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横滨杀鬼手册by安以履霜
安以履霜  发于:2023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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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滚到一半,看见山姥切也从房间里洗完澡出来了。今天的斗篷先生看起来好像有点点不一样,鹤见川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也没想到是哪里不一样,但她还是立刻抱着枕头做了起来,挪挪位置给斗篷先生空出了一个位置来。
“这里这里!”鹤见川拍拍右手边的空位。
山姥切一向很好说话,对鹤见川可以算得上是有求必应了,因此虽然说他本是想去阳台找两盆土,但被鹤见川这么一叫,他只犹豫了一下,就按着鹤见川的话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刀剑付丧神虽然都是男子的身躯,但它们的体温却不像正常的人类男性那么高。无论是什么季节,鹤见川碰到乱步的手,都是一样的温暖到有些烫,但不动的手却是四季如一的微暖,只是勉强能感受到“生命”的温度。
山姥切同样是付丧神,他在鹤见川身边坐下的时候,鹤见川甚至都感觉不到另一个人的温度,不像是在侦探社里时,乱步和她坐在一张沙发上,就好像身边坐下了一个大烤炉一样,在不停地散发热意。
鹤见川抱着枕头,手里拿着从沙发角落里扒出来的电视遥控,但却没有打开电视,而是把视线定在了山姥切的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半天,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他的斗篷上。
“……哈啾!”
鹤见川小小地打了一个喷嚏,眼神还是盯着山姥切的斗篷不动。
总觉得……
斗篷先生今天的斗篷……
特别的新……
特别的软……
特别的干净……
……好像还特别的香。
鹤见川目光灼灼地盯着山姥切的斗篷,像是不动盯着甘酒、乱步盯着社长、鹤见流盯着心仪的画笔。
鹤见川:……吸溜。
山姥切:“……”
山姥切国广默默地抬起了一边的斗篷:“主上要进来吗?”
鹤见川一把丢掉了怀里的枕头,半秒也不带犹豫地钻了进去,用斗篷裹住了自己,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斗篷先生万岁~~~!”
感受到了柔软布料贴在皮肤上的触感,斗篷后摆还带着一点点体温的微暖,隔开了对于刚洗完澡的鹤见川来说有些过低的冷气,鼻尖嗅到的是熟悉的洗涤剂的淡淡香气,鹤见川心满意足地呼出了一口气,吹干没多久的头发蓬松地晃起来,像是只刚在雪地里打过滚的狗狗。
“斗篷先生的斗篷好舒服……”鹤见川的眼睛惬意地眯了起来。
她之前就觉得了,躲在山姥切的斗篷里特别的有安全感,好像所有的危险都进不来了一样,被山姥切从下弦五的手中救走的时候是这样,山姥切帮着她对付上弦六兄妹的时候也是这样。
简直就像是对幽灵必备宝物——「棉被!」一样,只要全身严严实实缩进被子里,不露出一点空隙,就能形成神秘结界,抵抗来自幽灵100%的伤害。
“被被……”鹤见川含糊的咕哝了两句,就见到不动也洗好了澡,从屋里走了出来。
不动的头发很长,比作为女孩子的鹤见川还要长很多,解开发绳全部落下的时候,甚至能到膝盖后的位置了。所以他每次洗澡都很慢,光是洗头发就要花好长一段时间,吹干头发,又要花好长一段时间。
不动的手腕上松松散散地缠着他那根红色的旧发绳,一头长发已经吹干了,但却又乱糟糟地翘着。
“奇怪……”他在客厅中间,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转头朝沙发上坐着的鹤见川的山姥切问道,“你们有看到我的梳……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问话在看清鹤见川和山姥切的坐姿后被吞了回去。
曲起腿缩在沙发上,鹤见川抓着罩在身上的斗篷,想了想,回答他:“在披被被先生的被被。”
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山姥切国广低下了头,避开了与他对视,“……我只是在遵从主上的指示。”
“不动你要来吗?”鹤见川很“大方”地扬起了斗篷的一个小角角,拍拍旁边的沙发。
“……唔呃、”不动行光抓着头发的动作一顿。
『山姥切的斗篷……』
他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软乎乎的~”缩在山姥切左手边的斗篷,鹤见川幸福地蹭了蹭手里的斗篷。
“好香的气味。”肩头罩着山姥切右半边的斗篷,不动行光坐在沙发上吊着一条腿赞同地点点头。
实话说他早就馋山姥切的斗篷很久了,以前本丸里的短刀们、还有萤丸那家伙,总是喜欢躲在这家伙的斗篷里面,不动行光和那时候的山姥切关系一般,他又是短刀里个子高的那一批,所以除了偶尔帮歌仙兼定一起洗衣服的时候,他几乎没机会碰到山姥切的斗篷,更别说是躲进去了。
他碰到山姥切长义那家伙的斗篷的次数反而还更多些,毕竟山姥切长义刚来本丸时,不动有一段时间刚好被分配去带山姥切长义练级。
“难怪五虎退的小老虎总是爱往你斗篷里躲……”
不动行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无意识地脱口而出,感慨了一句。
“……五虎退?”
被不动行光和鹤见川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的山姥切冷不丁地开口接了一句,他转过头看向不动行光,神色依然平静,语气里却带上了唯有正面对着他的不动行光才察觉得到的压迫气势。
“你还认识五虎退吗?……不动行光。”
『……糟糕!』
不动行光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五虎退?谁呀?”坐在山姥切国广左手边的鹤见川毫无察觉地探过了脑袋,一脸好奇地问道,“老虎?他还能养小老虎的吗?”
湖蓝与碧青的两双眼眸同时望向了不动行光,天真无邪与咄咄逼人的两道视线一齐落在他的身上,向他询问着答案。
不动行光:“……”
完了,翻车了。

第66章
脊背僵直,神经紧绷,连带着淡淡香气的柔软被单……不是,柔软披风都无法让不动行光冷静下他紧张狂跳的心脏。
近似于人类的血肉之躯固然是有很多好处,例如说便于行动、能够品尝美食,诸如此类冰冷的钢铁无法达成的事,都只有在化身为付丧神显形后才能做到,但是同样的,血肉之躯也有着那么一些缺点,比如说较之千锤百炼的钢铁更容易损伤,又比如说,说谎的时候没法保持住一副坚不可摧的坚硬外表。
“是谁呀~?”
全然无知的鹤见川还在一脸好奇又天真地追问着,但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千斤重的厚铁一般捶在不动行光的脑门上。
不动行光努力让自己的异样表现得不那么明显,大脑飞速转动着寻找着合理的借口,鹤见川平日里做事总是有点缺根筋,但有时候她那小动物一样警惕的直觉又会突然敏锐起来,发现周围细微的不对劲。
想要骗过鹤见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一旁的山姥切国广还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一双眼尾上扬的猫儿眼像是盯着耗子一般钉在他的身上,吓得不动行光在空调的冷气里打了个寒颤。
这家伙真的把自己的记忆重置了吗!?怎么还直觉敏锐的吓人、气势威压的吓人。就跟当初他还在那位鹤见大人身边时一样,银刃上带着永不锈钝的凛冽寒光。
“……为什么你会知道五虎退?”山姥切国广又开口重复了一遍他的问话,“你应该是被设定为特殊合战场掉落的刀剑吧?比起一般的刀剑,你对于本丸的认知应该还要更少才对,更何况五虎退在历史上应该和你没有什么交集。”
“——为什么你会知道五虎退,而且还会知道他的老虎有什么习性?
不动行光如鲠在喉,同队练级的短刀同僚,他怎么可能会对五虎退不熟悉,而且当初这个练级分队还是山姥切国广你自己亲自分的好吗!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身为当事刃之一的山姥切国广把他的记忆重置了,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棘手了起来。
不动行光大概能猜到山姥切国广重置记忆的原因。
他,以及山姥切国广,都是初代鹤见本丸早期的成员,哪怕是平常任务安排很少会接触到初代鹤见的他,这么多年下来,骨子里也早就固化了初代鹤见大人是他们的审神者、他们的主上这样的想法。
初代鹤见对他们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那个人从某种角度而言,可以说的上是个相当可怕的存在,哪怕是抛开“实力”不谈,初代鹤见仅仅是凭借着心性为人,都足以给任何人类、付丧神、甚至是作为敌人的溯行军,留下深入灵魂的印象。
那个人对本丸里所有刀剑的影响都实在是太深了,只要他们的记忆中还存在着那个人,他们就永远无法成为「新一任审神者的刀剑」。
与初代鹤见接触算不上频繁的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作为初代鹤见的初始刀、从最初陪伴那人到了最后的山姥切国广。
山姥切国广想要成为「审神者鹤见川」的刀,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硬生生地撕扯掉那已经融进他灵魂之中的,作为初代鹤见刀剑的标签。
他可以在彻底接受鹤见川这个主人后,再回想起作为前主的初代鹤见,但若是他没有忘记初代鹤见,他就永远无法迈出「承认鹤见川」的第一步。
不动行光在重置了自己后,留下的钥匙是「极化」。从长眠中苏醒的他,认为“世界上已经再也没有审神者了”。如果审神者已经不存于世,那么他作为刀剑付丧神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于是他选择了重置自己,自我麻痹地、无知无觉地继续“活着”。
但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再次踏上修行的道路,迎来极化,那么就说明鹤见川至少已经摸到了「成为审神者」的边缘。
既然如此,他就去唤醒那些长眠的记忆,帮助新的审神者在这个世界诞生。
但是山姥切国广重置了自己后,留下的钥匙是什么?
不动行光对此毫无头绪,他与山姥切国广并不算十分熟悉,他能够凭借他们有几分相似的过去,推测出山姥切国广这么做的理由,但却做不到将对方的想法全盘猜出。
——他又不是江户川乱步那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家伙。
“五虎退……”不动行光的眼神乱飘,试图垂死挣扎一下,搜肠刮肚地拼命找着理由,“他——”
就以山姥切目前为止这点重置的时间,这么早就把事情全抖出去的话,别说是“事到临头功亏一篑”了,根本就是“起跑线上踩到香蕉皮”级别的翻车。
要是还没戒酒就好了。
不动行光痛苦地想到。
要是他还没戒酒的话,这种时候直接装作酩酊大醉呼呼大睡过去不就得了吗?
“不——动——”
边上的鹤见川还在无知无觉地拉着山姥切的披风,拉长了调子朝不动行光喊话。
真是奇怪,明明不动修行回来之后就戒了酒,平常她说什么不动都应的很快,这会儿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哪怕以前他喝的醉呼呼的,被鹤见川这么叫几声,也会脾气不太好地、有点不耐烦地应话的。
鹤见川懵懵懂懂地眨眨眼,抬头又看了一眼山姥切,发现山姥切也是表情严肃的样子。
不过山姥切平常表情一直都很一板一眼,不那么活泼,所以鹤见川很随便地就无视了这一点,扯着山姥切的斗篷,脑袋里一缩,整个人就钻进了斗篷里。
她的个子不高,只堪堪踩在一米六的线上,骨架也小,倒是很轻松就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团成了个球,像是只仓鼠一样在山姥切的斗篷里蒙头拱来拱去。
从山姥切的背后和沙发背之间的空隙里钻了过去,鹤见川挤到了山姥切和不动之间,带着一头蓬松天然卷的小脑袋咕噜一下,就从斗篷里冒了出来,左边是山姥切的手臂,右边是不动的手臂,两把刀见到鹤见川挤进来,都默契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点空位来。
鹤见川吭哧吭哧地爬出来,在他们中间坐下,白皙纤细的小腿落在沙发前晃来晃去。
“呼……”像是爬的很累似的,鹤见川慢吞吞地长吁出一口气,才转头扯住不动的睡衣,又双叒叕开口问道,“不动,你是不是——”
“……背着妈妈偷偷在家里养小老虎了。”
鹤见川十分紧张地问他,同时害怕地缩了缩肩膀,想了想,又把刚放下去的小腿踩回了沙发上,抱着腿缩成了虾球。
不动行光:“……”
山姥切国广:“……”
这么紧张duck不必,他还没有那么大本事能瞒过鹤见妈妈的火眼金睛,在家里养那么大的玩意儿。
不动行光十分怀疑鹤见川的反射弧是不是装了推进器,为什么会反应到八竿子打不着那么远的地方去。
“没有!”不动行光斩钉截铁地答道。
“……真的吗?”鹤见川一脸怀疑地看着他,满脸写着“我不信”。
不动行光:“……绝、对、没、有!”
“……”鹤见川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但是你刚刚犹豫了诶。”
“那是因为你的想法也太奇怪了吧!”不动行光立刻回答道。
“但是你犹豫了。”
“那个不是犹豫!”
“犹豫了。”
“没有犹豫!”
“一秒钟,犹豫了。”
“一秒钟也没有!”
不动的话答得又快又响,语气笃定万分,鹤见川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了一下沙发边的地板。
……怎么办,总觉得沙发底下会蹿出一只小老虎。
鹤见川往后缩了缩,又觉得不够,抬头用斗篷把自己的脑袋也裹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紧张兮兮地瞅着地板。
不动行光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的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
“——都说了没有养老虎了!”
鹤见川被他凶的一缩脑袋,瘪了瘪嘴,可怜兮兮地应了一句:“喔……”
『老虎是不是会爬树来着……』
『沙发也能爬的上来吧……』
“姐姐。”
书房里的鹤见流探出了个脑袋,打断了鹤见川的胡思乱想,他的手里拿着鹤见川的手机,屏幕上亮着来电消息,被调成静音的手机嗡嗡震动。
“你的电话,是咖啡厅打来的。”
鹤见流快步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了鹤见川,对上沙发上三人奇怪的坐姿也视若无睹,帮鹤见川把毛绒拖鞋在沙发下摆正后,就回书房画他的速写去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名是「咖啡厅」,也就是侦探社楼下那家漩涡咖啡厅的电话,鹤见川在侦探社懒的时候,就会打电话过去,拜托老板和老板娘做好饮料和蛋糕后,让服务员小姐姐送上楼来。
乱步比她还懒,乱步连电话都懒得打,都是叫她打的。
鹤见川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咖啡厅老板沉稳温和的中年绅士音:“是鹤见小姐吗?”
“唔,嗯!”鹤见川隔着手机,用力地点点头。
“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了,是这样的,咖啡厅里来了一位客人,似乎是侦探社的委托人,但是侦探社的诸位都已经下班了,因为这位客人似乎是来找鹤见小姐你的,所以我就打了电话给你。”
“委托人?”鹤见川茫然地挠头,她在侦探社的工作除了写报告书就是被乱步丢出去当诱饵,偶尔外出也是充当行走的任务记录仪,怎么会有委托人找上她了呢?
找不动的可能性都比找她高呀!
“是的。这位客人的名字叫做柚杏,鹤见小姐认识她吗?”老板语速稍快地问道。
……啊、柚杏。
鹤见川的脑子顿了一下,想起来了柚杏的脸。她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柚杏了,最近天气太热了,她都不想出门,碰到柚杏的机会就更少了。
柚杏怎么会半夜来找她呢?
鹤见川答道:“柚杏是我的朋友,她有事找我吗?”
“是,似乎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我让这位客人接电话吧。”老板的语音落下,电话的另一头短暂地空白了两秒,话筒中再响起声音时,已经换成了少女正处于青春期、稍显尖细的稚嫩声线。
“……鹤、鹤见?”
柚杏的声音带着些没能平复的颤抖,她像是一路跑来咖啡厅的,连气都还没喘匀。鹤见川是第一次从电话里听见她的声音,经过电流转化过后的嗓音略微有些失真,但仍足以让她辨别出电话另一头的人是谁。
“柚杏?怎么了吗?”
“……鹤见。”柚杏的情绪似乎很激动,鹤见川甚至能隔着电话听见她牙齿打颤的轻微声响,她恼怒的、惊恐的、咬牙切齿的嗓音顺着电话落进了鹤见川的耳中。
“帮、帮帮我——”
“「羊」被袭击了!”

鹤见川并不奇怪柚杏是怎么找到侦探社来的。
因为乱步那远超于常人的推理能力,横滨这一块的侦探业务可以说的上是被侦探社垄断了,更何况,虽然鹤见川他们同柚杏的碰面并不多,但寥寥几次的谈话里,他们也并没有掩饰自己平日处理的都是什么样的事。
能够雇佣一群小孩子来做这些危险的工作,哪怕是放眼整个日本侦探业界,也就只有取得了异能开业许可证的武装侦探社,有这个特权这么做了。
鹤见川只是觉得奇怪,羊被袭击了,那是非法组织间的冲突,柚杏怎么会来找他们帮忙呢?想也知道,背靠政府的侦探社怎么可能会帮着一个非法组织,去对付另一个非法组织?
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苦恼着该怎么委婉一点回绝掉柚杏的请求。哪怕是抛开侦探社的立场来说,大半夜去擂钵街那种危险的混乱区,也足以让鹤见川望而却步了。
但还没等鹤见川想好要说的话,柚杏就打断了她的思路。柚杏显然不是冷静理智的性格,再加上刚经历了袭击,她说起来又急又快,甚至有些颠三倒四,东一句西一句的。
鹤见川努力地吸收她说的话,费了点功夫才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前几天,羊的人偷袭抢劫了港口黑手党的一批军.火.武,器,发起抢劫的原因是半个月前港口黑手党断了一条羊的物资补给路线,港口黑手党断了羊物资补给路线的原因则是上个月羊的人袭击了港口黑手党的一个干部候补……
总而言之前情提要又长又乱,暂且不提。今天刚入夜的时候,港口黑手党的人袭击了羊的基地,作为主战力的中原中也外出迎敌,但就在中也追击敌人远离基地后,又有一队港口黑手党的游击队突袭了基地,于是基地里的其他战力也就纷纷抄起武器打了出去。
正处于青春期血气上头的一群少年被黑手党游击队的人几次挑衅,引走了大半,基地里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几个战斗人员,余下的便是一群没有战斗能力的小孩子和一些不会打架的女孩。
就在这个时候,港口黑手党的第三轮突袭到来了。一群小孩完全不是训练有素的黑手党的对手,全靠基地里充足的军.火枪.械才勉强没有被掀了老巢全军覆没,但也依然是伤亡惨重。
尤其是挨了抢的那些人,伤势重的完全不是他们这些只会粗浅包扎的人能够应对得了的。然而当他们去找擂钵街的地下医生时,却没有医生愿意给他们开门。
一群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再怎么蠢也该知道了,肯定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威胁了这些医生,不允许接诊羊的伤员。擂钵街的地下医生大多都是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之徒,前一两年倒是还有个只看病不问缘由的中立医生。
——但是那个医生现在已经成了袭击他们的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孤立无援之下,柚杏想起了鹤见川。
她打听过鹤见川如今工作的那家侦探社,知道里头的员工都是像中也一样有着异能的人,最重要的是,那家侦探社里有着一个医生,那个医生有着很厉害的治疗型异能,据说只要人还没死,就能够救得回来。
鹤见川看起来就没什么心眼,柚杏一眼就知道,她是典型的和平市区里娇生惯养大的女孩,只不过好像娇养的有点过头,格外胆小一些,但这种女孩大多都单纯的像张白纸,不像是骄纵又过分聪明的江户川乱步,如果她来找鹤见川帮忙的话,鹤见川多半是会同意的。
正如她所想,鹤见川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帮她去问问那个有着治疗异能的医生——与谢野晶子帮忙。
柚杏长舒了一口气,在鹤见川挂断电话后,将话筒还给了咖啡厅的老板。轻便的电话话筒好像是有几十斤重,沉甸甸得让她手腕发酸。
她推门出去,门沿上挂着的风铃叮当碰撞,夏夜微热的晚风吹过,被汗水浸透又被咖啡厅冷气吹干的T恤衫冰凉凉地贴在她的后背上,让她一个激灵,恍惚了一夜的大脑此时回过了神来。
她张了张指节僵硬的手,突然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的掌心就早已经被汗水濡湿了。
*******
鹤见川在挂了柚杏的电话后,就从通讯录里翻出了与谢野晶子的名字,拨通了号码。
现在还不是很晚,也就刚到夜里九点,与谢野也还没有睡,她和鹤见川一样,刚刚才洗过澡,这会儿正和乱步一起吃冰碗。
与谢野是和乱步、社长一起住的,十四岁被社长和乱步从军队基地的羁押所带出来以后,她就一直和他们两人一起生活。社长租了个带院子的单层和式小宅,给他们三个人住完全绰绰有余。
她接了鹤见川的电话,虽然不知道鹤见川是什么时候和擂钵街的羊那群人有交集的,但她还是应下了帮忙的事,起身准备换衣服出门。
一旁的乱步全程听完了通话,倒也没拦她,只是在与谢野起身的时候拿了她的手机,用她的LINE给鹤见川发了一张冰碗的照片,如愿以偿地收到了鹤见川【气鼓鼓.jpg】的表情包,才心满意足地丢了手机继续吃他的宵夜。
不动行光+山姥切国广+与谢野晶子,再顺带上一个勉强已经能自保的鹤见川,这个配置就算是进港口黑手党总部走一圈都能活蹦乱跳地出来,只不过是半夜去一趟擂钵街而已,完全不可能有问题。
心很大的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地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又馋起了鹤见川今天便当里的蜜汁小排,他准备等会儿找鹤见流说说,拜托鹤见阿姨明天给鹤见川他们做便当的时候也给他做一份。
与谢野和鹤见川他们是在擂钵街外碰头的,社长租的宅子离擂钵街有些远,她到的时候,鹤见川他们已经和一个粉色长发的女孩站在一起等她了。
女孩就是柚杏,与谢野只简单地和她交换了姓名,就匆忙跟着她去了羊的基地。
鹤见川没有和她说的太详细,但与谢野对横滨大大小小的非法组织也算熟悉,更何况羊也算其中名声比较大的一个了,鹤见川的三言两语足够让她猜出事情大概的经过。
羊的基地显然发生过一场恶战,从基地门口三四十米远的地方开始,就已经是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火药留下的痕迹。
鹤见川在夜里撞鬼的次数多了,现在倒也不是很怕晚上出门,只是擂钵街枪.械泛滥,随便一个路人外套下可能都藏着把枪,鹤见川多少也有点不安。
枪.械这种东西,说到底还是已经完全超出了她能应付的范围。好在直到他们一路进了羊的基地,也没有碰上有人偷袭。
「羊」是一个未成年聚集形成的非法组织,成员里岁数最大的也不过十八九岁,小一些甚至连五六岁的儿童都有,但组成羊的最大力量,还是年纪在十四岁上下的少年少女。
鹤见川他们跟在柚杏身后进了羊的基地,充斥在鼻间的是硝.烟呛人的气味和浓浓的血腥味。鹤见川看见了几个年纪比她还要略小些的少年,他们的身形有些狼狈,看向鹤见川一行人的眼神算不上友好,更多的是深深的警惕。
“不用管他们。”柚杏瞥了那几个人一眼,收回视线,低声对鹤见川他们说道,“他们被敌人引走了,才让基地受到了这么严重的袭击,之前他们……我们、大家都大吵了一架,因为伤员太多,才勉强先压下来了而已。他们现在肯定还觉得不服气。”
鹤见川小小的“哦”了一声,总觉得羊的成员间的关系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柚杏看起来也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同伴。
就好像是一群互相都不喜欢的人,因为外部的原因,不得不勉强凑在一起一样。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鹤见川有些迷惑。
伤员们被聚集在了一个房间里,那大概是间被充作是医务室的屋子,杂乱地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瓶、绷带,和简单的医疗器械,鹤见川甚至还看见了没拆封的一次性针筒。
屋子里的灯还算是明亮,空间也并不算拥挤,受伤的人或是躺在床上,或是坐在墙角,身上带着简单包扎过的痕迹,带着血迹的绷带满地乱丢,地上甚至还有几块干涸的黑血。
有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因为伤痛大哭着,边上有些年纪大些的女孩在安抚着他们,但神色里也有些不虞的郁气。她们也都还不是什么成熟懂事的岁数,连自己的心情都安抚不了,更何况是安抚一些甚至还并不完全明事理的小孩。
整间屋子都充斥着令人压抑躁动的气氛,鹤见川只是站在门口,都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一下子低下去了好几分。
“柚杏!你怎么才回来!”一个短发的女孩率先注意到了他们,语气有些冲地朝柚杏说道,“都半个多小时了,你——”
她像是想要骂人,但在看到柚杏身后的鹤见川他们后,把嘴里的话噎了回去,努力换了缓和点的语气,但还是带着没能掩饰好的暴躁:“……他们就是医生吗?”
“嗯。”柚杏对她的回话也有些不耐,只潦草地应了一声,就回头看向了与谢野,压下烦躁,客气地给她让出了路,“麻烦你了。”
与谢野像是没看到她们两人间不合的举动一样,不算亲近、带着些疏远地应了一句,拎起她的医疗包径直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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