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甜蜜夫妻—— by流烟萝
流烟萝  发于:202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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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在世时,程树伟得按月拿生活费,还不少,两个人要二十块,后来他爹去世,他妈一个人也要给十五。
父母去世,葬礼也都是他出钱办的,随礼倒是一毛钱没见着,连同父母留下的存款,全被他那些兄弟分了。完了他们还要说他在城里,没怎么管过父母,最后倒成了他这个出钱的不孝顺。
因为这些龌龊,父母去世后程树伟跟几个兄弟基本只剩下面子情,最多清明过年回乡祭祖时见一面。
但再怎么怨怼,那些也是亲兄弟,程树伟回来后只是闷不吭声,忍不住抱怨的是王秋梅:“你们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
罗文欣连忙问:“说了什么?”
“老大让我们给他小女儿介绍对象,老二让我们给他小儿子在城里找个工作。”
介绍对象其实还好,虽然这事肉眼可见的吃力不讨好,但他们想让闺女嫁个好人家没毛病。
让王秋梅忍不住冷笑的是:“就你们二伯,话里话外说我们不给他儿子找工作,就是背信弃义,自己发达了不肯拉拔兄弟!可他也不想想,我们自己都是普通人,自己儿子还在乡下过苦日子,拿什么拉拔他们?”
罗文欣同仇敌忾道:“二伯怎么能这样!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哪会不是咱们家出钱,他们占便宜?再说工作是咱们说找就能找的?要真这么容易,当初二弟何必下乡?妈你们没答应二伯吧?”
王秋梅斜眼看向程树伟,阴阳怪气道:“我没答应,就不知道某人心里怎么想。”
程树伟连忙表态:“我就是个普通工人,哪有这么大能耐给他们找工作,而且就像文欣说的,真有机会我也肯定会想着咱家老二。”
以前他愿意出钱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他们把他抚养长大,他进了城,一年到头回去不了几次,也只能在钱上面多孝敬他们。
但要让他为兄弟子侄劳心劳力,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还有自己的家人要顾。
王秋梅闻言并不觉得意外,几十年夫妻,这点了解还是有的,他的想法她基本都能猜到。阴阳怪气说这些,主要是怕他以后心软,给他紧紧皮。
因此,在程树伟表态后,王秋梅没有揪着这件事说,转而问起程蔓:“下午是小陆送你回来的?”
“啊?”话题转太快,程蔓有点愣神,“您怎么知道?”
“回来听你周婶提了这件事。”王秋梅问,“你们几点钟回来的?”
程蔓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说:“四点多吧。”
“那怎么不留他在家里吃顿饭。”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几点钟能吃晚饭,怕耽误他时间。”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要是回来晚了,你们先吃就好了…………”王秋梅吃两口菜说,“早知道小陆来了家里,我们不如早点回,省得听你二伯胡搅蛮缠。”
程蔓说道:“下次吧,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
罗文欣像是突然想起来,问:“小陆是不是已经跟他家里说了你们的事?”
围着饭桌的人除了程明,都侧目看过来,王秋梅问:“什么意思?”
罗文欣说道:“我也是听大院里其他人说起,好像小陆送蔓蔓回来的时候碰上李桂兰了,妈你也知道她那人,自己闺女嫁得好就成天鼻孔朝天看人,觉得谁家女婿都不如她女婿,就当着蔓蔓他们的面,说了些不着四六的话。”
“她说了哪些不着四六的话?”王秋梅顺着儿媳妇的话往下问,看的却是闺女。
程蔓没瞒着,简单把李桂兰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气得王秋梅一拍筷子:“这个老货,我找她去!”
眼见王秋梅气势汹汹要起身,程蔓赶紧拉住她:“妈,别,不用去,下午陆平洲已经怼回去了。”
王秋梅站着没动,问:“小陆怎么说的?”
程蔓不太好意思重复,含糊说道:“就简单说了下他的个人情况。”
罗文欣当时虽然不在,却听在场围观的人复述过,这会笑着补充:“就我刚才说的,小陆说他家里和领导都知道他跟蔓蔓处对象的事,只要蔓蔓点头,就能打结婚申请,还说他级别够,部队能分房,还是两室的洋楼呢……听说李桂兰是灰溜溜地走的。”
王秋梅冷哼:“她就活该,没给她两巴掌都是看她年纪大的份上!”话音一转又问,“小陆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什么话?”
“就打结婚申请,分房那些话。”
程蔓知道王秋梅是什么意思,正好她也想跟父母提一提她跟陆平洲说的事,便点头说:“是真的。”
王秋梅问:“你现在怎么想?”
一直沉默的程树伟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能怎么想?蔓蔓跟他才处多久,互相都不了解,总不能他说结婚就结婚吧?”
“有什么不了解的?小陆的情况我都打听清楚了,咱们家的情况相信他也是,至于你说时间短不了解,咱们还第二次见面就谈婚论嫁了呢,现在不也过得挺好?”
都说一女百家求,可现实中往往并非如此。
远的不说就说机械厂大院,跟程蔓差不多年龄的这批孩子,只要没下乡的,女孩条件都不差,工作稳定不说,人也收拾得清清爽爽,还都很勤快,没少干家务。
男孩就不好说了,工作倒是稳定,可不修边幅的忒多,他们还特自豪,一身汗味说是男人味。而且很多是家里宠大的,二十多岁的人了,心智还没十多岁的姑娘成熟,介绍人还很会给他们找补,说男人成熟晚,成了家有了孩子就好了。
可凭什么人姑娘就要拿一辈子去赌不一定会到来的成熟呢?
因此,哪怕工作都差不多,男孩子也能因为性格不同,条件上拉开不小的差距,少年老成又爱干净的成了香饽饽,引得众人争抢,莽撞冲动不修边幅的则无人问津,二十好几讨不着媳妇。
以前王秋梅就是没想明白这一点,所以早几年大院里有人帮忙说亲,她都因为觉得程蔓年纪小拒绝了。
结果就是当她发现闺女已经长大,猛然回神却发现,身边条件好的小伙子都已经成了家,剩下的不说歪瓜裂枣,也肯定不是什么好对象。
因此,在不清楚陆平洲情况时,王秋梅还能坐得住,想着谨慎点好,等确定他说的都是真的,她就改变了主意,希望两个孩子能早点定下来。
罗文欣帮腔道:“我也觉得早点定下来比较好,我们单位有个女同志,对象家里穷,拿不出彩礼,两人处了四五年吧,今年她家里终于松口,彩礼少拿点,两人把事办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程进问。
“她对象跟他提了分手,理由是彩礼降了家里也拿不出这个钱,结果没两个月,他就娶了个年轻姑娘,听说彩礼也不少,两百多呢。可怜我那个同事,跟人处了四五年,到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罗文欣感慨完反应过来,解释说:“我不是说你跟小陆处久了也会这样,只是经过这件事吧,我觉得这对象真不能处太久,但凡我那个同事不这么死心眼,早点想通跟对象掰了,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这不尴不尬的年纪。”
王秋梅眉毛拧起来:“你那个同事家里就没去找那男的麻烦?”
“找了啊,可有什么用,人说了,要不是他们家要那么多彩礼,两人早结婚了,这是他们家自作自受。而且他们分手在前,他相亲结婚在后,再扯皮也扯不出什么,反而影响闺女名声,到最后只能认了。”
“强词夺理……”王秋梅冷哼一声,“这事你同事家里确实有错,嫁女儿不是卖女儿,彩礼差不多就行了,但男的问题更大,不想拿那么多彩礼,你倒是说啊,让你同事白白跟他耗这么多年。”
程蔓点头附和:“没错,最后他还来句都是你们家自作自受,明显是为了报复,这么看,你那个同事没嫁成反而是好事,否则真找个这样的人,以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罗文欣没想到小姑子得出这么个结论,连忙说:“这样的男人还是少,只要擦亮眼睛,肯定能找到好的,就像小陆是吧?”
刚得知程蔓跟陆平洲处上对象时,罗文欣心里是不太高兴的,毕竟她前脚给小姑子介绍对象没成,后脚她就跟别人介绍的处上了对象。
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但她心里还是盼着小姑子能嫁个好人家的,能不能沾光先不提,至少不需要其他人帮衬。
像她小叔子,因为下了乡日子不好过,这些年她公公婆婆没少给他寄钱寄东西。偏偏她还不能有意见,一说就是他都下乡了。
以她公公婆婆的性格,小姑子要是嫁得不好,他们肯定会经常贴补她。
这也是罗文欣想把领导侄子介绍给她的主要原因,性格不说,至少他们家有钱啊。
当然现在来看,她领导侄子的条件还是不如陆平洲,副团级呢,转业到他们单位,至少副厂长起步。
想到这罗文欣说:“李桂兰这人说话是不中听,但有一点没说错,碰上条件好的,确实得好好把握住。蔓蔓年纪小,谈一两年不觉得有什么,可小陆都二十六了,心里肯定着急,真处一两年再结婚,就算他愿意,他家里也不一定乐意。”
这话说进了王秋梅心坎里:“你嫂子说得对,小陆有没有正式地跟你提过结婚的事?”
全家人齐刷刷地看向程蔓,看得她脸颊热起来,低着头说:“提了。”
“那你答应了吗?”
“我没拒绝,跟他说问问爸妈你们的意见,周日再给他答复。”
程树伟说道:“这事我……”
但他才刚起头,就被媳妇吼了句:“你闭嘴!”
吼完丈夫,王秋梅转向闺女,语气温和道:“周日你就告诉小陆,他什么时候来提亲就行,咱们家我做主,你爸的意见不算。”
程树伟:“……”
程蔓抿唇笑了笑:“好。”
程明年纪虽然不大,很多事听得迷迷糊糊,但他很会抓重点,抬起头满是期待地问:“姑,你要跟姑父结婚了吗?”
听到姑父两个字,家里其他人再次看向程蔓,她尴尬得脚趾抠地,勉强挤出笑容问程明:“吃饭前我跟你说的话,你是都忘了吗?”
小家伙眨眨眼睛:“记得啊,可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程蔓深吸一口气,声音温柔道:“饭后水果没你份了。”
程明:“……”
作者有话说:
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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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嫁给我好吗?”“好。”◎
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可能是主人公之一前两天办婚礼,罗文欣说的那件事很快就传遍了, 连住得相对比较远的陈小萍都知道。
周一刚做完卫生,陈小萍就有意无意说起这件事:“看来这处了对象也不保险, 男人无情起来, 四年感情也能说断就断。”
罗婶平时跟陈小萍气味不投,这会倒是很赞同她的观点:“我看那男的就是故意的,五金厂的正式工,家里再困难, 三百彩礼也不至于凑这么多年吧?”
彩礼三百是不少,这会城里结婚,彩礼一般是八十八或者一百八十八。但要说三百很少见, 也不至于,有些家庭条件好的,彩礼也能给到这个数。
五金厂规模虽然没有机械厂大,但工资福利没比机械厂差多少, 一线车间里的工人,转正定级就有三十一, 只要不是很爱偷懒, 上班用心点, 三年一考核, 工资就能涨到三十七。
而一个人的生活开销, 顿顿吃食堂, 还专门挑贵价菜买, 每月也不会超过十五块。而最低的生活标准, 每人每月通常不会超过七块钱。
也就是说, 除去必要的个人开销,事件男主人公每月至少可以存下十六到二十四块。
就算他家庭困难没办法帮忙出钱,省吃俭用两年,这彩礼也该出来了。
可别说男方家里困难到需要他帮衬,他父母双亡,下面有三五个弟妹,说家里穷也就算了。可男方父母健在,兄弟姐妹也都长大了,去街道接点零活每人每月也能挣十来块,只要没病没灾,够生活了。
男方这种情况,与其说他出不起彩礼,不如说他不乐意出这个钱。
他不愿意出钱直接跟女方说就好了,可他偏不。
“我觉得啊,这男的八成打着拖到女方年纪大了,不好找了彩礼就能降下来的主意,又或者心里想的就是骑驴找马……”说到这罗婶问,“他说是分开后跟现在媳妇认识的?”
“是啊,两人是相亲认识的,不过没半个月就谈婚论嫁了。”
罗婶冷笑说:“那男的这么精明,八字没一撇前能跟之前对象分手?要是我,就找那男的身边的人多打听打听,一旦问出猫腻,就写举报信到他单位,不搞死他也得让他脱层皮。”
“万一那男的没糊弄人呢?”
“没糊弄人也可以写举报信啊,真实情况写上去,他连处了四年的对象都能抛起,领导知道了能放心让他担任重要职务?断了他的前途,总能出一口气。”罗婶语重心长道,“所以说啊,这找对象得先擦亮眼睛,否则碰上这种男的,一辈子都要毁了。”
陈小萍不住点头,然后转向程蔓:“小程你别怪我多嘴,陆同志虽然是当兵的,但毕竟是个外地人,不够知根知底,跟他处对象你可得留点心,别到时候步了纺织厂女同志的后尘。”
罗婶眉头皱起,正准备说什么,程蔓冷淡的声音却率先响起:“知道自己多嘴就少说话。”
“你什么意思?”陈小萍一拍桌子站起来,“我说这些可都是为你好。”
程蔓站在柜台后面,边擦柜台边说:“是为我好,还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在咒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小萍当然清楚,但也因为清楚,所以她更加恼羞成怒:“你、你,我看你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看你以后能有什么好结果!”
“那你放心……”程蔓放下抹布,看着陈小萍说,“我以后肯定会过得很好。”
陈小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呵呵两声出了前厅,她需要出去透透气。
罗婶则放下手里剥蒜的活,走到柜台前略带歉疚道:“我刚才不该跟她说那些话。”
“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她想挑拨我和陆平洲,聊什么都能借题发挥,都是同事,谁还能一直防着她不成?”程蔓撇一眼外面站着的人影说,“要我说呢,自己过得不好才会总想着挑拨别人,盼着别人也过不好,她越是这样,我越要好好过日子,让她羡慕嫉妒去!”
罗婶脸上露出笑容:“你这想法很好!”
“那当然,我聪明着呢。”程蔓自吹自擂。
罗婶笑得更厉害,片刻后又压低声音问:“你跟小陆处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
“那你们……聊过结婚的事吗?”
程蔓战术性拿起抹布,低头擦着柜台嗔道:“怎么您也问这事?”
“还不是刚才聊的那事吗?男的精,姑娘也傻,听人说攒彩礼就真眼巴巴地等了四五年……”罗婶想了想说,“小陆这人条件虽然不错,但你也得留个心眼,别他说什么是什么,如果他不是那么诚心结婚,你可别犯傻跟她耗。”
知道罗婶是担心自己,程蔓倒是放下了羞赧,说道:“罗婶您放心,他跟我提过结婚的事。”
“他怎么说的?”
“就说他那边都准备好了,只要我点头,他就打结婚报告。”
罗婶听出苗头,笑容里藏着几分打趣:“那你呢?怎么想的?你爸妈知道这事吗?”
“知道,我昨天跟他们说了。”
罗婶脑子转的很快,想既然程蔓都告诉父母这事了,心里肯定是愿意的,便笑着继续问:“你爸妈同意了?”
“我妈让我告诉他,他什么时候上门提亲都行。”
“这事你告诉小陆了吗?”
“还没呢……”程蔓摇头,“他在部队,我要上班,等周日再说吧。”
罗婶忍不住心生感慨:“他这工作处对象是不容易,要是别的单位,就算不在一起上班两三天总能见一次,你们一星期才能见一次。对了,这周日老关要去吃酒,你怎么办?还是让小陆来咱们饭店?”
知道程蔓要处对象,这个月排班时大家都尽量把周日休的机会留给她,陈小萍也没有故意使坏,所以这个月周日基本都是程蔓休。
但休息刚定好,关建国就收到了请柬,外甥结婚,他当舅舅的不能缺席,于是又找程蔓调班。
程蔓没有拒绝,一来关建国之前跟她换过班,二来这个月她能排这么多周日休,本身就是因为大家的特意关照,他们对她好,她当然也愿意对他们好。
人跟人之间的相处,有来有往关系才能长久,单方面付出只会让人心寒。
至于约会……程蔓说:“嗯,我跟他说好了。”
罗婶玩笑道:“那感情好,周日又有人帮忙干活了。”
跟上次一样,周日当天陆平洲又开车到了机械厂接人。
区别在于这次到饭点后,两人直接下了车,没偷偷摸摸地牵手,不是时间不允许,而是程蔓怕再次被同事抓现行。
罗婶显然也惦记着这件事,进饭店一看到两人就说:“你们怎么进来了?亏我刚才还从车窗往里瞄。”
燕敏芝不清楚情况,疑惑问:“瞄什么?”
罗婶打趣地看一眼两人,回答说:“瞄他们在不在车里啊。”
陆平洲一脸淡定,程蔓则红了脸,此地无银地站起身说:“我去找扫帚扫地。”
陆平洲见状,赶忙跟着起身干活。
两人刚进后厨,陈小萍就一脸稀奇地进了国营饭店:“你们看到了吗?咱饭店门口停了辆车,不知道是谁的,停在这里干嘛?”
虽然来他们饭店吃饭的人中不乏国营厂领导,但这年头领导也不一定出行有轿车,两个轮子就够炫耀了。
正因为少见,陈小萍才这么惊奇。
话音落下没引来附和,陈小萍忍不住问:“你们都不好奇吗?”
罗婶语气淡淡道:“我们知道是谁开来的车,当然不好奇。”
“谁开来的车?罗婶你认识?”虽然这么问,但陈小萍可不认为罗婶认识车主……也未必,她单方面认识对方也是有可能的。
罗婶卖关子道:“不光我认识,你也认识。”
“我认识?”陈小萍脑子飞快转起来,却没想出人选,“谁啊?罗婶你快说,说一半留一半算啥。”
“这人多好猜啊……”罗婶鄙视道,“那是军用的吉普车,你想想常来咱们饭店的,谁跟部队有关系不就知道了吗?”
陈小萍瞪大眼睛:“你说陆平洲?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罗婶刚说完就看到小情侣出来,“小陆你自己说说,门口听的那辆车是不是你开来的?”
陆平洲疑惑问:“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我说是你开来的,她不信,就跟你确认一遍。”罗婶说得轻描淡写,却在看到陈小萍渐渐难看的脸色后忍不住翘起唇角。
前几天是陈小萍利用她气程蔓的事,她可还没忘呢!
陆平洲闻言看了陈小萍一眼,却没太在意她的脸色,淡淡地哦了声便开始扫地。
程蔓也是如此,而罗婶和燕敏芝见两人开干,也不再磨蹭,前后脚进了后厨,只剩下陈小萍站在原地,目光不甘地看着陆平洲。
虽然早知道他级别高,转业后至少能转业到国营厂当副厂长,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所以他条件到底有多好,陈小萍一直没什么概念。
直到现在,想到门口停着的那辆车,陈小萍才知道程蔓抢走的到底是什么。
嫉妒驱使下,做完卫生趁着程蔓去厕所的功夫,陈小萍忍不住走到陆平洲身边问:“你了解程蔓吗?”
陆平洲正坐在柜台里翻看程蔓的记账本,听到声音抬起头,语气冷淡道:“这跟你应该没有关系。”
“我是怕你被骗了……”陈小萍摆出一副为陆平洲好的表情,“程蔓这个人并不像她看起来那么单纯,她生活作风乱……”
“陈同志!”
如果说刚才陆平洲的表情只是冷淡,现在就是冰冷了,他直起身看向陈小萍:“我对你客气是看在你是蔓蔓同事的份上,但如果你还想继续诋毁她,我会揍你!”
因为怕吓到程蔓,每次来到国营饭店,陆平洲都会刻意收敛气势。
虽然这有点意识过剩,那会两人不熟,程蔓并不一定会注意到他,但恋爱中的人难免自恋,觉得在暗恋对象的眼里,自己也是特别的,从而想七想八。
在这方面,陆平洲从不例外。
八字没一撇时如此,处对象后陆平洲看程蔓这些同事自然更顺眼,所以看起来一直很随和。
可能因为这样,陈小萍才会觉得他软和,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但事实上陆平洲并不温和。
想也能知道,部队虽然军纪严明,但太温和的人很难镇得住手底下那些兵,更何况他还这么年轻,没点气场怎么唬人?
此时他沉下脸,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看得陈小萍心里惴惴,结结巴巴地辩解说:“我、我没想诋毁她。”
察觉出自己太怂了,陈小萍挺胸抬头,可心里还是怕挨揍,没什么气势地说:“你不想听就算了,我还不想说呢!”说完火速走出饭店大门,逃离空空的前厅。
程蔓回来后,陆平洲跟她说了刚才发生的事,背后告状这种事他通常不屑去做,但这次他认为很有必要。
今天陈小萍在他面前说程蔓的坏话,改天说不定就会在程蔓面前说他坏话,虽然他长了嘴知道解释,但总这么被挑拨也不是个事。
为了杜绝后患,陆平洲觉得早点让程蔓认清陈小萍这个人比较好。
程蔓并不意外陈小萍会诋毁自己,只是觉得这人有点贼心不死,前几天刚因为挑拨她和陆平洲之间的关系,被她怼了一通,现在又到他面前说她的坏话。
啧啧啧……
虽然知道了这件事,但程蔓并不打算跟陈小萍吵架,不是她怂,而是为了给王主任一个面子。
月初王主任打了申请,准备把陈小萍调走,而在结果下来前,他不希望饭店里出现吵架斗殴事件。
陈小萍那边被他用扣工资压着,程蔓这里他则是直接说的。
虽然这时候饭店都是国营,主任权力有限,没办法决定员工去留,但调职这种事只要不是太频繁,基本申请交上去都会批。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王主任没有一味纵容陈小萍,她自然要给他点面子。
因此,听完陆平洲的话后,她比较在意的是:“你揍过人吗?”
陆平洲顿住,垂眸对上她亮晶晶的,满是好奇的眼睛,斟酌说道:“小时候揍过大院里的孩子算吗?刚分配那会,手底下的兵不听话,我也会跟他们过过招。”
他身手好,一般人打不过他,所以说是过招,其实等同于用武力把人打服。
不过他手黑能打的名声传出去后,就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挑衅了,现在手底下再有刺头,他都是直接体罚。
程蔓摇头,又问:“你打过女人吗?”
陆平洲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你放心,我没有打过女人,也没有任何暴力倾向,我发誓,结婚以后我肯定不会跟你动手。”
程蔓故意问:“不动手,动嘴吗?”
陆平洲垂眸瞥一眼程蔓,低声说道:“到时候我随便你咬。”
程蔓睁大眼睛,反射性左看右看,陈小萍站在外面跟隔壁店铺的人聊天,罗婶她们在后厨忙活,显然都没有听到他的话。
她转回头,就看到他看似一本正经,唇角却克制不住翘起,心里怀疑渐渐加深,红晕也因此飞上脸颊,最后以帮罗婶她们干活为由落荒而逃。
陆平洲见状,也慢悠悠地跟上去,程蔓干嘛他干嘛。
在后厨待到十一点多,陆续有食客上门,程蔓就去了前面,陆平洲则帮着出菜,时不时出来上几盘菜。
虽然陆平洲没真动手,但陈小萍仍有点怵他,中午不敢多说话,干活反而比平时更麻利。
忙到两点,中午休息。
跟上次一样,仍是两人留下看店。
程蔓关了大门,跟陆平洲一起坐在前厅聊天。
期间程蔓想说让他找时间上门提亲的事,但话到嘴边又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犹豫间两个小时转眼即逝,等其他人陆续来上班,她就更不好开口了。
闷到快晚上八点,打扫卫生时罗婶偷偷问程蔓:“你跟小陆提结婚的事了吗?”
“还没。”
“怎么还没说?”罗婶面露惊讶,她以为程蔓趁中午休息的时候,已经跟陆平洲说好了。
程蔓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话音刚落,罗婶就反应过来了,她觉得好开口是因为她年纪大了,说话已经百无禁忌。
可程蔓还年轻,脸皮薄,哪怕是陆平洲先求的婚,她再回去询问的父母意见,最终给答复时也难免不好意思。
本来嘛,结婚这种事就该男人主动,一遍不成问两遍,两遍不成问三遍,脸皮怎么厚怎么来。
程蔓没好意思开口,肯定是陆平洲今天没提起这件事。
罗婶抬头看向站在后厨门口洗拖把的年轻人,他今天又请了假,待会肯定会送程蔓回去,便压低声音说:“没事,反正你们时间还很多,什么时候说都行。”
八点关店,罗婶、燕敏芝和陈小萍往同一个方向去,机械厂职工院在另一边,程蔓由陆平洲开车送回。
跟上次一样,上车后陆平洲没有立刻开车,他想为自己谋福利。
有了上次的经验,一看到他倾身,程蔓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连忙拦住他说:“别!”
“嗯?”
伴随着低沉的询问,陆平洲停在距离程蔓脸颊不到两厘米的位置,还算平缓的呼吸毫不遮掩地落入她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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