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作为从末世而来的穿越人士,对这片正常的土地爱得深沉。
她是末世十年后的新生儿,那时普遍的新生儿都获得进化版基因,抗灾能力一流。
唯有她,得到个萝卜塔防游戏。
每天来一局,获得饼干还是豪华冷面全看狗游戏做不做人。
身体素质比不过别人的楚沁18岁那年不幸去世,醒了就穿越到另个星球的五十年代。
这里没毁天灭地的地震,没无处可躲的疫病……
这里只不过穷了点,偏僻了点。
还没有欺压,付出总有回报,河水畅喝,红薯管饱,要啥自行车。
哦,有个神叨叨的姑娘倒是整天念叨着“灾荒快来”啥的,楚沁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又该囤货了?
不正常版:
穿成孤儿,楚沁乐见其成。
修筑围墙,烧砖盖房。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多……勤劳如她,看过凌晨四点的稻田!
上工必拿满工分,上山必不会走空,眼瞅着粮仓渐满,楚沁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
咦,困难时期还没到吗?
楚沁疑惑。
神叨叨的重生女:……(表情复杂)
困难三年都结束了,家家户户还有余粮呢。
村里人:没办法,看她干我们也想干。修渠挖沟,积极种地,求你停停,快被卷死了!
内容标签: 励志 系统 年代文 轻松 囤货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沁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的工分傲视群雄【正文完】
立意:积极向上,永不言败
作品简评:生长在末世中的楚沁穿越到五十年代,成为无父无母,寄养在叔叔家的孤女。穿越的当天她就搬出叔叔家,住进远离人群的小院,过上独居的生活。独居生活总是更加艰难些,幸好楚沁力大还勤奋,在困难来临之前,她私底下种地瓜,上工时拿满工分,不但囤得满粮仓的粮食,还凭借一己之力卷哭村里人,使得村庄改变既定的命运,成功度过困难的三年。
主角楚沁是个勤奋上进的人,她从末世而来,无比珍爱重得的生命。她拥有和蔼可亲的亲戚们,遇到公平公正的村领导,生活在安定平稳的小村庄。她逐渐明白生活的真谛,明白世界的美好,在动荡不安的时代里依靠自己的双手过上幸福生活。
这处地方叫高树村,隶属新明县扬子沟乡的一处小村。
高树村位置偏僻,翻座山后还是山,继续翻继续是山。单靠双脚的话,去扬子沟需要连续不断地快步走上五小时。
楚沁坐在家门槛上,哈哈气搓搓手,冷得都喷出白雾了,赶忙去屋里找件打满补丁的棉袄套上。
“其实我还能忍,但心有余而身不足。”她缩着身子靠着门框嘀咕说。
多年独居,她养成自言自语的习惯。
原主这位小姑娘的身体素质太差了,准确来说,对于楚沁来说,这里绝大部分人的身体素质都太差。
因为她算半个新人类,穿越前算。
她原先生活在一处天灾频发的星球,天灾持续百来年,把人类折磨得差点灭族。
末世第一百二十年时,灾难终于有向温和化靠近的趋势了,于是人类把新生儿出生人数破一万的那年称为末世结束元年。
楚沁出生于末世结束的第十年,出生不过三年便父母皆亡,是年迈的爷爷抚养长大的孤儿。当其他孩子都进化出良好的抗灾基因时,她进化出个游戏系统。
听着是个大杀四方、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神器对不对?
但系统没办法给她任何属性加成,只能每天在系统这里打游戏通关,从而获得微末的食物。
游戏就是简单的塔防类游戏,每天刷新新地图,大约十分钟就能玩完一局。
依靠每天获得的点数,楚沁一周里约摸能得到两瓶牛奶,三份烤冷面和四片饼干。
牛奶是125ml的,一口就能没。
烤冷面只有冷面洋葱和鸡蛋,纸盒装着,巴掌大小,这个好点,能撑两口。
饼干就小多了,巴掌的……四分之一,倒是香甜酥脆得过分。
获得这些食物楚沁也没敢全吃了,有时会把它们改头换面拿去换粮食。
正所谓邻居屯粮我屯枪,她楚沁当时就是当了别人的粮仓,被抢劫时丢了命,才能穿越到这里。
别说,祸兮福所倚。反正爷爷在她十二岁那年也去世了,她在那边了无牵挂。自己死后还能来这个好地方,楚沁觉得死一回挺值的。
在她看来,这真是个好地方!
旁边升起的火堆已经快灭了,木头逐渐炭化,楚沁往火堆里丢进去几个地瓜。
火堆渐渐冷却,地瓜外壳炭化变黑,但若有若无的香味却逐渐弥漫。
楚沁深深吸气,而后发出满足的喟叹!
“好香——”
天,早晓得死后有这种好日子,她早死了好吗。
地瓜熟透,她用竹夹把地瓜夹出来,戴上尼龙手套不顾烫手迫不及待直接开吃。
“舒坦!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楚沁差点流下感动的泪水。
她已经不是半个月前刚穿越的她了,这半个月里她吃了不下百来个地瓜,却总有常吃常新、永吃不腻的满足感。
这里的地瓜香甜得过分!即使噎人,喝点水不就好了吗,为何叔叔家的弟弟妹妹总嚷嚷着地瓜烧心,说她在地里翻捡出来的地瓜猪都不吃?
要晓得她没穿越前吃的地瓜才难吃呢,咬着跟失去水分和甜度的甘蔗没两样。
楚沁是半个月前穿越来的。
原主也叫楚沁,她的父亲在她十岁那年便去世了,母亲带着她回娘家。娘家不远,在隔村静水庄。
第二年,母亲改嫁,她被送回高树村,寄居在叔叔家。或许因着母亲月月有给五毛生活费,原主日子还算过得去。
过得去的意思就是:吃有得吃,住也有得住。只是吃住标准一般般,家务活一样得干,干不好同样挨打挨骂。
但话说回来了,这年头这地界哪个小孩儿能舒舒坦坦活着呢?谁家小孩都得干活,上山砍柴下地挣工分。
叔叔婶婶对自家孩子都是一个不乐意直接甩巴掌拎棍子,原主因着母亲给那五毛钱的缘故,巴掌这种显眼的打没挨,身上捏出的淤青和刮出的眼刀子却不见少。
等原主大些,是大姑娘了,叔叔婶婶的脾气也好转了,瞧着倒有几分和蔼可亲的模样。
村里人都说:楚大江的闺女儿也算苦尽甘来咯。
甘不甘的楚沁不知道,但从记忆中得知,自打半年前母亲去世后原主真挺苦的,属于心灵上的苦。
从那时起她就无父无母,真正寄人篱下,一粒米一滴水都是吃别人的喝别人的。
原主心思敏感,一月前意外得知叔叔婶婶正托媒人给她找对象,她心里就有些别扭。
等晓得找的是隔村瘸腿的王建明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坏心情憋半个月,有天晚上没看路摔在水沟里的石头上,再醒来就成了楚沁。
要说叔叔婶婶有没坏心?
其实真没有。
有的,也只是想把这位便宜侄女早早嫁出去的心。毕竟到时候自己就成侄女“娘家”了,逢年过节还能收些“回馈”。
但天地良心,即使这样,也不是瞎选个人就把侄女嫁出去的。
那位王建明虽然瘸腿,却是后天的。他爹还是民兵副连长,他本人也读完初中,前两年顺利成为半脱产的广播员。
家中殷实,性格忠厚老实,兄弟三个,虽然瘸腿却更受父母疼爱重视。
重要的是他是静水庄的,原主的叔婶想着侄女外家在静水庄,嫁过去多少能照应一二。
可在原主看来,这人瘸腿,长得还矮,相貌更是不好,她里不满意不得劲儿,憋着憋着就把自己憋倒霉死了。
楚沁醒来时接收的记忆不完整,不晓得其中内情,满脑子都是原主“不嫁不嫁死都不嫁”的情绪,受原主最后那段强烈情绪的影响,回家后叔婶儿刚好提起这事时就直接表态。
——表态结果就是叔婶接连暴怒,一怒之下让楚沁爱滚哪去滚哪去。
——主要是他们也没想到楚沁会滚,毕竟一生气就让家里孩子滚蛋是当下家长常干的事常说的话。
楚沁真滚了。
待原主情绪彻底消散后,她的理智回归占上风。细细分析后觉得自己有处可滚,也必须得滚。
“也就是说我还有房有地?”
整理完记忆的楚沁双眼蹭亮!
是的,原主她爹是给原主留下房子和土地了的。
房子是村里最独的房子,位于村尾的最里侧的山坡上,得过条河才能到,随时得防止山上的野猪野狼破门而入进门骚扰。
当年因为野狼下山咬死人的事,附近房子全搬迁到河的另一侧去了。
原主当时正跟母亲在隔村住着,母亲改嫁的事儿正巧订好了,按照村里所谓老规矩,她家绝户,便没在村里给重新划分宅基地。
但无论如何说,河那边的房子是原主的,房子旁边三分地是原主的,板上钉钉改不了。
谁敢占,原主她妈即使改嫁了都能拉着原主去乡里哭,这时候的妇女工作正是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
至于地,村里也有分田地。可自打原主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后,地就被村里收回去,说是往后每年会给原主部分粮食作为补偿,直到原主出嫁。
为此,叔叔婶婶有些忿忿不平。
奈何这事儿是原主父亲定下的,当年原主父亲病重弥留之际就曾说过:我家地给村里,往后每年给他们娘俩一些粮食就成。别多,不求吃饱只求别饿死。
记忆中,原主母亲是极少下地的,平常最多也就拾掇拾掇菜地,让她种地确实为难人。
楚沁就觉得,原主父亲在有限的情况下这么安排最好。
为啥说她必须得滚呢?
因为她性格作风和原主实在不同,再有就是游戏系统的事儿,相处久了总会被人发现端倪。
要晓得,她在叔婶家是和两个弟弟妹妹睡一屋的呢,完全没有私人空间。
家里房子不大,和当下村里其他房子没什么两样。
木头盖的,冬凉夏凉。和大门对着的是堂屋,堂屋摆放的是张虽破旧却结实的桌子和四张椅子。
堂屋内两侧也有房间,一间厨房,一间原主父母的卧室,原主没有自己的房间,小时候都是跟着父母睡。
而堂屋外两侧呢?左边是间小杂物房,当年随便搭建的,瞧着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右边是有三分大的菜地。
菜地平整,前几年叔叔家一直在种。巧的是因为去年叔叔摔了腿的缘故,家中没法顾及这么多菜地,原主家的菜地便空了下来。
半月前菜地上都是荒草,她好不容易才把草除了把地翻一遍。趁着天气还没冷,种了些白菜菠菜和萝卜。
至于主食,原主没少下地干活,再加上村里给的那份,想加份额不少。叔叔倒是第二天就把她那份运给了她。只有地瓜土豆,外加一麻袋未脱壳大米和二两菜籽油。
没多,却也没少。
此种行为导致楚沁对这位便宜叔叔升起微末好感,看到金灿灿的稻谷的那瞬间甚至忍不住笑脸相迎。
天,这是权贵们才能常吃的大米!
她多久没吃啦,得有大半年了吧!
她咽口水,脸上的渴望相当明显。
岂知她的态度反而让叔叔黑脸“哼”了声,一言不发便转身离开。
楚沁略微懵逼。
楚沁也不在乎。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还是赶紧找个地方给大米脱壳来得要紧呐。
【??作者有话说】
hi~好久没见,开个新文。
本来准备开逃荒那本,写了五章有些设定不通,得再琢磨琢磨,干脆开个新预收吧。
这是想写了很久的囤货/独居/生存类年代文,我太喜欢这种了!刚好不少小伙伴都说开这本。大约还是和前面几本年代文一样,极品不多(依旧没学会写。不过这本男主还未在我脑袋里出现,估计得很迟出现。
女主应该是有着奇奇怪怪脑袋的小姑娘,大家多来点评论吧~
有把米放在石臼进行脱壳的,还有放在土砻中。
当地多是用土砻,土砻也叫石磨盘,相比石臼来说要更加方便省力些。
因为石臼没有水流来驱动,想单凭一只手用臼杵脱壳,非得把手脱断不可!
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土砻,楚沁如今的家中就有,摆放在厨房角落,因为许久没人使用已经落上一层厚厚的灰。旁边还摆放着风鼓机呢,出风口正巧在窗户边,不需要搬动风鼓机,方便许多,可见原主父母心思巧妙。
因这两年收成好,楚沁托原主的福,能得到一麻袋的稻谷。
她第二天便开始动工,先用风鼓机把稻谷中的杂物杂草给去除。去除干净后才能磨,因不熟练,直到前天才把这麻袋的稻谷彻底脱壳完毕。
脱壳后总共得到25斤的大米,楚沁累得手都磨出好几个水泡。
够吃多久呢?
这会儿在院子中吃着香甜地瓜的楚沁托腮想,若按照她如今的食量算,半个月都不晓得够不够呢。
当然,指放开肚子吃,纯吃米。
不知为何,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这具身体的体质越来越好了,仿佛在和上辈子的自己慢慢靠近。
她上辈子再怎么说也算新人类,虽不能和其他小孩儿比,但整体来说,力气与耐力都比如今的女孩强上不少。
多变态是不至于,多吃吃多练练说不准能够得上村里壮劳力。
楚沁拍拍自己手臂上隐隐出现的肌肉,甚觉满意。
进入十二月,北风呼呼吹。
这会儿太阳快落山了,气温更是渐低,院子中的火堆彻底熄灭。
她起身,从房间中拿出两个竹筐来,把火堆撇散开,再挑选出稍微大块点的木炭放入竹筐中,碎碎的不要。
这木头还是原主父亲还在的时候砍的木头呢,厨房里小半墙垒得严严实实的。有些被虫子蛀蓬松,有些却还完整。
楚沁把没坏的木头烧成木炭。从记忆中得知当地冬天还算冷,平常烧水、烘衣服以及蒸饭和偶尔做菜都需要用到木炭。
她总共收拾出来两竹筐,一个厨房,一个放卧室。
至于蓬松的,都收拾一边用来烧火了。她这几日给房子来个彻底的大扫除着实用了不少热水,灶炉边蓬松到散架的直接扔到后院去堆肥。堆到第二年能当肥料用,完全不浪费。
对了,房子还有个后院。
后院中有间小旱厕,有引来山泉水的洗衣池,地盘还算大,地也平整,楚沁决定围起来养几只鸡鸭。
“养四只鸡两只鸭吧。”她思考片刻说,又看向山坡,“旁边有片草地呢,虽然这会儿入冬了草枯地干。”
有条件自然得日日吃鸡蛋,她往年只有在每年生日时才能吃,都是爷爷花大价钱淘换回来的。等爷爷去世后,她再没吃过。
鸡蛋是啥味来着?
楚沁咂嘴,回忆不起来。
至于剩下的蛋,存着炒菜吃,或者腌成咸蛋都很不错。
她立刻跑到房间掏出笔记本,把这事儿给记下来,标加急符号,意思是尽快做。
等着吃蛋呢!
说来,楚沁真觉得原主是她恩人。若原主这会儿好生生站她面前,她保准得给原主好好磕几个。
她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接收原主的记忆后才晓得常用字怎么写。原主读完小学,知识贮备量在当下来说已经算过得去的了。
不过楚沁还想继续学习,即使有着原主的记忆她读写起来依旧磕磕绊绊,有条件不能白白浪费。
天色渐黑,远处天际处最后一抹阳光消散后家家户户都点起煤油灯。
重重叠叠的山让高树村的黑夜变得尤为幽静寂寥,偶尔传来的动物叫声穿破山村,使得楚沁这种独居人士有些心惊。
她披件厚衣服坐着,又拿着笔记本在规划明后两天要干的事。
“首先,围墙需要想办法垒高,否则我没有安全感。”楚沁自言自语道。
如今是村里都在关注着她,半月前从叔叔家搬出来的事属实让村中热闹许多。可等事情平息后,有偷鸡摸狗的人上门怎么办呢?
再说,这里还有野狼野猪的。
她思索着:“没有砖头,最好就先用石头。越大越好,这样牢固。没必要去隔壁采石场找,在后山就能凑足够。”
“不过等我空出时间,我得自己开窑烧砖盖房。”她上辈子有跟爷爷学过这项手艺。
笔尖窸窸窣窣记下。
“其次,得把地窖收拾出来。”楚沁咬着手说,“地窖收拾出来放地瓜,等我再去村里的地头翻翻,瞧瞧还有没漏网之瓜。”
叔叔给的地瓜不少,若是原主,省点吃约摸是能撑到明年开春长野菜的时候。
可换成食量渐大的楚沁,这些地瓜远远不够,得再囤部分粮食才行。
最后给后院围上篱笆。
鸡鸭进场,得先围篱笆。
这三件活就够她干好几天的了,还是她有外挂的情况下,楚沁不敢再继续安排。
至于……外挂?
楚沁再不骂系统狗了,她在刚刚例行打游戏通关换取物资时意外发现系统有了新功能。
背包功能。
背包有三层,可以放置三种东西,但数量不限。也就是说,只要愿意,里面能存放两瓶牛奶,也能存放一吨的石头。
楚沁立刻意识到于她而言背包的作用可不是囤货,而是运货。
所以最大的难题可不是怎么把石头运回来垒成围墙,而是怎么把这事合理化,毕竟村里还有其他人呢。
夜渐深,呼一声吹灭桌上煤油灯。
一夜无梦,楚沁睡得很香。
翌日,是大晴天。
楚沁昨天就晓得了,她看天气还是有一手的。
于是她凌晨四点便醒来,先摸黑点燃灯,端着煤油灯去厨房烧火做饭。
早饭自然还是蒸地瓜,把箅子放到锅里,再扔几个洗干净的地瓜到箅子上。
让楚沁期待的是她今天要煮粥。
是的,煮白米粥。
楚沁小心翼翼抓两把米到葫芦做的水瓢之中,接些清水洗去大米表面的灰尘,她甚至不敢用力抓洗。
大米在装满水的陶锅中,陶锅放置于小铁炉上,用炭火慢慢去焖煮。陶锅中咕嘟咕嘟,声音在黑暗中治愈得要命。她将米油彻底给焖煮出来,将一颗颗大米煮开花,香味溢散,楚沁觉得这是世间最美好的味道。
该怎么去形容呢?安心。
楚沁觉得这味道让她心定下来了。
焖煮白米粥需要好一会儿,先吃几个地瓜垫垫肚子,楚沁开始围篱笆。
她穿的是原主父亲留下的旧衣服,他的棉袄料子耐磨,棉芯也充足。
前些日子是大晴天,楚沁把原主父亲留下的棉袄取出棉芯重新弹了弹,再暴晒两日,如今倒是十分柔软暖和。
“开干吧,楚沁!”
楚沁深深吸口新鲜空气,戴上手套,拿着锄头给自己鼓鼓气。
她先确定好篱笆桩的位置,用锄头挖出足够深的土坑,最后将手臂大小粗的木头填入其中。
她家靠山,这种木头山中到处都是,好找得很。至于竹子,是她找村里专门做竹篾的江大爷买的,花费五毛钱,附赠两个竹筐,就是昨日装木炭的竹筐。
竹子已经片好,不需要再多加工,只要缠绕成篱笆就行,还算划算。
天光渐亮。
远方露出鱼肚白,村里上空出现越来越多的袅袅炊烟,动静也传至楚沁这儿。
“应该有一个半小时了。”
楚沁看眼天色,估算一下工作的时间,累得大汗淋漓,撑着锄头直喘气。
她已经把所有木桩都给填进土里了,用力踩严实,这会儿牢固得很。
“小楚你起得挺早。”有人扛着锄头从房屋旁边的小道上路过,夸赞道,“这屋子被你一收拾倒还有模有样的。”
楚沁腼腆笑笑,没回话。
上辈子她少有与人友好交谈的机会,也不懂如何与人相处,看来这辈子得多学学了。
片刻,又有人上山。
“楚啊,真不回你叔家了?”
楚沁摇头,手下缠绕竹条的动作不停:“不回,我得自己过活呢。”
她顿了顿,难得解释一句:“是我自己想住出来,跟旁人没关系。”
问话的陈秀华甚是惊讶,这孩子是帮她叔婶儿说话呢。
最近家家户户都嘀咕是否是楚大河夫妻平日做得太过分,导致楚沁这老实孩子宁愿苦点都得搬出去住。
可还是那句话,这年头养孩子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村里人都有眼睛,楚沁这孩子一没瘦成杆二没被拉去当牛做马,证明楚大河对哥哥的独女还是有点上心的。
即使是看在那每月五毛的份上。
陈秀华没多说了,临走前道:“瞧你这样该是想养几只鸡的,我家的鸡过两日就出壳,你可以来挑几只。”
这孩子活得艰难,自己从前和她妈有些情分,能帮几分帮几分。
楚沁眼睛一亮,赶紧感谢。
【??作者有话说】
楚沁:好人呐,这里都是好人,遍地是好人(不抢我粮还给换鸡的更是大大的好人!……
不是啥波澜起伏的文,最近情绪空前平稳,写的时候估计也是平稳的。
背景1956年冬,暂且还没进入公社时代,记得是58年进入的。
……想存稿一点的,手快发了→_→
感谢在2023-06-11 21:22:08~2023-06-12 12:28: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特尼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天色已不是灰蒙蒙的模样,早起上山下地劳作的人都纷纷回家吃早饭。
有挑着柴火的,这是山上砍柴去了,雪天来临前是砍柴的高峰期。
有空手回来却满身大汗的,大概率是在荒地开荒的。开完养两年,也能种些东西。
还有一路溜达下山的,不用想,这种的一定是上山下套或者去看套。如果套中有野味,那也能给年夜饭上添道腊味菜。
楚沁挠挠头,她要过年么?
她没过过年,可从记忆中得知这里人人都得过年,想来自己也要入乡随俗。
不过年,怎么祭祀?
自己占了原主的身体,总得做些吃的给原主爹妈祭祀的。
嗯,真不是她想吃好吃的。
楚沁咽口水,决定回去喝粥了。
厨房里隐隐飘散着白米粥特有的米香,今年新米煮粥尤其好闻,完全不是陈米所能有的味道。
她轻轻地用木勺在陶锅里转两圈,米汤溢在陶锅边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水蒸气随之溢散。
米已完全煮开花,火炉中原本满满的炭也成为灰烬,化做最为细腻的草木灰。
草木灰有用,可当肥料。
她冬日爱吃一道叫冬葵的菜,冬葵在生长时必须得洒些草木灰才能更滑溜。
再有就是消毒了。
每年洪水过后家里都得用草木灰洒洒,虽说该病还是得病,楚沁觉得没啥用,还不如拿来清洗衣服,但爷爷总说这是有用的。
楚沁叹气,她有些想爷爷了。
“喝粥吧!”
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楚沁兴冲冲地盛出一碗粥,这里的碗都是海碗,足足舀四勺才舀满呢。
米粥稀稠得当,米油被彻底熬出来,因着陶锅带有余温,锅中米粥还在冒着小泡。
楚沁对食物能报以最大的耐心和热情,她不急着吃,得夹一块豆腐乳配才行。
“真好,原来豆腐还能这么吃。”
打开卧室的橱柜门,捧出小坛,坛口用废旧报纸紧紧包着,同时麻绳死死缠绕着,力保密不透气。
几日前静水庄的舅舅得知她搬回家后便拎了些东西给她,其中便有这坛豆腐乳。
舅舅道:“我是不同意你搬出来的,你姑娘家自个儿住太危险。但你岁数也大了,有自己主意,我就不说什么。”
他和外甥女关系其实不算亲近,自己老娘是后嫁来的,楚沁她娘和她大姨是自家爹前头那位妻子生的,而老爹前两年也死了,楚沁和自家关系更薄一层,因此有些话不适合多说。
说完,又叮嘱楚沁几句便离开了。
楚沁当时接连点头。
心道:不管她,还给她送吃的,这暂时是好人。
豆腐乳是无油版豆腐乳,不辣,是咸口,一小块就能配两碗粥。
坛子里头除了豆腐乳还腌有蒜薹木耳和芋头,但楚沁最喜欢的还是豆腐乳。
“得找个机会学学才行。”楚沁另拿两个地瓜回到饭桌上,瞧着面前丰富的早饭,脸上笑容大大绽放,心里美滋滋。
吸溜一口米粥,粘稠顺滑的米粥顺着食道直接入肚,那米粥特有的香甜直接让楚沁舒服得眯起双眼,连身体也暖了几分。
“没有霉味,清香得过分!”
经过发酵后,豆腐乳口感绵密,形成特有的味道,入嘴刺激味蕾,只需用筷子夹一小点儿,就这么一点儿便能配三大口粥。
中途配上地瓜,有些噎人的白地瓜因为有粥在也不噎了。
“哐——”放下碗筷。
两海碗米粥两大个地瓜下肚,楚沁吃了个痛快!
太阳已经于东边升起,位于山坡的人家最先享受阳光。
楚沁特别熟练地交叉干活。
吃完饭继续安篱笆,太阳遍布整个村庄后又把棉被抱到院里晒。
家里只有一条棉被一条被褥,棉花在如今是奢侈品,叔婶家没多余的,所以原主住在叔婶家时盖的也是自家带过去的被子。
被子盖久便结成块了,楚沁从杂物房里找到工具重新弹过。先用棉袄里的棉花试手,直到昨日已经基本掌握这项技能后,她才敢用棉被里的棉花试手。
过程不顺利,但磕磕绊绊弹一天,好歹弹成功了。今日挂在院里暴晒一日,想必今年冬天能睡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