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by元月月半
元月月半  发于:2023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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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呢?”
赵破奴被问住。
小太子:“匈奴冬天不喂干草喂他们的大麦,一定是好东西。”
“那殿下种出来试试牲口爱不爱吃?”
小太子的院落跟宏伟的未央宫比起来像蜗居,其实比城中很多人家宽敞。东方朔嫌弃地表示,只比他家大几倍。可是像他家的宅子,城中寻常百姓也住不起。单单院中的空地就够盖几十间房屋。
小太子想想还可以再开一片地,点着小脑袋应下。
赵破奴把种子装回去,只留白花:“殿下,这个要不要也试试?”
小太子总觉着在什么地方见过,摸摸白花,软软的,这个感觉他前世肯定见过。小太子仔细回想,好像他年少时跟师兄师姐四处历练,随手救的凡人身上穿的冬衣。
小太子拿起一朵,扯出一撮白花,赵破奴解释:“这东西我看过,里头有个黑黑的东西,像种子。可是也不该啊,哪有种子长在花朵里。”
“喇叭花。”
赵破奴愣了愣,心说这是什么花。抬眼看到院中角落里的小花,赵破奴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我怎么忘了。牵牛花落下开花的地方就长种子。不少野花好像也是。”
小太子仔细把白花和种子分开。赵破奴见状帮他一起分。白花绵软不好分,两人在屋里热一头汗才分完。小太子把花放到一起,用布包起来拍平:“奴奴,你看像什么。”
赵破奴不懂小孩的心思。
小太子无奈地瞥他。
赵破奴失笑:“臣不如您聪慧,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小太子白了他一眼:“冬衣!”
赵破奴又愣一下,炎炎夏日说什么冬衣。
小太子塞给他,叫他慢慢琢磨。赵破奴拿着裹着白花的丝绸翻来覆去看好几遍,也没看出跟冬衣有什么关系。
霍去病进来见他跟鬼附身似的:“干吗呢?”
“我问据儿这是什么意思。据儿说冬衣。”赵破奴递给他,“谁家冬衣长这样?给大黑猫垫屁股它都嫌小。”
霍去病接过去点点头,猛地停下,转向太子:“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小太子睁大眼睛,哪个意思啊。
霍去病扯开布,露出白色绵软的花:“用它做冬衣?”
小太子笑了:“病病就是比奴奴聪明。”
赵破奴禁不住嗤笑:“殿下,这是——”冷不丁想起百姓用来做冬衣的木棉,也是花啊。
霍去病见他的笑容僵住明白他也想到了:“据儿,这种白花要是能像你的小麦一样百亩百亩的种,以后下大雪就再也不用担心冻死人。”
小太子看一下种子,摇了摇头。
“有什么问题?”霍去病问。
小太子:“这个不如小麦好种。种子硬,撒下去出不来。”
“那就用水泡几天再种。”霍去病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想起小太子用药水泡种子。随即霍去病把那些黑色种子收起来,跟其他种子放一起给小太子。
赵破奴问:“现在种是不是晚了?”
霍去病点头:“最好春天种。”
赵破奴算一下,春天还得好几个月啊。
时间如流水,看起来缓慢,等人反应过来,冬天到了。
从仲夏到立冬,这几个月朝中无大事,但长平侯府发生了几件事。
刘彻赏霍去病一处宅子,又赏他麾下四人百金,包括赵破奴在内,给他们安家用。
赵破奴在长平侯府住习惯了,不想孤零零一个人住,不太想搬出去。霍去病提醒他,既然陛下给了钱,他就该置办一处宅院。住不住再说。
赵破奴把他的宅子收拾好,接到一道赐婚的圣旨,皇帝把他最疼爱的公主许给他。
这事事先几乎没人知道。刘据这样认为的。
小太子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去椒房殿,殿内卫长公主面如桃花,卫子夫满含微笑,像是很欣慰女儿有个好归宿。小太子眨了眨眼睛,合着就他不知道啊。
“母后!”小太子气哼哼跑过去,停在卫子夫身边,瞪着眼睛看着她要解释。
卫子夫把儿子拉到怀里。
小太子挣开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
卫子夫哧笑出声:“一个月前在母后怀里睡午觉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授受不亲?”戳一下儿子的小脑门,“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现在天下皆知,还用你告诉我啊?”小太子依然瞪着眼睛要说法。
卫子夫:“不是故意不告诉你。”
“忘了告诉我?”小太子瞪着她,大有你敢点头,我就敢撒泼的意味。
刘彻大步进来:“是我们不对,但是——”
“道歉有用还要廷尉做什么啊?”
刘彻噎住。
方才一听春望说,小太子不知怎么了,气哼哼往椒房殿跑,韩子仁等人急的大呼小叫很失体统。刘彻想归为小孩子闹脾气,冷不丁想到他的长女。
以前刘彻跟王太后提过,他想把长女许给霍去病。太后更中意她外孙平阳侯曹襄。考虑到长孙女还小,她也不想因为这事跟儿子闹僵,就等霍去病叫他失望。
霍去病一战封侯天下知。
太后一边感慨卫家能人辈出,一边召见大将军,顺便把霍去病带来她瞧瞧。
未来孙女婿,她总要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霍去病猜到王太后见他另有目的,就叫赵破奴跟他一起,届时也好有理由遁走。
这事王太后没跟别人说,不巧跟卫子夫和三位公主碰到一起。小太子没去是因为他得上课。
霍去病见着三位公主,一口一个妹妹的叫,人老成精的太后明白,霍去病喜欢她孙女,但是兄妹之情。她很是失落。转眼间注意到赵破奴,得知他无父无母,顿时觉着他是个良配。
民间认为无父无母不吉。王太后吃够了婆婆的苦,反而认为极好。王太后叫几个小辈先回去,留下卫青和卫子夫,又叫人找来刘彻,当天就把小辈的婚事定下来。
刘彻劝他母亲等等,容卫青回去问问赵破奴有没有意中人,皇后再问问长女喜欢霍去病还是钟意曹襄。
如果皇家孩子多,太后没空关心小辈喜不喜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问孩子意见的。然而皇家总共四个小苗,哪一个都娇贵,太后给他们三天时间。
赵破奴打小没家,想要一个家。那日在东宫碰到他觉着卫长公主脾气很好,很像温柔的皇后,他就让大将军做主。
卫青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愿意。
卫长公主对赵破奴没有什么想法,毕竟不了解。太后把她叫到东宫一番分析,卫长公主想象一下,无论嫁给哪个表兄都得伺候婆母。哪怕不用她亲自动手,不住在一起,她也得时不时到榻前尽孝,逢年过节还得准备礼物。她就觉着不如嫁给赵破奴。
赵破奴浓眉大眼并不丑,少年英雄,比她那些姑丈出息多了。卫长公主越想越觉得不错。王太后一见俩小辈都没意见,就催皇帝下旨,以免夜长梦多。
少年封侯谁不爱。
至今没人上门说亲,那是大将军门第高,旁人轻易不敢登门。
刘彻把儿子拽到怀里:“故意抬杠呢?”
小太子气鼓鼓看他:“你打我啊?”

看来儿子真生气了。
可是这事也不能怪他和皇后,不是他们拦着,就是赵破奴也得跟儿子一样“事先毫不知情”。
刘彻把儿子抱到腿上。
小太子挣扎:“我还生气呢。”
你还很幼稚呢。刘彻心想。
“那你想怎么办?再挑个你满意的?”刘彻问。
小太子不可置信地瞪眼:“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刘彻心说,难为你小小年纪懂得这么多。
“不气了,不气了。破奴也不是外人。”刘彻掰过儿子的小身板,叫儿子面朝他,“虽说圣旨是我令人拟的,但这事是你祖母定下的。”
卫子夫瞥皇帝,好一招祸水东引。
刘彻:“你阿姊十六,赵破奴十八岁,两人加一起没有父皇大,赵家也没个长辈主事,朕想再等几年,你祖母非要先定下来,过两年再成婚。你祖母都这样说了,又不是朝中要事,朕还能跟她大吵大闹?”
小太子抿着嘴瞪着眼睛看着他。
这就没了吗。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叫他满意,小家伙日后指不定怎么折腾他。
“据儿,博望苑修好了。”
小太子下意识问:“修好了?”
“父皇答应你的牲畜移过去了。你的寝室、庖厨也修好了。朕还令人修了水池,池中水还是活水,水中有鱼虾,春日可以种莲藕、菱角,冬日里可以在冰面上玩耍。想不想去看看?”
小太子沉默片刻像是在确定什么:“父皇,顾左右而言他。”
卫子夫禁不住笑出声。
“……朕真不该叫你那么早上学。”刘彻无奈地捏捏他的脸。
小太子气得拍开他的手,大声警告:“不许捏我的脸!”
刘彻不以为意:“真不去?博望苑比你二舅家大多了。你二舅家有的博望苑有,他家没有的博望苑也有。可以踢球,也可以跑马,还可以习武射箭。”
小太子摇摇头不为所动。
刘彻挑眉。
几个月前他去长平侯府接儿子——怕他乐得不想回宫。赵破奴当着他的面给小孩一个小布包。刘彻问卫青包里装的什么。卫青说赵破奴从匈奴腹地找到的种子。
刘彻顺口夸赵破奴“有心了”。
如今看来着实有心了。
刘彻:“你不是答应赵破奴开春把他送你的种子种到地里?朕给你留了两亩地,想怎么种怎么种。”
七岁小孩是不懂见好就收的。
刘据懂。
小太子眼中一喜:“不骗人?”
“父皇骗你做甚?”刘彻不待他说什么,抱起儿子往外走,“择日不如撞日。朕陪你过去看看。”
黄门机灵的先跑到外面令人备车。
卫子夫摇头失笑。
卫长公主禁不住说:“真好哄。”
卫子夫收起笑容:“你还等他撒泼打滚把你祖母招来?”
卫长公主顿时不敢说风凉话。
小太子来的急没有穿斗篷,出了椒房殿,北风一阵一阵,刘彻用他的披风裹着儿子:“你阿姊又不是今日成亲,急什么?着凉生病难受的不是你?”
“你和母后骗我!你们都骗我!”小太子气鼓鼓指责。
刘彻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这茬都过去了又提,他脑子进风了吗。
“仅此一次。父皇向你保证。父皇乃皇帝,一言九鼎!”
小太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刘彻叹气:“据儿,父皇老了。”
小太子眨眨眼,干嘛突然这样说。
苦肉计吗?
小太子忽然想起什么,试着说:“不要你抱,我要自己走!”
刘彻笑着放下儿子,轻轻拍拍他的小脑袋:“不愧是朕的儿子,就是机灵。”牵着小孩的手,到背风处等车。
博望苑看似离皇宫五六里,其实不远。博望苑占地千亩,北墙跟宫墙只隔几条往来的马路。不过这么近也得乘车,盖因皇宫太大。单单未央宫就有七八千亩。
话又说回来,若不是未央宫宽大,卫青和一些朝臣当值期间也不可能住宫里。
御辇缓缓走了近半个时辰,天家父子才到博望苑。
刘彻抱着儿子下来,给他穿好披风,牵着他的手:“里头尚未清理干净,看着脚下。”
小太子闻言好奇,不是已经修好了吗。
住是可以住,但花园里的假山还在堆砌。夏日看荷冬日看雪的凉亭还在建。
幸好东方朔被刘彻打发至西北,否则叫他看到小小的博望苑修了一年多还没竣工,他又得上书直谏——劳民伤财!
实则博望苑的一草一木都没用国库的钱。起初用刘彻的私库。皇后和太后听他说不止在博望苑养牲畜,炎炎夏日小太子也可以过去避暑,各自给少府千金。
太后疼孙子,小太子去东宫探望她,她见着女儿外孙孙女都忍不住炫耀。皇帝给小太子修博望苑,她哪能忍住不提。平阳公主八面玲珑,一听太后出钱了,也叫人给少府送去百金。
其他几位公主也一样,包括馆陶公主。
隆虑公主希望皇帝以后对她儿子网开一面,不止送钱,还送了许多以后用得着的摆件。
刘彻知道儿子不缺好东西,他姊妹送的以及少府做主购置的物品都堆在库房里,以后由儿子自己处置。
小太子进门看到一些人挖坑,很是奇怪地转向老父亲。
刘彻:“开春种果树。”顿了顿,“去里面看看?”
博望苑坐东朝西,刘彻牵着儿子直直地往西去,看到宽大的正殿。正殿两侧有偏房,正殿和偏房外都有坑和土。刘彻解释正殿前几日才竣工,挖的坑种果树,果树下放石墩,儿子可以在果树下乘凉,也可以跟韩子仁等人对弈。
博望苑最先修的是牲口圈,在博望苑东南角。术士令匠人在正殿通往牲口圈的路上栽种许多花草树木,日后无论刮什么风,臭味都不会穿过树林飘到正殿。
正殿到牲口圈也不近,刘彻抱着儿子走一段才叫小太子自己走。
小太子走得身上发热才看到一排屋子,有大有小有高有矮,有的墙看起来宽厚,有的看起来只有板砖宽。不等儿子发问,刘彻解释,房屋矮墙壁薄的小房子是给鸡鸭鹅花斑狗和大黑猫准备的。比狗窝高一点宽一点的是羊圈,再大一点的养牛驴马。墙壁很宽的留儿子以后养别的。
小太子好奇地问:“大猫吗?”
“虎你就别想了。”刘彻的兄弟中有养虎养熊的,刘彻从未斥责过他们。刘彻的上林苑也有凶兽。大汉地广人稀,凶兽泛滥,不需要费力寻找,凶兽出没的时候用大大的火就能把它们撵进圈。
博望苑附近也有凶兽,博望苑要是刘彻的,他怎么也得养只虎。
小太子:“不养大猫养什么啊?”
刘彻:“你好好学骑马射箭,明年秋父皇带你进山,帮你抓几只金色的猴?”
小太子摇头:“不要猴,比我还调皮。”
刘彻愣了一瞬,失笑道:“你知道自己调皮?”
“我也乖啊。父皇说的。猴只调皮不乖。”
刘彻不得不认同儿子的话:“说得对!猴还听不懂人话。不过不着急,届时再看。”
牲口圈不止一排,是三排。他们看到这一排空着是留给小太子自己安排的。后面两排养满了牛羊驴马。
刘彻领着儿子转一圈:“这些牲畜长大了有小的都归你处置。可杀可卖。”
“可以杀牛吗?”
刘彻很是意外,儿子竟然知道杀牛死罪:“你的牛是匈奴的牛,不会拉车犁地,可以宰杀。”
“父皇,我们回去吧。”
刘彻:“不看了?”
小太子走累了,伸手要抱抱。
刘彻弯腰抱起他:“过两年朕真抱不动了。”
“过两年我也长大了。”小太子勾住老父亲的脖子,“父皇,博望苑是我的,我可以自己做主吗?”
刘彻给宦官使个眼色,快去驾车。
“你要是邀请敬声、去病或破奴来玩,不必告诉父皇。你要是伙同人在此赌钱,父皇一定会打你。”
小太子摇头:“耍钱不好玩。”皱了皱眉头,“总是我赢。”
刘彻呼吸停顿一下,儿子这张嘴,真欠啊。
“朕再说一遍,不可以养凶兽。”
“养猴不需要墙壁厚厚的牲口圈。”小太子提醒老父亲。
刘彻:“你也可以养猫熊。”
猫熊是小太子要养虎的时候刘彻想到的。
虽然猫熊力大,发起疯了也凶狠危险,但比张开血盆大口能吞下儿子的老虎温顺多了。
“猫熊?”小太子没听说过。
刘彻解释看起来像猫,长大了有黑熊那么大。
不是食铁兽吗。
刘据前世宗门也有食铁兽,用来拖物拉车。
“我不要养熊。”食量太大养不起。
刘彻:“不喜欢?”
“吃得多!”小太子养的牲畜是留自个吃的,才不要喂食铁兽。
刘彻想笑:“朕当什么事。”指着远处的竹子,“看到了吗?像割草喂牛一样给它们割点就可以了。没有竹子也可以喂萝卜青菜。”
小太子惊得微微张嘴,这里的食铁兽竟然食素。
“你以为吃肉?吃肉就是熊瞎子了。”
小太子:“可是黑黑吃肉啊。”
“所以它是猫熊,不是猫也不是熊。”
小太子心说,你哄孩子呢。
“陛下!”宦官过来请示,“车来了。”
刘彻把儿子放车上:“明年开春就可以搬进来。但朕希望你休沐的时候过来。三伏天可以在此避暑。”
“父皇去甘泉宫吗?”
刘彻:“朕兴许会去上林苑。”捏捏儿子的小耳朵,叫他认真听,“现在一日冷过一日,年前就别来了。”
小太子还没放寒假,日日得上课,虽然上四休二,但有一天得学骑射,他没精力往这边跑。
不是为了透透气,小太子都不想出宫。
小太子点着小脑袋,脖子上挂的小麒麟跟着动几下,小太子忽然想起答应卫伉的玉佩还没给他。
十月底的最后一个休沐日,小太子前往长平侯府。
小太子一到长平侯府就喊“伉儿”。小卫伉很是诧异,看着对面检查他功课的表兄问:“太子表兄不知道父亲在家吗?”
霍去病合上竹简:“我也想知道他怎么了。”牵着卫伉,“出去看看。”
卫青夫人早早迎上去:“太子来了?大将军在书房。”
“不找舅舅。伉儿呢?”小太子奇怪,不会跟去病表兄出去了吧。
刘彻送霍去病一处大宅子,霍去病无妻妾,一个人住进去说话都有回音。他叫母亲和继父搬过去,陈掌不好住到继子家中在,直言搬来搬去麻烦。以后逢年过节过去住几日。
卫少儿跟两个弟弟做邻居,平日里可以跟卫步和卫广的妻儿话家常也不想搬。他们不过去,霍去病就继续住在长平侯府。
赵破奴的宅子离长平侯府较远,离霍去病的也不近,他搬过去更寂寞,所以也没搬。
赵破奴出来,指着小书房。小太子跑过去,霍去病和卫伉从室内出来。
霍去病见他穿得圆滚滚的,吓得松开卫伉去扶他:“你慢点。牙磕掉了陛下还不得跟我拼命。”
“父皇才不舍得伤你。”小太子拉着小表弟的手,“进去,进去。”
随后跟来的赵破奴和霍去病相视一眼,小太子有事啊。
小太子送出去的好东西多了,亲人们习惯了,也不怕他们追问。从他的小挎包里翻出玉佩问卫伉:“表兄没有找到小老虎玉佩,这个可以吗?”
这枚玉佩是刘据最初拿出来的玉佩之一,其中三枚送给了三位公主。这是第四枚,也是收在柜中的最后一枚。玉料在刘据看来不是顶好的,刘据怀疑这些玉佩和无事牌是他十一二岁至十四五岁时戴的,而麒麟崽子小凤凰玉雕是他五六岁时戴的。
卫伉年幼,喜欢小巧可爱的东西。玉佩一看就像昭平君和公孙敬声那个年龄戴的,卫伉不甚想要。表兄一片好心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左右为难,他就向霍去病求救。
霍去病接过去,跟他猜的一样,太子出手必是精品。
“不要给我。”霍去病拿掉腰间的玉佩,两相对比,玉料相差无几,但手感完全不一样,“以后不要后悔。”
卫伉伸手抢走:“表兄送我的。”
孩子年幼,拿到手里也没觉着跟父亲送他的,母亲买的有何不同。
赵破奴看着小孩的神色,不确定地问霍去病:“是吗?”
霍去病:“你摸一下就知道了。”
“伉儿,给我看看。”
“不给!”卫伉不懂玉,但他懂表兄。大表兄说“不要给我”的时候不像开玩笑。赵破奴一副骗小孩的样子,当他傻啊。
卫伉不顾玉凉贴胸佩戴,戴好后使劲拍一下,仿佛这样玉佩不会掉。
赵破奴转向小太子:“据儿,你知道陛下叫我和长公主两年后完婚吧?”
“阿姊有。”
赵破奴:“……”
霍去病不客气地笑出声:“还有谁有?”
小太子朝听到声音忍不住跑出来的卫不疑看去。

大的不好骗,小的好哄啊。
霍去病拿着精美的玉饰蹲到小表弟跟前:“不疑,表兄的玉佩大吗?好看吗?要不要跟表兄换换?”
还有这种好事儿?
卫不疑小,但不傻。
“不换!”小孩奶凶奶凶的伸手推他一把。
霍去病往后踉跄,慌忙双手撑地。
卫不疑一看劲使大了,扯开嗓子哭父喊母。
霍去病傻了,他干什么了啊他。
卫青和夫人双双跑出来,“出什么事了?”
赵破奴乐得直不起腰。
卫青朝他看过来,赵破奴赶忙解释:“不是我,是去病。”
霍去病:“我——我什么也没做。”
“那他哭什么?”卫青问。
霍去病百口莫辩:“伉儿,你说。”
“表兄想骗弟弟的小老虎。”
霍去病禁不住瞪他:“你怎么只说前半句?”
卫青:“后半句是你硬抢?”
“我是那样的人吗?”霍去病拔高声音。
卫青也觉着不是:“他哭什么?”
“他想哭!”霍去病脱口说出来,连连后退,“我的意思,卫不疑这小子故意的。不不,据儿,你说!”
卫不疑哭得撕心裂肺。
刘据吓一跳,竟然还有小孩比我会装。
真该叫老父亲过来看看。
“表兄要跟不疑换换,”小太子说出来,霍去病适时拿出他的玉,“不疑不跟他换,还使劲推一把表兄,表兄差点摔倒在地。不疑大概怕表兄打他,先下手为强。”
卫不疑是很爱哭,可他何时这么多心眼。卫青打量一番幼子,没变,是他儿子,“你说的是不疑?”
小太子点头:“一肚子心眼,比我多。以后不许说我心眼多。”瞪着吵得他脑袋疼的小孩,“不许哭。再哭打你!”
卫不疑倏然住口,噙着眼泪委屈巴巴的。卫青夫人将信将疑,“不疑是不是以为去病想抢他的小老虎,所以吓哭了?”
霍去病忍不住翻个白眼。
卫青夫人见状问儿子:“你表兄说得都是真的?”
小孩一脸委屈地低声抽噎。
太子驾到,长平侯府管家和正院的奴仆都出来迎接。此时还有一些奴仆还没离开。小太子指管家:“你说!”
管家的表情一言难尽。
卫青懂了:“不许哭!”瞪小儿子,“以后也不许好不好都哭。”
卫不疑顿时不敢装。可小孩也是要面子的,他的小脸埋在母亲肩上,给众人个后脑勺。
霍去病感慨:“得亏太子在此,否则就叫他得逞了。”转向卫伉,“我一直以为全家你最乖,今日算是知道,你也只是看起来乖。”
“谁叫你想要我的玉佩。”卫伉有理有据,霍去病无言以对。
卫青和夫人相视一眼,卫青开口:“伉儿,什么玉?”
“太子表兄送我的啊。”卫伉说出来,一脸警惕,“父亲也想要?只有一个,我的!”说完躲到刘据身后。
卫青顿时想一脚把他踹上天。
他乃堂堂大将军,稀罕他那块玉。
刘据从表弟衣裳里头拿出来,是一块祥云纹玉牌,卫青不由得说:“我也有一块这样的。”
卫伉摇头:“一样也不跟你换。”
卫青又想打孩子:“谁要跟你换?我是说我也有!”
霍去病:“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有。忘了?去年你舅母买的。破奴的好像是他的生肖。”
霍去病和赵破奴双双翻个白眼。
卫青见状一时间糊涂了,他俩什么意思。
卫青夫人看懂了:“伉儿,给我看看?”
小卫伉慌得塞回衣服里头。
原来太子表兄送的这块平平无奇的玉真是宝物啊。
这一家子全想要。
卫青夫人想把孩子塞回肚子里重新生。
刘据想笑,原来卫伉只是乖不是傻。
“伉儿,表兄在他们不敢抢。”刘据拿下来递给卫青,卫青手糙,没觉着这玉跟他夫人买的有何不同。霍去病把他的玉递过去,对比很明显,卫伉的这枚玉牌里头像是有会动的水或白乳。霍去病的玉有糯感,但跟卫伉的比起来死气沉沉。
卫青:“没有相似的玉作对比很难分辨出这玉有何特别啊。”
霍去病点头:“玩玉的人不仔细点也看不出来。”
“父亲,看好了吗?”卫伉急的伸手。
卫青递给夫人。
卫青夫人翻来覆去仔细看一会:“确实像一块寻常的玉牌。”
卫伉伸手抓走。
他母亲吓一跳,伸手要打他。
小卫伉再次躲到太子身后。
卫青夫人好笑:“太子只比你高一个头尖尖,我想打你他拦得住吗?”
“你不怕打到太子表兄吗?”卫伉问。
卫青夫人没话了。
卫青摇头,以前怎么不曾发现这俩孩子那么有主意呢。
霍去病拉着小太子的手:“去我的房间?”
小太子跟上去。卫伉移到他另一边,抓住他的手。卫不疑见状挣扎着也要跟上去。卫青吓唬他:“不怕去病打你?”
小孩瘪嘴就要哭给他看,卫青怕了:“父亲抱你去。”
赵破奴移到卫青身后,捏捏小孩的脸:“小坏蛋!”
小孩习惯性张嘴哭,赵破奴慌得吓唬他:“不许哭!”
卫青:“别招惹他!这孩子的毛病,叫夫人以后慢慢改。”
卫青自个没时间,不敢把此事揽过去。不然夫人指望他,他忘了,小孩二三十岁了还动不动嚎啕大哭成何体统。
霍去病和赵破奴等人的反应跟小太子预料的一样,直到他回宫都没人问那块玉哪里买的——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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