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在沙发边坐下,檀舟端来一杯温水给她?。
晏明?逸看他们相处泰然?自若,丝毫没有争吵后的隔阂,心里除了惊讶,还有不甘。
明?明?都要离婚了,怎么还能?如此亲密?
钟令默契的配合让檀舟非常高兴,也很好地掩盖了他被抓包的小慌张。
“你们先聊。”他说:“我?去厨房看一眼。”
檀舟一走,客厅里便只?剩下晏明?逸和钟令两个人?。
钟令好整以暇盯着晏明?逸问:“你是来给我?拜年的?”
晏明?逸听了轻笑:“分手了就不能?和前任做朋友吗?”
钟令顺手抱起黑米粥,笑说:“我?这人?没有跟前任做朋友的习惯。”
“那......”
“你们不是要离婚吗?”
钟令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她?不喜欢晏明?逸说话时的语气?,就好像今天?是专门?来看他们俩的笑话。
她?心里莫名其妙憋着一股气?,鬼使神差地,她?竟然?说:“我?没想过要离婚。”
厨房里摔了一只?陶瓷汤勺,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钟令听了没忍住笑,转头冲厨房里关切问:“怎么了老公?”
厨房里的声音难掩兴奋,回答她?说:“手滑了,老婆,别担心。”
“小心一点?。”她?刻意让声音甜腻,温柔喊檀舟:“老公。”
晏明?逸今天?的确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一个是他曾经深爱的人?,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
这两人?背着他搞到了一起,他感觉头上很绿,心里十分郁闷。
他想看钟令离婚后的伤心憔悴,更想看檀舟爱而不得时的萎靡不振。
可惜,他不仅什么都没看到,这时候还非常尴尬。
他唇边的笑意僵硬,钟令瞧见了,还故意说:“来都来了,大过年的,留下吃顿晚饭吧?”
晏明?逸没说话,脸色非常难看。
钟令垂首摸着黑米粥,也不想说话。
想看她?的笑话?渣男不配。
云姨外出回来时,看到家里这尴尬的三人?忍不住惊讶:“哟,这都在呢?”
晏明?逸适时起身告辞,钟令扬着眉冲他背影喊:“有空再来啊。”
再来看看他们夫妻多甜蜜。
云姨瞧出来钟令心情好,便借坡下驴顺势让檀舟留下来吃晚饭。
檀舟小心观察着钟令的神色,见她?没有异样,这才放心答应了下来。
饭桌上,他有些难安,钟令不主动跟他说话,他只?能?和云姨聊一些家常。
钟令沉默着,但却认真在听他说什么。
知道他满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却又顾左右而言他,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她?并没有打算多留檀舟,也知道他自己?会走。
所以晚饭后,她?径直上了楼。
也许是换季的原因,最近她?皮肤很干燥,每晚都得全身抹身体乳才能?睡得舒服。
洗完澡出来找身体乳的时候,她?想起来昨晚睡前好像把身体乳放到了床头。
她?擦干了身体开门?往外走,一抬眼,檀舟就在她?房间里站着,温柔的目光在看到她?那瞬间变得炽热。
钟令顿住脚步,一双手像是突然?不听使唤,遮上不是,遮下也不是。
她?的皮肤在他注视下骤然?染了热,她?双颊微红,直愣愣看着他问:“你...你怎么没走?”
卧室里的灯光亮得有?些晃眼, 钟令锁骨未干的水珠闪着一点微芒。
他的视线不移,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一般,目光直白而赤.裸。
春日里粉白的蔷薇沾了雨露, 娇艳而美丽, 呼吸起伏间, 那晶莹的水珠缓慢流下,穿越沟壑与坦途,落入深渊里, 晕开醉人的绯色。
和她无数次亲密,缠绵,沉沦,此时仍是喉头频滚,内里无限干涸, 迫切渴望她的滋养。
她的手里牵着一根隐形的线, 一点点收紧,一寸寸拉近他和她的距离。
他听见她稍显急促的呼吸声, 带有?一分?紧张, 一分?羞赧。
抚上她纤腰, 她轻轻一颤, 她小心翼翼遮住那娇嫩的小花, 柔软的眸子生了分?娇嗔。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她声音好轻, 像雪白的绒毛轻轻落在他心上,让他感觉痒, 却又?不知道究竟哪里痒。
他没办法再掩饰自己的渴望,他附身接近她耳边, 声音又?沉又?哑。
“好想亲你,宝宝。”
骤然一阵酥痒袭身, 钟令差一点就要站立不住。
不过身形微晃,有?人已经将她拦腰抱起。
她陷进他的怀抱里,熟悉的香气瞬间将她包裹,她已经说不出拒绝的话。
明明分?开的时间并不长,她的身体却比她的心更为想念。
她被檀舟放在浴室中间的置物台上,浴室镜正对着她,视线所及,是他挺阔的肩背,窄瘦的腰,还有?垂在他身侧那截嫩白的腿。
他的吻落在她修长的天鹅颈,薄透的皮肤在他的吮吻之下浮上靡丽的红。
她知道一定是明显的印记,但?她却没躲。
他一直这样,喜欢破坏她的完整和洁白,喜欢她浑身沾染他的气息,喜欢她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他的手不安分?,扰乱一池春水。
他伏在钟令颈间,沉沉地?说:“宝宝,你的身体很想我。”
他张开掌心,托住一捧丰盈,按上,施力。
“这里呢?”
他缓慢地?问:“这里想不想我?”
钟令轻咬着下唇,忍住心上的痒,故意?不说话。
她不想承认,身体和心,都好想他。
可她嘴上不说,檀舟有?的是办法让她承认。
他轻轻衔住,碾转亲吻,与她的心跳仅相?隔血肉,他的感受如此清晰。
她在想他。
浴室水汽未消散,沉甸甸的湿和热,席卷了钟令全身。
他俯下身,让钟令直面?着镜中的自己。
不堪催折的娇花,在他掌心改变了形状。
他的吻骤然贴上,她大受刺激。
她好想关了灯,好想离开这里,不想看见镜中的缠绵,不想被他窥伺心中的渴望。
可他如此狡猾,滚烫的唇舌肆虐着,让她根本说不出话。
水波柔柔荡漾,泡沫绵绵生长,天鹅颈后仰,迷离的眸对着晃眼的光,身心都因他而激荡。
足尖踩上他的肩,想推,推不开,想合,合不拢。
她无意?招惹,却甘心沉沦。
春水解不了他的渴,他起身覆上她的唇,再尝一遍她的甜津。
“要不要我?”
钟令越过山巅,还是缺氧之时。
她咬着唇,不肯说那个字。
她浑身颤抖着,紧缩着,咬住他的手,不肯放松。
“要不要我?宝宝?”
他吻去她眼角的湿润,这是他今夜最后的温柔。
指节抽离,换他亲自破坏。
不愿承认也?没关系。
只要她要,他全都给。
早知道今夜漫长,她就不该提前这一个小时回家。
让他走多么?潇洒,不必此时埋在他颈间抽泣,不必被逼着一声声喊他老公?,不必求饶说,不离婚。
和他之间的僵持好像就这样被打破,她给出了自己最热烈的回应。
可是越想,她越觉得难以面?对。
事后她蒙在被子里,闷着声音说:“你快走吧。”
他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上床钻进她的被子里,拥住她柔软的身体,说:“宝宝,你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钟令想起之前说的那些话,又?不小心红了脸。
她伸手推着他,不让他靠近,声音带了点儿哭腔。
“之前都是你逼我说的,那不是我的本意?。”
檀舟单手撑起身体,饶有?兴致看着羞恼的钟令问:“那什么?才是宝宝的本意??”
“跟我离婚?”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倒是让钟令犹豫。
她干脆翻过身,说:“反正你先走就对了,你出卖色相?引诱我,本来就是你犯规!”
她憋了口气,说:“你别以为——”
话说了一半她又?停住。
檀舟听得好奇,追问她:“别以为什么??”
钟令抿着唇轻笑,回答他:“你别以为你刚才表现好我就会轻易原谅你,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是吗?”
檀舟趁机低头吻她肩膀,“那看来我刚才的表现还不够好。”
钟令转身推开他,“所以你赶紧走吧,我会好好考虑的。”
和她之间才有?一点儿进展,他不想惹钟令不高兴。
只要她今夜尽了兴,那他的目的便已经达到。
她想多思?考一些时间,那就给她一些时间,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他起身穿衣服,心上生出些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他下楼出门。
他微信收到一条消息,来自钟令。
五万块转账,外加一句:[檀先生,辛苦费拿好了。]
他轻笑出声,也?道是自己作孽,一开始非要装什么?夜店男模,她现在给辛苦费,那是真的拿他当应召男模了。
只要她开心,他也?很乐意?。
他收下了钟令的钱,还回她:[恭喜令总充值成功,您的终生套餐服务已开启,咱们?下次约什么?时间?]
蒙在被子里的钟令没忍住笑,他这人倒是惯会占自己便宜。
心里翻涌着甜蜜,她的消息却不饶人。
[TD]
檀舟刚上车,看着这两个字母那是一个哭笑不得。
他打字回:[退订失败,已为您开启套餐保护,期待与您再次相?约。]
钟令唇角弯弯上扬,既然檀舟乐意?,那她多享受一下服务也?不是不行?。
她摁灭了屏幕,短暂一夜,她睡得安稳又?香甜。
第二天是上班的日?子,钟令起得有?点晚,等她收拾完着急出门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她家门前。
日?光照亮他侧脸,轮廓的阴影被驱散,染了金的发丝,琥珀色的眼眸,昨夜吻遍她全身的唇,无一不在诉说他的欣喜。
钟令心上有?一瞬间的甜蜜,但?又?克制住了想要上扬的唇角,问他:“你来做什么??”
檀舟走上前主动帮她拎包,说:“我这助理还在职呢,上班第一天,我怎么?能迟到?”
钟令挑眉,“是吗?那今天把离职手续办一下。”
檀舟堵住她的去路,“转正程序怎么?走?”
钟令把手伸进他外套里,用力拧了一把他的腰,开口时语气暧昧,“看你表现啊,小助理。”
他毫不犹豫俯身吻她的唇,说谁小呢?
两人一起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汪经理比谁都惊讶。
年前他们?俩闹离婚,公?司上下只有?汪经理知道,她那时候还跟着钟令操心,这会儿看他们?和好如初,她是比谁都高兴。
球场的事情?钟令暂时找不到人接手,檀舟管理经验丰富,是当前最适合接管球场的人,这么?一看,她好像不得不给他转正。
会议结束,钟令留下了汪经理和檀舟,她看了一眼檀舟,冲汪经理说:“帮忙把他转正程序走一下。”
“缺了一个老公?事小,缺了一位经理事大。”
她故意?问檀舟:“是吧?檀经理?”
汪经理在一旁听得直瞪眼睛,心道,这夫妻俩的花样的确是多。
她看了眼檀舟风云变幻的一张脸,憋着笑说:“那我去走一下程序。”
确认汪经理走了,檀舟走到钟令跟前儿,一把将她抱上了办公?桌。
他挤进她的双膝之间,抬着她的下巴追问:“什么?叫缺了一个老公?事小?”
钟令向后仰,躲着他的唇说:“我这是在肯定你的能力和价值。”
“毕竟高中学历能在我这里混到经理职位,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檀舟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似有?几?分?委屈问她:“所以我这高中学历做你老公?,是让你受委屈了?不值得被肯定?”
钟令故意?逗他,“一点点吧。”
钟令以为檀舟也?是开玩笑,没想到她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真实流露的难过。
她反应了一会儿,又?问:“你难道真的只有?高中学历?你不是在美国上的学吗?”
“嗯。”
“叛逆来着,没拿到毕业证。”
钟令扑哧一声笑出来,“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叛逆呢?”
这话一说,他更难过了,他认真问钟令:“你现在还嫌我老了?”
钟令抿着唇,没接话。
她推开檀舟从桌上下来,岔开话题问他:“那你高中在哪儿上的?”
“美国。”
“是吗?”钟令略有?疑惑,“我怎么?记得你当时填的是国内的学校?”
檀舟回答她:“我在师大附中念的是直升班,出国前已经是高中学籍。”
他说这话有?点儿心虚,毕竟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有?意?欺骗钟令。
但?钟令显然没有?在意?,她似乎陷入了一段回忆里,正在沉思?着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回神?问:“你刚刚说你在哪儿上的学?”
檀舟一愣,有?些疑惑,但?又?不敢确认。
她想起什么?了吗?
他正要开口,汪经理已经办好了他的入职手续,并且告诉钟令说:“张总来电。”
钟令收了心思?,从汪经理手中接过了电话。
新一年的工作正式开启,还有?太多不一样,要钟令慢慢接受。
第66章 lost cherry66
钟令好长时间没有和这位张总联系, 以?为今年不会有?什么业务来往,再加上秦姝的原因,她过年的时候连祝福短信都没给他发。
她没想到张总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还好心帮她洽谈了一个私人活动。
想着自己那点儿小私心, 钟令一时觉得脸热, 跟张总说话时,连声音也跟着甜了起?来。
旁边被人嫌弃的“老公”一听,这不对劲。
他没皮没脸凑过去, 一点儿不怕钟令会不高?兴。
钟令看他凑过来,下意识的反应不是躲,竟然是将电话开了免提。
她自己?做完这套操作也觉得惊讶,她这分明还把他当老公看。
想着再取消免提太?刻意,她便就这么放着, 仔细听着张总说话。
最近名媛圈子里兴起?了过传统节日的风潮, 他那儿有?位大客户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举办一场花朝节的游园会,他们之前的合作非常愉快, 钟令这儿的环境也足够好, 所?以?提出想要见一面, 仔细商谈。
送上门?来的业务, 钟令没有?不接的道理, 这便高?兴应下, 让张总帮忙约时间。
只是挂电话时,张总蓦地说了一句:“这事儿秦姝也出了不少力, 令总您有?个好妹妹,知道为您分忧。”
钟令听得云里雾里, 但这涉及隐私的问题,她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挂了电话她心里还很?疑惑, 这张总和秦姝不是在谈恋爱?
她没细想,只因檀舟说:“母亲那边的策划案你还没拿出来,现在真的能接得了张总的活动吗?”
钟令一双杏眼微微眯着,问他:“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
檀舟一惊,解释说:“怕你太?累了。”
钟令双手抱胸,仰着脸打量檀舟,而后缓缓说:“你球队这么多事情,是怎么做到天天跟在我身边还能把工作处理好的?”
他俯下身,单手撑在钟令椅背,问她:“想学?”
钟令眉间轻颤,还得意的人立马收敛了神色,规规矩矩说:“少睡觉就行。”
钟令扬眉,“那行。”
“那如月的策划案就交给檀经理代劳如何?”
“好歹是一家人,总是更能清楚对方的需求不是?”
她起?了身,拽住檀舟衣袖,说:“不写完不许睡觉哦,檀经理。”
他反握住钟令的手,问:“那我可以?和令总一起?睡吗?”
钟令第一想法不是拒绝,她从檀舟手中?挣脱,轻轻说:“如果你还有?精力的话......”
话还没说完,有?人的眼睛已经亮了。
钟令轻笑?:“带你的宝贝儿子去做个体检。”
“它最近吃东西不太?勤快,但也没什么异常,带它检查一下,也好放心。”
得,白高?兴一场。
钟令收拾着东西,准备去趟马场,檀舟想要跟着去送,但却被钟令拒绝了。
是他自己?乐意要当这个助理,还非要用上欺瞒的手段,那就不能怪她露出资本家的丑恶嘴脸,疯狂压榨他了。
过完年,正是春寒料峭之时,路上起?了点儿小?风,钟令拉紧了身上的外套。
她本可以?让接驳车送她去马场,但她现在脑子里装着很?多事情,想要自己?走一走,好好想想。
她有?些奇怪,刚才和檀舟闲谈,她为什么会突然把他和周璃联系在一起??
仅仅靠一个师大附中??
可她明明拜托外公帮忙查过,师大附中?根本没有?一个叫周璃的人。
那个人满口谎言,连名字都要编,实在可恶。
她心里早就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是对他念念不忘,自己?也是病得不轻。
再一想到檀舟,她也觉得他不好,她都愿意跟他结婚了他还一点儿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若不是她自己?发现,她还不知道要被骗多久。
钟令有?些生?气?,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她想得太?出神,走路时根本没有?注意两旁,她眼前一闪,突然被人猛拉了一把,随后一声尖叫刺破此时宁静。
“姐姐小?心————”
钟令整个人向后摔倒,世界天旋地转,她听到“砰”一声响,连地面都颤了颤。
两人同时摔倒在地,钟令压在秦姝身上,倒是毫发无损。
她赶紧起?身将秦姝拉起?来,这才看到路边的灯柱竟然无端端倒了下来,若不是刚才秦姝将她拉住,她说不定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没事吧?”钟令替她拉了拉衣服,“摔疼了吗?”
秦姝拍了拍手,擦掉了嵌在掌心的小?石子,说:“我没事。”
安保闻声赶来,钟令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李刚从门?口进来,正好目睹这一幕,他被吓了一跳,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解释说:“今天物业部带人更换这批灯柱,刚才松了土,但工人内急走开了,我正好过去拿警示牌。所?以?......”
“所?以?什么?!”
钟令怒气?冲冲道:“这么大的事情光是放置警示牌就够了吗?!我之前是不是强调过要保证安全?!”
钟令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灯柱,“这批灯柱我是不是让物业部年前更换?!为什么工作拖到了年后?!”
小?李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钟令气?急,“叫叶主管到我办公室见我,立刻!”
物业部的主管是有?舍的老人,她一向尊重?外公留下的人,但倚老卖老偷奸耍滑,她绝不容忍。
她拉着秦姝回了办公室,找出医药箱来帮她处理手上的擦伤。
秦姝的手缩了缩,小?声道:“我没事的姐姐。”
钟令拉过她的手小?心查看,秦姝也是秦成文?娇养长大的,一双手细皮嫩肉,刚才这么一摔,手掌擦破了皮,还沾了不少灰,已经见血了。
钟令担忧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姐姐,我没那么娇贵,上点药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钟令盯着她,秦姝面露心虚,又保证说:“真的没事儿。”
她这人最看不得别人受伤还逞能,她没说话,拉着她坐在沙发帮她处理起?伤口来。
“今天怎么会来?”
她有?心问,但却没听见秦姝回答。
钟令瞧了她一眼,“你这是还跟我生?气?呢?”
“没有?。”秦姝立刻否认道:“之前是我说话太?过分了,我怎么好意思跟姐姐生?气??”
钟令轻轻吹着她的伤口,小?心翼翼帮她涂药,秦姝紧咬着牙,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钟令看在眼里,倒是觉得如今的秦姝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这会儿去医院的就该是我了。”
秦姝微微红了脸,说:“我也是碰巧路过。”
“碰巧路过?”
钟令弯了弯唇角。
手上的伤口处理好了,钟令收好药箱,起?身给秦姝倒了杯水。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秦姝垂眼盯着缓慢冒热汽的水杯,迟疑着说:“我......我听说姐姐结婚了,是来祝福姐姐的。”
“是吗?”钟令眉梢微抬,“可我不是今天才结婚的。”
“是不是秦成文?跟你说了什么?”
秦姝抿着唇,没说话。
上次在家里和秦成文?闹得不愉快,她还迁怒秦姝,直接让她离了职,说起?来,这事儿她处理得不好。
她这人讲理,秦姝今天救下她,她是打心眼儿里感激,看她几番欲言又止,钟令先?开口说:“之前是我不对,不该一句话不说就让你走,让你受委屈了。”
秦姝微怔,眸中?满是惊讶。
她确实没有?想过钟令会主动跟她道歉。
她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钟令轻笑?,说:“我跟你道歉,对不起?,秦姝,你别记在心里,行吗?”
秦姝愣愣看着她,直到看见钟令眸中?的期待,她才说:“我没有?怪过姐姐。”
“没有?怪我,那怎么不愿意跟我说话?”
“我没有?不愿意。”
“我......”
“我是怕姐姐还讨厌我。”
这么小?心翼翼,倒是钟令没见过的模样。
自从她来了有?舍,两人不知道因为各种事情争执了多少遍,虽说每次都闹得不愉快,但钟令看得很?明白。
秦姝虽然不会说话,但心里也一直想要为她好,不然她也不会明知自己?不爱听,还几次三番提醒她别上当受骗。
这时候想起?来,秦姝说的,那是一点儿没错。
钟令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轻说:“我其实......没有?讨厌过你。”
“你不像秦成文?。”
秦姝骤然抬眸看着她,那双柔润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我......”
秦姝突然哽咽,倒是让钟令不知所?措。
她赶紧抽了张纸给她,轻问:“这是怎么了?”
秦姝接过按了按眼角,瓮声瓮气?说:“我以?为你,对我误解很?深。”
钟令安抚着她,说:“一开始是有?些误解。”
“后来跟你接触多了,发现你并没有?秦成文?那些低俗肤浅的想法,人还挺单纯的,所?以?归根结底,是我因为秦成文?对你有?偏见,是我的问题。”
秦姝唇上带着笑?,眼睛却不由自主在流泪。
“我其实,其实一开始对你也有?偏见,我总觉得你做惯了大小?姐一定是心高?气?傲,不好相处,谁也看不起?。很?多时候我在你面前会感觉很?自卑,这种情绪对我造成了困扰,让我总是下意识对你说话很?冲。”
“后来看你一个人支撑这么大的家业,经常加班到很?晚,还要为了我操心,我其实心里也很?难受,我想帮你做点儿事情,但我太?笨了,总是适得其反。”
秦姝说着,眼泪流了满面。
钟令见不得人哭,轻轻将她拥在怀里,说:“那我们以?后都不再对对方有?偏见了好不好?”
“嗯,好。”
“姐姐真好。”
越长大,钟令越能理智地看待问题。
她和秦姝同样是秦成文?的女儿,但她身上没有?秦成文?那些烦人的想法和问题,那她也很?愿意相信秦姝也没有?。
说起?来,她还想问问张总那边是怎么回事。
听她说完游园会的事情,秦姝解释说:“那段时间姐姐受伤,公司的事情又都交给了姐夫,那时候我不放心,所?以?就事事都看着,我自己?也偷偷学了挺多。”
“后来有?一次和张总聊天,发现他那里有?很?多优质的客源,我便经常和他吃饭,想要帮你拉拉业务。”
秦姝哭过的眼睛格外纯净,看向她的时候,竟是让她感觉无地自容。
当初听汪经理说她和张总走得近,她便自然而然以?为他们谈恋爱,这时候想起?来,她真是狭隘。
她沉默着,秦姝又说:“没想到爸爸跟你吵了一架,你就直接让我走了。我其实特别伤心,既伤心又生?气?,明明我都在为你好,但你还是对我有?偏见。”
看她又要急得哭了,钟令笑?道:“现在说开了不就好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对你有?偏见了。”
“好。”秦姝笑?得开心,“我也保证!不对你,不对姐夫有?偏见。”
钟令乜她一眼,“你这姐夫姐夫叫的可真顺口,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嘘——”
秦姝赶紧让钟令住口,“你可别让姐夫知道我以?前说他软饭男啊。”
话音刚落,有?人匆匆推开门?,见两人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
再对上两人诧异的目光,他靠在门?边笑?说:“我就乐意当软饭男。”
“你姐姐还得养我一辈子。”
想着檀舟了不得的身份,秦姝一时羞愧,涨红着脸解释说:“我那时候不知道内情,所?以?......”
话没说话她又改了语气?,“姐夫,你把我姐姐骗得这么惨,你就活该被说!我还说轻了呢!”
钟令听得轻笑?出声,“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话不好听,但奇怪的是,檀舟也觉得很?有?道理,毕竟这声“姐夫”听着,实在是顺耳。
第67章 lost cherry67
钟令没能等到叶主管主动来找她, 去?寻人的小李回来?说,今儿一早叶主管老婆给他打电话,他刚到办公室, 椅子还没坐热人就走了。
钟令闻言, 气不打一处来。
她并不是不知道公司里有些老人仗着?资历深, 欺负她没有管理经验,总是想法钻空子。
可她那时候刚开始接管家业,非常需要人手帮忙, 很多事情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