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横滨杀鬼手册by安以履霜
安以履霜  发于:2023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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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丸国永看了看年纪尚小却冷静从容的时透无一郎,又看了看自家明显岁数要大些却气势微弱的小主公,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好玩。
鹤见川的长相同她的先祖,那位鹤见大人,已经不是十分相像了。
鹤见川的长相要秀气可爱许多,软软的,就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幼崽,而鹤见大人的样貌却清隽而英气,带着一种男女莫辨的美。哪怕是同样的蓝瞳,鹤见川的眼眸看起来也像是清澈的涓涓小溪,不似那位大人平静深沉如汪洋大海、止水无波。
便是样貌差异都如此之大,更不必提二人全然相反的性格了。他可从未见过他的那位主公落泪,可鹤见川的眼泪却和不要钱似的,说来就来,哭起来偏偏还不是美人娴静、弱柳扶风,而是孩子一样毫无修饰、纯然天真的大哭。
可鹤丸国永还是觉得十分亲近。
哪怕他只是这么蹲在鹤见川一步远的地方,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如同流水一般清澈微凉、又带着盎然生机的灵力,一点点地从鹤见川的身上朝他靠近,流淌进他这副付丧神的身体里。
即使相貌不同,性格迥异,可那份鹤见一族的灵力,也千年未改,依然是如此熟悉。
鹤见川抽抽噎噎地打了个哭嗝,抹着眼泪要给时透无一郎继续包扎止血,边上却突然伸过了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拿走了她手里的绷带。
“从最近的镇子到这里来,即使是以柱的脚程也需要差不多三个钟头。”
鹤丸国永将半捆绷带高高抛起,又随手一捞便接在了手中。他笑眯眯地看向了鹤见川,纯白柔软的眼睫细长浓密,交叠在一起,让人想起毛绒绒的羽毛扇。
“等到医疗队来的时候,这个小子肩膀上的伤口可就彻底没法痊愈了。即使左手不是他的惯用手,废掉的左肩也会让他在以后的战斗里饱受掣肘。”
“小主公,如果你想要帮他的话,不如为他「手入」如何?”
他自认为自己给小主公出了个好主意,在这个世界,将用于修复刀剑付丧神的「手入」施展在人类身上,能够得到与治疗付丧神同样的效果,当初鹤见大人发现的这一点,整个本丸里也只有几个付丧神知道。
鹤丸国永颇有些洋洋得意地准备迎接小主公崇拜依赖的目光,然而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鹤见川的嘴巴一瘪,刚刚缓和了几分的表情立刻无缝切换回了委屈的大哭。
“我都说了我不会手入、你们还为难我……呜哇啊啊啊……”
鹤见川又想起了因为她不会手入,所以本来一天就能好、现在却要生死未卜的在小豆丁那躺四个月的不动行光。
她哭的更凶了,宛若一个踏上高考考场却发现自己没有学物理必修二的升学考生。
——为什么她遇见的总是这种超纲必考题。
*******
鹤丸国永万万没想到,作为稀有四花刀的他,有一天也会扛起初始刀和狐之助才会肩负的审神者新手教程重任。
鹤丸国永在被初代鹤见大人召唤出来时,他的这位主公刚刚就任了三个月,但却已经以惊人的天赋成为了时之政府最强审神者之一,跻身与溯行军交战的开荒最前线。
换言之,鹤丸国永其实并没有经历过据说是审神者最艰难的“新人就任期”,也并没有了解过各种审神者新人教程——不过就主公的初始刀山姥切国广所言,他也只过了三天手忙脚乱的“艰苦岁月”,之后就跟着初代鹤见过上了有条不紊、不愁吃喝的好日子。
看着眼前对「审神者」之事似乎远比他以为的更加一无所知的鹤见川,鹤丸国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比当初他在初代鹤见坟前挖的坑还要深的那种。
“啊……灵力是什么?”
鹤见川茫然脸×1
“感受灵力……唔……唔……唔……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
鹤见川茫然脸×2
“聚精会神……嗯……唔……呣……肚子叫了。”
鹤见川茫然脸×3
“让灵力流动到指尖……指尖……指尖……它怎么不动啊?”
鹤见川茫然脸×4
“还有一点点……指尖……出来——啊、怎么散掉了。”
鹤见川茫然脸×5
在鹤见川终于成功把一丝灵力送进时透无一郎肩上的伤口里时,鹤丸国永擦掉了额角的汗水,对如今不知在何处的山姥切国广表示衷心的钦佩。
啊对,还有跟着初代鹤见大人一起眠葬了的狐之助。
新手教程真不是他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刀能干的事情,如果付丧神也有寿命的话,鹤丸国永觉得他的寿命余额在这一个小时里大概减掉了五十年。
怪不得人类都说“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
太可怕了,鹤丸国永决定这趟回去就要赶紧把山姥切国广找来,教导审神者这种事情还是让专业的家伙来吧,他实在是遭不住第二次了。
他捶了捶自己的老腰,看向了一旁刚学会操控灵力、因而显得有些兴致勃勃的鹤见川。
大概是因为鹤见川还年轻,虽然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他们又折腾了这么久,但鹤见川并没有显出半点精力不济的样子。
她兴高采烈地和时透无一郎研究起了指尖上冒出的一缕缕灵力,莹莹的白光在夜里并不怎么显眼,但跳跃在指尖却颇有童趣。
鹤丸国永盘腿坐在他们边上,看着鹤见川一点点将灵力往时透无一郎的伤口里灌,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交谈着用灵力治疗的感觉如何,几乎都是鹤见川在说,时透无一郎偶尔简单地回答两句。
虽然鹤见川学的慢,但至少学的足够扎实。
鹤丸国永放松下来,抱着本体刀靠着墙坐着,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他找到了小主公,之后可以带着小主公再去找山姥切国广和小豆丁刀匠,之后他们就能回到本丸去,去唤醒其他的同伴们。
虽然说小主公比当初的主公弱很多,但问题不大,他和山姥切国广足以护住小主公的安全,小主公的年纪还不大,她不会的东西,有的是时间慢慢的……
他的身侧突然亮起了刺目的白光,只是短短一瞬,像是有人突然在夜里打开了大瓦数的手电筒,又立刻就按灭了,够不上所谓的“亮如白日”,却也盖过今夜明亮的月光。
鹤丸国永倏然扭头,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坐着的依然是那对年纪轻轻的少年少女,然而少年身上的伤口却已然痊愈了。
“好像太用力了一点……无一郎,我好饿啊。”
鹤见川摸着肚子,有些抱怨地说道。
鎏金色的瞳孔蓦然睁大,鹤丸国永看着他们,半晌,噗的一声朗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这里有饭团噢!小主公!”
就算是鹤见川,那也可是「鹤见」啊。
“啊!我要吃!”
鹤见川蹦起来,两眼放光地看着他。鹤丸国永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了纸包打开,两个超大的白饭团出现在了鹤见川的眼前。
“蹡蹡——!惊人的大、惊人的白、惊人的没味道的——鹤丸特制饭团!”
“……无一郎我们还是去找村民买点吃的吧。”
鹤见川一手抱着她的打刀,一手伸去扶时透无一郎,扭头就走。
“我想吃螃——”
不知何处而来的白烟骤然炸开,烟雾缭绕,时透无一郎下意识地要去抓鹤见川的手,却抓了个空。
烟雾迅速的散去了,一同消散的还有原本只不过离他们一步远的女孩。黑发的少年与白发的付丧神盯着鹤见川原本站着的位置,神色各异。
时透无一郎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连一点视线都没有分给鹤丸国永,就径直起身离开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小巷,鹤丸国永眨了眨眼,脑中想着的却是在鹤见川起身时,他只瞥到了一眼的、鹤见川手里抱着的那柄打刀。
“咦……刚刚竟然没有感觉到……”
“他怎么也在这里……?”
鹤丸国永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句,很快也自顾自的转身也走了,他可没有和鬼杀队打交道的兴趣。

第41章
惨白的天花板上挂着的是医院常见的节能灯,窗户旁的窗帘拉过了一半,日光明晃晃地落在病床的床尾,拉出一道漆黑的影子。
鹤见川在醒来的一瞬间,甚至有了恍如隔世的错觉,直到旁边响起了与谢野晶子的轻声呼唤,她才终于确信了。
她回到横滨了,在一场延续了两个月的梦之后。
“……川?”与谢野又稍微提高了些音量,同时伸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让她茫然散开的瞳孔再次聚集。
“晶……子?”
嗓子干哑刺痛,鹤见川有些费力的扭过僵硬的脖子,看向了右侧,她张了张嘴,像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但与谢野一向善解人意,她利索地给鹤见川倒了杯水,扶着鹤见川坐了起来,给她喂了几口水润喉。
“委托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社长在和政府那边的人交涉。你撞到了头,已经昏迷了两天了,现在是周二的下午,阿姨……你妈妈下午刚回家处理些事情,拜托了我留下来照看你。”
鹤见川喝了几口水,手脚还有些发软,但久卧僵硬的身体渐渐也缓和了过来,有了些力气。
她听着与谢野的话,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病房。大约是因为走了点关系,病房是间待遇不错的单人间,靠门的墙边还摆着张简单的布艺长沙发,两个少年肩靠肩地正挨在一起瞌睡。
面容清秀些的是鹤见川的弟弟鹤见流,即使是在睡梦中姿势也规规矩矩,衬衫的扣子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颗。
看起来更稚气些的反而是年纪更大的江户川乱步,一个人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二个沙发,微微张着嘴,隐隐有口水要从嘴角流下。
鹤见川的脑袋还有些昏沉,她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抬头又看向了与谢野,“不动呢?”
与谢野张了张嘴,细细的眉毛微微蹙起,神色有些复杂,半晌才说道:“不动君他……不见了。乱步先生只带回了他的本体刀,但是昨天早上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不动的本体刀……断了。”
她说到这,半是不安半是愧疚地看了鹤见川一眼。她以为鹤见川会大哭起来,或是闹起来要去看不动,但是鹤见川却出乎她意料的平静,只是有点难过地瘪着嘴,手里抓着盖在腿上的被单。
与谢野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继续说道,“在昨天中午,不动的断刃也突然不见了,我们找遍了医院也没找到他,连乱步先生都推理不出不动君的下落。”
因为这件事,他们甚至动用了特务科的关系,封锁了医院三个小时,最后却没有得到结果。即使鹤见川的母亲对鹤见川和不动在侦探社工作时出事了这件事没有多说什么,与谢野的心里还是快要被愧疚压垮了,社长也愈发忙碌了起来。
说到底,让鹤见川和不动跟着乱步一起去擂钵街调查,而让与谢野留守侦探社,这是社长做出的决定,如果他没有做出这一决策,事情就不会发展到鹤见川昏迷、不动失踪的地步了。
哪怕鹤见川的母亲对他们怒言相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是鹤见川的母亲脾气品性好,才没有多说什么。
断掉了,然后又消失了。
鹤见川垂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确定这是和她的“梦”相对应了。不动不是消失了,只是被小豆丁刀匠拿去修复了。
对于不动断掉了这件事,她的情绪已经算是稳定下来了。鹤丸国永教了她手入的方法,按照小豆丁刀匠之前的说法,等到下次她再进入“梦”里,她可以直接手入不动,只需要不到一天,不动就会完好如初了。
鹤见川无意识地揪着被子,聚精会神地在心里盘算着之后该怎么做,连一旁的鹤见流和乱步什么时候醒了都没发现。
“无一郎和鹤丸不会打起来吧……”
“鹤见……”
“我这次任务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啊……”
“鹤见——”
“下次过去能不能叫产屋敷先生给我发工资了……”
“鹤见川——!!!”
“啊?!”
鹤见川被耳边的一声大吼唤回了注意,猛地抬起了头,就看见左手边鹤见流一脸担心地看着她,见她终于回过神,忧虑地叫了一声“姐姐”,而在鹤见流边上,乱步叉着腰,气呼呼地鼓着脸颊,见鹤见川看向他,却又一下子泄了气,别扭地将脸转到一边去了。
“……ご……な……さい……”
他微不可闻地小声说道,总是上扬的眉毛垂了下来,头发软趴趴地耷拉着,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浑身散发着垂头丧气的沮丧气息。
鹤见川迷茫地歪了一下脑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唔?”
“……对不起。”乱步把头转了回来,说话的声音大声了些,却仍是那样颓丧的样子,“是我太自负了,结果害得你和不动又进到那个奇怪的梦里出事了。”
他在不动断掉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寻常,明白鹤见川和不动肯定又是落进了“梦”里,若非是他过于自信,觉得自己都算计好了不会有危险,在躲避时推了鹤见川那一下,让鹤见川撞到了脑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在鹤见川第一次说出那个“梦”时,乱步就知道那肯定不是寻常的“梦”,在鹤见川第二次做了“梦”时,他就基本确定了自己猜测,与其说是鹤见川在“做梦”,倒不如说鹤见川是在梦里前往了某个类似于“异世界”的存在。
在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真实的。
因为昏倒而进入“梦”离,和在正常睡眠时进入“梦”里,二者之间可能是会导致某种偏差的,这种偏差使得前两次入梦都很安全的鹤见川,这次碰到了连不动都无法解决的危险,甚至是使得不动断刀了。
江户川乱步讨厌不动行光,但他并不希望不动出事,而且还是现在这样“生死未卜”的状态。
他不在乎很多事情,比如说该怎么乘列车、院子里的那棵树什么时候开花、其他社员要花多少工夫安抚他得罪的委托人、这个月的奖金是三万日元还是五万日元,同样的,他其实也不太在乎不动处理委托时受的伤、鹤见川被他当做诱饵时骗出去时的磕磕碰碰。
他只是觉得,反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动再怎么受伤也不会太重,鹤见川的手臂擦了一小道口子也没两天就会痊愈。所有的委托至多也就是有惊无险,最终都能完美达成。
甚至于,在不动变回本体刀、突然断掉,然后消失之后,他那转动的比世界上任何一台处理器都要快的大脑也在瞬间给出了他结论:不动行光没有死,消失是因为某种治疗方法的需要。
但是他坐在医院的病房里,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的鹤见川,耳边听不见不动平常对他毫不客气的毒舌,连他从回来时攥在手里的不动的本体刀都摸不到了,他的心底还是升起了一丝手足无措的慌张。
没有人责骂他,与谢野忙着和医生沟通鹤见川的情况,社长忙着去处理政府那边的事,鹤见川的妈妈也只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眠不休地守在床边,今天下午才回家去了一趟,哪怕是一直很在意姐姐的鹤见流,在看见乱步的时候,第一句话也是“没事的乱步哥,我姐很快就会醒的”。
大家都没有责怪他一句,但他却又清楚的知道,这次的意外有一半的原因要归责于他。十八岁的江户川乱步坐在沙发上,看着所有人忙忙碌碌,有几个短暂的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四岁的时候,回到了社长还没有将他捡走的那段时日。
他茫然无措,十四岁的江户川乱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周围的大人们却都在责怪他;十八岁的江户川乱步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但周围的人们却没有人怪他一句,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
截然相反的境地,他的心里却是如出一辙的迷茫和困惑,像是个站在抬眼不见尽头的世界中央的孩子,四面八方都是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向何处而去。
他想去找社长求助,想要社长像是四年前一样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可是社长很忙很忙,甚至连鹤见川这边都只匆匆来过一次,诚恳而满怀愧疚地朝鹤见川的母亲道了歉。
谁能来帮一帮他呢?
谁能像是领着他从车站走回侦探社一样的,领着他再次走出这片没有方向的迷途呢?
为什么他的胸口沉重发闷,为什么他的躯体好像都没了力气,为什么他一步也不想离开鹤见川呆着的病房,为什么一看见躺在床上的鹤见川、一想起不见了的不动,他的脑袋就会钝钝地痛起来,像是有什么人在扯着他的头发,不让他跑走?
鹤见川终于醒了,好像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块,让他终于能够稍微喘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对着鹤见川道歉,大概是因为做错了事情本来就是要道歉的吧,就好像他恶作剧涂花了鹤见川的美术作业后,社长就会压着他去和鹤见川道歉一样。
他忐忑不安地站在鹤见川的病床边,不敢去看鹤见川的表情,心脏咚咚咚地急剧跳动着,聪明伶俐的大脑在这短短的几秒间都停止了运转。
坐在病床上,鹤见川眨了眨眼镜,她还不是很能理清乱步说的话里的因果联系,但她盖在被子下的大腿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大,很轻,有点软软的。
鹤见川下意识地伸手把东西摸了出来。
——是不动的那个运动小包。
拉链不知为什么是拉开的状态……或许是因为鹤见川从包里拿出绷带给无一郎包扎后,没把拉链拉好,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在场的四个人全都清楚地看见了的、一个星期前才发售的横滨限定威化饼干……
吃完的包装袋,以及拆出来的食玩卡。
江户川乱步明白了。
为什么他的胸口沉重发闷,为什么他的躯体好像都没了力气,为什么他一步也不想离开鹤见川呆着的病房,为什么一看见躺在床上的鹤见川、一想起不见了的不动,他的脑袋就会钝钝地痛起来,像是有什么人在扯着他的头发,不让他跑走?
——因为他全球只有500包的横滨春季限定发售款威化饼干跟着不动一起消失了!!!!
“鹤见川——!!!名侦探的限量威化饼干————!!!!!”

鹤见川第二天上午就活蹦乱跳地出院了。
乱步还在为了那一袋限量威化饼干而生闷气,但迫于社长的威压,他还是一大早就被社长拖来了医院,压着脑袋给鹤见川又道了一遍歉,直到鹤见川把限量威化饼干里的食玩卡给他了,他才终于高兴了一点。
社长这几天好像忙的要死,匆匆忙忙地安抚了几句鹤见川,就又把她和乱步打包丢回了侦探社。
鹤见川的病假还有今天一天,鹤见妈妈索性也就默许了鹤见川继续在侦探社混日子,只神色严厉地交代了她不准做危险的事情,晚上早点回家吃饭,最后又确认了一遍不动现在确实没有问题,才放鹤见川跟着社长他们走了。
也不知道鹤见川的妈妈到底是怎么会这么心大,就好像当年只有五岁的鹤见川跑出门玩了一个小时,回家时边上就多了个不动行光,即使不动看起来也有十三四岁少年那么大了,她也很快地就接受了不动那像是中二期小鬼吹牛一样的说辞,把不动当做是半个儿子一样认了下来养着。
江户川乱步说这是因为鹤见川的母亲年轻时在政府工作过,虽然鹤见川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但这并不妨碍她因此发自内心地以为公务员都是一群很厉害的人。
鹤见川到达侦探社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乱步赶去写这次事件的报告书。
要交给政府的“表面上的报告书”早已由与谢野一番粉饰之后写好送过去了,但是要留在侦探社里存档的“真正的报告书”,还一笔没动。
原因也相当简单粗暴,前去处理事件的三个调查员,一失踪一昏迷,唯一剩下的那个写起报告书总是宛若在写什么怪谈小说,思维跳跃、文笔肆意,间或可能还要夹杂着“番茄牛肉饭很好吃”之类的奇怪感想。
“所以说——你快点去写报告书!”
乱步推搡着把鹤见川按到了电脑前,不满地大声嚷嚷着。
“真是的,明明就是他们自己太笨了!无聊的事情只要随便几句话说完不就好了,他们竟然还看不懂!社长也是、看完我写的报告书竟然露出那种表情,让我还是先去休息——名侦探分明都写的清清楚楚了!”
鹤见川没接话,缩在办公椅里哒哒哒地按着鼠标,三两下就找到了乱步写的“清清楚楚的报告书”,迅速地扫了两眼,就果断点下了文档右上角的叉。
选中、右键、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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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帮乱步写了千份报告书的人,鹤见川对于乱步写报告书的水平还是有着很清醒的认识的。
双手在键盘上摆好,鹤见川盯着屏幕上的空白文档,开始接收乱步那天花乱坠般的案件吐槽(划掉)说明。
其实并不算非常复杂的案子。
政府的高官山本一郎贪/污受/贿,一直通过GSS的一个会计帮忙洗/钱。后来因为政/敌调查,再加上各种政治方面的原因,山本一郎开始逐渐将财产转移到国外去,为自己留条后路,而帮他转移财产的就是GSS。
GSS最初是由外国财团投资建立的安保公司,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外国总部那边断了给他们的资金,但GSS欺骗山本一郎,说他们和总部那边还有联系,有途径帮山本一郎转移财产到国外。山本一郎信以为真,于是负责帮他洗钱的会计就成了帮他联络“转移”财产的人。
但实际上山本一郎“转移”的财产都被GSS吞了。
在这个时候,那名会计因为赌博而欠下了巨款,为了填赌债,他开始偷偷出卖组织的一些情报换钱,但这点钱还是不够还债,于是他就将主意打到了山本一郎通过他交由GSS“转移”的财产上来。
会计通过两头瞒、做假账的方式黑下了一笔钱,还上了巨额赌债。但他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大一笔钱还债,立刻就被赌场那边发现了不对。
很凑巧却也理所当然的,那家赌场是横滨另一大非法组织——高濑会的人开的。
高濑会的人顺藤摸瓜,发现了山本一郎的事情,他们以会计蒙下巨款还债的事作为把柄,要会计如法炮制,将山本一郎每次给GSS的财产扣下一部分给他们。
会计迫于威胁做了几次之后,就被他的直属上司发现了这事,这种严重的事情,一旦被捅到上头去,直属上司也得完蛋,但也不能继续放任会计给高濑会送钱。于是直属上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自己出手把会计干掉了,之后只要抹平账目、换个人负责这件事,一切就能这么被揭过。
但很不巧,他杀人灭口的现场被鹤见川他们撞上了。
更不巧,那天刚好还是高濑会的人来找会计要钱的日子。
三伙人在会计的破公寓里撞到了一起,最后乱步给安吾一个电话,一群人被异能特务课的人一起打包带走了。
鹤见川:……
她果然不能信江户川乱步这个混蛋的鬼话!!!!
说好的一个月里不准骗她去做危险的事情呢?!!!!!
鹤见川愤怒地敲下一个回车,迅速保存了文档。跑到边上的柜子里,踮脚把架子上放着的一柄木刀抓了下来。
好歹被蹂躏了两个月,她打不过无一郎、难道还揍不了区区一个乱步吗!
鹤见川怒气冲冲的转身——
“……人呢?”
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冷漠,凄清,又惆怅。
侦探社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推门而入事务员小姐姐捧着咖啡,面带惊讶地看着拿着木刀的鹤见川。
“哎呀,川你已经出院了吗?欢迎回来。”
“……唔,乱步哪去了。”
鹤见川鼓着脸颊,不满地问道。
“乱步先生吗,刚刚看他好像跑去楼下咖啡厅了呢,也不知道怎么跑的那么急,万一摔倒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鹤见川一阵风似地从她身边蹿出了门去,眨眼就没了影子。
“咦,川什么时候跑的这么快了。”
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空荡荡的走廊,事务员小姐姐关上了门,捧着她刚泡好的咖啡,快步回事务员的办公室去了。
他们事务员这几天可也是很忙的呀。
*******
江户川乱步没有跑去咖啡厅避难。
他顺着中华街肉包子的香味,隔着几公里,一个人摸去了中华街——其中两百米是他自己走的,剩下的那么几公里少两百米是打的出租车。
中华街的肉包子是乱步最喜欢吃的东西之一。
除了中华街的肉包子以外,商店街的大福、楼下漩涡咖啡厅的巧克力蛋糕、隔壁区一家小摊的深夜拉面、三条街外西餐馆的蛋包饭、横滨市立中学门口冷饮店的冰淇淋、车站卖的秋季便当……全都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列出来的话能写满三套卷子。
——他曾在一次期中考试时用三科的卷子实际测试过,确实是能写满三套卷子,一行不多也一行不少。
这么做的结局是那三门的老师罚他把鹤见川的卷子抄了三遍。
结局的结局是,这三遍最后还是鹤见川这个倒霉蛋帮他抄的,江户川乱步只在最后的成品上一共写了九遍自己的名字。
刚出笼的肉包子冒着热腾腾的白汽,江户川乱步蹲在路边,嗷呜咬了一口肉包子,亮滋滋的油花冒出来,薄皮里闷得浓郁的肉香瞬间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流口水,边上排排坐的狗狗也兴奋地汪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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