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by元月月半
元月月半  发于:2023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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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没救了!
霍去病无比确定。
“叫我们进来干吗?”
该卖的卖,该赏的赏,放乱七八糟旧物的木柜就这么被刘据腾出来。
刘据先把祖母送的东西放木柜中,又挑几样御赐之物塞满木柜,叫杨梅上锁。那些物品不能送人不能卖,刘据也不想把屋里摆得满满的,压抑的透不过气,打算等他有了太子宫,房屋多了再拿出来。
有东西出去,刘据的宝柜空了一点,于是他从买来的物品中挑几对放宝柜中,以免忘了。饶是如此他还是忘了。
刘据可不想把东西拖成旧物再想起来,闻言一手拽着一个朝寝室走去。
赵破奴和霍去病相视一眼,霍去病压低声音问:“据儿,又出去淘宝了?”
小孩停下,仰头看着他,满脸疑惑。
“没淘到宝物还这么神秘?”霍去病比他还疑惑。
刘据松开他俩,打开宝柜,不经意间瞥到木柜底层,他不明白,送父皇毛笔和母后围棋那次出现六枚玉佩,其中两个还是无事牌,刘据对玉佩有印象,而立之年以前东西,无事牌不记得了,不过不重要。那时刘据以为空间里只有这些玉佩。昨晚默念暖玉的时候,刘据没有抱太大希望,结果又出来很多块。
刘据怀疑芥子空间是不是经天雷劈过有了灵性,所以“吐”东西的时候随心所欲。
“据儿,看什么呢?”霍去病轻轻扯一下表弟的小耳朵。
刘据决定下次从空间里拿东西精确到数量、材质,看那个不知道躲在他灵魂何处的芥子空间怎么任性妄为。
小孩指着木柜中层三对物品。
霍去病拿一件:“送我的?可我要这金莲叶果盘做什么?”
“给姨母啊。”小孩指着另外两对,“三舅,小舅。”
霍去病:“怎么突然想送他们这些?”
小孩掰着手指数:“病病匕首,舅舅匕首,姨母没有,三舅和小舅没有啊。”
霍去病听明白了,摸摸太子表弟的小脑袋:“才想起来啊?”
“好早好早我就想到了。”
霍去病:“那怎么还在这儿?”
小孩一脸的羞愧,讷讷道:“……忘了。”
霍去病张张口:“……行吧。”不能对尚未满四周岁的小孩过多要求。
赵破奴:“殿下,我和去病可以帮你送。”
霍去病恍然大悟:“以为这样说我就让你出去玩儿?想都不要想!哪天暖和了再说。”
小孩瞪赵破奴,显着你了!
赵破奴装瞎:“殿下,是不是还少一对?”
他不提霍去病都没意识到:“没有大姨母的?”
“我给敬声了啊。”小孩认为公孙敬声收了他的礼物,也相当于送过大姨母了。
霍去病:“何时?”
“好多好多天。”
霍去病想想也是,每到天热天冷公孙敬声便会消失。最晚也是立冬前送出去的。
“送的什么?”赵破奴好奇是不是匕首。
天冷了,寻常玉很凉,刘据就把无事牌放柜中。
刘据不想太快暴露底层的秘密,最好就是少动底层的东西。那么刘据就不能把已经暴露在人前的玉放到底层。万一枇杷亦或者谁不小心碰到木盒与木盒见的夹缝里,要拿出木盒找,他藏的东西就瞒不住了。
以防万一,刘据还故意往高处放,以至于他踮起脚也看不见,只能指着最上层,请表兄帮他拿下来。
上层有很多长宽扁不一的木盒。霍去病问:“哪个?”
“白白的玉啊。”刘据奇怪,难道被耗子老鼠拖走了。
黑猫很凶,抓老鼠跟玩似的,不该啊。
霍去病拿开最外面几个小木盒,在木盒底下发现一块白色无事牌,拎着花绳问:“自己买的?怎么买个这样的?”
赵破奴:“这么干净,玉雕匠真会懒省事。”
刘据心说,那也没有表兄懒,都懒得用手拿,捏着绳给他。
活该他不知道这块玉充满了灵气。
小孩接过去:“就是这样的啊。”
霍去病迷糊片刻才意识到他此话何意:“你说敬声的玉佩跟你的一模一样?”
小孩点头。
“那破奴说错了,不是玉雕匠懒省事,是你懒省事。懒得给他挑个有雕纹的。”说到此霍去病开心的想笑,太子表弟还是跟他亲。
赵破奴看着这么敷衍的白玉,也禁不住暗乐,因为他的两把匕首虽然没法跟霍去病的比,但一看就是认真挑的。
得亏他不知道其中一把是公孙敬声挑的。
霍去病把木柜中的三对礼物拿出来,打算下午给他母亲和舅舅送去。
赵破奴自小四处流浪,也算见多识广:“下次休沐再送。哪有人下午登门送礼的。”
“没有吗?”不懂庶务的霍去病朝外喊韩子仁等人。
赵破奴的声音不算高也称不上低,韩子仁在正堂候着,正堂跟卧室里外间只隔几道屏风,以至于他听得一清二楚:“赵公子所言甚是。”
霍去病看一下小伙伴:“懂得还挺多。这些东西先放据儿这里?”
“放我这里。和病病一起去。”小孩奶作势要关柜门。
霍去病此时心情极好,同是表兄,敬声只得一块玉,他得两个匕首。霍去病不舍得拒绝表弟:“要是连晴五日,下次休沐就带你去。”
连晴多日的时候,天一日暖过一日,霍去病不担心小孩伤风着凉。
小孩想点头,忽然想起最最幼稚的小师侄女,学她伸出小手:“拉钩钩!”
“幼稚鬼!”霍去病嘴上很是嫌弃,身体很诚实,跟小表弟拉钩约定,“怎么不是击掌为盟?”
小孩恨自己年幼无知:“手疼。”
“咳!”霍去病被口水呛着。
候在正堂的韩子仁、樱桃等人禁不住无声地笑了。
殿下怎么越大越可爱啊。
霍去病近两年猛蹿个,可以轻轻松松抱起表弟,轻轻松松走起来。霍去病抱着他出去,赵破奴关柜门,随后两大一小朝外去。
枇杷拿着斗篷急慌慌跟上:“霍公子,外面风大。”
霍去病停下:“又没有下雪,不用穿那么厚。有没有蚕丝做的?不拘新旧颜色,带帽就行。”
秋风凉,穿皮毛斗篷又热,刘据身边针线活好的宫女就用蚕丝给他做几样斗篷和披风。
“您等等,奴婢找找看。”得亏小孩衣裳多,秋衣就能塞满一个衣柜。枇杷打开放秋衣的檀木柜,一眼就瞧见一件红色斗篷。
枇杷拿出来闻一下,没有衣服捂很久的怪味:“霍公子,这件行吗?”
“太行了。”霍去病给表弟穿好,小孩变成红彤彤、喜庆又可爱的童子,“小孩就该穿这样的。”
枇杷解释:“皮毛什么样咱们就只能做成什么样。”
霍去病好奇:“不可以染吗?像染布那样。”
枇杷:“宫里没有会染的。”
“那民间就算有技艺也不佳。很好的话,街上穿得多了,我不可能不知道。”霍去病牵着表弟到殿门口,“想去哪儿玩?不出宫哪里都可以。”
赵破奴时常能听到宦官或巡逻的禁卫聊爱“探险”的小太子,闻言提醒霍去病,这宫里太子比他俩熟。
小孩认为这是夸他,点点小脑袋证明这点。
霍去病瞧着他可爱的模样,顿时想偷回他的住所:“据儿,想不想去表兄的住处玩儿?”
刘据不想。
舅舅院子大一点,正房五间,有偏房,自带小庖厨。表兄和赵破奴住的屋子正房只有三间,两间偏房,其中一间放恭桶,一间是浴室,院子也很小。
刘据怀疑这两处院以前是给值夜的官员住的——他听身边人说,以前曾祖父晚上休息都是将军守夜。将军一夜没合眼,白天得休息,可朝中百官做五休一,将军不能回家,就必须有个清静的小院。
“不好玩。”小孩摇头。
霍去病看到药柜旁的茶几,想起表弟以前爱在这儿下棋。可这么冷的天,一局下来手还能要吗。
“有没有想玩的?”
刘据想出去,那些“瑞兽”不送出去几个,万一哪天被发现,他没法解释啊。
一个两个三个可以说是淘来的。
六个形态各异的瑞兽崽子,谁信啊。
何况他身上还戴个小麒麟。
赵破奴:“我有个主意。”
一大一下转向他,说!
赵破奴指着被风刮动的蒜苗叶:“放风筝。”
表兄弟二人顿时无语。
跟出来伺候的奴婢恨不得耳朵聋了。
赵破奴:“秋天可以放风筝,春天可以,冬天为何不可?”
霍去病笑着反问:“你猜夏天为何没人放风筝?”
“热啊。”
霍去病:“你还知道?”
赵破奴噎了一下:“我觉着冬天最适合放风筝。跑一会身体热了,手脚也不易生冻疮。”
韩子仁无奈地摇头,半大小子会折腾。
“赵公子,放风筝得有风?”韩子仁问。
赵破奴一脸“我看起来很傻”吗。
韩子仁心说,你不傻,你无知。
但也不能怪赵破奴,他打小父母惨死,流落到匈奴部落,入关前甚至没听试过风筝。跟霍去病一同上课,在书上看到“纸鸢”二字,他才知道有一种游戏叫放风筝。
韩子仁:“春天和秋天的风或柔或缓,冬天的风一会一阵,呼呼的,多大的风筝经得起北风这么刮?”
风大的时候小太子都能刮走,何况轻飘飘的风筝。
哪怕大风筝用上木片,也没有半个小太子重。
霍去病过了放风筝的年龄,赵破奴又只有他一个好友,霍去病不去,他也不好跟霍去病闹,是以他回来这么久还没放过风筝。
不提也就罢了,一说起风筝,赵破奴心痒痒:“试试呢?”
韩子仁:“你问殿下。”
又不用刘据放,还有热闹可看,小孩没有理由不同意啊。
韩子仁无奈地说:“你就仗着殿下不懂吧。”
“韩兄啊。”赵破奴一脸的讨好,韩子仁叹气:“我去拿。”
吴琢突然开口:“还是我去吧。”不待他开口,人已经朝西间跑去。
韩子仁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问樱桃等人:“他不是也想冬天放风筝吧?”
吴琢等人的任务是看孩子。刘据闲得犯困,吴琢守着他不是发呆,就是陪他犯困,难得有个有意思的事,即便是胡闹,吴琢也想参与一下。
吴琢拿着风筝出来,几个宫女也来了兴趣。
在东边廊檐下聊天的粗使婆子和张顺子闻声过来,韩子仁见状,令众人关好门窗都下去。
吴琢扯着线,赵破奴拿着风筝问霍去病怎么放。
韩子仁乐了:“还以为你会。”
“不会才想放啊。”赵破奴又一脸讨好地看霍去病。
霍去病叫韩子仁看着他小表弟,以免风筝被呼啸的北风刮下来伤着他。
赵破奴运气不错,霍去病给他演示两遍没放起来——风太大。换他的时候风小了,风筝在吴琢的扯动下晃晃悠悠飘到空中,甚至高过偏殿屋顶。
冬日不适合发兵,匈奴和藩王都很安分。乡民猫冬不闹事,又没到最冷的时候,天灾未至,所以刘彻也很闲。刘彻不想碰到儿子,不是怕小孩缠他,而是怕小孩问他“父皇去哪儿?”他无法回答,就打算从椒房殿后头绕去后宫。
刘彻走到儿子住所后面,下意识停一下,然后看到天上有只大鸟。再仔细一看,刘彻无语又想笑:“冬日放风筝?据儿真会玩儿。”
跟在后头的小黄门禁不住腹诽,什么尹夫人、邢夫人、王美人,恐怕又要白等了。
刘彻旋身朝椒房殿正殿和偏殿中间的胡同里走去。
小黄门不敢提醒,不敢问,老老实实跟上去。
刘据身边人都下来了,是以刘彻绕到偏殿前面看到一群人,唯独不见他儿子。
走到跟前,刘彻终于在霍去病前面找到儿子:“据儿。”
众人扭头看去,忙不迭行礼。
吴琢想松绳,刘彻抬抬手:“不必多礼。”仰头看去,风筝很稳,“吾儿真乃得天庇佑,这大的风也能放风筝。”
众人神色顿时一言难尽。
刘彻:“不是据儿要放的?”
赵破奴犹犹豫豫表示他的主意,小太子没有反对就是了。
小孩朝老父亲扑去:“父皇!”
刘彻心花怒放:“冷不冷?”抱起儿子摸摸他的小手,“喜欢看人放风筝”
小孩点头。
刘彻朝赵破奴道:“继续吧。”
赵破奴松了一口气,给吴琢使眼色,吴琢微微点头,他过去扯绳,啪一声,风筝落到地上,众人吓一跳,一阵狂风袭来。
韩子仁顿时想笑。
赵破奴无法接受,风怎么这么大。
韩子仁故意问:“还放吗?”
“等这阵风过去。”
风来得急走得也快,转眼间又没风了。这次赵破奴扯线,吴琢放风筝。风筝飞起来,刘彻正想夸两句风筝飞得高,就看到风筝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像是冲他砸过来。
刘彻抱着儿子后退几步,风筝落到他面前:“不许再放!”
差点伤着龙体,赵破奴也不敢放了。
刘彻抱着儿子上台阶,赵破奴一脸怕怕的收绳子。
霍去病无声地送他两个字——活该!大步跟上天家父子,向他姨丈禀报,太子表弟打算送他母亲以及两个舅舅两对礼物。
刘彻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打开柜门,确定不是御制之物,直言据儿买的,他想送给谁送给谁。
来之前刘彻已经叫春望吩咐膳房不必准备他的午膳,可他又不想去后宫,午膳索性跟儿子一起用,吃暖锅子。
午饭后,刘彻带走霍去病和赵破奴,省得打扰他儿子午睡。
刘据试着提出他自己睡,外间也不叫人守着,被他身边人全票否决。
身娇体弱,反抗不了,刘据只能接受他五岁的事实。
爬到榻上约莫一盏茶左右,刘据透着屏风缝朝外看,吴琢困得直磕头,刘据知道他的机会来了。拿出那六块暖玉,悄悄打开“宝柜”门,轻轻把玉雕小件放里面的木盒上,快速爬上榻。
刘据起初打算放木盒里面,跟他没送出去的毛笔、匕首以及玉佩放一起。可拿的时候不方便。大不了平日里盯紧身边人,不许他们开“宝柜”。
韩子仁等人看过,那木柜底层是财物,中上两层除了小主人留着送人的三对物品,全是能看不能用的摆件,还都是帝后和太后赏的。这些东西磕着碰着都有可能要他们的命,他们巴不得离那柜子远远的。
在这种情况下,刘据顺顺利利迎来休沐日。
这一日暖阳高照,他出门都没穿皮毛斗篷,而是穿放风筝那日的蚕丝斗篷。
由于不冷,霍去病也没盯着表弟,任由他带着奴婢禁卫直奔东市,他和赵破奴给母亲舅舅送礼物。刘据起初觉着东西是他的,他也出来了,应该亲自去。
霍去病算一下时辰,礼物送完也差不多午时了。
那时候到东市就可以用午饭了。
可是收到晚辈礼物的母亲以及舅舅肯定不同意小太子在外面用饭。这样的话结果只有一个,小太子今日别想去东市。
霍去病跟他分析一通,小孩果断选择当个任性无礼的太子。
为了糊弄精明的父皇母后,小太子进了金玉珠宝店,首选玉雕小件。小孩拿着白色虎雕胡扯:“好像黑黑啊。”
韩子仁:“公子喜欢这种?”
小孩不住地点头。
精明的掌柜的看出小孩是贵人家的公子,其父不是万户侯,其母也得是皇亲国戚。这可是个大户啊。掌柜的把压箱底的小玉雕拿出来,由着小孩挨个选。
要不是韩子仁小声提醒去别处看看,小孩敢集齐四神兽和十二生肖。
饶是如此,掌柜的也很满意,因为给的不是铜钱,而是用成色很好的金换的。这些金改做金饰品又能赚一笔。
出了玉器店,小孩饿了。
一行人到跟霍去病约定好的食肆用过饭,霍去病和赵破奴才出现。偷梁换柱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刘据就没有为了装幼稚故意显摆,改去头面首饰最有名气的铺子给母后阿姊挑首饰。
霍去病和赵破奴不感兴趣,二人陪刘据一会就同他分开——刘据回宫,他们回长平侯府。
到宫里,刘据看着他买的东西很是满足。
以防母后父皇乱猜,翌日,刘据挑几个他买的玉雕小件以及首饰去椒房殿。
民间工艺远不如御制,可“礼轻情意重”。卫子夫当场就叫婢女把她的首饰换下来。
刘彻学精了,儿子有没有淘到宝,去椒房殿一看便知。
儿子去过东市就来椒房殿,椒房殿却没有添新,说明儿子淘到了,被皇后藏起来。卫子夫大大方方戴出来,刘彻很失望,看来儿子也不是次次好运。
大雪过后的第二个休沐日刘据又出去了,买一堆吃的回来,连东宫太后都有。
临近除夕,刘据又出去了。
刘据忽然觉着躲躲藏藏挺有意思,给他如古井一般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
这次刘彻不抱希望,刘据认为时机到了。
回到住所,小孩叫韩子仁歇息,他回殿内找出一个龙崽子一个凤雏塞小荷包里。他当着枇杷的面拿出来的。枇杷只知道小主人前些日子买回来很多玉雕小件,不清楚都有什么,见状也没有起疑心。
枇杷:“殿下这是要出去?”
“找父皇。”刘据确定过身边人不会主动向父母禀报,他又买了什么什么。他花多少钱,父皇母后也不过问,不乱糟蹋就行了。
所以这次刘据还是买了许多吃的,因为便宜。
先前买玉雕和首饰花太多,得节省一下,以后才好继续挥霍。倘若次次都花掉一大笔钱,就算父皇母后不心疼,韩子仁也会向他们禀告,请他们管管败家子。
那样的话母后一定会亲自过来查他买了什么。
枇杷:“殿下买的小食还带吗?”
“分开。”小孩伸出三根短短的手指,“母后,父皇,皮皮。”
枇杷哭笑不得:“婢子谢殿下赏赐。殿下如今能说清楚婢子的名,请殿下叫婢子枇杷。婢子会更感激。”
小孩朝外走。
枇杷拉住他:“等等,婢子去叫吴琢。”
樱桃把那些不值钱的民间小吃一分为三。
刘据身边人真喜欢这些东西,皇后和公主尝个味就会赏给身边人,刘据也是知道这点才会大大方方给他身边人留一份,并不担心父母知道了吃干醋。
刘彻昨夜宿尹夫人处,早上起得晚,饭后出来准备去别处巡视,看到儿子的马车一直往北,他瞬间决定哪儿都不去,就在温室殿等儿子。
刘据怕吴琢跟韩子仁闲聊时把他暴露了,比如殿下送陛下一个小玉雕,什么什么式的。韩子仁一想,不是他陪殿下买的,殿下哪来的啊。
抵达温室殿,刘据叫吴琢外面等着。
吴琢其实巴不得呢。
陛下喜怒无常,他才不要近身伺候。
小孩拎着对他而言很大的小篮子,晃晃悠悠朝老父亲走去,刘彻赶忙起身迎上来:“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哪用得着你亲自送来。”摸一下儿子小手,手心很热,他放心地问:“这次又买的什么?”
冬日里瓜果蔬菜很少,面食很多,刘据见有些做的确实很好就买来一些。
“红枣炊饼。”小孩扒着案几掀开盖。
黄橙橙糜子面做的炊饼上有很多红枣瓣,黄红分明,炊饼也就刘据拳头那么大,在刘彻看来小巧可人。刘彻拿一个,软的,显然今早才做的。
刘彻又看看别的,软软的米糕上好像裹着炒熟的黄豆面,看起来挺好。刘彻叫宦官送去膳房,留午膳用。
“据儿,快过年了,天也愈发寒冷,父皇不希望你过年的时候病得没精神,近日别出去了。”刘彻把儿子抱到腿上劝。
小孩摇头:“不冷。”
“那是你穿得厚啊。”刘彻好笑,“穿这么厚不难受吗?”温室殿暖和,刘彻给儿子脱掉斗篷,“是不是轻松多了?”
小孩又摇了摇头:“不冷。”
刘彻:“跟父皇出去试试?”
“不冷!”
刘彻耐心告罄:“据儿,不听话父皇可就生气了。”
小孩歪着脑袋打量他,仿佛不明白父皇为何生气。忽然想起什么,拿掉枇杷帮他系在腰间的荷包,倒出来两块玉雕,一手拿一个:“父皇的,母后的。”
刘彻还以为什么好东西。他在椒房殿见过,几个女儿腰间都有一个,据说也是据儿买的。
“你留着玩吧。”
小孩从衣裳里头掏出一个:“有啊。”
刘彻看过去,小小的麒麟像是未满月,眼睛都没睁开,跟儿子很般配:“那也留着你戴。”
“父皇不要嘛?”小孩奇怪,放他手里,“暖暖的,不冷啊。”
刘彻想说,你说什么呢。
手心里的玉暖暖的,刘彻认为儿子热乎乎的小手焐的。可一想儿子愿意戴在身上的,无一不是精品,刘彻到窗边,手伸到外面,片刻手冰了,玉还是温的,刘彻差点没站稳。
传说中的暖玉吗。
刘彻大步朝儿子走去:“据儿,这玉你在哪儿买的?”
“忘了。”小孩摇摇头。
刘彻想宣韩子仁,忽然想起几个闺女戴的,“是不是跟你送给阿姊的玉雕一起买的?”
小孩摇头。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
真的很特别皇后不可能忍住不问他有没有收到,盖因据他所知,皇后只收到一些首饰。
“为何不送阿姊?”
小孩想也没想就说:“阿姊有了啊。”
刘彻:“让朕猜猜,因为之前送了阿姊,没有送父皇和母后,据儿就出宫给父皇母后寻找类似的,然后找到这些?”
这句话太长,小孩不理解,眨着眼睛望着老父亲,可以长话短说吗。
“父皇想说谢谢据儿。”
小孩一脸不信。
刘彻拿走龙凤玉雕:“可以都给朕吗?”
小孩顿时顾不上纠结父皇什么意思,伸手夺凤雏,像护食的小兽,很大声吼:“母后的!”
刘彻捏一下儿子的脸,拿起龙崽子挂到胸前:“据儿,这线是谁帮你穿的?看起来像蚕丝。”
天蚕丝啊!
小孩奶里奶气地说:“我拿着挑挑穿的啊。”
难怪儿子身边人没来禀报。
合着还不知道这玉雕看起来寻常,其实另有乾坤。
“据儿——”刘彻决定顺其自然,皇后说得对,巨宝随缘莫强求。低头看一下龙崽子,刘彻顿时感到怪异。这要是叫外人看见,不得以为皇帝私库没钱了——戴这么个玩意。

刘彻很怕儿子下一句说,给母后吧。
“据儿送的东西父皇都喜欢。”可是太孩子气,他只能一个人的时候戴啊。
这东西叫皇后看见,皇后都得趁机奚落他。
后妃不敢明着嘲讽他,也会暗暗怀疑他的脑袋是否有病。
除非他不常去后宫。不然难免大意疏忽,继而被后妃发现。
儿子为何不给他买个他这个年龄的人戴的啊。
以前送几个女儿的玉件就很好。
刘彻叹了口气,人呐,就是不知足。
没有的时候希望有,有了就希望有更好的。
小孩满眼疑惑,父皇喜欢怎么不戴啊。
刘彻看懂儿子的意思,戴上龙崽子形玉雕。可刘彻还是别扭得很。他犹豫片刻,塞里衣里头,反正玉不冰人。随后又给儿子戴好。
小孩从他怀里起来:“父皇,我走啦。”
刘彻一愣一愣:“走?去哪儿?”
“去母后那儿啊。”小孩愈发不明白,父皇今日好奇怪啊。
刘彻尴尬,总不能说他忘了吧。
“是该去椒房殿。”刘彻想想也没什么要事,牵着儿子的小手,随他前往椒房殿。
要说帝后不愧是夫妻呢。
皇后看到玉雕先想到的也是三个女儿带的小玩意。刘彻提醒她不是一起买的,皇后仔细看看,这次玉料乍一看不如上次好,但里头仿佛沁满水。
“不止这一个吧?”皇后很是笃定。
刘彻从里衣里头拿出来,他攥着小玉雕:“不许笑。”
“怎么了?”皇后满脸狐疑,“有破损?”
不怪皇后这样认为,刘据送出的东西都有人用过的痕迹,磕着碰着在所难免。
也是因为这点,帝后二人一直认为儿子寻到的宝物出自高人之手,他们莫强求,顺其自然。盖因高人都是来无影去无踪。
刘彻松手,皇后看去过,扑哧笑出声。
“朕就知道!”刘彻瞪她一眼,把“龙崽子”塞回去。
小孩看看父皇看看母后:“母后,笑什么?”
皇后收起笑容,可一想到堪称瘆人的“小丑龙”,皇后又禁不住想笑。
“够了!”刘彻拔高声音。
皇后一见要恼羞成怒,轻咳一声压下笑意,拉过儿子:“母后不缺这个,留据儿戴吧。”
刘彻嗤一声。
皇后看他:“那把你的给儿子,让陛下当个好父亲。”
刘彻冲儿子招招手,小孩过去,刘彻把儿子按到腿上,从他衣裳里头拉出一个:“看清楚了吗?”
皇后讶异:“麒麟吗?”
刘彻给儿子塞回去。
皇后笑了:“既然据儿有了,那母后就收下。”说着一顿,“这次真巧,正好龙凤和麒麟。”
刘彻闻言忽然觉着儿子的东西不是淘宝淘来的。
据他所知,百官这些日子没少学儿子四处寻摸他用的毛笔,然而所有人都一无所获。为何儿子这么容易买到,还不止一次。
一定是那位高人只想卖给儿子。
那位高人甚至清楚儿子是大汉太子。
刘彻给卫子夫使个眼色,夫妻默契令卫子夫抱过儿子,哼着民间小调摇篮曲,刘据不知道父母又作什么,不过无论什么他都不怕,任由思绪慢慢飘远,慢慢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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