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阮微然明白人生不用依附于爱,本就可以足够精彩,所以才会将这枷锁之爱弃若敝履,转而追求权位人生。
“喂……”傅染在旁听着,越听越沉起眉。
怎么听着像清心寡欲了一般?
他可不许。
于是将人拉到眼前,打断她的碎碎念。
扯下衣袖护好她颈间划痕,捏起下巴,准备让她重新感受感受这美好的人间爱?欲。
可惜唇齿还未触上,沉沉呼声便传来了。
“小姐……”禾雀走了进来,站入二人中间,面上阴晴闪烁不定。
傅染一撩额前碎发,烦得龇牙。
来的是禾雀,怕是又要防贼似的防他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禾雀只是板起脸冲他行了个礼,然后转而提点姜桃道:“这还在外面呢。”
“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也得等回去了,隐蔽些才是。”
“诶?”姜桃抬起做错事一般的小脑袋,惊奇地瞅她。
“小姐又冒傻气。”禾雀忍不住扑哧一笑,宠溺地在她额间敲了一记。
这便是,不拦着她和傅染了?姜桃眨眼。
禾雀无奈地挑挑凤眉,算是默认。
姜桃开心地一把抱住了她。
禾雀摸摸她脑袋。
刚才姜桃所说的那番话,禾雀都听到了。
小姐看着简单,其实内里比谁都明白。
她都懂,也看得清。
既如此,禾雀便也放下了心。
看来夫人的一番苦心教导,果然没有白费。
“够了吧。”傅染在一旁忍了又忍,终于伸出手将二人拉开。
刚想重新揽得姜桃入怀,只见她惊喜一声,又一下从怀中溜走,扑向了洞口。
“晋哥哥?”姜桃朝洞口唤道。
傅染揽了个空,忍不住捏捏指节。
“阿夭!”看到姜桃后,姜晋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哥哥怎么来了这里?”姜桃开心地围着姜晋转了一个圈儿,手舞足蹈。
姜晋扯住她,道:“大托刚一安定下来,我便动身赶往凉国了。”
桑天一死,姜晋立马辞了官。
两国边防已撤,只要有普通文蹀便可以自由通行。
所以他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
今日刚到公主别馆门口,入眼便看到一片乱象。
本来侍卫们什么都不肯说,直到姜晋拿出文蹀,证实他确实是公主的亲人,来探亲的。
侍卫这才简单告知了他来龙去脉。在姜晋的强烈要求下,领了姜晋来此。
姜桃并无大碍,姜晋这才放下心。
护在颈间的袖绸随着蹦跳落下,划痕一下露了出来。
虽已不再流血,可颜色毕竟不好看。
姜晋看到,一下心疼。
立刻拔剑要找傅染算账。
“哥哥!”姜桃慌忙想要按下。
可是还不等姜桃伸手拦住,侍卫又慌慌忙忙带着坏消息来报了。
“殿下,不好了!”
众人屏息。
只听侍卫道:“左丞家的那个傻女儿,突然不见了!”
“现在左丞正在公主别馆门口闹着要人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什么?”首先应声的不是傅染,而是姜晋。
只见他慌的一瞬,剑都晃了一下。
他着急来凉国,不仅是为了见姜桃,也是因为想见王曼桢。
肥肥的花栗鼠似感受到了不妙,从姜晋怀中探出一个圆滚的脑袋来。
“阿夭。”既然姜桃并无大碍,傅染保护不力之账大可以回头再算。
相较之下,王曼桢失踪之事,却不可缓。
那个傻姑娘,自己一个人能到哪儿去?
思量下,姜晋握了握姜桃的手:“哥哥先行一步,你且回别馆等我。”
抿了唇,“待哥哥回来再给阿夭赔罪。”切切嘱咐。
姜晋着急得面色都忧白起来。
哥哥的这副模样,姜桃就没见过几次。一下便知道此事在哥哥心中定然分量沉重。
因此点了点头:“哥哥小心。”
姜晋上马勒缰,先一步飞驰而去。
待众人也赶到了公主别馆门口的时候,姜晋已经往王曼桢离开的方向策马而去了。
“夫人,别拦我,我也要去!”只见王青栀在别馆门口甩着袖,固执的要跟去。
侍卫们打听搜寻过后,得知隔壁街的一个商贩曾见到过王曼桢。
火乱发生时,王曼桢和扇娘被护在别馆内,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左等右等不见出发,王曼桢便偷偷溜出了公主府别馆。
趁着街上收尾混乱之际,她溜到了隔壁街,搭上了一辆要去大托做生意的商车,开开心心地准备去大托找姜晋了。
姜晋回来听说后,立马扬鞭追去。
王青栀见状,说什么也要跟上。
扇娘拎了他耳朵睨他:“你去,你怎么去?马都不会骑。”
况且,她瞧着桢桢口中念叨不停的这个‘好夫君’,倒也确实一表人才,将桢桢放在了心尖上。
王青栀气哼哼道:“我,我备马车去追!”
说着,就要招呼下人去准备。
扇娘瞥他一眼,重新将裙摆系于腰间,纤指于口中吹了个哨。
一匹百色马随哨声嘚蹄而来。
扇娘利落地腾身上马,紧了缰绳对王青栀道:“上马。”
虽然这‘好夫君’一表人才,可终归还是要经过了自己的把关才可。
扇娘握住王青栀颤巍巍伸过来的手,一把将他提了上来。
“抓紧了。”嘱咐一声,双腿一夹,鞭马而去。
王青栀连忙抱紧她的腰肢,闭了眼道:“夫人,慢着些,为夫头晕。”
百色俊马过转角,很快不见了。
“走吧。”看完这出闹剧,傅染好心情地揽了姜桃要回别馆。
“这么多人呢。”姜桃挣脱。毕竟他还没登基,两人要保持距离。
傅染不耐烦地一挥手,斥退了众人。
“明日我就举行登基大典。”
“谁敢说你闲话,我就扔他下地喂火蚁。”
忍得够久了。况且今日这一出,动静甚大,干脆不瞒了。
“那怎么行?”姜桃皱眉:“怎么也得等国丧过去。”
她不想他落人口实。
“看心情吧。”傅染折下朵剪夏罗,漫不经心地嗅嗅。
“那你现在心情如何?”姜桃随口顺着问了声。
现如今姜晋来了,回大托探亲的事情怕是要重新规划规划了。
姜桃点唇想着。
“我的心情如何……”傅染手臂收紧,将她卷入怀中:“要看你表现如何。”
又是不想好事的那种笑。
姜桃扯他的嘴:“不如何。”
“这可由不得你了。”傅染笑笑,一把抱起,踢开了房门。
禾雀鸢尾识趣地退下。
刺桐寸剑于别馆外训示着今日的一众侍卫:“你们今日看到什么了?”
侍卫们将头垂得低低的,声音却洪亮非常:“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刺桐寸剑满意地点点头。
一个月后,凉国太子称帝。
改国号为乾,改字为染。
但依然保留了五皇子的名号。
这样,也算让傅昭一起得见这天下了。
傅染下了朝,瞧瞧悠然飘荡的白云。
回宫后,一把扔了冕旒。
“又是苏樱的信?”从背后环住姜桃,在她发心亲一口,夺了她手中的信。
姜桃托腮,叹口气:“嗯。”拖长了调子。
傅染只听这声调,就知道苏樱又在信中乱写了。
傅染登基后,很快便迎了和亲公主入宫,宣布娶她为后。
大托和凉国不仅在新的统治之下一片安定繁荣。
且由于此番婚约的促动,更是结下了秦晋之好。
两国百姓可自由往来,通商通婚皆无阻碍。
时间久了,苏樱便时时来信催促。
催着姜桃快快给她生个小外甥,不论男女,她都要将这大托的江山给他。
她也好乐得去逍遥。
虽是戏言,可抵不过姜桃是个实心眼儿的。
每次都认真考虑一番。
可怜的娃娃,人都还没着落呢,肩上江山便扛了两个。
况且,她这花博士的生意日益兴隆,也还有得要忙。
姜桃在后花园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像之前一样,令刺桐寸剑在花?市匿名挂牌,生意做的那是一个飞起。
她要养他这心理一时半会儿怕是扭不过来了。
傅染无奈,但也随她去。
毕竟他和这天下都已交伏在她石榴裙下,一切还不是随她高兴就好。
“要不然,不生了吧?”姜桃想想,打退堂鼓地回头道。
傅染低低笑:“依你。”
唇寻了过来,含住耳垂又道:“怎么选,依你。”
“不过,怎么做……”抱了人起身,“依我。”声调暧昧起来。
孕育子嗣之事,结果不重要,过程才美妙。
“诶?”姜桃被放倒在床:“这可是白天。”半起身。
傅染不由分说地摁下,挥手下了帘幔。
“白天正好。”
不身体力行,岂不是让白日宣淫这个成语白白在角落里埋了灰?
天清云奇,花动风移。
帘外是青青碧绿,帘内是人影儿一双,梦魂萦绕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