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她曾是业界最著名的投行家,一场酒宴后,她被好闺蜜推下楼梯,意外回到六年前。
听说,这时候的金融大鳄还没开始豢养小娇妻。
又听说小娇妻是他的青梅竹马,为人娇弱,沈茗心生一计,准备走白月光的路线,让白月光无路可走。
开始扮柔弱,开始装可怜,喝水都拧不开水瓶盖。
不久后。
大佬渐渐发现不对劲,说好的温柔可人小娇妻。
“说,你在外面养的那几个小白脸是怎么回事?”
“这,这还不是因为手上有点钱了嘛……不是,我是说,他们都是我新投资的对象……”
大佬不相信,沈茗欲哭无泪,投资项目取得成功,一场庆功宴后。
大佬将她推进了厕所间。
“说,是小白脸重要,还是我重要。”
“钱,比较重要。”
沈茗拼了命地赚钱,大佬却扯她的小吊带。
“宝贝,挣什么钱,有我养你还不够?”
六月的天,骄阳似火,一缕刺眼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照射进来。
迎着光线,沈茗伸出五指,光亮漫过指尖的细缝,斑驳洒在她苍白的脸上。
病房外,助理敲门进来。
“沈总,程小姐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助理总觉得,她们沈总自打出了这场小车祸后,性格像变了个人般,冷清了不少。
好比方现在。
她提到了程安意程副总。
程副总刚刚搞砸了一个项目,导致这家小公司账面上的金额极度缩水,下季度员工的薪资能不能发都还是个问题。
这样迫在眉睫的时候。
没想到她们沈总说。
“嗯,让她在楼道等我。”
模样淡定到,让助理产生了怀疑。
其实她怀疑的不错。
这场车祸后,沈茗早已经不是现在的沈茗,她重活了一次,此刻的她,内里早已换了个人,然而就在这场事故的前一刻。
她刚从楼梯上摔下来,而导致意外发生的元凶,却不是旁人,正是她的未婚夫和她所谓的好闺蜜程安意。
彼时,她参加完公司的庆功宴,作为这家公司最大的老板,因为应酬,酒过三巡后准备到顶楼醒醒酒。
却被她撞见。
公司总监,她一手提拔出来的好闺蜜,竟然抱着她的未婚夫宁致谦,哭的很是伤心。
“不是说等这家公司上市后,和以前一样,我们做空她的账面,你就会和她分手吗,为什么还要订婚?”
宁致谦摸着她的肩膀,“安意,今时不同往日。”
“我不管,致谦,你知不道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既然你下不了这个手,不如就让我来……”
浑浑噩噩的沈茗,看见这一幕,瞬间酒醒,推开门就撞了进去。
门撞开,程安意转过身来,看见是她后,惊的说不出话,嘴唇微微发抖。
沈茗不敢置信,“安意,你知道我有多信任你。”
“茗茗,你听我解释。”
她想和她解释,走到了她身边。
此刻的沈茗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颤抖,尚未反应过来,一个不注意间,就被她反手推下了楼梯。
“去死吧。”
身体骤然失重,她伸手想抓住什么,什么都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下滚落,而楼道上方的他们,冷漠到令人发指。
冷眼旁观,面上,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这层长梯足有几十米长,她活生生滚到了楼梯尽头,自此,彻底昏死过去。
再度醒来。
她便躺在了医院。
一朝重生,她竟然回到了六年前。
这时候,宁致谦还不是她的未婚夫,程安意,也没有将她辛辛苦苦一手打造起来的公司转手掏空。
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她又活了过来。
楼道里。
沈茗穿着一身病服走过来,因失血过多导致面色苍白,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掩盖她姣好的面容,虽然未施粉黛,眉目间却清秀异常,鼻梁高挺,是妥妥的浓颜系美人。
看见她这样,程安意微微攥紧拳头,怎么会没有感觉,从大学时期开始,沈茗就是这般,光靠这一张脸,不知道压了她多少回。
哪怕现在虚成这样。
“茗茗,怎么不在病房里好好待着,楼道风大,我扶你进去。”
程安意一脸关心状。
沈茗推开了她的手。
推开的瞬间,程安意有些发愣,慢慢才意识到她真的是避开了她的搀扶。
嘴唇颤抖。
“茗茗,A大项目的事,你还在怪我。”
沈茗冷冷看着她,没说话。
程安意还真是一点没变,几年如一日,演技精湛,模样我见犹怜,不过,原来她这些伎俩,想着法的算计着她的小公司,竟是这么早就开始的事。
看她面色不动,程安意急了。
“茗茗,你不是说不怪我了吗,公司账面周转不开,你不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吗,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别急,茗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沈茗幽幽开口。
“你搞错了,公司这场危机,本来就是因你而起,又谈什么需要你帮忙,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可笑?”
程安意眼底闪过一抹晦色的光。
可恶,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的办法,无非就是把我郊区的那栋别墅卖掉,但是现在,我似乎有了更好的方法。”沈茗同她道。
“什么、方法?”
“与其负债养活这家赔本的小公司,不如趁着公司还有商业价值,把它卖了。”
说后两个字时,她特意放缓了语气。
话说完,程安意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显急了。
“茗茗,你不要这么冲动,事情还有转机的,再想想,我们再想想。”
“想什么,不如,把你在市中心全款买的那套房子先拿来抵押?”
程安意瞬间愣住。
这套房子。
她怎么知道。
“要不,还是把这个赔了的项目,你从中克扣贪污的钱全还上吧,勉强能补一个洞,不够的话,再把你这段时间,从公司账目里做手脚卷走的资金,也一并补上,这样,我觉得能行,安意,你觉得呢?”
程安意面色惨白,瞳孔恣裂,这么隐晦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这些如同脏水般的事,这么轻易就被揭开,虽然感到奇怪,也有一瞬的心颤和担忧,但下一刻,她又马上恢复了镇定。
“沈茗,我没想到,你还有点脑子。”
沈茗眉眼凉薄,似是丝毫不为她所动。
“哦,是吗?”
程安意眯着眼望着她,脑袋正在高速运转。
这场车祸,没把她撞死,公司的资金,她正卷到一半,原本是打算趁着她住院,她好卷走这些钱,没想到,竟提早被她发现了。
当即就动了异样的心思,眼神变得狠毒。
“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沈茗转过身来,看向楼道的窗户外。
那里,绿树成荫,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乖乖去警局认罪吧,别逼我动手。”
说着话,却不知道,身后,程安意已悄悄走近。
“认罪?呵,沈茗,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待沈茗发应过来时,她已经被程安意掐住了脖子,呼吸受阻,话也说不出来。
程安意已经疯了,掐住她,将她翻了过来,压在墙上。
“沈茗,不要怪我,这场车祸,没让你变成植物人,真是可惜,你说说你,何必要知道这些呢,乖乖地躺在医院不好吗。”
沈茗神色微动,喘着气,说话声音断断续续。
“这场……车祸……也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沈茗,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贱,同样是创业,同样是做项目,宁致谦他当初宁愿选择投资你,也不选择我,让我替你打工,替你卖命,我告诉你,这些钱,都是我应得的,去死吧——”
“程安意,这里、有监控。”
靠在墙壁上,沈茗虚弱地插话。
没想到,程安意却好似信誓旦旦。
“来之前,我就已经了解过了,楼道里的监控失修了大半年,平时也很少用得上。”
她压的力度太大,看样子,是真的想把她丢到楼梯下去。
歪着脖子,沈茗喘着呼吸,试图吐出较为清晰的字。
“我是说,你头顶,有人。”
程安意大惊失色,手上的力气微微松了一点,不想,就是这么一个反转。
沈茗按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反手猛的一推,身体如失重般,当当当,她便滚落在了楼梯上。
重物落地。
发出巨大的冲击声。
这一切,都极为的猝不及防。
沈茗反手摸了摸被她掐红的脖颈,眼神睥睨下方,看着她沿着楼梯,层层滚动。
眼里,尽是凉意。
良久后,扯着嘴角,漫不经心地,冷笑了一声。
“呵。”
这时,因着楼道发出重物坠地的冲击声,有护士在门外喊。
“什么情况,你们几个,快过来跟我看看。”
沈茗微微转身,察觉有人要推门进来。
闪身,上了楼梯。
不急不慢。
走至最后两层台阶时。
恰好就与一直在这方吞云吐雾的男人四目相对。
顿时停住脚。
方才一直背靠着,从楼下看,只能看到个背影。
而现在。
看清了男人整个面容。
剑眉星目,皙白的面色上,夹杂着丝丝凌厉之气。
不威而怒。
通身弥漫着的,尽是矜贵的气度,手里别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烟,模样散漫,眉眼里,却全是道不清的商海沉浮。
竟然是,容兆南。
偌大个海市,用不到几年时间,这个男人,就将整座城市盘弄在手心,不说将来,便是此刻,他也是海市最炙手可热的人物,金融圈的顶级大佬,海市目前最大的豪门世家,容氏集团的第一顺位太子爷。
同样也是,商战里,永远的不败战神。
亦是她,可望不可即的男人。
往后的六年里,为了站在他身边,她花了她人生最竭尽的岁月。
而现在,就这么遇上了。
两相对视,男人眸色清淡,淡漠里,仿佛有着一丝深意。
迎着他探究的视线,沈茗恢复了步速。
走上了最高一层台阶。
走到他身边。
楼下,几个护士看见了底层的惨状,张罗着去着人拿担架,慌慌张张。
与楼下的忙乱相比,沈茗反而显得很是气定神闲。
她甚至,迎合着某人黢黑幽暗的余光逡巡,同他冷清地说着话。
“见笑。”
欲从他身边经过。
眼看楼下越来越忙乱。
她便拉开楼道这层的铁门,走了出去。
出去后,门又重新合上,连带着,大厅那点光亮也随之暗淡。
手里的香烟燃到尽头,微微抖动烟灰,容兆南靠在楼梯的栏杆上,散漫般拉长视线。
身体,半晌,轻轻有所动。
一分钟后。
从楼道出来,进入医院大厅,助理卓航走过来,刚刚好像迎面看见了什么人。
来和他们老总汇报。
“容总,刚刚,那不是你在路上救下,送到医院来的女士吗,你们……她是来表示感谢的?怎么样,是不是约容总你去吃晚饭?”
表示感谢。
容兆南的唇间,绕着这几个词。
“话有点多了。”告诉助理。
卓航瞬间闭嘴。
却又说。
“去问问看。”
“嗯?”助理疑惑。
“问问她,要怎么感谢我这个恩人。”
回到病房里,助理莱因跟沈茗传话。
“沈总,宁总又来消息了,说,这回这个相亲对象,你务必去见,否则,他就会撤资。”
宁总,宁致谦,她这家小公司的A轮投资人。
一个极尽制衡,将她和程安意玩弄于鼓掌间的人间浪子,后来,成了她的未婚夫。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只是她的上司。
这时候起,他就已经足够刻薄、刁钻外加神经兮兮。
那时,她还以为撤资是开玩笑,但事实是,事后,他真的撤资了。
因为相亲对象,据说是他表弟。
沈茗摸着额头,单手揉了揉。
莱因还以为她是在头疼相亲的事。
“要不,我给您推了?”
沈茗摆手。
“算了,去吧。”
助理还有另外一桩事要说。
“沈总,送您来医院的那位先生,派人来问,是不是该请他吃顿晚饭表示感谢。”
这种小事,沈茗再次摆手,“你去处理吧。”
“是。”
相亲日当晚。
沈茗望着这位坐在她对面,据说是市重点大学出来,正在读书还没毕业的相亲对象。
戴着一副眼睛,看起来,学生气息足的不得了。
“说说看,怎么收费?”
坐在她对面的大男生,满脸通红,有些羞涩。
“有时候贵点,有时候,会便宜点。”
沈茗捏着下巴。
“这么说,你们这行,还可以溢价啊。”
朝驳低下了头。
“那要看顾客怎么样了,好的话,遇到没有那么挑剔的顾客,就会轻松很多。”
沈茗再次捏了捏下巴。
算是听明白了。
“那像我这种的怎么收费。”
“姐姐你这么漂亮,看起来就,很有钱,又是我哥的朋友,我可以给你拿个友情价。”
“友情价是什么价呢。”
越说,朝驳越脸红。
“可以,打八折。”
沈茗微微倒吸一口凉气。
翻过他提供过来的价目单,这八折,好像也不便宜啊。
“弟弟,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姐姐我虽然是个CEO ,其实我手里这家小公司,最近刚刚陷入债务危机,面上能拿出的钱,绝对没有多少。”
没想到,小弟弟直言不讳,这时忽然勇敢发言。
“不是还有我哥吗,他们都说,你是我哥在外面包养的小蜜。”
听罢,沈茗模样转冷,斜眼看着他,有些想笑。
“传言要是可信的话,我为什么还来跟你相亲。”
朝驳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那姐姐,你能出什么价。”
沈茗绕着鬓角落下的一缕头发,商议,“要不,一折?”
瞬间戳痛朝驳的敏感点,脸色被气的发红。
“干我们这行,有多么不容易,起早贪黑,赚的都是辛苦钱,你怎么可以这样压价。”
“是是是,我知道,你们做技术的,理科生,都是这个价,上一次公司安排面试的技术主管,开的也差不多是这个价。只不过……”
沈茗话锋一转。
市面上是这个价没错,但是她现在,穷的可以。
况且目前公司,似乎缺的并不是技术。
朝驳小弟弟惯会拿乔,眼看谈判不成,“姐姐,今天我可是来跟你相亲的,这场相亲如果谈不好,我哥那边,我要是说上那么两句。”
沈茗的额头,气的生疼。
视线拉远。
左右那么看了一眼。
这家高档的餐厅,二楼只有两张桌子,一张在这边,一张,却在那边。
短短时间内,她正在发动脑筋想办法。
“朝先生,我要是跟你说,其实我已经有对象了,这场相亲宴,是你哥强行安排,我实在推不掉,这样的话,你哥那边?”
“根据我哥提供给我的资料,如果你没跟我哥在一起,那么沈总你,好像,是个单身万年寡?”
沈茗心上受到了重击。
“抱歉,我先去上个厕所。”
上完厕所回来。
经过那对你情我浓的小情侣座位旁,此刻,座上只有那女生,方才就看到了她,好像是什么不太火的小明星。
她的男伴,方才因背对着她,一直看不到脸,但现在,离开了座位,好像也去了卫生间。
既然这样。
沈茗经过座位旁,拿起香槟酒杯时,小明星正拿着气垫在补妆。
完全没想到,下一秒,一杯酒就泼到了她衣服上。
紧随其后的,是眼前这个冷艳美人滔滔不绝的怒火。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小明星懵了。
沈茗不放过她面上的局促,顿时猜出了点眉目。
继续道。
“你知不道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孕期,你也敢勾搭他,是不是觉得我沈茗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我告诉你,我可以分分钟就办了你,你信不信?”
“我只是过来吃顿饭,没有别的意思,您误会了……”
两人在这里闹着,朝驳和餐厅经理一道走过来,看见这一幕。
经理带小明星下去换衣服,朝驳同样受惊,眼神时不时看向她的腹部。
表情像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茗姐,你都这样了,我哥还逼你出来跟我相亲……别气了,男人都是这样……我接个电话。”
接完电话,朝驳回来道。
“姐,学校来电话了,我。”
沈茗瞄着她,拿纸巾时不时擦下眼泪,“你去吧,我静一静,对了,今晚这事。”
“放心,我尽量不跟我哥说,毕竟,这也不怎么光彩。”
朝驳来去匆匆。
看他走罢,沈茗单手直接甩开了手里捏着一直擦泪的纸巾。
面上表情,迅速切换。
由方方的难过,转变成,不动声色后的鄙夷。
这场面,叫对面的助理卓航惊掉了下巴。
这时,小明星也过来了,没换衣服,擦着身上的水渍,用手指着对面的沈茗,哭的委屈。
“容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她忽然一杯酒就泼了过来。”
沈茗抬起头。
在她面前,不光有那个小明星,大厅经理,还有,容兆南。
沈茗心跳了一瞬。
容兆南一身西装革履,模样丰神俊朗。
经理和他道。
“容总,这位女士,刚刚好像在同人相亲,相亲对象刚走。”
容兆南挑目望过来,有一瞬,沈茗觉得腿脚似乎在发软。
他却只是朝四下的人招了招手。
助理便带着一帮人离开了大厅。
走之前,小明星仍有些心悸。
“卓特助,容先生是不是生气了……”
容兆南的面上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他矜隽的外表下,给人留下的,只是一股盛气凌人的威压。
莫名的,沈茗,有些怵他。
“沈小姐,推却我的邀约,没有时间请吃饭,却有时间来相亲?”
“嗯?”
沈茗微微蹙眉。
没想到,后两句,他竟然道。
“怀了我的孩子,啧,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留下的这个种,几个月了?”
“我的人生名誉,可没有那么好侵犯,沈小姐,法院见。”
不过就是吃了一顿饭。
沈茗给整懵了。
小公司本就负债累累,而现在,她还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要求她请好律师,月末法院直接一审开庭。
并表示。
不接受私下调解。
助理莱因看见这一沓子的传票。
“沈总,您到底犯了什么事啊,听说对面请的律师是海市最大律师所的高级合伙人,专门给百亿公司做法务的大律,吴律师啊。”
听到这个消息后。
沈茗脚后跟仍有些软。
从前怎么也碰不到的人,现在频繁碰到。
“沈总,宁总给您留消息了。”
“说什么。”
“说,程副总的事故不是意外,像是,人为。”
“他以为是我做的?”
莱因很是气不过,“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宁总他怎么这么信不过沈总你的人品,委实让人心寒。”
“他没错。”
“嗯?”莱因抬起眼睛来。
“是我做的,”看着莱因吃惊的眼神,她承认,“程安意的事故,的确是我做的,除了这件事之外,他还说什么了?”
“宁总说,他打算撤资。”
看来,不管和他表弟相不相亲,他都打算撤资。
莱因又道,“沈总,宁总还说了,要约您吃晚饭。”
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
犹记得同样是要撤资的前一天,他约她出来吃晚饭。
转手,便给她安排了一场酒宴,那时候,满心满眼的以为公司有转机,晚上,她喝酒喝到胃出血。
直接送进了医院。
这场酒会赴宴之前,她对助理道。
“你跟我一起去,另外,帮我准备点东西。”
因为,就在今晚。
整个海市,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宴会当晚,宁致谦还没来之前,她就在诸位副总合伙人的授意下,被连灌了三杯酒。
宴会的负责人这时说,宁总终于来了,就在门外。
沈茗一看时间,的确差不多了。
扶着莱因的手,晕晕乎乎,一副醉酒的样子,借故说要先去趟洗手间,稍后就来。
靠在莱因身上,莱因还以为她真的醉了。
“沈总,您平时酒量也没有这么差,宁总才刚来,一会儿还有的喝,您今晚,可要怎么办啊。”
不料,听了她这句话后,她怀里的沈茗立马就站直了起来。
眼里,哪还有一点醉酒之态。
莱因惊讶,“沈总?”
沈茗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就会出现,下一秒。
走廊的正前方,果然出现个醉晕晕,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姑娘。
时间往回推,沈茗打量着她。
这个和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现在看起来,还很年轻。
也对,此时正在读大学。
然而,就在今晚,她因为被人下药,误入了某人的房间,从那之后,海市都在传,那位做事雷厉风行的大佬身边,似乎藏着一位不为人知的小娇妻。
大家都说。
这人,便是他的白月光。
以至于后来,无论她怎么爬,都始终无法走到他身边。
如果时间真的倒退,如果这一切都还未开始。
沈茗冷冷看着正往这处走的顾枫,眼看她就要走到她身边。
伸手,便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虚弱,无力,顾枫喘着粗气,四肢提不上劲,怕是连意识都是迷糊的。
整个人搭在她身上,全身燥热。
莱因问,“她怎么了?”
沈茗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这个女人。
对莱因道。
“买的药呢,给她服下。”
说着,就把顾枫放到了她怀里,“先带她走。”
莱因抱紧顾枫,还是有些担心,“那沈总你?”
沈茗的目光拉长,透过这面空荡荡的走廊,像是看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我自有决定。”
临走时,莱因拖着顾枫,全身无力的顾枫,艰难地睁开了一眼。
看清,眼前的女人。
似乎有点眼熟。
顾枫和莱因离去之后,沈茗缓着脚步,一步一步往38号套房走去。
这间套房,至今让她记忆尤新。
手按在门把手上,果然,猛的一个用力,它便开了。
房间内,空空荡荡一片,豪华的总统套房。
偌大的床上,只躺着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酒醉不醒的男人。
容兆南穿戴整齐,靠在床上,单手翻过来,掌背盖着眼睛。
迷糊间,似乎,看见有个女人朝他走来。
这女人,模样俊秀,身材,婀娜多姿。
一夜荒唐。
第日早。
沈茗伸出修长的五指,睁开干涩的眼睛,入目,是酒店洁白的天花板。
全身酸痛。
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
思及此。
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笑什么?”
头顶,忽然传来一道浑厚冷淡的嗓音。
容兆南穿着一袭睡袍,头发将干未干,像是,才沐浴结束。
就站在那里,手里,却夹着一根刚刚才燃上的烟。
烟燃上,他便丢了手中的打火机,清脆的响声扣在茶几上,像是扣在了沈茗的心里。
容兆南不好对付,她一向知道。
捂着被子,假装慌张地坐起身。
“我,我们……昨晚……”
泫然欲泣。
哭了两声后,抱着膝盖,开始掩面痛哭。
“你这个强奸犯!”
一面哭,一面注意听着周遭的动静。
听到,他似乎迈着脚步往这边走。
三秒后,他坐到了床边,烟雾缭绕,听着他用一把好嗓子,勾出几行字来。
“抬起头来。”
沈茗抱着双臂,梨花带雨般,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慌慌张张地抬起头。
不期然,和他幽深沉重的视线对上。
他弹了弹烟灰。
看着她一张洁白素静的脸。
“昨晚,是第一次?”
沈茗像杏仁般的大眼睛,又流出两行泪来,委屈的不行。
嗓音似是被水浸湿了。
“容总,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来,要打官司,就正常打,我又不是打不过你,你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容兆南笑了。
想他堂堂容家太子爷。
要什么女人没有。
笑声比雨后的露水还清凉,松松脆脆。
“你以为,昨晚是我故意为之?”
沈茗的泪水此刻如不要钱般,无声的,能聚集成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沿着眼角滚落。
就连哭,也是极其好看的。
“不然呢,容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求求你,放过我……”
容兆南倒是仔细看了她一眼。
这突如其来被安上的剧本,霸道少爷强抢民家女。
那恐怕。
“你还不够格。”他缓缓道。
沈茗睁大了眼睛,似是受惊,也像是觉得,他说出这个话,足够令人晕头转向。
迎着她麋鹿一般的双瞳,他极为冰冷地吐出话来。
“你这张脸,还不至于让我如此大费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