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她的事业要向上发展,就需要能?力强肯上进的新鲜血液。
她挥手让小李回去?盯着?工人更换灯柱,自己亲自给叶主管打了个电话。
既然不想来?上班,那就别?来?了。
多的是人可以接替他的位置。
一向好脾气的钟令发了场火。
这城门失火必定殃及池鱼, 钟令心情不好, 檀舟的日子也不好过?,一整天对上她的黑脸也就罢了, 连下班想送她回家都被拒绝了。
好不容易靠色.诱有点儿进展, 这工作一不顺心, 他又被推回了原点, 甚至比之前还难哄。
真是......悔不该当初。
新年假期过?了, 热搜也开始营业。
晚上钟令吃饭的时候, 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登上了榜首。
云姨跟着?看了一眼,问钟令:“这简泽弈...是不是你上次受伤特地来?家里看你的那个男明星?”
钟令对简泽弈没什么好印象, 便应声点头?,淡淡说了句:“就是他。”
云姨“啧啧”两声, “这娱乐圈的人就是不靠谱,年纪轻轻背上一身债务不说, 竟然还有这么严重的税务问题,你们现在没来?往了吧?”
“没了。”
“那就好。”云姨十分庆幸说:“还好当时有小舟在你身边。”
钟令听了,似有揣摩。
当时简泽弈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怎么来?过?她家里之后就再也没声儿了?
她吃完饭上楼,翻出手机给檀舟发了条消息。
这消息敷衍到连个字都不想打。
光是一个句号就能?让檀舟推掉和向思筠的约,屁颠儿屁颠儿就往有舍跑。
他来?的时候钟令刚洗完澡,水汽带着?暖香扑向他,驱散他身上的寒意,捂热了他的心。
钟令靠在床头?,吊带落了一边,露着?她线条明晰的肩,乌发散乱着?,像水草随波蜿蜒。
他的视线开始变得不纯粹,总是喜欢顺着?那张精致的脸往下,从漂亮的肩颈睃巡而过?,最?后落在那起伏的曲线上,久久停留。
他私心地觉得,只有他才可以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那里,放肆遐想。
钟令察觉了他的视线,伸手将肩带勾回肩膀,在他来?到床边时,从被子里伸出腿踹了他一下。
“怎么这么晚才到?”
钟令语气娇蛮,毫不讲理。
但?他就是喜欢。
檀舟握住她脚腕,轻笑着?回答:“我是开车来?的,不是飞来?的,老婆。”
钟令不满他的回答,想要挣脱束缚,檀舟不仅不放手,还分开她的腿,将她压在了身下。
突然的重量压过?来?,钟令轻轻哼了一声,娇娇柔柔,悄然点一场火。
“想我了?”
檀舟侧过?脸,吻上她的腿。
他灼热的鼻息扫过?皮肤,带起一阵难耐的痒。
钟令无意识夹住腿,感受到力量的人轻说:“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宝宝。”
钟令身体敏感,每每他接近的时候她都会起反应,特别?是在做过?之后,她对他的欲望也在无止尽的放大。
虽然她并不想承认。
她一时羞红了脸,推着?檀舟说:“你快起来?,都没洗澡呢,不许上我的床。”
“那我去?洗澡。”
“不要。”钟令蛮横不讲理道?:“你不许在我这里洗澡,你自己回家洗。”
檀舟轻蹙了眉。
他对钟令,什么时候都可以温柔,甚至是唯命是从,唯独在床上,他喜欢主导一切。
他扯开那片薄薄的真丝,露出蔷薇真面目。
鲜红欲滴,水润娇嫩。
他俯下身,浅尝她的清甜,惹一声娇吟。
他抬眼看着?她,说:“宝宝,你被我弄脏了。”
“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钟令与他视线相?对,他的唇上还沾着?她的晶莹。
钟令抬腿踹他,“你......!你太过?分了!”
他轻轻吻她的腿内侧,说:“更过?分的还没做呢。”
钟令夹紧了腿,推他,“你去?洗澡吧。”
得了允准的人匆匆起身,钟令蒙回被子里,一脸滚烫。
她心想,这人是真坏,搞得她好像专门为了那事儿叫他过?来?的一样。
她翻身下床,出门倒了杯凉水喝下去?才堪堪压住心里的火。
檀舟出来?时,钟令刚躺回床上.
他被热水冲淋过?的皮肤湿润炙热,烫得钟令往床边缩了缩。
腰上骤然缠过?来?一双手臂,钟令又被人捞进怀里。
他的吻急促落下,在她脖颈游走?。
钟令推着?他,极艰难地说:“你别?这么急,我有话跟你说。”
埋在她胸前的人连头?都没抬,粗喘着?气问:“什么话?”
钟令好不容易才护住胸,气喘吁吁道?:“简泽弈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檀舟终于抬了眼,说:“是我做的。”
无端端这么问完,钟令突然没了下一句。
“你关心他?”
“当然不是。”
被檀舟盯着?,钟令莫名?有点心虚,她解释说:“我......我只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应该不会意气用事。”
檀舟饶有兴致反问:“那如?果?我就是意气用事呢?”
钟令脱口而出:“那你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反应过?来?钟令只是在担心他,他心里那一点酸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他再次低头?,隔着?薄薄的真丝睡裙亲吻她的饱满,说:“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也许是对自己突然流露的关心有些羞恼,钟令推开他,不满道?:“都这么久了,你是不是非要逼我跟你离婚你才愿意开口告诉我真相??!”
从闹离婚以来?,檀舟从未解释过?为什么要骗她,就连家庭关系,何玄墨找她的目的,她都是靠自己的所见所闻去?猜。
他除了道?歉挽留,根本没有想过?要跟她解释。
她以为他会懂她为什么生气,结果?过?了这么久,还是要她主动去?提。
也怪自己,色令智昏,总是因为他的美色分心,就连生气都不纯粹。
一句话斩断了檀舟的情.欲,他替钟令整理好凌乱的睡裙,温柔将她抱在怀里。
他不是不愿意解释,而是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思考,一个人决策,一个人行动,再一个人复盘。
他以为自己不说这些烦心事是为了钟令好,可他忘了,夫妻本是一体,她会因为他开心,自然也会因为他担心。
他吻着?钟令柔软的发,解释说:“简泽弈的事情是他主动来?找我帮忙的。”
“主动?帮忙?”钟令很是不解道?:“偷税漏税可是违法的,他这么做不是自断双臂吗?还想不想混了?”
檀舟轻笑:“他本人其实没有税务问题,因为他在灼星这几?年,根本没拿到什么钱,经得起查。”
“这里牵扯到母亲那边,母亲有位表哥叫孟伟达,孟家破产在即,他的儿子孟皓正在利用灼星的影视项目跨境洗钱。我们只有将事情闹大了,上面才会彻查,才会让孟家没有翻身的机会,才能?让何玄墨彻底死心。”
短短几?句话带给钟令巨大的震撼。
她惊讶着?问:“这难道?是母亲的意思?”
“是。”
他继续说:“母亲和她父母的关系并不好,檀家被何氏夫妇要挟了好些年,近几?年何玄墨在天越安插的人手大部分都被檀董事长拔除,连股权也四散旁落,他心里憋着?气,想要给檀家颜色看。”
“母亲察觉了他的意图,便让我在暗中调查他。你知道?的,我身份特殊,平常他们不太会注意到我,所以母亲的很多事都是由我来?做。”
他突然歉疚,说:“之前是我大意,没有想过?何玄墨会和外公有旧。他早就看出来?孟家败局已定,便想利用你的家产拉拢临江项目组的官员,好让他在长海站稳脚跟,进一步在天越掌握话语权。”
钟令听懵了,“我的家产?”
“嗯。”他解释说:“因为你的马场和球场靠近项目组原定贸易中心大楼的位置,他便想借花献佛做个人情,还拉上了大哥,但?当时大哥并不知情。”
钟令不解道?:“他......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缺钱,为什么还要跟自己的后辈抢话语权?”
檀舟轻吻着?她,说:“当了一辈子官的人,对权力有瘾。”
“所以简泽弈被曝出偷税漏税只是你计划的开始?”
“对。”
其实她很佩服檀舟,这么短的时间?内,既能?处理好球队的事情,还能?在暗地里做这么大的局,明面上帮她工作,暗地里还要和她谈恋爱。
她酸溜溜地说:“那你还真是厉害。”
“对不起,宝贝。”他再一次道?歉说:“我不该骗你,我以为我这个复杂的家庭会带给你困扰,会让你讨厌我。”
“我以为这些事情不告诉你,会让你少操一些心。是我想错了,原谅我好吗?”
“别?和我离婚。”
钟令不回应,反问他:“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讨厌你?”
檀舟一时难言,他说不出那三个字。
钟令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她心上也有酸涩。
她说:“我和秦姝都能?化干戈为玉帛,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对你有偏见?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心胸狭窄容不下人的恶女人吗?”
“当然不是。”
檀舟轻易剥了她的衣衫,温柔含住她,性感的声音染了热,说:“宝宝心胸宽广,刚刚好容得下我。”
他轻柔啄吻,惹钟令低吟。
他凑近钟令耳边,低沉问她:“现在,容下我,好不好?”
冬夜渐暖, 烛火摇晃,合欢幽香,人影交缠。
钟令想, 和他就这样一辈子也很好, 在她孤立无援慌张无措的时候, 有他陪伴。
在她努力工作想要迎难而上的时候,有他做后?盾。
在她双腿无力再不能起伏的时候,有他托着, 让她轻而易举攀上巅峰。
那双大掌紧扣着那一搦软腰,钟令微卷的发尾随她上下晃荡着,落在他手背,带起抓心的痒。
烛火照亮钟令眼?尾的泪光,她轻轻抽泣, 求饶说:“我没?力了?。”
檀舟仰躺着, 游刃有余欣赏着钟令迷离的眸,嫣红的面颊, 莹润的唇, 还有求饶时的楚楚可怜。
他手上松了?一点儿力, 回应她说:“那你好好叫我。”
钟令俯下身, 顺从?乖巧地去吻他的唇, 她声?音颤抖着, 轻轻喊他:“老公?,求你。”
“求我什么?”
“求你......给我。”
他修长的指节插进她濡湿的鬓发, 将那散乱的乌发轻柔顺至一边。
“手给我。”
钟令撑着他胸膛稍稍起身,顺应着他的话伸出了?自己的手。
指尖微凉, 钟令在烛光中瞧见了?那颗闪耀的钻石。
他不知道从?哪里将那枚婚戒变了?出来,直截了?当套进了?她的左手无名指。
他拉着她的手轻吻, 说:“当时买的仓促,这钻石不配你,等到佳士得春拍,我给你换一枚。”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以后?不许再随意摘下来了?,听见了?吗?”
钟令摩挲着戒环,轻说:“其实不用?换。”
檀舟唇边带笑,“怎么?想给你老公?省钱吗?”
钟令放下手,问他:“所以你比我有钱,对吗?”
她想到了?什么,开口打趣他说:“原来你不想跟我离婚是因为我没?有签婚前协议,要是离了?,你得把你的资产分?我一半,对吧?”
檀舟膝盖一抬,钟令倒在他胸口,他翻身将人压住,惩罚性轻咬着她,直到听她喊疼了?他才松开那抹粉红。
他低声?威胁:“再提离婚。”
“明早别想从?这床上下去。”
怕她再说什么过分?的话,气恼的人直接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钟令之后?再没?能说出完整的话,连那些惹人脸红的轻吟也断断续续。
她伸手抚过他鬓间的汗,与他紧紧相贴,情到浓时,她无声?说:“我爱你。”
撑在她上方的人顿了?一瞬,钟令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见。
但?那不重要。
她已经确定自己的心,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人。
清晨时分?,身边人已经熟睡,檀舟还清醒着,单手撑着身子安静看钟令恬静的睡颜。
他在仔细回想,以前钟令说爱他的时刻。
要么神志不清,要么被他在床上逼着,都不是真心。
而她主动?而真诚说爱他的时候,根本?没?有。
他今晚好想让她再说一次,可又怕自己听错了?,自寻烦恼。
他这二十?多年,失去了?太多,有时候他也倔强地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害怕失去。
可现实总是打他的脸。
他不害怕失去,但?钟令除外。
对她,他只想紧紧攥着。
有时候他甚至偏执地想,如果有一天钟令想逃,他一定会不顾后?果不计代价将她困在身边,哪里都不让她去。
他这个想法太危险,也很疯狂,但?他很清楚,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心和人,他总要拥有一样。
他将钟令揽进怀里,温柔吻她眉间,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这副温柔外壳之下隐藏的那颗疯狂的心,永远不会被钟令知道。
钟令第二天果然起晚了?,嘴上责怪檀舟误她,心里又忍不住疼惜。
明明昨晚最累的人是他。
自从?钟令开掉了?叶主管开始,公?司里陆陆续续有人被她请走,岗位空缺出来,短时间又招不到合适的人,钟令全公?司上下都变得异常忙碌。
三月份钟令接连办了?两个展外加三场沙龙会,球场和马场的春季活动?也在同?步进行。
钱是挣了?,但?钟令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除了?催着汪经理赶紧招人,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有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不忍心钟令这么累,可又清楚钟令好强,知道她想要做出一番成绩证明自己。
所以好几次他想要提心中的想法,又都忍住了?。
前几天下了?场雨,钟令在跟球场活动?的时候吹了?点风,回家就发了?烧。
檀舟守在床边伺候了?她一夜,眼?看着稍微好一点儿,没?想到钟令竟趁他熟睡的时候自己跑到了?书房处理工作,家里地暖没?开,她又受了?凉。
他醒来将人抱回床上,隐忍着没?发脾气。
他很支持钟令的工作,也帮钟令分?摊了?很多,在他看来,钟令已经做得足够好,但?在钟令眼?里,家族事业才刚起步,所以她事事都要过问。
一个人的精力就这么多,过度消耗自己,只会适得其反。
檀舟端来早餐和药时,钟令隔很远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
这些日子她忙着工作,不说夫妻生活,就连认认真真接吻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她心中有愧,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便也好声?好气哄着他说:“我错了?老公?,我刚才就是看你睡得香,我不想吵你所以才自己去书房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听你这意思,是怪我醒得晚?”
“当然不是。”她着急解释说:“你昨晚照顾了?我一夜,我就是心疼你没?睡多久,才......”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到底是心虚。
檀舟的确是生气,但?在听着她讨好的语气时,脸色又稍稍舒展。
他耐着性子温柔劝她:“工作的事有我,你放心养病,好吗?”
钟令接过水杯,乖巧应:“好。”
吃了?早餐,檀舟给她喂了?药。
钟令本?想催着檀舟去对接一下李总那边的活动?,但?一看他的脸色,她又生生忍住了?。
她缩在被子里,脸色因为发热泛着不正常的红,檀舟坐在床边,漂亮的嘴唇翕张数次,似乎是有话要跟她说。
看出他的欲言又止,钟令主动?牵着他的手问:“是要跟我说什么吗?”
檀舟反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常规赛马上要结束了?,我必须要回一趟美国,那边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可能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钟令吃了?药有些晕晕乎乎的,思绪虽乱,但?她也清楚季后?赛的重要性,这关?系到球队的荣誉和后?续的发展,他确实得去一趟。
她甜甜笑着,温柔应:“好,我会在家乖乖等你回来。”
“我想你和我一起去。”
钟令唇边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她身体不舒服,声?音自然软,她说:“你知道的,我工作忙,走不开的。我自己在家会乖的,你放心。”
檀舟眉间轻蹙,也一时为难。
他不想强硬要求钟令,便也软了?语气说:“我想你陪我。”
钟令知道自己最近冷落了?他,想来他心里是有些怨言,她这时候还有些耐心,便说:“那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把工作交接一下再去找你好不好?”
檀舟还不死心,他问:“不能现在交接吗?”
钟令摇头,说:“最近的活动?都是我来策划的,秦姝的能力还不足以独当一面,马场和球场那边事情也很多,我真的走不开。”
“季后?赛要六月中旬才会结束,算算时间你要走两个多月呢,下个月开始我就少接活动?,等汪经理把人手补上来我就可以轻松一些了?,到那时候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她眸中还有期待之色,毕竟她已经做出了?退让,她觉得檀舟一定会顺应她的意思。
可檀舟却蓦地问她:“马场和球场的经营权,不能交出去吗?”
“交出去?”钟令疑惑问他:“什么意思?”
檀舟轻轻吸气,说:“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马场和球场你交给我来运营,俱乐部的事情我比你有经验,我手下的管理团队也足够专业,远比你招来的人靠谱。放下马场和球场的事情,你也能更加专心策展,一心一意经营你擅长的事业,这样你也不至于这么累。”
钟令因为生病脑子转得有点慢,但?她还是听出了?檀舟的言下之意。
她彻底收敛了?笑意,问:“你是觉得我现在做得很差,就算努力工作也是白费力气,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钟令抽回了?手,“那你什么意思?”
檀舟微愣,说:“我只是不想你这么累。你是企业领导者?,知人善用?才是关?键,事事躬亲,除了?消耗你的热情和精力,对企业长远发展没?有别的好处。”
“我在你身边这么久,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现在有我,不必事事要强。用?我的资源也好,母亲的,大哥的都好,别总是单打独斗,好吗?”
“钱,咱们不缺。多一点,少一点,对我们的生活都没?什么影响,你想要寻找认同?感,价值感,也不必在这种小?事上耗费精力。你那么有艺术天分?,有创意,应该去做你更擅长的事,别在经营一事上磨灭你的灵气。好吗?”
钟令接收的消息过多,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仔细想想,他这是在说自己没?有领导能力。
猛然鼻子一酸,连心里也跟着难受。
她颤着声?音反问:“既然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你难道不清楚我为什么事事要强吗?”
檀舟一怔,直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可这些话在他心里藏了?好久,他没?办法再看着钟令继续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他们现在是夫妻,家庭的事情,总得要沟通。
所以他放轻了?语气说:“我只是在和你商量一个最优解,我希望你能轻松一点,这样我们也会过得更好,宝宝你忘了?吗?我们还没?办婚礼呢。”
钟令却避而不答,反复问他:“你不清楚我为什么事事要强吗?”
从?她接管家业以来,质疑的声?音从?来没?有停过。
来自客户的,会员的,公?司内部的,身边亲戚的,甚至于秦成文,还以性别质疑她。
她心里清楚,他们不了?解她,所以她也不在乎。
唯独来自眼?前人的,她难以接受。
他是她最亲密的人,还和她一起工作了?那么久,她以为他会理解她的难处,体谅她的不易,会在她受到质疑的时候坚定支持她。
没?想到到头来,最大的质疑,就来自日夜相伴的枕边人。
她忍住自己的情绪,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她问:“所以你早就看出来我没?有领导能力,对吗?”
“以前是想让我喜欢你,所以就哄着我,骗着我。现在是觉得我忽视你,冷落你,不跟你去美国,所以就忍不住要开口质疑我的能力,否定我的付出来达到你的目的了?吗?”
檀舟眉间一皱,觉得她这样的想法很不可思议。
明明他是在帮她分?忧,她却联想了?一大堆毫不相关?的东西。
知道她生病不舒服,他耐心解释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别乱想,好吗?”
“好。”钟令黯淡了?眼?眸,冷声?说:“你出去吧。”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
“你走之前,把工作和汪经理交接一下,我的事情,以后?不用?你操心。”
檀舟凑近前,想用?手摸摸她的脸,钟令却迅速躲开,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他的手停在空中,表情也跟着愣怔。
“你这是在说什么?宝贝?”
钟令深吸了?口气,看着他说:“我想我需要冷静一点,你先走吧。”
“你要让我走哪儿去?”
钟令闭着眼?,强忍住泪水,说:“哪都好,别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走。”
她睁眼?看着檀舟,红着眼?说:“别让我后?悔和你结婚好吗?檀舟?”
第69章 lost cherry69
天好像突然就阴沉了下来, 窗外跟着起了风,院墙边的翠竹被?吹得东倒西歪,沙沙声响入耳, 莫名让人感觉心凉。
檀舟站在?她床前, 遮蔽了室外大半光亮, 她整张脸都在?阴影里,瞧不清她的眸中色。
沉默的对峙让时间拉长,钟令不觉得生气, 只觉得伤心。
他清越的声音蓦地响起,他在?问:“和我结婚,真的让你很受委屈吗?”
“为什么你总是?可以那么轻易就说放弃,说后悔?”
“你真的拿我当老公吗?”
时?间悄然流逝,一秒, 两秒, 三秒......
钟令眼?睛不曾转动?,直直盯着床前的人。
不知怎的, 她突然感觉好冷, 藏在?被?中的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心被?人揪着, 沉沉下?坠。
原来这么长的时?间, 他不仅不了解自己, 还?觉得自己根本?不爱他。
那他又为何要坚持这段婚姻?
“所以呢?”钟令轻问:“你要给我自由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钟令。”
他忍着脾气追问:“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我对你的感情又算什么?是?你高兴了就拉着我去结婚,不高兴了, 就立马要离婚,是?儿戏, 是?玩笑吗?”
“你放弃我,是?不是?比扔垃圾还?随意??还?是?说, 无?论我做什么,都比不上你心里的那个人?”
钟令沉默着。
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想她的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主动?将他留在?身边,主动?吻他,主动?融入他的世界,主动?和他睡,主动?和他结婚,主动?放弃另一个人,主动?去沟通,去理解,去妥协。
她找不到别的,还?能表达爱的方式。
那他理解的爱又是?什么?
愿意?为他放弃事业的勇气?不顾一切放肆燃烧的魄力??还?是?为他失去自我的疯狂?
如果他要的爱如此极端,那她愿意?承认自己爱得不够。
毕竟一路走到现在?,她已经只剩下?自我可以坚持了。
她此刻好像被?钉在?了床上,身体遍插钢钉,疼痛难忍,血肉模糊。
没有什么,能比心爱的人亲手带给自己的伤害更重。
她艰难开口:“檀舟。”
“既然你这么质疑我的爱,当初苦苦挽留又是?为什么?”
她尽力?稳定着自己的声线,又轻又柔地说:“你想得到什么呢?想要我证明我爱你比爱别人更多吗?那对不起,我没办法证明。”
“除非,你将我的心剖开了看。”
她深深吸气,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说:“生气,伤心,快乐,幸福,都会让我产生冲动?,唯独失望不会。”
“你质疑我的能力?,我表示理解,因?为我确实做的不够好,无?论是?哪一方面?,都远不及你。”
“可你质疑我爱你......”
她颤动?着眼?睫,看着檀舟深不见底的眼?睛说:“我好失望啊檀舟。”
她一时?心痛难忍,连声音也?跟着哽咽,“也?许,也?许这一次分别来的恰到好处,你我的冲动?都消退了,你不必再捧着我,我也?不必再心疼你。”
“我们可以平等地,冷静地,重新审视这段婚姻,重新判断,我们到底适不适合在?一起。”
“一辈子的时?间很长,爱若是?带着质疑就成了痛苦,我不希望你痛苦,檀舟。”
他不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明明一开始,他只是?想要钟令轻松一点。
他似有些不耐烦地转了转腕上那块便宜的表,钟令送的表,心中躁动?的情绪让他胸闷又难安。
他几乎是?下?意?识问:“所以那个人是?谁?”
他没办法否认,这个人的存在?让他如鲠在?喉,钟令的回避更让他心如刀绞。
他太清楚,人的欲望永远不会停止生长,当他完全占有了钟令的身体,便贪心地想要完全占领她的心。
钟令红着眼?,已经很难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她极力?维持着声线,还?保持着平静说:“你还?是?不懂。”
他追说:“那就让我懂。”
钟令一怔,觉得很不可思议。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眼?前人很陌生,就好像之前见过的所有温柔,都是?他的伪装。
她狠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清醒着告诉他:“那我现在?说我爱你,只爱你,并且早就忘记了那个人,你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