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辰黑着脸一直等在侧殿,他感觉到身上有些燥热,又十分谨慎,不愿打开窗户。
开口道:“宋锦瑟叫我到底有何事?”
穿着绿色长衫的宫女摇头,“奴婢不知道。”
“那她什么时候来?”
“奴婢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叶子辰:“……”
小宫女板着脸,一脸冷漠道,“您也别怪奴婢一问三不知。你和太子的女人乱搞,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你——!”叶子辰被小宫女气的胃疼,正要发怒,侧殿的大门猛地被人打开。
叶子辰寻声望去。
只见穿着华丽的宋锦瑟,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快速地来了侧殿。
“你先退下吧。”她嘱咐站在香炉旁的小宫女。
小宫女看了二人一眼,以一种“夭寿啦,这对狗男女搞上了搞上了”的眼神,露出姨母笑,转身离开,关上殿门。
侧殿的窗户紧闭,熏香缭绕,一股暧昧的气息在空中流窜。
不等叶子辰询问,宋锦瑟三步并做两步扑上去,抱着对方的腰身,“叶郎。”
她唤的深情款款,美目流转,声音哽咽,“叶郎,我好想你,我也好想你。”
并不想宋锦瑟的叶子辰:“……”
叶子辰今日来太子加冠礼,无非是他父亲逼他再来与太子认错。让太子不要计较惊马一事,他心里都清楚,太子根本不是坠马迁怒他,而是因为宋窈。
这样的认知让他一连找了七八个同宋窈长的像的姑娘欺辱鞭挞。
这种仿佛得到了太子女人道快感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直至他父亲把他从女人堆里拉出来,他方才恍然,他该重视的是千秋大业,他该赶紧把宋锦瑟娶到手。
毕竟这人虽然变丑了,但却有凤命,亲爹手握重权。
然而,就在他想清楚没有几天准备找宋锦瑟的时候,却被告知君晏搞大了宋窈的肚子转身要娶宋锦瑟。
叶子辰心里呕血极了。
两个最爱他的女人都被君晏沾染,他恨不得一刀捅死君晏,这次来太子府,也是抱着一种不甘不愿道心态,想要看清楚君晏除了权势到底比他到底好在哪。
他在席宴上一杯杯喝着酒,正是刻薄的想着君晏也就长的好点,有点银子时,就有小宫女给他塞了一张纸条。
上头写着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什么‘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
他一看那字迹,和落款,便知道这是宋锦瑟给他写的信。
虽然理智告诉他在太子府内见面有风险,但感性却是十分的冲动。
看着被大皇子缠上的太子,他隐约有一种快感。
就算太子喜欢宋窈又如何,宋窈真正爱过的男人唯有他,还有宋锦瑟,这女人的心也是扑在他身上的。
亏他身为太子,却没有一个女人真正的爱过他。
叶子辰一脸快意地赶去侧殿。
也不知是命好还是今日的宫女和太监都忙着在前厅伺候贵人,一路上他都没碰见一个熟人。
此时软玉温香在怀,宋锦瑟虽不如宋窈好看,但上了浓妆,好好捣饬一番,也不会丑到哪里。
何况她还是太子的女人,这让叶子辰有了更大的刺激,一股热流从心里涌出,直奔腹部,燥热的厉害。
“锦瑟。”他不受控制般去问她的脖颈,“哥哥也想你。”
“叶郎,”宋锦瑟也泛起一抹冲动,不知为何,热得很,没有躲开,反倒是踮起脚尖凑上去,“叶郎,别这样……”
她嘴上说着,“我与太子已经定下来了,不日圣旨下来便要成婚,唔,你我,你我便断了吧。”
“锦瑟,锦瑟……”叶子辰越抱着宋锦瑟越热,却舍不得放手,什么诱哄她嫁给太子之后为他所用都忘了说,“你是我的,锦瑟妹妹。”
宋锦瑟推搡不开,原本她还有力气的很,可来了侧殿,越发的迷糊,只觉得自己深处无尽烈火,唯有眼前的男人才能解救她。
“叶郎,叶哥哥。”
二人的身影浮沉,映在勾勒着荷叶锦鲤的屏风之上。
穿着绿衫的小宫女看了眼,确定这二人不要脸后,眼眶一红,急急忙忙跑出去,“来人啊!快来人!锦瑟姑娘遇刺了!”
她一路跑,一路叫。
惊奇的是,这一路都没甚宫女太监,便是偶尔碰见两个,不等问话,小宫女如离弦的箭一般跑走,根本不给他们问清楚地点来救宋锦瑟的机会。
小宫女顺畅地跑到了前厅,她岁数小,似乎不谙世事,对着大皇子就跪了下去,“大殿下,大殿下您救救五姑娘吧!”
君无贤被她吓了一跳。
去你娘的五姑娘!
什么五姑娘!
“谁是五姑娘,本皇子为什么要救五姑娘?你可别想坏本皇子的清誉!”
君无贤可不是个傻子,这里是哪?
太子府!
五姑娘,不就是宋五姑娘!
这个丑东西马上就要嫁给他七弟了,出了事小宫女来找他帮忙,让外头的人怎么想他?
“滚滚滚!”他伸手就要去退小宫女,“莫挨本皇子!”
正在喝酒心里郁闷的君盛泽眼睛一闪,看向小宫女,“五姑娘?不知可是宋五姑娘出了什么事情?你且慢慢说来,我等必不会见死不救。”
第240章 君晏被绿
“老二!”君无贤恼了,“你没看出来这很可能是有人针对本皇子设的局吗?想把本皇子和那个什么五姑娘搞到一起!让父皇震怒。”
小宫女:“……”
你这想法也是大可不必。
小宫女不管自作多情的君无贤了,红着眼看向二皇子,大声道,“刚刚,刚刚五姑娘说要去侧殿醒酒,奴婢便去给她带路,她说奴婢粗手粗脚,长的还丑,看了影响心情,就让奴婢在殿外等着她,没有传召不能进去,奴婢只能听命。”
君盛泽觉得这宫女确实是挺丑的,右脸那么大片疤痕,看着就影响食欲,“说重点吧,不必铺垫一堆推卸责任了。”
“然后,”小宫女擦着眼泪道,“奴婢就听见五姑娘忽然惨叫一声,殿里传来一些声音,五姑娘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又说用力一些,奴婢……很是担心,便问五姑娘怎么了,五姑娘也不说话,问得声音大了,她便让奴婢滚。”
“奴婢猜想她定是被人胁迫了,对方不让她说真话,逼着她说让奴婢滚的话。”
前厅众人瞬间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此处的小宫女。
君盛泽眼里不住的涌现兴奋。
小宫女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不谙世事,自然不懂这是什么。
但在场的这些男人都是有妻妾的,便是没有,也是有侍妾帮忙开化。
太子太傅怒斥一声,“哪里来的婢子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赶紧把她拖走!”
“慢着!”君盛泽开口拦道,“五姑娘遇刺,我懂自然该去帮忙,把这丫鬟拖走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说笑!这里是太子府,五姑娘怎会遇刺,依老臣看,是这婢子喝醉了酒胡言乱语!”太子太傅压着怒气道,“把人拖下去就是。”
“本王看谁敢!”君盛泽将手中酒杯一摔,君晏换衣衫迟迟未归,太子侧殿,宋锦瑟与人欢好,还敢说出一个‘滚’字,对方是谁不言而喻。
君盛泽正愁抓不住君晏的把柄,看着君晏扶摇直上,心里憋着一股子怒气,当下便撺掇大皇子道:“大哥,五姑娘危在旦夕,她毕竟是要做咱们七弟妹的人,你怎么说?”
大皇子可明白什么用力是怎么个意思了。
他料太子太傅要脸总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说五姑娘没有遇刺,只是与人在侧殿苟且。
拔出身后的树枝子,踩在小几上,气道,“好他的君……咳,好他个小贼,胆敢伤害七弟妹!问过本殿手里的君子剑了吗?来人啊!去抓/奸……细!抓狗贼!”
“大皇子!”太子太傅与太子太保对视一眼,想要去拦人,架不住君盛泽和君无贤两个狗东西手拉手把他俩挤开,带着人就冲,根本不给这两个老东西反应的机会。
君无贤跑的飞快。
他觉得他每跑一步,就是离太子之位更近一步。
“就是这里了。”小宫女不敢进侧殿,给两人指道,“五姑娘就是在这里遇刺的。”
殿内果然传来了女人沙哑的嗓音,“好哥哥,啊……再快些,就是这里……再快啊!”
宋锦瑟虽然没了那张好看的脸以及身段,单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嗓音还算好听。
这会儿光是听着她乱叫,便让在场诸人有些尴尬。
“伤风败俗!实在是伤风败俗!”御史台的人骂道,“我要参他一本!”
这个他,自然是指君晏。
被这群喷子盯上,想来君晏也不会有好下场!
君盛泽和君无贤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底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大哥,请?”君盛泽不往里闯,他这是在避祸,可不想让太子把他记恨上。
但君无贤就不一样了,他连先礼后兵都没有,一脚踹开了侧殿的大门,“君晏!你这个狗男人!我等来此恭贺你,你不出来陪客也就罢了,还做出这灯伤风败俗的事情!”
君无贤扬着手里的木树枝,“君子剑,上打昏君,下打奸佞!今日我便要清君侧。”
说着,挥舞着木树枝子“啪啪啪”的对着那个压在宋锦瑟身上的男人就是一顿抽。
老子让你叫君晏!
老子让你叫九思!
老子让你长的比老子好看比老子有钱比老子聪明比老子大胆敢在这里睡女人!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御史台的众人继续骂,“大皇子简直伤风败俗!没有礼数!”
“便是太子做的不对,他身为大皇子,也不该不给未来的储君留颜面,不找太监宫女把人带出来,竟然亲自跑进去!”
“参他参他参死他!”
御史台可算来活了。
这段时间犯事的太少,他们都以为自己要失业了。
没想到啊,当下有人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洋洋洒洒的就开始写折子。
众人:“……”
这群喷子是魔鬼吧。
太子太傅脸都白了,理智跟他说太子做不出这等不合规矩的事情,何况宋锦瑟他也见过,长的也不是倾城倾国,是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对着这张脸都不应该冲动成这样。
太子太保想的却是,要么流言说的果真不假,太子眼光和常人不同,爱惨了宋锦瑟一刻都等不了,要么太子就是被人算计了。
只是不知道太子是被哪个皇子算计的。
他的目光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巡视。
却看不出一点端倪。
正想着这群人也太会演了,便听到一声惨叫,“你娘啊!”
大皇子慌慌张张地叫骂,“叶子辰?你是叶子辰?!”
“君晏呢?君晏在哪?!”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作弄宋锦瑟的叶子辰,男人被他抽的没有力气再战,愤恨地转头。
这样,君无贤便看清楚了他的脸。
嗷嗷的叫着,“来人啊!来人啊!”
太子太傅这下子是听清楚了。
君盛泽黑了脸,在外问道,“大哥,怎么回事?怎么忽然提到了叶世子?”
叶子辰可是他的人,和硕亲王府也一直是支持他的左膀右臂。
“侧殿里的不是太子吗?”
“二哥为何觉得侧殿里的一定是孤。”
清冷低磁的嗓音在人群后响起,像是平地惊雷,炸的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君晏换了身翠绿色的长袍,头束玉冠,翩翩儿郎自远处慢慢走来,衬得远处斜阳都失了几分秋色。
“不知,”君晏打着折扇,温吞道,“侧殿里怎的了,二哥这般肯定孤在此处。”
“殿下!”太子太傅长舒一口气,快步走上前,低声将事情的原委快速说了一遍。
他越说,君晏眼底的寒霜越甚,像是动了极大的怒气。
要知道,这天底下哪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都不可能不生气,除非这个男人是个傻子。
“马福!”君晏沉声道,“去将他们‘请’出来。”
在场众人打了个寒颤。
任谁都能听出来这个请字包含了多大的怒气。
正在参君晏的御史大夫默默抬手,将太子的名讳从他喷人的小本本上划去,涂黑盖死之后,在上面写上叶子辰三个大字,继续开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蝇营狗苟巴拉巴拉……”
马公公招手,身后的丫鬟太监快速地走进了内殿,太监们把大皇子扛了出来。
君无贤还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看见君晏,下意识发虚,“你瞅啥!又不是本王睡了宋锦瑟,可不兴对本王耍脾气啊!”
君晏压根没理会他。
君无贤碰了个软钉子,踩着小碎步去到君盛泽身后,“白瞎本王一番力气!”
而屋内,小顺子拿起一旁的茶壶猛地对着连在一起的两个人泼过去。
“哗啦——”一声。
扭着腰肢欲/求/不满的宋锦瑟被冻了个哆嗦,嘴里咿咿呀呀的催促声断掉。
她眼前清明了起来,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足足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啊——!”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放开我,你放开我!”
宋锦瑟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就将瞳孔震缩的叶子辰推倒在地。
跟着慌慌张张去扯被子盖住自己,“滚出去!谁准你们进来的!我是太子妃,我让你们滚出去!”
小顺子眼里浮现一抹不屑。
太子妃?
打从今儿起,可就不是了。
小顺子并未给二人留脸,将只裹了个被子,露出胳膊腿去扯被子的宋锦瑟和叶子辰拖了出去。
宋锦瑟身上青青紫紫,触目惊心。
而叶子辰也是满背的抓痕,惨不忍睹。
但有经验的都能看出来,这两人刚才是如何酣战,棋逢对手,畅快淋漓。
“我当宋锦瑟,怎么也是前长安城第一才女,有多清高……谁知竟是个荡/妇,小小年纪便离不开男人。”有人的目光在宋锦瑟的身上游离,毫不客气的嘲讽。
“这身段也就一般,还比不上我那个侍妾,叶世子流年不利,栽了个大跟头喽!”
“得了吧,他睡了太子的女人,宋锦瑟她爹,她祖父手握重兵,他可是捡了大便宜!”
“有命捡便宜也得有命来享啊!”
“……”
四周有那清高的有品行的文人自是不会多看一眼。
却也不乏一些品行败坏的官家公子,言语之中,颇多侮辱。
宋锦瑟只觉得她眼前的天都塌了。
死死地攥着被子,哭道,“别看我别看我……”
她下意识去找太子,“殿下,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爱你啊殿下,我怎么会背叛你?一定是有人陷害,是……是宋窈!对,一定是宋窈陷害我!”
她去扯君晏的衣摆。
马公公一个巴掌打过去,“放肆!”
宋锦瑟被他打偏了头,脸颊快速红肿起来。
马公公又一脚踹向小顺子,“没有眼力见的东西,也不知道拦着点!这等肮脏东西冒犯了殿下,你有几条命够赔的!”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小顺子苦哈哈地跪下去快速磕头。
那一声一声,仿佛是在打宋锦瑟的脸。
让宋锦瑟的心坠入谷底。
肮脏,她怎么会肮脏呢?
她真的没有想过和叶子辰睡在一起。
她只是想着,她与叶子辰要是断不干净,就让叶子辰做她的地下情夫,时时刻刻调情就行,她不会把身子给出去的。
可谁知……
叶子辰倒是回神了,他是男人,被人看了,也就看了。
他并没有那么多的羞耻心,他只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不解释清楚,天家怪罪下来,他的仕途也就做到头了。
他冷静下来之后,脑子里疯狂思索,这一路走来的怪异之处。
他不认为自己对宋锦瑟的冲动会让他不顾忌场合沉到她身子里冲撞。
一定是……叶子辰眼前一亮,“是香!”
他赶紧道,“殿下,侧殿内有香!定是那香里被人加了佐料!臣是冤枉的!五小姐也是被冤枉的啊!”
他态度谦卑,跪在君晏脚下。
“去查。”君晏捏着指尖,手背上青筋暴起,面上却不动声色。
君无贤注意道,“妈呀,当太子都能被绿,本王被绿也是早晚啊。”
君盛泽:“……”
你指定是有点什么大病。
太子府不远处是有医馆的,马公公很快就将那大夫带了过来。
一共有四个大夫,都是不同的医馆里的大夫。
大夫将香炉打开,闻了闻,嗅了嗅,私下探讨了一番。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香并没有任何问题。”
香没问题,那有问题的便是人了。
君晏再三确认,“确定香没问题?”
“草民的医术虽不说是拔尖,但这香里有没有催情的东西,草民还是知道的。”
“不可能!”叶子辰知道他完了,臣子睡太子的女人这是个什么罪,奋力嘶吼着,“你们污蔑!这香绝对有问题,你们再查啊!继续查啊!”
太子太保看不过去了,他娘的别叫了!
“叶世子作为男人,怎的一点担当都没有,没忍住就是没忍住!你不是受害者,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又哭又闹,当真是可笑!”
太子太傅更是一脚踹过去,“贱/人!”他去薅叶子辰的头发:“同老夫进宫!老夫要你绿债命偿!”
御史台诸人继续记道,“太子太傅出口成脏,身为男人毫无阳刚之气,与那市井泼妇又有何不同?臣建议巴拉巴拉……”
君晏想给二人机会,可宋锦瑟和叶子辰显然是无媒苟合!
君晏闭了闭眼睛,“烦请诸位先回府。今日发生一切……”
“太子放心,今日太子府所发生的一切,我等都不会说出去。”太子太保率先表态。
其他人等一派正气道,“此事天知地知,我们知太子知,绝对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君盛泽没说话。
虽然君盛泽有些怀疑,这事是君晏策划。
但君晏图什么呢?没道理啊。
他跟君无贤道,“今日这事有些蹊跷,我们得想办法保叶子辰。”
“我也知道这事有蹊跷。”君无贤道,“我怀疑这事是君无珏一手策划。”
“此话怎讲?”
“首先,他今日未来太子府中,必然是做贼心虚。其次,本王刚刚看了一眼御史台的本本,上面都是骂本王不知礼数的。”
君无贤分析道,“老八好狠毒的心肠!这事分明就是冲我啊!他们想通过御史台,废除我大皇子之位,贬为庶民,打入宗人府一条龙啊!”
君盛泽:……我一定是个脑瘫,不然我怎么会听这个脑瘫一本正经的在这里分析?
加冠礼上前来的诸人瞬间被马公公安排着全部离开。
另一边。
王家的姑娘们被拧断了胳膊,同宋阮磕头道了歉,又哭又怕地跑开。
君长歌靠在凉亭里,正午的日头晃的他眼睛疼,他开了折扇,虚遮住光,微微喘息着。
宋阮背对着男人整理衣衫,许是她今日穿的繁琐复杂,那群人在她身上又撕又扒地,也没给她衣衫全部剥开。
她只给腰间道带子系了个死结,提着裙摆,小跑到君长歌面前,俯身看着男人的俊颜,小心翼翼道,“你,你救了我,我看见王姑娘把你手腕挠上了,我带你去医馆好不好?”
男人将折扇合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姑娘担忧的眼神,薄唇勾勒出一股子淡漠清冷的弧度,“小可怜。”
“唉?”
宋阮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叫她,正想问,便听那人继续道,“怎么每次见你,你都要受气啊。”
“你,你记得上次在玉春楼,我,我……”
“你什么?”
宋阮红着脸,不说话了。
“害羞啊?”君长歌笑了声,问她,“可你还是从台阶上摔下来,投怀送抱啊。”
“我不是……”宋阮慌张地摆手,涨红了脸。
“啧。”
君长歌盯着她,清冷的眸子带着几分邪性,一点点靠近她的耳垂,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一见到本王,就脸红啊?”
“轰——”的一声。
宋阮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心尖炸开,同耳边传来的热气一般,流经四肢百骸。
那些小心翼翼藏住的心事,被人在瞬间剖析解开,又是害怕羞涩,又是觉期待。
“我,我……”
“行了,小结巴。”君长歌用折扇敲敲她柔细的腰肢,“你堂姐来了,回府吧。”
“可是太子的加冠礼……”
“还有的闹呢。”君长歌把玩着折扇,“你小堂姐可本事的很。”
宋阮不理解他的意思。
却是宋窈先看见宋阮,快步跑上前,注意到她的衣裙有些凌乱,“怎么回事?”
宋阮脸蛋还有些红的,小声要说些什么,却见太子府内的宫女和太监从远处跑来,“六姑娘,九姑娘,可叫奴才的一顿好找。奴才送你们回府。”
“太子府可是出了什么事?”宋阮没忍住问了句。
那群宫女和太监也只是笑,不说话。
宋阮问不出来,宋窈却直觉,这事同宋锦瑟有几分关系。
而门口众人,知道情形的,却是一个比一个神情暧昧。
勾的宋阮心里直痒痒。
“我也想知道。”她有些八卦。
宋窈将车帘放下,“你先说说,你在溪边是怎么回事吧,还有你这衣裙!”
宋窈伸手给她打理,“好在他们各有心思,不然就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瞧见了,指不定怎么编排!”
与此同时。
君晏将叶子辰在了扣押在了太子府,临到天黑,让小顺子将宋锦瑟和她被撕碎的衣裙一起扔到了马车里去往回宋府。
而他却去到了宫里。
宋锦瑟和叶子辰滚到一起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出去。
纸包不住火,何况惠帝本就是个独断专行爱慕权势的皇帝。
他在各个皇子以及太子的府中都安插了属于自己的眼睛。
这不,回宫之后发现夏常在没甚事情,只动了点胎气,喝点安神汤就能好,便去了养心殿办公。
直到刘茂才顶着压力跑来,战战兢兢说了一堆。
惠帝大怒,将案几上的奏折一把摔在地上,“放肆!他们好大的胆子!”
宋锦瑟和叶子辰苟且,这是在打君晏的脸吗?
不是,这同样是在打惠帝的脸!
他口口声声夸赞的儿媳妇,扭头就跟别的男人滚到了一起。
还闹得人尽皆知。
只怕楚后和丞相那一派要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人呢?”
“已被太子扣押。”
惠帝深吸一口气。
他思索着,如何能够把这件事情完美的解决,而不让楚后借机嘲讽他不会给儿子找儿媳,将端木熙塞进来。
正是烦躁的时候,却听太子前来拜见。
惠帝将人迎进来。
不等说话,便见太子红着眼眶跪下道,“还望父皇准许儿臣娶宋窈为妻。”
惠帝被君晏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懵了,“宋窈只是庶生子,便是宋锦瑟品行不端,朕也决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庶生子,你——!”
“父皇!”君晏双眸含泪,“如今,圣旨已下,天下人都知道你要我娶宋家嫡女。可宋锦瑟品行不端,这事闹出去,儿臣丢脸不要紧,可若是让丞相一派嘲讽父亲识人不清,儿臣万死难逃其责!”
“好在宋府嫡女不止宋锦瑟一人,还有补救的余地。儿臣愿娶宋窈,只求父皇不因儿臣受人嘲讽!”
多好的孩子啊,惠帝也不想受人嘲讽啊,他掂量了一下,“要不你娶宋阮吧。”
他到时候可以提拔一下宋阮的爹。
“可宋阮年年校考倒第一,父皇,儿臣怕未来儿臣的孩子同她一般蠢笨。”君晏道,“宋窈才学容貌没得挑,望父皇怜惜儿臣。”
惠帝看着君晏。
对于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儿子,他不仅是忌惮,甚至还有些掩盖在慈父外表下的嫉妒。
君晏生的好,太子太傅夸他聪慧,他三岁赋诗,五岁便是大雍人人称道的神童。哪怕是作为天子,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将来一定会比他更好,走的更长远。
史书会留下属于他的时代。
儿子比老子厉害。
这样的认知让惠帝在日复一日中生出怨恼与怪罪,可此刻看着跪在地上双眼通红,哪怕到了这一刻,明明被绿的没边了,还是为他考虑的儿子,惠帝不由自主的心软了。
“宋阮虽蠢笨,可她好歹是官家女子。”惠帝有了几分真心道,“况且她爹是文臣,于朝堂之上,总能给你些帮助。但你娶了宋窈,就什么助力都没了。”
君晏苦笑一声,“父皇,事已至此,儿臣只想保全天家颜面,保全您的颜面,宋阮和宋窈在儿臣看来并无区别。若真要选一个,倒不如选个才学和相貌都好些的。”
“况且,大雍是父皇的大雍,天下是父皇的天下,儿臣为人臣子,为人子,要做的是忠于父皇,忠于大雍,何必去管旁人。”
“若父皇垂怜,”君晏的眼眶更红了些,开口道,“不妨事后寻个由头封赏宋窈个县主之位。也省的母后那边又说您……”
他剩下的话未说出口。
但用手指头想都能猜到,楚后必然要说惠帝乱点鸳鸯谱,出了事让君晏随便娶个卑贱玩意儿敷衍。
她一次说倒好,次次说,便是离间他与太子的感情。
这前朝后宫的事情都是一个道理,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君晏在娶妻一事做出让步,没有求娶端木熙打惠帝的脸,那他提出娶更有才学的宋窈为妻,惠帝也会退上一步,“这事是委屈你了。你且安心,事后朕会为你寻几个小意温柔有家室的侧妃,和封赏宋窈为县主的圣旨一起下达,不会让你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