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贵媳—— by淮西
淮西  发于:2023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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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秦氏闹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今儿说什么也让妤凤穿着宁王送的衣裳来!
回了府,秦氏就闹开了,“二侄子,你干嘛拦着我呢,分明就是宁王他耍着人玩儿,那打的可是咱们国公府的脸,打的是你裴大人的脸!你不吭声就罢了,还拦着我讨公道,这叫什么事!”
裴延升:“你少说两句!”
“还有你裴延升!”秦氏矛头又指向了二老爷,“你个没用的东西,在宁王眼前晃了大半天都不知道替我们妤凤说句话,你干什么吃的你!”
裴延升难得硬气一回:“你有用,你也得啵得啵说了半天,人家宁王认了吗?我看要不是霁清跟长风在,人家都没耐心听你废话!”
秦氏气得脸都绿了,“好你个裴延升!那是你亲闺女,她叫人始乱终弃了,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良心呢你!”
“我帮什么帮,帮着你丢人现眼吗?”裴延升甩袖怒道,“你知道你今日丢了多大的人,我们妤凤的名声都叫你败坏了!”
“名声那都是说给人听的。”秦氏不以为然,“好处才是自己的,这宁王也忒不是东西了,耍人都没这么耍的,就冲这德性,他就坐不上那个位子!”
“你小点声!”裴延升捂住秦氏的嘴,“你想死我们还不想死呢,跟我回房去!”
裴二老爷为了一家老小的命,不得不男人一回,死拉硬拽地把秦氏拖回了房。
裴修吩咐王嬷嬷:“如果二婶还要闹着去讨说法,只管叫她去,烂摊子也她自己收,就说我说的。”
王嬷嬷点头,“我知道了世子。”
裴修领着晏长风回房,问:“你答应了三王子做生意,可有风险?”
“做生意肯定有风险。”晏长风脱掉繁重的外衣,靠在软榻上说,“而且这三王子十成是有问题。”
裴修看出来了,今日宁王那么卖力地牵线搭桥,一定从中拿了好处,三王子能给他的好处,无非是巨大的利益。给了宁王利益,必然要坑他跟长风,否则宁王才不干。
“你可有后手?”
“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局,哪来的后手?”晏长风笑道,“我做生意啊,只要风险与利益对等,就可以做,我这么跟你说吧,夷国的奇珍异草里面藏的利益可以无限大,我只要把他的进货价格压住,就没有赔本的说法。”
她起身坐正,跟裴修细说,“三王子联合宁王坑我,要么是在货源上,比如他们给我的货是次等,比如承诺给我独家货源,却同时给了另一家,价格比我低,质量比我好,然后在短期内通过大幅度降低价格来打压我,等我把的流动资金耗没了,打量我一定会贱价出售,他们低价收购了去再高价卖。”
裴修敛眉听着,他只这么听着就头大,更别说想法子应对了。
晏长风继续说:“货源有小柳把关,不怕他给次等,至于独家货源,从一开始我就不信他会独给我一家,但这不是问题,大家是一样的货,怎么卖是个人的事,这是后话,我只是担心三王子跟宁王通过这事来坑你。”
“坑我那你甭操心。”裴修只要不谈生意,他脑子就是清明的,“你只管做生意,剩下的有我。”
“那就得了,眼下没什么好操心的了。”晏长风重新靠回软榻上,“今儿可累死我了,跟那些叽叽喳喳勾心斗角的妇人说话,唇枪舌剑的,又废脑子又费口舌。”
裴修绕到她身后,笑道:“你要说身上乏,我还能给你捏一捏,你说唇舌累,这可叫我怎么替你松快?”
晏长风乐了,“裴大人,你这是调戏我呢。”
裴修俯身靠近,“自己媳妇儿不能调戏么?”
晏长风抬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别光说嘴啊裴大人,我想知道万能的裴大人怎么帮人松快唇舌。”
裴修勾唇笑了笑,低头缓缓靠近。
“姑爷!姑娘!”
如兰慌张着跑进来,见了这一幕,差点儿让门框绊倒。
裴修无奈抬起头,“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如兰难为情,“姑爷我真不是有心的,那什么出事了!三老爷在赌坊欠了银子,被赌坊的人压着回来,就在大门口,说是不还钱就要剁手,您快去瞧瞧吧!”
裴修无动于衷,“让他们剁,剁了就长记性了。”
“啊?”如兰看向自家姑娘,“真,真剁啊,我听说那些赌坊里的人都玩真的!”

剁肯定不能真剁了,老太太那么大岁数了受不了这刺激,但得让三老爷长记性。
晏长风跟如兰说:“告诉王嬷嬷不着急管,只说老夫人歇下了,等她醒了才能做主。”
如兰闹不明白是剁还是不剁,看了眼姑爷。
裴修:“你家姑娘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
“噢!”如兰说完就跑出去了。
晏长风抬手揉着额头,“还松快个屁,你在屋里待着,我出去处理。”
裴修拉住她,“有我呢你出去做什么?”
“这事你不好出面。”晏长风说,“他们为什么找上门来啊,不就是冲你裴大人要脸么,你出面,好坏都有人说,我出面好坏只管往我身上推,跟你没关系。”
“你这话没道理。”裴修把人拉进怀里,“你我一体,谁跟谁没关系了,等会儿咱俩一块出去,三叔那个人犯起混来,祖母都压不住,你一个侄媳妇儿,有些话不好说。”
晏长风点点头,“也好,祖母那边怎么说,是先瞒着还是先过去跟她商量好了?”
“瞒不住。”裴修拿了外衣给她穿上,“三叔那人,能嚷嚷得半个城都听见,咱们先去集福院,怎么处理跟祖母说清楚了,她老人家是明事理的人,不会拦着的。”
整个国公府,连洞里的耗子都听见了三老爷的叫唤声。
“娘啊救命啊!他们要砍我的手!你快拿钱救我啊!”
“娘——我要死了!”
许氏开始装没听见,可到底被这一声一声的救命喊得于心不忍,她吩咐王嬷嬷:“去问问欠了多少,别跟长风他们吭声,只管悄悄回来告诉我。”
王嬷嬷没好意思说,敢找上国公府的门来要钱,那指定不是小数,老夫人那点家底儿哪里禁得住掏?这回掏了下回呢,下下回呢?
这事啊还是得靠世子跟世子夫人出面,不过她没逆着老夫人的话说,应道:“诶,我这就去问。”
王嬷嬷磨磨蹭蹭地往外走,刚走到院门口,世子跟世子夫人就来了。
晏长风看王嬷嬷一副为难的样子,就知道老太太已经知道了,“祖母怎么说?”
王嬷嬷:“老太太打发我去问问欠了多少钱,要从自己兜里掏呢。”
老太太果然是不忍心。晏长风道:“先不用问了,我们去跟祖母说。”
王嬷嬷巴不得不去问,听说赌坊里的人拿的刀是杀猪刀,看着眼晕。
晏长风跟裴修进了老太太的屋。裴修说:“祖母,方才我打发人出去问了,三叔一共欠了赌坊一万七千两。”
许氏惊得手一哆嗦,“这个败家东西,这才一两天就欠这么多?”
“正要跟您说这里头的事。”裴修扶着媳妇儿坐下,说,“三叔两天欠这么多,多半是叫人下套了,他们知道三叔背靠国公府,知道家里有钱,肯定能还上,所以我跟长风先过来说一声,这钱您不能掏,掏一次就有两次,这是个无底洞。”
许氏愣住了,“下套?”
一万七就不是小数了,她搜刮一下私产,勉强能还上。可要再来这么一两回,那就得变卖家当了。
“赌坊就是坑人钱的地方。”晏长风说,“只要进去了,有多少钱都得倾家荡产,然后负债累累。”
许氏气得直拍大腿,“我就后悔前两天没把那败家玩意儿带走!真是个祸害啊!”
“祖母您先别急。”裴修说,“您要狠得下心来,这事就交给我去处理。”
许氏听出来了,这是叫老三吃亏长记性的意思。这亏吃下去,那一只手就没了。她私心里不忍心,可理智上又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她心里纠结着,疼着,末了一咬牙,“也罢,你跟长风看着办吧,不能叫这混账东西吭了咱们一家子!”
府门口,三老爷的喉咙已经吼破了。五六个壮汉围着他,一把杀猪的大刀就在他眼前晃悠,晃的他心肝乱颤,尿意上涌。
“裴三老爷,我们可没什么耐心等了啊,再不出来,您这双手就归我们了。”
裴延喜何尝不急,他一向是老太太的心上肉,没道理喊了这么久还没个人出来过问啊!
“娘——您真就眼睁睁看着我叫人剁了手吗娘!您……”
“吱呀”一声,院门自内打开,晏长风跟裴修一起走了出来。
“诶,大侄子!侄媳妇儿!”裴延喜可算见着了家人,激动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快救救三叔啊,他们要剁我的手啊!”
晏长风站在门口当中,问道那几个打手:“你们是哪家赌坊的?”
为首的打手道:“我们是南城荣兴赌坊,世子爷,世子夫人,您家三爷欠了我们一万七,按照规矩,这个数得剃了头,然后留下两只手,但他说家里有钱,我们就暂且留下了,怎么说,这钱是你们替他还了,还是在您门口见血啊?”
“噢,城南荣兴。”晏长风虚心请教,“我三叔就带了几十两出去,是怎么两天输了一万七的?”
打手:“借钱呗,你家三爷这两日手气不好,输了钱不甘心,连输带借,一共一万七。”
晏长风:“那借了多少,利钱多少?”
“一万两,还不算利息。”
晏长风点点头,“那输了七千是个什么规矩?”
打手:“世子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借钱还钱总有个期限吧。”晏长风道,“也不至于眼下就剁了手,钱呢我们三爷会慢慢还,输的那七千你们该什么规矩什么规矩,不过要我说啊,最好给他留下一双手,这才好干活儿赚银子不是,把他弄残废了,你们赌坊这钱就打了水漂了。”
裴延喜一听这话就炸了,“诶,你什么意思啊侄媳妇儿,见死不救啊?这家里轮得上你发话吗?霁清,你就这么由着你媳妇儿害你三叔啊!”
裴修道:“三叔你住了这么久难道看不出,我这家里家外的都是你侄媳妇儿做主,钱上就更是了,我去账房支银子也得她点头。”
“你们这俩没良心的小崽子一唱一和,就是不想你三叔活是吗!”裴延喜指着侄子侄媳骂,“你们要不管事就起开,找老太太来做主,钱用不着你们的。”
裴修冷眼看着他,“三叔确定要让祖母站在这里么?”
“那不都是你们逼的吗!”裴延喜指着眼前那杀猪刀,“我当然也不忍心老母亲一把年纪了给我出头,可这玩意儿都在我眼前了,我有什么办法!”
晏长风:“早知如此呢?”
裴延喜:“没你说话的份儿!”
“既然三叔不让我说话,那我就不说了,关门吧。”晏长风拉着裴修往府里走。
“哎哎,侄媳妇儿别走啊!”裴延喜也知道家里的钱都捏在侄媳妇儿手里,不能把她得罪了,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商量一下成不成,你把窟窿给我堵上,再借我点本钱,我一两天就能还上,真的,前几天我手气好着呢侄媳妇儿!”
晏长风停住脚,回头道:“帮三叔堵了窟窿再借你本钱,好啊,三叔的两只手已经压上了,还有什么可压给我的?我先说好了啊,我不要带血的。”
裴延喜哪里有什么可压?就算有,也不能压啊,外人要点抵押就算了,一家人这不是趁机讹诈吗?
“侄媳妇儿,你可别欺人穷,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裴修把晏长风拉到身后:“三叔,你可知今日要依着我,你这双手已经跟你分家了,长风能出来给你说句公道话,争取还钱的时间已经是尽了一家人的情分。原本一家人,虽然分了家也不忍心见你残了,可你赌了小半辈子该清楚,祖母的钱只见少不见多,你就是个无底洞,今儿长风把钱借你了,明儿你再输了如何?你还是要借,从做生意的角度看,这里头只有风险没有收益,从为你好的角度看,借你钱只会让你后半辈子负债累累,从做人的角度看,你拉一家人下水是良心叫狗吃了,所以于情于理这祸就该你自己背。”
“好你个,好你个裴霁清!”裴延喜被这一通情理堵得哑口无言,只剩了狂怒,“今儿这仇我记住了!你们国公府没好下场!”
“别吼了啊裴三爷。”打手拿着刀,眼睛从头到脚扫着裴延喜,似乎在考虑从哪下刀,“你说你是想削了头发砍了手,一次性结了账还是怎么说?”
裴延喜吓得腿肚子直转,“别别别,我哪儿都不想少,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钱赢回来!”
“成,就依你那侄媳妇儿的意思,先削了你的头发,十日后,连本带利还不上再剁手。”
“别别别——啊呀!”
三老爷这一嗓子响彻天际,震得国公府抖了三抖。
许氏浑身一哆嗦,“怎么了这是?老三不会真的被……”
“祖母,三叔没事。”裴修领着晏长风回来,坐下说,“只是给他剃了头罢了。”
“剃,剃头?”许氏想了想老三被剃头的样子,虽然不见血,但好像比见了血好不到哪去,“霁清啊,你三叔有今日是祖母的不是,也是他活该,可是……”
“您是担心三叔报复我们。”裴修说没关系,“让他报复那不比让他拖垮了这家好么。”
“哪头都不好!”许氏直叹气,“你们这几日出门多带几个人,凡事都小心着点,还有,我那几个棺材本与其让他祸祸了,还不如留给你们,打今日起,都交给长风打理,谁要钱也不给,包括你二叔他们,他们一把岁数了也该自食其力了。”
晏长风看看裴二,对方点了下头,她道:“行,那我就替您打理着。”
恰好今日裴延升来要钱,没要着,空着手回去,把老娘的话一说,直接点炸了秦氏这根炮仗。
“娘她是老糊涂了不成!”秦氏指着二房骂,“眼里心里只有她二孙子,合着我们就没给她生孙子怎么着?凭什么把钱都给他们啊!”
“你小点声!”裴延升呵道,“今日这事全赖老三,他赌坊欠了小两万两,被人找上门来,娘一气之下就没管他,顺便就把钱给了侄媳妇儿打理,没说都给他们,只是请她赚钱呢。”
“你个傻子!给了难道还好意思要回来吗?”秦氏不忿,“就算是老三不对,那钱起码大家分一分啊,我们也不是不能赚钱不是,都给大房孙子,那咱们怎么办?”
裴延升捂着头叹气,“你讲点道理吧,这些年娘给咱们的还少吗?咱们这一把岁数了还指着老娘过日子,我提起来都没脸!”
“你是该没脸,你要能赚钱,我们还用得着过这样的日子?”秦氏不想看他那张丧脸,“算了,不指望你了,还得指望妤凤,那不开眼的死胖子不要她正好,明儿就让妤凤去攀结蜀王,蜀王不成就淮王,我还就不信咱们的命就这么次,等妤凤说了高门大户,我看老太太拿不拿钱赔嫁妆!”
可惜秦氏这算盘打迟了,蜀王殿下被人捷足先登了。
隔日早朝,众臣见证了蜀王殿下因为酒后失德,睡了夷国神女,而被神女赖上的热闹场面。
“圣上,不知贵国男子睡了女子之后,可是要娶她负责?”神女在朝堂上,大大方方地说自己被蜀王睡了,甚至还交代了细节。
圣上听得头大了八圈,直拿眼睛剜盛明宇。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想睡女人找谁不行,非要找神女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别说将来皇后了,一般的王妃也不能是别国女子啊!
“按说是该负责,但神女有所不知,异国女子不能做蜀王王妃。”
“不做王妃没关系啊!”神女含羞带臊地看着蜀王殿下,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只要能跟着蜀王殿下,做妾做小都没关系。”
盛明宇此时神智并不完全清醒。他昨日在宁王府赴宴,酒水里被下了药,那药不知是什么成分,喝完之后总是处在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中。
他的记忆似乎跟神女说的一样,可理智上又觉得自己不会做那种事。
但是,这种理智又在神女注视的眼神中不断坍塌,她的眼睛就像牵引木偶的绳,可以随意摆弄他的一言一行,乃至是思想。

第273章 反套路
盛明宇狠咬一下舌尖,疼痛唤回了些许理智。他尽量不去看神女的脸,说:“神女姑娘有所不知,本王是不纳妾的,委屈你当个使唤丫头可使得?”
神女笑了,“蜀王殿下,你不想负责就直说,拿我当使唤丫头是不是有点侮辱我们夷国啊?”
“话不可以乱说啊神女姑娘。”盛明宇可不敢认下这侮辱别国的罪,“昨日这事难道不是姑娘你给本王下药,抢走本王清白,侮辱了我们大周朝?”
“我一个姑娘家,怎么会侮辱你一个男子?”神女委屈地撅起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怎么可能让我接近你?”
她的话带着指向性,引着盛明宇跟着她的意思走。
盛明宇吸了一口舌尖的血,血腥味冲淡了眼前的阵阵迷雾。他垂下眼重又抬起,眼前神女那张充满蛊惑性的脸渐渐变得可笑起来。
小小迷幻的把戏而已,他千军万马都面对过了,还怕这些小伎俩吗。
他冷眼睨着神女,“看来神女对本王误会不轻,本王不喜欢神女这样热情奔放的女子,本王有心上人,断然不会再与姑娘有所牵扯,姑娘可莫要把客气当好感。”
如此直白的话基本是没给神女留什么脸。他亦要用这样的言辞驱赶脑海中那些迷惑他的话。
“当然,神女要是愿意去蜀王府当使唤丫头,那本王也不吝啬那点月钱,如何?”盛明宇把问题抛给神女,只要她能拉下脸,他倒也不介意蜀王府多添个人吃饭。
神女眯起眼看着蜀王,看起来药效似乎是退了,他逐渐失去了她的控制。
好个蜀王,心志竟如此坚定,连她的迷魂术也能抗住。
她扯了扯嘴角,“蜀王殿下真是把薄情寡义始乱终弃演绎得淋漓尽致,我国女子虽然不会把名节看得比命重,但失了名节也断然不可再嫁人,我这神女之名业已污,往后无处可去,只能去蜀王府当丫头了。”
盛明宇与神女眼神相对,笑里藏刀。
“不过啊蜀王殿下,”神女反将蜀王一军,“神女乃夷国的荣耀,在贵国如此受屈辱,夷国上下恐不答应。”
听到这里,圣上眼皮子抖了一抖,嫁娶之事上升到两国交战,这就不可等闲视之了。
夷国舍一个神女来当妾,这是把大位的宝压在蜀王头上了。如果此时把神女赐给蜀王当妾,蜀王就又得一国助力。
圣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怕蜀王又是下一个秦王,搅动四邻伐战逼宫,因此他不想。
可如果不满足神女嫁给蜀王的意愿,名节之辱不能平息,夷国不会善罢甘休,当使唤丫头更是打脸,左右都是为难。
为难之际,裴修出列道:“圣上,臣以为两国联姻当你情我愿方可结两国之好,若以怨怼为媒,恐于两国友好不利,臣瞧着,蜀王殿下似乎是喝了神女的酒之后神智不清,不记得是否与神女发生过什么,因此才心存质疑,不如就此调查清楚为好,若只是个误会,那皆大欢喜,若蜀王殿下真对神女做了什么不轨之事,那理应负责。”
这倒是个转机之策,圣上琢磨着可行。只是,调查本身对神女就是一种不敬,人家不见得愿意,就算愿意,如果证实蜀王真的不轨,那人家就更占了理,万一要求蜀王娶妃可如何是好?
“不知神女意下如何?”
神女冷哼,不甚客气,“贵国都是这样侮辱人的吗,可知检查女子清白对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神女此言差矣。”盛明宇道,“我们男子的清白也一样重要,总不好只凭神女一面之词,本王就认了这污名吧?”
满堂朝臣集体汗颜,清白二字从蜀王殿下口中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不清白呢。
神女也是没见过如此厚颜狡辩之人,“蜀王殿下难道还有清白在吗?”
“神女怎知本王清白不在?人云亦云,还是亲眼见过啊?”盛明宇此时基本能肯定昨天晚上他什么也没做。神女那样的脸皮,她如果理直气壮,早答应检查了。
“争口舌之快没有意思。”神女道,“如果蜀王殿下一心始乱终弃,那我也不能勉强,只要殿下能承受一意孤行的后果。”
“怎么,威胁我大周朝呢?”盛明宇眼神骤然凌厉起来,“贵国想打仗还是打仗,尽管放马过来,横竖我西南边境还打着呢,也不缺一个冷眼旁观的。”
神女忙称不敢,“蜀王殿下战神之名在外,我小国不敢惹,只好屈从威严,舍弃自己的脸面,容你们检查清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证实我清白不在,话就不是那么好说了。”
盛明宇挑眉,这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同意检查,总不会她早已清白不在了吧?
但现在不管神女清白在不在都必须要检查,起码是个缓兵之策。
“那也是应该的。”盛明宇先把姿态摆出来,“若证实是本王夺走了神女清白,条件随你开。”
神女没有意见,“就依蜀王之意。”
圣上觉得蜀王这话说大了,朝会后,他留下儿子问话,“你到底有没有谱,昨晚上睡没睡人家?”
盛明宇道:“依儿臣的经验,应该是没有。”
经验二字简直羞煞圣上,“你经验丰富,说没有大概就没有,也最好没有。”
盛明宇汗颜,“儿臣经验也没有很丰富。”
“这是谦虚的时候吗!”圣上摆手,“快去查,让裴霁清跟刘鹤一道。”
盛明宇告退:“儿臣这就去。”
裴修等在宫外,蜀王一出来,他便拉着他上马,“走,先去刑部大牢。”
盛明宇莫名,“这节骨眼上去刑部大牢做什么?我担心那神女早已清白不在,故意给我下套,你倒是先想想怎么解决啊。”
裴修:“去刑部大牢就是为着此事,先过去我再细说。”
待到刑部大牢,裴修拿着圣上刚给的调查令一路畅通无阻,去了关押柳悬的牢房。
盛明宇问:“此时来见柳庄主做什么?”
“你昨日可是喝了神女给的酒?”裴修让牢头打开牢房,见道须发皆白形容枯槁的柳悬,愣在当场。
盛明宇也愣住了,忘了回答问题,“柳,柳庄主,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可是虐待你了?”
柳悬摆手说无妨,“将死之人都这德行,不知蜀王殿下跟裴大人忽然过来有何事?可是圣上要处置我?”
裴修今日过来,一为救盛十一,二为救柳悬,但现在看来,柳悬救不救的意义好像不大了。
“是有一事想请柳庄主出手相助。”
柳悬:“但说无妨。”
裴修问:“昨夜服用的药物,柳庄主可有法子查验出来?”
盛明宇立刻明白了裴二带他过来的用意,如果能证明他昨夜是被人下了药,就能证明这件事是神女给他下套,是夷国别有用心,甭管那女人清白在不在,他们都没有讨价还价的理由。
柳悬沉吟道:“得看是什么药,以及药力大小,如果是不易排出体内之药,用药量到位,尚可查验的出。”
不等裴修开口,盛明宇问:“如何查验?”
柳悬:“望闻问切,放血查毒。”
“我替柳庄主带来了药箱。”裴修早有准备,递上了药箱。
柳悬没再说话,专心替蜀王查验。
耗时近三刻,柳悬才道:“殿下确然中毒,是一种致幻迷药,症状与醉酒无异,对发生之事不能确定真伪,似梦非梦,似真又非真,倘若心智不够坚,很容易被人操控心神。”
这就跟盛明宇的感觉对上了。昨夜之事他觉得似乎是发生了,身体的反应好似也有,可他始终不相信自己会做那样的事,所以他才能留有一线因为怀疑而获得的清明。
“有此证明就妥了。”裴修对柳悬道,“柳庄主,你再委屈一两日,我想办法让你出去。”
柳悬摇头,“出不出去已然不重要,我时日无多,死在牢房里倒是省事。”
“柳庄主切莫消极,柳姑娘不在北都,若她赶回来不能得见,恐怕会遗憾终生。”裴修朝柳悬拱手告辞,“千万珍重。”
柳悬仰天长叹,收住了那险些夺眶而出的眼泪。
离开刑部大牢,裴修跟盛明宇,以及刘鹤一起去了宁王府。
宁王十分殷勤,好茶好水地招待着,“刘阁老,裴大人,十一弟,三位难得来我府上,可不能轻易走了,今日务必要留下吃饭。”
裴修讨罪:“宁王殿下勿忙,我等今日过来是为公事,我与刘阁老奉圣命调查神女与蜀王殿下昨夜醉酒留夜之事,还请殿下配合。”
宁王:“自然是要配合,但公事归公事,饭也要吃,还不快叫厨房准备饭菜!”
裴修说不急,“殿下,可否先将昨日伺候蜀王的下人传来,容我跟刘阁老先问话?”
“也罢。”宁王立刻叫人去喊人来,“既然是奉命查案,公事要紧。”
裴修笑道:“多谢殿下体谅。”
随后,几个伺候过蜀王的下人过来,并排站在裴修与刘鹤面前。
刘鹤道:“你们几个轮流将昨夜所见所闻一一交代,不可隐瞒。”
今早上第一个进屋伺候的丫头道:“早上奴婢进屋端茶送水,那会儿蜀王殿下还没,没穿衣,神女也是没穿衣,两人皆在床上,后来奴婢收拾床铺,看见了被褥上的,上的痕迹。”
看得出来丫头被那画面刺激得不轻,说话难以启齿,脸红得不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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