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手重,包了整整两屉共八十个大饺子。
饺子放入水中煮,煮得圆滚滚胖乎乎,浮在水面上不停翻滚。荠菜猪肉饺子馅特有的鲜香被饺子皮遮掩,但饺子皮独有的面食味儿却飘荡在她的鼻尖,诱得人口水直咽。
饺子熟透用竹子做的漏勺捞起放入碗里,楚沁给自己调了个酸辣蘸料后就按耐不住连忙坐上饭桌开动。
前三个饺子得吃原味的。
轻轻咬一口,汤汁溢出来,鲜美的滋味儿在嘴里乱窜,荠菜解了猪肉的腻,猪肉又给荠菜添上肉香,楚沁恨不得一口饺子嚼百遍,细细品尝其中滋味。
原味尝完吃酸辣口的。
前阵子獐子肉换到一罐辣椒酱和两斤的陈醋,滋味很不错,楚沁尝过后便喜欢了,甚至考虑着自己来年要不要也做些。
酸辣味的饺子刺激味蕾,鲜味被压制,但是提香啊。楚沁只恨不得自己有两张嘴,不能同时吃两种。
边吃的同时边喝汤,所谓原汤化原食,一大碗饺子汤下肚,身体里的冷气似乎都被挤跑了,逼着它们不停往外冒。
“哎!舒坦——”
楚沁喟叹,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
剩下的饺子也不需要放空间,天寒地冻的直接放在外头没多久就冻硬,冻硬后放在小瓮中,盖上盖子放在窗台上,也不要怕粘黏,想吃时直接下锅煮就好。
“剩下这些……”楚沁掰手指头数,“腊八,小年,除夕。”嗯,应该能吃到除夕。
她抬眸,望向窗外。
屋外大雪纷飞,白茫茫笼罩大地。
雪越来越大了,瑞雪兆丰年,明年会是丰收的一年吗?
楚沁很期待。
随着时间流逝,楚沁穿越满一月。
这几日都在下雪,她又家偏僻,唯一一条过来的桥被厚雪盖住,暂时无人来扫。
山坡雪有脚踝深,屋后院边有几丛竹树,被雪压得断了枝,时不时能听到断竹声。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确实是很有意境的景色——如果她不需要每天起来扫雪的话。
托原主的福,楚沁也懂了几句关于雪的诗句。
不管是什么晚来天欲雪,还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反正楚沁只求求:够了够了,别下这么大了!
再下下去她屋顶要撑不住了。
前三天的雪勉强在脚踝位置,如今直奔小腿肚,隐隐有暴雪的气势。
这日,楚沁早起爬梯子扫完屋顶的雪,又扫清前院的雪,后院暂时三天扫一回。
扫完赶紧进屋,灌碗热乎乎的浓姜汤,等浑身冒汗后楚沁才敢放松身体。
她怕死得很,正懊恼赶集时没去乡里卫生室买两片退烧药呢。
村里没有西药,秦家也没有。楚沁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放松太多,警觉性都下降了。
“不能这样,以后得准备充足才行。”她暗暗道,“药也得列入计划。”
火炉中的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响声,楚沁搓搓手,起身准备开始清点攒下的物资。
“准备过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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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雪封村,村里人也都正式开始进入猫冬状态。
楚沁不知其他人家准备得如何,她家在这阵子的努力下准备得倒是挺充足的。
家里东西不算多,地窖便没有启用,所有物资全放置在卧室的橱柜中。
卧室有两橱柜,稍大点儿的橱柜是原主父亲打的,小些的是原主母亲陪嫁来的。
小的那个靠近窗边,她买的米面和当天要吃的肉,以及青菜等等都放置在其中。
楚沁这会儿用钥匙把橱柜门打开,最下两层整整齐齐放着四个小陶缸。
其中两个小的是她昨儿刚刚腌制下去的酸菜和泡菜,另外两个放置的是米和面。
经过多日来的消耗,面有18斤,而米只有26斤多。
也就是说从楚小叔家分到的米已经全部消耗完毕,剩余的都是她这两次赶集购买的。
米面不多,但还好她还有地瓜。地瓜和其他粮食在另一个橱柜里,等会儿再清点。
楚沁兴致勃勃地俯下身闻闻酸菜罐子,这还是楚婶儿教她用芥菜做的,楚婶儿甚至额外赠送她些酒糟当材料,味道暂且闻不出来。
但另个泡菜罐子味道咸酸浓烈,在冬日里特别开胃下饭,自己就这么简单一闻,口齿生津胃口都打开了呢。
等酸菜发酵好了,她就想法子找条鱼来做酸菜鱼。酸菜鱼原主曾经在继父家里吃过,味道很不错。
泡菜用来炒羊杂,她前几天把羊杂处理完放锅里狠狠煮,煮完都还没吃,正放在这个橱柜的最上层。
除此以外她还有48个鸡蛋、6个鸭蛋,这些都是獐子肉换来的,放置在橱柜的第二层。
鸡蛋旁边有两篮子菜,是萝卜和昨儿发的豆芽,以及只剩半边的白菜。
因为这场远超预期的雪,菜园里的菜长得不甚如人意。
萝卜因为骤然降温温度不稳定,许是已经停止生长。不过楚沁在下雪的第二天就用稻草把萝卜地盖上,也不晓得能不能补救。
白菜倒是抗冻,瞧着还行。
其他菜死的死,伤的伤。还好她有远见,在下雪前就挖了几箱的土,正放在杂物房呢。
这些土用来发些小青菜很不错,再过几天她就有菜苗吃了。
楚沁清点完,认真地把每一项物资都记录在纸上。
这些东西不仅仅是过冬物资,更得支撑到她明年第一批粮食入仓。
可……想到这儿楚沁都牙疼,差点上火。
她前段时间去村支书那儿计划把自己的地拿了回来,虽然村支书不是很愿意。
——村支书对她的能力感到怀疑。
当时村支书便震惊,震惊得烟都忘吸了,疑惑道:“这是整整5亩田,还有竹坑林的小竹山,村口边的茶山,你家后山靠着土地庙的地也是你的……这么多你能看顾收拾得过来?”
什么?!
楚沁大惊,楚沁属实不知道自己原来家产丰厚。原来田地中的“地”不仅仅指山坡上可以种些豆啊菜籽的地,还指山上的地。
原主记忆里没说这些啊!
可她哪里晓得,人家原主压根不懂这些,原主父亲去世时怎么也想不到闺女会被穿,自家山有多少,在哪里是半点没告诉原主。在原主父亲眼中女儿迟早要嫁人的,招赘没办法,家里没男人得被赘婿欺负死。
再说告诉也没用,普通姑娘家压根没法撑起这些家业,别说姑娘家,就是单个男人也没办法,只有一家子合着力气往一处使才行。
惊完过后就是极致的兴奋。
靠!原来我不算穷人啊,有这些地还算什么穷人?
于是她忙不迭表示:“能的,我自己行。”
村支书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行个鬼。你行也没办法,现在田和山都不行。”
楚沁不可置信:“为什么?”
难道有人想贪?那她得去报警的!
村支书无奈挥挥手:“你家竹林茶山这几年都是村里帮忙收拾,马上到可以产出的时候,你忽然连菜带盘的端回去,我怎么跟村里其他人交代。行了雪大了,你走吧,往后挖竹笋和砍柴都得注意点……下套,也注意些吧。”
楚沁:“……”
一直以为山是公用的楚沁有点心虚,听村支书这意思,原来这些都得在自己山上才能干呢?
她想到自己那一堆的柴,还好当时砍柴火时偷偷放在背包空间里运回来没让人瞧见。
她还想到自己下的陷阱,想来得找个机会填好才行。
“那田呢?”她不死心问。
村支书老神在在的喝茶:“田?年底咱们开会,终于轮到咱们村了,到时候所有人的田都得收回来,一起种粮一起分粮。田地都是咱们村集体的,哎!你现在不懂,到时候我会详细说的,你小姑娘家家,反正村里肯定能给你口饭吃,别问了赶紧回去吧。”
楚沁万万没想到田地都没了!
一起种粮一起分粮,难道她往后得跟黄家那俩懒人分同样多的粮?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但政策刚执行勤快的人总是会吃点亏。
关键是此等大事,为啥报纸上没瞧见报道啊。
楚沁又不晓得了,这其实是去年的大事。今年报纸她只读两张,上头正巧没有。村里大人们都有心理准备,而这种事大人们几乎不会和原主这种小姑娘说。
楚小叔是典型的沉默寡言大男人,他在家不提起这事儿,楚婶儿倒是叨叨过,但因为自家的地没别家的多更没别家的好,楚婶儿反而更快欣然接受这一切。
即使原主从其他人嘴里听过两三句,可楚沁没有细细把当时的记忆片段一字一句过一遍她也发现不了。
再说楚沁读取记忆的侧重点几乎都放在原主的人际关系和人生重大经历上,这些事关心的很少。
不过倒是提醒了她,记忆有空还是要继续读取阅览,常看常新。
楚沁想自立自强,靠着勤奋努力获得足够多的粮食的计划遗憾破产,她现在得重新规划出路。
大橱柜中放的是地瓜和黄豆绿豆,以及仔细保存的香油菜籽油与各色调味料。
地瓜只剩两麻袋了,倒是有一百二十斤左右,但若没有足够多的油水来配,地瓜将会消耗得更快。
黄豆绿豆皆可不提,压根没多少,冬天发豆芽都够呛。
至于香油与菜籽油,她买的尚未消耗,从楚小叔那儿分到的即将见底。
“哎——”
“料酒半瓶,陈醋一瓶,酱油一罐……盐四斤,糖半斤。”
楚沁细细记好,这就是她除系统游戏奖励外的所有家当。
那么游戏得到的东西有多少?
屹今为止,穿越35天。
楚沁得到125ml的牛奶70包,基础版的烤冷面105份,奶香饼干140块。
烤冷面没办法卖出,她放在背包空间中,占据着一个背包,楚沁决定接下来的日子把它消耗了。
烤冷面其实分量小,按照她如今的饭量,若想吃饱一顿必须吃10份。
但猫冬在家,能少吃就少吃,楚沁决定一餐3份就差不多。
牛奶……楚沁没找着机会,主要是当地不产牛奶,她没听说哪个乡里有奶牛。可惜的是牛奶保质期不长,如果背包没空额位置她也得喝了。
最后是饼干,楚沁拿出来掂量掂量,约摸有五斤多呢,按照现在的行情,四五块应该是能换到的。无奈借口不好找。
清点完,楚沁把本子往桌上一扔,整个人倒在床上,愣愣地瞧着天花板。
明年会是怎么样的呢?
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呢?
在末世苦苦生活的人其实从不说也从不想未来,但楚沁如今却开始勾勒未来了。
猫冬不代表着足不出户,村里正在进行着一件大事。
整合土地,个人变集体。
村里议事的地方在打谷场边上的房子里,这里算是议事室。
面积不大,但也有四间房,平日放些村中的公用杂物。如今整出来了,往后放锄头等上工时要用到的工具。
“往后我们只按人头分?”
“那……黄兴才也跟我一个分法儿?”
“村支书这样咋行呢?我们干活使多少力,黄兴才干活又使多少力?”
大家纷纷表达自己的想法,多数人都对勤奋人和懒人一个分法感到不满。
但也有人另有想法,踌躇着问:“几岁能下地算人头?”
如果小孩和老人也算,那家里人多的可划算死了。
他们甚至能把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小孩送到田间地头!
村支书其实心里一直不明白——村里为啥蠢人如此之多?
头上的脑袋瓜是摆设吗?用脚趾头想想也晓得不可能!
他也不卖关子,直接道:“用工分,上工记工分,年底工分换粮食。”
这是县里安排的法子,还是从其他地方学来的。
他们当地互助组建得晚,其实就是在等看其他省市的进展情况。一直拖到年底,如今是到箭在弦上必须建立互助组的时候。
“啥叫工分?”
“嗐,就是成绩吧,咱们下地干活的成绩。”
别说,这种解释挺对味的。
村支书把工分是怎么算的,什么是按件记工,什么是死分活评,还有死分死记以及包工都解释得清清楚楚。
最后道:“生产互助会到时候还要细分,到底怎么分开春时候就晓得了。”
现在不能说,一说就是各种事儿。
到时候这人想换到这个组,那人又想换另个组,各种矛盾都出来,不如等快要上工时直接宣布。
村支书老谋深算,而楚沁也在楚婶儿的口中了解到工分。
她双眼发亮,心又活了。
【??作者有话说】
小楚:扶我起来,我又可以了!
明天终于能去医院拆线惹!天知道我这几天洗澡是怎么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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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年底,今日是56年的最后一日,至明天起便是1957年。
连下十多天的雪终于累得停歇了,楚沁起床后把炉子点燃,呆呆在窗户边坐着。她头一回这么闲,不怎么习惯。
窗外屋檐下有张低矮的小桌,桌上摆放着木箱,箱子打开,里头有大半箱的羊肉,以及一个陶锅。
这就算是冰箱了吧。
她上辈子听爷爷说过冰箱,说是末世前大家食物都不怕坏,吃不完的放冰箱储存起来,放一年都没问题。
楚沁拎出陶锅,把陶锅放置在火炉上。炭火还未完全点燃,眼瞅着有熄灭的迹象,她又加半根松明。
松明其实就是松木,是含有较多油脂的松木,拿它引燃特别合适。
奈何楚沁烧火技能不娴熟,每次都得用好几根才行。
不过她砍柴的时候在山上发现好几棵死松木,楚沁没客气全给砍了,这几棵老松怕是够她用好几年。
楚沁不晓得的是,她砍完后没几天村里就有人气得破口大骂。
骂人的是张高旺,是张老太太大儿子,张飞燕的大伯。
“缺德鬼,丧尽天良的!满山的树,偏偷我家的。四棵,整整四棵!”
“他老娘的,可藏好喽,让我晓得是谁偷的,我非把你溺死在粪坑!”
张高旺在院里骂骂咧咧骂个不停,左邻右舍皆偷偷竖起耳朵听热闹。
位于他家左边的邻居楚婶儿还奇怪呢,停下手里的活,好奇问:“那四棵松木能是谁偷的呢?没瞧见有人拉松木回来啊,四棵树想运回来动静不小啊。”
楚小叔哼声,吸着烟吞云吐雾道:“管他是谁偷的,说不准是张高旺那短命鬼胡言乱语,明明是被他自己砍了卖了,还非不承认!”
“也不像,真是的话张高旺能气成这样?不过我确实听他媳妇透过口风,有人想要那几棵松木嘞,保不齐真能卖点钱。”楚婶儿不信。
“你哪晓得像不像,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张高旺心黑着呢。把自家弟弟当黄牛使唤,还趁着老娘当大旗,肯定是被他卖了!”
楚小叔眼神阴恻恻,用力吸口烟,“他家还没彻底分家,山是他和张家老三的,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偷偷卖,不想分老三钱。”
“是吗……”
“是啊!能卖多少钱的玩意儿,还在这里耍心眼。当年大哥山上有几棵好茶,孟家老爷子爱喝得很,他真心黑!眼红我大哥,偷摸把茶树砍了根拔了,还死活不承认,我那天都看见了!”
结果被这张高旺反咬一口,说是他嫉妒大哥毁了那几棵茶,搞得这事儿最后没个结果不了了之不说,他反倒还沾上一身腥。
张飞燕偷偷蹲在墙角,捂着嘴巴极力忍着才没笑出声。
她大伯是抠门鬼,比严监生还抠。谁这么有本事砍了他的树,这下好了,他非得呕气好几天。
张高旺确实呕气得很,在之后的日子中无事可干时就在村中到处乱转,为的就是寻找自己的四棵松木。
他甚至连楚沁家都去了,找个借口两度经过楚沁家门口,惹得楚沁还以为他是来踩点偷东西的,提心吊胆好几天呢。
此刻楚沁心安理得地用着松明,把炭火点着后放上陶锅。
陶锅中是昨晚喝剩的羊骨汤,经过一晚的低温,羊骨汤结冰,炭火把冰块烧得融化,冒出滋啦滋啦的白气。
羊骨汤的香味又渐渐浓郁了,弥漫在整个屋子中。
今天早上不必做早饭,拿出三份烤冷面,配着撒了胡椒的羊骨汤,吃得满足又痛快。
“哎!可惜胡椒没多少。”
楚沁扼腕!早晓得胡椒和羊骨这么配,她当时就多换些胡椒了。
村里有位从南边来的下乡知青,他带了不少胡椒,那次找楚沁换獐子肉就是用自家带来的胡椒粉和金银花干换的。
金银花清热解毒,上火时拿来泡茶喝想必很不错。
风雪暂停,天空久违露出阳光。
楚沁拿出木铲,把前院后院这几日的积雪全部推到门口坡上去。
积雪厚实,足足花费一小时才把积雪给推干净。
做完这些,想想又去菜地里瞧瞧。
楚沁叹气:“全死了,没留一株。”特别是她想吃许久的菠菜,压根白种。哪里想得到今年会这么冷,雪会这么大呢。
天气异常,这其实让人害怕。
楚沁倒还好,这种异常天气对她来说完全就是小意思。若是上辈子的她,早跑山上逛逛去了。
毕竟对于动物来说,天气一视同仁,也是异常的。
这般一想,楚沁心中微动。
去不去?
她思考一会儿,跑到门口的枫树前抬头凝望。
先是开开肩,再跺跺脚,楚沁往手上哈哈气,然后抱着树干往上爬。
她活像一只灵活的猴子!手脚并用,手往上攀爬的同时脚也在往上蹬。
山坡下,河对面。
“我的娘啊——”
黄豆子看呆,他望着不远处山坡,手里的木盆“啪”地掉地上。
“还是女人吗这……”
只见山坡枫树上,楚沁嗖嗖两下就爬到树腰位置,就这还没停,没两秒继续爬。
她速度快不说,明显的身姿灵活,从上树到坐到枝干上只用短短十几秒!
黄豆子看得震撼无比,他想想自己……好像真没这个能力。
他算是牢牢记住了,楚沁不好惹。
往后她家山坡的野菜他都不去摘了,她后院的那棵柿子树更是不敢碰了。
楚沁没想到能瞧见黄家儿子,见他看见自己也没在意。
爬树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吗?
不算啊。
楚沁满意地点点头,几乎是滑下树后便准备上山。
这次上山楚沁准备充足,在背包中放置好些热水,以及她昨儿做的羊肉饼。
羊肉饼可是她的一项重大尝试,穷惯了的楚沁头回做肉饼呢,就是原主也没吃过。
野葱生命力顽强旺盛,在雪天中竟然还生长着,楚沁发现自然不能放过,于是便琢磨出这葱香羊肉饼来。
上山衣服肯定不能穿少,楚沁甚至把帽子都给带上了。
帽子可是棉花帽,她用旧棉袄的棉花做的,还包着耳朵,使得耳朵不必受寒。
遗憾的是供销社里没看到毛线,楚沁想试试织围巾,她觉得楚婶儿的儿子,就是她那小堂弟的围巾挺好用的。
这次山上,比往常艰难。
雪厚,不过楚沁走惯了,她上辈子走的雪路比这更艰难。
山里光秃秃,枯木没了叶子后变得稀疏,雪中有种萧瑟感。
楚沁许是运气不好,她这次上山一无所获。哦,除了石头。
毕竟她不可能空手而归的,她觉得这样寓意不好,不能开这种头呢。
夜里,石头被她偷偷放在围墙上。
好几天没人来她家,也没人经过这座山坡了,楚沁觉得自己偷偷放点应该没什么大碍。
至于黄家?
黄家俩懒人一整个冬天都恨不得不出门,黄家儿子勤快是勤快,但脑子不算好用。
再说她呆家里这么多天,如果不休息的话搬这些石头回来也很正常。
就这么搬三日。
她还特意选在白天搬几回,碰巧让黄豆子和路过的村民撞到过。
他们除了感慨楚沁生活艰难、力大无穷、勤如老牛外,确实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楚沁这就放心了。
于是在腊月那天,围墙突破一米五,楚沁往着一米八的目标前进。
如今山坡底下再也看不见她院子的情况,而她想让门外经过的人也看不见。
进入腊月,腊八便很快到来。
然而腊八这天对楚沁来说稀疏平常,当地其实也不过腊八,更不吃腊八粥。
停歇几天的雪又下了一阵,没到中午便再次停止,奇怪得很。
楚沁正在围墙边给自己挖防御工事呢,她准备在墙根处挖坑。
厚实的围墙能抵挡得住山中野物,但却抵挡不住心怀鬼胎的人。
——虽然不晓得有没有,但楚沁未雨绸缪,想先做准备。
坑很深,她就是往深了挖。
又砍了竹子,削尖后插入坑中,插得密密麻麻的,保证只要跳下来必伤无疑。
她又在坑上放置稻草,撒上泥土,避免自己不小心摔进去,更是用木炭把区域画出来。
索性家里就她一人,楚婶儿进入腊月后就少来了,防的只有别有用心之人。
这是项大工程,楚沁从腊八干到腊二十,累得瘦了两三斤。
也该是她时来运转,工程完成好的第二天,楚沁在山上抓到一只野鸡。
巧合的是还碰到两只野猪。
但她势单力薄,野猪都是成年野猪,凶悍的很,一没猎/枪二没利刀的楚沁不敢去招惹它们,只敢悄悄往树上躲。
野鸡回家后直接处理了,脱完毛后估摸着有快两斤重,楚沁切一半留一半。
一半现在吃,一半留着过年吃。
想到这儿,楚沁就不禁思考:她应该不用请客吧?
嗯!肯定不用。
就是用也不想请。
按理来说,过年期间要请亲戚来家中吃饭。在原主记忆中,爹妈还在世时每年都要请小叔家、舅舅家、以及大姨家的人来吃饭。
这是所谓“规矩”,就是懒惰如黄家夫妇,都是得请客的,要不然会被说三道四。
要命的是小叔家和舅舅大姨家还得分开请,每次请客完家都穷了几分。
楚沁不想遵循,决定当没这回事。
问就是她不懂规矩。
事实是确实也没人把她当回事儿,楚小叔和静水庄舅舅家都不是什么没皮没脸的,哪里能够拖家带口去独居的侄女外甥女家吃饭。
楚婶儿甚至琢磨着要不要招呼楚沁回来过个年。
她叹息道:“小姑娘家家的,爹妈走了,孤孤单单过年忒没意思。”
楚小叔不说话,他属于心眼比针小,还有点记仇的男人。他觉得楚沁让自己那阵子丢脸丢大了,如今还不是很愿意理她。
不过如果不接楚沁来,想必村里又有各种闲话,所以这事儿他表示沉默,意思就是全凭楚婶儿决定。
至于远在静水庄的杨舅舅倒是有事想找楚沁,不是请她去过年,而是可怜这外甥女无依无靠,准备送她份礼。
【??作者有话说】
小楚:只要我不懂规矩,就没人能让我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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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杂事◎
静水庄距离高树村大约八里,不算多远,平日两村交流多靠双腿,连驴车都用不上。
但和高树村相比起来,静水庄的地势明显平缓许多。高树村的田多是梯田,然而静水庄却有好一片小平原,更有河水环绕在田边,硬件设施比高树村不知好多少倍。
因此静水庄里住的多是本地土著,是往前数好几代都在此地定居的人。
而高树村却是靠一次次人口迁移形成规模的,宗族势力远没静水庄重。
静水庄大姓姓杨,村里村支书也姓杨。算起来,楚沁母亲和杨小舅是村支书隔好几房的侄子侄女,往上数两三辈有血缘关系,可不算亲厚。
可杨小舅会做人,嘴巴更是能说会道,因而楚沁外祖去世留下妻儿俩孤儿寡母也未被村里人欺负。
杨小舅前两年结婚,娶的还是乡里人家的闺女,这使得杨姥姥相当开怀。
新媳妇样样都好,彩礼送去只扣一半,其余的都带回来,又陪嫁两张家具。
人也还算标志,读完小学会识字,如今正琢磨着送她到村小去教书。
重要的是她去年怀孕今年就生了孙子,杨姥姥只觉得她样样都好。
唯一有瑕疵的是:她是自己那位大继女介绍的,她母亲还和自己那位继女关系不错。
杨姥姥前头是有嫁过人的,还生了一男一女俩孩子。因前头那位男人生病死了,又改嫁杨姥爷。
孩子爷爷奶奶还在,叔伯俱全,她没法把孩子带走改嫁,便只身嫁给杨姥爷。
和多数重组家庭差不多,杨姥姥并不是很待见丈夫前妻留下的一双女儿。但比起心思单纯天真烂漫的小女儿,她更不喜沉静聪慧,受丈夫喜爱的大女儿。
天晓得,他丈夫甚至有留大女儿在家里招赘的想法,当时她还生了小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