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美貌却暴力/买个杀手回家,我成了小娇夫—— by习栩儒生
习栩儒生  发于:2023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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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教头。”
柳明安担心赵强喝了水直接走了,连忙带上银子追了出来,见他站在水缸边上 ,出声喊了一句。
不曾想赵强做贼心虚,这一声喊差点吓得他心脏蹦出嗓子眼,慌忙转身,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死死捏着,见柳明安神色无异才放下心来。
“柳、柳秀才,没事我就先走了啊,哈哈哈,时辰不早了,我还要赶回衙门去哈哈哈……”
赵强故作镇定地笑着,说着就要往院子外走。
柳明安还没问出想问的话,怎么会让他走?
于是赵强刚迈出一步就被柳明安拦住。
只听柳明安开口道:“赵教头,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赵强疑惑道:“什么事?”
柳明安往屋内指了指,说道:“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把她弄来卖的?你是否清楚她原本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因为什么被虐待被卖?”
赵强狐疑的目光在柳明安身上扫来扫去,期间柳明安一直温和笑着,看不出是什么想法。
“你问这个做什么?想退货啊?没门!”
赵强心里装着事,不耐烦地回答道,转头就想走,再度被柳明安拦下。
“柳秀才,你别耽误我——”赵强话没说完,眼前出现了一锭银子,看着足足有一两重,直接让他把后半截话吞了下去。
赵强只犹豫了片刻,便一把抓过柳明安手心的银子,拿到嘴边一咬,牙印清晰可见。
“人是从杨瞎子那里接手的,到我手上就是你买她时见到的那副摸样,她原本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杨瞎子他欠我钱,就把她抵押给我了。”赵强不自觉放低了声音,飞快地对柳明安说道。
柳明安简单整理了一下这番话的信息,紧接着问道:“杨瞎子是什么人?”
“杨瞎子五十多岁,是曲水城一个做生意的,什么都沾点,他天生一只眼睛翻白眼看不见,得了个外号叫‘杨瞎子’,我也不知道他真名。他在曲水城有一定的名气,你要是想找他,去曲水城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赵强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反正这些说了也没什么影响。
柳明安点点头,认真地道谢:“多谢赵教头!”
赵强心虚地摆摆手,不再说什么,快步离开了柳明安家。

第59章 狼狈为奸,忆金玉坊
赵强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赶回衙门,离开柳明安家后,他径直走进了荷花村一户人家。
“赵教头,来了啊,坐这儿。”
招呼赵强的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若姜凝在此,必定能认出来,这个人就是金玉坊的打手,虎子。
但姜凝不知道的是,这个虎子其实也是荷花村的人,全名叫何震虎,李二婶的儿子,李香云的丈夫。
李二婶和李香云今天上午见到许久不归家的何震虎,本来十分意外惊喜,却不曾想何震虎没怎么回应她们,只嚷嚷着:“下午家里要来客人,你们少说话,更要记住别对其他人说起这件事。”
李二婶听到这话惴惴不安的,她知道儿子在赌坊做事,又常年流连青楼酒馆,很担心他说的这个朋友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尽管何震虎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香云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自从她上次招惹了柳明安,一觉醒来却睡在何文死的那个地方,李香云就确信自己撞了鬼。她不敢出门,整日待在家里担惊受怕。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后来李香云还真的梦见过几次何文,醒来后总觉得自己鬼上身了,崩溃不已,嚎啕大哭。一开始,李二婶还耐着性子安慰几句,次数多了也心烦了,说她“一天不做事就知道惹人烦”,是个“碍眼的东西”。
李香云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也不知道人生有什么盼头。直到今天何震虎忽然回家了,她心里燃起了一丝期待,可惜她的丈夫进门后都不曾拿正眼看过她,就算她主动凑上去跟他说话,何震虎也爱答不理的。
这下李香云彻底死了心。
赵强拎着铜锣,一路避开人到了何震虎家里,这些都是约定好的。
进门后,赵强看着何震虎,又看看他家两个女人,点了点头算打了个招呼,然后自己在门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下了。
“赵教头,要不要喝点水?吃点东西?”何震虎想着胡老六和猴子的交代,有些殷勤地开口问道。
赵强摆摆手,只道:“别管我,你做你的事去。”说完就闭上眼,靠着墙不再动弹。
何震虎应了声“好”,转头就想回床上躺着休息去,走到门口时,李二婶走过来拉住他,一面拿眼睛不住地瞟着赵强,一面压低了嗓子问道:“虎子啊,你怎么跟赵教头有来往?他来咱家干什么啊?”
何震虎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闭着眼的赵强,同样低声回答道:“娘,你别管,就让他在那儿坐着,反正是个有好处的事。”
屋子太小了,母子二人的窃窃私语赵强虽然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肯定是在说自己。
赵强把手伸向怀中,摸出了那个被他揉成一团的包过药粉的纸,拿在手里定定地看着,半晌后脸上露出苦笑。
他赵强虽然活了半辈子都是荒唐度日,但顶多也就是小时候偷鸡摸狗,做点小恶,之后赌个钱喝个酒,做个浪荡子,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啊?
“怪我太贪心!”赵强在心里对自己说。
赵强长长地叹了口气,再度闭上眼,脑子里不由得想起那日的情形。
他欠了金玉坊六千六百五十两银子,一个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这个钱他肯定是拿不出来的,日后也还不起,他那时候绝望得想哭。
幸好,他有一个好兄弟——猴子。
猴子是个仗义的人,告诉他六爷心善,让他去求求情,说不定事情有转机。
赵强听到这话,就像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突然就看见了一束光,他怎么会拒绝呢?
他跟着猴子上楼了,猴子把他带到了一间房内,里面坐着个头发花白神情严肃的老头,看着六十多岁,身上有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他知道这个人就是传闻中的“胡六爷”了,开了这间一家独大的金玉坊,混迹赌桌多年叱咤风云,难逢敌手,是赌徒眼中的传奇人物。
若是平常,赵强见到这样一个人物,必定是满心欢喜和激动的,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惶恐。
“六爷!我这儿有个朋友……”猴子挤着笑脸毕恭毕敬地对胡老六说着话。
胡老六“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见了,没抬眼,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赵强看胡老六这模样,以为没戏,心慌得不行,脸都发白,求助地目光向猴子投去,但猴子却冲他安慰地笑了笑,用口型说了一个字:“等!”
赵强勉强安了下了心,继续提心吊胆地看着胡老六。
却见胡老六捧着两个大海碗,里面花花绿绿密密麻麻全是骰子,看着有四五十粒那么多。接着胡老六将两只碗扣在一起,端起来开始缓慢地摇动。
赵强看得心惊,这么多骰子,能摇出个什么?
屋内三人静默不语,只有骰子在碗中相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疾风骤雨一般。
片刻后,胡老六端着碗稳稳的放下,吐了一口气,伸手拿开了上面那只碗。
猴子和赵强都不由自主地伸头往碗中看去。
漆黑的碗中,几十粒骰子一圈一圈整齐地排着,除了最外面两圈数字有大有小之外,中间的点数全是“六”。
赵强暗中咂舌,终于见识到了六爷的实力,这种赌技他再练一百年都练不出来。
不料胡老六却是盯着那堆骰子面色凝重,半晌后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五十粒骰子,我连三百点都摇不出来,她怎么就摇得出来三百九十点呢?”
这话有几分认命,也有几分不甘心。
赵强听不懂胡老六在说什么,倒是一边的猴子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原因无他,这种情景猴子这几天已经见得太多次了,他都怀疑自己舅舅有心魔了。
胡老六恹恹地把碗推到了一边,这才抬起头来,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打量着赵强。
赵强迫使自己脸上扬起笑意,迎着胡老六的目光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胡老六开口对猴子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赵强的心立刻高高悬起,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

第60章 一唱一和,设计下套
猴子听到胡老六问话,不假思索地就把赵强欠了赌坊六千多两银子的事说了,说完又帮着求情,态度诚恳又真挚,看得一旁的赵强感动不已。
胡老六听完后,眉头紧皱,接着摇了摇头,拒绝道:“太多了,要是几两几十两也就罢了,六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赵教头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话让赵强如遭雷劈,脸“唰”地一下白完了,一点血色都没有,膝盖一弯”扑通“一声就对着胡老六跪下了。
“六、六爷,您发发善心,我还不起,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起……”赵强几乎要哭了出来,对着胡老六低声下气地求情道。
胡老六不为所动,扫了赵强一眼,幽幽道:“根据大梁朝的律法,欠债不还的,根据欠款多少量刑处理。像赵教头你这样欠了六千多两的,属于巨债,你知道官府会怎么判吗?”
猴子适时地接话道:“根据本朝律法,应当杖责八十,收监三年,而后发配充军。”
猴子一边说一边偷偷瞄着赵强的神色,当他看到赵强由挣扎到绝望最后一片死寂之后,眼底闪过得逞的笑意。
赵强虽然不是官差,但好歹也在衙门做事,对律法比常人熟悉很多,猴子说的这些,他一早就知道,只是自己知道和亲耳听到别人说出来终归是不一样的,别人说的总带着点宣判的意味。
胡老六从矮榻上起身,走到赵强身边弯腰把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道:“赵教头,听说你姑父是衙门的书吏,或许他能想办法帮你减轻点责罚,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赵强听到这话,脚下一软,又跪了下去。
就是因为他姑父是书吏,有官阶在身,所以他惹了祸才会觉得天都塌了。
一个小小的八品书吏,上头有县太爷压着,本来就如履薄冰的,他能帮得了什么呢?他若是出手,只怕会被自己连累得乌纱帽不保。
“六爷,不能告诉我姑父,求您,救救我吧,我给您磕头,我再也不赌了,再也不赌了……”
赵强说着就俯下身,额头触地,“砰砰”地给胡老六磕了几个响头。
胡老六连忙蹲下,阻止了赵强继续磕头,同时意味深长地说道:“赵教头,我开的是赌坊,不是善堂。赌坊有赌坊的规矩,赢了挣钱,输了亏钱,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我不早就一穷二白睡大街了吗?”
赵强脸白得吓人,眼里也全是血丝,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胡老六,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猴子见人吓唬得差不多了,该唱下一出戏了,于是出声道:“六爷,求您高抬贵手吧,赵教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您若是放过他这一回,他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胡老六沉吟着,并不答话。
猴子见此,一脸焦急,也跟着“咚”地一声跪下了:“六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算把赵教头逼死了他也拿不出六千两银子,倒不如做人留一线,对大家都好。”
赵强哽咽地看着猴子,眼中蓄满了泪,此刻他只觉得猴子是他的贵人,他何其有幸,能结识到这么一个好兄弟。
胡老六摸着下巴装作思索的模样,走来走去,短短半盏茶时间,赵强却觉得度日如年。
“你说的也对”,胡老六慢悠悠开口道:“就算送赵教头去见了官,总归是我们金玉坊吃了亏。”
赵强听到这话里有转机,眼睛一亮,立马急不可耐地表示道:“六爷,您放我一马,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胡老六犹豫着,过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长长地叹了口气。
赵强只听他说道:“六千两实在是太多了,你拿不出来,我为难你也没用。那这样吧,你就给个一百两意思一下行了,总不能让我金玉坊做亏本生意吧?”
从六千两到一百两,听起来像是天壤之别,赵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答应,直到在欠条上按了手印走出了金玉坊他才反应过来,一百两之于他,也是天方夜谭,他如何拿得出一百两?
赵强以为自己是死里逃生了,但其实还是在深渊里。
猴子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边,走出金玉坊后,兴高采烈地对他说:“六爷果然是大好人,赵教头,这下你只需要凑够一百两银子就好了。”
赵强看着猴子,却笑不出来:“猴子兄弟,如果我说,我一百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呢?”
猴子面上笑容僵住,似乎是忽然想到这一层一样,为难地说:“赵教头,一百两,找人东拼西凑还是能凑出来的吧?”
赵强却是苦笑了几声:“哈哈哈…… 猴子兄弟,虽然我在这灵山镇有点名头,但也只是在大伙儿面前混了个脸熟,你以为我有多少个可以借钱的朋友?我认识的那些人,又有谁能随随便便拿得出一百两银子?六千两跟一百两对我来说,没有差别。”
猴子扯了扯嘴角,眼中划过嘲讽,下一瞬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拉着赵强走到了无人的街边。
赵强只见猴子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往前后左右都瞧了瞧,然后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赵教头,我知道谁有一百两银子,只要你胆子大,这事就轻轻松松过去了。”
回忆到这里,赵强坐在何震虎家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他也不想做那个贼人,但是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妥协。他不想挨板子,不想进牢房,不想人生毁于一旦,所以他选择听从了猴子的建议,来荷花村做个强盗。
只要他过了这一关,赵强心里想,他发誓此生再也不会踏进赌坊一步!
摊开手心,看着那个黄色纸团,药店老板的话又在赵强耳边响起:“我家这个蒙汗药啊,只要一小半,能放到一头牛咧!要是用到人身上,就算是那两三百斤的汉子,我也保证让他昏睡个一天一夜!”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村里有些人家吃晚饭吃得早,炊烟已经升起来了。
赵强活动了一下坐了半天有些僵硬的身体,走出何震虎家往某个地方一看,那里也升起了一缕炊烟。
而那个地方,正是柳明安家。

第61章 决意离开,突生事端
下午的时候,柳明安从赵强那里问出了关于姜凝的事后,立刻回了屋将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姜凝。
“曲水城……杨瞎子……”姜凝轻声念着这几个字,若有所思。
柳明安为事情进展顺利而由衷地感到开心,笑着对姜凝道:“我下月参加乡试,大概半个月放榜,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什么一个月的时间?”姜凝不解地问。
“一个月后,乡试放榜,我应该可以考中举人,而会试在明年三月初,这个期间我们就可以去曲水城走一趟,探明你的身世。”
柳明安认真地说着安排,显然在之前他就已经设想好了,说的时候眼中一直有浅浅的笑意。
姜凝想说“我自己一个人去”,想说“你以后一个人好好生活”,想说“我们后会有期”,但看着柳明安那双澄澈的眼睛,那些会伤人的道别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算了,姜凝在心底叹了口气,就跟第一次上山一样,给他留个字条不告而别吧。
姜凝暗中做了决定,又继续拿起书看。明日离开,姜凝只打算带二两银子应急用,剩下的钱都留给柳明安,然后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就出发去灵山镇,再想办法去曲水城。
这些闲书是买来解闷的,姜凝不会带上给自己增加负累,就留给柳明安随他处置吧。
只是姜凝一想到她走了之后,凭柳明安做饭的手艺,这段时间天天吃肉好不容易让他看着健壮了些,过段时间估计又要变回去了,变回第一次见他时那清瘦的模样,姜凝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过了些时候,姜凝放下书进了厨房。
二人照常吃完饭,柳明安去洗碗,等他擦干手从厨房出来,就听姜凝说道:“柳明安,你教教我梳头吧。”
“你怎么突然想学梳头了?”柳明安诧异道。
因为要离开,总要学会自己梳头。姜凝在心里说。
“就是想学了,你教教我吧,教我个最简单的就行。”姜凝若无其事地说,抬手扯下了自己的发带,一头青丝倾泻而下,披散在肩头。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天边还有最后一抹红霞,橘黄色的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姜凝身上,将她笼罩着,让她整个人好像陷落在艳丽的云层里,美得不可方物。
柳明安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中,心跳声逐渐剧烈。
“柳明安?”姜凝见他不说话也不动弹,疑惑地喊了一声。
柳明安从短暂的痴迷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握拳轻咳了一声,别过脸去,不愿让姜凝察觉什么。
柳明安拿着镜子放到姜凝面前,然后走到她身后,一手将她的头发全部拢在手上,另一只手拿着梳子从上往下梳顺。
柳明安一下一下的梳得很慢,两人都没有说话,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化作流水,从他们身边缓缓流淌过去,柳明安却希望这样宁静温馨的时光能够停在这里。
“简单一点的,太复杂了我学不会。”姜凝又开口道。
柳明安透过镜子看着那冷清漠然的眉眼,心里又闪过那句诗: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姜凝,其实我可以帮你梳一辈子头的。”
柳明安像是被蛊惑一般,忘记了克制,由着自己的心意轻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话一出口,两人的视线便在镜子里交汇。
若是之前,柳明安必定会仓皇地挪开视线不敢看姜凝。也许是傍晚的霞光太绚烂,给了柳明安勇气,这次他没有移开眼,温柔地笑着,眼中全是温软的无法言说的爱意。
最后反倒是姜凝先挪开了眼。
少年的目光太炙热,情感太纯粹,姜凝有些承受不起,搭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柳明安”,姜凝仍然不看他,有些艰难地开口:“你……”
谁知,话还没说出口,身后的人突然“咚”的一声瘫倒在地。
“柳明安!”
姜凝吓了一跳,赶紧蹲下,发现柳明安呼吸顺畅,心率、脉搏都正常,却无论怎么摇晃怎么叫都不省人事。
姜凝把柳明安扶到床上躺下,再次仔仔细细地把他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昏睡过去了。
可是一个身体健康,年轻力壮的男人,前一秒还在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下一秒就直接睡死了,这本来就是最大的问题。
姜凝眯了眯眼,手上蓦地出现了一把匕首,整个人像一把拉满的弓一样紧绷了起来。
能令清醒的人快速昏睡,只有药物可以做到!
那个下药的人是谁?他又是如何下的药?为什么只有柳明安中招而她却安然无恙?是因为她体内有空间吗?
姜凝闭上眼,白日里所经历的一切像电影的胶卷一样在她脑子里飞快划过。
“柳秀才,我有些口渴,能否讨碗水喝?”
“水缸就在外面吧,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去喝。”
姜凝猛地睁开眼,眸中寒芒似箭。
一定是他!
今天只有他进了院子,还单独接触到了水缸。
赵教头,他想干什么?
荷花村另一边,赵强坐在何震虎家门边,看着天边的最后一丝霞光被山野吞没,整个天空只剩下了浅淡的青灰色。
赵强站起身,又等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才推开门出去了。
赵强走后,何震虎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着他走远身影消失不见,立刻也要跟着出门。
“震虎,你干什么啊?天都要黑了还出门做什么?早点歇息吧。”
李香云看着要出门的丈夫,极力装作温婉的样子出声道。她怕的就是,何震虎又回到镇上,回到红杏楼那些小贱人的床上。
“滚开!”何震虎不耐烦地甩开李香云搭拉他的手,然后恶狠狠地警告道:“少管老子的事!也别嚼舌根!不然我休了你!”
李香云蓦地眼圈一红,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看着何震虎出了门。
何震虎出门后,径直往他家后面那片茂密的竹林里走去。
天色暗下来了,竹林里更是黑黝黝的,只有微风吹过时竹叶的“沙沙”声。
“猴子,猴子,猴子……”
寂静的竹林里,何震虎压低了声音呼唤着。
片刻后,一个瘦长的身影走了出来,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清他脸上一道醒目的疤和那双阴毒的倒三角眼。
“他去了吗?”
“已经去了。”
简短的交谈之后,两人一起走出了竹林,然后分道扬镳。一人回到家里,另一人却向着柳明安家走去。

赵强走到柳明安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时值月末,天空中无星无月,柳明安家也是一片漆黑且死寂,没有半点光亮,也没有半点声响。
赵强走到院子边上,用手一撑便越过了篱笆落到了院内,然后轻手轻脚地向着主屋移动。
走到主屋与另一间屋子的过道时,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赵强心跟着提了起来,往怀中拿出一只蜡烛点上,这才看清地上的笼子里有两只大兔子在啃菜叶,声音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呼~”赵强舒了一口气,在心底自嘲自己做贼心虚,疑神疑鬼,接着想到那一大包蒙汗药,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提心吊胆,于是胆子大了些,用手护着蜡烛,推开了主屋的门。
“吱~”房门发出一声轻响,微弱的烛光在室内亮起,照亮了小小一方天地。
赵强白日里已经不动声色地把这间屋子打量过一遍,家徒四壁,最有可能放钱的地方就是那个墙边的大箱子。
赵强迫不及待地向着墙边走去,不料刚迈出一步,耳边传来破空之声。
赵强眼睛蓦地瞪大,身体先于头脑一步,往旁边猛退两步,躲过了那冲着他太阳穴挥过来的一拳。
“谁?”
赵强一颗心狂跳不止,厉声喝道。
蜡烛被剧烈晃得差点儿熄灭,赵强往来人那处看去,只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身杀意,在这夜间像个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厉鬼。
赵强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女人的长相,下一瞬,那女人便欺身过来,抬腿横扫,直冲面门。
赵强条件反射地举臂格挡,不曾想那女人力气大得很,赵强抵挡不住,连退几步撞到墙上,手臂被震得发麻,蜡烛掉在地上,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是个难缠的狠角色!
这是赵强此时唯一的想法。
什么都看不见了,赵强心“砰砰”直跳,浑身肌肉紧紧绷着,警惕地倾听着黑暗中的动静。
赵强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自信的,对方先声夺人,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他有了防备,那个女人只要敢攻上来,他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制服她。
赵强听着飞快向他靠近脚步声,准备着还击,然而余光里却闪过一道白光,速度奇快,让人避之不及。
那是匕首!
这个女人做了两手准备,一手冲他正面,一手偷袭侧方!
赵强暗中骂了句“他娘的”,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选择,两害取其轻,放弃正面防守,躲过侧方的匕首。
“砰!”
赵强往旁边退了两步,膝盖碰到了床沿,匕首落空的同时,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腹部,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了一样,赵强没忍住痛哼一声。但那女人没给他任何喘息时间,下一刀已经带着凌厉的风声向他刺来。
赵强当机立断,伸手扯过床上的被子往那人方向甩过去,然后自己攀着窗户纵身一跃跳到了屋外,头也不回地就往院子外跑。
“真他娘的见鬼了!哪来的臭婆娘这么能打!”赵强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个不停。
和赵强交手的人自然是姜凝。
柳明安晕倒后,姜凝就猜测赵强大概率会趁夜前来,但他做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姜凝猜不到。
为了一探究竟,姜凝选择将计就计。
因为柳明安不省人事了,姜凝也不想他一个读书人见到这些不光彩的事。
再者,姜凝想起柳明安说过赵强是因为练过武才能进衙门当教头,为了避免待会儿动手可能误伤了他,姜凝把他放到了空间内的竹床上。
安顿好柳明安之后,姜凝想了想,又从床底下把装钱的盒子也放到了空间里,然后就坐在黑暗中一直静静等待着。
天黑下来之后,那个人果然偷偷摸摸地来了。姜凝想打他一个出其不意,没想到他反应还算可以,都躲过了,最后竟然还利用被子拦了她一下,翻窗逃走了。
“呵!”姜凝冷笑一声,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她从来不做这种蠢事。
赵强以为自己可以跑掉,然而才从窗户跳出来跑了两步,那个女人也跟着跳窗而出,快速地往他这边追过来,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他。
赵强往柳明安家旁边的树林里窜,姜凝紧随其后,手上捏着匕首,跟他只有五六步的距离。
等二人远离了这一处,院子外篱笆下有个人影站了起来,摸着下巴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奸计得逞的笑意。
这个人自然是猴子。
他设计诓骗了赵强来偷银子,但他的真实目的从来都不是那几个钱,而是那个戴面纱的女人。
“可惜啊!”猴子轻声叹了口气,满眼怨毒。
可惜赵强的蒙汗药没有把这婆娘放倒,不然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猴子翻过篱笆走近了院子,又穿过院子走进了主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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