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结巴—— by林缠棉
林缠棉  发于:2023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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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段之愿才肯继续学?。
只是她四肢实在不算协调,好不容易能滑出去?几米,就?轮着胳膊要?摔倒的样子。
最终还是在张昱树的鼓励下慢慢坚持。
不到两个?小时,段之愿总算是学会了活力板。
已经可?以做到不需要张昱树贴身保护,自己就?能滑行很远。
张昱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段之愿抽出两张纸帮他擦去?,告诉他:“要?不你休息一下,我自己也行。”
“不吵着回家了?”
“不了。”段之愿说:“我自己能行。”
学习过程中无数次想要放弃,说了好几次要?回家。
但最终还是在张昱树的坚持下学会。
现在只恨当初在学校没有好好学?,只是一心沉醉在枯燥的试卷里?,不然这份快乐早就?领悟到了。
不过?仔细一想,当初哪怕是她想学?,老师应该也不会像张昱树那样教得那么?仔细吧。
段之愿沿着场地周边一圈一圈地滑,之前?还不敢去?人太?多的地方,几圈过?后已经无所畏惧。
所以当人群中有个小女孩不会的时候,她还告诉别人正确的姿势。
这些张昱树都看在眼?里?,他抱着肩膀坐在一边,看学成的小徒弟教导别人。
霖子这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
店里今天又有闹事的,他们已经把人控制住了,问张昱树怎么?办。
以前?有他在的时候,他那群神出鬼没的兄弟们也在。
通常都会教训一顿再报警。
张昱树抖着腿,理所当然——
刚张开嘴,突然一顿。
“报警吧。”他说。
霖子告诉他:“报警的话要结账可能不会那么?快,而且他们还砸了店里?一块玻璃。”
张昱树说:“没?事,好好配合警察工作,结账和赔偿晚几天也没事。”
电话那端安静了两秒钟,应该是惊讶于他的转变和处理方式。
随后才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树哥。”
挂了电话,张昱树长长叹了口气。
看段之愿玩得开心,还带着刚刚的小女孩手牵手一起滑。
他就去了趟洗手间。
等再回来时小女孩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站在段之愿身边。
滑板放在她脚下,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张昱树皱眉走过?去?,离得近了才听见他俩正在说笑。
银铃般的笑声是段之愿嘴里发出来的,这时候也不怯场了,看来是聊得挺开心。
张昱树抬起手,刚要?搂上?段之愿的肩膀,突然听见那男人说:“我记得今天是你生日吧,愿愿。”
段之愿刚要点头,倏地肩膀一沉。
偏过头才看见张昱树的侧脸,流畅的下颌线微动?。
“是她生日,怎么?的?”
男人微怔,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段之愿:“这是……?”
段之愿:“这——”
“我是他对象。”张昱树扬着下巴开口。
“这么?久没?见了。”男人脸上?略显惊讶:“你都交男朋友了。”
“是啊。”段之愿问他:“那你呢,最近怎么?样?”
这下轮到张昱树怔住。
他天生凶相,气势摆在那里?,还从来没有过被晾在这里的时候。
自爆家门之后这俩人还能聊起来,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心里?的火瞬间窜上?来,张昱树一把揽过段之愿。
重新找回自己的主场:“这是谁啊?不给你老公介绍介绍?”
段之愿这才开口:“这是汤琦,是我姥姥家那边的亲戚,之前?一直在燃城生活,还和我们家住得很近,前?几年搬家了。”
汤琦的姥姥是段之愿姥姥的亲姐姐。
两个人也算是远方亲戚,小时候经常能见面。
两家相处的也很好,只不过是最近几年住得远了,所以没?被?提起来过?。
段之愿说:“汤琦是我哥哥。”
话音刚落,张昱树放下搭在她肩头的手:“原来是哥哥啊。”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随后汤琦有事先走。
临走前对他们身后招了招手。
张昱树回头一看,是个四五岁的小孩。
小孩拿着滑板跑过来,喊汤琦爸爸。
随后两个?人离开。
周遭喧嚣,张昱树的耳朵更甚。
他黑着脸问段之愿:“那是你哥怎么不早说。”
“你都没?有给我机会。”段之愿拧着眉毛:“突然过来还把我吓了一跳,本来打算待会儿就?带他来见你的。”
“老子不是害怕你个软包子被人欺负。”
张昱树将?她半敞开的拉链向上?拉:“还是第一次看见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段之愿抿着唇笑出声:“那是我哥哥呀,小时候经常来我家和我玩,我不理他他就自己在旁边陪我,对我很好的。”
“是是是,对你好。”张昱树说:“就属老子最坏。”
很明显,他现在是又醋又尴尬。
正别扭着生气呢。
段之愿拿起滑板小跑着追上他:“之前还说我小气,明明是你最爱生气。”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拨开送到他嘴边。
“吃吧,刚刚那个小女孩给我的。”
张昱树张嘴吃了。
“人家告诉我这是她剩的最后一颗糖,给善良的姐姐的。”段之愿探过?头看他,澈明的双眼?眨了眨:“那我就借花献佛,给最大气,从不吃醋的哥哥。”
“我是你哥哥啊?”张昱树看着她。
“嗯。”段之愿点头:“你吃哥哥的醋,那你就?当哥哥呗。”
话音刚落,她突然失去?重心,被张昱树拦腰抱起。
“老子要当你老公,当他妈什么?哥哥!”
从滑雪场出来后,段之愿突然问他:“你可?不可?以再带我去滑一次雪啊。”
她说的滑雪可不是踩着雪板,而是和很多年前?那样。
只有他们两个?,四周万籁俱寂,偶尔有烟花升上?天空,风和雪也都围绕他们两个旋转。
整个世界的主角都是他们两个?。
张昱树都明白。
一颗糖就让能他面色如春,抓起她的手。
“这还用你说?”
他早就?准备好了。
这一次用的不是轮胎,而是个带着软垫的木凳。
木凳被?削了腿,平整得铺在高处,坐上去舒服很多。
这次也不再用皮带,而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一根粗绳。
道具这么?齐全,看的段之愿愣了神。
问他:“你还真想到这些了?”
少年时只顾着让她体验滑雪的乐趣,考虑不到那么?多。
做的一切只为让她开心,无关风花雪月还是浪漫与否。
这次则不一样。
当张昱树拖着她滑到山脚下后,段之愿正兴奋着,突然感觉脚尖碰到个?什么?东西。
本以为是石头,仔细一看居然是个盒子。
她看了眼张昱树,只见他抱着肩膀,视线落在她身上?,脸上?是满面春风。
一看就是给她准备的礼物。
盒子打开,一株永生花出现在她眼前。
娇艳欲滴的玫瑰盛开在风声萧萧的雪夜里?。
透明的玻璃罐里它像是与世隔绝,有种慵懒又妖冶的美。
段之愿捧着玻璃罐站起来,张昱树将她腿边的雪拍下后站起身:“好看不?”
“好看。”她的视线一直固定在上面,目不转睛。
看了一会儿又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张昱树的脖颈。
被?风吹凉的鼻尖埋进他炙热的颈窝。
突然开口:“我觉得好幸运啊。”
“张昱树,我遇见你真的好幸运啊。”
惊喜层出不穷,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
时时刻刻能体会到被呵护,被?捧在掌心的感觉。
他的爱意毫不遮掩,敢对全世界宣布。
经得起考量也经得起试探,段之愿相信这份爱也一定经得起时间。
就像这株永生花一样。
浪漫、美丽,值得这世间最美好的词汇形容。
最关键的是——
永远不会腐朽。
张昱树低头吻了下她的头顶。
轻拍她的背。
“愿愿,生日快乐。”
我曾怨恨岁月悠长,直到遇见你。
因为这人间有你,所以我爱屋及乌,爱上?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
万物总有腐朽,我对你的爱除外。
——全文完——
2022.5.31
《一个小结巴》林缠棉
晋江文学?城独发

从晚上她亲自下厨煲了锅汤就能看出来。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抿着唇给他盛汤, 然后将他的毕业证书来回看。
张昱树咬着排骨,问她:“开心了?”
“嗯。”段之愿点头:“我就说你很聪明吧,随便?学学就能毕业的。”
成人自?考,将张昱树没上学的那几年全都补了?回来。
一开始他还算是上进,可热情没过几分钟就降了下来,刷题刷到心烦,咬着烟头蹲在角落里?抽烟,还是段之愿给打电话查岗听出倪端的。
晚上回到家, 段之愿问他:“不是都答应了我吗, 好好学习。”
“老子都这岁数了?, 还学什么啊?”张昱树正在烧烤店里?串辣椒,不耐烦地把人往怀里?一搂,轻嗅了?下香气?,捏着她的腰问:“跟我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我什么脾气??”
“你?什么脾气?呀?”段之愿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懒懒地问。
“老子脾气可大着呢, 力气?也?大, 要不试试?”
“你?没正经的。”段之愿说:“这店里服务生都快比客人多了?,哪里?用得着你?来干活, 快点跟我回去看书吧。”
“不想看。”张昱树靠在椅背上。
段之愿问他:“你记不记得, 高中那时?候, 我帮你?补习啦?”
张昱树懒懒应了声:“嗯。”
“那你?记不记得, 我跟你说过的话啦?”
“说那么多哪能句句都记得。”
“我说——”段之愿给他重复:“你看书的样子很认真, 学习的时?候和?平时?不大一样, 比平时?还要可?靠,可?靠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有安全感。”
“是吗?”张昱树挑眉。
“嗯。”段之愿说:“所以我才愿意陪你一起学习, 以前?在图书馆可?是你?硬要我帮你?补习的,怎么现在我主动给你补习,你?就不接受了?呢?”
她说话声音细软,果冻般的唇微微鼓起,平白惹人怜惜。
张昱树最吃她这一套,扁扁嘴说了?烦,下一秒就穿上衣服,牵起她的手回家。
段之愿煲的汤味道不错,就是有些淡,但她解释说莲藕排骨汤就是清淡的。
张昱树喝到第二?碗时?,突然问她:“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怎么会呢?”
“不然我怎么对你说的这句话完全没有印象了??”
段之愿嘴里整嚼着他给剥好的花生,猝不及防呛了?下,连声咳嗽。
张昱树赶忙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喂给她喝,喝完了?,她脸上的红晕才渐渐淡去,抿了?抿唇:“可能你当时就是不在意而已。”
“嗯。”张昱树点头,第二?碗汤见了?底。
又过了?几天,他突然想起什么,把段之愿扯过来。
“高中咱俩在图书馆,你?是不是特别不开心?”
段之愿看了他一眼,点头:“有点。”
“你是不是特别不想给我补习?”
“嗯。”
“为什么?”
“你又不是真的想要学习,你?只是想欺负我。”
“谁说的,我就是想让你?陪在我身边。”张昱树紧紧箍着她的腰,掌心炙热,撂在她腿上。
“当时?害怕我?”
“嗯。”她轻声应道。
“那怎么可能会对我说出,我看书时?更有安全感呢?”
“……”段之愿一滞。
眨了?眨眼,“我,我我说过的呀……”
“小结巴。”张昱树歪着脑袋,扣在她腰上的手犹如枷锁,“你?骗我啊?”
段之愿抬眼复又垂下,如此几次后,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神,推脱道:“总之我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现在拿到了?国家认可?的学位证书,不是很好吗,以后要是想找个有五险一金的工作,也?是可?以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
张昱树低低笑了?声,凑到她耳畔:“这样吧,我就给你?打工,不要你?发工资。”
说完将她公主?抱起,一脚踢开卧室门:“以后你就看在我尽职尽责,鞠躬尽瘁,把精力都用在你?身上的份上,每月施舍我点工资。”
“张昱树,现在是白天。”她把小拳头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认认真真道。
下一刻,张昱树就抬手,厚重的窗帘阻隔了烈日,屋内一片昏暗。
他咬着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说:“黑天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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