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第一太子妃—— by相禾
相禾  发于:202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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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揉着咕咕叫唤的肚子?,“我醒了,可也饿了。”
晚星:“您稍等,我给您传膳。”
她蹬蹬蹬跑了出去,晚月倒来?杯温水,“您润润喉,太子?殿下特?意吩咐我们提前给您熬粥。”
常乐捧着茶碗的手?微顿,“太子??”
晚月:“是的,太子?殿下早朝后回来?看您,午膳时也回来?看您。”
常乐:“......”
少年人的热情,烦心!!!
朱标以最?快的速度办理完朝务,再次以肚子?不太舒服的借口匆匆赶回春和宫。
常乐正慢慢悠悠的喝着碗粥,她神?情自然松弛,毫无?昨夜仿徨之?态。
朱标挥了挥手?,殿中?只?剩他们夫妻二人,“乐儿没事了?”
常乐看他一眼,没好气的反问道,“我能有什么?事?”
朱标:“......”
是谁伤心难忍,以至彻夜未眠?
是谁青天白日,不吃不喝,光睡大?觉?
常乐轻咳了声,“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遇见个问题,便一蹶不振,那可搞不了科研。
每一次科研实验的成功,前面都有九十九次的失败,失败是成功的妈妈,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标无?言以对,“......你,没事就好。”
闻所未闻,睡觉还能缓解伤心?
常乐又看他一眼,似怨似嗔道,“说?来?也都怪你!”
朱标反手?指着自己,“怪我?!”
常乐狠狠点头,“怪你!”
前生今世,她两辈子?第一回 谈恋爱。
恋爱对象脑子?清楚,身?体倍儿棒,又温柔又体贴,常乐就像只?没有见过世面的青蛙,糊里糊涂掉进了他精心营造的温泉池。
和暖的温泉水,最?易使人耽于享乐,掉以轻心,她想当然的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的开明,豁达......
月亮没有光辉,没有仙人而已,又不是北元卷土重来?。
她只?是想登个月,又不是要起?兵谋反。
难怪朱元璋特?意撰写《御制记梦》,专门记载他梦游天宫的奇遇,还藉此称自己为“奉天承运皇帝”。
在他之?前,圣旨都是“皇帝诏曰”,自他之?后全部都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彰显自己是天定君王,朱元璋着实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也有可能是因为没得到传国玉玺,少了秦始皇刻在玉玺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他很?心虚......
太子?妃莫名走了神?,朱标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乐儿?”
常乐回神?,“怎么?了?”
朱标:“你怎么?了?”
太子?殿下并非是第一眼惊艳的美人,却是越看越好看的长相,也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常乐看着他的俊脸,满脸沉痛,“我在反思?自己。”
朱标:“......反思?什么??”
常乐咬牙切齿,自唇齿间吐露两个字,“爱情......”
爱情过于美好,实在令人难以招架。
她耗时耗力终于造出个天文望远镜,就像少女时代提前拿到高校保送通知书,忍不住想与所有的亲朋好友分享喜悦,拍照,发朋友圈,恨不得分分秒秒盯着点赞的人数。
而他,是发消息都嫌太慢,必须打视频告知的亲密男朋友!
那会,她丝毫没有想过他是封建时代的男人,还是皇家男人,一国太子?......
她只?是想与他分享自己的激动与兴奋,想给他看看自己毕生追求的浩瀚星空。
常乐郁闷扶额,她怎么?会,怎么?就被带跑偏了!
朱标略略凑近脑袋,“什么??”
她刚才声音太低,他一点儿都没听见。
常乐抬眸,眼前是他那双眉飞入鬓的含情丹凤眼,清凌凌的,眼波流转似春水,喜欢他,爱他并不羞耻,但失了心,可不能失了命。
登月之?事,得要慢慢筹划,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命在希望在。
更何况她的命,关联着常家上下所有人的命。
常乐轻笑了声,她稍稍前倾,轻啄他的唇角,“我的小乖乖,可真好看。”
朱标:“......”
他拦腰抱起?太子?妃,小乖乖什么?的,不就是太子?妃爱的信号么?。
简要说?明,动词的爱。
常乐温温柔柔搂住他脖颈,“您不先用晚膳么??”
朱标佯装思?索片刻,“晚膳,晚点用也没事。”
暖阳照耀的长长回廊,橙黄的光,他抱着她跑过,反身?以后背撞开寝房的门。
帷幔四合的床,少年瘦而有力的脊背拱起?。
升顶极乐的那刻,常乐牢牢抱住他,轻声道,“我的小乖乖,我爱你。”
朱标一怔,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比以往任何欢愉的时刻都还要急促,“你说?什么??”
常乐眨眨眼,撑起?上半身?贴紧他,一字一顿道,“我.爱.你。”
朱标一动不动盯着她,她氤氲着水汽的潋滟眼眸,仿佛是摄人心魄的深潭,爱......
那年秦淮河畔,桨声灯影,他与她,同生共死。
自那时起?,数年以来?,他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沉沦,也一点一点用真心算计着她沉沦。
关于她会不会爱自己,他其实没有信心,如果她愿意爱自己......
朱标托起?她后颈,两人鼻尖相对,呼吸可闻,“我.爱.你。”
很?久很?久之?前,我早已心甘情愿爱你。
常乐唇角微扬,笑眯起?眼......
她的余光是摆在窗前的,可通浩瀚星空的天文望远镜。
命与梦想是要慢慢计划的。
爱情,一种随时随地都可能消失的东西,有花堪折直须折吧。

时光静流, 文?华门?外的秘密基地,常乐已有一个多月未去。
朱元璋圣心难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 为保性命无忧,她必须愈发谨慎低调。
秋风渐凉,常乐出了从学?堂,准备返回春和宫,途径御花园时,又碰见了在那等着的娴妃娘娘,她还带了大名公主。
常乐拎着裙角迈入石亭, 与她见礼,“娴妃娘娘。”
李娴同样客客气气回礼,“太子妃娘娘。”
常乐看她一眼,挥了挥手, 晚星、晚月领着宫人退到亭外。
李娴那客气疏离的笑倏然一变,她摸摸自?家女儿的脑门?, “名儿, 这位便是你的救命恩人, 太子妃嫂嫂,还不?快快见礼?”
四周岁多点的大名公主, 像只软软糯糯的雪团子。
她肉嘟嘟的右手压着左手搭在左腰边,边行礼边道, “名儿见过嫂嫂, 祝嫂嫂长命百岁,容颜永驻。”
糯米团子过于可爱了, 而且长命百岁......
这个是真祝福到心坎里了。
常乐赶忙扶起她,“公主快快请起。”
李娴看着难得手忙脚乱的太子妃, 心情大好?,她又摸摸女儿脑门?,“名儿自?个去玩,我同你嫂嫂说说话。”
大名公主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再向常乐行了个礼后,跑出了石亭。
常乐的目光随着她小小的身子移动。
见此?,李娴轻笑了声,“是不?是很可爱?”
常乐收回视线,打量眼气色上?佳的娴妃娘娘,“您又特?意等我?”
她语气里满满当当的警惕,两只脚都是呈往外跑,仿佛是要逃命的姿势。
李娴睨她一眼,指指自?己的肚子,骄傲道,“我有?孕了。”
常乐眨了眨眼,看向她依旧平坦的小腹,“......恭喜娘娘?”
话说回来,朱元璋不?许嫔妃请太医,那她们怀孕是怎么确诊的?
光凭月事,以及看不?见摸不?着的经?验么?
李娴见她丝毫没点正常反应,简直恨铁不?成钢,“你与太子成婚,也一年有?余了,怎么肚子还没点动静?”
常乐猝不?及防,“......那个,不?着急,不?着急......”
她与朱标都还是未成年的孩子,真不?着急!
李娴看她仿佛看个傻子,“怎么会不?着急?他是太子,朝野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肚子?!”
常乐条件反射摸自?己肚子,“......那,他们要盯,我也没办法,我又不?能?挖了他们的眼睛。”
瞧瞧她那副吊儿郎当,丝毫没当回事的样子!
李娴气不?打一处来,“你管不?了他们的眼睛,总能?管管自?己的肚子!”
常乐略略心虚,“真不?着急......”
李娴朝天翻了个白眼,“瞧你支支吾吾,没出息的样儿,难道是太子不?行?”
常乐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她是不?要命了么?
“您可闭嘴吧,口出什么狂言?”
李娴后知后觉有?点虚,“那不?是就跟你说么,难不?成你还要告发我?”
常乐捏起帕子边擦嘴角,边无奈剐她一眼。
李娴愈发来劲,“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她真是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劲儿。
常乐反问?,“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事儿了?”
李娴白她一眼,“我关心你不?是很正常的么!”
常乐:“......谢谢您嘞。”
李娴撇撇嘴,她探头探脑查瞄了圈周围,凑到常乐耳边,“我不?是有?孕了么。”
常乐忍着后退半步的冲动,“所以?”
李娴竖起跟手指,指指头顶的天,“前些?日子他来看我,嘀咕了句你们......”
常乐:“......”
他怎么那么闲?!
国事还不?够他忙的么?
也对,他前些?日子命令百官奏事向皇太子陈述,可不?得清闲了么!
李娴退回自?个座位,“所以,你两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乐看着她,满眼戒备,“你该不?会是代替他来试探我的吧?”
娴妃娘娘的心好?痛,犹如万箭穿胸而过......
她紧咬后槽牙,“我是来提醒你,你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常乐:“......谢谢,谢谢娴妃娘娘。”
李娴又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是故意避子吧?”
常乐连忙否认,“哪能?,我是那不?知好?歹的人么?”
娴妃娘娘极其笃定,“......你是!”
常乐:“......”
李娴默默往后退了半个身子,“你该不?会,真的在自?寻死路吧?”
常乐无奈,“.......没有?,没有?那种东西!”
六百年后,都没有?完全对身体无害的避孕药,更何况是现在,她又不?能?让太子殿下带羊肠套子。
她只不?过是数学?太好?,排卵期一算一个准。
有?一说一,她也没想?到排卵期避孕这么靠谱。
李娴将信将疑,“反正我是做了朋友该做的,你自?个心里有?点数。”
朋友么,常乐轻轻勾起唇角,“好?,我知道了。”
李娴甩着帕子轻打了下她的胳膊,“我找你还有?另外的事。”
常乐抚平被她带翘起的衣袖,“什么?”
李娴极其自?豪,“我这不?是有?孕了么。”
常乐:“嗯,怎么了?”
她这是第几回强调有?孕之事?
李娴:“那我有?时候,难免会顾及不?到名儿,”
常乐莫名有?种该逃走的直觉,“......所以?”
李娴:“你不?是说幼童有?很强的学?习能?力么?”
常乐的屁股已经?抬离石凳,“......所以?”
李娴一把抓住她胳膊,把她牢牢按回石凳,“所以名儿能?不?能?去你的算学?堂学?习,你带带她?”
常乐难以置信,“现在?公主只有?四岁!”
你是亲妈,还是老?巫婆?
李娴轻描淡写纠正,“五岁。”
常乐:“......有?差别么?”
李娴抱胸反问?,“你该不?是藏私,不?愿意教吧?”
常乐理直气壮,“倒不?是藏私,但?的确不?愿意教。”
李娴气得瞪圆了眼睛,“???”
常乐随口胡诌,“公主还小,相比于学?习,她更需要您的母爱。”
李娴狐疑打量她,“......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教她?”
常乐佯装思考,“至少也得等七八岁。”
前世差不?多幼儿园升小学?的年纪。
李娴迟疑片刻,勉强妥协,“行,我到时候把她交给你。”
常乐有?点想?笑,“你这么相信我呢?”
李娴理所当然反问?,“为什么不?相信你?”
“反正到时候,你不?教也得教,我让名儿死缠烂打也要追在你屁股后面!”
常乐:“......那我教什么都可以?”
李娴斩钉截铁,“可以。”
常乐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那也行吧。”
既然教什么都可以,那自?然是行的。
与娴妃娘娘分别,常乐转回春和宫,独自?用过午膳,进入午歇流程。
她的睡眠质量向来是极好?的,可今儿却辗转反侧。
大名公主,花骨朵的年纪,孩子是祖国的未来,也是科研的未来......
常升,大名公主,两个而已,远远不?够,她需要把科技的种子在更多人的心中根植、发芽。
还有?谁家孩子,最好?是有?钱有?闲的那种,往后学?有?所成,他也可以专心搞研究。
门?口突然传来“咚咚”声,是晚月来提醒午歇时间已过。
好?快,她都还没睡着。
常乐拥被坐起,生物钟袭来,困顿渐生。
自?成婚后,她与朱标从未分床,帷幔里,方寸之间残留的是他,也是她的味道。
孩子,朱元璋有?在嘀咕她和朱标的孩子......
按照历史记载,太子妃常氏应当是在洪武五年生太子嫡长女,洪武七年生太子嫡长子,那个八岁既亡的朱雄英。
关于他的早逝原因,没有?任何记载,无从考究。
这是一个在明朝三百多年历史里存在感极低的人物,可明明,明明他才是最最根正苗红的正经?嫡长孙。
常乐不?自?觉抚摸自?己小腹,孩子,无论如何,于自?己,于朱标,于常家,她必须要有?孩子,且必须是儿子。
可她暂时还不?想?生,她与朱标才确认了彼此?心意,她还难以想?象自?己做母亲的模样。
可朱元璋已心生疑窦,他真的是随口在李娴面前嘀咕么?
他有?催过朱标么?
一个午后的时间悄然流逝,朱标回了春和宫。
自?成婚后,朱标坚持白天无论多忙,必须回来同太子妃共进晚膳,乐儿也会从宫外回来,这是他们无声达成的默契。
秋日晴好?,晚膳摆在院中的桂花树边。
朱标兴致颇高?,他细心剔了块鱼肉放进太子妃碗里。
常乐看眼他,礼尚往来挑了块排骨喂给他。
朱标在外人面前从来温润的笑意,唯有?在太子妃面前露出些?许少年人的爽朗。
那么年轻的男孩子,对于传宗接代之事,应该还没有?繁衍的本能?需求吧?
常乐看着他,试探道,“今儿,我遇见了娴妃娘娘。”
朱标津津有?味啃着太子妃投喂的排骨,“娴妃?怎么了?”
没记错的话,闺阁时期,她与李娴的关系很一般般吧?
倒是前次,她居然会帮娴妃母女,自?家太子妃果然是个人美心善的仙女。
常乐装模作样舀了勺汤,“她又有?身孕了。”
朱标深感意外,“我又要有?弟弟了?”
这都第十三个了吧?
十三个亲王,得繁衍出多少个郡王?
养不?起,实在养不?起。
朱标:“乐儿,咱们当初还算少了,咱爹是真能?生。”
常乐:“......”
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朱元璋还没催过他的好?大儿?

半梦半醒之间,常乐自动自发寻找天然暖炉的贴贴。
世俗要求, 丈夫当?睡床里?,妻子要在床边。
而她与?朱标成婚以来,夜夜同?床,从来是她居里?侧,朱标靠外。
一来常乐睡姿放纵,朱标时常担心她半夜掉入床底,二来他得早起早朝, 睡在外侧,不会打扰她的清晨好眠。
正?直夜半三更,常乐卷着锦被拱来拱去?,拱到床边, 拱落在地......
幸好冬被厚实,她只?是因凌空坠落的失重感而骤然清醒。
夜沉如?墨, 空寂无声, 天然暖炉无影无踪。
常乐油然而起股无名火, 这是腊月以来的多少?回了?
自百官奏事向东宫后,朱标一而再?, 再?而三的在半夜偷偷摸摸溜回书?房!
他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想过劳死?!
史书?虽没记载他英年早逝的原因, 可据后人推测, 长年累月,积劳成疾也是其中之一个原因。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他同?百官一样,休假的只?有春节、冬至、朱元璋生辰三个日子。
每天卯时早朝, 申时散值,早四晚四,日日工作时常高达十二个小时,他还要深更半夜给自己加餐!
常乐压着积攒数次的火气?,狠狠把锦被拖回床,再?随意扯了件披风,蹬蹬蹬跑向隔壁书?房。
廊道传来的脚步声,又重又响,完美映照其主人的心情......
朱标心底咯噔一声,赶紧扬起讨好求饶的微笑。
常乐运起遗传自常遇春的天生神力,“咣当?”一声踹开了门。
书?房内,守在炭炉旁边,正?打着瞌睡的小全子惊得整个人蹦了起来。
朱标一瞧自家太?子妃的架势,赶忙起身迎接,“乐儿醒了?是做噩梦了么?”
常乐瞥他一眼,“小全子,还不赶紧退下?”
太?子妃满脸冷肃,小全子点头哈腰,权当?没有看见太?子殿下“别走,救孤”的眼神,他连滚带爬逃出?了书?房。
朱标眼睁睁看他消失在门缝里?,忘本负义的狗奴才!
常乐面目表情横着太?子殿下,也不说话。
朱标抓耳挠腮,试图解释,“乐儿,年前事多,年后,年后我会准时陪你休息!”
常乐看着他,无声瘪起嘴,满脸的委屈,担心......
这朱标哪里?招架得住,他赶紧举白?旗投降,“回回回,咱们回房就寝。”
常乐冷哼一声,问,“你睡得着么?”
忧国忧民,正?年富力强的太?子朱标,活没干完,他能安心睡觉?
朱标:“......”
那,那定然是要继续盘算......
常乐狠狠瞪他,绕过他,坐进书?桌边的圈椅里?。
朱标视线跟着她转,两条腿也亦步亦趋跟在她后边。
常乐掩嘴打了个哈欠,“太?子殿下深夜办公?,我这个做太?子妃的,怎可只?顾自己好眠?”
太?子妃话里?话外,怎一个阴阳怪气?了得。
朱标陪着笑意,“冬日北地饥荒,赈灾事宜半点耽搁不得。”
他打开本奏折递给常乐,“天寒地冻,片刻都?可能是一条人命。”
常乐没接奏折,继续怼他,“后宫女子不得干政。”
朱标:“......”
老爹给的好大一口锅。
朱标:“那怎么能一样!”
他是真要与?太?子妃夫妻一体,“咱娘该出?手时就出?手,乐儿于我,比之娘在爹心中的地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常乐:“......”
男人的花言巧语,真真是张嘴就来。
以及,马皇后之于朱元璋?
还是算了吧,日日伴在那样的煞神身边,也就马皇后“艺高人胆大”。
朱标挤挤挨挨,丝毫不要脸皮的挤入常乐的圈椅,把人拢进怀里?。
少?年俊俏的面庞近在咫尺,常乐颜控本能发作,心底的火气?瞬间消弭无踪。
更何况他是太?子,受百姓供养,为国为民是他的本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如?今身为太?子妃,未来国母,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挣脱历史束缚,达成国母成就......
但也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而非专注于自己的登月梦想。
常乐抬眸,“饥荒其实也有办法避免。”
朱标:“什么?”
他方才的心神,其实已经跑到了赈灾方案。
常乐起身,拉着他手,把他按回到书?桌边,“饥荒由来一为天灾,干旱、洪涝、风暴、地震,干旱可人工降雨、南水北调,洪涝可修筑堤坝......”
“等等!”朱标突然抬手,打断她的未尽之言。
常乐不解,“怎么?”
她可是冒着被朱元璋噶掉的风险,同?他普及未来科学技术,他难不成还不想听?
朱元璋要是知道他的好大儿跟自己聊民生,聊朝政,他准得疑心病发作!
朱标略略有些纠结,“乐儿,你,你泄露太?多,是不是又得晕?”
前些时候,她彻夜未眠之后睡了整个白?天,他很难不回忆起婚前她晕倒之后,瘦到脱相的模样。
他与?她青梅竹马,尤其自秦淮河畔之后,他几乎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
虽仍然没有摸到她的神奇源自于何,但多多少?少?也有些许了解。
闻他所言,常乐沉默半晌,昏迷不醒......
他觉得自己在泄露天机?
还会因此被天道惩罚?
天道......
可能真的存在吧。
前世的常乐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可她偏偏穿越,偏偏时不时晕倒昏迷......
她依然坚定的相信科学,却也不得不正?视所谓神异的存在。
没人知道,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有多么的难以接受,简直三观重塑。
自家太?子妃神色莫辨,朱标小心唤她,“乐儿?”
常乐回神,对上他担忧的眼神,突然来了兴致,“要是我会晕倒,你就不想知道了?”
朱标语塞,这个问题......
常乐添油加醋,“你清楚的,我懂得东西?很多,饥荒可是关乎万千百姓,你真的不想知道么?”
她循循善诱,就像是哄骗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老巫婆。
朱标:“......”
他满脸的痛苦纠结,都?涨红了脸。
常乐失笑,不再?逗他,“我......”
朱标立刻抬手,捂住她嘴,“乐儿,倘若是以你为代?价,那我宁可放弃。”
他缓缓收回手,正?色道,“大明?基业,天下百姓是我的责任,我愿奉献已身,只?求山河无恙,国泰民安,可非你的责任。”
常乐略略皱眉,“我是太?子妃......”
朱标摇了摇头,“你是太?子妃,即使你同?其他闺秀一般,依然是太?子妃。”
“我想你是偶然得遇天机,是你之幸,也是我之幸,但我要治理国家,当?以勤勉敬业,知人善用,而非处处借助你的天机。”
夜幕沉沉,煤油灯那点光,又微弱又晃眼,可少?年湛亮的双眸仿佛天边星辰,光辉闪耀。
常乐怔楞片刻,把他的长篇大论在脑子里?绕过一圈,他的意思是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不屑于走捷径么?
到底年少?轻狂,总以为天下事,无可不为,连他以为的天机都?可轻言放弃。(注)
可,也正?是此间少?年,才更令人心动不已。
常乐嘴角漾起笑,“不会,我不会晕倒。”
总结数次事件可得,她或许是因为在皇宫,或许是因为嫁给朱标,或许是因为天道不再?管她,具体原因不可确认,总之她自成婚,安安稳稳呆在宫里?,应当?不会再?晕。
朱标双眸唰地放起光芒,“真的?”
常乐点点头,笃定道,“真的。”
朱标眼眶都?湿润了,把自家太?子妃抱进怀里?,“真好!”
少?年的爱啊,炙热又真诚。
常乐依偎着他的怀抱,为自己的眼光点赞。
朱标抱了会太?子妃,又亲亲太?子妃的额头,然后迫不及待把人送回隔壁圈椅。
正?享受天然暖炉的常乐:“???”
朱标兴冲冲坐回桌前,新铺开张纸,又拿起笔,蘸满墨水,催道,“那你快跟我讲讲饥荒的应对之法。”
常乐满脑袋圈圈,“......你,不是要靠自己的实力么?”
朱标:“实力?实力是什么东西??”
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常乐:“!!!”
朱标看着自家太?子妃,语重心长,“运气?也是实力,得遇乐儿,是我最大的运气?,也是我最大的实力。”
常乐:“......谢谢。”
此间少?年什么的,随风去?吧。
朱标简直火急火燎,他伸直长腿,连人带椅,把常乐勾到自己身边,他满脸的期待。
常乐看他一眼,萎靡在圈椅里?,“我困了。”
更漏深深,早朝时间将至。
朱标不期然间打了个哈欠,他把笔放回去?,抱起常乐,“那我们先回去?休息。”
常乐安心埋在他怀里?,朱标将人抱回床榻,合拢帷幔。
他到外间以冷水抹了把脸,稍稍清醒,换上朝服,迎着冬夜寒风往奉天殿。
国富民强,海晏河清,夫妻恩爱,一生一世,他全都?要。

洪武六年, 新春刚过,积雪未消,仍覆着于巍巍红墙黄瓦。
朱标踏入春和宫后, 改走为跑,片刻刮进书房。
文华门外秘密基地里的匠人们,因节庆日都得了带薪长假。
近月余来,常乐也几乎没有?出过宫,每日清晨去学堂教姑娘算学,午后在书房著书。
夫妻两人用的同一间?书房,两张书桌并排摆着。
常乐闻声, 抬眸看他?一眼,继续奋笔疾书,“晚膳稍等?会儿,等?我写完最后一部分的。”
朱标轻应了声, 解掉披风系扣,坐到?自个桌边, 翻开本书看起来。
天际渐渐泛起红霞, 常乐笔尖落下最后一个字, “大功告成,你看看吧。”
她细心把那一叠纸舒捋整齐, 递到?朱标面前?。
朱标合起手里正捏着的《资治通鉴》,翻阅自家太子妃特有?的, 以横写格式所著之书, “论早稻与双季稻的种植之法?”
雪白纸面第一行的标题,已经深深吸引太子殿下的注意力。
他?虽未曾在国子学就?读, 没有?修过那里的农桑课,可于农桑之事, 他?有?专门学过,也年年跟着朱元璋到?别院亲自春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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