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笔札—— by青山问我
青山问我  发于:2023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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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燕书噗嗤一声笑,擦了擦眼泪,“谢谢你,慎行。”
慎行看了她一眼,又别过头去。
“我是公主,就要堂堂正正的。”
就算是输也是堂堂正正。
整顿好了心情,萧燕书背着弓往比试的场地去。
那边热闹的欢呼声不断。
是北虏的少年少女在给宝嘉郡主喝彩。
至于大周的这边则可以说是灰头丧气,毫无斗志。
“七公主来了?”宝嘉郡主弯眼一笑,忽然把搭箭的弓移了方向,对准了萧燕书,一松手就放出一箭。
这位郡主对她的箭术应当是相当自信,不过萧燕书并不知情,顿时两眼圆瞪,一声惊呼还卡在嗓子眼里,箭簇转瞬即至,慎行伸出一手,箭就牢牢停在萧燕书的右侧偏前的位置,只剩下尾羽还在震颤。
“你好无礼!居然敢对公主动手!”有人立刻嚷了起来。
这还是在大周的国土上,这帮北虏人太嚣张了!
“开个小玩笑,放心好了,我的箭术伤不到公主!”宝嘉郡主理直气壮,还故意道:“难道堂堂公主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萧燕书余光看着被慎行抓住的箭,脚都快要软了,但是宝嘉郡主说的对,她不能没有勇气,不能让北虏的人看见一个被吓趴的大周公主。
她深深吸了口气,握紧手里的弓,“郡主好箭术,只是箭不该往人身上射。”
“在这里是不该,可是在战场上就该往人身上射。”宝嘉郡主把弓斜握在手上,意味深长道。
萧燕书脸色微微发白。
知道他们这里要比试,皇帝后妃乃至一些大臣都纷纷从营帐里出来,渐渐汇聚到准备的场地上。
“殿下,我看公主快要撑不住了,这个郡主娇纵蛮狠,公主哪里是对手……而且我还怕……”谨言担忧地看着七公主旁边的慎行,就怕他一个不高兴会拔出刀。
“岂有此理,这里岂是他们能放肆的地方!”魏啸宇也愤愤不平,若不是对方是个姑娘家的,他不好出手,现在只怕已经拍马上前。
“不急。”萧闻璟拦下他们两人。
“皇帝陛下,我这堂妹最是顽劣,若有冒犯,还请宽恕,回头我定会好好管教她。”卓尔亲王适时开口,可口里说着管教却还加了一个“回头”,意思是现下他是不会去管教的,还堂而皇之请陛下宽恕她的无礼举动。
顺天帝微微扯开唇角,“无妨。”
贤德皇太后担忧地看着萧燕书,低声吩咐旁边的嬷嬷,“去告诉书儿,让她切莫逞强,不要伤了自己。”
远边轰雷声由远而近,一群黑点逐渐转大,是一群马奔至。
几人骑马从人群中纵出,迎着那马队而去。
“什么人?”宝嘉郡主在马上远眺。
忽见那奔来的马队里一人一骑飒沓如流星,疾驰而出,刚看清来人样貌,一支箭就冲着她破空而来,尖锐的尾哨声让宝嘉郡主都花容失色。
还未及反应,箭擦过她握在手里的弓,夺得一声钉在她身后的靶子上。
差之分毫就要伤到她的胳膊。
卓尔亲王蹙眉走出一步,忧虑道:“宝嘉!”
丹阳郡主立刻越众而出,连忙向顺天帝告罪:“陛下,都是小女刁顽,不知分寸,等臣妇下去狠狠责罚。”
顺天帝唇角慢慢勾起,笑道:“无妨。”
卓尔亲王看了眼皇帝,暗暗咬牙。
宝嘉郡主侧头看了眼靶子上的箭,气鼓鼓地扭回头。
一匹膘肥的黑马驮着一位红衣耀眼的少女,神采飞扬地横马在她们前方,在她身后陆陆续续跑马上前一群少年男女,皆跨着高头大马,手持长弓,背着箭篓,朝气勃勃。
“想与我大周公主比试,先过我这一关!”

“灵萱!”萧燕书破涕为笑, 忙不迭迎了上去。
阮灵萱收回目光,翻身下马,紧紧握住萧燕书的手, 给她安慰与力量。
“你又是什么人?能替公主比试?”宝嘉郡主被刚刚那支挑衅的箭弄得不悦, 挥手将弓扔掉旁边人怀里,俯视阮灵萱。
“我叫阮灵萱, 陛下封我为平曦县主。”阮灵萱把弓往身后一背, 昂首道:“怎么, 你不敢和我比吗?”
“谁不敢了!”宝嘉郡主立刻反驳, 驱着马左右绕圈,把她上上下下打量,“和我们比试骑射,要怕也是你们怕才是。”
“我们有什么好怕的!”章元昆也是个很容易被激起斗志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因阮灵萱三言两语就上了钩,和她一路比过来。
面对北虏人,这一次他是坚定地站在阮灵萱这一边。
“好, 既然要比, 我们就比个大的。”
宝嘉郡主骑着马就去找大周的皇帝。
这时候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不单有皇亲还有许多大臣们, 众目睽睽之下宝嘉郡主丝毫不怵,直接下马就对着顺天帝道:“陛下,想必您也听见了, 平曦县主说要和我比试,在草原上我们是武比,难免会有危险, 就怕伤了你们的贵女。”
这种刻意的关心听起来就是有种瞧不起的意思,好像他们北虏的儿女才是千锤百炼的真金, 大周的都是纸糊的假老虎,高低立现。
“郡主也是千金之躯,尚不怕受伤,我大周儿女又何惧之有。”顺天帝不疾不徐道。
“陛下,臣也愿意和北虏使者一试!”既然不是一对一的,魏啸宇也没有什么好顾虑。
卓尔亲王看了眼魏啸宇,微笑道:“魏小将军身经百战,她们不过是孩子玩闹,还请手下留情。”
魏啸宇徒留他一眼,径自走去马场。
卓尔亲王脸色不佳,旁边有人立刻笑道:
“魏小将军也还没及冠,说是孩子也不为过。”
这无疑不是在告诉北夷人,他们大周也是有英雄出少年,让卓尔亲王吃了个哑巴亏。
因为宝嘉郡主先开了口,这次比试的规则也跟着变成了北虏的法子,两队各选五人,分别带五支箭。
场上有五个靶子,最远的一个就立在终点上,他们要比场上哪边人射中靶子的多,还有哪队的人最先到达终点。
阮灵萱正要翻身上马,萧闻璟拦住了她。
“你听明白了宝嘉郡主的意图了吗?”
“我懂啊。”
魏啸宇走过来,解释:“她们要五个人的原因就是要团队协作,你看她选的人都高大健壮,到时候形成人墙就会大大阻碍我们的人前进速度,这要有军事作战的队列意识。”
阮灵萱这才意识到比试里头还有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那我们怎么办?”
萧闻璟和魏啸宇对视一眼,唤来其余三人,共商对策。
萧宗玮盘手而立,眯眼看着萧闻璟的动静。
四皇子在旁边道:“六弟现在是什么事情都要插手,显摆给谁看?”
他这么操劳的缘故,肯定是想给顺天帝留下一个好印象。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还要努力,就怕别人的努力会得到回报。
“抱歉,听你们提起六殿下,小王有些好奇。”卓尔亲王主动走到他们身边,露出温和的浅笑:“这位六殿下据说很受皇帝喜爱,不知道是否属实?”
“关你何事!”五殿下鲁莽,向来心直口快,而且对方说的还是最不中听的话,更让他没有好脸色。
卓尔亲王丝毫没有不悦,反而心平气和地对萧宗玮道:“小王对大殿下一见如故,是专登过来问声好的,不知道有没有空,借一步说话?”
萧宗玮看着他,冷笑:“北虏人和我有什么话好谈的,你不去关心关心你势单力薄的堂妹,待会也不知道要怎么输?”
卓尔亲王一笑,“殿下也不见得希望那位阮姑娘赢吧,我知道她是沐老王爷的最宠爱的外孙女,若是和六殿下关系紧密,阻碍的可是大殿下的宏图大业。”
“你!——”五殿下震惊,他一个外人怎么能把大周的人际以及萧宗玮的心头大事摸得这么清。
“你放心,我刚刚已经交代过她们,一定要给大殿下一个满意的结果。”卓尔亲王知道两人对他还有戒备,因而话不说满,点到就是。
“这个卓尔亲王神神秘秘的,他到底想做什么?”四皇子嫌弃,“皇兄,你觉得呢?”
萧宗玮没有理他,只是目光一转,眺望到阮家人那边。
一位衣着清贵,面容儒雅的青年,正与几位长辈弯腰作揖,在他们后面还站着被女使簇拥着的温婉姑娘,她时而看向前面的青年,时而转头看向远处的赛场。
四皇子顺着他的目光,张口就道:“那是裴家长房的公子,这次也是趁机过来和未来的丈人见礼的吧?”
萧宗玮转身就走。
四皇子又看了看阮家那边,若有所思。
咚咚咚——
鼓声响了起来,比试双方已经骑在马背上,分列在两边,等待出发。
“光有比试无奖,少了些看头,这样,我这里有柄先皇的佩剑,就拿来当彩头,胜者得!”
有内监捧出装在托盘里的长剑,黄金鞘,虎柄头,做工精致,更何况是先皇所用之物,肯定不凡。
阮灵萱好奇张望。
她答应过要把这把剑赢给萧闻璟。
宝嘉郡主看见阮灵萱盯着那剑不放,马上就大声对卓尔亲王道:“堂兄,你等着我把这把剑赢了给你!”
本来她就是打着必赢的念头,若是阮灵萱想要的的东西,她更要拿到手。
阮灵萱生气,“休想!——这是我的!”
“哼,那可未必!”
传令官看顺天帝的眼色,见他轻轻颔首,马上挥手令号角声响起。
呜——呜——呜——
阮灵萱和宝嘉郡主同时出发,一黑一棕两匹马只差了半个马身位。
魏晓宇和章元昆紧随其后。
宝嘉郡主的人并没有跟的太紧,但是隐隐有向他们靠近的趋势。
第一个靶子就在前方,阮灵萱踩紧马镫,松开缰绳,反手取下一支箭,正要张弓的时候,忽然一道黑影从旁边劈来,速度之快,让人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阮灵萱下意识闭上眼睛,但是左边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手里的弓弦也断了。
刚刚那一鞭子是朝着她的弓而来,然而弹起的那瞬间,鞭尾却打在了她的脸上。
不用看也知道现在她的脸上一定出现了一道血痕。
夺得一声,在她前面的宝嘉郡主已经率先射了一箭。
“我说过,你不知道我们北虏比骑射的法子,哟,怎么还哭上了?”宝嘉郡主朝她回眸一笑,畅快地策马而去。
“灵萱妹妹!”后面的魏啸宇看清前面的情况,十分担心阮灵萱不能再继续了。
“阮灵萱!”隐约后面还听见萧闻璟的声音。
但是扑面而来的风吹散了声音,阮灵萱脸颊上还疼得要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模糊了视线。
她最怕疼了,以前练骑射的时候每次摔马或者手磨出血泡来都要窝在阿娘怀里哭上好久,可是她真心喜欢骑射,所以才会擦掉眼泪继续练,直到手磨出薄茧不再疼痛,直到骑术精湛不再摔马,她便再没有为骑射哭过。
初秋的风寒凉,吹在脸皮上就像细刀割肉一样。
让她新添的伤口既灼热,又刺疼。
可是她不想放弃,她答应过萧闻璟要为他赢得这把剑。
“你没有弓还要怎么和我比?”宝嘉郡主看她不可能放弃,也很生气,回头对她怒瞪,“早早放弃算了!”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射中靶子吗?”阮灵萱擦了擦眼泪,两腿夹敲着马腹,腰身下压,驱马上前。
小石头与她配合无间,能明白她的所有指令,立刻撒蹄子狂奔,很快就把刚刚落下的间距逐渐缩短。
跟在她们后边的人早混战在一块,魏啸宇带着另外两人负责阻挠北虏人,而章元昆负责趁乱射箭。
只听见他哇哇大喊,一直在叫魏啸宇救他,一边又在为自己射中而喝彩。
北虏人叽里咕噜一通乱叫,语气又急又气,像是也没有讨得什么好处。
阮灵萱回头看了眼。
本来他们都以为只要让把其他北虏人拦下,留她和宝嘉郡主在前面竞争,他们这队的胜算不小。
可万万没有想到宝嘉郡主一上来就用鞭子抽断了她的弓弦,让她没有办法把箭射出去。
前方的树上又出现了一个靶子,宝嘉郡主抬手拉弓,阮灵萱让小石头靠了过去,长弓伸出,用那弯曲的弧度勾住了宝嘉郡主的弓。
只要一点点偏差,箭的角度就偏得连靶子边都摸不着。
眼见一箭落空,宝嘉郡主气急,“你!”
阮灵萱哼道:“我说过,我不好,你也别想射中!”
两人没有减速,因为除了射靶之外,竞速也是比试项,她们还要争先后。
宝嘉郡主为了不再被她妨碍射箭,特意绕开了路线,可是阮灵萱又岂能让她如愿,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她。
气得宝嘉郡主都开始连续蹦北虏话。
不过阮灵萱听不懂,完全不介意。
就这样宝嘉郡主接连被妨碍了两次,她终于抛掉所有风度,气得破口大骂她无赖。
“谁无赖,你才无赖!”都这个时候了阮灵萱也不想让她,大声道:“等下了马我们再打一架,看我不把你打得鼻青脸肿!”
“阮灵萱!”
忽然有人喊她,阮灵萱也顾不上对宝嘉郡主放狠话。
往右边看去,只见赛道外萧闻璟手拿一把弓,直线横穿了过来。
宝嘉郡主一看就明白他们的意图,干脆把马驱使过去,想要把阮灵萱从马上撞下去。
从高速的马上摔下去可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若是姿势不好,那可是会摔折颈骨,一命呜呼。
阮灵萱咬紧牙关,强扯缰绳,让小石头快速绕开。
小石头也知道危险,卖力提速,往萧闻璟和小棉花那边靠近。
“接着!”
萧闻璟把弓扔给她,阮灵萱接到手里就第一时间察觉这把弓特别轻,可来不及多想,宝嘉郡主已经杀到了她旁边。
阮灵萱也不跟她纠缠了,径直往前走直线,直接往终点冲去。
路中间的石头旁还有个靶子,她也直接忽略了,就在宝嘉郡主吃惊的目光下远远张开弓,往终点的靶子上射了一箭。
箭的位置有偏差,直接从靶上方飞了过去。
新的弓不趁手是正常的,只是阮灵萱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误差。
这个弓不重,弦也富有弹性,好像比她以往用过的弓都要省力,她只使一半的力就可以把箭送到更远的地方。
“看来这是新弓,还不称手,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这时候的宝嘉郡主已经完成了倒数第二箭,快马加鞭地往终点来,只是阮灵萱比她前至少两个马身位,论速度,她的马上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追上。
宝嘉郡主再次张弓,不过这次她瞄准的是阮灵萱的马。
只要射中马,阮灵萱就跑不到终点,她也能胜利。
阮灵萱及时回头看见了宝嘉郡主的意图,让小石头对角跑出了个折形路线,好让宝嘉郡主无法精准命中。
宝嘉郡主仅剩下一支箭,不能白白浪费,若是射不中还不如留着射终点的靶子,几番权衡之下,她放弃了射马,全速往终点去,同时在半途就张弓拉弦,想把箭射出。
阮灵萱也拉开了弓,但这次她不是瞄准了靶子。
两支箭在半空撞到了一起,齐齐掉在地上,被随后而到的马蹄踩进了尘土里。
宝嘉郡主怒火中烧。
“你这是做什么!”
阮灵萱明明拿着不趁手的弓,怎么还能够射中她的箭?
难道第一箭就是她用来试手的?
可光凭一支箭,她又怎么能够快速矫正自己对新弓的各种判断,从而让自己能精准命中目标?
宝嘉郡主不敢置信,在大周还有骑射能好过她的女子。
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个阮灵萱的骑射水平的确不俗,若是正正经经比试,还不知道两人的差距会有多少。
阮灵萱重新搭弓上弦,这时候她把剩下的三支箭都搭在了弓上,随着颠簸的马背起伏,最后在一个高点,她手指一松,三支箭齐齐钉在了靶上。
在终点当裁决的大周人顿时为她喝了声彩。
“好!——”
阮灵萱的马领先到达终点,宝嘉郡主落后了三息。
过来一会,后面的人才陆续赶到。
魏啸宇身上挂了彩,那几个北虏人也没有一个完好,在马背上打架是件很不容易的事,马一停下来都在大喘气,互相怒瞪着眼。
唯有章元昆还激动着,对着裁决官挥舞着弓道:“快去数,肯定是我们的箭多过他们的!”
一个北虏少年跑过来,嘀嘀咕咕对宝嘉郡主一顿诉苦。
宝嘉郡主马上站出来,指着章元昆道:“慢着,你们把箭都给了他一个人射!他一个靶子上射五支箭!你们这是作弊!”
“怎么算是作弊,郡主你也说了,这比试就比谁第一个到终点。”魏啸宇指了下阮灵萱,又用拇指反指着身后,“和比哪一边的箭射到靶子上的多,可没有说要分到每一个人头上。”
章元昆得意道:“就是!”
北虏少年又委屈又生气,气得直跺脚。
“你们这是歪曲规则!”宝嘉郡主气得一扔弓,骑着马往回跑。
阮灵萱捂住脸上的伤,和其他人一起骑马回到起始点。
清算弓箭的裁决官比他们晚一点回来,捧回了五个靶子给皇帝过目,顺天帝龙心大悦,立刻把先帝佩剑奖给了阮灵萱,又吩咐人给了其余四人重赏。
宝嘉郡主气急败坏地走到卓尔亲王身边,一脸愤怒。
她虽然生气,可顺天帝也装作没看见,马上让人准备今天晚上的晚宴,打算好好庆祝一番。
卓尔亲王笑容满面,一点不快也没有。
萧燕书拉着阮灵萱高兴的快掉下眼泪来了,“灵萱,我就知道那能赢的!”
阮灵萱赢了不但保住了大周的颜面,而且宝嘉郡主肯定没脸再来向她挑战。
阮灵萱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但是不小心扯到伤,又疼得嘶了一声。
“你的脸怎么了?”萧燕书看她一直捂住脸不放,兴奋之余又担忧:“是刚刚伤到了吗?”
“没事……就拉弓的时候弹到了脸,红了……”阮灵萱不敢说实话,怕萧燕书看见自己受伤会难过。
她一直捂着伤没给人看,等回到母亲身边,她才扁着嘴,啪嗒啪嗒掉起眼泪。
“阿娘,我好疼!”
丹阳郡主拿下她的手,才看清她脸上的伤都肿了起来,大吃一惊,“绵绵,你怎么伤成这样?!”
她不但惊讶阮灵萱受了伤,还惊诧她受了伤居然还忍到现在才开始哭。
这伤口可不是马上就能肿起来,所以这个伤还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阮灵萱就一五一十告诉丹阳郡主事情的经过,丹阳郡主怒不可遏,“这些北虏人实在嚣张,真当我大周不敢对他们做什么吗?”
萧闻璟刚好赶来,就看见阮灵萱泪眼汪汪,而且她脸上那道伤……
他的眉心紧蹙,手在身侧握成了拳,慢慢走近。
“绵绵……”
阮灵萱抬起水光盈盈的泪目,把手边的剑塞进他怀里,还带着闷闷的哭腔道:“给你的,我说到做到!”
冰凉的金属握在手心,萧闻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冻得颤了一下。
有一种难言的情绪迅速弥漫在心头。
她这么拼,全是为了他。

阮灵萱脸上的伤已经拖了好一会, 丹阳郡主不敢耽搁,马上把她带回去治疗。
萧闻璟拿着剑,在原地站了会, 才往魏啸宇住的帐子走。
魏啸宇之前和另外两人主要负责帮阮灵萱和章元昆挡住北虏人的攻势, 防止被他们阻碍射箭,但北虏人向来凶蛮, 即便手里没拿利器, 也杀伤力不低, 他饶是身强体壮也难免会在推搡打斗中受伤。
这会正褪了上裳, 让侍从查看后背有没有什么暗伤。
萧闻璟进来时,屋子里都弥漫着药油的气味。
“六殿下?”魏啸宇恰好看见萧闻璟身影出现在帐门,十分惊讶。
他怎么突然会来这里。
萧闻璟让侍从退下去,开门见山问:“刚刚在比试是怎么一回事?”
一提这个魏啸宇也来气, 他本就因为北虏的事这一路都没有好心情,好不容易到了猎场好了一些,没想到到还发生这等事。
他拉好衣裳, 盘腿坐在床上拍着大腿就道:“还不是那个宝嘉郡主, 手段歹毒, 居然用鞭子抽断了灵萱妹妹的弓弦, 好在你后面及时送了弓上来,不然我们这趟说不好胜负了!”
“那她是一出发没多久,就受了伤?”
魏啸宇听了两句, 发现萧闻璟特意提起“伤”这个字,方知道他是在问阮灵萱的伤势。
“你是说那伤口啊?那就是鞭子抽到了,没想到灵萱妹妹都伤了脸还能忍到比完, 我还担心她会坚持不下去,不过也无妨的, 好好养着,伤口会淡下去……”对于受伤就跟吃饭一样平常的将士来说,那点伤其实算不了什么,正说着,魏啸宇突然注意萧闻璟手里提着的剑。
“这把剑……”
魏啸宇不会认错,阮灵萱从陛下那里接过来时,他还多看了几眼,倒不是他多稀罕这把剑,就是好奇。
阮灵萱一开始就说她什么奖赏也不要,就要这把剑,可这剑明显长而重,不适合姑娘家用。
原来她不是为自己拿的,是要给萧闻璟。
“你们……”魏啸宇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心里忽然涌出一丝怪异。
阮灵萱和萧闻璟是青梅竹马他早知道,可是他们是不是也太要好了一些?
萧闻璟若还有心情,肯定会留下来对魏啸宇多说几句,可是他现在心情全无,问清楚事情经过,便提着剑面又无表情地走出去。
收拾场地的内监正捧着一堆弓与箭走回,萧闻璟一眼看见其中有阮灵萱原本那把弓。
内监解释道:“这弓虽然断了弦,但是想来弦是可以替换的,所以才打算送还给阮六小姐。”
“给我吧。”萧闻璟把弓了过来,研究了一下弦的断口。
弓弦原本是牛筋弦,断口处毛糙,与刀刃划过的平整截然不同。
帐子里。
这次秋猎,阮家共分了五个帐子,其中两位姑娘同住,阮灵徵一回来就看见阮灵萱正抱着丹阳郡主的胳膊呜呜咽咽,再留意到她脸上的伤那么严重,吓了一跳。
“让你逞强,让你比试,这下好,伤了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办?”丹阳郡主既是气又是悔。
气是那北虏人下手狠毒,悔是没有第一时间把阮灵萱劝下来,反而由着她去出了这个风头。
“阿娘我乖乖上药,就不会留疤吧?”阮灵萱这会乖得不像话,可怜巴巴地往她娘身上蹭。
“你若一开始就安分不搞事,这伤还会飞到你脸上不成?”丹阳郡主扒拉下她的手,呵道:“坐好!”
阮灵萱又眨巴着泪眼看着阮灵徵,“大姐姐,伤口好疼。”
“扇扇就不疼了。”阮灵徵心疼她居然为了赢得比赛,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连忙拿起桌子上一把团扇,轻轻帮她扇起风,好减轻伤口的灼疼,“这次来阿娘给我带一些伤药,小蝶你快找出来,待会给太医瞧瞧,能不能用。”
小蝶赶紧去找。
丹阳郡主盯着云片帮阮灵萱把伤口用清水清理干净,伤口虽然红肿,但好在没有出血,说明只是表皮伤,可这红肿的样子还是有碍观瞻,让丹阳郡主越看越心烦,她干脆扭头去看阮灵徵。
阮灵徵捏着扇子轻轻摇着,她的姿态一向从容娴雅,无可挑剔,一点也不像自己生的这个上蹿下跳,让人成日提心吊胆,生怕她什么时候就会弄出事情来。
“徵儿你与那裴公子见了怎么样?”丹阳郡主对着乖巧听话的阮灵徵,声音都不由柔了下来。
阮灵徵微微一笑,回话道:“裴公子人很好。”
“大姐姐你已经见到裴公子了?”阮灵萱满心好奇,都盖过了自己伤口的疼痛,“你觉得他怎么好了?”
阮灵徵低着头,不好意思道:“…… 合眼缘?”
“合眼缘就算好了?”阮灵萱质疑:“这也太普通了……”
“别听绵绵胡说。”丹阳郡主以过来人的经历,对阮灵徵道:“你觉得能够有眼缘就好,这人便是如此,有些人会一见钟情,有些人能日久生情,但都离不开这个眼缘,合眼缘的人你是兜兜转转还会是他。”
“阿娘是在说和阿爹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吗?”阮灵萱听阮二爷说这些话早听熟了,此刻脱口而出,没想到就换来丹阳郡主一个弹指,弹到她脑壳上一疼。
“还敢调侃你爹娘来了!”丹阳郡主揪住她,“我还没问你,你和六殿下怎么回事?”
阮灵萱抱着脑袋,稀里糊涂道:“我和六殿下什么怎么回事?”
丹阳郡主看她还油盐不进,直接道:“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他?”
阮灵萱两眼都瞪大了。
“怎、怎么会?”
在北虏人的营帐外,宝嘉郡主闷闷不乐,一开始是信心满满,没想到头来输得这么惨。
“大周人诡计多端,她们还故意耍诈!堂兄你不和大周皇帝说也罢,还不让我开口!”宝嘉郡主自己想了一圈,仍然不能解气,叉着腰把气撒又在卓尔亲王身上,“你还说那些是你亲戚!”
卓尔亲王平静道:
“我母亲虽然是大周的公主,可我是北虏人,说是亲戚只是想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不要搞得剑拔弩张。”
他若无其事看了眼宝嘉郡主,“你输了也没什么打紧的,我看那大皇子对我还是充满戒备,但六皇子拥的筹码越多,我就不愁等不到大皇子着急的一天,只要他肯与我合作,这一趟我也就不算白来。”
“可是我输了!”宝嘉郡主受不了自己输给大周人,“我不喜欢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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