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结巴—— by林缠棉
林缠棉  发于:2023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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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昱树帮我隐瞒,在我走之前?,我就和他?说好了的?。”
这两句话听上去不像是能从普通朋友嘴里说出来的?,这更像是约定,让段之愿心里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结。
虽然无伤大雅,可偶尔想到心里还是会钝一下。
这次,张昱树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段之愿赶忙按下挂断,告诉他:【同学都已经睡了。】
张昱树:【不用你说话,你带上耳机,听我说。】
段之愿又爬起来找耳机,电话接通后能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脑海里已经幻化出他点烟的模样。
张昱树的?声音低沉,跟她说:“那时候老贺喜欢路遥。”
第一句话就驱散了她内心的?阴霾,段之愿弯了弯唇。
听他继续说:“老贺你记得吧,贺铭洋比我们年纪都大,他?看上路遥了,那天是他?让我把路遥约过来,我们商量好了要出去打台球,后来老?贺说就路遥一个女孩,怕她尴尬,就让李怀把林落芷也叫过来。”
提到这个名字后,他?就沉默了一瞬。
段之愿的心也跟着绞了一下。
“段之愿。”张昱树在电话里那边,声线突然慵懒起来:“你不能说话,那你给我喘个气儿呗?”
他?教她:“你把耳机说话那个地方对着你的?嘴,让我听听你呼吸声也行啊。”
段之愿听话照做,举着话筒放到嘴边。
张昱树听见了,轻笑一声:“嗯。”
他继续说:“前段时间?老?贺去津市了,但?路遥没见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是还能联系到她,你就跟她说说好话。”
“老?贺也挺不容易,为了她。”张昱树说。
这其中?的?不容易,段之愿倒是能够理解。
刚好她离开津市那天,路遥说了以后也可以找她一起聊天。
段之愿正想着明天看看能不能加到路遥的?微信,又听张昱树低声问:“你想没想我?”
尽管刚刚已经……
可耳边陡然响起这样一句话,也足够让段之愿心跳提速了。
好在她可以不用说话,倒是能缓解些尴尬。
张昱树自说自话:“刚才后悔了,不该放你走的?。”
他?长叹一口气:“寝室床很小吧?我房间的床又大又软。”
顿了下,又闲闲地补充:“和你一样软。”
段之愿被他吃得死死的?,手里攥着被角,一听这种话都觉得胸腔的?气不够用,由一开始用鼻子呼吸到现在张开了嘴。
电话那边应该是听到了,低低地笑,问她:“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
他?不是在床上吗。
刚刚还说床很软。
是要睡了吧。
段之愿用嘴呼吸,静静地等他?说话。
可耳机里突然安静了一会儿,张昱树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她正疑惑着,忽然那边传来一声长长舒气的声。
接着,张昱树的声音终于传出:“刚才一直没出来,听你喘气儿声——”
像是贴着手机话筒说的,语调懒散,筋疲力尽:“出来了。”

这话一传到?耳中, 段之愿觉得头皮都要炸裂开!
怎么这么口无?遮拦,他是怎么好意思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呀, 怎么他都不脸红的吗?
电话那端传来?得逞的低笑声:“我猜你现在脸红的应该和——年画上的福宝一样吧?”
段之愿用手背贴了贴面颊,能清晰感觉到?高热的温度。
难怪她会喜欢上他,像她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就需要爱人把全部的爱意展现在眼前。
不要含蓄,不要遮掩,必须明目张胆将所有的爱尽数推给她。
这样她才?会有?安全感,才会相信有人愿意真心呵护她。
张昱树就是这种人,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
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 不喜欢连一个眼神都别想得到。
所以跟他好的人能轻松打成一片, 愿意跟着?他共享福、共患难。
其他人见了他就闻风丧胆, 连听到他名字都觉得背上冒冷汗。
恰好这两类阵营,段之愿都曾加入过。
她能清晰对比出张昱树身上散发出来的至寒与炙热。
见过他形如猛虎,也见过他细嗅蔷薇。
张昱树咂了咂嘴,像是回味似的, 吊儿郎当告诉她:“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你也睡吧, 太晚了。”
三?秒过后。
张昱树:“你先挂。”
等段之愿挂了电话后, 张昱树的微信紧接着发过来:【我把被子卷成跟你差不多的样子,抱着?睡了。】
他这个人真是上头, 来?了那个痞劲, 连看他发过来的标点符号似乎都带着?摇曳的风情。
段之愿关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
不到?两分钟又拿出来?, 重新读了两遍两个人今天聊天的消息, 截图保存到?了相?册。
这一晚, 段之愿也卷着被子。
好久好久, 心跳才恢复平静。
八月的咸城依旧温暖如春,早读园门前的柠檬桉树干粗壮, 枝叶华丽茂密。
割碎了太阳光,散落在地上成了斑驳的影。
风一吹,影子舞动跳脱着覆盖光芒。
一天的课程结束,走出教学楼居然还是白天。
这和曾经暗不见天日的高三相比,恍若隔世?,简直幸福太多。
她们几个找了个快餐店吃饭,等上菜的时候周蔓雾拿着?手机,一边看一边说:“诶,你们知道蓝雾吗?”
段之愿抬眼,眸中泛着光:“我知道。”
【蓝·雾】是前几年横空窜出的乐队,一共三?个人,一个主场兼吉他手,一个贝斯,一个架子鼓,段之愿知道他们那一年刚好是高一开?学?那天。
放学时路过每一家商店,都能听见他们的歌。
她曾在一家超市门前看过蓝雾的广告海报,三?个人都长?着?盛世?颜,俘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也包括她。
只是后来繁重的学业占据了她全部生活,她明白那个时候追星是不正?确的选择,割舍的也算利落。
现在终于能喘口气了,当初稚嫩的少女心又席卷而来?,繁花盛开?。
“蓝雾怎么了?”段之愿问。
“后天他们要参加临岛市举办的音乐节了!”周蔓雾找出日历一看,眸子的亮度渐渐黯淡:“可我们那天满课,下课就五点半了,从这里到?临岛市倒是不远,但回来?就没有?车了。”
她扔下手机:“没戏!”
段之愿也轻叹了口气。
的确,怎么算也回不来。
蓝雾作为压轴出演,等他们几首招牌的歌结束后,肯定没有?回来?的车了。
燃动的心被迫压制,只剩下周蔓雾自己碎碎念。
“要不请一天假吧!”
方璐说她:“你刚开学就请假?”
周蔓雾:“那要不逃课?”
方璐:“……那还是从请假这方面入手吧。”
权衡利弊,最?终作罢。
周蔓雾含泪关了手机,并表示蓝雾永远活在她心中。
回寝室的路上,她们突然看见前面开了家花店。
前几天还没有?,牌匾上的红绸还没卸下,遮着?第一个字,风一吹隐约能看见名字叫春色花坊。
连名字都带着浪漫气息。
周蔓雾是典型的恋爱脑,见了花就走?不动路。
站在门口看了半天,说:“还没有人给我送过花呢,你们呢?收到?过吗?”
方璐和林艺都遗憾摇摇头:“没有。”
唯有段之愿想到了高三那一年,她收到?人生中第一份鲜花。
满满一屋子,入目皆是点缀着露珠的花瓣,鼻间漂浮着?鲜活的花香。
那盛况及色彩,每次想起都会心跳加速。
就因为有?人曾给过她一个仙境,从此,再美的光景在她眼里都成了勉强。
花店老板很会做生意,把她们四个夸成了天上仙。
还一人送了一株百合花。
周蔓雾到?底还是给自己买了一束玫瑰,她把花抱在胸前,感慨道:“真没想?到?,第一个给我送花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说完,她凑到?段之愿身边,碰了下她的肩膀:“作为我们寝室里第一个恋爱的人,你给大家说说,有?男朋友是什么感觉呗?”
这可难为到段之愿了。
她才刚刚和张昱树在一起啊,至于什么感觉……
就是那个人的嘴越来?越放肆,说出来?的混账话也丝毫不知道收敛。
从前她以为他够混蛋的了,没想?到?那只是冰山一角。
搞得她在外面回他信息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见屏幕上他打的字。
难说也得说,段之愿胡乱变了个:“就是觉得,不管发生什么,永远都有?退路吧。”
这话说完,短暂的沉静。
而后几个人不约而同:“哇——”
方璐说:“感觉很有安全感啊,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就是——”段之愿想?了想?,目光锁定手里的百合花花蕊,轻轻开?口:“当我觉得生活很糟糕、很累时,想?到?他也在努力地活着?,就觉得很安心……”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原来你经常在想我啊!”
段之愿一滞,回头一看竟然是张昱树。
见到?他的一瞬间,心跳就突然失去原有的节奏。
怎么会这么神奇,念了句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在她身后呢。
张昱树换掉了昨晚被那几个人一致认为恐怖的黑色骷髅体恤,穿着?一件天空颜色的T恤,腿上的亚麻裤修长?,显得他身材比例极其完美。
一手插在裤子口袋,另一手捧着一束淡粉色满天星。
迈着?长?腿走?过来?,痞气和浪漫被他融合到一起,反倒是有?种说不清和谐感。
张昱树走?到?跟前,丹凤眼瞥到?她手中的百合花上,眉梢一挑:“你喜欢这个花?”
她摇头,视线落在满天星上:“花店,送的。”
几个室友倒是很有眼力见,不打算在这里当电灯泡。
再加上张昱树在她们心中的危险感还没有?褪去,几个人拉着?手跑开?了。
张昱树抖了抖手里的满天星,递到她跟前:“喜欢这个吗?”
“嗯。”段之愿接过来:“喜欢。”
张昱树开?心了:“卖花的说现在小姑娘不喜欢玫瑰花了,喜欢这种干吧花,一开?始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
她低头轻嗅,纤长?的睫毛低垂,张昱树突然觉得喉咙发痒。
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哎!”
“嗯?”段之愿抬眼。
张昱树凑过去,手搭在她肩膀上把人往怀里一搂,下巴冲着?不远处那条只能通过电动车的窄道抬了抬:“咱俩进去一趟,亲个嘴?”
段之愿耸了下肩膀:“不要。”
张昱树根本不会轻易放过她,刚被耸掉的手又八爪鱼似的箍紧她纤细的腰:“那亲脸蛋?”
“我不要……”
这下她没能推开他的手,只能拧他的手背。
疼得张昱树‘嘶’了一声,甩了甩手将通红的手背凑到?她眼前:“那你说亲哪?”
他故意装听不懂!
段之愿又要走?,冷不防被他扯回来将头按在胸膛前。
T恤是光滑的面料,脸颊贴上去带着丝丝凉意,轻微降了些?火。
这条街算是商业街,又是放学和下班的时间。
人来?人往,还伴随着车喇叭声。
路过的人无一例外都会偏头看他们。
张昱树倒是坦坦荡荡,根本不在乎,可段之愿还是做不到?。
“张昱树!”她抓着?他的衣摆,小小声:“我是说我不要进去。”
“那就在这?”
说完,她的下巴就被挑起,视线里男人的脸迅速放大,直至唇瓣贴上和那晚一样熟悉的温度。
可是,天哪……
光天化日,这可是在大街上!
好在张昱树今天没这么疯,只是轻轻碰了几下她的唇就放开?,而后牵起她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的手:“还早呢,我带你出去玩。”
张昱树把她带到?海边,就是站在他房间拉开?窗帘就能看见的这片蔚蓝大海。
傍晚,潮涨潮落的海水尽头是深橘黄的落日。
夕阳的光辉把一整片云烫出火的形状。
连带着那小半块海域,也镀了层金。
看日落的人不少,段之愿脱了自己地小白鞋拎在手里,白嫩的脚趾踩在松软潮湿的沙滩上,一路留下足迹。
她给他讲大学?生活,讲学校环境和师生情谊。
最?后,主动牵他的手,说:“这次,你可要好好学习呀。”
“嗯。”张昱树应了,什么都答应她。
耳边除了海风和海浪声,就是她细软的嗓音。
靡靡之音似是天籁。
所以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
和她并肩走?,他总想把手臂搭在她肩上,或者腰间。
可段之愿每次都不让,非说这样走?路不舒服。
草,搂着她走路可舒服死了!
又香又软,还能垫胳膊。
不仅想搂着走路,更想?搂着?睡觉。
要不是她脸皮太薄容易害羞,还喜欢发脾气,张昱树现在就敢把她抱起来亲。
和她在沙滩上走了一下午,又给买了个椰子吃。
张昱树问她:“见见我爸好不好?”
段之愿本来在看周蔓雾发到群里,蓝雾的海报,听了这话微怔了半晌。
又陡然想起钱震之前在肯德基跟她说的话。
她点头:“好。”
说完,纤细的眉头蹙起:“可我没带什么……”
“不用带。”张昱树说完牵起她的手:“你往那一站说是我媳妇,我爸就能乐的满脸褶子。”
“……”
张富丰见了段之愿的确乐得不行。
从床上起来?洗了把脸,精神了不少招呼段之愿坐下。
他没想?到?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儿子能找到?这样个女朋友,还趁着?张昱树出去时问段之愿:“你没和他一起骗我吧,你是自愿的吗?”
实在是不敢相?信,这姑娘的气质和他儿子简直是两个极端。
长?的好看还干净,难保不是张昱树花钱雇来骗他,为了圆他死之前的心愿。
段之愿摇摇头:“没有骗您,我,是自愿和他在一起的。”
“我真是不敢信。”张富丰眉头都蹙在一起:“你怎么就能看上我家那个儿子?”
“我和张昱树是高中同学。”段之愿说:“我还去过学?校后巷,就是以前那个库房。”
张富丰这才?信了。
一拍大腿:“你还知道后巷那以前是我家库房,好好好!”
他连连点头,脸上终于出现了张昱树说的褶子,笑说:“自打我住院把房子卖了以后,那小子就跑那边去住,拉都拉不回来?,让你见笑了。其实我们家没那么困难,我给他留了不少钱,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张昱树这孩子就是脾气不太好,但他大方,以后不会饿着?你。”说完,又告诉她:“要是他以后犯浑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找不到?我就去找他妈,我们给你做主!”
很明显,这态度是觉得张昱树高攀了段之愿这个姑娘。
生怕他儿子以后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导致两人之间出现感情隔阂,提前给段之愿支招呢。
段之愿抿着唇笑:“张昱树,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张富丰很开?心,晚上硬是留了段之愿吃饭。
叫的都是酒店的名菜,带着金色龙头的盘子一道一道摆上旋转餐桌。
张昱树笑说:“你点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没关系,一样吃一点。” 张富丰一个劲给段之愿夹菜,还没忘用公筷,问她:“愿愿,你喜欢吃哪个,自己夹啊。”
张昱树本来?在盛汤,手突然一顿:“愿愿?”
说完,笑着?看向段之愿,嘴角勾着?笑:“爸,你这叫的也太腻人了吧,又不是你亲闺女。”
“你还别说。”张富丰美滋滋笑道:“我和愿愿聊得还挺投缘,愿愿比你更像是我亲生的。”
张昱树笑了声。
段之愿打一坐下就没说几句话,一直是张富丰在说,居然还能聊得投缘,也是厉害。
饭桌上,张富丰还说起了张昱树小时候。
“他小时候啊命很大,有一次出去玩差点就没回来?,幸好被人救起来?了——”
话还没说完,段之愿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周蔓雾。
之前周蔓雾她们几个就在群里商量想要买蓝雾签名照,终于找到?有?人转卖,还是没拆封的新版,就是价格比之前贵两倍。
她们几个决定要,群里艾特段之愿好几次,也不见她回复,就直接打了电话。
“段之愿,卖家那边等着?呢,再慢点就没货了。”
段之愿想着自己的生活费不多,大一课程又很密集,没办法做兼职。
就和周蔓雾说:“你们买吧,我就不要了。”
挂了电话后,张昱树问:“买什么?”
“买什么?”张富丰来了精神,告诉她:“闺女你要买什么,怎么人家都要你不要呢?没关系告诉叔叔,叔叔给你买!”
段之愿笑说:“是一个乐队的签名照,没什么用,不用买的。”
“什么乐队?”张昱树问她。
“蓝雾,就是唱歌的。”
段之愿倒是很喜欢蓝雾,但也没像周蔓雾那样爱到?痴迷。
刚刚粗略翻了下她在群里说的话,甚至都想?雇个车等演出结束再给她送回来。
她跟张昱树说:“他们后天在临岛市参加音乐节,我有?课去不了。”
张昱树拿起手机搜了搜,而后又扣下。
脸上表情平淡:“没什么意思,又不帅。”
段之愿抿着唇笑,没吭声。
吃过晚饭,天际已经变成深蓝色,似是被幽蓝的大海侵略。
零星几个游客在鸡尾酒吧台前唱歌,夜晚的海面神秘又清冷,似乎不在时间掌管的范畴内。
张昱树把段之愿送到寝室楼下。
刚熄了火身子就探过去把人圈在怀里,先是小鸡啄米似的亲她的脸蛋,而后对着?她的唇狠狠亲了过去。
段之愿的呜咽声统统被他咽下,看来?她得学着适应他时常猝不及防的热情。
亲了一会儿,他也没有退开。
嘴唇贴着?她的脸问她:“很喜欢那个乐队?”
话里的潜台词,段之愿再清楚不过了。
她摇头:“没,没有?。”
却忘了结巴是能辨别她是否说谎的利器,张昱树又吻了下去。
自从和他在一起后,段之愿发现自己的身体是那么不堪一击。
又或者是他的手有?什么魔力,要么就是他的味道带着催人麻痹的效果。
能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软,意识也慢慢变远。
最?后只能无?力靠在他怀里,只等他将夺走的理智重新还给她,把她变成原来?的自己。
路灯驱散四处弥漫的夜色,张昱树的手放在她腰间。
大拇指指尖蹭着?衣摆,偶尔能滑过她细滑似牛乳浸泡过的肌肤:“可以摸摸吗?”
目光赤.裸,毫不隐藏眼中的欲.念。
就这样一瞬不瞬盯着?她,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她生吞活剥。
段之愿把头摇成拨浪鼓。
他又重重在她凌乱的唇色上吻了一下,到?底还是掐了一把腰间的肉才?退开?。
大口气喘了两声,他偏过头看她。
乖乖贴在额头的刘海乱了,绯红色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耳朵尖尖。
现在正?用那双白嫩的小手整理衣领。
她可真香。
每一次他凑近都能闻到香味。
妈的!可真是神了,她是不是生下来就是香的啊!
张昱树抬手,帮她拨了拨刘海,问:“你到底想不想去看?”
这次段之愿不敢说谎了,但也不敢说实话。
只能抿着唇不回答。
张昱树笑了一手,食指指背在她脸蛋上滑:“我带你去。”
“真的?”她立马偏过头,眼睛都泛着?光。
这他妈不去不行了。
给他弄的都好奇,他也想看看那三个人怎么就让他媳妇念念不忘。
段之愿和他说:“可是你不用照顾叔叔吗?”
“也就半天,没关系。”张昱树的手不老实,又滑到?她脖颈处捏两下,笑说:“你今天一来?,怎么也给能他续几天命。”
段之愿滞了一下,问他:“张昱树,你不伤心吗?”
短暂的沉寂。
张昱树:“父母本来也不能陪我一辈子啊。”
说完,他又凑过去,将刚给她弄好的刘海用额头蹭乱,嗅了一口女儿香,沉声说:“你一直陪着?我,不走?就好。”

“我男朋友说, 可以带我们去临岛,明天下课一起走吧?”
几个人同时愣住, 周蔓雾抿了抿唇:“那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们二人世界呀?”
段之愿耸了下肩:“不会的。”
周蔓雾很想去,于是?把视线落在其他两人身上。
方璐去临岛的心没有那?么热烈,说:“要是?在?咸城就好了,就近的话我去凑凑热闹也好,但是?太远了还要麻烦你男朋友,我就不?去了。”
话音刚落,林艺也附和:“那我也不去了,我在?网上看就好, 反正已经买了周边, 不?差这一场演唱会。”
话都说到这了, 周蔓雾也扁扁嘴:“她们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说完,又和段之愿商量:“那?你可不?可以给我带一套他们缠在手腕上的黑丝带呀?我想要!”
“好啊,我给你们带。”
这天下课后, 段之愿穿过低矮的四季青, 踏着鹅卵石走在?树荫下, 一边走和张昱树打电话。
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扶住了她。
段之愿看过去, 是?周壹辰。
这是距离开学报到那天, 段之愿再?一次见到他?。
她朝他点点头:“谢谢。”
“没事。”周壹辰蹲下帮她捡散落在?地?上的笔记和书。
张昱树在电话里听到声音, 忙问:“怎么了?”
“我, 我刚刚不小心摔倒了。”
周壹辰在?帮她捡书, 她也不?好举着电话等, 就快速和张昱树说:“先挂了,我马上就出去。”
“学妹, 你今天穿得很漂亮啊。”周壹辰的视线扫过她的连衣裙。
裙子是?浅豆绿,V字领口处一节白色蕾丝作为装饰,肩膀处有薄薄的一层垫肩。
腰上有白色丝带作为收腰设计,裙摆有两层,小幅度展开刚好卡在?膝盖部位。
胸口处还别了几枚卡通徽章,加上她垂在?脑后的马尾,看上去清纯又不?失可爱。
段之愿礼貌地?弯了弯唇,笑意并未抵达眼底,接过书本掸了两下上面的薄灰:“谢谢你。”
周壹辰没打算跟她说‘不客气,再?见’,反倒是?随着她的步伐一起走。
白色衬衫在?阳光下彰显着矜贵,问她:“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啊?”
“和我男朋友见面。”
“哦?”周壹辰一副惊讶的样子,转而眼神里涌出毫不?遮掩的遗憾:“学妹你都有男朋友了啊?”
段之愿点头。
“可惜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这么幸运。”
眼看着拐个弯就到校门口了,段之愿放缓脚步:“那我就先走了。”
“哎!学妹!”周壹辰又把她叫住:“以后打不打算在学生会做点什么?”
段之愿才入学,还不?太了解。
但也听说过学生会算是一个小型社会,大学这四?年加入学生会过渡一下也好,省得毕业找工作不?习惯。
她点头:“我可以加入吗?”
“当然可以了。”周壹辰拿出手机,按了几下送到她面前:“我是文艺部的,迎新晚会那?天你走得早,不?然我就邀请你来给我当助手了,你加我微信,有时间我告诉你咱们部门都需要做什么。”
张昱树等在?校门口,穿了件深灰色T恤,腿上穿着宽松的黑色运动裤。
段之愿看见他时,他?刚好在?点烟。
手拢着火,白色烟雾就蔓延出来,直到他半眯着眼睛抬眼,捕捉到她的视线。
段之愿小跑着过去,马尾也随着动作左右摇摆。
四?下看了一圈,没?见他?的车,问他?:“我们先去停车场吗?”
“不啊。”张昱树吐出个烟圈,说:“我买了高铁票。”
“坐高铁的话,音乐会结束很晚,就回不?来了。”
昨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寝室四个人才闷闷不?乐。
她都和张昱树说了呀。
张昱树兀自把烟头夹在?指尖,另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回得来,放心。”
“可是……”她正要说话,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教室。
“我的充电宝落在图书馆了,你陪我回去取吧。”
她走后有人将充电宝送到了管理员手里,段之愿需要做个登记才能拿走。
等她填表格时,张昱树就懒懒地倚在发亮的石柱边,视线落在?休息学习区域。
长长的大理石方桌前零星坐着几个学生,每一个都认真又安静,像是?将俗事?都抛之脑后。
当看见一个男生把自己的书放到对面女生面前,两个人窃窃私语时。
张昱树忆起从前,不露痕迹弯了弯唇。
视线不经意地一瞟突然就和某个人对上,张昱树没?有躲闪,坦荡地?与?他?对视,终究还是那个人垂下眼,走向书架另一侧。
段之愿填好表过来叫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背影。
“走吧。”段之愿握住张昱树的手:“我拿好了。”
两人坐上高铁,张昱树告诉她:“大概五十分钟,你可以睡一会儿。”
段之愿垂下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摇摇头说:“我不困。”
而后,她拿起包包,慢吞吞在里面掏了一会儿。
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发卡,一个带着兔耳朵,一个带着米老鼠耳朵。
她靠在张昱树肩膀上,一手拿一个晃了晃,问:“你要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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