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太子他忽然对我图谋不轨—— by圆缺呀
圆缺呀  发于:2023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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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都是宋府的嫡女,宋窈那种名声和长相的都能找到世子,宋锦瑟怕不是要当皇子妃,太子妃了。”
“……”
一片讨论声中,站在人群里的叶子辰控制不住的看向姿容艳艳的宋锦瑟。
好一个性行温良,淑德含章!
唯有如此女子,才配做他日后的妻子,与他并肩!
而不远处的月长风也“唉”了一声,拍了拍周抒鹤的肩膀道:“五小姐得了如此殊荣,你还不快上前恭贺她!”
“锦,锦瑟姑娘注重礼数,如此太过失礼,我……”周抒鹤涨红了白嫩的一张脸,看了眼宋锦瑟就收回目光,趁她没有发觉,又悄悄看上一眼。
如此重复动作,还不等宋锦瑟回他个眼神呢,反倒把自己搞得面红耳赤。
月长风在一旁看的恨铁不成钢。
这时,当着众人的面,宋锦瑟捧着圣旨,对着宋老太太道:“祖母,我没给咱们宋府丢人!”
“好好好!”宋老太太被她哄得嘴角含笑。
站在丫鬟堆里的半夏和铃铛齐齐翻了个白眼。
冒领功劳都不算丢人,在你眼里倒立吃\粪才算丢人吗?
就欺负她们家小姐身娇体软好欺负,给人锁在后院不许出来!
也就是这时候,跟着丫鬟走来花厅的小皇孙阿木看着眼前的花团锦簇,还有领着圣旨的宋锦瑟,愣了一下,用自己很是灵光的脑子搞清楚前因后果后,猛地甩开丫鬟的手,气冲冲的冲上前对着宋锦瑟喊道:
“为什么他说你救了北戎皇孙才领旨受封!你根本没有救人!你为什么撒谎,你说!”
“……”
整个宋府在这个时候寂静了一瞬。
几个前来参宴的夫人愣愣开口,“这,这是哪家跑来捣乱的孩子?”
还是个紫眼睛,真是跟个妖怪似的稀奇呦!
“你乱说什么!”宋锦瑟瞳孔缩了一下,可想到二哥跟她担保的话,她又放松下来,“就是我救的人啊,是不是有人交代你什么,让你故意找我的麻烦?”
宋锦瑟猜这小孩就是北戎的小皇孙。
她其实并不怕这个孩子来戳穿她,毕竟一个四五岁的矮萝卜头说的话谁能信呢是吧?
只要他爹那边被她哥哥安抚住,就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宋窈派他来的啊!”
宋灵儿冷笑,抬手一推小团子,“今日宣召就宋窈不在,你俩故意串通一气来欺负我堂姐对不对?!”
小团子没站稳,一个屁股蹲摔倒在地,疼的眼泪花子都涌起来了,“阿木没有骗人!仙女儿姐姐身上香香的,好漂亮,你不是仙女儿姐姐!”
在场这些人,没人知道北戎的皇子来了宋府,就连许公公都没见过北戎的小皇孙,此刻惊疑不定的看向说话颠三倒四的小团子。
在对方的话和宋灵儿的话里摇摆。
宋锦瑟脸色一沉。
她原本不想和这个小孩计较的,但他们北戎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戳穿她冒领功劳的事情!
她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吗?
不是已经要补偿宋窈百两银钱了吗?
一股强烈的火气让她没有制止宋灵儿的行为,甚至帮腔道:“我有没有救人我心里清楚,小孩子还是不要撒谎骗人的好,丁香,把人拖下去!”
“锦瑟!”宋羡予来不及阻拦宋灵儿就干了这么蠢的事,警告了宋锦瑟一眼,当下就要去扶哭的委委屈屈的小皇子。
宋锦瑟咬了咬唇,挺委屈,却不敢再说什么。
宋老太太和许公公有些惊疑的看向阿木。
“算了,大好的日子,别气了,”苏迎蓉这时候出来当和事佬了,笑着讨好宋锦瑟道:“这事肯定是宋窈嫉妒你才和这个野孩子闹出来的幺蛾子,我……”
“你说谁是野孩子!”就在宋羡予扶起小皇子的瞬间,一双黝黑的大手将他挥开。
萨满一脸怒气的抱起小主子,看人哭的眼眶发红,小手都被那一推蹭破皮了,心疼的心都要碎了,克制不住的对着满屋子的女眷骂道:
“你们中原人真是好生的不要脸!宋锦瑟冒领宋窈的功劳,你作为兄长以药草为条件求着我们大皇子不要拆穿!我等不愿参合你们的家务事,本欲带小皇子离开,你们却如此仗势欺人!”
“我呸!早知你们宋府都是这样不要脸的东西,我们当初就不该在谈判上再让一步!”
在他怀里,小团子委屈地抽噎,肉乎乎的小脸疼的皱成一团,哭道:“萨满,救我的仙女儿姐姐是宋窈吗?她怎么不在,是不是遭遇不幸了?”

小皇孙呦,会说话您可多说点吧!
其他人的脸色就更精彩了,本就是奔着吃宋锦瑟和北戎的关系走在吃瓜一线的贵妇人们,此刻心里完全踹了一只瓜田地里上蹿下跳的猹。
宋老太太和许公公当场就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宋老太太强忍着怒气道:“羡予,锦瑟,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祖,祖母……”宋锦瑟完全傻眼了,没想到萨满嘴上没有把门的,梨花带雨地躲在宋羡予身后,
“我前些日子真的帮助过一个男人,他昏倒在一家杂货店的门口,我让丁香把人扶起来,还给了他银钱……许多人都看见了,所以起初院长问我是否救人,我才点头,我没想到,我会搞错……”
宋锦瑟哽咽着对宋老太太解释,声音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
“噗,还在这找补呢,不是长安城第一才女吗?动动脑子都知道,人家说的是对北戎皇孙有救命之恩,她自己救得人多大岁数,北戎皇孙多小一个团子,她自己心里没数?”
“还说什么宋窈陷害她,不愧是宋府姐妹,没一个善茬!”
“封县主了就说自己厉害,出事了就把责任推到院长身上,还和宋羡予去封北戎皇子的口,丢人都丢到北戎皇室去了!”
“我天,到时候北戎会不会觉得咱们中原女子都和宋锦瑟是一个样子,贪功冒进啊!想想就觉得晦气!”
“亏她爹娘是那般光风霁月的人物,她竟为了个县主之位这样不择手段!”
听着周围人一声声的议论,感受着他们带着讽刺性的目光,宋锦瑟只觉得浑身羞愧,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又攥着宋羡予的袖子哭了起来。
“你有什么好哭的,”小阿木哽咽道:“你抢了窈窈的功劳,倒霉的是窈窈,你不要哭了啦!”
“最该哭是宋老太太吧,大张旗鼓给她办了个赏花宴,却闹出了这样子糟心的事情!”
“我真不敢相信,宋锦瑟竟然是这样的人。”
“……”
月长风拉着周抒鹤激动道:“这北戎的小皇孙不就是咱们在百善堂门口看见的那个吗?他病都好了?那这么说来,宋窈才是那个能治你病的大夫啊!”
周抒鹤绷着唇角,有些担忧的看向宋锦瑟。
“帝姬,您看这……”许公公欲言又止的看向宋老太太。
宋锦瑟这事吧,牵扯了县主封赏,就带上了欺君罔上的罪责,许公公总得看看宋府的处理办法,才好给当今圣上禀报不是?
宋老太太捏着手上的佛珠,闭了闭眼睛,对着北戎的小皇孙笑道:“此事是宋府做的不对,老身让窈窈来见殿下可好?”
“见,要见的!”小阿木擦着金豆豆,哽咽道:“你们家的女儿好凶,窈窈那么善良,一定吃了好多苦,想想阿木的心都碎掉了。”
宋府的女儿们:“……”
你的心是什么易碎品吗?
苏迎蓉被这个反转打的脸都疼了,“娘,要不我去叫窈窈吧!”
这个死丫头,救人这么大的事情不提前说出来,把功劳让给锦瑟,非要等着大场合让锦瑟丢脸,真是蛇蝎心肠,分不清形势!
“我亲自去请。”宋老太太板着脸,深吸一口气,身旁的刘嬷嬷赶忙去扶她,“老夫人,您担心着身子。”
此刻,喜春堂内。
宋窈百无聊赖的扔着石子。
宋老太太推门而入。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走了一路,正是浑身发汗,进了这个门窗紧闭本该燥热的厢房,反倒感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窈窈。”老太太没诧异多久,便羞愧的看向宋窈。
宋锦瑟抢了宋窈的功劳也就罢了,她作为一家之主,没有搞清楚小辈们的暗潮汹涌,反倒帮衬着宋锦瑟把宋窈关在厢房,这就让她心里很不好受了。
她把花厅的事情和宋窈说了一遍,开口道:“是祖母对不起你。”
“孙女与祖母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必说对不起这个三个字,何况祖母也是不知情,孙女从未介怀过祖母的所作所为。”
宋窈是真的不怨怪老太太先前的行为,说白了,她也不是老太太的亲孙女,两个人一向没什么来往,人心都是偏着长的。
不过老太太愿意给她道歉,倒是在宋窈的意料之内,她握着老太太的手道:“祖母身体不好,不要总为这些小事奔波,孙女这就去见北戎的小皇孙。”
她眼神真挚,仿佛真的没有责怪被关在厢房,宋老太太心里感动又羞耻,越发用力的反握住她的手,坚定道,“窈窈,你是好孩子,祖母不会委屈你的。”
此时,花厅内。
同宋锦瑟玩的好的姐妹们想要上前安慰,被各家母亲拦住,不许她们轻举妄动。
宋锦瑟低头抹泪,正要再说些什么,这时她忽然听到旁边的夫人低声惊呼。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宋锦瑟看到宋窈扶着宋老太太的手走了进来。
宋老太太一身墨绿长衫,威严无比,而宋窈则一身白裙,眉目清冷。
一白一绿,姿态雍容。
宋窈扶着老太太的手,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了花厅中央。
宋锦瑟心下一慌,她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祖父在世时,高高在上,风头无两的宋窈。
手心无意识地抓紧,掌心传来的阵痛,这让宋锦瑟看清了宋窈现在的长相,不似从前,现在的宋窈在外貌上,很普通,泯然众人。
“窈窈窈窈!”小阿木蹬蹬腿儿,从萨满身上滑下来,跌跌撞撞地扑到宋窈腿上,红着脸道:“我得的那个大病真的被你治好了!阿木特地来感谢你,拆穿坏女人!”
宋窈弯腰摸了摸矮团子的脑袋,“阿木很勇敢。”
阿木的小脸更红了,小孩子都很敏\感,他一眼就能判断出宋窈就是救他的姐姐,“窈窈,你随我阿耶进宫面圣吧,不然他们还要抢你的功劳!”

阿木被委婉的驱逐。
小团子咬着小帕子震惊道:“窈窈,这偌大的宋府竟也没有阿木的容身之地了!”
他含着两包眼泪珠子,话罢,被萨满扛起就走。
“萨满!我不走!窈窈离不开我的!”
小团子瞪着小腿,发现挣扎不开,再也无法强颜欢笑,只能对着渐行渐远的宋窈撕心裂肺的喊道:“窈窈窈窈!萨满虽带走了阿木的人,但永远得不到阿木的心,你若是受了欺负,就派人来驿站找阿木,阿木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为你扫黑除恶!”
众人:“……”
宋窈:“……”
宋窈哭笑不得的对着小团子挥手,“大雍天子最是公正廉明,你不必担心我的。”
旁边的许公公额头一跳,想到陛下的吩咐,在宾客离开后,走到宋窈面前,“宋姑娘,想必你也知道,大雍如今虽是国泰民安,但每年还是会有不少百姓因为中银环蛇毒丧命,咱家今日来宋府,一来是宣召探望帝姬,二来就是想替陛下问您,能否写一份解蛇毒的药方造福大雍百姓。”
宋窈斟酌着点了下头,“我这里有解银环蛇毒的,也有解眼镜蛇毒的,更有解五步蛇毒的,不同的蛇毒需要不同的药方,不知许公公要哪一种?”
“这……”许公公有些傻眼,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不同的蛇毒不能用同一种药方吗?”
宋窈笑道:“别说不同的蛇毒,哪怕同一种蛇毒,也要依据中毒者中毒的深浅和时间来控制其中几位药量的多少,否则很容易适得其反。”
许公公很是震惊,“一个蛇毒,竟还有这么多门道在里面呢!”
宋窈点点头,大雍的医术还停留在所有蛇毒共用一个解读药方的阶段。
她也是到修仙界后才知道,蛇毒共分为三个种类,血液循环毒素,神经毒素,再就是混合毒素,每一种毒素对病患造成的影响都大不相同,也得有对应的药方才能让人药到病除。
“公公若是有空,不如等我给您把三份药方都写出来,再详细罗列一下每份药方对应的蛇类,以及突发状况时的急救手法,您把这个带给宫里的御医,他们必然能明白我的意思。”
“空的空的!”许公公激动地点头。
若是这药方真的能造福大雍子民,陛下可是能在史书上多一份英明呢!
因为笔墨纸砚还要去长明阁拿,宋老太太便把家里的家眷们都叫去了喜春堂。
在老太太坐到椅子上后,大厅内的气氛便凝重了起来。
“羡予,锦瑟,你们二人可知错?”
“嘭——”的一声,宋羡予羞愧地跪在地上,“祖母,孙儿知错,愿意受罚。”
宋老太太失望摇头。
“羡予,你这事做的太糊涂了。”
大雍官员最讲究忠孝礼仪,他帮宋锦瑟欺瞒君主,日后的仕途怕是全毁了!
宋锦瑟抽噎着道,“祖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罪二哥,我……”
“这当然是你的错!”
宋老太太一拍桌子打断她,厉声,“若不是你好大喜功,若不是你不知收敛,何至于让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让宋府姑娘们的名声一落千丈!宋锦瑟,你就是宋府的罪人!”
宋锦瑟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太太,“祖母……?”
“你不必用这样震惊的语气和我说话,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是你二哥的救世主!你欺君罔上丢脸丢到北戎必然要触怒陛下,哪怕功劳最后还给窈窈,也难保陛下不去迁怒窈窈!亏你还是九思的女儿,你看看你身上有你爹一点影子吗?”
老太太被宋锦瑟气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宋锦瑟更是被她说的脸色惨白。
她很委屈。
事情被拆穿,她本就是被流言蜚语攻击的受害者啊!
若不是她心善,这段时日一直没有打压宋窈吸取气运,宋窈怎会有救北戎皇孙的运道?
她急切的想要昭告天下宋窈偷了她的人生,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宋老太太捏了捏眉骨,“你们二人做错了事情,我不会为你们找补堵住悠悠之口,至于陛下那边要如何惩罚,我会亲自进宫为你们询问清楚。”
一次求情放过,极容易酝酿更大的祸端。
尤其宋锦瑟太顺风顺水了,别说其他两房没人敢惹,她那一母同胞的弟弟,也因为动辄对她辱骂欺负,被老大送到了庄子里。
苏迎蓉一听这话那还得了,赶紧道:
“娘!锦瑟和羡予可是咱们宋府的未来,怎么能被流言蜚语毁了呢!趁着许公公还未离开宋府,不如我们把窈窈叫来,让她许公公说,这蛇毒是锦瑟想……和羡予两个人想出来的吧!这样陛下就不会怪罪两个孩子了,说不准还会褒奖他们!”
宋老太太:“?”
宋老太太听傻了,“你要把你女儿的功劳借给外人?”
“这怎么能算借呢!大家都是一家人,窈窈就该把药方送给她堂哥堂姐才像话!”借来借去显得多外道。
这下子连站在一边的白氏都懵了,“三弟妹,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二嫂!你怎么说话的!”苏迎蓉被她怼生气了,质疑道:“你是不是嫉妒我想到了拯救羡予和锦瑟的法子才这么说我?你的思想真恶毒!”
她就说这些个妯娌没一个好东西。
看她聪明就要拉踩她。
白氏:“???”
白氏是个聪明人,头一次被噎的喘不上气,她算是知道了,婆婆为啥每次看见三弟妹都脾气暴躁,火星子直冒。
再聪明,再脾气好的人,对上这头蠢驴,都没办法不生气的。
宋老太太也不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了,直接一个茶杯砸她身上,“不着五六的东西,窈窈到底是不是你生的!滚滚滚!赶紧给我滚!别站在我跟前跟头蠢猪一样哼次!”
说着,又看向宋锦瑟和宋羡予,“你俩也是,陛下的处罚下来前,除了去书院,去任职,其它时候都给我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壁思过,月银减半!”

彼时,太子和大皇子二人则在给皇帝禀报临山一行的事宜。
等到二人说完后,许公公把药方递给了惠帝。
惠帝看也没看,就宣何太医,把药方拿给了对方,“你且看看,这药方能管用吗?”
何太医双手接过药方,垂眸望去。
漂亮精致的簪花小体映入眼帘。
洋洋洒洒的上千字,何太医读着丝毫不觉得枯燥,甚至越往下看去,何太医眼睛越亮。
他双手死死握住这几张纸,激动道:“回禀陛下,宋五小姐博学多才,不仅介绍了各种蛇类的习性,毒性,还给了一份详细的药方和对应原理,臣看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至于具体如何,可以在患者身上用药后再确定!”
惠帝闻言也很是欣慰。
这药方虽然是宋锦瑟想出来的,但这最后的业绩肯定要归功在他这个帝王身上啊!
他大手一挥,“那就再赏长乐县主千两黄金!”
许公公眉心一跳,急忙跪下去道:“陛下爱才,只是今日奴才去了宋府,发现救人的并非宋五小姐。”
在惠帝震惊的目光下,许公公当下把宋府赏花宴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惠帝的脸色黑了,“贪功冒进,欺上瞒下,宋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大皇子君无贤赶紧捧场道,“可不是!父皇,宋府把您当傻子呢!依儿臣看,该诛他们九族,满门流放,永不归朝!”
皇帝厉声呵斥:“你闭嘴!”
诛九族诛九族!宋老太太是帝姬,这九族岂不是连他这个皇帝都算上了?
君无贤被训得缩了缩肩膀,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惠帝捏着玉扳指,脸色阴沉。
斟酌须臾后,才缓缓开口道:“传朕口谕,宋六小姐写出解毒药方,于社稷有功,遂赦免宋羡予与宋锦瑟二人欺君之罪,若敢再犯……”
他嘴里的话虽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还是很明显的。
许公公高呼,“陛下圣明!陛下仁慈!想来宋六小姐也很想用自己功劳换取他们二人的顺遂。”
顿了顿,“奴才这就去宋府宣召。”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君晏开口道:“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不妥。”
皇帝眼睛一眯。
君晏背脊挺直,声音清冷道:“正所谓赏必当功,罚必当罪,宋五小姐有错,当罚抄女戒,而六小姐有功,当赏县主。否则赏罚不明,让底下的人误以为,凡事都可以功过相抵,届时大家纷纷效仿宋五小姐顶替功劳,满口胡言,前朝后宫都将出乱!”
在他说完这番话后,明显能感到皇帝的表情变了变。
屋内的气氛很压抑。
“淦!君晏!”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大皇子适时跳出来继续拍皇帝马屁道:“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竟敢满口之乎者假仁假义的质疑我父皇的决定!砍头!剥夺太子封号!打入宗人府查班一条龙去吧你!”
你他妈?皇帝额角一跳:“闭嘴,滚出去!”
君无贤洋洋得意的看向君晏:“听见没,父皇让你滚出去!”
“我是让你滚!”皇帝一个砚台摔出去道:“只知听戏唱曲的东西!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滚!”
君无贤:“???”
君无贤三分薄凉三分冷漠还有四分漫不经心的眼角膜震裂。
瞳?孔?级?大?地?震。
不可置信他竟然被孤立了,麻木地点点头,愤恨又委屈道:“行,儿臣走!”
他一步三摔,出门前,给了对方足够的时间挽留。
但没人挽留他。
皇帝同君晏道:“你说的有理。但镇国将军镇守边关,朕总不好寒了他的心。至于宋窈,她爹娘于江山社稷并无功绩,封赏一事,朕要再想想。”
顿了顿,“还有你在岐山遇刺一事,朕给你时间去调查,不过朕不希望,在结果出来前,你怀疑兄弟手足,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
****
却说昨日宋府赏花宴一事闹闹得沸沸扬扬,不过一个晚上,这事情就跟着长了翅膀似的被宣传到了青竹书院内。
宋锦瑟来到学堂的时候,不少人都围在门外看她。
以往这些眼神都是带着羡慕和爱慕的,可如今,这些眼神全部都变成了嘲讽,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插入她的心口。
“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宋锦瑟还敢来学堂,真是厉害!”
“千万别和她靠的太近,否则会和宋窈一样被占用功劳变得不幸。”
“……”
他们谈论的声音并没有因为避讳而变得小声。
“锦瑟,你别理这些人,他们就是生活不如意,这才想踩你一脚,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此事说不准是宋窈在算计你!”
月如玉给宋锦瑟递了张帕子,又挤眉弄眼的看向其她贵女,“你们说是吧?”
其她贵女们硬着头皮点头,“是的……吧。”
宋锦瑟:“……”
祖母不帮衬,同窗又怀疑她。
这种苦涩的心情让她直接站身来,走到宋窈面前,哽咽道:“窈窈,北戎一事是我太过莽撞,我在大家面前给你道歉,就当做了结此事,你放过我,不要再一副受尽欺负的样子让大家继续议论我好不好?”
宋窈原本还在翻书呢,宋锦瑟忽然跑过来叭叭这么一通。
让她一下子就被宋锦瑟的逻辑说笑了,“嘴长在别人身上,难道我能控制她们议论你吗?”
宋锦瑟一听,眼泪吧嗒就掉了出来,“你还是再怨我,所以才让别人说我。”
护花使者月如玉见状,直接冲上来,指责道:“有意思吗宋窈!院长询问的时候,你不去领功,别人替你领了,你倒跳出来装委屈了!女儿家的名声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你当场拆穿自己的堂姐,为了贪功,相当于杀死了锦瑟,你就是个刽子手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同窗!”

第60章 秋日宴图
而一向和宋锦瑟玩的好的贵女们看宋锦瑟哭这么惨,也相继开口道:“宋窈,既然锦瑟都和你道歉了,你何必再咄咄逼人,何况北戎一事真相大白,你什么都没有损失,反倒是锦瑟受尽了骂名不是吗?”
隔着一个屏风的男学子们赞同的点头,“就是啊宋窈,你堂姐这么好看,哭起来多让人心疼啊!你长得也不好看,就别在这板着个脸得寸进尺了。”
“咱们三年一度的迎春宴也要来了,届时分组画画评选,你笨手笨脚,肯定要求到五小姐身上,何必把事做绝呢?”
这话说的,宋窈连手上的书都不想翻了,站起身来,直接问,“她道歉我就要原谅?不原谅就是咄咄逼人了?照你们这逻辑,那我现在给你一巴掌,说句抱歉你们也不能和我计较是吧?”
那些原本给宋锦瑟说话的贵女们当下后退几步,“你别动手!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宋窈反唇相讥,“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刀子不扎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原谅的话要有用,还要官差做什么?不想让别人议论就别去抢那个功劳,多大本事吃多少饭自己没数吗?”
“当县主的时候你站在人前重拳出击,出来道歉倒是哭哭啼啼躲在人后唯唯诺诺,怎么,眼泪多就是受委屈,欺负我不会哭是吗?”
月如玉几人脸上难堪,余光发觉那些没参合此事的同窗对宋窈露出赞同的眼神,张嘴就要狡辩几句,一道纤细又熟悉的声音轻缓的跃起来:“都围一圈守着宋窈干嘛呢!宋锦瑟,院长让你给他写一份道歉信,宋窈,你救了人,值得褒奖,夫子带头给你鼓鼓掌。”
说着,学堂里就莫名其妙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掌声。
宋窈不好意思道:“谢谢李夫子,虽然这是我该得的。”
李夫子:“……”
她瞎了,竟然看不出宋窈不好意思在哪。
青竹书院设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李夫子年三十六,正是宋窈这个学堂教习书法的夫子。
不同于马夫子对宋窈的厌恶,李夫子主张有教无类,她对所有学生都奔着倾囊相授的想法,甚至于,因为宋窈的刻苦努力还考最后一名,所以认为宋窈脑子不灵光,是个身残志坚的傻子,对这个孩子格外怜惜。
学子们都很喜欢这个女夫子。
可李夫子今日倒是一反常态并未授课,而是开口道:“想必你们都知道,再过半月,陛下将举办迎春宴,几大书院各自要向宫内使者呈交学子画作,再由使者一个学院选出一幅交由陛下评选第一,赏银万两。”
当朝陛下重文轻武,最是喜欢赏画吟诗,因此便随便找了个迎春宴的由头,公然让诸位学子给他画画欣赏。
而给陛下供画的学院呢,则是秉持着表面随手一画随手一选,实则背地较劲,都想得陛下一句赞赏,仿佛就能高其它学院一头的想法鼓励学子们创作。
“陛下对画作的要求还是长1.5仗,宽4尺的,你们是第一次参加,因此给你们分成两组。宋窈那一横排往前是一组,往后是另一组,可以吧?”
“我拒绝!李夫子,我们不想和宋窈一组!”月如玉一抬手,瞥了眼宋窈,故意大声道:“我们组有锦瑟,有周抒鹤,一看就是必赢的组,凭什么让宋窈跑来沾光吃白食!”
李夫子眉心一蹙,“你怎知宋窈就一定是沾光的那个?”
“这还用问吗夫子,宋窈的成绩可是满学堂最差的一个!”钱玥柔讥笑道:“她能来青竹书院靠的就是走后门,这种人,我才不屑和她一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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