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夫子与罗副院长交好。
若是能得荀夫子的看重,或许有机会与罗副院长接触,继而与太后结交。
接下来荀夫子的课再讲了些什么宋锦瑟就没怎么听进去了。
宋阮更是听的头昏脑涨,正要换个姿势汲取知识,一抬眸,眼角余光瞄到了宋窈面前的宣纸,不由一惊。
十,二十,二百,八百,四十,四十!
这个宋锦瑟给出的答案一模一样!
“我天!小堂姐这也太好学了!竟把答案都记了下来。”
可是,为啥不记讲解步骤啊。
宋阮不理解。
宋窈同样脸色难看。
她算出题,等于宋锦瑟获得好处。
这个气运,还真是……宋窈深吸一口气,将面前的宣纸揉成一团。
看来下次再遇君晏,可不能矜持的再要抱抱了。
荀夫子脚步飞快的去找了罗副院长,“……我任教多年,自认也见过不少天才学子,却是头一回见宋锦瑟这样只用须臾便能心算出来的,扪心自问,就连我也做不到这一点!”
“副院长,我知您有收关门弟子的想法,我认为宋锦瑟比资质平平的宋窈更配做您的弟子!”
罗副院长表情一正,“以前还未发现,宋锦瑟竟有如此本事?”
倒是她小瞧她。
“虽说北戎一事,宋锦瑟做得不对,但孩子心性是可以掰正的,尤其她父母又是那样顶天立地的人。只要您下点功夫,宋锦瑟肯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罗副院长见对方神采奕奕,不好把话说绝,点头道:“你且让我再想想。”
迎春宴将近。
课下,学子们大多安静的在学堂内临摹画作。
难再看见有空来看宋锦瑟笑话的。
再加上周抒鹤发了话,他在男学子那地位很高,长得又好,前日散学和一个拦住宋锦瑟,不怀好意叭叭的女弟子辩了一番,把人辩哭后,就更没什么人愿意惹宋锦瑟了。
此刻宋锦瑟把秋日宴图的事情跟月如玉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让月公子来我们组,不然到了评比的那天,岂不是要跟着宋窈一起丢人现眼?”
她跟月长风算不上熟,主要是因为周抒鹤,月长风不知怎么就和周抒鹤玩的好,一副唯对方马首是瞻的样子。
月长风的父亲是她二哥的上司。
上次北戎一事,她已经许久没和二哥说话,这让她莫名有些危机感。
月尚书很重视月长风这个儿子,宋锦瑟想,或许她能通过月长风让对方卖她个面子,别在礼部为难她二哥。
但月如玉显然没能懂她的意思,“你是说宋窈会拖我哥的后腿?也是,她个被咱们赶出去的蛀虫,和我兄长一组,肯定会拉低我哥的水平,让我哥丢人现眼!不行,我得为我兄长做些什么!”
宋锦瑟:“……”
月如玉说完,直接起身走了两步,指着宋窈道:“你,给我退出二组!”
宋窈眉头一皱,目光扫过月如玉的眉心,冷声问:“你一个外组的,手伸这么长不怕被敲骨折?”
月如玉想到被宋窈支配的恐惧,当下双手环胸,色厉内荏道:“我是外组的又怎样,可我哥和你一组!明知道自己画的最差还非要画,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那你明知道自己活着就要死,怎么还在这浪费粮食呢?”宋窈反唇相讥。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让我去死!”
月如玉被气得不轻,胸膛不断起伏。
她让宋窈不参赛是为了谁啊!
还不是为她哥,还有宋窈自己的脸面!
“你不过歪打正着解了个蛇毒就这么飘,我倒要看看宫中使臣来看画的那天你是怎么丢……”
月如玉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惊恐万状的磁性嗓音:“宋六姑娘!宋窈!宋姐!救命啊!救我狗命啊!”
第67章 求诊
月长风从昨晚到现在过得并不好,除了长街小巷的惊马,他正常走路还崴了脚,喝水也呛到了喉咙。
虽说都没甚大事,但没了宋窈给他的护身符后,他这心里也老是慌得不行,根本就不敢下床。
于是一大清早,就让人在书院告了假,还派笑小厮去宋府请宋窈到月府给他破灾。
可那小厮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宋窈早就去了学堂不说,月长风还在焦急的等待中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让自己的院子里起了火。
这下子可不得了了。
月长风觉得,他这是霉运缠身啊,必须要找宋窈帮忙!
谁曾想,他妹妹竟然和宋窈吵起来了!
月长风瞬间就恼了,一把推开月如玉,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小玉,你怎么和我窈姐姐说话的!你的教养呢?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月如玉向后踉跄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月长风,“大哥,你为了宋窈推我?你不会瞎眼喜欢上这个丑八怪了吧?!”
月长风怒斥,“什么丑八怪!窈窈姐是救了我狗命的恩人,我等凡夫俗子怎敢肖想!如玉,你给我放尊重点!”
月如玉被亲哥驳了面子,扭头就冲到了宋锦瑟的面前哭了起来。
“什么救命恩人?我看你是癔症了呜呜呜!”
宋锦瑟盯着宋窈,“月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如玉并没有做错……”
“这是我们月家的家事,五小姐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月长风撩撩眼皮,懒懒地打断道:“何况五小姐若真的心疼舍妹,还是不要唆使舍妹当你的马前卒。”
别以为他看不出,每次宋锦瑟都是背后出谋划策,别人为她身先士卒。
宋锦瑟被月长风在大庭广众下这般说,心口一梗,气的粉颊通红,“月公子,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我把如玉当成最好的朋友,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什么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宋窈。
眼神不善道:“我自幼和宋窈一起长大,她懂不懂医术我很清楚,你若真有什么情况,还是不要病急乱投医。”
她听见月长风说什么救命恩人,一联想,约么就是月长风得了什么病,想要找宋窈医治。
“就是啊月公子,”宋灵儿也跳出来了,“宋窈不可能会医术的,这事说出去谁信啊?”
就在宋灵儿想要长篇大论时,一道轻柔的嗓音小心翼翼地传来:“我,我信的!”
宋灵儿感觉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宋窈也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说话的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的稚嫩面孔,眼睛很大,皮肤略带着点黑,翘挺的鼻梁和标准的鹅蛋脸看上去十分的乖巧。
月长风看着她,差点跳脚,“你懂不懂规矩,拍马屁也是要分先来后到的!应该让我先说信!”
孟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也没办法撤回呀。
孟鹿吸了吸鼻子,“可我就是相信宋窈,没办法藏着掖着一刻钟呀。”
众人:“!!!”
好一只舔狗!
宋窈的目光绕过女孩的眉心,轻声道:“你和我不是一个学堂的吧?有什么事情先进来说。”
孟鹿赶紧点头,“六姑娘,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嗯……帮我看看病。”
宋窈会医术的事情,已经在整个青竹书院传开了,乃至于宫中医师还用了她的方子治病救人。
不过有人觉得宋窈会点医术,有的人却觉得宋窈不知道是在哪本古籍里抄来了药方歪打正着,一个蠢货怎么可能就忽然懂医术了?
孟鹿却觉得宋窈是真的很厉害,这不,她一来就看见月长风对宋窈俯首称臣了?
她正要点头,这时,月长风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不行!宋窈!是我先来的,你快给我再看看!”
不等人凑过来,宋窈便挥了挥手,“行了,你的霉运都过了,眉宇间的灰气都消散干净了,往后身体健康平安顺遂,有什么好看的!”
可月长风还不相信,“那我今早起来怎么还会院子着火?”
“真着了?”
“……蜡烛烧坏了一点桌帘。”月长风承认他小题大做,但他实在是怕啊,“还有护身符吗?能再送我两个吗?不不不,不用送的,买的也行,我跟你买六个。”
他娘一个他一个,他爹一个他一个,妹妹一个他一个。
宋窈想了下,既然月长风的霉运被她化解,那她画的护身符就是有用的。画一道符用不了她多少精力,甚至可以助她吸收天地灵气,强身健体。
如此,便点头道:“护身符呢,五百两银子一个,不过我有要求,不能给月如玉使用。”
窝在宋锦瑟身边的月如玉勃然变色,“五百两一道护身符,你怎么不抢呢?我可求你有空多出去看看吧,大雍有本事的大夫师承何人,多大岁数?有哪个女子不是给大夫打下手的!”
正经人家的女子,哪家父母会让她们学习医术,抛头露面,至于玄黄之术,那就更不必说了。
灵隐寺的主持倒是会,当年还亲自跋山涉水来宋府给宋锦瑟,宋窈二人接生,可大师多德高望重,宋窈是啥?
宋窈斜了对方一眼,“你有空叭叭,不如抓紧时间吃点好的,省的日后无福享受。”
月如玉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宋窈盯着月如玉的命宫,已经从最初来找她麻烦时的淡灰色到现在逐渐转变成了深灰色,甚至有愈演愈浓的形势,一看就是要倒大霉的。
也不知是不是月家风水不好,兄妹俩接二连三的霉运缠身。
月长风见宋窈说的斩钉截铁,当下一巴掌拍到月如玉脑门上,将人薅走,“瞅给你一天嘚瑟的,什么人你都敢惹啊!”
见人离开,孟鹿赶紧上前道:“六小姐,我的病……”
“你是想治骨头吧。”不待孟鹿说完,宋窈便开口道,“看你这情况,应该是喝了些清热解毒的中药治了一年,不仅没用,近半个月出现了晨僵,膝盖红肿的情况,平日里浑身乏力,骨头酸疼?”
“是是是!”孟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宋窈也太神了,就看这么一眼,就把她的情况说的七七八八了。
宋窈伸出手摸了下对方的脉象,蹙了下眉,“你的病是长久接触冷空气导致的,情况有些严重,再不治,不单肢体活动受到影响,严重时可无法正常行走。”
孟鹿脸色一白,“你是说我要成为废人了?”
孟鹿就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一听这个诊断,吓得脸色都白了。
“我记得你成绩很好是吧?”宋窈问道。
包打听宋阮赶紧道:“何止很好,仅次宋锦瑟,竹三女弟子里的第二名呢。”
宋窈眉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我就喜欢成绩好的,这病呢,我给你治了,就换你努力,在两个月后的考试成为竹三女弟子里的榜首。”
众人:“???”
你是不是有病?不仅自己要夺年底的榜首还要让别人夺月底考试的榜首?
孟鹿抿着唇,“五姑娘的答卷是最接近满分的答卷,我怕……”
“你凭自己的本事考第二,没甚好怕。”
说着,宋窈便起身道:“走吧,找一间空着的厢房,我给你诊治。”
那些原本还坐在座位上暗中观察的人闻言,一下子就跃跃欲试了起来,就要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宋灵儿也把还在魂游天外的宋锦瑟拉了起来,“走,我们也去看看,等宋窈治死了人,就告诉孟鹿她爹!”
宋锦瑟其实不太想去,她总觉得宋窈那句靠自己说的别有深意。
她有些怕,对方会不会已经知道气运的事情了?
等宋灵儿过去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劝着宋灵儿不要意气用事。
尤其在宋窈抽出几根银针后,这次连孟鹿都有些怕了。
宋窈将厢房门一关,隔绝了门外看热闹的男弟子的视线,“伸手,把头也递过来。”
递头是什么虎狼之词!
孟鹿好想逃,但她不好意思当逃兵,眼睛一闭,宋窈的银针就刺入了她的脑门。
脑袋上的穴位连着命门,宋窈运作灵气,几针下去,宋灵儿就看见孟鹿的脑袋上腾起了白烟。
孟鹿四肢一抽,整个人克制不住的哼了两声,向后倒去。
宋灵儿赶紧道:“出事了!快去叫马夫子!宋窈把人扎的冒白烟死了!”
一起来看热闹的林晚晚等人也吓了一跳。
宋窈扶着对方将人按在椅子上后,逐一收针后就要去清理银针。
这时,宋锦瑟抬手,赶紧把人拦住,“窈窈,你摊上人命了!还不能走!”
身后传来一道诧异又带着酸爽的声音:“等等,我,我的胳膊腿,好像不疼了!”
众人错愕道:“那你刚刚惨叫什么?”
“我没有惨叫,”孟鹿不好意思道:“银针扎进来,我身体里就好像有一股热气,这实在太舒服了,我没忍住就叫了出来……”
众人:“……”
有女生上前看了眼,孟鹿的家境并不太好,父母是从小岛里出来的卖鱼卖冰的,她常年帮忙劳作,手指关节处总是红\肿\粗\\大,这会儿再看,那红肿竟消了下去。
这就表明,孟鹿的病是被治好了啊!
“宋窈,你好厉害啊!竟然真的懂医术!”
“窈窈窈窈,我月事一来肚子就疼,这你有办法吗?能不能也帮我这样扎一下脑子啊?”
“先扎我,我病多!我肚子总胀鼓鼓的,那些庸医开的药太苦了,你能不能给我扎一下让我也爽一把?”
“……”
刚收拾完月如玉把人赶回府里再过来找宋窈的月长风:“……”
是他是眼花了吗?
宋窈在青竹书院不是人缘很差吗?怎么这些个贵女都往她身上凑了?
被圈在女人堆里的宋窈手脚都放不开了,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你们不要过来啊!有病先记着,等我有空你们一个一个出钱治。”
宋锦瑟闻言,不赞同道:“窈窈,大家都是同窗,夫子们教我们要互帮互助,收钱是不是不太好呀?”
她笑的很甜,微微歪了下头,不是很理解宋窈做派的样子。
宋窈眼神轻蔑:“你这么良善,火化了能烧出来不少舍利子吧?”
“噗——”身边的林晚晚发出一声嗤笑,“慷他人之慨宋锦瑟你做到了。”
旁边的贵女们闻言蹙眉,就是几两银子的事,她们又不是给不起,用得着宋锦瑟在这里指手画脚吗?
宋锦瑟:“……”
宋锦瑟被怼的脸色难堪极了。
从前,她的人缘极好,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可近日,她明显感觉到,这一切都在悄悄改变。
晚间散学后,宋窈给月长风画了六道护身符。
月长风对宋窈现在是深信不疑极了,一点没觉得护身符贵不说,还偷了月如玉的私房钱,多给了宋窈一千两赔罪。
宋窈对于月长风这种散财童子呢,一向是慈爱的,当下就不再计较他昨日的大不敬,便笑眯眯道:“宋氏护身符,童叟无欺,欢迎下次光临啊~”
春日乍暖,夕阳斜下。
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青竹书院外,镶嵌着明珠的车帘被拉开。
君晏冷眼,瞧着小姑娘对着一个长相平庸,身材平庸,德行肯定也很平庸的少年浅笑。
暖日勾勒出两人渐行渐近的身影。
郎才女貌,好不登对。
君晏一把甩合车帘。
“骗子!”说什么喜欢他,有个未婚夫也就罢了,现下还对着别的男子这般亲近。
难道他还没有满足她吗?
君晏脸色阴沉,“四大,回宫!”
“是,主子。”四大快速驾马掉头。
小姑娘的身影逐渐变小。
君晏:“……”
心情更糟糕了。
“回宫就回宫,走这么快是被狼撵了?”
还有,君晏忍不住道:“我不是说来找宋窈探病,人都没见到,你往宫里赶什么!”
四大:“……不是您让我赶吗?”
“我让你赶你就赶,我让你读书习字也没见你学啊!”
君晏烦死,“停车,做你该做的事情。”
四大:“……”
他不理解,他现在该做的是读书习字,还是请宋六小姐上马车啊?
就迷茫。
四大正踌躇着要不要下马车请宋窈。
刚走出学院的宋窈恰巧抬眸,两人的目光一个交错,然后宋窈便被对方请到了马车里。
春日晚霞透过掀起的车帘洒进来,映衬得君晏面容愈发冷峻清隽。
容貌精致到到能够让人呼吸凝滞的男人,偏偏还是宋窈心心念念的大宝贝。
宋窈真是用了好大的定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扑过去亲他。
“太子殿下,听四大说您有事找我?”
君晏修长的手指轻轻翻着书卷,很沉浸的模样,直到听见声音,这才注意到面前娇小的宋窈,薄唇轻启,神色冷淡道:“上次孤心口中箭,你替孤排毒,又给了孤金疮药,如今孤看胸口处的伤口好的七七八八,想让你再替孤诊治一番。”
宋窈眨眨眼睛,下意识道:“要宫里的御医诊脉不就可以吗?”
君晏:“……”
很好,和自己的同窗走在一起就是欢迎下次光临,帮他诊个脉就推三阻四。
亏他不曾驳斥过她数次要把他占为己有的无理取闹。
君晏的目光愈发冰冷,“一病不烦二医。”
他的嗓音语速缓慢,就跟淬了冰渣子似的。
被他带着薄怒的目光扫过,宋窈猛的一个激灵,可算意识到她刚到底说了什么蠢话——
这么好的肌肤相贴的机会,不上简直不是大雍人啊!
“殿下说的是,是臣女格局小了。”她特别心机的没有君晏的手腕上垫一张丝帕。
纤细的指尖直接就贴在男人的手腕之上。
淡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意在透过宋窈的指尖在她的四肢百骸盘旋。
不知是不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竟想要尝试一下摸身体时的快感。
“殿下脉象平稳,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殿下可方便解开衣衫让臣女替您看看心尖的伤口?”
君晏翻看书页的动作一顿,闻言斥道:“看孤的身体?宋窈,你是不是假公济私,要对孤这样那样?!”
别以为他还是以前好说话的太子殿下,就凭宋窈先前的所作所为,就足够他晾她一天!
宋窈抬起头,正好对上君晏那双漆黑如墨的琉璃眸。
她一脸震惊道:“殿下怎能如此想臣女?这不过是诊断的正常步骤,您可不能忌疾诲医啊!”
“那你给孤诊脉,为何不用丝帕垫着?”
宋窈脑袋转的飞快,“殿下肤若凝脂,臣女手中丝帕材质恶劣,若是划破了殿下娇嫩的皮肤可如何是好?”
“……”
君晏被她撇脚的理由给无语到了。
没想到她为了玷污他的身子,竟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不过他这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酸味却散开了不少。
既然是正规流程,他便扯开上衫,板着脸,露出越发细腻的白皮。
“看吧。”
宋窈理不直气也壮的伸手摸上对方的胸口。
讲真的,太子虽然是个阴晴不定的事精,但不得不说,他的皮肤是真的比绸缎还要丝滑,身材管理也特别的好,肩宽腰窄大长腿。
虽说只比她大了五岁,但海拔却比她高了不少,颜值更是没得挑,让她这个气运蹭的,也很是舒心。
她的手在君晏的身上四下地游走,翘起的小拇指尖不经意划过对方凹陷的锁骨。
君晏却始终端坐如斯,板着脸认真看书。
似乎是不想理宋窈,也仿佛宋窈的小打小闹根本勾不起他任何的情\欲,他的世界只剩下一本孤本。
宋窈摸了好久才收手。
这段日子她也算吸了不少的气运,可不知为何,宋锦瑟那边,整张脸也没什么变化。
“殿下恢复的很好,没甚问题了。”
“嗯。”君晏理好衣衫后,坐怀不乱地畅游在知识的海洋。
宋窈就坐在对方身边,感慨太子殿下果真如传闻一般不近女色,清心寡欲。
四大停下了马车,注意到大皇子君无贤似乎刚进了酒楼,便起身钻进了马车里准备小声禀告太子殿下,余光却不经意瞥到太子手里的孤本,下意识道:
“殿下,您的书怎么拿倒了啊?”
君晏:“……”
宋窈:“???”
君晏恼羞成怒:“正着看看腻了,孤才倒着看不可以?!”
“可以的可以的!”
四大觉得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思维方式果真和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总喜欢挑战自己。
他这个大老粗一下子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君晏看着面前不知道写了个什么的孤本,被宋窈摸过的胸口,灼热不散。
这书是没法继续装着看了。
尤其对上宋窈的视线,君晏连马车都待不下去了。
直接下车,顺带在四大扶宋窈下马车前先一步把手搭在宋窈的手腕上。
“去吃饭!”
却说半个时辰前,青竹书院内。
宋锦瑟和周抒鹤在荀夫子的安排下留到了最后被单独开小灶。
荀夫子如今就住在青竹书院后的一处小院内。
除了与罗副院长交好,她自己也极其有本事,因此,学院给她安排的院子环境好,也足够大。
一眼望去,满院子都是荀夫子自己移植栽种的花草瓜果。
她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身边也没个下人伺候。
宋锦瑟觉得荀夫子不懂享乐,白瞎了在书院挣这么多钱,院里布置的和宋窈那个穷酸货一般无二。
不过表面还是浅笑道:“夫子的院子真漂亮,给人一种世外桃源与世无争的悠然感。”
周抒鹤话少,就只点了点头。
荀夫子便笑着招呼二人进院子,讲了会儿课,趁着休息的时间,又单独抽出时间将宋锦瑟叫走,提醒她道:“一会儿罗副院长会来我院里,你好好表现。”
宋锦瑟眼前一亮,“夫子的意思是……?”
荀夫子点点头,“想必你也知道罗副院长想收关门弟子,她最是在乎学生的天赋和品性,你可要把握住这次的机会。”
荀夫子是真的很喜欢宋锦瑟的天赋,所以不遗余力地给她创造机会,生怕明珠蒙尘,罗副院长最后选了宋窈那个鱼目。
宋锦瑟心里一阵激奋。
竹三的学子是很少有机会接触罗副院长的,除了必要的课程外,罗副院长大部分时间都在周游列国,学习传播大雍的文化。
可尽管如此,青竹书院内也没人敢小瞧她,毕竟她能做到副院长这个位置,本就是熟习经史,博古通今,通达国体的一代鸿儒巨贤。
更不说她二十年前来到书院,虽说从未收过一个弟子,但也成了桃李满天下的名师。
太子君晏曾虚心听她授课,皇帝也夸她是真正的大师,她担任青竹书院夫子授课期间,长安城学子奋发式学习,考中举人者不尽其数。
因此罗副院长回到长安城后,不少人都想要找各种办法让人搭线带着自家女儿见她一面,可惜都被拒绝。
就连几位皇室公主都不能被当成例外。
如今,荀夫子却说给她争取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宋锦瑟只觉得天上掉馅饼砸到了她,接下来的课上便更加端正了坐姿,越发认真。
荀夫子满意地点头,又给两人讲了讲算数课,余光扫见来到院门外的罗副院长,当下道:“说了这些话也累了,我便再出上几道题你们做一做。”
她说着,将昨日就准备好的算数题送到了两人面前。
相比于周抒鹤面对卷子的认真,宋锦瑟眼里就带着点势在必得的轻松感了。
“还是三炷香为限,做完我给你们讲完就可以回府了。”
因着是考宋锦瑟和周抒鹤这等天才的试卷,因此上面的题都是特别难的。
没一道是基础的算数题。
罗副院长从门外走来。
周抒鹤读完题后,思考一番,才逐渐上手。
而宋锦瑟则直接提起了笔看着题目,想也不想就要写下答案。
毕竟她心算的基础早就打下。
然而不知为何,就在她要落笔的瞬间,忽然感觉浑身不适,灵台混乱。
那些原本该不知原因就做出来的题,到了这一刻,她竟连一道都看不懂了!
罗副院长在荀夫子的示意下走到了二人身后。
她本是不太想来的,只是荀夫子给宋锦瑟乱的天花乱坠,这才让她对宋锦瑟的心算起了好奇之心。
然而,一炷香过去,周抒鹤已经做了三道题,但宋锦瑟则苍白着脸色,有无数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从脸颊滑落。
一道题都没有写下来。
怎么回事?
宋锦瑟紧张的心脏飞跳,自从她夺取气运后,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她只觉得罗副院长视线灼热。
而一旁的荀夫子也紧蹙眉心,她是宋锦瑟的担保人,拍着胸脯保证过宋锦瑟的天赋,可这孩子,怎么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了?
罗副院长从厢房出去。
荀夫子紧随其后道:“副院长,锦瑟今日许是紧张才……您能否再给她一个机会?”
“长春,”罗副院长想了下,开口道:“我在大燕见过一些心算厉害的神童,他们大多不会有宋锦瑟这样的情况。”
“我知你想要我收个徒弟不再孤身一人,只是我也把话给你明说,我今日来见宋锦瑟,本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并非想要收她为徒。”
罗副院长对宋窈起了点心思,因此也了解北戎一事。
宋锦瑟在她心里的形象并不太好。
荀夫子见状,叹息道:“是我考虑不周,一想到你要收宋窈那样平庸的徒弟就……”
她们二人虽是压着声音说话,但借口如厕的宋锦瑟还是透过门缝听了个一清二楚。
罗副院长是瞎了?为何要收宋窈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