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by元月月半
元月月半  发于:2023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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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子:“东宫离这边远,今日除了殿下、韩子仁和吴琢,就是百官,没有太后的人,太后不清楚卖多久也属正常。”朝殿内看去,“太后送来那么多东西,你不用帮殿下收起来?”
刘据寝室的柜子塞满了没处放。好在东西是整箱运过来的,两箱宝物和一箱夏季用品,暂时可以堆在寝室一角。
虽然不碍事,但三大箱看着碍眼。
刘据的寝室宽大,有衣柜、宝柜、榻、茶几等物,看起来依然很宽敞,还可以放两个木柜。吴琢建议再做两个新的,以后也用得着。
刘据指着靠着屏风的杂物柜:“卖完就有柜了啊。”
杂物柜中放着几个箱子,正是刘据挑出来打算卖的物品。吴琢禁不住说:“这得卖到何时?”
刘据觉着三伏天到来前能卖完。
“几天就卖完了。”
吴琢想笑:“卖不完呢?”
小孩嫌他话多:“把你卖了。”
吴琢顿时没话了。
韩子仁想笑,活该!
里间放不下还有外间,也不知道吴琢操的哪门子心。
“殿下,晚上有蚊子,奴婢把驱蚊药拿出来?”韩子仁问。
小孩点头:“睡觉的时候不用,臭!”
“殿下睡前用。睡觉时放下帷帐,夜里不用驱蚊药也没蚊子。”
小孩挥挥小手:“你用吧。我出去看看。”
韩子仁眼神询问吴琢,我去还是你去?
吴琢叫他跟上,他留下点药驱蚊。
枇杷闻到呛鼻的药味,叫樱桃拿几根她闲着无事搓的艾绳,三面露台各点一根。
金乌西坠,天色暗下来,刘据沐浴的时候,窗户打开也没有蚊子。
五月的夜晚不热,睡前门窗一关,屋里也没蚊子。
刘据身边人最喜欢夏日守夜,小孩夜里不起,他们睡在外间没有蚊虫叮咬,比在家还舒服——十天有九天可以一觉到天亮。
唯一一天多半还是自己的原因,亦或者电闪雷鸣不敢睡。
春望说小孩明日出去,确实不是刘据临时起意。
这天早定好了。
翌日,天气晴朗,没有风雨,用了早饭刘据从北宫前往西市。
刘据此番出去买瓜果蔬菜,顺便问问农夫,哪些东西可以度过寒冬,等过些日子蔬菜老了,可以直接买种子——不用担心买回去种不活。
四岁小孩干什么都随心所欲,没有计划,所以刘据不能把此事交给韩子仁。
韩子仁见小孩瞧见什么都想买,以为他没见过稀奇。
宫里人多,买一车回去也不会浪费,所以韩子仁等人只管给钱,无人阻止。
临近午时天热起来,一行人回到深宫。
樱桃拿着湿布迎上来:“殿下,快擦擦,脸都红了。以后再买什么叫韩子仁他们去。您出去玩一会就回来。”
“桃桃,你好唠叨。”
年方二八的樱桃瞬间憋得脸通红,又不敢冲他发火:“殿下,谁教你的?告诉桃桃,桃桃以后不唠叨你。”
“你和母后一样唠叨。”小孩拨开她的脑袋,“韩韩,我想吃桃。”
樱桃想说什么,吴琢拎着一筐很小的桃子过来,樱桃脸上又直冒烟,合着她误会了。
吴琢明知故问:“想什么呢?桃桃。”
樱桃狠狠瞪他一眼,端起水盆走人。
枇杷见桃子只有鸡蛋大:“可以吃吗?别什么东西都给殿下吃。”
“看着小,味极好。”韩子仁亲自尝过,“说是野桃树跟什么一起种的。”
话音落下,有几个生面孔朝这边来,韩子仁令张顺子等人把他们买的东西抬进去,枇杷抱着小孩进屋,韩子仁整理一下衣裳,下几个台阶等着。
来人确实头一次往椒房殿这边来,但不是生人。
这几人全是上林苑小吏。
刘彻在上林苑种了许多瓜果,除了荔枝这类无法在长安结果的,天下的果子,但凡刘彻知道的,都可以在上林苑找到。
去年刘据太小,刘彻疼儿子也不敢给他吃太多,于是叫人把果子送去椒房殿,由卫子夫看着喂儿子。如今小孩懂事了,刘彻不怕儿子贪嘴吃坏肚子,交代底下人单独给太子备一份。
这几人一来送果子,二来认认人,以后太子想吃不必去外头买,韩子仁或吴琢等人可以直接找他们拿。
韩子仁收下果子好一番道谢,目送几人离开后,他每样挑一个,洗净之后他用小匕首切一块,自己尝过无事,也不叫人再洗,叫小孩吃他切过的果子。
樱桃拉着杨梅小声说:“韩子仁是不是谨慎过了?”
杨梅:“那几人不敢对殿下不利。可万一半道上果子被换了呢?”
上林苑离皇宫不近,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刘据不是修士,也不敢托大。
“韩韩,你挑的桃比我的甜。”小孩啃一脸桃肉。
韩子仁给他擦擦:“不是奴婢挑的,陛下令人送的。”
“我要谢谢父皇吗?”
韩子仁:“这种小事不必过去道谢。改日再有别的事,殿下再去也不迟。”
小孩点点头,桃尖尖啃完就给韩子仁,他切开扔鸡碗中。
小狗花花摇着尾巴过来。
小孩咬一口杏给它,花花吃下去,扭头回窝,原来小主人吃的东西也不全是美味。
“韩韩,花花不喜欢杏啊?”
韩子仁笑道:“花花喜欢肉。”
“它最喜欢肉。不给它吃!”小孩一说这事就生气,“花花跟我去找母后,有人给它肉骨头,我大声喊它,它都不理我。”
韩子仁:“贪吃狗。殿下也别理它。殿下,杏吃完就不可以再吃了。得用饭。午饭有肉。”
小孩又啃两口就给他。
韩子仁再次切成小块扔鸡碗里。
张顺子把晒来的麦子拎出来请示刘据,何时给陛下送去。
小孩挥挥小手,张顺子等马车过来就把小麦送过去。
刘彻闲着无事正要找美人,张顺子一来他把美人忘了,令春望把良种收好,又想帮儿子卖东西。
午睡醒来,刘彻不再犹豫。
刘彻平日里很少犹豫,就算出兵匈奴也是说干就干。
也就碰上跟儿子有关的事他能犹豫好几天。
下午,许多官员受到廷议通知。
翌日群臣到宣室外,朝东南角看去,小房子房门紧闭。张汤问公孙贺:“太子殿下的那些东西还卖吗?”
“你买”
张汤看中一个砚台,比起砚台质量他更好奇谁送的。
去年刘据两周岁生日前几天,卫家三公子和四公子去长平侯府问卫青,他们今年是不是还得准备一份礼物。
刘据的三舅和小舅职位低,手头不宽裕。卫青夫人听皇后说过,陛下的姊妹给小殿下准备礼物了。他们身为皇后至亲,不送说不过去。卫青夫人做主,以后太子的礼物由长平侯府置办,包括卫少儿和霍去病那份。
小孩子不能送弓箭,也不好送吃穿,容易被人做手脚。礼物真不好准备。还得考虑卫广等人俸禄。
卫青夫人带着奴仆东西二市转好几日,长平侯府备玉,卫少儿和霍去病的礼物是金,卫步卫广兄弟俩是毛笔和砚台。
刘据能拿出前世用的毛笔送父皇,自然也不缺砚台。何况卫青夫人买的毛笔和砚台远不如皇后平日里用的。刘据不想用,放着落灰也占地方,所以就拿出来卖。
张汤不想说他破案人好奇心盛:“看到一件,钱不够。”拿出荷包,“前日下午令家人送了几块金,但愿我看上的那个不是陛下赏的。”
陛下隔着门问春望:“都来了?”
“长平侯没来。”
刘彻:“他不必过来,但也不能不知道。”
春望明白:“奴婢这就叫人去长平侯可能经过的路边等着。”
群臣在宣室外等许久,椒房殿那边自然收到消息了。
吴琢一听小孩要去,立即令樱桃、枇杷等人准备吃的喝的。他和韩子仁轮流抱着小孩过去。
东西在小屋里,韩子仁和吴琢拆掉门,把长几搬出来一点就可以卖了。
宫女宦官之前不知道两间小屋是给太子殿下准备的。如今知道了,一看门开了就过去问:“殿下,奴婢也可以买吗?”
“你有钱吗?”
换成别人这样问,宫女宦官会认为对方瞧不起他们。话从小孩口中说出来,他们只想笑,小殿下居然知道用钱买东西。
巡逻的禁卫闻言停下:“殿下,我们也可以买?”
小孩点头。
韩子仁:“玩忽职守仔细革你的职!”
禁卫不敢在此逗留。
“听人说太子殿下搁宫里买东西,还以为他胡扯。原来是真的?”
惊呼声传过来,众人回头,赶忙让出一条路。
韩子仁看过去:“霍公子?您此时不该跟着师傅习武吗?”
“这么热的天当然是清晨习武。”霍去病身后还跟着赵破奴,“我们现在歇息。一炷香后再去上课。”
韩子仁心说,半炷香还差不多。
“病病要买什么?”
霍去病挑眉:“我也得拿钱买啊?”
小孩瞥他,不然白送啊。
霍去病才从练武场回来,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拿什么买。
“赊账行吗?”
小孩果断摇头。
“我是你表兄啊。”
小孩再次摇头,亲兄弟明算账。
长几上东西不少,不过霍去病扫一眼就知道没有他想要的。他这样说是故意逗小孩。何况这些东西加一起也没有刘据送他的匕首贵重。
想到这,霍去病觉着不能嘴上逗孩子,叫赵破奴去他的住所拿钱。
赵破奴下意识问:“拿多少?”
霍去病拿起昨日没卖出去的蹴鞠:“这个怎么卖?”
韩子仁:“价高者得。”
霍去病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转向表弟:“你的主意?”
“你给钱少,奴奴给钱多,我卖给你?”小孩一脸我又不傻的样子看乐了霍去病。霍去病又忍不住捏捏他的脸:“不愧是陛下的儿子,聪慧!”扭头问赵破奴,“听见了吗?”
赵破奴懂了,回去拿一荷包金币。
刘彻今日召见群臣就是要说良种的事。
粮食乃国之根本,事不小,但事情简单,众人知道就行了,毕竟又不是他们种地。所以廷议很快结束。赵破奴回来,小屋前全是人,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
刘据卖东西那天东方朔不在,偷偷溜出去喝酒去了。
回来后得知此事他别提多懊恼——太子出手必是精品!
为了不再错过,这几日哪也没敢去。
赵破奴见东方朔和张汤争砚台,小声问霍去病:“不是价高者得吗?谁出价高卖给谁啊。有什么好争的?”

第47章 一举两得
刘据出生当年刘彻选址创办太学。其实学校还不能叫太学,盖因还处于试办阶段。
由于没有先人经验可借鉴,摸着石头过河,是以群臣建议太学制度规范后再广收学生。现今太学生多是长安子弟。其中大部分是有钱买笔墨砚台、早早开蒙的世家子弟。
张汤有一子,到秋入太学。此子聪慧过人,很得张汤看重,日前张汤叮嘱夫人,带他亲自选购笔墨砚等物。
过于贵重的东西,张家捉襟见肘,便宜的又怕孩子在太学被一些世家子弟瞧不起。挑了几日只选中一只毛笔。
前日张汤看到刘据卖的东西里头有个砚台就想到他儿子。
小太子的砚台上雕有花草,很适合少年用。这砚台不贵,即使溢价张汤也承担得起。有了这个砚台,儿子入太学后无人敢在他的衣着用品上做文章。
甚至有人无心碰到砚台还会惶恐不安。
张汤上次钱不够,这次备足钱,正要拿走砚台,横出一只手,耳边传来:“价高者得。”
手的主人以及说话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酒蒙子东方朔。
张汤闹不明白,东方朔要砚台做什么。
东方朔也有一子,跟公孙敬声年龄相仿,不如张汤之子聪慧,无论太学招生标准是家世、年龄亦或者学识其中之一,东方朔的儿子都没有资格。他因求了刘彻,学校破例录取,用得着砚台。
张汤早年是通过刘彻舅舅田蚡的门路上来的,东方朔靠一篇文章自荐。虽说当前张汤比东方朔位高权重,可这点也表明东方朔有些脑子。
张汤能想到的,东方朔自然也能猜到。
太子卖的这些东西,便宜又用得着的不多。买了砚台一举两得的好事,东方朔岂会便宜旁人。
霍去病年少想不到这层,冲赵破奴微微摇头:“谁知道这俩人怎么想的。不管他们,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
赵破奴给他荷包,挑挑拣拣,一会选中两个,左手毛笔右手蹴鞠:“太子殿下,这俩多少钱?”
霍去病拿出两块金币:“据儿,够吗?”
小孩哪记得住那么多物品价格,他找韩子仁。韩子仁微微点头,小孩奶里奶气地说:“够啦!”
一手攥着一半砚台的二人看过来,赵破奴把蹴鞠往上一抛,脑袋接住:“去病,比你上次买的好。”
“我家据儿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霍去病冲他晃晃荷包,“再看看?”
赵破奴出身低微,又从关外流浪到关中,很清楚一个铜板就能活命。换成旁人卖东西,同样是霍去病出钱,一个蹴鞠十钱他都觉着贵。小太子不一样,送他和霍去病有钱也难寻的匕首,还是两把。凭这点他也支持霍去病日日来捧场。
赵破奴把毛笔往腰间一塞,蹴鞠给霍去病,矮下身子继续挑。
张汤和东方朔相视一眼,砚台是太子的,别的东西也是太子的,他们何必盯着这一样。
东方朔眼疾手快,摸到一块玉佩,上面雕着一只小狗,很适合儿子这两年佩戴。
张汤心想,早这样多好。随即他把荷包递给韩子仁,买下砚台。唯恐又有人想不开跟他抢。
吴琢给小孩准备了一个小盒子,韩子仁把荷包里的钱倒盒里。霍去病不意外物品溢价,但看到这些钱足够买俩砚台,心底多少有点想笑,一笑表弟聪慧,二笑这些官吏平日里看起来阳春白雪,遇到讨好储君的机会,谁都不例外。
其实也有例外,以前廷议时举荐李广领兵出击匈奴的汲黯。
上次刘据卖东西的时候,他在最外面看一会就走了。这次没有急着离去,脸色也称不上好,不怕人听见似的嘀咕:“东西市什么东西没有,陪个孩子在此胡闹。”
站在他前面的司马相如脸色骤变,谁这么不要命了。
回头一看汲黯,大汉第一文豪悬着的心落到实处,朝皇帝心腹之一、侍中桑弘羊身边移两步。桑弘羊感觉有人靠近,扭头看到司马相如,他又往旁边移一步,给司马相如腾出空位:“先生有事?”
司马相如很是隐晦地朝身后瞥一眼。
桑弘羊离二人不远,汲黯的话他也听见了,“不必管他。小太子又没有逼咱们买。再说了,小孩子能有多少东西?全拿出来卖,咱们也买得起。”
司马相如岳父卓王孙乃大汉巨富,其女卓文君跟司马相如好上,卓王孙送了许多财物。司马相如不缺钱。桑弘羊家境富裕,家中供他驱使的钱比霍去病还多。
不过令桑弘羊意外的是司马相如摇了摇头。
桑弘羊挑眉,他没看错吧。
司马相如低声说:“弟长在陛下身边,想必很熟悉陛下常用的那支笔。”
桑弘羊瞬间明白,朝小太子看一眼:“你是说?”
司马相如点头。
桑弘羊打算等几日同僚可用的钱花的七七八八了,他再捧小太子的场。听到这话,桑弘羊看不下去,挤开众人:“该我了。”
东方朔挑的玉用料不错,在外面铺子里买也不便宜,以至于他的钱只够买这一样。东方朔闻言让出空位。桑弘羊想想陛下的那支笔,不仔细看跟寻常玉制毛笔没两样。
桑弘羊索性蹲下一个一个看。
司马相如踮起脚看到这一幕禁不住挤进去:“老弟,没有你这么买东西的。”
桑弘羊瞥他一眼,又没有阻止你挨个挑。
司马相如蹲到长几另一头,朝桑弘羊那边挑。
司马相如见多识广,桑弘羊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二人又是皇帝身边不可替代的,没有必要做戏做到这份上。一群人精相视一眼,难道里头还藏着宝贝。
心眼多又活的人忽然想起皇帝不止一次跟他们显摆过太子殿下送的毛笔。
随即,长几中间多一个人,左右开弓往两边挑。
在刘据身边挑东西的赵破奴停下,扭头看霍去病,什么情况?
霍去病见过刘彻的笔,这事还得多谢春望。不是他刻意提到太子送他们匕首的同时送陛下一支笔,卫青和霍去病二人也不会留意那支看似寻常的笔。
刘彻的性子很难忍住不显摆。
那么朝臣很难不知道。
霍去病明知故问:“找什么呢?”
三人呼吸一窒,抬起头讪讪道:“找适合我们用的。买东西就要买适合自己的。否则买回去用不着,旁人想买买不到,岂不是损人不利己。”
霍去病嗤笑一声:“太子的这些东西陛下和皇后一一查看过。”
三人蓦地睁大眼睛,此话何意。
霍去病:“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三人身后的众人互看一下。
嘴快的东方朔忍不住问:“找什么?”
“陛下的那支毛笔。”霍去病拆穿几人的小心思。
司马相如讪笑着起身。比他小几十岁的桑弘羊不如他脸皮厚,等他起来已经羞红脸。
挤在中间那人是个皮厚心黑的,笑着说:“霍公子说笑了。陛下的毛笔岂是我等可以用的。”
小孩一脸疑惑:“病病,他们不买了吗?”
霍去病皱眉:“叫表兄!”
“表兄!”小孩乖乖喊一声。
东方朔见状忍不住说:“去病,小孩说叠字容易,表兄二字绕口,过两年大一点就改过来了。”
霍去病嗤之以鼻,不叫他早点改过来,过两年叫习惯了,想改也不好改。
“他们不买了。”霍去病假装没听见,回小表弟的话。
小孩点头:“韩韩,我们回吧。”
司马相如翻了好一会,怪不好意思的:“殿下,等一下。”找个可以摆在书案上的小物品,把荷包递出去。
桑弘羊见状挑个可以当摆件,也可以放毛笔的小玩意,递出一个荷包。
两人荷包里没有铜钱,全是金和玉。
东方朔暗暗感慨,有钱啊。
韩子仁把空荷包还给二人,吴琢抱着小孩退后,韩子仁拽着长几往屋里拉。
转眼间,众人还未散去太子一行就走了。
公孙弘看一下桑弘羊几人,笑着调侃:“几位倒是好打算。不是霍公子点明,太子殿下的东西卖完了,咱们还被蒙在鼓里。”
不少人“讨伐”三人。
东方朔见三人无地自容,禁不住幸灾乐祸:“几位就没有想过,陛下得了毛笔之后把太子殿下的东西全拿出来,像几位刚才那样一一挑拣?”
桑弘羊尴尬地轻咳一声:“陛下又不在这儿。”
司马相如:“难怪陛下放心殿下在这儿卖着玩儿。”
公孙贺忍不住问:“陛下用的毛笔很难得吗?”
司马相如五十多岁,写文章的时间有三十多年,天下当属他对笔墨最为熟悉。司马相如解释他看到陛下的笔与众不同之后,不止去过东西市,还曾托人去外地打听,至今一无所获。
说到最后,司马相如想起什么,转向公孙贺:“听说公孙公子时常找殿下玩儿?”
公孙贺后退两步,不待他再说什么,大步朝府衙走去。
司马相如下意识跟上。桑弘羊犹豫一下跟上去。
张汤无法理解:“什么笔不能用。”
公孙弘:“如果不止毛笔呢?”
张汤瞥他:“此话何意?”
“你在宣室见过霍去病几次?他是怎么知道的?”公孙弘问。
张汤:“也许小太子运气好,一次买好几支笔,陛下、皇后、长平侯,甚至霍去病人手一支。”
“太子年幼,但真聪慧。陛下没有夸大其词。这么懂事的孩子会送所有人一样的礼物?他摆出来卖的那些物品也没有几样相同的。”公孙弘摇头,“你可以试试长平侯。据老夫观察,长平侯的心机都用在战场上了。”
张汤不傻,不想被当枪使:“我同长平侯很少往来。长平侯敬佩您的为人,您比我适合。”
“试探出来又有什么用?”公孙弘不着急是他看得明白,“太子的好东西早被陛下弄走了。找陛下要?你敢吗?”
张汤朝跟上公孙贺的那些同僚看去:“他们不会不知吧?”
“人呐,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想接受现实。”公孙弘说归说,其实他也是其中一员,否则没有必要撺掇张汤。

诚如公孙弘所言,霍去病也难例外。
霍去病和赵破奴到刘据寝室,发现多了两个崭新的檀木柜,二人互看一下,买来的东西放地上,很不见外,打开木柜。
赵破奴不好翻太子的物品,打开柜子就退到茶几边,跪坐在小孩身旁打听:“殿下,柜中有毛笔吗?”
刘据想问,你看我傻吗。
小孩仰头方便枇杷给他擦脸上的汗。脸擦干净,枇杷又给他擦擦手,樱桃才把茶水点心呈上。唯恐早点呈上来,小孩饿极了,用脏脏的小手抓着吃。
“殿下,去病说找到就是他的。”软的不行用骗的。
霍去病回头笑一下:“据儿,最近你父皇有没有来过?”
小孩点头。
赵破奴起身把他怎么打开的柜子怎么关上。
霍去病抬手关上他面前的柜子,坐到表弟对面:“据儿,表兄好不好?”
“不好!”小孩啃一口杏尖尖朝霍去病吐皮。
霍去病伸手捏住他的嘴,小孩朝他手上一巴掌,早有防备的人先一步闪开,小孩打了个空,身体往前趔趄,小手差点甩到茶几上。
霍去病乐了:“坐都坐不稳,脾气还不小。”
小孩看着他啃一口杏,霍去病忙说:“再吐我真打你。”
“病病是个胆小鬼。”小孩鄙视。
霍去病气笑了,起身朝小孩走去,枇杷禁不住劝:“霍公子,殿下年幼,不知道您跟他闹着玩。”
“看把你吓的。陛下的心头肉,谁敢真动手。”霍去病捏住表弟的小脸,“吃果吃尖尖,还是你会吃。”看到果皮,眉头微蹙,“为何不给据儿削皮?”
枇杷:“削掉皮殿下不好拿着啃。殿下也不让削皮。”
霍去病想想他吃瓜果也懒得削皮:“这倒也是。据儿,表兄跟你商量件事。”
小孩瞥他,先说!
霍去病一见有机会,放过他的小脸:“以后再去外面买东西,回来先告诉表兄,表兄帮你看看有没有被骗,要是买亏了,亏多少钱表兄给。”
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可能吗?
小孩子才信。
刘据不信:“不买东西。”
“怎么能不买?”霍去病差点忍不住惊叫,“你卖了那么多东西,不该补新的?”
小孩指着角落里三大箱。
霍去病眼中一亮:“才买的?”不待小孩开口,他三两步过去打开箱,看到一些避暑用品,霍去病很失望,再一想天热蚊虫多,这些东西必不可少,霍去病又打开另外两箱,怎么看都不像小孩用的,“据儿,给你父皇母后买的礼物?是不是还有舅舅的?”
刘据忽然想起他给父皇、母后、二舅,几个阿姊以及两个表兄都准备了礼物,却忘了给两个姨母和三舅和小舅准备。
公孙家的姨母就算了,无论送贵的还是便宜的,她总能找到理由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二姨母和两个舅舅不富裕,得送好看又实用的。有客登门也可以摆出来彰显皇后兄弟姊妹的身份。
“不是买的。”小孩把啃了一小半的杏给枇杷。
赵破奴险些变脸:“这就不吃了?”
太子怎么连这点也像极了陛下。
霍去病瞥枇杷:“不会就这么扔了吧?”
枇杷:“可以喂马,也可以喂鸡。”
赵破奴张了张口,枇杷知道他想说什么:“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婢子倒是希望殿下只吃这一点。”
“桃也是这么吃?”霍去病很是笃定。
枇杷不答反说:“上林苑的鸟儿啄坏的果子比殿下吃得多。”
霍去病:“能一样吗?”
枇杷不答话,杏放茶几上,拿湿布给小孩擦擦脸和手。
霍去病:“我和破奴也没说什么。你生气了?太子还没生气呢。”
枇杷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太子这么小懂什么。
太子什么都懂。霍去病冲表弟挑眉:“据儿,我说你糟蹋果子,你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啊?”小孩不懂。
霍去病:“你祖父和曾祖父都很节俭,节俭是美德,你该效仿他们,以后吃果子不可以再只吃尖尖,懂吗?”
“父皇呢?”小孩一脸好奇。
霍去病噎了一下:“……当我什么也没说。”
枇杷见状差点笑出声。
小孩一脸疑惑:“可以吃尖尖吗?”
霍去病:“想怎么吃怎么吃,反正陛下只有你一子,他养得起!”
小孩还有疑问:“表兄说,节俭是美德。美德是什么呀?吃尖尖不是美德啊?”
枇杷瞥向霍去病,看你怎么解释。
赵破奴:“殿下,不糟蹋东西就是好太子。”
霍去病闻言福至心灵:“你不想吃的给鸡吃,鸡吃了下蛋,不算糟蹋东西。”
枇杷心想,既然知道还多嘴,活该被殿下噎的差点有口难言。
“据儿,这些东西不是买的哪来的?”霍去病指着箱子问。
枇杷:“太后叫人送来的。”
霍去病合上箱子,当自己没有打开过。
枇杷忍笑忍得辛苦:“霍公子,殿下立秋前不会再买贵重物品,您就别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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