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太子骗婚后by唐宋大王
唐宋大王  发于:2023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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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晋抱起姜桃转了两个圈儿,直到姜桃颤巍巍道:“晋哥哥,头晕。”才停下。
“砰”,花洒碎裂的声音响起。
然而无人在意。
花丛乌云密布,这边却依旧热切非常。
傅染将捏碎的花洒碎片拂了拂,幽幽瞧向这边。
不是说这些哥都是畜生么……
不过,没关系,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畜,他可以帮忙打回畜生道。
傅染危险地眯起眸子。

姜晋则是一愣, “你叫她什么?”他问向傅染。
“娘子呀。”傅染嘴角弯起, 把姜桃往怀里带了带。
面上有礼,实则心里暗暗盘算:若他认出自己是假赵侃……
傅染笑眯眯摸了摸腰间软剑。
“你是赵公子?”姜晋听到这个回答, 好像反应过来了。
“你, 你们……”姜晋感喟的瞧瞧傅染,又瞧瞧姜桃,激动的擦擦眼泪道:“好, 好,原是该如此。”
姜晋紧紧握住姜桃的手,“阿夭, 这些日子我一直担心你受苦。”
“看你有人照顾,哥哥就放心了。”又抹抹泪。
傅染目光落到他抓着姜桃的手上, 眉一皱。
刚想伸手打掉, 结果姜晋又调转矛头,直接激动的握住了傅染的手, 泪眼婆娑的冲他点头。
傅染无言的抽了抽嘴角,冲他回了个乖妹夫该有的微笑。
“晋哥哥,你回来了,那阿爹和阿娘呢?”令人头脑发懵的喜悦过后, 姜桃的其他思绪也陆续归位了。
她激动地抓住姜晋的衣袖仰头问道。
半年前姜盛出海, 是带着花娘和姜晋一起的。
既然现在哥哥平安回来了,那爹和娘说不定……
姜桃眼里涌起期盼。
姜晋瞧着她期盼可怜的小脸, 眼眶又红了。
姜晋别过头去,不忍看。整个人像力气被抽走一样,一下颓丧了。
“阿夭……以后,只有咱俩了。”姜晋叹息般道。
“那船遇上海浪,一船人都葬身大海。”
“我被浮木拖住,幸为渔人所救,这才留下一命。”姜晋艰难的说出这几句话,颤抖着摸摸姜桃的脑袋。
姜桃亮起的眸子又黯然。见姜晋满脸痛苦懊恼,她抽抽鼻子,尽力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晋哥哥回来就很好了。”姜桃懂事道:“我们不要伤心,阿爹和阿娘不喜欢我们哭。”
“……嗯!”姜晋擦擦眼泪,重重点头。
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忿言道,“没想到大伯父这么不是人,居然抢了爹娘的全部家产,还把你赶出京城。”姜晋挥起拳头。
和姜桃平日愤愤挥拳的模样颇有几分相似。
看来还真是她的哥。傅染侧眸琢磨。
姜晋被渔人救回性命后,回到京中才得知了这一切。
据大伯父姜荣所说,他派出来寻找姜桃的管家姜峦,至今还未回来,可见仙泽城的凶险。
因此姜晋也顾不上算账,就先赶来查看姜桃安危了。
见姜晋生起气,姜桃连忙抚慰。“晋哥哥不气,阿染哥哥已经帮我教训过他们了。”
姜桃道:“还要回了那二十间铺子。”姜桃很是解气。
“阿染?”
“对,赵公子表字阿染。”
姜晋点点头,而后又皱起眉问:“等等,多少间铺子?”
“二十间,阿爹留给我的。”姜桃弯起眼眸道。
然而姜晋并没有跟着开怀,反而更生气了。
“大伯父他们真是混账!”
姜晋气哼哼道:“爹爹留给阿夭的铺子,明明是四十间!”
“什么?”姜桃瞪大了眼睛。
傅染也跟着挑下眉。
当今世道,给女儿留财产本就罕见,更何况是如此丰厚的财产。
姜晋愤愤解释道:“阿爹本来说给你留二十间铺子。”
“娘说阿夭没做过生意,可能不会打理,用不了这么多。”
“爹说也对,那就留四十间。”
“这样即便赔了也没关系,反正底数多,大不了就让阿夭用二十间赔着玩,慢慢就会了。”
“我当时可是在场的!”
想到当日爹娘俱在的和乐情形,姜晋既伤心又愤怒。
“不行。”姜晋不能容忍姜桃受这种欺负委屈。
“他们以无子为由赶你出去,现在我这个长子回来了,我要去要回来我们的家。”
禾雀跟着点头,“对!”
“晋哥儿,他们太过分了,还污蔑小姐不是姜家人,说小姐是抱养来的!”禾雀跟着激动。
“竟敢如此!”姜晋听到这些,气的立刻就要去找他们算账。
姜桃忙拽住他,“哥哥刚来,怎的说走就走?”
“咱们好不容易才团聚,怎么也得一起给爹娘上柱香,安稳安稳。”
姜桃不想姜晋这么辛苦,于是道:“哥哥先住下,待我将花房事宜安排好,我和哥哥一同上京!”
“好!”姜晋应下。兄妹俩扯着手,又笑了起来。
一同上京?
傅染在一旁黑了脸。
偏偏眼下他最去不了的地方就是大托京城。
一是假身份容易被识破;二是调查质子假死消失之事的凉国使团,马上就要抵达大托京城了。
他若去了,岂不是腐索奔马自入险境?
“娘子,你要抛下我吗?”傅染打断兄妹俩的亲近,拉过姜桃的手,垂下一双眸子,可怜兮兮地问。
雨打小白花的模样又出现了。
“没有没有。”姜桃连忙安慰他道:“阿染哥哥,咱俩的婚事早晚要争得父母同意。”
“现下晋哥哥回来了,可以为我主持。”
“到时候咱们再一同进京,求得你父母的谅解。”
“这样以后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姜桃歪歪脑袋,乌瞳亮晶晶的。
永远在一起……吗?
傅染心里一动,低头问道:“你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当然!”姜桃答得干脆,而后又想到这是当着哥哥面,一下又有些羞。
于是换了小声,踮脚凑到傅染耳边悄悄道:“当然啦。”落下脚弯弯眸瞧他。
傅染捏起姜桃下巴,微眯眸子,“好,这可是你说的。”他勾起唇角,语调悠悠扬道。
“……晋哥哥还在啦。”姜桃打掉他的手掌,嗔他一眼。
傅染才不管,伸手快意地揉了揉她的脸蛋儿。
姜晋看着他俩的一来一往,有些心情复杂的感喟一声,点点头涌上了欣慰。
“晋哥哥,我给松子喂完玉米了,你再给它喂点虫。”姜桃和姜晋头对着头,蹲在矮窝棚前。
“阿夭,你是怕这些虫子吧?”姜晋看穿她的小心思。
“才,才不是!”姜桃磕巴一下,又硬气地扬起小脑袋,不想在哥哥面前认输。
姜晋偷笑,拿起一条蚯蚓在姜桃面前晃了一下。
“呀!”姜桃果然惊呼一声,推开他的手。
姜晋顺势将蚯蚓丢到了松子跟前。
本来就是虚张声势的逗逗她。
“……哼。”姜桃意识到姜晋是故意逗她,不高兴地撇嘴儿。
“好阿夭,不生气。”姜晋赶忙哄哄她,抬手要摸摸她脑袋。
“噫——”姜桃嫌弃的躲开,抓住他的手腕制止道:“还没洗手!”
明明刚抓了蚯蚓。
然后凶巴巴指挥道:“快去洗一洗。”
操心的把姜晋推向渑池旁。
傅染在花丛里沉眸瞧着,捏断了旁边一枝晚香玉。
“哎——赵公子!”山矾急忙接过断头的晚香玉。
“这是前些日子刚插好的,本就入秋快到晚花期了,你怎么,怎么……”
怎么还提前给它行死刑了呢。山矾咽下了后面的话头。
因为这赵公子的脸色,看起来着实不太好。
“金虎,你上。”山矾往后一撤,将金虎扯了过来。
金虎不理其他,依旧举起锄头认真刨地。旁若无人。
傅染唇角愈发沉了下来。
把他当空气?他眯眼盯紧了姜桃,冷哼一声。
傅染还没将闷气吐出去,刺桐和寸剑又送来了新的军报。
“凉国那边给了大托三个月的时间,来辅助使团查清质子之事的真相。”
刺桐汇报道:“不过,太子那边已经开始暗中筹备战争事宜了。”
“看样子这三个月期限,不过是掩盖他军备的幌子。”
傅染一早便料到了。他的太子哥哥,已经对皇位等不及了。
“不过……”刺桐又道:“有些奇怪的是,一向懦弱求和的大托皇帝,这次倒是十分迅速便聚集了兵马,恐怕不用三个月,就可以突袭。”
这也验证了傅染先前的猜测,大托皇帝就是想借战争巩固自己的皇位。
“凉国皇帝呢?”傅染问道。
太子如此积极军备,大托皇帝如此积极迎战,他不信傅青虎能按耐得住。
“我们截到了凉国皇帝给墨家的密信,信上说……”刺桐看了傅染一眼,停住了嘴。
“说什么?”傅染挑眉。
“说:可死矣。”刺桐垂下眼眸。
傅染笑了。可死矣。
看来随着形势的变幻,他这颗寻不回的棋子,便毫不犹豫的被弃了。
其实,他知道,傅青虎当初既选择偷偷生下他,让他不见天日永无安宁的成长,其实就从没想过把他当人看待。
傅染不过是傅青虎用来算计天下巩固皇位的工具。
傅青虎的好大儿,傅典,这么多年里,在傅青虎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将其他皇子一一害死。所有威胁他皇位继承人的兄弟,无一善终。
这些傅青虎都心里清楚,并默许。
因为他也怕。
他怕他这些孩子成长起来,纷纷来夺他的位。只留一个傅典,到时候对付起来也更有胜算。
然而傅青虎还是不能全然放心。
他需要一个武器,一个杀招,以应对所有不时之需。
所以他偷偷生了傅染,目的便是由他亲自主导,从小调?教,将其培养成一柄淬了毒的刀,比毒蛇还毒,对世间充满恨意的刀。
因为在傅青虎眼中,人性本恶,人的一生便是与野兽为伍,只有心中充满噬血长恨的人,才能在这杀伐世间胜出,踏碎所有人的头颅。
而他,因为洞悉了世间法则,自信是唯一能握住那炳毒刀的人。
因此他将傅染藏在冷宫,不让任何人知道。
他让傅染尝到母爱又夺去,让他憧憬父爱又重击;
他让傅染在试着信任时刺透心脏,让他在青春懵懂的年纪受尽情?药折磨的肮脏。
他不让傅染死,也不让他好活一天。
傅青虎定时便会将一些稀奇猛兽放入冷宫,任由傅染与猛兽搏杀。越是血腥凶残,他越是开怀。
他要将傅染打造成一柄完全由他操纵,由他灌输而成的杀人利器。以钳制所有会威胁到他皇位的人,尤其是已经登上太子之位的傅典。
傅染逃脱出来后曾想,炼了这么久的刀,哪能不用就镕了?
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傅青虎的狠毒。或者说,残存可怜幻想。
他以为,傅青虎怎么着也得握一握这把刀,用完了才会镕掉。
没想到,傅青虎根本不在乎。
连追不追回都不在乎。
他享受的,只不过是凌?虐的快感,他在乎的,只不过是操纵一切的掌控者心态。
“我知道了。”傅染屏退了刺桐寸剑。
这些他早就知道。但他宁愿不知道。
晚上,待一切静下之后,傅染去了姜桃的房间。
他脱了鞋靴,躺在姜桃身旁,轻轻抱住了她。
“这几日都不来我房里。”傅染沉声控诉。
瞧着她恬静的脸蛋儿,收紧手臂吻吻她的额头。
冒出头的青色胡茬刺得姜桃痒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并未饮酒也并未劳累,因此姜桃很快醒转过来。
傅染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轻点她的嘴巴。
“阿夭,是我。”
姜桃瞪大眼睛,慌乱地眨巴眨巴,然后点点头。
傅染这才松了手。
想到这几日姜晋也天天“阿夭阿夭”的唤她,傅染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又唤了个称呼。
阿夭是别人叫的,他要叫一个独属于他的称呼,他要这世上有一个独属于他的人,一整颗心里都是他,没有别人。
“夭夭。”
傅染启唇,一个旁人没叫过的称呼便从他嘴里飘了出来。
好像一直飘荡到了姜桃的心里,惹得她心头一热,砰砰乱跳了起来。
傅染将下巴放到她脑袋上蹭蹭。
察觉到他似乎情绪有些低落,姜桃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
她小脸红扑扑的,揪住了傅染的衣襟。
傅染将她的脑袋揽到怀里。“没什么。”
姜桃觉得傅染的声音也有点闷闷。
胸膛一震,又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有点想你。”
姜桃挣扎着抬头,傅染松开手。
“你不开心吗?”姜桃摸摸他的脸道:“这两日哥哥来,是有些忙乱。没顾上你。”
姜桃有些歉疚。“等我把这里打理好,咱们一起上京就好了。”
“就不能不上京吗?”傅染问。
“你不想回家吗?”姜桃奇怪。离开赵家这么久了,哪有不想父母的。
“不想。”傅染答得干脆。而后又补充一句:“这里才是我的家。”
姜桃心里像吃了蜜,翘起唇角。有样学样地摸摸他的头道:“撒娇鬼。”
傅染嘴角一抽,难得的认下了。
“你不喜欢京城那个家吗?不想父母吗?”
“不想,不喜欢。”傅染依旧答的干脆。
停了停,接着又问道:“如果你的父母兄长,捏住你的性命,随时准备拿走,你会喜欢吗?”
姜桃听得一惊,“他们要拿走你的性命?”连忙欠起身子。
白软起伏从大大咧开的衣领中漾起。
傅染瞧着,喉骨滚了滚,挪开了眼。抬手将她拉进怀中。
瞧她惊慌,傅染顿了顿道:“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
姜桃皱眉,“呸呸呸,晦气话。”
“打比方也不行。”然后又一脸严肃道:“以后不许这样讲。”
傅染被她呸呸呸的模样逗笑。
姜桃环住他的腰认真道:“阿染哥哥最好命,在我心里永远排第一。”
傅染的郁结好像在她认真的软语中渐渐消散了。
“当真?”傅染睨她。
“当真!”姜桃点头。又补充道:“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嘛。”
说完有点害羞,脑袋往傅染怀里钻了钻。
“这是你说的,你可要记住。”傅染抬起她的脑袋,望进她眼睛里。
“我才是你的夫君。”
“……嗯。”姜桃乖乖应了一声,觉得身子有点热。
两人抱着在床上拱来拱去的,傅染也热。
他捏起姜桃的下巴,缓缓靠近,姜桃被烘得晕乎乎的,也不由得渐生迷离。
傅染低头,蹭了蹭她的粉腮,蹭到嘴角处,张口含住了他早就想尝的唇。
细细啄啄贴在一起,一阵酥麻且陌生的悸动窜了上来。
没一会儿,姜桃身子发软,呼吸有点变了节奏。
静夜静静,愈静愈显出剥啄声声。月光微白晕染,羞隐在云后。
绵绵的线绞在人心头,傅染尝了甜头,引控的没有章法起来。
翩跹的蝶染上了新鲜的血,一下凶成残嗜的阎罗。
姜桃只能双手软绵绵攀住他精健有力的肩膀,从唇中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像看到了一场海市蜃楼里的灯火,昏昧不明,星星点点在幽微处交映成一幅模糊的景。
眼睫轻颤,一副玉雪春融的可怜。
傅染不肯罢休的吮吸搅弄。将她裹住又放过,放过又捉住,如同旷野中升起的烈烈朝晖,肆意粗野,热烈绵长。
晒得姜桃浑身绵软,细汗涔涔,仿若化掉。
朝晖继续升起。经脉突起的大手情不自禁四处徘徊起来。
桃花眸子里幽水深深,深得好像要将她一口吞掉。
一遍遍勾勒着她的颈线。不知餍足。
不知游到何处,姜桃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傅染微微放缓,哑声低问:“要不要我当你真正的夫君?”
姜桃软作一团,眸子早已迷蒙蒸胧,细声细语:“阿染哥哥就是我真正的夫君。”
他今夜落寞,她想极力安抚。因此主动将颤巍巍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傅染看穿姜桃的这番心思,心中翻涌一阵,最后埋头在她颈窝。
湿濡地游,渐缓渐止,慢慢克制了动作。
将涌起的巨浪一点一点平复下去,好一会儿,傅染才哑着嗓子开口:“记住你今晚说的话,别想赖账。”
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像叼住小鸡崽的狼,良久才松口。
“不,不会的。”姜桃吃痛,摸摸自己的嘴巴,好像肿起来了。
额上细汗沾湿了头发,贴在蒸红的面颊,比含羞月色还要撩人。傅染艰难挪开眼。
静夜静静,剥啄声停了,心鼓又开始咚咚。
默默隐忍着拥了好半晌,待二人都平静下来之后,姜桃缩一缩,拿被子掩住了脑袋。
刚才做的事情,好涩,阿染哥哥像要吃人一样。
嘤,刚才只顾着追寻那种舒服,现在才有点羞。
傅染一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模样,唇角一勾环住她道:“不吃你了,睡吧。”
果然,接下来只在发心吻了吻,便不再动作了。
几日后。
金虎和山矾在园中浇花,禾雀和鸢尾在矮窝棚喂鸭,园中各忙各的,井井有序。
姜桃趁姜晋在房中收拾行囊之际,悄悄溜到了傅染窗下。
傅染卷起珠帘,一个灵动的小脑袋便探了进来。
“阿染哥哥,这个给你。”姜桃将半个身子都伸了进来。
待傅染接过她递出的金鱼袋之后,姜桃双肘撑在书桌上,手掌托腮瞧着。
傅染看看上面的花纹,意外地发现绣得还不错。
“阿染哥哥,你怀里的东西可以装在金鱼袋里。”
姜桃见他拿着不动,指挥道。
然后拍拍自己挂在腰间的金鱼袋,扬扬眉示意。
她那只金鱼袋上,绣的是只在花丛外张着翅膀啄花的大白鹅。
啄的那片花丛,在傅染手中的这只金鱼袋上。
傅染挑眉,了然她这点隐约的小心思。
然后俯身,缓缓凑到姜桃跟前。
两人一下变成头对着头,脸对着脸。
傅染抬起手,好像要环住她入怀一样。
呼吸微拂,面颊的绒毛都立起。
想到先前两人亲嘴儿的经验,姜桃一怔,第一反应是连忙捂住自己的唇角。
“不,不可以!”姜桃向后缩了缩,耳垂都红了。
她飞快了向园中瞅了一眼,“大家都在呢。”娇兮兮,嗔嗔怪怪的。
“噗嗤”一声,“什么不可以?”傅染俊眼斜睨,轻笑着发问。
然后伸手向下,解下了姜桃挂在腰间的金鱼袋。
“你想什么呢?”傅染故意无辜地冲她眨起眼睛,勾唇道:“我只是要拿这个而已。”
“……”
原来他倾身过来是要拿金鱼袋。
拿就拿呗,干嘛搞得这么暧昧。
姜桃闹了个大红脸,无声撇嘴儿。
她“哼”一声,转过身不理他了。
傅染从怀中拿出那根没骨钉,装进姜桃的金鱼袋,将她转了过来。
“拿着,防身用。”傅染替她将金鱼袋重新挂回腰间。
“这是什么?”姜桃打开袋口,惊奇地瞧着。
细细长长一根钉,上面还螺旋着好多繁复的花纹。
傅染将口袋收上,轻飘飘地一瞥,道:“定情信物。”
“……”姜桃乖乖将金鱼袋挂好,拍了拍,嘴角忍不住悄悄弯了起来。
傅染抱臂,也弯起桃花眸子瞧她。
风吹来,桂花香味盈满窗。黄灿灿的小花朵簌簌落下,围着窗内窗外两个人影飞舞。
姜桃伸手接了几朵,亮起眸子道:“今日喝桂花茶吧?”
乐呵呵地提起裙摆,蝶一样翩跹,去唤禾雀安排。
刺桐从墙边现身,也担忧抱臂。“主子,这样会不会暴露?”
刺桐意指没骨钉之事,有些忧虑的问道。
毕竟没骨钉上有那花纹。而且是傅染的护身之物。就这样给了她,怕是不妥。
“无碍。”傅染不以为意,道:“霍凌霄派兵找到山林来了?”
说起正事,刺桐凛眉回道:“是的。”
“质子之事导致两国边境线混乱,最近山林中死了不少人。”
以前两国勉强维持和谐时,对百姓的偶尔越境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关系紧张,战争一触即发。一旦发现越境的可疑人员便会立刻处决。
“霍凌霄贴出告示,不许普通百姓随意进山。”
“但他派兵守境的同时,也在追查主子的下落。”
“要不要……”刺桐做了个手势。
毕竟之前在仙泽大街上照过面,他见过傅染的脸,留着他恐怕不利于后面的计划。
“暂且不需要。”傅染接过几朵落下的桂花道:“希望他是个聪明人。”
傅染将桂花放到鼻端,软唧唧的,香味勾着人的意。
桂花茶,她倒是有情?趣。
“晋哥哥,路上一定小心。”姜桃帮姜晋整理好肩上的包袱,忍不住又嘱咐一遍。
“放心吧阿夭。”姜晋拍拍她的手,“待我处理好了京中事宜,就立刻回来接你。”
前几日花房收到了大伯父姜荣的来信。
信上说,一定会如约归还剩下的二十间铺子。当初他是受了姜峦教唆才犯下糊涂,而今姜峦已经于返京途中暴毙身亡,因此姜家家产之事,也都好商量。
姜峦于返京途中暴毙身亡的事,也让兄妹俩人心里一惊。
于是姜晋决定,先自己进京去处理这件事。不让姜桃涉险。
姜桃拦也拦不住,又想到京中一切毕竟是爹娘的心血,只得反复嘱咐姜晋注意安全。
傅染跟在后面一路相送,不满地盯着兄妹俩牵在一起的手。
“好了阿夭,回去吧。”送到仙泽山脚下,姜晋停了脚。
前面就进城了。
姜桃点点头,“晋哥哥,早点回来。”
“我们在家里等你。”姜桃牵住傅染的手向前。
傅染冲姜晋乖妹夫般颔首,扯出个假笑。
就在这时,林中躁动,一支长长的利箭呼啸着射了过来。
“小心!”从林中追出来的守卫兵提醒道。
“晋哥哥!”姜桃被吼得一哆嗦,连忙张开手臂挡在姜晋面前。
傅染眉一皱,拉过姜桃将自己换了过去。
利剑擦破傅染的手臂而过。
“阿染哥哥!”
“阿染!”
姜桃和姜晋同时叫道。
傅染拂了拂衣袖,不甚在意道:“慌什么,一点小伤,不碍事。”
扯下衣摆随意缠了缠。
姜晋大为感动,握住傅染的手道:“阿染……”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傅染拍拍他的手。
他可吃不消这些肉麻的话。
他挡这一箭,一来是不想看到姜桃为了别的男人哭;二来是为了在边境弄出点动静露露脸,好逼他的太子哥哥尽快出手。
姜桃过来检查着他的伤口,眼眸红彤彤的。
守卫兵见幸好没伤着性命,也松了口气道:“几位快别在这儿逗留了。”
“发生什么了?”傅染问。
守卫兵叹口气,“一个游猎人,不甚越过了两国边境线,被凉国的斥候兵打死了。”
“咱们上前理论,这不就交起手了。”
后面几个守卫兵抬着一具尸体出来了。
裹尸袋敷衍的盖在尸体上,能看到身上一片血迹,脏器带肉都翻了出来。
姜桃吓了一跳,忙移开了眼睛问道:“他,他还有救吗?”身子往傅染身后躲了躲。
“这是凉国斥候兵专用的鹿角钩所伤,刺进去连脏器都能搅烂,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守卫兵摇摇头。
傅染抬手挡在姜桃眼前,对抬尸体的守卫兵沉下脸道:“可怕的东西,就不要露出来了。”
守卫兵伸手将裹尸袋掩了掩,快步抬走了。
出于惊扰了百姓的歉意,守卫兵知道姜晋要上京之后,主动提出护送一段路途。
姜桃这才放下心。
只见她加紧步伐,着急返回花房找药帮傅染包扎伤口。
傅染悠悠跟在后面。
“哟,死人堆里爬起来的人,一具尸体就是可怕的东西啦?”姜桃进房后,墨牟在栅栏旁现身。
他挑挑眉,冲傅染揶揄。
“滚。”傅染轻启唇角,毫不留情的将他关在栅栏外。
“啧。美人乡,英雄冢。”
墨牟提点他道:“你这番需置之死地才能后生。你可要想清楚了。”
墨牟收了先前那般轻佻的语调,难得正经地皱起眉。
傅染没理他。
“阿染哥哥。”姜桃拿好了药唤他。
傅染瞥他一眼,墨牟摇摇头退开了。
姜桃给傅染上药,瞧着胳膊上血肉模糊的一块,忍不住掉眼泪。
“我救他就是不想看你哭。”
傅染抬起她垂得低低的脑袋,道:“你这泪花一掉,我不白费了。”
在她脸上胡乱揉了两下。
姜桃被他揉得皱眉,责备道:“你傻不傻,你受伤我一样会心疼呀。”
软声软气,像缠绵的细雨。
傅染眯眯眼,伤得挺值。
但还是不想看到她哭。
于是安慰道,“放心,我能掌控。”
“这只是小伤,很快就更好了。”
姜桃吸吸鼻子,点点头,认真地包扎好,最后系上一个大大的、花枝招展的蝴蝶结。
傅染瞧着,笑容逐渐消失,眼角止不住抽了抽。
但是看看姜桃哭得红红的鼻尖,忍了忍,还是忍下了想将蝴蝶结扯烂的手。
姜桃嘱咐傅染回房好好歇息。
一会儿,刺桐回来了。
“怎么样了?”傅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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