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贵媳—— by淮西
淮西  发于:2023年10月29日

关灯
护眼

季临风不知被她打蒙了还是怎么,愣了片刻。
小妾趁机添油加醋地控诉,“夫人是高贵人,不把我们当人就罢了,竟也不把大公子放在眼里,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是,横竖我孩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爱活不活!”姚文媛手指向小妾骂,“自不量力的东西,仗着自己有孕就作天作地,还想与我攀比,没那个命就别往那高处挤!也就是我,打你一顿了事,换做那真厉害的,你早投胎八百回了!”
那小妾面子里子被羞辱殆尽,“嗷”一嗓子,哭喊着往柱子上撞。
季临风:“还不快拦下!”
姚文媛:“让她去死!她要撞死了算我小瞧她!”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本来那小妾三分真七分演,这一桶热油泼上去,撞柱子的速度直接提了三分。
丫头婆子们拦不住,晏长风眼疾身快地挡在了柱子前,拦下了悲愤欲死的小妾,“我要是你,这时候就服软给主母认个错,往后安安分分的,你尚且还能凭着失去的孩子得一份优待,像这样在大公子跟主母面前挑拨离间就是打错了算盘,倘若大公子是那等吃你要死要活这一套的糊涂人就罢了,他可是明白人,等回过味来查明了真相,你还能落什么好?”
那小妾死不成又叫人扒了一层脸皮,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晏长风朝丫头嬷嬷们说,“还不快扶下去照顾着。”又朝姚文媛身边的陪嫁嬷嬷说,“劳嬷嬷跑趟腿,去侯府请个太医来,看看姨娘的孩子到底怎么没的,若是平日身体康健,断不能被几个巴掌打掉了孩子,别是有什么平常瞧不出来的病症,早些瞧出来早调理。”
此言一出,这小妾的脸顿时白了,眼睛慌乱地转来转去。
晏长风看在眼里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姚文媛是叫这小妾算计了。像姚文媛这种高贵到又直又刚不屑迎合的人,最容易掉进一些小人的坑里,偏她还不屑去查去辩解,只以为别人就该凭空相信她,不信她的都是蠢货。
可殊不知,人家就是钻她这高贵的空子,等这件事过去了,证据都没了,那小妾能凭着这死去的孩子咬她一辈子。
便是季临风再是个明白人,也架不住日积月累地洗脑。
“表姐夫,恕我逾越了。”晏长风转而朝季临风赔罪,“我今日登门原是给表姐表姐夫带了些家乡的小玩意儿,哪知碰上了这回事,本是不该我插嘴,可我冷眼瞧着这姨娘身子忒弱,轻易就落了胎,将来再有了怕也难保住,我家表姐不懂这些,只好我来多嘴了。”
季临风原不是个糊涂的,被晏长风这一点拨,顿时就明白这里头有事,“叫表妹看笑话了,原是我气急了,没问明白就发作一通,多谢表妹提点。”
他倒也有男儿担当,又转而朝姚文媛拱手道歉:“我为刚才的冲动朝你赔不是。”
姚文媛心气儿高,但不欺弱,别人服了软她没有再压人一头的毛病,但她却不爱低头,知道自己也该客气地回人一句道歉的话,却软不下嘴,说不出来。
这模样放在别人眼里就像瞧不起人,无疑又是招恨之举。季临风就有些下不来台。
晏长风走到姚文媛身边,圆场:“既然大家这会儿都心平气和了,表姐你就把前因后果同表姐夫说一说,便是表姐夫知道你不是那等手段下作的人,也没有料事如神的本事不是,你不说清楚他哪里知道你做了什么又没做什么,误会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姚文媛张了张嘴,到底是说不出,指派身边的丫头,“你来说。”
晏长风暗自叹气。
好在那丫头是大长公主挑的,脑子清楚会说话,把今日的事挑重点说了,“我家姑娘今日叫厨房做了海参,姨娘最近常叫厨房做补品,听闻有海参,也叫厨房做给她,平日里她要什么燕窝鱼翅的,那倒是容易,我家姑娘从来不说什么,只要有富余的都拿出来给她吃,可那海参是过年时宫里赏的,总共就四头,哪有富余?姨娘吃不着就说我家姑娘苛待她,要死要活地闹,姑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冤枉,就叫嬷嬷教训她几下,大家都看着呢,就打了几下脸,谁知姨娘忽然就见了红,郎中来了也没救回来。”
季临风心里清楚,家里的燕窝鱼翅都是姚文媛的,姨娘但凡吃,那定是姚文媛给她吃,这就不存在苛待,反倒是姨娘要这要那的不懂事。
他一个大男人,不懂女人家的那些小心机,平日只觉得这姨娘温顺乖巧,姚文媛却是大小姐高高在上,惯性地就认为弱者吃亏。
再者,谁也不会去想姨娘会用自己的孩子算计人。
随后太医过来一检查,大家都傻了眼,那姨娘竟是昨日就小产落了胎。
证据在前,姨娘的丫头不得不交代了实情:“姨娘她,她昨日不慎摔了一跤,孩子就没了。”
事情再明白不过,姨娘拿自己的失误来讹姚文媛,运气好了讹上了,姚文媛将彻底被季临风不信任,将来她再生了孩子,就不用抱到主母跟前养,还能得季临风一辈子的愧疚。
季临风看清了姨娘的嘴脸,当即就把人送去了府里的小偏院养着。
晏长风私下与姚文媛说:“姐夫果真是个聪明人,懂得及时止损,果断且有担当,若是能上战场,定能有一番作为,留在北都是屈才了。”
姚文媛哼了一声,“你不用劝,我跟他不是一路人,过不到一起。”
“你没反驳我的话,可是心里也认为我说得对?”晏长风看穿一切地笑,“再说你跟人过过吗?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的。”
姚文媛撇撇嘴,不耐烦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送东西啊。”晏长风从夕岚阁带回来几盒润肤膏子,几套胭脂水粉,还有几匹南方的绸缎,家里的姐妹们都有份,“我刚给大表姐送了去,这些是你的,我知道二表姐不缺这些,但南方的玩意儿北都没有,图个新鲜吧。”
姚文媛心里受用,嘴上总要挑剔她两句:“润肤膏子倒也罢了,南方的胭脂水粉还有布料都与我平日的样子不相称,文琪喜欢这些,你还是给她吧。”
她就是嫌南方的样子轻佻,跟她的端庄高贵不搭调。
晏长风不与她辩解,“那是大表姐没受过南方的气候,等你日后去了南边,这些布料总归用得上,便是你不用,表姐夫也需要不是?”
“谁说我要去南边?”姚文媛拉下了脸,她除了北都哪哪都看不上,死也是要死在北都的,“你再与我说这些,我可撵人了啊。”
“表姐不知道吗?”晏长风煞有其事地疑惑。
姚文媛:“知道什么?”
“我这次回南边,路上听了些消息。”晏长风压着声儿说,“说征南将军府家里添了长孙,大家皆说将军府怕是要二少爷来当家,那大少爷在北都做质子,娶了大长公主的孙女也没能回去,怕是就没戏了。”
姚文媛微微皱眉,她虽瞧不上征南将军府的门楣,可也不希望丢了,如果季临风没能继承将军府,那她牺牲一辈子换来的亲事就没了价值,她怎么能忍?
见她心里有了触动,晏长风又道:“征南将军镇守一方,举足轻重,圣上忌惮,留大公子在北都是图个安心,可没有要圈一辈子不让回去的意思,如今老将军年事已高,也是该交给下一代了,姐夫年富力强,正是沙场立功的好时机,再迟了可就难立威了。”
姚文媛自是清楚这里头的要紧,当即不说话了,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应对。
“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晏长风继续点她,“表姐是明白人,便是不打算与姐夫过,也该与他一起守住体面,像姨娘先生子这事,终究不是体面事,姐夫若是不打算继承国公府就罢了,他若要继承,这在季家二房面前就先失了一成。”
姚文媛不糊涂,她先前不在意,是没到这份上,“我知道了,多谢你送的东西。”
晏长风就知道姚文媛有了回南边的打算,便不多说。
临走时,季临风做主回送了些东西,晏长风趁机与他说:“二表姐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我最初在侯府住着,头一天就得了她的教训,可转脸出了门,人前她又护着我,自那时候我就知道表姐这人能处,是以往后我从来不计较她的脾气,姐夫是大度的人,以后也请多包涵她,你的好她会记在心里的。”
季临风点头,“表妹有心,今日多谢了。”
晏长风笑道:“谢就不必了,日后我生意做到蜀地那边去,请姐夫多照应就行了。”
季临风听话听音儿,心下微微一动,“表妹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晏长风说,“征南将军府添了孙子,喜信儿没送来之前,我不敢断定是不是真的。”
季临风眉头微蹙,他朝晏长风拱手,“表妹的消息帮了我大忙,大恩不言谢,季临风记在心里了。”
送走了晏长风,季临风往二院去找姚文媛,正巧姚文媛的丫头也来寻他,“姑爷,我家姑娘请您去一趟。”
季临风一怔,没说话,径自走去姚文媛的房间。
进门还未开口,便听姚文媛说:“咱们恐怕得尽快去蜀地。”
季临风以为要费力争取一番,毕竟她对他的一切都嗤之以鼻,看起来也没有要跟他回蜀地的意思,没想到她竟主动提了。
“你二弟生了长孙,消息还没过来。”姚文媛不看他径自说,“你当初作为季将军的独子送进北都为质子,圣上的意思是如果将军有第二个孩子,就把你换回去,但你二弟自小体弱,爹娘不舍得,就把这事搁置了,如今也该旧事重提。”
短短一会儿工夫,对策也有了,季临风不禁想到晏长风刚才对姚文媛的形容。他沉默片刻,道:“可如今没有好借口,我父亲本身是偏爱老二的,他更希望我留在北都,他不主动提,外祖母若强行换人,是激化矛盾之举,恐怕会逼着父亲抬举老二。”
姚文媛能想到的对策就是找祖母做主,可如果这条路行不通,就难办了。
晏长风夜里同裴二说起季府的事,“二表姐是个拎得清的,我想她必定会尽快想办法跟季临风回蜀地,咱们可有什么能帮他们的?”
裴修沉吟道:“季老将军偏爱二子,自小带在身边培养,季二公子上过战场,在兵营里有一定的威望,但季将军想更换宗子,却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如今又碍着大长公主,更不敢提,最着急的你说是谁?”
“自然是季二公子。”晏长风被他一提点就明白了,“所以咱们可以逼季二公子主动出手,他想要抢老大的位置,越是急切,越不可能有光彩的手段,最好狗急跳墙,做些没有头脑的事。”
裴修笑着点头,“每年季将军都会进北都述职,今年只要叫上季二公子一起来,他自然就有了危机感。”
这主意好。晏长风暗自琢磨着,得快些把驿站建到蜀地去,等一切尘埃落定,她想在那边建一个喜乐园。
说到喜乐园,她想到了姚文琪。她给姐妹们都带了礼物,依着礼数,她去看望两个表姐是应该,却不该去看表妹,而应该姚文琪主动来看她。可她回来两日,姚文琪却没上门。
直到又过了两日,姚文琪才跟裴安一起回来国公府。

这日裴修休沐,不用早起,晏长风久违地睡了个长觉。
她餍足睡醒,睁眼就对上了他带着笑意的视线。
昨晚裴修回家已是深夜,她在屋外的凉椅上等睡着,被他抱到床上卷在怀里睡了一夜。她睡觉不甚老实,翻身打滚踢腿伸腰,但神奇地没离开他的怀抱,此时与他面对面,像个蚕蛹似的被他裹住。
“你是不是傻?”晏长风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戳他的额头,“每日晚睡早起,好容易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你却一大早就起来傻笑。”
裴修重新握住她的手,五指交叉缠在手心,有理有据:“正因为每日早起,我早上不能看见夫人睡醒的模样,所以才要趁着休息日看个够。”
晏长风一时语塞,居然不能反驳,嘟囔说:“早上有眼屎,脸还肿,有什么好看的?”
“可爱。”裴修用鼻尖戳戳她压出红印的脸颊,“知道么,你闭上眼时判若两人,摄人心魄的眼睛暂时关上,脸颊肉挤在一起,红彤彤肉嘟嘟的,可爱得让我发疯。”
晏长风长这么大没听过这样的赞美,厚脸蓦地红了。她娘以前总说她的睡相丑得不能要,大姐说得委婉些,说她睡相天真烂漫,翻译成白话就是傻了吧唧的。
可见情根深重的人都是傻的,丑态也能当西施来赏。
“就一张肿脸二公子就疯了吗?”晏长风忽地贴近,探出舌尖儿轻舔他的嘴角,“既然今日得闲,不如继续那夜未完之事?”
裴修:“……”
一大早媳妇儿在怀却不能做点什么的男人,本就辛苦,哪禁得住这样撩拨,他登时浑身紧绷,木着脸看她。
“嗯?”晏长风挑起眼梢看他,“二公子是在跟我表演坐怀不乱吗?”
一双张扬摄人的眼睛倘若再带点诱惑意味,那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裴修不是君子,心里已然乱如擂鼓。
偏这丫头勾引不自知,用腿圈住他的腰,磨得他浑身起火。
“夫人,”裴修夹住她不安分的腿,“第一次会很疼,你今日难道不打算与我出门骑马游玩?”
“能有多疼?”晏长风成亲前听嬷嬷讲过,说是很疼,她不信,总不可能比她骑马摔断腿还疼。
这裴修哪知道!
“嗯……总归不能骑马。”
这样麻烦啊,晏长风今日本来打算跟裴二去郊外骑马乘风。
“那就在家待着好了。”她再次凑上去咬他的唇,“这会儿气氛刚好,水到渠成,二公子忍心辜负?”
裴修心说哪里好了,外面丫头嬷嬷的脚步声扰得他不能心无旁骛,缩手缩脚的肯定无法尽兴。
但他被她挑起欲火,也不想放了她,反咬住她的唇亲吻起来。
帐内温度骤起,正是情迷之时,外面忽然传来如兰的声音:“姑娘,姑爷,文琪姑娘还有四少爷回来了。”
裴修:“……”
晏长风:“……”
这日子没法过了!
“咱们能装没听见吗?”晏长风趴在裴二身上喘息叹气。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为什么偏偏今日回来!
裴修苦笑,“能是能,但你还有兴致吗?”
有个屁。
一刻多钟后,晏长风跟裴修一人啃着一只包子,面无表情地去往北定院。
今日院子里久违地有了笑声,赵氏心情大好,极为殷勤地招呼着老四跟老四媳妇。
“我跟公爷每日就盼着你们回来呢,前两日庄子上送了鹿肉来,我说文琪喜欢吃,腌好放在冰窖里,留着等她回来再做。”赵氏拉着姚文琪的手坐下,“你没事也该常回来才是,便是不住下,吃顿饭也好。”
姚文琪不想回来还不就是因为不喜欢公婆,这话她都没法接,只好用力挤出客套的笑,“谢母亲想着我,但也不必只想着我,不是还有二嫂在家吗,她也是喜欢吃的,我不能常回来,东西放坏了可惜。”
说到晏长风,赵氏脸上的笑僵硬起来,“你二嫂自己带了厨子来,自己开火,我们府里的厨子她是看不上眼的。”
姚文琪尴尬地笑,“您想多了,二嫂我是了解的,最是随和的。”
“随和倒是随和,但背地里干的事让人说不出好来。”赵氏说起公爷那新添的小妾来,气得牙痒,“我见她身边没有得力的丫头,花高价买了两个服侍他们小两口,等养熟了就给你二哥开了脸,这不是跟自己养熟的丫头一样吗,可你猜怎么着,她竟转脸就塞进了公爷房里,你说这叫什么体统?”
姚文琪简直尴尬地浑身长毛,片刻也坐不下去,国公夫人到底凭什么以为她一个当媳妇的会跟婆母共情?
“什么不成体统?”晏长风进门听见赵氏的话尾巴,问道。
赵氏连场面话也懒得说,拿眼睛朝她一扫,“老二媳妇儿才吃早饭呢,怕不是刚起来?不是我多话,便是休沐,也该早起才像样,我这里不用你们请安,老夫人那边还是要的。”
“我们刚给老夫人请了安。”晏长风啃完最后一口包子说,“祖母说我们休沐不用请安,平日那么劳累,多睡会儿养养精神的好。”
赵氏被堵得牙根儿痒。
不想随后进来的裴修又添一堵:“怎么没见父亲,可是身子不适没起?”
赵氏的脸色立时就绿了。
国公爷如今朝堂失意没事可做,又才添了一房娇妾,起来做甚?
赵氏没话说,姚文琪趁机拉着裴安见过表姐跟姐夫,“二哥,二嫂,近来可好?”
哥嫂的称呼她别扭,还是叫表姐姐夫亲近,但在国公府就得做样子。
晏长风打量小两口一眼,姚文琪脸上的稚气退了些,像个大姑娘了。裴安是变了气质,没有了往日故作儒雅之态,眉宇间填满了人生得意。
殿前侍卫,如果将来太子继位,算得上一步登天了,
“二哥,二嫂。”他虚行一礼,“二哥,昨儿太子殿下还提起你来,让你无事时常去东宫走动,莫要见外。”
好嘛,这已经晋升成太子的传话筒了,言语间无不显示出他与太子关心亲近。
这种时候与太子亲近,既不讨圣上的好,也不讨大长公主的好。裴修不作表态,模棱两可道:“我自不见外。”
赵氏却生怕别人不知道裴安投了太子,“如今老四出息了,入了禁军,又与太子交好,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公爷说了,咱们国公府如今走下坡路,正需要一个有能力撑起国公府未来的继承家业呢。”
晏长风不知道赵氏这话是故意说给姚文琪听的,还是宋国公真有此意。如果宋国公也属意老四继承爵位,恐怕会很快上书请求册封。
如今圣上醒了,一切流程都可以走,只怕裴安会忽悠太子做主批准了。
“若说有能力,那自然是二哥。”裴安谦逊道,“太子与大长公主皆器重他,如今在朝中可是举足轻重。”
裴修没吭声,气氛略有些尴尬。
姚文琪心里暗骂国公夫人挑事情,本来大家关系好好的,她非要当面说这个,表姐跟姐夫多没面子?
“二嫂,你许久没回来,我都想你了,我有好多话跟你聊呢!”姚文琪挽着晏长风的胳膊,朝国公夫人告罪,“母亲,容我们先告退了。”
晏长风注意到裴安的微表情有些许不高兴,而姚文琪不去看他。
姐妹俩挽手出了北定院,姚文琪吐出一口郁气,“这国公府真是够憋屈的,统共就剩俩儿子还要挑事。”
晏长风笑而不语,不接这话茬儿,“近日忙什么呢,我这回来几日了,你也不来看我。”
“我也想看你啊。”姚文琪郁闷道,“可我不想一个人回来,裴安如今忙得很,到今日才有空。”
晏长风笑了笑,“老四当真是出息,没想到一个月不见,他竟就入了禁军,我都吓了一跳。”
姚文琪摆手,“嗐,还不是走后门,他要不是娶了姚家女,太子怎么会搭理他?”
看来姚文琪什么也不知道。裴安绝对不是简单走姚家的关系这么简单,就跟他能娶姚文琪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雪衣姐你放心啊,裴安不会当什么世子的,我娘都嘱咐我了,我们小富即安就好。”姚文琪还是有什么说什么,“我最近打算买一个庄子,做像喜乐园那样的生意,但我不是跟你抢生意啊表姐,是裴安的意思,他说像以前大皇子妃的花宴那样,做贵族女子的生意,我琢磨着还行,你说呢?”
裴安的算盘打得挺响,接触贵族的小姐妇人,是变相拓展人脉。且做喜乐园差不多模式的生意,就等于抢生意,毕竟喜乐园也同样做贵族女子的生意。
可生意谁都能做,晏长风也不能拦着人家,“你俩觉得合适就大可以试试。”
“雪衣姐你真好。”姚文琪其实有点担心表姐不高兴,没想到人家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姐妹俩说笑了好一阵子,晏长风把扬州带回的礼物给了姚文琪,这丫头高兴得什么似的。
午饭十分丰盛,透着那么点使出浑身解数巴结四房的意思来。
席间裴安跟赵氏不停地给姚文琪夹菜,劝酒,加之姚文琪自己心里也高兴,没多一会儿就喝得有些上头。
姚文琪要喝酒,必定拉着表姐一起,是以晏长风也喝了不少。但她酒量在这,表面上看不出醉了。
“我不能喝了。”姚文琪醉醺醺地歪在裴安身上,“待会儿回家要挨祖母骂了。”
“天儿还早呢。”赵氏笑道,“在国公府自家喝酒,你祖母不会怪罪什么的,再说天儿还早,吃过饭在家里睡一觉,酒醒了再回去一点事也没有。
姚文琪觉得也挺有道理,就放任自己又喝了几杯,她许久没有这样畅快,高兴得不得了。
待吃过饭,赵氏打发裴安:“快带你媳妇去屋里歇息去,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开口。”
裴安:“多谢母亲费心。”
赵氏笑道:“一家人客气什么,这都是应该的。”
姚文琪一走,晏长风跟裴修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便也走了。
“我看裴安是想回国公府住。”晏长风轻笑道,“这是跟国公夫人联手给文琪下套呢,你瞧着吧,今日文琪必定回不去。”
裴修亦有察觉,“他委身侯府当上门女婿,就是为了攀关系,如今眼看着上了康庄大道,自然不耐烦继续在侯府。”
“外祖母叫咱俩把他扒拉下来。”晏长风低声说,“她不喜欢裴安,不想让他得势。”
“自然不能让他得势,我在等他露出破绽。”裴修道,“照他这得意的样子,我看不远了。”
“我觉得他是捏住了二舅舅的把柄。”晏长风猜测说,“他威胁二舅舅娶到了文琪,又用这个跟二舅舅有关的把柄得了太子的信任。”
裴修若有所思,谜底好像就在眼前,可又隔着一层什么,暂时戳不破。
“先不想这些了。”回到二房,晏长风吩咐如兰,“去备水,我要沐浴,一身酒气没法睡。”
裴修被这个“睡”字戳得脸微微一热。
“这就脸红了?”晏长风捕捉到他的神情,促狭地贴耳吹气儿,“二公子要不要一起洗?”
晨间未散的情潮被酒气催发,来势汹汹地卷土重来。裴修眼神微暗,甫一进房门就将她抵在门上,咬着嘴唇道:“夫人这样招惹我好吗?”
晏长风胳膊挂住他的脖子,不甘示弱地挑眉,“我招惹你了如何?”
裴修深深看了她一眼,当即将她打横抱起,走出房间去往浴房。
青天白日的,如此多少有些胆大妄为,陈岭见了,不敢直视,只打发了院子里的下人。
穿过空无一人的院子,裴修抱着媳妇儿进到浴房。房中热气袅袅,暧昧丛生。
热水还未填满,如兰便有眼色地退下,并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裴修抱着人来到更衣的屏风后,将人拥在怀里,手指轻轻撩起她的衣襟,低头贴住她的额头,“夫人想要怎么洗?”
晏长风就比较直接,她一下子扯开裴二的衣襟,手指探入触摸他的肌肤,“二公子是没洗过澡吗?”

第201章 圆房
二公子专用的浴房无窗,如兰又好点个熏香,甜腻的香气被热气熏蒸发散,和着满室的暧昧,细密地渗透进了每一寸肌肤。
晏长风仰头坐在浴桶内,长发散开,裴二站在身后帮她洗头。她眯着眼,任由二公子的指尖在发间游走。
二公子是个坏人,蔫坏,他的手指微凉轻柔,像个正人君子,干的却尽是点火的勾当。他看似心无旁骛地洗头,轻揉她头颈的穴位帮她放松,可每每她真的放松起来,他又状似无意地碰触她的耳垂,使得她的身体立时紧绷起来。
“二公子这玩人于股掌的手段是哪里学来的?”她睁开眼看着他。
“二公子好生冤枉。”裴修手里举着一瓢净水,缓缓倾倒在她发间,“明明是我被夫人玩于股掌间,刚刚可是夫人先褪了我的衣裳。”
是她先褪他的衣裳不假,可节奏却在他手里,他裸着半身,先是将她亲得脑晕目眩,在她毫无防备与招架之力时褪去她的衣裳,将她抱进浴桶,然后开始了漫长的洗头工程。她的急切与直接轻松就能被他化解,没有还手的余地。
“恶人先告状。”晏长风冲他翻白眼,“有本事你进来,感受一下我现在的处境。”
“夫人莫急。”裴修帮她擦干净头发,用绳束起来,这才进了浴桶。
浴桶极大,两人在里面坐着中间还能摆个小桌。晏长风在他进入时便倾身靠过去,手搭在他身后的桶沿上,恶霸一样将人圈在方寸间。
“二公子好没意思,裤子穿得严严实实,我又不是没看过。”
“你看过什么了?”
裴修的手抚顺着她紧致的腰线抚摸下滑,也不知道捏了哪里,恶霸顿时软在他怀里。他托住她的双腿紧贴在身上,咬着她的耳垂,“嗯?”
晏长风被一片火热抵住,身体顷刻紧绷起来,难以抑制地仰起头。她咬着后槽牙,骂声变作呢喃:“裴二你太坏了!”
裴修低声笑,“我怎么坏了,夫人难道没感觉到我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么?”
晏长风不知道他被折磨成什么样,只知道自己被折磨得无处宣泄,无力思考,连身体也失了支配权。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抱回房间,也不知那传闻中的疼痛来没来,甚至不知道天何时黑了,只知道自己溺死在了他拨弄起的情潮中。
再次醒来时天还黑着,不知几更天,夜凉如水,寂静无声。
晏长风动了动身体,疲惫与痛感后知后觉地一起涌来,她轻吟一声,感觉自己像被一群马踩过。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