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简介:
姜音被派去刺杀朝廷第一大奸臣——锦衣卫总指挥使陆沉风,此人阴鸷冷酷,手段残暴,令人闻之色变。
与他打斗坠崖后,姜音睁眼醒来发现已经身处镇抚司诏狱。
阴冷潮湿的铁牢,昏暗闪烁的油灯。
陆沉风一身朱红色飞鱼服,如厉鬼般站在明灭幽暗的灯火下,侧眸看来,眼神凛冽如刃。
“谁派你来的?”他拎着绣春刀,缓缓挑起脚边刚剥落的人皮。
身受重伤,内力暂失,为活命,姜音当即颤抖着抱住陆沉风的腿,软声喊了句“夫君”,并编造了一个当世王宝钏的苦情故事。
陆沉风明知她是在演戏,为了钓大鱼,却依旧配合,并把她带回锦衣卫衙门。
养伤的日子,姜音化身痴情女,看着陆沉风时,满眼痴恋,爱意浓浓,一口一个夫君,喊得又娇又甜。
她亲手为陆沉风做饭、洗衣、缝补衣裳,夜间他看书,她坐在一旁为他磨墨挑灯,真真是红袖添香。
她将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前端庄人后妖娆的小娇妻演绎得入木三分,只待目标达成便悄然离开。
锦衣卫心腹劝道:“大人,您可千万别着了道啊。”
陆沉风自信淡定:“放心,本官十分清醒,不过是将计就计利用她而已。”
后来……
心腹禀报:“大人,姜姑娘走了。”
陆沉风心脏狠狠一抽,当即红了眼,不顾手下阻拦,纵马千里披星戴月去追赶。
——半生风霜,满手染血,遇你如烈火。
【娇媚心机小刺客x狠厉痞邪指挥使】
#男女主两人互勾互撩,互相都想掌握对方但都不想被掌握。#
#男主表面又欲又痞,实际克制隐忍。#
#女主千方百计想使美人计引诱男主破功,男主反用美男计勾引女主。#
PS:架空,私设如山,作者笔力有限,见谅。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音、陆沉风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指挥使他超欲超强!
立意:无论何时心怀暖阳
秋季夜凉,诏狱里更凉,寒气渗骨。
姜音蜷缩在暗牢角落,长发披散盖在脸上。她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又赶紧闭了起来。
“还没醒吗?”
问话的人是陆沉风。
苗武道:“回大人,那刺客还没醒。”
陆沉风声音低冷:“泼水。”
姜音不再装了,动了动手,呻.吟一声,随即“悠悠转醒”。她抬手撩开脸前的头发,一脸迷茫地环顾四周。
狱中烛灯幽暗似鬼火,陆沉风站在明灭的灯里,本就冷硬深邃的脸越显凌厉,如深渊厉鬼。
听见响动,他侧眸一瞥,眼神凛冽如刃。
姜音对上他的目光,先是惊讶后是悲痛,瑟缩着张了张嘴,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陆沉风拎着绣春刀,皂靴踏过满地殷红的血,缓步走到姜音面前,垂眸看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谁派你来的?”他冷声质问,旋即挑起脚边新剥落的人皮,手腕轻转,人皮掉落在姜音头顶。
“啊!”姜音受惊般尖叫一声,仰起小脸看着他,眼中七分惊惧三分悲绝,眼尾泛红。
假装昏迷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对策,此时正在酝酿情绪。
“再硬的嘴,到本官这里都得软下去。”陆沉风唇角冷勾,绣春刀往前一送,刀尖抵住姜音胸口。
在刀尖即将戳入胸口前,姜音用力抿住嘴,眼泪珍珠般夺眶而出,一幅明明很柔弱却故作坚强的样子。
两行清泪顺着白皙干净的小脸流下,好不惹人怜爱。
“……夫君。”她哭得梨花带雨,“夫君,我好怕,吓死我了,今日幸亏夫君赶了过来,夫君若晚来一步,此生我只怕再也见不到夫君了。”
她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颤音,哭得断人心肠。
陆沉风眸子微眯,片刻的怔愣后,他唇角徐徐上提,笑容阴鸷凛冽,刀尖用力抵入姜音胸口,鲜血瞬时溢出,姜音胸前殷红一片。
姜音颤抖着往后缩,小脸煞白,如受惊的小鹿,神色惊恐地看着陆沉风:“夫……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不等陆沉风回答,她扯开嗓子嚎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夫君。
“夫君,夫君……夫君你为何要杀我。”
一声声“夫君”喊得千回百转,带着五分颤栗三分悲痛外加两分情动。
这要是寻常男子,听了这声又娇又软的“夫君”,早已骨软筋酥,哪里还招架得住。
然而陆沉风却无动于衷,身姿笔挺,站得如标杆一般,眼神无波无澜,甚至还将绣春刀往前又送了半寸。
“啊,疼。”姜音哭得双肩直抖,细软的声音微微发颤,“夫君你扎疼我了。”
“夫君?”陆沉风一撩衣摆,曲膝蹲下,两指捏住她下巴,眼神不寒而栗。
姜音被迫抬起头,一双春水盎然的眸子带着惧意,楚楚可怜道:“夫君,你……你为何要这样?”
陆沉风冷眼看着她,唇角噙起抹阴鸷邪佞的笑。
姜音悲痛欲绝地哭道:“我本以为夫君是来救我的,不曾想却是要杀我,莫不是夫君早已变心有了别的女人?”
陆沉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手中力道加重,将她白嫩圆润的下巴捏出了红印。
姜音眼中泪花打转儿:“夫君,疼。”贝齿轻咬粉唇,她软着声音道,“夫君,你捏疼我了。”
陆沉风松开手,两指在裤腿上蹭了蹭,绣春刀往外一抽,旋即架在她肩上,刀刃抵住她白嫩的脖子。
姜音抬手捂住胸口,血从指缝溢出,她身体轻抖,满眼伤痛,垂眸哭道:“夫君好狠的心呐。你我成婚后,为了让夫君能安心读书,家里大小事皆是我在做,不让夫君操劳分毫。”
“我满心满眼都是夫君,为了给夫君凑足赴京赶考的盘缠,我不分冬夏地为人浆洗衣物,洗得一双手皮都磨破了皮,一日下来只睡两个时辰,总算是为夫君凑足了盘缠。”
说到这,姜音停下喘了口气,心里不由得庆幸,多亏她话本看得多,无脑悲情故事张口就来,否则今日必亡矣。
“初成婚时,夫君亲口与我承诺,来日功成名就后必不负我。可夫君你却一去不回,音信杳无。”她抽泣一声,抬眸看向陆沉风,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村里人都劝我上京来找你,可我一个弱质女流,要从那偏远的琼州赶来京城,何曾容易?这一路隔山阻海,路途艰险自不必提,家中哪里还有余钱支撑我来京城找你。不得已,我只能去镇上员外家里做短工,攒够了盘缠,这才来找你。却不料半途遇上那个什么月门邪.教,被他们给抓了,还差点被他们辱了去。”
听到“月门”,陆沉风眸色阴冷,绣春刀往里狠狠一压,姜音脖子上立马沁出血来,血线顺着她白嫩的脖子一路蜿蜒而下,莫名地显出几分妖冶。
“啊疼。”姜音哭着看向陆沉风,“我本以为此生再也无缘见到夫君,却不料竟在危急关头见夫君如天神降临般提刀而来。”
说到这,她捂着胸口抽噎,一幅心有余悸的惊惧模样:“我向来怯懦胆小,连杀鸡都不敢看,哪里敢看杀人,夫君一刀下去,我就吓得昏了过去,醒来……醒来却发现被关在了这牢中,而夫君竟……竟是要杀我,呜呜呜呜……”
陆沉风听她满口胡言地编扯完,差点笑出声。
他唇角轻提,似笑非笑道:“哦?我竟然是这般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姜音伸手抵在他唇上,轻轻摇头:“我不许夫君如此轻贱自己。”
陆沉风:“……”
他顺手握住姜音的手腕,本是想把她的手拉开,指尖在她脉搏处一探,却发现她内伤严重,内力已失。
呵,难怪这小刺客要编扯这些鬼话。
姜音柳眉轻蹙,她知道陆沉风是在探她内力。
“夫君……”她瑟缩着往后挣,“轻点,夫君你捏疼我了。”
陆沉风松开手,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姜音看了眼仍架在她肩上的刀,长睫轻颤:“夫君当真要杀我吗?”
陆沉风收了刀,低头看她,少顷,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夫人如此的娇俏可人,我哪里舍得杀,刚刚只是在试探夫人是不是月门的细作。”
姜音嘴一扁,哭着扑入陆沉风怀里。
“呜呜呜……夫君,夫君。夫君好生无理啊,问都不问就认定我是月门细作。”她抱住陆沉风肌肉紧实的腰,颤抖着喊他,一声声的喊着“夫君”。
陆沉风身体僵住,他眯了眯眸子,立即把姜音从怀中推开。
姜音被推得踉跄两步往后跌去,她顺势跌倒,跪坐在潮湿的枯草上,半是深情半是苦情地抹泪道:“村里人都说夫君是当世陈世美,我是不信的。我始终相信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凭今日夫君所为,真乃盖世英雄也。”
她抬起头,水光潋滟般的眸子看着陆沉风,满目痴恋道:“今日要不是夫君来得及时,我已被月门邪.教那些歹人抓走了,他们抓了好多年轻女子,那些没能逃出来的,大半都被糟践死了,幸好我有夫君这样的盖世英雄,就是让我把整个琼州的野菜挖遍我也甘之如饴。”
陆沉风听得眉头直跳,眼睫颤了颤。
他嘴角轻抽,欲笑不笑。
姜音继续道:“只可惜我怯懦胆小,竟没能亲眼看到夫君诛杀歹人的英姿雄威。”
陆沉风眸色沉沉地看着她不说话。
锦衣卫总指挥使陆沉风,人称活阎王,阴鸷冷酷,手段残暴,令人闻之色变,无人不恨无人不惧。
他七岁全家被屠,之后躲去蜀中避难,九岁从蜀中流亡北上,十一岁从军,戎马八年,踩着尸山血海从一个无名小卒做到了五品将军,十九岁入京做了锦衣卫镇抚使,二十三岁做了锦衣卫总指挥使。
时至今日,他二十八岁,还有两年便到而立之年,却仍孑然一身,别说娶妻,他身边连个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倒不是他真就没有男女需求,他是正常男人,只是他不敢,不敢娶妻连累别人,更不敢让自己有软肋。
这一路走来,他杀人无数,满手染血,想让他死的人如过江之鲫,他就没想过会有善终。
陆沉风低头看着姜音,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眸光幽邃冷沉,看向她时深不可测,少顷,他笑了声,把姜音往怀中一揽,大手按在她后颈:“既如此,那夫人便随我回衙门,顺便说说月门的事。”
他刻意咬重“月门”二字。
月门是一个江湖暗杀门,收钱办事。
下午陆沉风带手下出城查案,却在南山脚下遇到了刺杀,而为首的刺客便是姜音。
陆沉风是半个字都不信姜音的,他之所以不拆穿她,就是想将计就计看看她耍什么花招。
最重要的是,她提到了月门抓人的事,此事定和近几月的妇女失踪案有关,他怀疑小刺客是故意在向他透漏消息,只是不知是何意图。
从诏狱出来,回锦衣卫衙门的途中,姜音靠在陆沉风怀中,娇弱无力地哽咽道:“……夫君,我胸口好疼,头也好疼啊,是不是被月门的人打的。”
陆沉风把她揽在怀中,手搭在她肩上轻拍了下:“是,月门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姜音:“……”
她仰起小脸看着陆沉风,爱慕之情都快溢出来了:“我不在乎他人如何,只要夫君待我好就行。”
陆沉风低下头,缓缓靠近:“那你可知为夫叫什么?”
姜音笑出声:“夫君说笑了,我能记得你是我夫君,自是记得你名字。”
“那你说出为夫的名字。”
“陆昭。”
陆沉风瞬间敛了笑,眼神阴鸷邪戾,刹那间杀气毕露。
一个“昭”字,已然犯了他的大忌。
“看来年深日久未见,夫人记忆都错乱了。”他抬手按在姜音后颈,五指微微发力,直捏得姜音蹙起眉,“为夫名字‘陆沉风’,夫人可记住了?”
姜音轻轻点头,眼中春水涤荡:“夫君,我记住了。”
陆沉风提了提唇,松了力道,手抚着她后颈摩挲:“乖。”
锦衣卫衙门。
镇抚使裴炀和总旗苗武,两人看了看陆沉风,又看了看跟在陆沉风身后的姜音,彼此再对看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茫然。
姜音抓着陆沉风的衣袖,怯怯地跟在他身后,像只误入人群的鹌鹑。
裴炀上前一步,硬着头皮道:“大人,这是……”
陆沉风淡定回道:“我夫人。”
裴炀:“……”
苗武:“……”
“夫……夫人?”苗武不解,且大为震撼,“这……这不是……”
他话未说完,陆沉风眼眸一沉,他立马收了声。
裴炀反应很快,拉了拉苗武,笑着道:“嗐,大人的事,何需你我多言,必是大人还未入京时便成的亲。”
“可……”苗武刚张嘴便被裴炀捂住嘴拖了下去。
姜音仰头看着陆沉风,眼神幽怨:“夫君竟没与旁人说你已成婚的事?”
陆沉风勾起唇:“夫人莫怪,我因官居高位,朝中不少人都妒我恨我,为保夫人的安全,所以才一直瞒着,没敢让人知道你是我的夫人,就怕他们会害你。”
姜音拉住他手摇了摇,扬唇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夫君多虑了,你如此疼爱我,事事为我着想,我怎会怪你呢,我只担心自己柔弱无能会连累到你。”
躲在树后的裴炀和苗武,两人都听懵了。
苗武看着裴炀,欲言又止。
裴炀看着苗武,抿嘴忍笑。
陆沉风拉住姜音的手,倾身靠近:“天不早了,夫人随我回房歇着吧。你我夫妻多年未见,今夜为夫定要好好尽一番做丈夫的责任。”
姜音白嫩的脸颊瞬时染上一抹红晕,她一脸娇羞地低下头,心里暗骂,狗男人,还真想与她同榻共枕不成?
陆沉风垂眸看着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夫人,良宵苦短,你我还是早些歇下,秋夜天凉,好在为夫体热。”
第002章
姜音做出这个决定时,确然是在赌,她并未敢想陆沉风真会因为她几句颠三倒四的谎言而放过她。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万一赌成功了呢。
能活下来,谁也不想死,若真一刀解决也就罢了,然而锦衣卫诏狱十八般酷刑,宛如炼狱,陆沉风又是出了名的狠毒残暴,哪里会轻饶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痛快的死,必定要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想过直接摊牌与陆沉风光明正大的谈条件做交易,可仅想了下,便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陆沉风此人,出了名的狠绝,为人阴险狡诈,做事毫不留余地,不讲任何道义,过河拆桥的事没少做,别说朝中文武百官痛恨他,就连江湖草寇谈起他也是唾弃不已。
与他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况且她在心机城府方面,完全不是陆沉风的对手,哪里敢与他正面交锋。
好在接任务前,她便了解过陆沉风的习性,此人贪财却不好色,然好奇心重,甚至因为好奇差点丧命。
她假装失忆把陆沉风认作夫君并抛出月门抓人一事,为的就是引起他的好奇,她知道陆沉风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但因为好奇多疑,仍会把她留下,不会立即要她的命。也是知道他不好色,她才敢这样做,若是遇上一个好色之徒,她断不敢如此。
万幸,她赌成功了。
只要能走出诏狱,她就有把握活下来。
“夫君。”姜音回神,伸出葱白纤细的手,两指揪着陆沉风袖袍,一双春水含情的眼眸看住他,“夫君,我身上有伤,今夜恐无法伺候夫君。”
陆沉风拉过她的手,把她往房里带:“无妨,我来就行,无需夫人出力。”
言语可谓十分露骨。
“嗯。”姜音咬了咬唇,一脸娇羞地低下头。
她知道陆沉风是故意的,这狗东西是在试探她能承受的底线。
烛台点亮,陆沉风反手关上房门,回身看向姜音,嘴角轻提一下,一双乌沉沉的眸子在灯火里闪着幽光,好似暗夜里的狼。
姜音被他看得心口狠狠一跳,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危险。
不是说这男人不好色吗?然而这眼神……她感觉自己能被他活吞了。
“夫人可是怕了?”
陆沉风步步逼近,姜音不自主地往后退去,直到背抵着墙,退无可退。
“我不怕。”姜音镇定下来,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抱住他,小脸贴在他胸膛上,“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男人,我的天,在夫君身边我只会感到安心,怎会怕呢。”
“哦,是吗?”陆沉风低头看着她,薄唇贴近她耳畔,说话间热气喷出。
脖子上一片酥.痒,姜音忍着痒意,两手抓紧他肌肉紧实的腰,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软软地应道:“嗯。”
陆沉风掰开她的手,将她从怀里拉开,凉凉地笑道:“天不早了,夫人歇息吧。”
他转身便要走。
姜音急忙拉住他手:“夫君要去哪儿?”
陆沉风转头看她,剑眉轻挑:“你说呢。”
“夫君不与我一起睡吗?”姜音粉面含春地看着他,一双眼睛亮若星辰。
陆沉风眯眸看着她,舌尖抵腮,似笑非笑道:“我怕忍不住弄伤了夫人。”
他刻意咬重“弄”字,说罢,便开门走了出去。
目送着陆沉风的身影在暗夜里消失,姜音敛了笑,一脸冷漠地关上门。
她盘腿坐去床上,解开衣衫看了眼胸前的伤,不深,但也不轻。陆沉风分寸把握得很好,倘若再深入两寸,她真就没命了。
姜音深知逃不出去,从进入锦衣卫衙门就没想过逃,至少不是现在,起码要把伤养好后。
她知道陆沉风目前还不会杀她,并不担心安危,只恐月门不会轻易放过她。
出了卧房,陆沉风冷着脸走去桂花树下。
裴炀和苗武,两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陆沉风吩咐道:“安排二十个暗卫看守住我那间卧房。”
苗武恭敬地应道:“是。”
陆沉风又道:“增派城中布防。”
苗武道:“是。”
吩咐完,陆沉风见两人仍然站着不走,眉头轻皱:“还有何事?”
裴炀轻咳了声,偏过头去。
苗武性子直爽,憋不住话,问道:“大人,您为何要把那刺客带回来,这样岂不是很危险?那可是月门的一等杀手,下午才带着人来刺过杀您。”
陆沉风看了眼裴炀。
裴炀会意,笑着道:“我猜大人是将计就计。”
苗武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陆沉风道:“那小刺客怕我对她用刑,便故意装失忆将我认作夫君,还编造了一出情深意长的动人故事,为的是引起我的好奇。她认为我会因为好奇把她留在身边,那我便顺了她的意。”他勾了下唇,满眼讽意,食指一弹前襟,“跟本官玩心眼,呵,且看鹿死谁手。”
苗武嘿嘿笑道:“看来那小刺客对大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裴炀看他一眼,握拳抵唇咳了声:“咳咳……”
苗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食指挠了挠人中,眼神东瞟西瞟。
陆沉风倒没生气,冷笑了声:“那小刺客受了重伤,暂时逃不出去,但也不可掉以轻心,给我看紧了。”
苗武抱拳应道:“是大人。”
陆沉风又道:“小刺客在月门中地位不低,定会有人来救她,这几日你们都警醒点,来一个抓一个!”
苗武:“是。”
翌日,天刚蒙蒙亮,陆沉风便起床到院中打拳,打了近半个时辰的拳,各种拳法混杂着打,拳声猎猎,连凛冽的秋风都退避三舍,不敢争锋。
他满身大汗,浑身粘腻腻的哪都不舒服,抬手随意一扯,襟口敞开,脸上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流,一路蜿蜒滑进锁骨,在锁骨窝聚成一小滩水,秋光下,水渍闪动耀眼。
刚收了刀,他正要回房,一转身,隔壁房门打开。
姜音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眼睛眯成月牙状,头发散在身后,衣裳松松垮垮,像只收了尖锐爪子的猫儿,慵懒颓唐,让人忍不住想按进怀里揉。
秋日早晨,雾很重,风也很凉。
陆沉风拎着绣春刀站在浓雾下,脸上像泼了水,肉眼可见的热气从他身上蒸腾而出,他下颌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充斥着蓬勃迸发的张力。
两人视线相对,彼此都愣了下。
姜音斜倚着廊柱,朝他挑眉一笑。
陆沉风喉头发紧,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滚动,他急忙错开眼,不敢再与姜音对视。
姜音看着眼前锋利疏狂的男人,好心情地笑道:“夫君好精神啊,可用过饭了?”
陆沉风长睫一掀,唇角提了下:“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姜音莲步轻移走到陆沉风跟前,垂眸低语:“夜里凉,没有夫君在身边,睡得不太好。”
陆沉风低下头,在她耳边哑声开口:“那今夜我陪你。”
姜音抬眸,红着脸点头:“多谢夫君疼爱。”她拉住陆沉风的一根手指,“我去为夫君做饭。”
陆沉风伸手揽住她:“粗笨之事,何需夫人亲自动手?”他揽着姜音往房里走去,“我的女人,自当享受清闲。”
姜音知道陆沉风不会让她去做饭,是怕她在饭食里下毒。但她既然要演陆沉风的“寒窑”夫人,却不能提都不提做饭之事,作秀嘛,当然要逼真点。
“既如此,那饭后我把房里的被褥拆卸洗了。”她眼神温柔地看着陆沉风,抿嘴一笑,“想来夫君平日里定是太忙,被褥已不知多久没换洗过,家里到底还是得有个女人。”
陆沉风脸色微沉:“不用。”
姜音两手拢在身前,抿着嘴,眼中隐隐含泪。
她低下头,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夫君莫不是厌弃我了?也是,夫君如今官居高位,而我一介乡野村妇,如何配得上夫君,倒不如一纸休书把我休了,呜呜呜……”
哭得情真意切悲痛欲绝。
从始至终她没提陆沉风的官职,只说是“高官”。
呜呜呜呜……姜音扑到床上哭得身子轻颤,半晌,她没听到脚步声,停了停,在听到陆沉风往床边走来时,才又继续哭了起来。
陆沉风走到床边挨着她坐下,拉住她的手:“夫人从前为了给我挣赶考的盘产,已洗过太多的衣裳,我如何再舍得让夫人操劳,只恨不得把夫人放在心尖上呵护。”
姜音还在哭,一声长一声短的呜咽着……
这狗男人竟然比她还能演?
“呜呜呜……夫君。”姜音扭身扑进陆沉风怀中,双手抱住他脖子,“夫君……”
陆沉风迅速把她两只手从脖子上扒拉开,笑着把她放平,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垂眸看着她。
如此一来,被动的就是姜音。
“夫人如此娇美,为夫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说为夫该拿你如何是好?”他拖长尾音,唇边噙着笑,然而那笑却不达眼底。
姜音正要回应,门外苗武来报:“大人,昨日在京郊南山逃跑的那几个刺客,已经全部被抓,唯有领头的女刺客逃脱了。”
姜音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不显分毫。
陆沉风看了眼姜音,又看向门外,阴恻恻地笑道:“全部关入诏狱,务必从他们口中套出幕后主使者,哪个嘴硬,就给我割去舌头剥去一身皮子!正好本官书房缺了两盏人皮灯。”
姜音听罢眼神惊惧,眼珠直转,躺在陆沉风腿上瑟瑟发抖。
“夫君,好……好可怕啊。”她揪紧陆沉风的腰带,脸色苍白如纸。
陆沉风微笑着拍拍她的手:“夫人莫怕,为夫这么做只是为了替夫人出气,谁让月门的人找死,动谁不好,竟敢动我的夫人。夫人放心,我定会为夫人讨回公道,将月门之人全部屠杀。尤其是那领头的刺客,为夫抓到她后,定会将她剥皮抽筋,为夫人解恨。”
“啊!”姜音“啊”的叫了声,头一歪,适时地晕了过去。
她闭着眼心口狂跳,别人她都不担心,只盼着云欢千万别落入陆沉风手里。一面又想,云欢聪慧机敏,应该不会轻易被锦衣卫抓住。
入京三天,她带人在南山埋伏了三天。昨天下午终于等到陆沉风带人出城,结果她带出来的三十多个人手,折去了大半,她甚至差点死在陆沉风的绣春刀下。
紧要关头,若非她抱着陆沉风跳崖,只怕她们所有人都会被抓入诏狱。
锦衣卫诏狱,那可是炼狱般的地方,无人不惧。
来之前她就知道锦衣卫高手如云,陆沉风更是身手不凡,真正交手后,却没料到陆沉风的身手会如此之高,她和云欢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打过他。
此番她虽然从诏狱出来了,但她一颗心仍是紧悬着的,什么时候再进去还是未知数,眼下她也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陆沉风看着她微微轻颤的眼皮,勾了下唇,把她放平在床上,还伸出一指在她眉心抚了下,随即冷声吩咐道:“照顾好夫人。”
门外锦衣卫领命:“是大人。”
第003章
在陆沉风走后没多久,姜音便“醒”了过来,弱柳扶风地从房里走出去,抬眼便看到如门神般杵在外面的苗武。
她抿唇朝苗武笑了笑,轻声问:“你们大人呢?”
苗武看着姜音,神色有些冷,她对姜音是没任何好感的,一个才刺杀过他们的杀手,他能有什么好感,连虚伪的笑都笑不出。
数日前,圣上下旨让锦衣卫秘密追查香积寺佛宝失踪一案,陆大人带着他们不眠不休地彻查,刚查出点线索,结果却在昨日下午出城时遇上了刺杀。
那场刺杀主要是针对陆大人的,若非陆大人本身武功高,再加之锦衣卫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只怕他们已经全部交代在南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