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吟微微一笑,温柔大方,让落明珠一时之间,为自己心里面的阴暗心思,有些羞愧。
倘若没有白吟。
眼下的宝姐儿……说不定早就没了。
“借大嫂吉言,只希望,往后的日子,过得更好些。”落明珠轻轻一笑,眼下的笑,是自发自内心的。
毕竟三爷已经浪子回头了,事情王爷也知道了,该打的已经打了,该骂的也骂了。自然这件事情就翻过去了。
两人这才刚刚落座,对面的刘竿晓浑身上下又换了一套头面,她伸手不动声色的抚过自己胸前的璎珞圈,大颗大颗玛瑙翡翠,镶嵌在周围,显得格外的富贵。
不知不觉之间,就晃了人的眼睛。
落明珠微微的咬了咬牙,刚刚情绪已经落下,她心里有些发酸。
瞧瞧……管家肯定是有油水的,否则刘竿晓平常那个穷酸的样子,她怎么戴得起如此漂亮的配饰?
落明珠默默的瞧了瞧自己手上单调的翡翠镯,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了。
“自从王爷回京以后,眼看着二嫂,真是越穿越华丽了。”
心里一嫉妒,自然就免不了明朝暗讽。
刘竿晓喝茶的水都冻住了,眼中不动声色的划过一抹暗色,别人都看在眼里,都不说话。
偏偏就落明珠有嘴?她就爱说是不是?
“呸呸呸,三弟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向来公正,绝不可能用王府的东西。”
刘竿晓一双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眉,修剪整齐的指甲,不动声色的划过鬓角的青丝。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身华贵的衣裳,哪怕是街边的乞丐穿在身上,都能多算几分雍容华贵。
穿在刘竿晓的身上,自然显得,她无比富贵。
“那你这东西是从何而来的?”落明珠从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完全不相信,刘竿晓所言。
“这都是,我娘家的弟弟,从外头寻来的,我刚开始的时候……也说不要不要……”
“可是我那弟弟,说什么都不肯,瞧瞧……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刘竿晓脸上笑的比花还灿烂,眼下,她娘家又要给她长脸了。
落明珠想了想自己家不学无术的弟弟,心里也越发的不是滋味了,落家早年间是出了一位首辅的。先辈功勋太高,后辈无以为继,渐渐的,似乎就有些没落了。
刘家不一样,刘竿晓那个弟弟,前些年中了榜眼,如今步步高升。
如今榜眼可要比当年的状元,也就是小姑的丈夫,混的可更好了。
“自然谁都比不过,二嫂有一个光宗耀祖的弟弟,可不是就得跟着享福了,真是好福气啊。”
落明珠心里酸的很,但是自己家里又没有有出息的弟弟。
听着落明珠这恭维的话,刘竿晓也不由得抬起了头颅,挺起了胸膛,她只觉得腰杆子都直起来了。
“听说,这段日子,大哥还一直在军队忙碌啊!”
刘竿晓话风一转,轻而易举的就把话头落在了白吟的身上。
她可听见她家里的二爷说了。眼下陛下可是给每个人都放了长假的。
不光二爷,哪怕就是王爷也是在家里歇着的。反倒大爷在外头忙的不着家。
大哥……这是急于表现吗?可是大哥如今这满身的功勋,他还需要表现些什么?
唯一能够想得到的理由。
那就是大哥同白吟两人之间生分了,刘竿晓撇了撇白吟,她也没心思再炫耀自己的首饰了。
因为……白吟哪怕带着前几年时兴的款式,仅凭的那个身段,还有那张脸,简直就要压过她好几分!
可是那又怎么样?
再怎么身段好,或者再怎么漂亮,在后宅院里面,勾不住男人的心,那又有什么用?
“不清楚。”白吟回答了刘竿晓的话。
刘竿晓原以为白吟会找个借口随便搪塞一下,可是,谁知道,白吟开口就说不知道。
刘竿晓愣了一秒。
“大哥性情冷漠,大嫂想来已经习惯了。倒是我家二爷,如今出去一趟,回来以后,越来越疼惜我了。”
刘竿晓轻轻的笑了一声,自从二爷回来以后,她私下里找了妇科圣手,给自己开了好几贴,有利于有孕的药。
若是到时候,她肚子里头都有了,白吟却毫无动静。
王妃就要着急了。
“是,二弟对二弟妹的疼惜,都是有目共睹的。”
白吟仿佛浑然不在意一样,面对刘竿晓故意炫耀,夫妻和睦,她也只当没有听见。
如此敷衍的态度。
刘竿晓也有些说不下去了,干脆三人谁都不吭声,喝水都喝饱了。
王妃这才来了,她坐在主位上,目光不动声色的从三位儿媳身上一扫而过。
最终停在了白吟的身上。
“听说老大这段日子一直泡在军营,虽然说上进也是好事,但是也要顾及自身才对。”
王妃一开口谁都不说,独独只说了白吟,刘竿晓眼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完全就是在冷眼看笑话。
她方才说话的时候,白吟尚且能够胡乱敷衍。
如今说话的可是王妃,哪怕再给白吟几个胆子,她也是不敢敷衍的。
王妃自然看见了刘竿晓红润的脸颊,也知道这几日,刘竿晓同二爷两人如胶似漆。
眼下卢侧妃膝下已经有了一个亲孙女,倘若王侧妃膝下都有了。
那么……岂不是只剩她这个做王妃的……不能抱孙子了吗?
“是,王妃说的是,若是夫君回来了,我一定好好劝他多多休息。”
白吟微微低头,藏在袖子里的手卷曲,说话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仿佛对方破口大骂,她也依然能够心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王妃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看着白吟目光也越发的不满意了,别人家的夫人都知道心疼丈夫。
她出生低也就算了,如今……还落了一个不能生育的毛病。偏秦骁印院子里头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让王妃又如何不焦急?想想之前送过去的几个女人,全都叫自己的儿子送去了二房三房。
她又怎么看不出秦骁印心里的态度?
也不知道白吟给自己的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眼下就连子嗣都不要了。
“人都不回来,你怎么劝?”王妃冷冷的哼了一声。
大庭广众之下,王妃这一番话自然就让白吟有些下不来台了。
一片寂静。
落明珠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引火烧身,眼下三爷的事情才刚刚过去,她自然不能在外面招惹是非。
刘竿晓同白吟虽然平日里表现的亲热,但其实关系如何,刘竿晓自然比谁都清楚。
身为妯娌,她又从白吟手里面抢过了管家的权利,她巴不得自己什么事都压白吟一头。
眼下白吟被王妃教训,她没有添油加醋,已经做的十分仁至义尽了。
王妃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老二媳妇,准备几套粗布麻衣,王爷想带着全家去种些东西。”
同一年前差不多的话。
刘竿晓脸上的笑意瞬间一僵,只能点头说好。落明珠也没开心到哪去。
去年春种历历在目,她们原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去了的,结果……
“你们都下去,老大媳妇留下。”王妃又伸手揉了揉眉心。
其他俩人走了,眼下只留下了白吟一个人。
白吟一时之间也摸不准,王妃留下自己,是有什么打算。
王妃什么都不说,白吟干脆也不乱猜测,只等着王妃的下话。
“老大媳妇,你过来。”王妃此时此刻声音柔软了几分,仿佛同白吟是十分和谐的婆媳俩。
白吟看见王妃脸上的笑意,虽然知道,王妃这一番,必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但是说到底,她终究是自己的婆母,眼下她只要还做王府的世子妃一天,就不能同王妃彻彻底底的撕破脸皮。
她早就已经嫁过来了,自然不可能中途走。
即便是死,她也得享着王府世子妃的尊荣,即便是下葬,她也得按照王府世子妃的标准下。
心里虽然怀疑些什么,但是表面上白吟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走到了王妃的跟前。
王妃突然抓住了白吟的手,脸上也越来越和蔼了,仿佛同刚刚判若二人。
“你嫁进来多久了?”王妃洋装不知的去问白吟。
白吟微微低垂眉眼,女子的一双手白皙修长,王妃这么多年养尊处优,除了皮肤枯燥些,与她的手别无二样。
“已经三年有余了。”女子声音柔和,有问必答,一听就是一个好拿捏的软骨头。
王妃眼中划过满意的神色,不过现下,她满意的是白吟听话的模样。
“我知道你如今身子有损,都是为了我那调皮的女儿,你受苦了。”
王妃脸上虽然是在笑着,但是眼底并没有有几分真情实意在。
“从前是我管家,小姑是夫君的亲妹妹,自然也是王府一家人,她若是有什么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白吟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此时此刻一番说辞,让人丝毫挑不出错来。
上辈子整整八年,自从落下了这个毛病,她没有一刻不再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管小姑的事。
又为什么要趁着夜色踏着冰雪,着急忙慌的去小姑家。
不过都只是上辈子的她,身后没有倚仪的人,若想在王府过得好,她事事都得做的好,事事都得做的让众人满意。
“好孩子,我心里是记得你这些所作所为的。”
王妃霎时之间松了自己的手,自顾自的,喝了一杯茶水。
白吟低眉顺眼的点了点头。
“只是眼下,你身子出了问题,大爷到底是个男人,总要有子嗣的。”
此时此刻,王妃才进入正题,白吟闭眼大概都想得到,上辈子的这个时候,王妃早就看不惯,秦骁印院子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寻了娘家的侄女,来府中小住。
王妃从前家里也是功勋世家,只不过开国皇帝登位以后,王妃一家便远派银川。
王妃表面上说是思念娘家的亲人,但是实际上,无非就是想把自己的侄女塞给秦骁印做妾。
只可惜,上辈子的秦骁印对于那个表妹,半分的心思都没有。
来便来了。
“我娘家的侄女,从小就在银川长大,过几日来京城陪陪我,你趁机撮合撮合,让她伴大爷身侧吧。”
王妃又喝了一口茶水,自己的儿子眼下又立战功,娘家来的侄女儿又不是嫡出,左右只是个小娘生的。做妾已经是那侄女天大的福分了。
王妃此时此刻目光还注意着白吟,白吟先是微微一顿,随即勾了勾唇。
“表妹何时到王府?”白吟恭顺的问。
“就这两日了。”王妃瞧着对方一副任人差遣的模样,心里只觉得这件事情成了七八分。
白吟点了点头,也就不吭声了。
王妃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让白吟走了,左右事情已经答应了,她这个婆母在上头,谅白吟也不敢不答应。
这才刚刚出来,秋乐就已经开始抹眼泪了,白吟瞧了一眼秋乐,秋乐所有的眼泪全都憋了回去。
直到回到了落叶苑,秋乐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往外流。
白吟屏退左右,偌大的主屋,剩下了主仆二人。
“姑娘,我说句不恭敬的……”
“想当初姑娘身子健全的时候,也是能生孩子的,不都是为了王府,才落了今天这幅田地……”
“我瞧着,那王妃就是个白眼狼……”
到底是主仆那么多年了,白吟一眼就瞧出了秋乐心里有好几股大不恭敬的话。
“可即便如此,王妃也不可能让夫君断了后。”
白吟自从想通了以后,也只觉得心里没那么在意了,反倒是给秋乐递上了一只手帕。
“以后这样的话,别说了,若是叫人听了去,恐怕要落下一个善妒的名声。”
此话一说,秋乐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王妃那一番话,早就传入了各个房里。
落明珠派出去的人打听回来,落明珠叹了好几口气,原先以为,大嫂是她们三个妯娌过得最舒服的。
眼下,生不了孩子就算了,还得配合王妃给自己的夫君塞女人。
如果处境一换,是她,她必定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虽然可怜,但是落明珠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当个笑话听一听罢了。
话传到二房的时候。
刘竿晓轻轻的啧了啧,轻轻的挑了挑眉头,暗自压了一口茶,只觉得日后,她也能看一看白吟的热闹了。
王妃是早早的就有了这番打算,眼下人都快到了,这才告诉白吟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那女子就到了。
刘竿晓带着三位妯娌亲自去迎接的,说到底,好歹是从银川来的,是王妃母家的人。虽然还没有做大爷的妾,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原先我还以为,大嫂是我们几人之中最有福分的,如今从这银川来的女子,不知容貌如何。”
刘竿晓主动提起了这件事,偷偷瞥了一眼白吟脸上的神色,本想看到白吟脸上的黯然失神,可是却没想到白吟面色红润,甚至听到她故意提起。她甚至都能够面不改色!
不知是心里真的不在意,还是在意,却不叫别人看出来。
“想来长得不错的,银川是个养人的地方,那出来的女子,个个若柳扶风。”
落明珠紧接着接了一句,她最近和三爷,也是如胶似漆的,自然也就面色越来越红润了。
一人两句,落明珠也回头看了一眼白吟,大嫂啊,真是命苦。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门口,刘竿晓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向前走了一步。
“瞧瞧,肯定到了!”
刘竿晓走的格外的快,那亲热的模样,仿佛像碰到了自己的娘家人一样。
那马车里头伸出了一只手,格外的好看,旁边的丫鬟,立刻去扶人。
少女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一缕又一缕的彩色穿成的腰带,轻轻的挂在细腰上,脸上带着少年人的稚嫩。
眼前的三个人。
年纪最小的落明珠也马上就要二十了。眼前的少女这才刚刚及笄。
成了婚的,和未成婚的,其中的区别,一眼就看得出来。
落明珠抬头瞧了一眼白吟,白吟长得确实好看。
毕竟,她都已经跟大哥成婚那么久了,天天面对面,即便是再貌美,天天那么看着,自然也就没有了稀奇。
男人都喜欢年轻的。
面前的这位表小姐,可是比三爷院子里的那些女人,加起来还要好看。
还好人是给大哥的,这若是给三爷的,她可就要头昏脑胀了!
刘竿晓轻轻的撇了撇唇,别的暂且不说,白吟出身不好,眼下就是嫁的好,又嫁的早,这才空落了一个世子妃的身份。
可是到底是不能生育了,大哥再怎么有功勋,以后那满身的功勋,都是要传给下一代的。
白吟能有什么呢?
以后谁给大哥生了孩子,谁就相当于把握住了大哥的那些荣华富贵。
换而言之。
眼前的这个表小姐,若是生下了大房的孩子,自然就比白吟身份要更尊贵一些。白吟只是占了一个名头。
少女一双溜圆的眼睛瞧了一眼面前的三个人。
她往下一蹲,行了一个端端庄庄的礼。
“想来,这三位花容月貌的,便是,姑母家的三位嫂嫂了。”
“三位嫂嫂安好。”
人漂亮,一张嘴也乖巧。
刘竿晓喜上眉梢,仿佛不是给大爷的妾,是给她刘竿晓的妾。
“之意,王妃早就交代,我们几人在这里迎你了。”
落明珠即便再笨,也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即便大嫂这段时日对自己不错,可是大嫂……终究生不了孩子,以后自然也就做不了家里的主。
“之意好一张花容月貌的脸,礼仪居然丝毫不表京城的贵女差。”
落明珠也立刻上前去,亲昵的,拍了拍郑之意的手。
郑之意听了这话,轻轻的低头,脸上,飞上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红霞。
因为娘家人来的原因,王妃特意吩咐,家里的几个爷,今天都去松雪堂用膳。
接到了人,一行人自然也就冲着松雪堂过去了。
郑之意同落明珠刘竿晓三人走在前头,时不时低声说话,发出几声娇笑。
白吟在后头落后几步也没吭声。
王妃瞧见了郑之意,又拉着郑之意说了好多话,郑之意也表现得格外亲近。
但是白吟清楚明白。
郑之意容貌长得不错,但是说到底只是一个小娘生的庶女,如果能够嫁进王府,哪怕只是做一个妾。那对郑之意来说,那但是十分荣幸的事了。
经过上辈子。
白吟也清楚的明白郑之意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有意摆脱出身,也想嫁入王府。
家里的男人们是后头才到的,一来,刘竿晓同落明珠两人就有些笑不下去了。
因为二爷和三爷的目光都紧紧的落在郑之意的身上,仿佛八百年没见到女人一样。
秦骁印是挨着白吟的,他从头到尾目不斜视,只看着自己碗里面的菜,就连旁边的白吟也没看过几眼。
这一顿饭,吃的各怀鬼胎。郑之意目光也若有若无的落在秦骁印的身上。
郑之意被留在了王妃的松雪堂住下,兄弟四人走在前头,妯娌三人则走在后头。
四爷眼下带着明显的乌青,刘竿晓给旁边默不作声的白吟使了个眼色,白吟自然也就看到了。
想起了上次刘竿晓告诉她,四爷去离楼的事情。
落明珠看见了两人目光对视,她有点摸不到头脑。
“怎么?你俩难道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落明珠去问。
刘竿晓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一声,只说没什么,落明珠嘴巴里面是个没把门的,她今天要是说了,落明珠明天要是给捅出去了,她这个传话的二嫂……日后在四爷面前如何自处?
左右白吟是据了嘴的闷葫芦,反正她说给白吟听,白吟一个字都不可能透出去。
面对落明珠质疑的目光,白吟轻轻的摊了摊手,表示,她也不怎么清楚。
落明珠这才咬了咬牙,声音越发的阴阳怪气了。
“二嫂和大嫂两人才是妯娌,我是个外人。”落明珠摇着头说了那么一句,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
落明珠虽然也快二十了,家里面宠爱,她嫁给了三爷,三爷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是甜言蜜语尤其会说。
落明珠又何尝不是被三爷哄的团团转?婚前婚后,她都像个孩子似的。
似乎生怕,落明珠想办法给自己使绊子,刘竿晓上前去拉住了落明珠的手。
“没什么大事,瞧瞧三弟妹说的,好像说的是我和大嫂不管你似的,就是我前两日在大嫂那拿的芙蓉膏,眼下用完了,想去大房,再去拿几罐。”
刘竿晓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什么芙蓉膏?我怎么不知?”
落明珠猛的抬起头,只觉得,是个好东西。
“我自己亲手做的,三弟妹若想要,一起过去拿几罐吧。”白吟前段日子做了不少,眼下都堆积在匣子里。
左右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送出去也行。
刘竿晓轻轻的笑了笑,没吭声,心里只想拍自己的嘴巴几下。
白吟这人出身不高,有些东西倒是做的好,比如说这个芙蓉膏,她用了几个月……眼下手都白嫩了好多。
这么好的东西……她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今自己只不过随便找个借口,反倒让落明珠白白得了个好东西。
心里面不爽快,刘竿晓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
“大嫂手艺好的很,我这段日子手都白皙了不少。”刘竿晓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落明珠赶紧握住一看。
“还真真是,从前二嫂的手又干又黑的,眼下真的变化太大了……”
落明珠说话也是不过脑子的,三言两语,就让刘竿晓脸上的笑意瞬间挂不住了。
落明珠说的什么话?她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贵家女子!
怎么可能……手那么粗糙呢!
刘竿晓微微咬了咬自己的牙随后就没吭声了。
四个男人走在前头,谁都没先开口说话,率先打破僵局的是三爷。
三爷虽然被打了,但是王府也有医术不错的大夫,他恢复的也快,走路没什么大碍了,就只是不能长久的坐着。
“瞧瞧这个表妹,王妃从前可从来没叫哪个侄女过来过,眼下难道是想纳给谁?”
三爷自然对那个表妹有些垂涎,但是在饭桌子之上,他看的清楚分明!
那个表妹目光可是一直若有若无的落在大哥的身上,难道是王妃想纳给大哥?
也对,那么久了,大哥的房中就只有大嫂一个人。
四爷眼下还困着,他昨日一整夜没睡,近日里也越发的烦躁了,此此刻乍一听,他也到了娶亲的年纪。
该不是母亲给自己安排的吧?这样一想,四爷瞬间清醒了,连带的脸色都有点发白。
“王妃思念…家人,叫一个侄女…过来玩几日罢了,哪里有三哥想的那么多心思!”
四爷着急忙慌的脱口而出,甚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二爷也点了点头。
“三弟见着个女人,就走不动道了,眼下,居然开始胡扯了。”
二爷自然也知道这来的表妹,花容月貌,他自然也有几分心思……但是他早早的就已经娶了妻子。
更何况刘竿晓那副德行,这表妹若是入了二房,哪里还能像花一样娇?
三爷轻轻的啧了一声,看了一眼,一个人走在前头的大哥。
“在饭桌上,那表妹的神情,分明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大哥,与你二人有什么干系?”
三爷兴许是喝了点酒,眼下竟然也不惧怕秦骁印了,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能够让前头的几个男人,和后头的几个女人,包括后头伺候的丫鬟,全部都听的清清楚楚。
后面几个女人倒是知道的……前面的男人哪里知道后院那些小九九?
秦骁印突然回头,他俊俏的眉毛紧紧的蹙着,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冰冷。
“喝多了酒,就开始胡言乱语?”
冰冷的话语,传到了三爷的耳朵,顺着耳朵仿佛让原本燥热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三爷略微哆嗦了一下,就不再吭声了,家里四个爷,哪一个不怕大哥?
大哥从小就跟着王爷在外头杀敌,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三个爷,打小就怕秦骁印,即便如今长大了,也未曾改变。
“是,我喝多了……”三爷颓废的摇了摇手,点了点头。
“这份心思,若是花半点在学业上,也不会回回落榜。”
秦骁印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在了后头白吟的身上,见她脸上神色并无变化,心里更堵了。
连带着说教,语气也越来越冰。
三爷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何必上赶着去受这份罪?
反倒是后头的落明珠有点心疼,但也不敢挑战大哥的威严,索性就撇了一眼,旁边从始至终没吭声的白吟。
“大哥太凶了,三爷本来就没说错,还受了那么一场教训。”
落明珠嘟囔着,连带着看旁边的白吟也越看越不顺眼了。
白吟“……”
刘竿晓看热闹似,又想起了自己二爷说的那番话,真是个傻子。
三爷都看得出来,他脑袋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他居然只天真的以为王妃只是思念家乡的人。叫家中已经及笄的侄女过来,陪王妃说话,不远千里跋涉?
真是个木头脑袋。
走到后头,就只剩下了夫妻二人。秦骁印依旧走在前头,白吟不远不近的跟着秦骁印。
秦骁印不主动说些什么,她也干脆什么都不说。
夜晚洗漱过后,白吟躺在床上,秦骁印又准备穿戴整齐。
“夫君还去哪儿?今天不歇在家里?”
白吟放下了手中的书,要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秦骁印若是出去,明天早上还来得及?
秦骁印扯着腰带的时候微微的松了松,他脸上的神情略微缓和了些。
她终于会留人了。
“还有点事,等会儿就回。”他说话的声音也缓和了些。
直到跨门走了,白吟看了一会儿书,也就吩咐人熄了灯。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白吟只觉得自己的腰,仿佛要被人硬生生的折断一样。
她睁眼就瞧见了近在咫尺的秦骁印。男人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今日没有别人。”
白吟脑袋里面就跟混沌一样,过了半晌,她这才反应过来秦骁印这话的意思。
他说的宝姐儿。
白吟面色潮红,她轻轻的应了一声,转过头去,任秦骁印把她捏圆搓扁。
迷迷糊糊的,白吟什么都记不住了。
依稀只听到,床头的铃铛,响了好几次,秦骁印要了好几次的水。
她喉咙都要干的冒烟了,刚开始还能拿着杯盏喝,后来,她动不了了,只能秦骁印喂她喝。
天色将亮,秦骁印折着她的腰,温热呼吸,在床帐之中,愈加的明显。
“…明日…咱们还要出门……”
发出来的声音,白吟自己都听不出来了,就像用小刀在嗓子上划了一刀,每说一个字,都疼的很。
白吟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推秦骁印坚硬的胸膛,却又被抱的更紧了。
“知道。”
她原本想着,明天要出门劳作,秦骁印怎么的也会克制一二。
他这模样,就像一年多,没有碰过女人似的。他和外头那个女人……在夜里的时候……
来不及多想,她又被激烈的撞击,瞬间淹没了神志。
只感觉天亮的时候,她腰腹下,突然被塞了个枕头,她不舒服,想要伸手扯掉,却被旁边的秦骁印一把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