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玉律—— by松间明月
松间明月  发于:2023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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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齐博拍胸脯保证说江云不可能再和世子有牵扯,自己准备把他带回京城后,国公爷的胸襟也就忽然宽广起来了,念在江云也是重情重义的份儿上,暂时不予追究。当然,如果皇帝的旨意是严惩国公府,估计老爷子这宽广心胸立刻就会变成小心眼。
方琳在第二天就和母亲弟弟离开国公府,也不知道她在方夫人面前说了什么,反正这位诰命夫人走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看,面对齐博的挽留,还不冷不热嘲讽了几句。
齐博是什么人?当今圣上和皇后的亲儿子,太子胞弟,掌管两部的聪睿皇子,就是太子在这兄弟面前,也是十分尊重,黄良娣也不敢这么和他说话。方夫人不过一个六品的诰命,只因为听信女儿一面之词,又仗着外甥女儿是东宫良娣,竟然就敢给齐博脸色看,足可见这母女两个不管外表怎样端庄大方,本质却是沉不住气又不知分寸的人。
苏兰心刚听芳草芳龄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的无语了。她一直以为方琳只是厌恶自己夺了齐博注意力,怎么也想不到这处处大方得体的女孩儿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也别说她,就是芳龄芳草提起这事儿,都气愤的不行,郝六柱当时陪在齐博身边,若非六皇子胸襟如海,不肯和方夫人一般见识,最喜欢表现忠心护主的老家伙大概会拿大扫把撵人。
在国公府推敲了一天,案情毫无进展,所以齐博提出要和苏兰心一起去找那锁匠问一问,因为想来想去,还只有锁匠这里能得点线索,毕竟不是人人都能配得上这个钥匙,之前青山绿水和护卫们跑遍金陵城,也只有这个老锁匠配了一把。
两人一路行来,随意说着话,远远就看见老锁匠的摊子,青山便道:“爷,前边儿就是岳大爷的配锁摊子了,他是这金陵城最有名的锁匠,要找配这样奇钥的人,非他莫属。”
齐博点点头,和男装打扮的苏兰心来到那个摊位前,就见老头儿正在打盹。
虽然已经过了中秋,但江南天气还不冷,这会儿已近晌午,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熏得老头儿昏昏欲睡。
“嘿!这老人家倒会享福。”
齐博笑着说了一句,不料老头虽老,耳朵却好使,一听这话便睁开眼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便连忙站起,笑容可掬道:“贵人过来找小老儿,可是要配钥匙锁头?”

第90章 第九十章:商讨案情
齐博笑道:“不是为了这些,是为了向老人家打听一件事儿。之前我的小厮过来向您老打听过,您老说过帮着一个人配过一把奇特钥匙,这事儿您还记得吗?”
“那怎么能不记得呢?这才过了几天啊。”老头儿嘿嘿一笑:“那个……小老儿就是靠这个糊口的,有客人拿了模子来,我就给人家配,至于人家要用这个做什么,小老儿可管不了啊。”
这老家伙,看来已经知道此事不简单了。齐博心中暗笑,面上和蔼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懂,老人家不用怕,我只是要打听打听情况。”
“是是是。”老头儿神色放松了不少,接着又疑惑道:“不过小老儿知道的,已经和这小哥说过了啊,怎么公子爷今儿还亲自过来问呢?”
齐博道:“这个……他当时着急,打听到线索就赶着回去了。今日我是想来问问,在那人配了钥匙之后,有没有人再来配这样的钥匙呢?”
“没有。”老头断然摇头,忽听苏兰心道:“没有人配这样的钥匙,也从没有人打听过吗?大爷您再仔细想一想。”
听了她的话,老头儿明显愣了一下,接着迟疑道:“别说,让这丫头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那天那个哥儿走后,过了不长时间,就有位姑娘过来打听,问我那哥儿是来干什么的?我当时不知道这姑娘什么来路,就不肯说,结果那位姑娘说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听说他在外面有相好的,所以怀疑他这是给相好的在外面买了房子,跑来我这里配锁。我这才放心,就和那姑娘说只有一把钥匙,不像是宅子的,多说就是库房之类的钥匙,海拔图样拿给她看了眼,然后那姑娘就走了。”
“姑娘?”
齐博和苏兰心没想到竟然真的从老锁匠这里得到了新线索,不禁又是兴奋又是惊奇。他们已经知道配锁的就是烟云本人,但那位忽然冒出来的姑娘会是谁?她难道才是这件案子的幕后真凶?
因仔细向老头儿打听了那位姑娘的容貌,可惜这老家伙只记得人家很漂亮,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小口,走路的姿势很动人,可这样的美人街上就算不能一抓一大把,怎么着也能抓上一小把,凭这种描述,又怎可能找到人?
又仔细问了几遍,老头儿却是什么也不知道,只说那位姑娘的脸面白净,连颗雀斑都没有,实在提供不出什么显著地特点,最后齐博和苏兰心无奈,也只得告辞离去。
“不管怎么说,终于又得到了一条线索,知道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这个黄雀,就很有可能是幕后真凶,也算是个收获了,所以你别老绷着个脸嘛。”
齐博见苏兰心一直拧着眉头,便劝了两句,却见苏兰心摇头道:“虽然岳大爷说不出那个女子的特点,但我想,此人能够跟在江云后面,定然是他的旧相识,而如果她真就凭借岳大爷的言语图样猜出江云要盗取三宝,从而在他后面下手的话,那她一定也是熟悉国公府的人,这位姑娘,很有可能是内鬼。”
齐博一愣,他还没想到这一层,听了苏兰心的话,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方一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有一点,你可能是说错了,如果此人猜出江云的目的是要盗取三宝,从而也起了贪心的话,她本该在江云进入库房之前就将三宝盗走,然后嫁祸给江云。可是江云却说,他看见了三宝,但最终心软没有动手……”
“是了,那盗贼又不知道江云会心软,他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然后嫁祸江云?万一三宝被江云盗取,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的确不合常理。”
苏兰心不等齐博说完就醒悟过来,待她说完,齐博也来了兴致,搓着手道:“万万没想到,老锁匠提供的这个情况,竟然能让咱们得出这许多线索。苏姑娘,天色已晌,恰好前面有家酒楼,不如咱们去要一个包间,在楼上边吃边谈,如何?”
“这样……不太好吧?”苏兰心犹豫了一下,却听齐博笑道:“有什么不好?你是男装,谁会有异议?”
苏兰心悻悻道:“不要胡说了,我这个男装扮的,让人一眼就看穿了,有什么意思?唉!到底没练过就是不行,你看江云,他扮的女人简直比女人还像女人,一旦换回男装,竟又没有了一点儿脂粉气,你那表哥看他,眼睛都直了,还使劲儿揉了揉,大概也觉着是自己眼花,同一个人,怎么换了一套装扮,就可以拥有完全不同的气质呢?”
齐博笑道:“这个你不能不承认,世上是有天才这种东西存在的。苏姑娘虽然比不上江公子,其实也似模似样。只不过那岳老头儿人老成精,这辈子不知道看过多少人,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你的把戏。换做大街上这些人,却未必能看穿呢,不然还不指指点点的?可你看,明显没有几个人看你嘛。”
“你睁眼说瞎话吗?分明好多人都走过去了还回头来看。”苏兰心没好气白了齐博一眼,齐博连忙左右看看,果然许多人都在往这边看来,他愣了一下,接着哈哈笑道:“苏姑娘误会了,这些人不是看穿了你的身份,而是看你我二人风度翩翩,实乃难得一见的好人才,所以才会屡屡回顾。”
“噗”的一声,苏兰心忍不住喷笑,摇头道:“王爷说这话真不觉得面红耳热吗?”
“有什么可红可热的?难道本王说的不是真话?”
苏兰心无语:虽然说得的确是真话,但这种话由正主自己说出来,也不能不让人佩服他的脸皮厚度。
苏兰心因为是易装而行,所以用一大股斜刘海遮住了额头那块胎记,看上去当真是俊俏过人的少年郎。当下走到酒楼前,齐博停了脚步,见她还在犹豫,便正色道:“去酒楼包间,也是为了商讨案情,姑娘说过,没有悬案的时候,我们便不见面,我已经答应了你。可如今不是有案情要研究吗?难道你竟忸怩至此?“
苏兰心想到无论自己怎样做,方琳大概也已经恨死她了,因索性也放开胸怀,叹口气点点头,和齐博一起来到二楼包间内。
让店家挑他们拿手的菜肴上几样,在等菜上来的时候,两人又谈论起这个神秘女人,苏兰心便对齐博道:“还有一个情况你可能忽略掉了,就是女人的心。”
“女人的心?这关女人的心什么事?”
齐博愕然,却见苏兰心正色道:“我说过,自古以来,痴心女子负心汉……”
“我也说过,这话太偏颇,属于一竿子打翻一船男人。”齐博翻了个白眼打断苏兰心,他相当介意对方这句口头禅。
苏兰心一愣,接着没好气道:“你是想和我抬杠,还是要听我的意见?”
“哦,你请说。”齐博讪讪摸了摸鼻子,就听苏兰心肃然道:“女人秉性柔弱,虽然也有贪心之人,但贪心到御赐三宝头上,一来,很多女人没有这个胆子;二来,就算有这个胆子,也未必能狠得下这个心。我们刚才猜测此人是内鬼,那很可能就是国公府中的女人,除了江云这样矢志报仇的,有几个丫头婆子能为了贪婪就狠心到葬送了所有人?尤其国公府对下人还是不错的,当初失了宝物,也没有将那些婆子打死,这就可见一斑了,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这个女人或许只是无心之举,但她回去后将这话说给别人听了,结果引起别人的贪欲,又或者,她是被人蛊惑,才会下手?”
不愧是心有灵犀,齐博一下子就明白了苏兰心的意思,只听得旁边伺候的青山绿水都咋舌不已,暗道难怪爷就喜欢和苏姑娘说话,这两人配合也太默契了。
苏兰心和齐博却恍然不觉自己两人的默契度之高。苏兰心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人,能够如此了解国公府的情况,还能这样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
齐博喃喃出声,就听苏兰心道:“对啊。我不觉得这真凶也是和江云一样的心思,为了报仇。国公府总不可能结下这么多仇家吧?那如果不是报仇的话,便只能是贪欲。御赐三宝啊,听说那颗夜明珠,就是国库中也不会超过三颗,这若是盗取出去,能换多少钱财?为了这些钱,就不把国公府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放在眼中,这是何等的心狠手辣?或者可以打听打听,看看国公府中有没有人和江洋大盗有勾结,若真查出来,那凶手大概也就呼之欲出了。”
“别中了那些传奇脚本的毒,江湖大盗也没几个能高来高去的好吗?何况定国公府世代簪缨,家中多是几代的奴仆,哪可能和江洋大盗有勾结?”
苏兰心皱眉道:“如果不和江洋大盗勾结,他们即使盗出宝物,又去卖给谁呢?要知道,这样扎眼的东西,很容易引火烧身的,除非能有特殊渠道,例如我刚才说的江洋大盗,可能会卖到西域甚至东洋,更有甚者,卖到更远的番邦,获利更丰。”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爱猫如命
“这我也想不通。又或许这盗贼是个有志气的,盗了三件宝物准备当做传家宝,世世代代传下去,只等到改朝换代,没人追究了再卖?唔!他对子孙倒上心。”
齐博笑着说道,话音未落,店小二举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笑着高声道:“酒菜来了,客官请慢用。”
一道西湖醋鱼,一道粉蒸肉,一道香菇油菜心,一道黄瓜猪耳朵,还有凉拌芹菜花生米,四色点心蜜饯,还有两壶陈年竹叶青。
齐博看着这几样菜,眼睛都直了,问那小二道:“这……这就是你们家的招牌菜?”
小二笑道:“这只是给两位爷开胃的,后面还有几道大菜没上呢。”
齐博这才松了口气,对苏兰心道:“难得请你吃一顿饭,若是这么点东西,还真是失礼了。”说完又对小二道:“有什么好菜尽管上来,明白吗?”
“知道了爷,您就等着吧。”
小二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两位主儿是大肥羊,因喜滋滋出去了,这里齐博吧嗒吧嗒嘴,忽然道:“这小二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就等着?这话怎么听了这么不对劲儿呢?”
苏兰心“扑哧”一笑,对他道:“我倒觉着人家小二没什么不妥,倒是你这个堂堂皇子,怎么一副暴发户嘴脸?也不怕人家笑话。”
齐博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整日里端着皇子架子也是很累人的,偶尔能做一回暴发户,我当然要好好珍惜了。”
苏兰心实在对这无赖的家伙无语了,只好捡起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冷哼道:“不和你说了,我尝尝这金陵酒楼的风味。”
“就是吃个新鲜罢了,不然若论滋味,难道还能比得上定国公府的厨子?”
齐博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猪耳朵,送进嘴里嚼了两下,便是眼睛一亮,笑着道:“别说,还真是很有滋味,我现在有点期待他们的大菜了,但愿不要令我失望。”
“失望了再去吃别家酒楼呗,金陵如此繁华,酒楼怎么着还没有个百八十座?总能找到合心意的。”苏兰心嗤笑。
齐博喜滋滋道:“行啊,苏姑娘若不嫌麻烦,我就带你吃遍金陵的酒楼。”说完忽见青山绿水状似痴呆的站在那里,他便指着包间左边一块空地道:“让店家在那里上一张桌子,你们也要一桌菜来吃,今儿爷我高兴,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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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的饭菜滋味很好,齐博也不知为什么这样高兴,竟然喝得有点多。好在神智还清醒,就是舌头有点大。
苏兰心一路上看着这货,心里翻了几十遍白眼,谁知事情就是这样巧,刚进了西角门,就见叶承平匆匆走过来。
苏兰心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了,人家国公府都这样了,你说是跑出去找线索,结果喝高了回来,这多让世子和国公爷寒心啊。
“承平?怎么了?这样急匆匆的。”
齐博却不觉着有什么,还挥挥手和叶承平打招呼,却见这厮走到他身边,跺脚道:“我的弟啊,你还有心思喝酒?我和你说,江云不见了。”
“谁不见了?国公府……什么?你说谁不见了?”
齐博这一下就把那点儿酒意给吓没了,苏兰心在旁边也是张口结舌,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谁不见了?”
“江云啊。”叶承平也是急得跺脚:“这人本来好好儿在别院里,今儿我想起有一件事要问他,就过来寻找,结果进了房间,发现人没影儿了,我立刻让人前屋后院地找了一通,到现在也没找到。”
“不……不对啊,论理他不该逃跑啊。”齐博结结巴巴道,江云算是他保下来的,如今这人竟然跑了,他可是难辞其咎。
“别论理了,论理还不应该找不到人呢。”叶承平没好气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齐博挠了挠头,沉声道:“他若是跑了,就是做贼心虚,那御赐三宝肯定是他偷的。立刻命令关闭城门,在城内派出人手大索全城,就不信找不到这个家伙。”
齐博是真的恼了,跺脚道:“我从小到大,这双眼睛没看错过人,没想到竟然被这么个人给骗了,这真是阴沟里翻船,镇日打雁让雁啄了眼,气死我了。”
苏兰心连忙安慰道:“别生气,我总觉着这事儿不对劲,我们已经不怀疑江云了,他万万不该这个时候逃跑,这不一下子就暴露了吗?”
“可问题是现在他就是逃跑了啊。”
就是齐博这样定力超群的,此时也被这个消息气得咆哮起来,接着他大步流星往自己院子里赶去,江云就是住在这院中厢房的。
芳龄和芳草正在一起说话,见他进来,都怯怯地行礼,齐博瞪了二人一眼,气道:“你们这两个没用的,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芳龄委屈道:“爷不是说他可信吗?还说走的时候要带他去京城,平时也没禁止他离开这院子啊,他说出去走走,我们哪知道他会逃跑?分明是两手空空的。”
齐博没说什么,当先冲进江云房中,仔细看了看,最后来到桌前,只见上面一个茶壶还冒着袅袅热气,他打开来,不由就是一愣。
苏兰心此时也已经进来,看见这茶壶,便惊讶道:“枫露茶?不对,江云并没有逃跑,他之所以不见,或许是遭了人的毒手。”
“为什么这么说?”
叶承平奇怪,却听齐博沉声道:“这枫露茶是要过几遍水滋味儿才足,他既然泡了这么壶茶,显然是预备回来喝。一个要逃跑的人,怎么会有心思泡这个茶?”
“没错。”
叶承平也是知道枫露茶特性的,只是一时间没有联想到这竟是条线索,当下一想到江云可能是被谁暗害了,只把他急得直跳脚,看的芳龄芳草苏兰心等人都十分无语,暗道世子爷,您刚刚知道人逃了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气急败坏吧?
“来人,在府里好好儿的找,任何犄角旮旯都不要放过。”
叶承平一声令下,顿时全府的男女老少一起出动,直找了一个时辰,终于有个小厮飞跑来报,只说人找到了,原来是摔下了地窖,扭了脚又上不来,偏偏那地窖又偏僻,喊也没人听到,若不是世子下令在府中各处寻找,还不知要几天才能发现他呢,就是活活饿死也不是不可能。
很快江云便被人扶着一瘸一拐走进来,看见齐博和苏兰心,便苦笑道:“让大家担心了,你们一定以为我跑了吧?也不想想我这会儿都取得了你们信任,若是跑了,岂不是主动暴露了自己?”
叶承平连忙上前道:“也不是担心你跑了,就是害怕你被人暗害,怎么回事?怎么会跌到地窖里的?”
江云苦笑道:“别提了,我先前答应张嫂子,给她画几幅花样子。这两天正好闲着无事,就画好了,我就送去给她,又和她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回来时看见一只野猫,我见那猫儿瘦得可怜,就连忙追过去,想着抱回来洗一洗,喂几顿饱饭,若是可能的话,就养起来。谁知追着那猫儿到了西园子,不成想那里有个废弃的地窖,我没看见,一脚踩空了,就跌了进去,幸亏当日在水贼们那里学了几招功夫,这才没有摔断腿,只是把脚踝崴了。”
“怎么这么冒失?还有,你这爱猫如命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我那院里如今十几只肥猫,都让你和夫人惯坏了,如今好些日子不见你,我看它们有些不爱吃饭呢。”
“什么?”江云真是个爱猫如命的,自己险死还生都能云淡风轻,一听说肥猫不爱吃饭就急了。
齐博却是了解自己这表哥的“狼子野心”,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是吗?那些猫竟然这样离不开江云?无妨,等回京时一起带上,到京里养着,恰好母后也爱猫,我看你们院里那两只奶牛猫就不错,母后就喜欢这样儿的。”
叶世子一下就萎了,这边苏兰心奇怪道:“奶牛猫?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猫,是什么样儿?”
“就是那种黑一块白一块的,很像奶牛,所以我叫它们奶牛猫。”齐博对苏兰心,那是解释什么都不厌其烦的。
苏兰心眨眼道:“原来奶牛是黑一块白一块的吗?我还没见过奶牛呢。”
“这好办,哪天我带你进宫拜见景妃娘娘,然后去御花园,那里有几头大奶牛,很温驯的,你可以去摸它们……”
“我说弟啊,这会儿是不是先别说奶牛奶牛猫什么的,你们两个出去了,直到这时才回来,你甚至都有点喝高了,可是找到什么线索?所以才会如此高兴?”
“嗯,找到了一条线索,不过还云里雾里的呢,暂时不能告诉你知道。”齐博呵呵一笑,江云不是逃走,这让他心情大好。
“真是岂有此理,明明是我家的事,竟然把我排除在外。就算我比起你们两个来,是有点无能,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都是有数的嘛。”
叶世子咕哝着,悻悻走了。这里江云便也告辞回房,齐博对芳龄道:“把咱们的跌打伤药给他送一瓶过去,让他晚上泡泡脚。”

芳龄笑道:“咱们这药可有些辣,江公子未必能受得住吧?”
“怎么受不住?管它辣不辣,有效就行。不然一旦要他来回奔走,就他脚踝肿的那个样儿,难道我还得安排个人背着他不成?”
芳龄答应一声,便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齐博起了个大早,正在院中练刀,就见江云在廊下慢慢挪着步子,他便收了招式,对江云道:“你这会儿正该养着,出来走动什么?难道走动了,还能帮着你那脚踝早点好?没有这样道理。”
江云就在栏杆上坐下,笑道:“我不喜欢在屋子里呆着,闷。王爷昨晚睡得可好?”
“还不错,怎么?你没睡好?”
齐博从芳草手中接过白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却听江云笑道:“是啊,我可一夜没睡好,脚踝上抹了王爷送的药膏,火辣辣的疼了一宿。”
齐博大笑道:“你知道什么?这是太医院王院判最拿手的,就是宫中能用上的人也不多呢,老爷子把这个当宝贝一样,我这回下江南,总共也不过带了五瓶,就给了你一瓶。”
江云道:“我岂是不识好人心的?该感激自然要感激王爷,也多亏了这个,不然今天早上起来,只怕脚踝就要肿的更厉害,现如今我看却有些消肿了。”
齐博来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道:“可是有什么话与我说?平时可没看出你是这么个喜欢说话的。”
江云一愣,接着迟疑道:“昨天晚上,好像听见窗户上有些动静,我问了一声谁?也没人应声,我只怕是我疑神疑鬼,所以想问问王爷,王爷既然说睡得很好,应该是我听岔了。唉!这么些年,我因为报仇这个心思,哪里睡过一天好觉?”
齐博皱眉道:“的确不应该,要知道这院子是本王住处,里外都有护卫的,若是有人潜进来,护卫们不会察觉不到。”
江云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说。”说完他想了想,又肃容看着齐博道:“王爷,为什么我犯下了这样的滔天大罪,您不但不把我送官,还留我在身边?”
“滔天大罪?你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齐博倒被江云说的愣住了,接着方明白过来,哈哈笑道:“盗用御赐三宝吗?你不是事到临头缩手了吗?那就不算是滔天大罪。我们断案的人也不能胡乱攀诬啊,有人心里总想着偷东西,可真正到了东西前,因为种种原因他没有偷,这就是无罪。怎么?你总不会怀疑我是表哥那样的多情种子,被你所迷,才会故意徇私吧?”
“小人可不敢那样想。”江云也笑了:“王爷喜欢的是苏姑娘,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心思。只是世子……唉!但愿他能醒悟,是我害了他,不过若不是当年烟雨入府里……”
他说到这里便没再说下去,显然也明白这个时候用烟雨的事情来为自己开脱,是有点无耻了,明明是烟雨贪恋荣华富贵不肯离去的嘛。
好半天也没听见声音,江云抬头一看,就见齐博如一座泥胎般定在那里,瞪着眼睛看他,那眼神只看得他心头发毛,连忙站起身道:“王爷,可是……可是我说错什么了?”
“你……你你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苏姑娘?我和苏姑娘只是志趣相投,又因为破案所需,所以常在一起商讨罢了,这……这……这怎么可能是喜欢呢?”
齐博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与其说是气得,倒不如说是慌得。
江云疑惑道:“原来如此吗?那大概是我看错了。本来苏姑娘的身份,也的确很难进王府的门,王爷千万别把我这话告诉苏姑娘,不然她非恨死我不可。”
“没错,就是你看错了。”齐博心里得到了点安慰,连忙将刚刚冒出头的一点小芽毫不留情地掐死:苏兰心都明确表明态度了,他难道还真要死皮赖脸的去追求对方?不对不对,他并没有对对方动心,何谈的追求?嗯,江云肯定是做女人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连分辨力都出了错,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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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大哥?万一被他认出了我的身份,就完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慌什么?昨晚没找到机会,咱们就再找。你可是给那老婆子下了药,让她这几天都不能痊愈?”
“是的,已经弄好了,我就怕……就怕再失手,不但杀不了他,反而会引起他们疑心。要我说,现在既然府里风平浪静,不如就算了,免得打草惊蛇。”
“不行。他现在一时想不起来,可是有那个齐博和苏兰心在,查来查去,说不定他就想起来了。你可知道?他们两个人昨天已经去了岳老头儿那里,我只怀疑你嫂子已经被打听出来,幸亏她不怎么往国公府里去。”
“好吧,那我再试试。”
“记着,不要着急,务必要做的天衣无缝,不能让人看出他是被害死的,明白吗?”
“明白。”
黑漆漆的屋子里,两个人影低声商议完,便出了门,左右各看一眼,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分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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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好了,江公子被一棵枯树压住了腿,这回他的腿恐怕都要断了。”
齐博正在摆一局残棋,那个女人的线索再次中断,让他有些心浮气躁,所以用这种方法逼自己平静下来,谁知道刚刚摆了两个棋子,就被青山一嗓子给吓得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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