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就是一荣俱荣。
大爷眼下得了大伙的赏赐,自然也少不了自家姑娘的,就光光是这面上的荣光,都叫人倍有面子!
秋乐立刻找了落叶苑经常备着的伤药,又用白纱给自家姑娘打了个结。
主仆二人到的时候。
大门口人都齐了。来的最迟的便是白吟了。
王妃回头瞧了一眼白吟,脸上面露不悦。
“怎么回事?都早早来了,唯独你难请?”
王妃面色平和,说出来的话并不好听,秋乐心里咯噔一下。
站在旁边的三爷夫妇没敢吭声。
刘竿晓一心一意扑在二爷的身上,站在门口张望着,此时听到了大嫂被王妃训斥。
她回头看热闹似的瞧了一眼。
“夫君回来,媳妇儿过于激动了,不小心磕破了手指,这才来的晚了些。”
白吟并没有刻意的打扮,但是夫君得胜归来,她总要穿的喜庆一些才好。
一身曳地的浅红色茉莉绣长裙,腰上编织的彩色腰带勾勒着细腰,衣袖肩膀处格外的细,到了手肘处,衣服袖子才慢慢的松散开来。
越发显得女子背薄如纸,此时此刻,她微微低头,显现出一番恭顺的模样,反倒让人说不出半句不是。
王妃听了这话这才转过头去了。
全府上上下下的主子,眼下都站在门口,百姓夹道的欢呼声,似乎越来越高了。
马蹄的声音近了。
似乎有一队人落在了眼前,眼下阳光照在人的身上,仿佛多了几分炽热。
白吟伸出了手轻轻的挡了挡太阳,动作细微的很,她抬头就看见了在王爷旁边的秦骁印。
他身上穿着一身银色的盔甲,肤色相比之前又黑了许多,男人目光凌冽,他侧头看了看面前的王爷。
只见王爷翻身下马,一群家眷,纷纷见礼。
王妃先是见过了王爷,这才走到了秦骁印的跟前,王妃即便再怎么端庄,此时此刻也忍不住眼眶泛红。
她想要向前抓住秦骁印的手,却没料到,秦骁印后退了一步,硬生生躲过了王妃的手。
从始至终秦骁印目光就没落在白吟的身上。
白吟只觉得今天的太阳很晒,她也没有在秦骁印身上多停留,反倒落到了不远处。
除了几匹马之外,再无其他。
所以那个姑娘呢?
那个同秦骁印在边关生有一个儿子的姑娘呢?
马行得快,马车比不得马,说不定……还在后头呢。
白吟轻轻的压了压唇,忍下了即将浮上面的嘲讽,露出了一个大方得体的笑意。
“时候不早了,王爷,该进宫了。”
秦骁印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够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眼下这才刚刚进城,自然是要先进宫的。
不可在家多停留。
秦王爷这些日子似乎也瘦了不少,身上的威严更重了,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刘竿晓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松掉了,紧握着二爷的手。
二爷快速的伏在了刘竿晓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刘竿晓瞬间红了一片,甚至嗔怒的,推了一把二爷的肩膀。
三爷和落明珠两人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也没表现出来什么,毕竟,他们在京城也闹出了不少笑话。
但是眼下二爷去了一趟毫发无损的回来,反倒镀了一层金,三爷说不嫉妒……那都是假的。
两位未出阁的姑娘也忍不住上前去跟自己的父亲多说两句话。
四爷上前轻轻的拍了拍秦骁印的肩膀,反倒换来了秦骁印的一个冷眼,四爷有些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再也不敢造次。
人人都涌在前头。
唯独只有白吟,脚上像是生了根似的,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再也无法动弹。
“姑娘,大爷好不容易回来,您赶紧上前去……说几句话吧。”
旁边的丫鬟秋乐此时此刻也免不了火急火燎,她伸手催促着白吟。
白吟垂下了眼眸,她百般无聊的摆弄摆弄了自己的衣裙。
“夫君赶路那么久,已经是累极了,还是不去了。”
白吟随口胡诌了一句,无非就是不想上前去。
上马车进宫之前,秦骁印坐在高头大马上,他瞧了一眼站在人群之后的妻子,从边关一路进到京城……那颗躁动的心,仿佛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越发的狂躁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艳丽的衣裳,站在阳光底下,仿佛更加白上几分。
低领的长衣,她优越的肩颈,仿佛灼着人的目。
只是……
她为何一句话都不说?
男人默默的抿唇,微红的唇被抿的有些发白。
他表面上不显分毫,修长有力的腿夹紧了马腹,随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驾落下。
眼前的人走了。
人都进宫去了。
王妃干脆挥了挥手。吩咐各回各的院子,晚上一起吃团圆饭。
白吟这才仿佛卸下了力气,她依旧冲着外面看了看,外头依旧没有轿子。
回去了,落叶苑,已经接完了人,秋乐便找来了大夫,给白吟破掉的指腹来上药。
白吟半靠在藤椅上,心里似乎藏了些事情,直到大夫走了,她也依旧没回过神来。
“姑娘,可真是的,您同大爷是夫妻,您瞧瞧二夫人,一双眼睛,那就像粘在了二爷身上,您这副样子……大爷怎知您关心他?”
秋乐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气,这话说的,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白吟默默地紧了紧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我知晓了,你去打听打听,有没有随着军队一起回来的轿子。”
白吟眉间逐渐舒展开来,她笑着点了点秋乐的额头。
秋乐知道自家姑娘是个不开窍的,她表面上倒是答应的痛快,可是背地做不做,秋乐清楚明白的很,她根本就不会当回事。
此时此刻听到自家姑娘的话,秋乐也忍不住蹙了眉头。
别的暂且不说。
军营里面都是男子,个个能跑能打的,即便是把鞋底走的磨穿了,也绝不会坐轿子回来的。
能骑马则骑马。
不能骑马,哪怕走都会走回来。
跟着军队的怎么可能会有轿子呢?
“姑娘,军队都是男人,怎么会有轿子呢!”
秋乐默默地瞪大了双眼,但是目光瞥见自家姑娘平静的脸,她微微咬了咬牙。
知道自家姑娘怀疑什么。
秋乐心里也忍不住起了怀疑。
大爷虽然洁身自好,但是如今这个世道,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
即便自家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但是也落下了病根,此生怕不会有孕了。
男人总是要留后的。
更何况出去的这一年多,大爷一个人孤枕难眠,若是心里寂寞,在外头寻了女人,也是没人敢说半句话的。
那么正经的问题,秋乐也不敢多说一分一毫了。
立刻就派人去打听。
白吟躺在旁边的软榻上,翻着面前的画本子,时不时抬头去瞧秋乐。
许是今天天气太好了,也许是前段日子没睡好的缘由,也许是平日睡惯了午觉。
她瞧着瞧着,眼皮子竟然开始打架,再就轻轻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是影子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轻轻的睁了睁眼,只以为是秋乐回来了。
“打探的怎么样?”
女子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显得格外的憨厚,同平常冷淡的样子,大有差距。
“打探什么?”
男人喉结滚动,他兴许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微微倾下身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画本子。
白吟瞬间睁开了眼,一年未见,秦骁印皮肤黑了不少,方才隔得远,她没怎么瞧清,眼下隔得近了……自然也就瞧得清楚些了。
秦骁印脸上的皮肤比出京城之前更加粗糙了些。
对方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不由得脊背有些发凉,秦骁印这个眼神。
好像看着捕到的猎物,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而她则是那个猎物。
“未曾打探些什么。”
她微微抿唇,是想要露出一些笑意出来的,可是到了面上,却显得格外的牵强。
她撑着底下的软塌,起了身,刻意不去在意秦骁印炙热的目光。
“夫君,怎么回来那么早?可曾洗漱了?”
她原以为秦骁印进宫去,好歹要留在宫里吃一顿饭,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来了。
男人正对着阳光之下,眼看着白吟起了身,也没有退让分毫。
她沉默片刻,若是就这么起身,那岂不是要和秦骁印紧贴着。
她光是想一想那对母子,想一想秦骁印这段时间在边关,跟谁日夜同眠,她便不想。
她特意避开了秦骁印,从软榻尾部下来了。
男人高挺的鼻梁在阳光的照射下,印下了漆黑一片的阴影。
“未曾。”
秦骁印个子高,白吟抬头只看到了他滚动的喉结。
“既然如此,我便吩咐人给夫君备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就冲着水房走,此刻,居然多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秦骁印自然是要洗漱的。
他从外头一路来,风尘仆仆的,倘若就这样一头倒下去睡,那才真的是脏的很。
男人瞧着白吟落荒而逃的身影,眼中的神色更加的暗了。
白吟打开水房,里面热腾腾的雾气,直扑面门,她脑袋里面愣了一瞬。
却措不及防被后头来的秦骁印抓住了手臂,关上了门,她被轻而易举的推在了水房的木门上。
背被硌的生疼,男人一双大手,覆盖上白吟的整只腰,秦骁印瞧着白吟盈盈一握的腰肢。
墨色的瞳孔里翻涌的更加厉害了。
第70章 口无遮拦
白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秦骁印那眼神太过于恐怖了,仿佛不过瞬间,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女子微微低头,只露出了脖子后,一节光滑的皮肤,格外的白皙诱人。
仿佛只要轻轻的捏一捏,很快就会留下浅粉色的痕迹。
水房里面雾气弥漫,白吟只觉得自己身上硬生生的也多出了几分薄汗。
她有些不自然的,微微偏头,原本白皙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红晕。
“既然水已经准备好了,夫君不如……先洗漱吧……”
她声音很小,仿佛小猫的尾巴,在人的心尖上扫过一般,只让人觉得,浑身发痒。
想一想在边关多少个难熬的夜晚,秦骁印眼中的神色暗了又暗。
“倒也不急。”他喉结滚动,男人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颊上,仿佛烫到了人的心里。
他如同挑逗似的,用食指指腹从白吟唇才一寸又一寸的碾压。
原本浅粉色的唇颜色变得艳丽,格外的勾人心魄。
白吟抬起头来,瞧了一眼秦骁印。
暂且不说上辈子的秦骁印该是如何的守规矩,他们即便是做夫妻恩爱之事,他也是墨守成规,等到天黑,熄灯,落下帷。
想来是秦骁印出征那一次,在浴室里面,尝到了甜头。
可是……
他如此如狼似虎的。
他外头养的那个外室呢?
难道,那个女人就没有满足过他吗?
一时想的入迷,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吻了上来,察觉到,白吟走神。
他粗糙的手指捏紧了白吟的下巴,白吟紧扣着牙关,不松分毫。
他急促的呼吸同她交换着,他拇指探入嘴角,几乎是全身的力气都压在白吟的身上。
“张嘴。”
贴的近一些,让白吟忍不住心口一抖。仿佛一股子异样的感觉,从胸口逐渐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两个字,干净利落,仿佛他是叱咤沙场的将军。而她是战败被俘的俘虏,除了听从,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睫毛微抖,眼角也染上了几分红,仿佛受了蛊惑般。
男人的手狠狠的压住了她的后腰,她紧贴在秦骁印的身上,仿佛两人……紧紧相连。
屋内水气弥漫。
女子眼角发红,眼下带着几分湿润,唇舌发麻。
原本端庄的衣服犹如绵绵的山脉堆积在女子的腰腹上。
他似乎还觉得不满足,拖着她的腰,将人压在了水房的木门上。
白吟险些就要被磨疯了。
她扭头过来,回应似的,吻了吻秦骁印的手指。
男人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笑了笑,他的前胸贴在她裸露的后背上。
从胸腔发出来的笑声格外的撩人。
“心急……”
“吃不下。”
白吟一时之间浑身都像煮熟了的虾米似的。只想现在挖个坑把自己填下去。
丢死人了。
上辈子,整整八年时间,夫妻俩相敬如宾,这些事情秦骁印虽然热衷,但是却也克制。
眼下口无遮拦的,反倒让白吟不知作何反应了。
夫妻俩一年多未见。秦骁印前戏似乎没完没了似的。
直到外面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白吟猛的避开了秦骁印落下来吻。
女人身姿格外的娇小,秦骁印到底是个武官,身材高挑,肩膀宽厚。
此刻握着白吟的腰,仿佛就把秦骁印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好像……有人。”
白吟眼角带着情欲,伸手推了推秦骁印坚硬的肩膀。
秦骁印面露不悦。
“大嫂,大哥,求求你们去救救我家三爷吧!”
外头落明珠哭闹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进来。白吟瞧了瞧自己,这副模样,急忙推了推秦骁印。
秦骁印虽然心里不愿,但是也是终究松了手。
秦骁印不松手还好,他怎么突然一松手,白吟没了支撑,腰一软,差点没站住。
还好扶住了门拴这才没摔在地上。
秦骁印扭头过来,突兀之间,似乎又发出了几声,闷笑。
白吟微微的咬了咬牙,瞪了一眼秦骁印,她这副模样,不都是因为他吗?
她站稳了,开始套起了自己的衣服,直到平整,这才从水房走了出去。
这才刚刚一出来,正在正屋的落明珠哭的雨带梨花的。
“大嫂,您和大哥去一趟吧,如今王爷知道了三爷之前要去寺庙里面做和尚的事,大发雷霆,说要打死三爷呢!”
落明珠抹了一把自己的辛酸泪,提起自己的裙子,眼看着就要跪在白吟的眼前。
白吟眼疾手快扶住了落明珠。
“三弟妹,不管什么事情,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一番话说完,白吟才觉得自己说这话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奇怪,她咳嗽一声,撇了一眼落明珠。
落明珠眼下一颗心挂在了三爷身上,自然就是没听出来。
秦骁印快速的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
白吟原本是想换一身衣服的,眼下浑身黏黏腻腻的,但是瞧着落明珠着急忙慌的样子,她也不好提出什么。
只能强忍着不适,先去了一趟王爷的书房。
她原先是不想管的,而且,她在王爷面前也说不上什么话,落明珠眼下找到大房来。
无非就是过来找秦骁印这个大哥过来说几句软话的。
秦骁印说与不说。
她全部都管不着。
王爷的书房里面,早就站满了人,王妃正在给王爷顺气。
已经瘦了大半的卢厕妃,此时此刻就跪在书房外头,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王侧妃倒是没来,想来是不想凑这个热闹。
但是二房的夫妻俩来了,此时此刻,安静的站在旁边,不敢多说一句话。
三爷又被抬到了长凳上,白吟一眼瞧过去,三爷原本托人用马尾编的假发,眼下就犹如一团垃圾似的,被人扔在底下。
露出了三爷在寺庙剃的大光头。
刘竿晓躲在二爷后头,只露出了一个肩膀,她拿着手帕,捂着嘴角。
可以从刘竿晓肩膀抖动的动作看得出来。
刘竿晓是在憋笑。
的确……三爷如今落魄的样子,还有落在底下的假发,的确,好不滑稽。
眼下夫君不吭声,她自然也当什么都没看见,默默的站在秦骁印的后头。
“又没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王爷教训三爷,老三媳妇儿竟叫了那么多人来。”
王妃原本也是一副看戏的神态,但是眼看着,秦骁印被牵扯在其中。
她自然就看不惯老三家的了。
眼下王爷正在气头上,三房的那是必须教训的,此时此刻,若是秦骁印上前劝导。
王爷若是一时气极了,把怒气牵扯在秦骁印的身上,那该怎么办?
落明珠低了低头,眼下,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地底下掉。
她如今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夫君被王爷给打死吧?
“给我打!”
王爷眼下怒气冲冲,脸上的神情也越让人害怕,到底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一举一动,皆是,震人心魄。
打板子的,那都是从军营带来的人。
刚刚一路上,落明珠也将来龙去脉全部都讲给了秦骁印。秦骁印此时此刻沉默在旁边没吭声。
老三这件事情的确做的不怎么样,惩罚肯定是免不了的。
落明珠瞧了瞧旁边沉默的大哥,又看了看对面看热闹的二哥,看着跪在地上的婆母,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瞬间碎在了地上。
三爷额头上露出了青筋,此刻痛叫的声音格外的清楚明晰,这才仅仅一板子打下去,三爷的屁股后,已经隐隐可见鲜血了。
“大嫂,王爷如果这么打下去,我家三爷迟早会没命的!”
落明珠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白吟的衣服袖子,她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如果今天是王妃惩罚三爷,白吟必定不敢吭声,更何况王爷呢?
白吟面露犹豫,她正想说些什么。衣服袖子却被旁边秦骁印不动声色的扯了回来。
“三弟做错了事,自然要受惩罚。”
他蹙眉,脸上露出几分不耐,军营里面,最最讲的,那就是奖罚分明。
三爷做错了事,自然就要为那些做错的事,承担后果。
若是可以求情,就可以免受惩罚,又何必有家法?
白吟本来还觉得自己无法回答落明珠,眼下被秦骁印这么一拽,心里瞬间松了口气。
她自然是不想管的。
随着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三爷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凄惨,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落明珠不受控制一样,跑到了三爷的跟前,想要替三爷挡住棍杖。
打的人没收住,落明珠背后挨了一下。
王爷蹙眉,命令人拖开了落明珠,整整三十军棍,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落明珠刚刚是如何求白吟的,对面的刘竿晓自然也是瞧的清清楚楚。
她也是被刘竿晓怎么给拉来的,就连王妃,她平常都不敢多说几句,更何况王爷呢?
落明珠是紧跟着三爷追出去的,一边跑一边哭。
“简直荒唐!”
王爷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眼中的红血丝格外的明显,眼下还带着疲倦。
“王爷莫要生气了,眼下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老三也知道错了,往后……他肯定不敢如此了!”
卢侧妃何尝不是心肝都在颤?看着三爷刚刚被拖下去,她的心还不是犹如刀割一般?
“是啊,王爷,莫要生气了。”王妃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王爷的跟前。
王爷眼下的怒火这才微微消散。
秦骁印同二爷被留了下来,回去的路上,刘竿晓目光时不时落在白吟的身上,透着几分古怪。
白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瞧了一眼刘竿晓。
“二弟妹这是在瞧什么呢?”
“想不到,大哥对大嫂,居然那么急切……”刘竿晓轻轻的捂着嘴笑了。
白吟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扶着旁边的秋月走了,脸上此时此刻也红了一大坨。
难道是……有些难为情的印子没能遮住?
瞧着自家大嫂落荒而逃,刘竿晓眼中的神色暗了暗,她狠狠的扯了扯自己的手帕,心里只觉得憋了一股气。
大嫂是个不能生育的,即便生的美,那又怎么样?
可是架不住大哥喜欢,瞧瞧,她原先还以为大哥在外头有了女人,肯定是要带回来的。
可是眼下……没有女人回来。大哥一回来就惦记着白吟。
想想自家二爷方才回去的时候……就这么往床上一躺,澡也不洗,浑身臭熏熏的。
别说惦记她了,刚刚一上床,眼睛就闭起来,打起了呼噜,哪怕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刘竿晓越想越生气,甚至还有些羡慕了白吟,但是眼下中间也没有法子,回去看了看臭熏熏的床铺。
刘竿晓忍不住捏也紧了鼻子。
“真是脏死了,二爷出去一趟,眼下……越发的邋遢了。”
刘竿晓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丫鬟们把床上的东西全都卷了烧了,换上一套新的被褥。
回到了落叶苑。
白吟坐在铜镜前,轻轻的剥开了衣服领子,这才发现了,隐藏在里面的吻痕。
格外的斑驳。
表面上看不出来,兴许一同走回来的时候,她转头的动作大了一下,这才让刘竿晓瞧出了端倪。
“去烧水吧。”
洗漱的时候,白吟正坐在浴桶中,伺候的秋月,这才看到了……藏在衣服下斑驳的痕迹。
“大爷,也太不知分寸了,眼下姑娘和大爷,已经一年没见了,这么一回来……动作怎么能够如此粗鲁?”
秋月虽然自己还没出嫁,但是当初白吟嫁过来那些画本子,她可没少看。
这些年也没有少向那些有经验的妈妈请教。
秋月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想起了秦骁印说的那话。
不要脸。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泡一会。”
秋月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等到再次出来的时候,孩子的哭声,仿佛要震到了人的心里。
宝姐儿一副要哭断肠的模样。抱着宝姐儿的荷叶显然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大夫人,我家夫人眼下又去找三爷了,全然不顾宝姐儿,孩子哭的不行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才过来找您的!”
荷叶此时此刻也是着急的狠了。
第71章 夫君去偏房休息吧
荷叶怀里的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白吟抬眼瞧过去的时候,孩子的小脸早已经红彤彤的了。
兴许是因为出生就赶上了三爷那些烂事。
宝姐儿过得极其不顺畅,夜里总是要哭,若是没有人抱着,她便一直哭。
半大的孩子,到底是在白吟面前养了好几个月的,眼下哭的不行了,白吟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扯了两下。
“抱过来……”
白吟伸出手来,抱孩子的手法十分娴熟,女子面容安静,声音格外的温柔,此时此刻,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的拍着孩子的后背。
荷叶眼眶忍不住湿润了。
她心里自然也可怜宝姐儿,宝姐儿若是投胎,投到了大夫人的肚子里,自然是日子过得好。
可是宝姐儿不会投胎,偏偏就投到了自家姑娘的肚子里,到底是从小伺候姑娘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姑娘这人是为了三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哪怕是自己拼了一条命,生下来的孩子。
荷叶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偏生,她这个做奴婢的,连半句不是都不敢说。
眼看着荷叶还在旁边抹眼泪,原本哭闹的孩子,仿佛瞬间安息了下来,似乎是哭的累了,躺在白吟的怀里头,想要睡了。
“如今三爷重伤了一场,我瞧着三弟妹似乎也挨了一棍子,眼下,两个大人都无暇顾及自身。”
白吟到底是不忍心孩子跟着三房继续受折磨了。
“便放在我这里,照看一两日吧,三弟妹若好了,再来领回去,就行。”
白吟再一次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宝姐儿还未长开的双手,就跟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狠狠的抓住了白吟衣服的前襟。
“大夫人大恩大德,是个大善人,我回头一定告诉我家姑娘,多多感念您。”
眼看着荷叶弯膝就要跪下去,幸好旁边的秋乐眼疾手快,扶住了。
“眼下宝姐儿睡着了,莫要再吵醒了,你回家照顾你家夫人吧。”
秋乐瞧着自己家姑娘抱着三房的孩子,自个的心里也像刀刮似的。
自家姑娘不能生育了,但是她比谁都清楚,姑娘是喜欢孩子的,哪怕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虽然嘴上不提……但是姑娘有多喜欢宝姐儿……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宝姐儿喜欢自家姑娘,姑娘也愿意同宝姐儿亲近,暂时养在大房的屋子里面,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荷叶一听这话,不敢出声了,只是压低了声音,又说了许多感恩戴德的话,这才走了。
送走了荷叶,秋乐进门能来的时候,想要伸手从白吟手中把宝姐儿接过来。
白吟抱了一会儿,也觉得手臂有些酸,宝姐儿年龄越来越大,自然也就越来越重了,抱不了一会儿,白吟只觉得浑身酸痛。
怎料,这才刚刚松了松手。
宝姐儿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这样看着白吟,嘴巴往下一撇,豆大的眼泪,又立刻往下掉。
白吟吓了一跳,赶紧又把孩子抱过来,放在自己的怀中,好好的安抚。
这么一闹。
秋乐也明白了,眼下宝姐儿,只要自家姑娘一个人,任何人易手,那都不行。
“瞧瞧,宝姐儿的模样,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姑娘的肚子里头出来的呢。”
看看这个依赖的样子,秋乐忍不住开了句玩笑话,却只见自家姑娘,脸上的神色似乎暗了。
“瞎说什么,即便三房再有些什么,宝姐儿都是从老三媳妇肚子里头出来的。”
白吟此时此刻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拼了命生出来的孩子,都是个宝,眼下落明珠虽然为了三爷顾不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