两只手直直朝前伸着,嘴里哭嚷着:“你们拦我干嘛?是程蔓打我!你们是看不见吗?”
燕敏芝和关建国闻言都朝她脸上看了眼,然后沉默地继续拽住她。
程蔓则冷着脸说:“我是打你了,可那是因为你欠揍!我经人介绍,正正经经跟人相亲处对象,到你嘴里就成了缺男人看见脏的臭的都往上扒!有你这句话在,不管到了谁面前,我也敢说你挨揍是活该!”
陈小萍见挣脱不开,只能边挣扎边跟程蔓吵架:“你跟人正正经经处对象,那你倒是换个男人啊!你问问他们,是不是我先找那个当兵的,说要给他介绍对象的!我说他这两个星期怎么没来咱们饭店,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从中截了胡!”
话音刚落,又是「啪」的一声,陈小萍啊啊啊地捂住脸,表情狰狞问:“你们看到了?你们都看到了吧?她打我!她还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你骂我小贱人,我还不能打你?”程蔓退到安全处说,“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在我面前说一句脏话,我就打你一巴掌!不信你等着!”
“啊啊啊!”陈小萍气疯了,想冲开三人的包围。
但罗婶是这年代少有的胖子,体重摆在这里。燕敏芝虽然瘦,但下乡干了好几年农活,力气大得很。关建国就更不用说了,颠勺的大厨,还是个男人,力气更不会小。
三人把她团团围住,她根本冲不开,气得边叫嚷边到处挠,直到王主任的怒吼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看到王主任,关建国连忙松开手,罗婶也放松了抱着陈小萍腰的双手。
包围圈一松,陈小萍就想冲上去打程蔓,但她刚冲出去,燕敏芝就加紧了对她右手的钳制,罗婶见了连忙搭手,两人一左一右把她拦住,嘴里还嚷嚷着:“干什么干什么!王主任还在这里你就想打人了啊?”
陈小萍回过神,转身冲到王主任面前,指着脸上的巴掌印说:“王主任你看,我脸上全是程蔓打的,她、他,他们全都是一伙的,帮着欺负我啊!”
“你只说我打你,那你怎么不说我为什么打你?”程蔓丝毫不惧,往前两步说,“王主任是这样的,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精神状态不太好,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罗婶看到就问了一句,结果好端端的,她就跑出来说我是想男人想的,还羞辱我缺男人,看到男的不管脏的臭的都要扑上去,骂我是贱人,王主任您说,我应该忍下这种羞辱吗?”
本来看到陈小萍脸上的巴掌印,王主任是偏向程蔓的,可听完她这些话,他便将不赞同的眼神投向了陈小萍:“你真的说了这些话?”
罗婶立刻站出来说:“说了,我都听到了。”
燕敏芝和关建国两人都点了点头:“我们也听见了。”
陈小萍心知不好,连忙说道:“他们都是一伙的,王主任你不能光听他们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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