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你涨了工资,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行了,收拾一下,跟他回去吧!
这些玩意儿,我帮你带回去……”
说着,一把拎着木桶就要走。
谁知还没拎起来,就被赵勇一把按住。
他看着楼一德,诚恳道。
“楼老板,师父当年收留我有恩是没错。
但这些年,我为德明楼出的力不少。
离开德明楼后,也谨记师父的教诲,没有去别的酒楼。
我自认算对得起师父,对得起德明楼了。
如今,我靠着摆摊能养活自己。
也方便我随时请假去照顾闺女,我如今,不想回去了。
小师弟当年也学了不少,他是有本事的。
你再给他点时间,他能帮着撑起德明楼的……”
楼一德没想到,自己都亲自来了,赵勇却还是不肯回去。
反而还说起了贾生的好话,他只怕不知道贾生现在满脑子都是赌钱的事儿。
他爸教的那点本事,早他么被忘到爪哇国去了。
但凡贾生能扶上点墙,他也不至于跑这一趟。
楼一德对赵勇颐指气使惯了,当下也不客气。
“赵勇,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得求着你回去?
我来这一趟,是给你脸。
可现在看着,你给脸不要脸。
行,到时候你准备跪下来求我吧!”
楼一德撂下一句狠话,扭头就走。
姚富贵见状,也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赵勇。
“你呀你,真是蠢得很啊!
德明楼那地儿,不比你摆摊强?”
说完,也跟着楼一德走了。
赵勇看了眼两人的背影,压根没在意。
继续挑着自己的木桶,去车站摆摊。
楼一德气冲冲走出一段路,见赵勇没追出来,不由气笑了。
“好家伙,姚富贵。
赵勇那病秧子闺女是在首都医院吗?
去,把人接出来。
我就不信,他不来求我……”
赵勇卖完卤味回到桥洞,已经天黑了。
他捏了捏身上的二十块钱,给老乞丐炒了两个热菜,打了一斤白酒。
这段时间卤味好卖,他又拿着老同志给的甜汤配方做了些热甜汤一块卖。
挣的钱比以前更多,现在身上有一百块钱了。
他寻思着,明儿个就去找个小院。
租下来,到时候把安安跟老同志一块接过去。
以后,他继续摆摊。
一边给安安治病,一边照顾老同志。
日子眼见着,越来越好了。
老乞丐喝多了酒,扭头躺在地上。
嘴里砸吧着,嘟囔出声。
“让我承了这恩情,我是真过意不去啊!
你该感谢,感谢她呢!
别听那帮玩意儿的话,那地儿不能回去啊。
要去,也得去她那儿……”
“叔,你醉了,先歇会儿,我去医院看我闺女去了……”
赵勇没在意,给老乞丐盖好被子,这才拿着买的大白兔奶糖直奔首都医院。
谁知道,到了安安的病房,却见病床上空荡荡的。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安安的衣服也没见着。
赵勇不由慌了,赶紧跑到护士站问情况。
“同志,我们家安安呢?
这么晚了,难道还有什么检查要做?”
护士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不是你让家里人把安安接走了?安安好像也认识那人。
叫的什么,姚伯伯?
咱们是看安安最近身体好,又认识那人,才让人接走的。
怎么,你们不认识?
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派出所?”
赵勇的脸色一片苍白,也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颤抖着摆摆手,示意护士不用去派出所。
“算了,我自己去接安安……”
可这会儿,二楼的办公室亮着灯,明显就是在等他。
赵勇在下头敲了半天的门,姚富贵才慢腾腾下楼打开门。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
上去吧!楼老板在等你呢!”
赵勇记挂赵安安,二话不说,几步上了楼直奔办公室。
看着坐在老板桌后,悠闲喝茶的楼一德,他气不打一处来。
上前双手一抬,掀翻了那桌子。
“楼一德,这么些年,我看在师父的面上,对你客客气气。
不怕苦不怕累,守着这德明楼。
是你非要把我赶出去,不给我活路。
我自己寻了一条活路,有错吗?
就是养一条狗,打得狠了,也不愿意继续帮你们看家护院了。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要是我们家安安有什么事,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你鱼死网破。”
桌子被掀翻在地,桌上的东西撒了一地。
楼一德皱了皱眉,扔了手里的茶杯。
“都碎了,留个茶杯也没什么用。
赵勇,你想清楚。
如今可是你在求我,求人就是这态度?
有谁能证明,是我把你那闺女带走的?
哼,有本事,你去找派出所,别来找我……”
看着楼一德那不要脸的样儿,赵勇气得七窍冒烟。
可事关安安,他不敢赌。
万一耽搁了,安安出什么事,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姚富贵跟上来,帮着打了个圆场。
“那啥,赵勇。
你要真关心你闺女,就好好跟楼老板说说。
他在首都人脉广,动动手指头就能帮你找到闺女。
何苦闹成这样?你说……”
赵勇知道他们不会承认,他来这,也猜到楼一德想逼他回德明楼。
忍了又忍,拳头都捏出血来,最后,无奈的松开。
“好,我答应你们,回德明楼干活。
但是,你们得先让我看看安安。
还有,我回来的话,得带上桥洞底下那位老同志。”
人家老同志当初说了,给他配方就是想让他帮着养老送终。
就算要回到德明楼,他也得履行跟老同志的承诺。
楼一德皱了皱眉,显然是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
多个病秧子闺女也就算了,还带上个老乞丐是什么事?
真当他这德明楼,是收容所?
可眼见着美食比赛就要开始了,他还指望赵勇帮德明楼博得头筹。
想了想,答应下来。
“可以,不过,人不能住德明楼。
我会让姚富贵给找个地儿,你们住那。
但之前,你得给我签个合同。
就先签二十年,工资嘛,一个月十块。
我花高工资请你回来,你不回来。
现在好了,就这价……”
赵勇一言不发的看着楼一德,已经无话可说。
他现在只关心安安的情况,别的,也顾不上了。
本想当晚就签合约,可赵勇掀了桌子。
楼一德准备的合约文件啥的都在里头,被泼了的茶水弄湿了。
没办法,他只能让赵勇第二天再去。
如今赵安安在他们这儿,他也不愁赵勇不乖乖听话。
干完了这件事,楼一德总算是能放心回去休息了。
他走下楼梯,抽出一根烟点上。
“等跟赵勇签完约,就想个法子把贾生赶走。
他来了之后,德明楼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不说。
还手脚不干不净,偷后厨的菜去卖。
你好好跟他说,要是他不肯走。
咱们就公事公办,去派出所……”
“好的,楼老板,我知道该怎么做。”
楼一德跟姚富贵脚步轻松迈出德明楼,没注意到,楼梯下的角落里,蹲着个人。
听见门关好,脚步声远去,贾生才从楼梯下走出来。
狠狠咬牙,跺了跺脚。
该死的楼一德,当初把他从楼外楼抢过来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
这才多久?就想踹了他,把赵勇找回来?
哼,他贾生可不是啥软皮子,任由他们捏圆搓扁。
天不亮,贾生就蹲在楼外楼外头等着。
丁山打开大门,一眼瞥见那黑乎乎的影子吓了一跳。
“哎哟,一大早的,这是啥玩意儿?”
待看清蹲在外头的是贾生后,他没好气的拎起扫把。
“干啥呢?一大早的,在这儿给人找晦气。
走走走,赶紧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贾生以前是不把丁山放在眼里,这会却只能陪着笑。
“不是,丁大哥,我找林老板有事要说。
你给通融下,让我见她一面成不?
不让我进去也行,我就蹲在这儿,保证不会碍事。”
丁山可不惯着贾生,直接一扫把扫过去。
“滚啊!你当初帮着那楼一德那么坑我们老板。
这会儿又憋了啥坏水?梁子,快来。”
为了方便干活儿,如今张梁和丁山都住在楼外楼。
他在后头,听到动静,拿了把菜刀就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谁闹事?”
贾生吓了一跳,窜起来就往外跑。
没跑几步,就撞上了买完菜回来的林苒。
他登时软了腿脚,跪在在地。
“哎哟,林老板,你可回来了。
我,我有事想找你说来着。”
林苒皱皱眉,看着后头拿着菜刀的张梁和拎着扫把的丁山。
“丁大哥,梁子,一大早的,别吓着人。
先把东西拿进去,我听听他怎么说。”
丁山和张梁警告的看了贾生一眼,接了林苒手里的东西先进去了。
林苒也不叫贾生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说吧,有啥事?”
贾生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慢腾腾站起身来。
“是这样的,林老板。
当初我是被楼一德威胁,才不得不离开楼外楼的。
你也知道,德明楼是我的师门。
咱们首都人,都讲究一个传承。
楼一德抬出我师父压我,我不得不听话。
我虽然一直在德明楼,可心里却记挂着楼外楼。
前几天,我跟楼一德大吵了一架。
撕破了脸,我帮他干了坑害你的事儿。
算是还了师父当年的恩情,以后跟德明楼再无瓜葛。
你为人厚道,心地善良。
所以我想着,再回楼外楼帮你。
工钱什么的,都照你当初说的。
这次,我保证乖乖听话,再也不被楼一德撺了。
为了表示诚意,我愿意把当年师父传给我的菜,都拿到楼外楼用。”
贾生说得诚恳,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林苒看一样。
可林苒一直没吭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笑,倒是叫贾生心里没了底。
“那要不,我再弄些德明楼的配方来?”
话说到这份上,就下作了。
林苒皱起眉头,抬手制止了贾生。
“贾生同志,可别。
我楼外楼有自己的菜谱,也有自己的配方。
犯不着干这样的事,传出去,还以为我楼外楼是靠这起家的。
不过,我倒是好奇。
你要是走了,那德明楼怎么办?
总不能不要大厨,楼一德自己顶上吧?”
贾生狠狠咬牙,没好气道。
“楼一德哪儿有那本事?他是又把赵勇给请回去了。
哼,他这是卸磨杀驴……”
后头的话,林苒也没细听了。
她就听见,楼一德把赵勇给请回去了。
可据她所知,赵勇摆摊生意不错。
犯不着为了那几块的工钱回德明楼,让楼一德磋磨。
贾生还在絮絮叨叨,林苒却没耐心听下去。
“打住,我实话跟你说。
我这儿不是什么废物回收站,当初你要是跟我好说。
要回德明楼,咱们两再见面或许还能笑着打个招呼。
可你帮着楼一德摆了我一道,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要是我自己不会做菜,这酒楼可就开不成了。
就冲这,我也不相信你的人品。
我不管你跟楼一德是个什么恩怨,反正我这儿是不会再要你了。
往后别再来了,免得楼一德还以为是我撺掇你干了什么坏事。”
说完,林苒绕过贾生进了楼外楼。
贾生还不死心,想跟进去。
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丁山跟刚才那个拿菜刀的小子走了出来。
那小子一看就是个狠角色,贾生不敢闹事,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林苒担心赵勇出了啥事,跟张梁和丁山交代了一声,就去了桥洞底下。
去的时候,正好碰上老乞丐收拾东西。
赵勇那边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搬走了,可见是不会回来了。
“老同志,我问问,赵大哥这边是怎么回事?”
老乞丐见到林苒来了,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
把楼一德他们来过的事儿,还有赵勇跟他说自家闺女不见的事,都说给了林苒听。
末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林同志,赵勇现在要回那啥德明楼干活儿,还非要带上我。
说啥,答应了要给我养老送终,就一定要做到。
我乞讨这么些年,啥人没见过?
那德明楼的老板一看就不是个好的,我要真跟他去了德明楼。
往后,指不定还会被拿来威胁他。
我在乡下还有一门亲戚,手里头也还有点钱。
养老送终就不用赵勇了,为了不给他添麻烦。
我这就走了,林同志,你要不还是跟赵勇说。
那些配方都是你给他的吧!他这人憨厚踏实。
你也是开酒楼的,要是他知道真相。
肯定乐意去你那,总比回那啥德明楼强。”
林苒听完老乞丐的话,眉头紧紧皱起。
她知道楼一德这会儿找赵勇回去,肯定是为了那美食比赛。
倘若楼一德算个人,好好跟赵勇说,工资给高点。
态度放软一点,赵勇不可能不回去。
肯定是楼一德这畜生,又想赵勇回去,又不乐意给高工资。
赵勇不答应,他就想了这个下作的法子。
安安的身体才好一点,怎么经得起这折腾?
想到那小姑娘现在不知道被关在哪儿,林苒焦心不已。
“老同志,我去托人找找那小姑娘。
就不送你了,回头若是有机会再会首都。
再好好请你吃一顿……”
她给老乞丐塞了二十块钱,转头跑出了桥洞。
老乞丐看了看手里的钱,又看看林苒的背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
“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咋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干着急,啥都不帮呢?”
他想了想,先把自己的东西藏好。
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桥洞,他在首都这么些年。
大街小巷熟得很,别的帮不上忙,帮着赵勇找一找他家闺女还是能做到的。
——————
林苒在首都也不认识其他人,只能去找戴军生帮忙。
她形容了一下赵安安的长相,又说了些赵安安的特征。
戴军生一一记下,答应会找人帮忙看看。
毕竟是首都的地界,哪儿忽然多个体弱的小姑娘,还是容易找到的。
另一边,赵勇心急如焚,早早到了德明楼,想跟楼一德签约。
只有签约了,才能见到赵安安。
谁知道,一连三天,他跑到德明楼都没见着楼一德。
这美食比赛开赛在即,德明楼作为首都资历最老也是最硬的酒楼。
自然是成了其他酒楼探听消息的关键,这几天,来找楼一德的人络绎不绝。
又是送礼,又是请客。
就是想从楼一德嘴里探点消息,应对美食比赛。
楼一德被捧上了天,哪儿还记得赵勇这回事。
只要赵安安还在他手里,赵勇就翻不了天。
临近比赛前一天晚上,林苒还在外头为找赵安安的事奔波。
路过楼外楼,正好碰见赵勇跟楼一德冲里头出来。
楼一德见到林苒,勾唇嘲讽一笑。
“哟呵,这不是楼外楼的林老板吗?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头转悠?
难道是在担心明天的比赛?也是,你到底年轻,没经历过这些。
你说你,要是早点来找我多好?
我还能指点你两句,免得你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可现在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林苒瞥了楼一德一眼,嫌恶的别开头。
“不劳你费心,我能应对。”
“哼,希望你厨艺跟口气一样硬。”
楼一德白了林苒一眼,大步走开。
赵勇像是游魂一样,苦笑着看着林苒。
“林老板,对不住了。
我也是没办法,我家安安……”
这几天他都没见到楼一德,自然也没机会见安安。
好不容易今晚等到楼一德,从楼一德嘴里得了一句话。
等明天比赛过后,就让他看安安。
他知道林苒帮安安交了医药费,他欠林苒的恩。
林苒也从来没用这恩情来胁迫他去楼外楼,现在他却不得不帮着德明楼成为楼外楼的对手。
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他无奈的看了看林苒,抹了把眼角,扭头跟上楼一德。
回去的路上,楼一德瞥见赵勇一直心神不宁,不由警告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你想勾搭林苒坏了我的事儿。
就再也别想见到你闺女了,知道吗?”
赵勇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楼一德不放心,把他送到住的地儿。
盯着他进了门,这才离开。
回去后,他又叫姚富贵盯着点赵勇那。
到了比赛的前一晚,赵勇都乖乖待在小院,姚富贵告诉楼一德这消息。
楼一德料定赵勇翻不起什么花儿,也就放心等着明儿个的好戏。
————————
已经半夜,林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的地儿。
今天找了一天,还是没找到安安。
也不知道,安安现在怎么样了?
事到如今,还是不行。
只能指望明天楼一德能遵守承诺,比赛完后就把安安交给赵勇。
她拿出钥匙,刚准备开门。
忽然瞥见外头站了个人,冷不丁吓了一跳。
“菲菲?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定睛一看,是刘菲菲,林苒也松了一口气。
商场那边的柜台还在装修,这段时间,刘菲菲也忙着毕业的事儿。
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楼外楼了,大晚上的出现在这儿,怕是有什么事?
“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刘菲菲咬咬唇,摇了摇头。
“没……”
林苒拿出钥匙开门,招呼她进屋。
“进来说吧!”
进屋后,林苒才发现刘菲菲拎着一个破口袋,里头塞的鼓囊囊,不由好奇。
“你这是……”
刘菲菲也知道大晚上来打搅林苒,给她添麻烦了。
可她是在没地儿去,只能来这。
她咬咬唇,低下头。
“林老板,我,我能不能在这儿住几天?
我住的那儿,有点,不太安生……”
作为生长在红旗下的新青年,她实在说不出闹鬼这两个字。
可她这几天,又实实在在被吓得不轻。
“我不怕你笑话我,这几天我晚上总听见孩子哭。
那地儿荒僻得很,平时都没几个人路过。
更别提大晚上的,孩子会去我玩了。
我实在是害怕,所以才来你这儿。
你看,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林苒也没多想,笑着点了点头。
“没事,你先在这儿住着。
回头商场那边的柜台弄好了,我再给你在附近租个地儿。
你一个年轻女同志,住那地儿我也不放心。
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这几天林苒跑来跑去,劳心费力,确实是累坏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眼见排山倒海的睡意袭来,她忽然一下坐起身。
“等会儿,菲菲,你住哪儿?”
本来睡着的刘菲菲被吓了一跳,含糊说了个地址。
林苒一边跳下床穿衣服往外跑,一边叮嘱她。
“待会儿天亮了,我要是还没回来,你就去楼外楼一趟。
叫大勇去你住的地儿,再叫张梁去美食比赛……”
交待完,她一把打开门,钻进了黑漆漆的夜幕中。
首都红旗下,自然是没有什么鬼神之说。
结合菲菲说的忽然听到孩子哭的时间,正好跟安安不见的时间对上了。
她是怀疑,还不能确定。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得去看一看。
门外吹进来的冷风,彻底吹醒了刘菲菲。
她见林苒那么着急,也不敢耽搁。
赶紧起身穿衣往外跑,这个点王大勇还没来。
但她听王大勇说过住哪儿,当即横跨了半个城,直奔家属院。
巷子里黑黢黢的,这个点儿所有人都睡着了。
只有刘菲菲焦急又凌乱的脚步声,她不敢朝暗处看,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对街就是家属院,她刚要松一口气。
忽然,暗处冲出来几个梳着三七分的小青年。
人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酒味。
几人刚好挡在巷子口,叫刘菲菲进退无路。
“哟呵,这么晚了,这儿怎么有个女同志?
你,你是家属院的?
还是,迷路了,找不到地儿?
来,跟我说说。
我也想学雷锋,做做好事。”
为首的男同志打了个酒嗝,趔趔趄趄的朝刘菲菲靠近。
“我,我对象就在对面。
你,你们别过来,不,不然我喊人了……”
刘菲菲一脸苍白,一步步后退。
可是脚下发虚,一不小心就跌坐在地上。
看着几人醉醺醺的朝她走来,为首的男同志还伸出手想抓她。
几年前的噩梦,再次袭来。
她惊恐这发着抖,想大声叫人。
可喉咙像是被人卡主,一点声音都出不了。
正当那人的手要碰到她,忽然,巷子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在那儿呢?”
刘菲菲一怔,随即像是疯了一样爬起来就往外冲。
“王大勇,救,救救我……”
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人就摔倒在王大勇跟前。
她死死扣着王大勇的裤腿,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王大勇一见,登时变了脸。
把人扶起来,往后头一推。
“你在这儿等我……”
接着,就要上前教训几人。
“在这儿耍流氓,都特么活腻歪了?”
“咦,王大勇?”
为首的男同志见到王大勇,狐疑的怔了怔。
随即上前两步,赶紧摆手。
“误,误会。
我们哥几个,是见这女同志。
大半夜在这儿溜达,怕,怕她出事。
所以才来问问情况,没,没想到,吓着她了。
对,对不住啊!”
男同志说着,歉意的冲刘菲菲笑了笑。
王大勇看着几人,眉头皱了皱。
这几人都是大院里的,知根知底的几个人。
倒不是什么坏人,估摸着就是想帮忙。
却因为喝多了酒,叫刘菲菲误会了。
他咬咬牙,没好气推了那男同志一把。
“喝多了就回家休息,在这儿晃悠啥?看把人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不住对不住,你好好安慰安慰你对象,咱们走了……”
几人走远后,王大勇这才回过味儿,他对象?
扭头看了眼刘菲菲,耳根子红了红。
不过,这会儿他也顾不得想其他的。
赶紧上前,蹲下身来。
“刘菲菲同志,那几人不是啥坏人,就是举动上叫你误会了。
上来,我先送你去医院。
看看,有没有哪儿摔伤了!”
刘菲菲看着王大勇宽厚的肩膀,嘴唇颤了颤。
“我,我没事。
我是来跟你说,让你去帮林老板的。
她,她一个人去了我住的地儿。
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事。
她让我来找你,我只知道你住这儿,就来碰碰运气。
给你添麻烦了……”
王大勇一听林苒有事,也不敢耽搁。
直接拉着刘菲菲的两个手,背了起来。
“医院来不及去了,你先去我家休息会儿。
我妈是医院护士,让她先给你检查一下。
我先去我嫂子那看看,回头再来跟你说……”
说完,不等刘菲菲拒绝。
一把背起人,风一样跑进了家属院。
打开门,把刘菲菲放在沙发上后,进屋叫醒了陆青。
“妈,我有个朋友受伤了,你先帮我给她看看。
我有事急着出门,你帮我照顾一下……”
陆青很快披衣起身,带上眼镜。
“臭小子,又在哪儿惹事了?
他伤得重不重?的亏你爸不在家,要他在家知道你又打架,看他不揍死你……”
本以为王大勇是跟人打架,把人带回家。
结果走到客厅一看,沙发上坐着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同志。
陆青看了看王大勇,又看看刘菲菲,脸色瞬时变得温和起来。
“下乡一趟,我家猪也会拱白菜了?挺好!”
王大勇着急出门,也来不及多解释。
“妈,人交给你了,好好照顾……”
陆青推了推眼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放心,不会让她跑了。”
说着,她走到刘菲菲跟前蹲下身。
“女同志,你叫什么名儿?
身上有哪儿疼吗?方便让我看看吗?”
温柔的语气,慈祥的笑容,叫刘菲菲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阿,阿姨。
我叫刘菲菲,我就是摔了一跤,没啥事……”
陆青自然是不信,见刘菲菲的手不停的揉着裤腿。
她小心撩开裤腿看了眼,见到腿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赶紧起身拿来了药箱。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虽说没断骨断筋,可这么大的伤口留了疤,以后穿裙子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