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第一太子妃—— by相禾
相禾  发于:202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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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月边盛来碗莲藕大骨汤, 边道?,“太子特?意嘱咐的,都是您爱吃的菜。”
常乐:“......”
他?是要养“猪”么?
而且,孕妇进补太多?, 胎儿过大,不易生产!
当年娘亲孕育常升的惨痛经历, 如?今想来, 仍然历历在目。
常乐下意识在脑海里调阅孕期注意事项, 可是......
什么情况!
为什么没有反应?
她的虚拟数字图书?馆呢?
黄昏,夕阳给白雪镀上了层金光。
长长的宫道?里, 太子朱标的两条腿仿佛练了什么绝世轻功。
他?远远把随侍的人甩在后面,自个优雅而又快速地捣腾回了春和宫。
小全子在后面用劲全身力气?追着跑, 都没能赶上太子殿下的步伐。
朱标刚一进门, 还没看到人,先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乐儿。”
常乐习以为常,且懒得应他?, 毕竟应声也?是需要力气?的。
她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能省则省。
主要她的孕吐反应还挺强烈,吃也?吃不进去什么东西。
朱标毫不气?馁,一路喊着穿过春和门,进入正院,“乐儿,我回来了。”
那?喜眉笑眼,嘴角咧到耳后根的模样,真半点儿没有当朝太子的威严沉稳。
常乐瞧他?一眼,敷衍地牵了牵嘴角,是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朱标迅速收敛表情,蹲到太子妃身前,仰着张俊脸关心道?,“乐儿,怎么了?不舒服么?御医,快传御医!”
姗姗来迟,刚追至门口的小全子听到太子的声音,都没敢歇口气?,转身就要往太医院。
常乐无奈,“小全子回来,我没事。”
朱标还要再?言,常乐一把掩住他?嘴,强调,“我真没事。”
挥了挥手,晚星、晚月自觉退到门外?。
常乐撅起嘴,丧气?道?,“我的图书?馆没有了。”
强制闭麦的朱标,眨了眨满是疑惑的双眼。
他?把捂住自己嘴的纤纤玉手握到掌心,“图书?馆?是指藏书?阁么?”
藏书?阁没有了?什么意思??
常乐:“......”
原本?强烈的倾诉欲望降了一大截。
朱标蹲得腿有点麻,他?站起身,坐到旁边的圈椅,“乐儿?”
常乐看他?一眼,指指自己的脑袋,“原本?这?里有座藏书?阁,收藏世间所有的知识,现在......”
她两手往外?一摊,“消失了。”
朱标:“???”
夫妻两个,大眼对小眼了好一会。
朱标终于稍稍理解过来,原来如?此,如?此神奇!
难怪自家太子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言过去,能知未来。
等等,什么样的藏书?阁还记载未来发生的事?
那?现在消失了,为什么会消失了?
常乐满脸的沮丧,可惜,懊悔......
朱标来不及深思?,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安慰道?,“消失了就消失了,将来的事知道?太多?,没准还会影响我们?现在的判断。”
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和勤奋,即使没有乐儿的机遇相助,依然能治理好大明。
如?今,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
常乐在他?怀里,疑惑抬眸,知道?太多?影响现在的判断?
他?是狗么?专咬吕洞宾的那?种。
常乐恨恨戳了戳他?的胸口,“那?你?以后别想再?从我嘴里套话了!”
自家太子妃那?遗传自岳父大人的天生神力,胸口好痛!
朱标笑嘻嘻握住她“行凶”的手指,“那?什么,不是没有了么?”
常乐抽回手,捋了捋鬓边的发丝,高昂起小下巴,“藏书?阁是没有了,可我的记忆力好着呢!”
朱标:“......”
那?你?刚才沮丧、可惜、懊悔个什么劲儿?
常乐微微皱眉,“你?这?什么表情?”
朱标龇着牙花否认,“没什么,没什么......”
然后赶紧转移话题,“爹要派沐英和蓝玉西征,讨伐西蕃。”
常乐果然没在追究,她两根手指杵着下巴颏回想......
史书?记载,沐英和蓝玉是在这?个时候征讨西蕃,他?们?明年班师回朝,蓝玉会凭军功封候。
朱标见她淡定的表情,明白征西军肯定能平安回来,便接着道?,“北边,蒙古贼心不死,年后徐达将赴北平练兵。”
常乐再?点点头,这?与史书?记载虽有出入,但也?算是意料之?内。
历史里边,因为北元皇室,成吉思?汗黄金血脉一直没被消灭,徐达长期驻扎北平练兵,直至病逝。
而因她的干预,北元提前被灭,明朝北方疆域安定多?年,徐达也?得以在京师陪伴家人。
只是,草原生存条件恶劣,蒙古人但凡有点机会,便要卷土重来,骚扰边境,抢夺百姓粮食,如?今,徐达必须再?次赶往前线,为日后交战做准备。
夕阳彻底隐没,暗夜降临,朱标把常乐放回原来的圈椅。
他?边用晚膳,边道?,“此番练兵,爹指定常茂跟着徐叔叔一同前往。”
常乐眨了眨眼,是真有些意外?。
朱元璋要常茂跟着徐达去北平练兵?
史书?里的常茂,蒙父荫封郑国公,为人骄纵傲慢,既没本?事,还不听劝,妥妥一个纨绔子弟。
最终又因为结交逆贼胡惟庸而丢了爵位,被贬至广西。
真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至于现在的常茂,那?自然是与史书?里的不一样,性格虽跳脱了些,可也?算得上是才俊。
朱元璋要他?跟着徐达,跟着明初军事能力最强的统帅.....
自家老爹是员猛将,擅长冲锋陷阵,但在统领全军方面的能力,跟徐达还是差了一大截的。
常乐摸摸自个还未显怀的肚子,常茂是肚子里孩子的亲舅舅......
朱元璋这?是在给他?的皇太孙积攒实力。
他?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来之?不易,倍加珍惜”。
夜深,常乐躺床,天冷,她自动自发贴紧人形暖炉。
可是朱标没有像往常那?般将人揽入怀抱,反而很为难道?,“乐儿,静心、节制。”
常乐:“???”
谁不静心?谁不节制?
黑暗里,朱标眨巴着无辜的双眼,先动手的人不是他?。
常乐:“!!!”
她一把扯过被子,自个卷着滚到床的最里边。
豪华雕花木床,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中间有如?天埑。
朱标:“......”
温香软玉没有了,只有一道?写满“生人勿近”的冷漠背影。
“乐儿,我错了。”
太子殿下能屈能伸,连忙靠过去,把太子妃拥入怀,“乐儿,别生气?。”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家太子妃在气?什么。
乐儿孕期,他?作为丈夫,代替不了生育之?苦,但绝对不会添乱。
静心、节制,是他?唯一能做的分内之?事。
而要做到静心、节制,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自家太子妃。
常乐闭着眼,重重地冷哼一声,“静心、节制。”
朱标深以为然,“没错,必须静心、节制。”
常乐咬了咬后槽牙,“那?你?还不躺远点?”
朱标还真很听话地往后撤了撤,坚决贯彻静心、节制方针。
他?规规矩矩,板板正正躺床边,还没忘记求表扬,“乐儿,我躺好了,绝对静心、节制。”
常乐:“......”
朱标侧了侧脑袋,“乐儿,你?刚才为什么生气??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么?”
戴先生特?意叮嘱过,女子孕期要尽量保持好心情。
常乐“呵呵”笑了两声,“没生气?,赶紧睡。”
朱标眨了眨眼,“好的。”
他?再?次靠过去,常乐还以为他?开窍了,要继续履行天然暖炉的伟大职责。
结果,太子殿下细心地替他?的太子妃掩了掩被角,就又重新躺回了床边。
常乐:“......”
孕期,在太子殿下夜复一夜的静心、节制里悄然流逝。
洪武十二年九月,征西军捷报传来之?时,常乐的肚子已经圆滚滚的,如?同个球。
她如?今是站着、坐着、躺着都不得劲,夜里更是睡不安稳,常常起夜。
朱标白日处理政务,夜里照顾孕晚期的太子妃,生生熬尖了下巴。
按照规矩,即将临盆的太子妃要挪去皇宫偏僻角落的月子房。
这?朱标怎么可能放心,他?如?今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太子妃。
朱元璋无奈,实在耐不住好大儿的软磨硬泡,产房如?愿被设置在了春和宫。
奶口、稳婆、医婆一应俱全,早早备齐,连戴思?恭也?随时恭候着。
九月底的某天清晨,朱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春和宫。
谁知,早朝还没结束,小全子连滚带爬闯进殿,“太子妃,太子妃要生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朱标忘记礼数,忘记满殿文臣武将,他?仿佛一匹受惊的马,飞速消失在奉天殿。
朱元璋也?毫不犹豫,他?仿佛回到壮年时,直接跳下御座,匆匆跟了上去。
崔公公一愣,立马唱报,“无事退朝。”
众臣:“......”
再?一次领略何为皇太孙......

九月秋阳杲杲, 春和宫笼罩在光晕里。
朱标喘着粗气跑进产房时,常乐正倚在榻里喝着蜂蜜水,续养体力。
初时见红到现在规律性的宫缩, 她已经被折磨的满身汗,脸色也是无比苍白。
朱标三两步蹲到榻边,握起妻子的手,“乐儿......”
他语带哽咽,只唤了?声名字,便再?也说不出来任何安慰,或是鼓励的话。
难得见?他如此慌张的模样, 常乐倒是笑了?,“您再?喂我喝点?水。”
朱标吸了?吸鼻子,手忙脚乱接过碗,喂到?常乐唇边, 可他的手正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蜂蜜水黏了?常乐一整个唇周。
常乐:“......”
他是专程回?来捣乱的么?
晚月赶紧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又重?新拿回?碗, “两位主?子, 还?是奴婢来吧。”
朱标略显尴尬地挪到?旁边, 也头?回?觉得自?己如此无用。
又是一阵宫缩袭来,猝不及防, 常乐痛得高仰起头?,雪白的脖颈间隐有青筋浮现。
她两只手紧紧揪住被单, 仍然难以抵抗那超越常人能忍耐的痛楚, 豆大的汗珠湿透鬓发,顺着脸颊滴落。
朱标在旁边什么也做不了?, 再?着急也只能看着,只能念叨些没有实际意义的抚慰之词。
可生产之痛不会?因为他的抚慰减弱半分。
什么有情饮水饱, 不可能的。
饿的时候是真的饿,痛的时候是真的痛,情也好爱也好,代替不了?任何切肤感受。
常乐恍惚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终于又得片刻喘息。
稳婆踌躇着请太子到?外边等候,宫口已开,是真的要生了?。
朱标如同一座装了?泉眼的雕塑,两只眼睛泪流不止,身体僵硬在那,一动不动。
还?是常乐拍拍他的手,“你先出去。”
产房外面,朱元璋和马皇后一直等在院子里,没有离开。
朱标神情恍惚的出来,朱元璋哪里见?过好大儿这?副模样,瞬间心疼坏了?。
马皇后见?之,赶紧问,“乐儿可好,皇孙可好?”
朱元璋果然一下子被皇孙吸引了?注意力,跟着问道,“标儿,皇孙可好?”
朱标楞了?楞,脑瓜子稍稍恢复清明,“爹、娘,你们累不累,要不先回?去歇着?等孩子出生,我立马通知你们。”
朱元璋果断拒绝,“那怎么行,我和你娘要第一时间看到?我们家的皇太孙。”
朱标瞅眼他爹,“......那你们坐着等。”
产房内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惨叫,夕阳红霞染透整片天际。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蓦然响起,朱标噌得蹿到?产房门口。
晚月带着难以压抑的笑容,抱着个襁褓走出来。
只还?没等她开口,朱标抢先一步问道,“太子妃怎么样?”
晚月一愣,嘴边笑意更甚,“太子妃安好。”
朱标只觉自?己三魂七魄归位,胸腔间怦怦跳的心脏也缓缓恢复正常。
朱元璋在后头?,迫不及待问,“朕的皇太孙,是朕的皇太孙么?”
皇帝满脸急切,天然对于权势的畏惧,晚月吞了?吞口水,强自?镇定道,“是,是个健康的小皇孙。”
闻言,朱元璋兴奋地直搓手,探着脑袋要看他的皇太孙。
第一次离皇帝那么近,晚月全身僵硬,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马皇后从斜刺里伸出援手,温柔道,“我来。”
她熟练地接过襁褓,递到?朱元璋面前,“重?八,瞧瞧孩子,跟标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朱元璋低着头?,认认真真打量,“确实,跟标儿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没一会?儿,他小心掀开襁褓一角,仔细看了?眼,激动道,“朕的皇太孙,果真是朕的皇太孙。”
马皇后睨眼丈夫,满脸无语。
产房里头?,常乐生完孩子,像只脱了?水的鱼,躺在案板,任由着被翻来覆去清理干净。
晚星端来事先备着的温水,心疼道,“您解解渴。”
常乐就着她手,咕噜咕噜喝了?整碗,方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伺候生产的一干人等退去,朱标游魂似的飘进来,他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手,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安好。
常乐满脸委屈地看着他,语带哭腔,“好痛好累。”
生孩子这?么遭罪的事,必须切实诉说感受,绝对不能委屈自?己,让他心存侥幸。
朱标眼泪唰得夺眶而出,“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
常乐惊讶地张大嘴,喃喃重?复,“......不生了??”
真的假的,别骗我,我会?当真的。
朱标斩钉截铁,“不生了?!”
常乐:“......”
刚要再?问,晚月笑盈盈抱着襁褓回?来,她一下子转移了?注意力。
朱标稍稍侧过身,擦掉眼泪,再?转回?来,先一步接过襁褓,“我来抱,别累着你。”
他的动作还?算熟练,毕竟数月孕期,没少拿着枕头?练习。
襁褓里,小小婴儿,小小鼻子,小小嘴巴,虽皱巴巴的,还?挺可爱。
常乐不自?觉凑近他,碰碰他攥得紧紧的小拳头?,“好神奇。”
朱标满脸温柔,“是好神奇。”
孩子,一个融合他们两人血脉的孩子,是他们相爱的具象化生。
朱标万般怜爱地看着妻儿,郑重?承诺,“我会?保护你,保护雄英。”
常乐豁得抬眸,“雄英?”
朱标点?头?,“英雄的雄,英雄的英,爹取得名字。”
常乐:“......”
史书记载,常氏洪武七年生嫡长子,那会?朱元璋还?没写完《皇明祖训》,没给子孙拟名,故嫡长孙取名为朱雄英,独树一帜。
可是这?会?,都洪武十一年了?。
《皇明祖训》虽因朱标提过藩王过多,恐将来同室操戈的问题,而暂时没有批量刊印,可子孙名,他不是早在洪武九年就确定好了?么?
孩子不应该唤允什么吗?
朱雄英,独树一帜,太木秀于林了?。
朱标见?她面色怪异,担心问道,“怎么了??”
常乐看看他,“父皇怎么没按祖训来给孩子取名?”
朱标:“早在你我成婚当年,爹便已想?好雄英的名字。”
只是后来,他们多年无子,这?个名字不得不被束之高阁,直到?如今,总算重?见?天日。
她孕期时,生男生女?尚未可知,他怕妻子压力过大,也就没有特意提及。
常乐:“......”
一言难尽,我谢谢他。
朱标:“乐儿不喜欢么?”
常乐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孩子那么的小,她哪敢发表什么不吉利的言论。
嫡长孙出生后,朱元璋令远在凤阳练兵的秦、晋、吴、周、楚、齐、潭王还?朝。
他们自?洪武九年年底至今,足足两年没有归京。
甫一回?来,各家王妃迅速传出孕信。
年轻力壮的少男少女?们么。
常乐也终于做完双月子,终于可以好好洗头?洗澡。
她在浴房自?阳光正盛的午后直到?落日隐没,差点?没搓掉层皮。
晚月拿着小本本禀报宫内外的消息,常乐边逗弄咧嘴无齿笑的雄英,边回?想?曾经看过的资料。
秦王妃邓兰应该生过五个孩子,三男两女?,直到?被朱元璋迁怒至死。
晋王妃谢云应该只生过一个男孩,因为她产后没多久便亡故了?,晋王朱棡青年丧妻,续娶谢云的亲妹妹为新王妃。
谢云生命为代价生的孩子,成年之后遭庶弟诬构,被废王位,只落得个守坟的结局。
邓兰,谢云两人,史书里的她们,结局惨烈,但愿不一样的经过,她们能有好的结局。
吴王妃徐妙云,史书里的燕王妃,仁孝文皇后徐氏,生有七个孩子,三男四女?,几乎一年一胎。
马皇后当初也是,五儿两女?,几乎是生了?又怀,怀了?又生。
古代讲究多子多福,人人皆把子嗣作为衡量女?子贤德的标准之一,女?子也习惯性以此要求自?己。
没有谁会?特意避孕,只要能生,哪怕已有所谓能传宗接代的儿子,都会?选择继续生。
哪怕杜姓国际著名品牌过来开拓市场,任凭它再?怎么会?营销,也得倒闭。
当然,这?时候也缺乏类似杜姓品牌的有效避孕手段,但根本原因还?是观念所至。
毕竟有需求才?有市场,有市场才?有发展。
而最难改变的,就是人之观念。
常乐瞧着孩子,难免想?起生产时的疼与痛,但愿朱标言而有信。
朱标自?文华楼归来,兴致高昂,他掰指头?算着时间,今儿是太子妃出月子的大好日子!
足足十个月,他与乐儿足足十个月没有亲近!
谁懂,谁懂他年轻力壮,却要静心节制。
灯油燃尽,火光熄灭,唯有一轮圆月清凌凌的照耀。
朱标合拢帷幔,转身倾覆而来。
常乐眼疾手快,一手抵住他唇,一手抵住他身。
朱标顿在半途,“乐儿?”
常乐:“你自?己讲得,以后都不生了?。”
朱标傻眼,不生了?等于不能亲近?
常乐:“您要食言而肥?”
朱标:“......”
他“嘭”得一声倒床,整个人生无可恋。
常乐稍稍抬起身,戳戳他脸颊,撒娇道,“生孩子好痛的。”
朱标两眼珠子盯着床帐一动不动,脑海里自?动闪现妻子生产时的情景。
他一扯被子,翻身到?床边,试图进入静心、节制模式。
常乐在黑暗里眨了?眨眼,他这?是准备要与自?己的天性对抗?
虽然,但是,也是难得他有这?份心了?。
片刻,根本静不了?心的朱标,腾得坐起,“我现在就去找戴思恭。”
常乐:“......戴思恭?”
朱标言之凿凿,“他肯定有避孕之物。”
常乐:“......”
他可能真没有,什么麝香、藏红花之类的,要么危害身体,要么根本没用。
朱标掀开床幔,就要下床。
常乐赶紧拉住他,“......是药三分毒,你想?毒死我?”
朱标眉峰紧蹙,“怎么可能,没有男子用得?”
没有,也得要他研制立刻出来!
常乐:“......”
为了?那什么,连毒都不怕了??
那什么上脑的男人,真是全无理智。
常乐撇他一眼,自?枕头?底拿出来个小匣子,“用这?个吧。”
她准备了?两个多月的好东西。
朱标打开盖子,捏起里头?的奇怪物什,“这?是什么?”
常乐凑过去,自?背后拥住他,娇娇柔柔,语带蛊惑,“你以后必须要带的好东西。”
他两都还?如此年轻,夫妻生活难以避免。
朱标把东西捏在手里,研究半晌,回?眸看她,“原来,太子妃早有准备。”
常乐:“......”
那不然呢?
她可不敢幻想?一个男人能忍一辈子。

腊月, 新年在即,满街采买年货的百姓,人来人往。
福乐酒楼门口, 一辆马车安安稳稳靠边停着,车夫老老实实站在车边等待。
忽得,一匹高头大马自街尾横冲直撞而来,所经之?地,无不乱成一锅粥。
车夫听见声响,只来得及把视线从酒楼调转向外,那?匹马已直直冲了过来。
两马相撞, 嘶鸣之?声,响彻街头巷尾。
马背的人滚落在地,眨眼之?间,马蹄踩踏, 车轮碾压,血流成河。
人命为?祭的惨烈事故, 周围百姓无不尖叫出声。
酒楼里面?, 春兰听见响动, 好奇走了出来。
常府马车,她奉夫人之?命来酒楼买奶茶所乘的马车。
春兰拎起裙摆, 奔至呆愣的车夫旁,厉声问道, “怎么回事?”
整个?人傻掉的车夫回神, “春兰姑姑,不是我?, 不是我?,是他?自己撞过来的。”
他?好好把车停在固定车位, 马也?栓得好好的,绝无任何?违规行为?。
春兰略略皱眉,往前两步,仔细打量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依稀可辨对方所穿布料是极其的豪华精美。
还有从人群里围拢过来的侍卫,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左丞相胡惟庸家的护卫!
春兰反手?拉住同她一起出来的酒楼掌柜,“快,快派人通知老爷、夫人。”
那?人恐怕是胡家少爷,今日之?事恐怕没法善了。
那?掌柜一激灵,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都来不及指使他?人,自己驾马往常府飞奔而去。
奈何?,还是晚了一点?。
胡家侍卫先一步出发,先一步到达,先一步召唤了愤怒的胡惟庸。
胡惟庸疾驰而来,“噗通”跪于车祸而亡的儿?子旁边,嗷嗷的哭,撕心裂肺的又喊又叫。
春兰踮脚眺望,祈祷自家老爷、夫人赶紧来。
胡惟庸哭声突得一滞,抬起血红的眼,他?梭巡过全场,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抽出身后悬于护卫腰间的刀。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他?一刀劈向站在车旁的车夫,车夫应声倒地而亡。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胡惟庸尚未解气,欲要再劈刚刚试图阻拦,而跑到半途的春兰。
春兰当初能够跟随夫人蓝氏,其中之?一原因就是懂些拳脚功夫。
她一个?急转身,躲开直面?而来的刀锋。
胡惟庸见之?愈发愤怒,喘着粗气挥来第二刀。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可斜侧方激射而来一块石头,直直打在他?的手?腕,他?手?里的刀啷当落地。
常遇春拨开人群,质问道,“胡相当街砍人,眼中可还有王法?”
胡惟庸是纯纯的文弱书生,刚才两刀已经耗费他?全部的力气,面?前又是山一般壮硕的,在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猛将常十?万。
予他?十?万兵马,自可横行天?下。
他?还是太子妃之?父,太子妃刚刚生了皇帝期盼已久的皇太孙。
胡惟庸自丧子之?痛里稍稍清醒些许,微微眯眼,看?清马车车壁的常家徽记,识时务者为?俊杰,杀子之?仇来日再报!
他?拱了拱手?,“原来是郑国公,我?儿?惨死,一时激愤,郑国公也?有儿?子,想必能理解我?这当父亲的心情。”
常遇春瞥他?一眼,摇摇头,“我?不能理解。”
胡惟庸紧紧皱起眉,他?什么意思?
“我?儿?既不会闹市骑马,而且骑术精湛,我?是理解不了你怎么会有既没本事,又爱作死的儿?子。”
常遇春满脸的“你儿?子真没用”的嫌弃模样。
胡惟庸一口老血奔涌到喉间,他?狠狠甩了甩袖,欲要转身离去。
常遇春眼疾手?快,伸手?把人拦住,“胡相当街杀人,就要一走了之??”
胡惟庸死死咬住后糟牙,咽回奔涌的老血,一字一顿道,“区区一个?车夫而已,你想怎么样?”
常遇春低眸,眼底一片冰冷,“杀人偿命。”
胡惟庸看?他?跟看?傻子似的,一国丞相给个?车夫赔命?
呵呵,武将就是武将,有勇无谋,愚蠢至极。
常遇春讽笑了声,一把扯住胡惟庸的腰带,把人抛到马背,“车夫也?是人。”
他?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乾清宫。
巍然屹立,满脸正气的郑国公,还有被郑国公丢在地,软软趴伏,双腿瑟瑟发抖的左丞相。
朱元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脑子里缓缓划过一排问号。
朱标嘴角的笑意是压都压不住,他?早想揍胡惟庸了,岳父大人干得好!
常遇春单膝跪地行礼,扯着嗓子嚎啕,“皇上,胡相无故砍杀我?家车夫,您一定要为?臣做主啊!”
他?刚刚还满脸的冷肃刚毅,这会眼泪鼻涕混杂。
朱元璋看?着曾纵横沙场的猛将,兼自家皇太孙的外祖父,内心复杂......
常遇春那?一嗓子嚎的,胡惟庸从倒挂于马背的惊吓中回过神,同样立马喊冤,“皇上,臣的儿?子死于那?车夫之?手?,臣一时激愤难忍。”
常遇春满脸惊愕与受伤,“胡相,你怎么能血口喷人?”
“我?家马车好好停在路边,明明是你那?没用的儿?子非要冲过来。”
胡惟庸咬紧牙关,才堪堪忍住到嘴边的怒骂,冲过来就冲过来,为?什么非要强调“没用”二字!
他?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狠色,斥责道,“我?儿?子怎么可能主动送死,定是你家马车受惊胡乱伤人!”
常遇春:“......”
他?惊呆了,文人竟能颠倒黑白,无耻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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