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可不是咱那小地儿,处处都要钱……”
林苒捏着那一叠钱,粗粗看了眼最少也有七八百。
看得出,生意很好。
她拿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交给丁山。
“大哥,我这一时走不开,你把这钱带回去给他们发个奖金。
等忙完这阵,我抽空回去一趟,该交待的交待,该计划的计划。”
丁山却不肯拿钱,看着林苒苦笑。
“大妹子,哥对不住你。
哥可能,不会回去了。
实话跟你说吧,我那臭婆娘又找上我了,
我虽然没搭理她,可她跟一块牛皮糖一样,黏着我不放。
她好歹跟过我一场,我还真狠不下心找派出所抓她,只能躲着她。
我要是还留在镇上,她肯定会搅和得我们连生意都做不了。
你帮大哥不少忙,大哥不想拖累你。
这趟出来,我跟梁子他们说好了,他们也支持。
我本来是想着,从你这儿走了之后,就去深市看看……”
林苒看着丁山,忽然笑了。
“丁山大哥,你想留在首都吗?”
啥叫打瞌睡来个枕头?这不就是?
虽然丁山大哥不会做菜,可人圆滑,正好能帮她理事啊!
丁山也回过神,猛的一拍脑袋。
“是啊,我咋没想到呢?
赵春花就是再厉害,难不成还能找到首都来?
成,大妹子,从今儿起,我就是你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丁山连连点头,乐意得不得了。
林苒给丁山先找了个地儿住,她住的地儿毕竟是戴军生家,没经过他的允许,也不好带外人去。
安置好丁山,林苒准备回家。
“大哥,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到时候,好好吃一顿。
往后在首都,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听到家人两个字,丁山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叫住了林苒。
“那个,妹子啊!
我来的时候,咱镇上出了一件大事儿。
就,有户人家,找了个知青做媳妇。
谁知道知青跟村里人不清不楚,又想偷家里的钱回城。
谁知道被男人发现,两人拉扯间,知青不小心把男人弄死了,知道自己逃不过。
又一把火烧了家,没想到自己运气不好,被倒下的房梁砸昏了。
家里的老公公喝多了酒,也没逃出来。
等村里人发现的时候,一家都成焦炭了……”
丁山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林苒的神情。
他说的那一家子,就是林苒的娘家。
当时梁子三令五申,让他别告诉林苒妹子。
说那家子不是东西,落得那个下场是活该。
林苒隔得那么远,知道了又能咋样?
可他想着,那家子再不济,也是林苒的娘家人,就这么被烧死了,不告诉她也说不过去啊!
“都,没了?”
林苒艰涩开口,倒不是她如何伤心,而是这个身体本能的反应。
“就,你妹子跑了,可是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哎哟,我这嘴。”
丁山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小心翼翼看着林苒,还想补救一下。
“妹子,你也别太伤心,落到这下场,也是他们自找的不是?”
听到林美凤没死,林苒擦了擦眼角的泪。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丁山大哥,我先走了。”
说完,她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外头的日光,心里头豁然开朗。
丁山是个闲不住的,不用林苒交待。
每天一起床,就去了四合院,不管是卖力气,还是帮着打招呼,他事事都处理得周全得很。
这样一来,林苒倒是每天多了很多时间,觉得轻松了不少。
每天除了去首都医院,照顾萧老爷子和赵安安。
好像就没其他的事儿干了,她这人吧,一闲下来,就忍不住想萧厉。
这天,她从首都医院出来后,看着天儿还早。
想着这几天首都天气不好,又冷了下来。
萧厉回首都时因为太过着急,也没带几件衣服。
她怕萧厉没衣服穿,就去了首都商场。
顺道,给丁山大哥买点衣服。
梁子他们买点礼物,到时候寄回去。
首都商场算是首都的一块牌面,不管是规模还是装潢,那都不是其他地方的商场能比的。
商场上下一共四层,第一楼是卖家具家电。
二楼是卖百货商品,三楼四楼是卖衣服的。
而且,走的是那种高端路线。
就是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
林苒先上了三楼,三楼都是卖男装的。
她走走看看,摸摸这件,看看那件。
营业员见她这样,就要上前制止。
“同志,我们这………”
不等她说完,林苒已经先把衣服拿了下来。
“这件,这件,那件,还有最后那几件,都给我包起来。”
营业员一听,不由吃了一惊。
“同志,这些,你全都要吗?”
虽说现在买衣服不用票,可这些衣服加起来也不算便宜。
好几百块钱呢!这位女同志看着,也不像是款爷家的啊?
林苒了然的笑了笑,拿出几张百元大钞。
“开票吧!我都要了!”
本来只想给萧厉他们买几件衣服,现在看看,自己也该置办些体面的衣服了。
不然走出去,别人瞧不起。
买好了男装,林苒让营业员给放在柜台。
又扭头去了四楼,想为自己看几件衣服。
许是看她手里捏着一叠卖衣服的票据,四楼的营业员对她倒还算客气。
见林苒进来,笑着上前。
“同志,喜欢哪件?我们帮你拿……”
四楼的女装不少,但真正出彩的不多。
一般人买几件衣服,都会选常规款。
这样,能多穿几年。
林苒却不喜欢那种中规中矩的,挑了两件长裙。
颜色也是艳丽的大红大紫,内里有一层薄薄的羊绒。
就算这个天气穿,外头罩一件薄薄的风衣刚好。
“这两件,拿给我试试!”
营业员正愁这样的衣服挑人不好卖,见林苒感兴趣,急忙取下来送去了试衣间。
林苒先穿了那件大红的长裙出来,裙子很贴身。
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大红的颜色也极其衬她的肤色。
穿上那长裙往镜子跟前一站,林苒自己都有些惊讶。
还真是,有点好看。
现在的她,早已不是那面黄肌瘦的难民模样。
吃得好喝的好,面色养好了,好像还长高了点儿。
衣服一换,跟以前就是判若两人。
就连站在边上的营业员,都忍不住真心夸赞。
“同志,你穿这裙子真好看。
就跟那画报里的港城明星一样,对,就那么好看。”
林苒很满意,转了一圈,进了试衣间,换了另外一条淡紫色的裙子。
刚要把手里的红色长裙交给营业员,让她包起来。
忽然,横空伸出一只手,把她手里的长裙抢走了。
“这条裙子,我要了!”
萧红星拿着那条红色的长裙不撒手,上回她来过,当时就看上了这条裙子。
可那会儿手里头不宽裕,就没买。
今儿个好不容易从她妈那拿了钱,立马就赶来买裙子了。
至于边上那个女人,她管是谁?
一旁的营业员看看萧红星,又看看林苒,一脸为难。
“对不起,女同志,这条裙子,是这位女同志先看好的。
她刚才还试过了,要不,你再看看别的?”
萧红星一听,皱眉看了林苒一眼。
“这裙子我半个月前就来看过了,什么叫她先看上的?
你们这些人的眼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看不出谁才是经常来你们这买衣服的人吗?
怎么,你们就做这一回生意,不做第二回 ?”
营业员咬了咬牙,忍着没吭声。
她们当然认识萧红星,一个月里头有半个月在这儿逛。
可是一般时候都是试得多,买的少。
这女同志虽然看着眼生,可刚才一下就买了不少衣服。
一次就赶上别人十次了,该把裙子卖给谁,相信是个人都知道吧?
“同志,你看咱们这儿还有其他的裙子,不然你去挑挑?
下回再来新的款式,咱们先给你试成不?”
营业员试探的看向萧红星,想让她松个口。
萧红星哪儿受过这种鸟气,当即从怀里掏出几十块钱,塞给营业员。
然后拿着裙子,就要走人。
“我给钱了,裙子是我的了……”
营业员看着地上的钱愣了愣,急忙叫住萧红星。
“不是,同志,你……”
萧红星懒得理她,加快了些脚步。
眼见快到门口了,忽然觉得手里一空。
扭头一看,原来裙子被林苒给拿走了。
林苒也不跟她废话,把两条裙子交给营业员。
“这两条我都要了,麻烦你,开票去吧!”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还是耳朵聋了?
都说了,这裙子是我的,还给我。”
萧红星气不过,转头就要跟林苒动手。
不曾想,林苒后退一步,忽然看了看地上的钱。
嘴角勾了勾,嘲讽的笑了起来。
“稀了奇了,头一回见人买东西拿假钱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营业员这会儿也总算找准机会,开了搂。
“是啊!同志,我刚想说你。
你这假钱也忒糊弄给人了,哪儿能自己画呢?”
萧红星低头一看,自己那张五十的钱,这会儿变成一张白纸画的钱。
那哪儿是假钱,假的不能再假了好吗?
她忽然想起,自己出门前。
三叔家的小崽子刚好扑上来,非要她带着出去玩。
她不耐烦的纠缠了一番,把那小崽子推开了才跑出来。
难道,钱就是那时候掉的包?
上回听完戴军生的话,她这才知道自己误会得多彻底。
林苒好心请她回家,她却一句话没说就跑了。
更别提林苒救过她两回,也没好好道个谢。
林苒走上前,笑了笑,打开门。
“要不,进来聊聊?”
宋明芳抱起地上的东西,跟着林苒进了门。
进屋后,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林苒。
“林苒同志,这是我哥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来。
叫什么,巧克力。
我特意带来给你,尝尝?”
林苒看着那一列英文标签,知道这玩意肯定不便宜。
“我拿几个尝个味儿就成,剩下的你带回去。
咱们之间,可不说那些。”
宋明芳拗不过林苒,只能抓了一大把巧克力放在桌上,剩下的准备拿回去。
“还没吃饭吧?正好,家里有鸡汤。
吃面不?我给你煮一碗面。”
宋明芳其实从家里吃了晚饭才过来的,可听着林苒说要做吃的,嘴比脑袋答应得更快。
“好!”
林苒笑了笑,脱了外套进了厨房。
宋明芳跟进去,想帮忙打个下手。
白花花的面粉在林苒手里像是有生命一样,几个揉搓间,就变成了面条。
锅里的水烧开,面条下锅。
一旁的小炉子上,鸡汤滚开。
面条也就熟了,捞起来往碗里一放。
再从外头掐几颗青翠翠的香葱,切碎后往上一撒。
再来上一瓢鸡汤,那香味往上窜进鼻子里,香得宋明芳差点没站稳。
“好了,就这儿吃吧!
有点火,不冷!”
首都天冷,这入夜后的天,不会比C市的冬天暖和。
林苒把炖完鸡汤的小炉子往桌底一放,拉着宋明芳坐下开始吃面。
热腾腾的面条裹着鸡汤的鲜美,吃上一口,从脑袋到脚板心都暖和起来。
一碗面条下肚,宋明芳跟林苒额上都出了蒙蒙汗。
她擦了一把,直冲林苒比划大拇指。
“林苒同志,你这手艺可真好。
回头要是萧厉同志对你不好,你跟他离婚。
我把你介绍给我哥,我有两个哥哥,可以让你慢慢选。
到时候你要成了我嫂子,我就有口福了……”
宋明芳说到这儿,忽然捂着嘴。
都怪林苒做的东西太好吃了,她吃完了竟然不知不觉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林苒倒是不在意,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宋明芳。
“为了吃一口我做的饭,连你两个哥哥都搭上了,那他们也太不值钱了。
不过,我还是觉着我男人好。
戴军生,都跟你说了?”
那天在医院,她带着口罩,宋明芳没认出她。
她倒是认出了宋明芳,当时那情况,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
宋明芳不知道那么多,只听林苒提起戴军生,红着脸低下头。
“他,他是被我逼着问,才跟我说了两句。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的。
我保证,真的……”
宋明芳也不知道自己是咋回事,就是跟林苒投缘得很。
两人统共也没见几次面,但就是有说不完的话。
天晚了,林苒怕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索性留她在家一块睡了一晚,宋明芳也借了电话跟家里去了个电话说了一声。
晚上,跟林苒躺在床上。
她试探的问了问林苒,对于戴军生的印象。
林苒想了想,老实回道。
“就觉得,是个挺热情的同志。
嘴又甜,人也长得俊,很遭姑娘家喜欢。”
“是吧?我也觉得。”
宋明芳的语气有些低落,就是太遭姑娘家喜欢了。
所以,她爸跟大哥二哥他们,才不放心啊!
“林苒姐,我打个比方啊。
就是,你爸妈他们,要是不喜欢萧厉同志。
可你又特别喜欢萧厉同志,你该咋跟他们做思想工作?
让他们,接受萧厉同志?”
林苒笑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当啥都不知道。
“这事,当然是得提点萧厉同志一下,让他自己好好表现。
他要是真心喜欢我,就得克服这些苦难……”
宋明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是这样吗?那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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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苒起床的时候,宋明芳已经走了。
她给留了一张字条,还给买了早饭。
说是她大哥找到这儿了,着急接她回家就先走了。
等过一阵,再来找林苒。
林苒也没当一回事,起床吃了早饭,熬好汤拎着去了首都医院。
今天是跟赵安安约定,讲故事的日子。
她先去了那锅炉房边上的杂物间,把鸡汤倒出来晾着,又拿出一本故事书摆在桌上。
一想到赵安安待会儿看到这些的开心模样,她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没过一会儿,就听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传来。
赵安安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看到林苒在里头,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几许笑意。
“林苒姐姐,你在这儿啊!
我还怕你今天不来,没办法跟你告别呢!”
“告别?安安要去哪儿吗?
什么时候回来呢?姐姐好过来找你!”
赵安安苦笑着,摇了摇头。
“姐姐,安安要被赶出医院了。
以后都来不了了,对不起啊!”
爸爸说,没有钱交医药费。
已经欠了医院很多很多钱了,医院不肯再让她住下去。
林苒看着赵安安的神色,也猜到了些什么。
招呼她过去,先把鸡汤喝了。
接着,又把故事书塞给她。
“这个,你先拿着,我过几天再给你念。
对了,你爸爸来了吗?”
赵安安喝完了鸡汤,冲林苒挥了挥手,恋恋不舍的走了。
她知道,这一走,只怕以后都见不着姐姐了。
林苒也没多说,收拾了一下跟在她后头。
待看见赵安安进了病房,她正想去护士那打听一下情况。
走到转角,就见一个中年汉子拦着护士长苦苦哀求。
“护士长,你再通融我几天。
我,我马上就能借到钱了。
安安现在的情况,出院的话,等于是让她等死。
她妈已经没了,家里就我们爷俩了。
能不能,给我留点活着的念想?”
赵安安是医院的常客,医院的护士都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年纪小小,却极其懂事。
其他孩子打针吃药,鬼哭狼嚎。
她却从来不吭声,有时候遇到不熟练的护士,扎针没扎中,她还会反过来安慰人家。
可是,她们同情归同情。
能帮的,也不多。
护士长看着男人,长叹了一口气。
“安安爸,不是咱们不帮。
是医院有规定,你们已经欠了快三百块钱了。
这钱要是再不给,可是要我们来贴补上去的。
这样,我给安安留个床位。
你先把她带出去,等借到钱立马送回来。
这样,也不耽搁治疗,你看行不?”
中年汉子一听没辙,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护士长,我求求你了……”
他不是不想借,而是已经没地儿借了。
安安一病这么多年,远亲近邻起先还会同情,听他借钱,还会给他凑点。
可安安这儿就是个无底洞,日子久了,大家都厌了。
一听他在外头路过,立马关上门。
酒楼那边老板这几天都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为了给安安治病,家里的破房子也卖了。
现在把安安接回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万一安安知道了,肯定会说不治了。
闺女是媳妇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他说啥也不想放弃。
护士长见老大个男人就这么跪在跟前,一时也犯了难。
可规定也不能坏,没办法,她只能咬咬牙扶起安安爸爸。
“这样,我再给你一天时间。
你先去想想办法,如果明天还不能把钱交上。
那,那也别怪我。”
“唉,好好,我这就去!”
安安爸急忙爬起身,咬咬牙转头走了。
林苒怕他尴尬,扭头站在一边。
等人走远,她才上前问护士长。
“您好,同志,我是赵安安小姑娘的朋友。
我想问问,她这边欠了多少医药费?”
护士长说了个数字,林苒二话没说,就把钱补上了。
末了,还叮嘱护士长,不要说出去。
等忙完,林苒立马去了萧老爷子的病房。
今儿个这一折腾,比平时晚了些。
“萧爷爷,你饿了不?
你孙媳妇去学雷锋去了,来晚了些。
我跟你说,今儿个炖的鸡汤滋味那叫一个绝。”
林苒找了枕头,把萧老爷子垫高了些。
然后倒出鸡汤,一勺一勺喂给老爷子。
眼见一碗鸡汤就要见底,忽然,病房门砰的一下被踹开。
接着,萧红星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妈,都怪那小傻子,我才丢了大脸。
这么多年,他惹了多少事?
我给他两巴掌教训一下他怎么了?你还当着三叔的面教训我?
哼,你说,你是不是重男轻女?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赵红翠跟在后头,见病房里有人,赶紧拉了萧红星一把。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说什么傻话呢?
别一口一个小傻子,那也是你堂弟,有名字的。
啥叫妈重男轻女?妈就你一个闺女,不疼你疼谁?
现在这节骨眼上,咱们跟你三叔他们还不能撕破脸。
万一得罪了他们,他们转头跟你大伯搅和在一起咋办?
你又不是不知道,萧厉回来了……”
到底是顾忌有外人,她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红星可不管那么多,气哼哼的坐在一旁。
“萧厉回来了又怎么样?他一个瞎子,又早就离开部队了。
爷爷都这样了,也帮不了他,他能怎么样?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那条裙子。
现在没了,你赔给我。”
赵红翠就这一个闺女,确实一直娇惯得厉害。
见她气成这样,也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
“别气别气,妈给你钱,你再去买一条。
不,两条。这样,总行了吧?”
说着,赵红翠掏出一百块钱塞进萧红星手里。
萧红星捏了捏钱,一把塞进裤兜里。
一抬眼见到林苒正给萧老爷子擦嘴,没好气的踹了脚她身边的小推车。
“喂,你们护士都学过穴位按摩吧?
快过来,给我按按头,我头疼死了……”
小推车撞在林苒腿上,疼得她皱了皱眉。
萧红星没管那么多,不耐烦催促道。
“愣着干啥?赶紧过来。”
林苒深吸一口气,她怕她正过去,忍不住给那玩意一个大逼斗。
原来,跟她抢裙子那货,是萧厉的堂妹?
这目中无人,仗势欺人的样子,还真是跟韩丽娟他们一个样。
她也就奇了怪了,萧家那一家子歹竹,是怎么长出萧厉这根好笋的。
这一对比,她越发觉得萧厉好了。
“对不起,我是护士,不是你家丫鬟。
身体不舒服就去找医生,我帮不了你。”
林苒说着,扭头就要走人。
谁知道,赵红翠不乐意了。
“嘿,我说你个护士,哪儿来这么大的脸?敢这么跟我闺女说话?
别说她让你按个摩了,就算她让你给她洗脚,你也得洗。
知道我们的身份吗?首都萧首长家的,你没听过?”
林苒瞥了眼病床上昏睡不醒的萧老爷子,不由好笑。
“就算萧家有什么功勋,那也是萧老爷子自己打出来的。
萧老爷子自己都没想仗着这功勋,为自己谋好处。
你们这些做晚辈的倒好,生怕萧老爷子脸上不够黑,赶着给他抹屎。
要是萧老爷子知道,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
这话戳中了赵红翠的肺管子,当年老爷子身体好的时候,确实对他们耳提面命,让他们在外头无论如何都要保持低调,不能仗势欺人。
当年为了仰仗老爷子过活,她也只能忍着。
现在老爷子都这样了,眼见她男人就要冒头,她干啥还要受这鸟气?
“好,好一张利嘴,等着,我叫你们护士长来……”
赵红翠起身,就要出门。
萧红星却忽然想到什么,拉住了她。
“妈,等会儿,我觉得她的声音有点耳熟……”
第254章 我这老头子给她撑腰,够不够格?
没等赵红翠细问,萧红星已经快步走上前,一把扯下林苒面上的口罩。
看到林苒那张熟悉的脸,萧红星几乎跳起来。
“妈,就是她就是她,是她跟我抢裙子,还让我丢脸。
快,叫我爸过来,把她抓进去,好好逼问一下。
她是不是对岸派来的特务,专门对付我们这些军属的。”
见被认出来,林苒也懒得再装,把口罩扔到一旁。
上下扫视了萧红星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就你这样的智商,需要人对付?
一点家底,自己抖得干干净净,给点好处,你连家都卖了……”
萧红星气得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林苒。
赵红翠见自家闺女受了委屈,憋不住火,就要上前教训林苒。
“好你个小贱人,要撒泼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没等碰到林苒,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萧卫民走了进来,见到这架势,赶紧关上门,压低声音。
“干什么?这可是在医院,还是老爷子的病房里。
叫外人见了,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赵红翠知道现在对萧卫民是关键时刻,只能咬咬牙忍了下来。
不动手,不代表她就这么放过林苒。
“卫民,你不知道,这小护士仗着自己现在照顾老爷子,可狂了。
不仅欺负我们家红星,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我这不是被她气昏了头,也不至于这样……”
萧红星也点点头,赶紧上前添油加醋,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又狠狠瞪着林苒。
“爸爸,这样的人留在爷爷身边,肯定不安好心。
我看,你还是得把人抓回去,好好审问清楚才行。”
没等萧卫民说什么,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进来的,是萧卫国和韩丽娟。
两人一进门,就跟萧卫民吵了起来。
“老二,你还是人吗?
你可是萧厉的亲二叔,不帮他就算了。
怎么能背地里使绊子?坏他的婚事?”
看来,是他跟宋家递消息的事,被萧卫国知道了。
萧卫民也不觉得羞愧,满脸坦然的看着他们。
“怎么,我说错了?
萧厉难道没有结过婚,没有媳妇?
我只是不愿意看宋家被你们骗得团团转,好心提醒了一嘴。
宋家要是真有心跟你们结亲,也不会轻易放弃。
说白了,他们本来也瞧不上你们。
只是借了我的嘴,顺理成章退了这婚事。
老大,别怪我说你。
人家宋家也不是傻子,你自己屁股不干净。
他们怎么舍得,把唯一的闺女交给萧厉呢?”
这是在提醒萧卫国,还没离婚就跟韩丽娟搅和在一起的事儿。
韩丽娟登时黑了脸,没好气道。
“二叔,就事论事,提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咱们就说,这事是你搅黄的没错。
我们可不管,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
以后,你也别想有清闲日子过。”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萧卫国已经到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老二家可不同,他们还铆足了劲想往上爬呢!
闹起来,也不见得能沾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