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长媳—— by慕七
慕七  发于:2023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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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她半躺在秦骁印的胸腔前。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腰,再也动不了分毫。
“别动。”
男人此时此刻的声音,甚至算得上心情好。
白吟难受的动了动,平常事后,秦骁印都会带她,去好好洗漱一番,怎么今天……
“不洗?”
白吟眼皮格外的沉重,只感觉自己睁不开了。
“过会儿再洗。”秦骁印一边说的,又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了白吟的身下。
天空有些鱼肚白的时候,秦骁印这才抱着她去洗漱,一身干干爽,床单也被秋乐红着脸收拾了。
睡不了多久,她就被秋乐给摇醒了。秋乐红的脸轻轻的扯了扯白吟。
“姑娘,今天要下地去劳作,怎么昨日还那么……大爷也是的,那么不知节制,姑娘今天要受罪了。”
秋乐一面高兴,一面又有些心疼白吟。下地的活可都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眼下身子不爽,偏偏昨夜又没睡好,今天就要去干活,怎么受得住啊!
秋乐想着想着就突然有些怨恨大爷了。
“罢了,别说了。”
一开口,嗓子就跟破铜嗓子似的,一听这声音,她总觉得脸红。
她昨天夜里是咬着牙的,只可惜秦骁印不依,他硬生生的撬开她的嘴,说他喜欢听。
这辈子……秦骁印都上辈子在床上有些不同。
上辈子虽然也是不知道满足似的,但是全都的规规矩矩的。
哪里像现在……突然冒出来两句,让她答不出来的浑话。
秋乐也就不吭声了,只吩咐丫鬟,赶紧熬点雪梨汤过来,又拿着胭脂水粉,一点一点的盖住了,白吟脖子上那些见不得人的痕迹。
如今马上就要六月了,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蚊虫也多,她备好了几个香囊塞在衣服袖子里。
因为热些,所以准备的粗布衣服领口也就略微低了一些,白吟还是在里面套上了高领的衣服。
做好这一切,她这才去了府门口。
这次马车里面的可不只有妯娌三个人还有郑之意,去年被打趣了的,白吟今年特意来的早些。
刘竿晓看见已经坐在马车里头的白吟,心里还有些意外。
“大嫂今日来的好早。”刘竿晓看见了白吟眼下的乌青,又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郑之意,想起昨天晚上,四位爷在前面说的话。
她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她就说嘛,这做妻子的,哪里愿意跟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她还以为白吟有多大方,还不是一样,知道自己丈夫要纳妾了,急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瞧瞧这眼下的乌青,哪怕是拿着白粉盖了又盖,也是看得出来的。
“大嫂,你我都是正妻,丈夫怎么可能只有我们一个妻子?”
刘竿晓拉低了自己的声音,此时此刻,仿佛是一个有经验的人在开解白吟。
但是只有白吟自己知道,刘竿晓这是在故意看她的笑话哩。
“咱们即便是心里面不如意,也得憋在心里,叫人看不出来分毫,眼下……我知道大嫂心里着急……”
白吟早就听不懂刘竿晓所说的长篇大论了,她听几个字,眼睛就不知不觉的闭上了。
她强打的精神只听了一句她心里着急?
她着什么急?
“并无着急。”白吟拿着帕子轻轻的捂了捂嘴,暗地里打了个哈欠。
“还嘴硬呢!”
刘竿晓轻轻的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白吟。
“你我妯娌之间还隐瞒些什么!”
旁边的落明珠其实此刻也上马车了,当然,落明珠一眼就看见了白吟眼下的乌青。
一开始,她还没有想到郑之意身上去。
“大嫂没睡好?我也没睡好,一想到要去种什么地,我浑身都不舒坦……”
落明珠一边说着一边稳稳当当的落了座。
刘竿晓这才轻轻的笑了一声,推了一把落明珠。
“大嫂才不是要去种地,是大哥要纳妾了,她急的睡不着嘞!”
刘竿晓一边说的已经先开了马车,不远处的郑之意也走了过来,她对着郑之意露出了一个绚烂的笑。
落明珠这才恍然大悟。
白吟眼看着洗不清了,她咬了咬牙,心里开始烦秦骁印了。解释不清楚,索性就不解释了。
郑之意上车以后,刘竿晓就开始嘘寒问暖了。
“这样的衣服表妹还穿的惯吧?”刘竿晓一边说着一边瞧了一眼旁边开始闭目养神的白吟。
“还好,大伙都能穿的惯,我自然也是可以的,谢二表嫂关心。”
郑之意说话格外的乖巧,此时此刻目光也落在了,白吟的身上。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的紧了又紧,她是能够感觉到,白吟对自己的态度算不算亲近。
不过也是……谁能对小妾亲近的起来的?
落明珠原本是有抱怨的,只是眼下,郑之意在这里,她即便有满肚子的牢骚,此刻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天刚亮的时候出发,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这才到了京城旁边的庄子。
白吟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她这才刚刚一下来,只是感觉大腿同腰侧,开始酸痛,藏在宽大裤子里的双腿,都在细微的颤抖。
她瞧了一眼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秦骁印,心里只感觉堵了一团气,他明明知道今天要来做什么。
昨天晚上……还不管不顾的。敢情,难受的人不是他!
还是跟去年一样,每个人都划分了一块田地,夫妻二人一块,只不过今年多了一个郑之意。
郑之意就被划分到跟王妃二人一块地,王爷一个人一块地。
秦骁印冲着女眷这边走过来的时候,郑之意轻轻的捏了捏手帕,低下了头,唤了一声。
“大表哥。”
秦骁印应了一声。
然后径直从郑之意旁边,走到了白吟的面前。
“怎么样?”他一本正经的问。
让白吟差点都没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

第76章 他活该多干一点
见秦骁印直接越过了自己,郑之意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到底也没那么不识趣,也没继续往前凑。
白吟轻轻的斜了一眼秦骁印,脸上虽然不显分毫,耳后却隐约有些发红。
他分明知道今天要做什么事,那么折腾一场,她若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平白无故闹出了笑话,这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白吟没有吭声,仿佛是故意的不去搭理秦骁印。
秦骁印也没继续问了,还是和往年一样,这都是一片荒田,长满了杂草。
王妃早早的就已经去拔草了,郑之意被逼无奈,只能自己拿起了锄头。
老二媳妇刘竿晓嘟囔着一嘴,心里不满意,但是到底在那么多人面前,她想着去年的时候王爷表扬了白吟。
她今年也想落一句王爷的好话,手上的动作越发的用力了。
可是在座的除了刘竿晓那么想的,老三媳妇落明珠自然也是那么想的。
两人动作越来越快,刘竿晓瞧了一眼拔草越来越快的落明珠,只觉得自己要落后于落明珠了。
刘竿晓咬了咬牙,便顾不上什么大家小姐的修养了,越快越好。
即便手被锋利的草边刮的生疼,刘竿晓也是强忍着没吭声。
眼看着一张白净的手全部都沾染上了灰土,刘竿晓心里面憋了一股子劲,她必须要比两位妯娌做的更好。
否则……她一个管家之人多没有脸面?
落明珠心里面也是憋着一股劲,想着三爷同自己这一年来闹出的笑话,王爷和王妃已经好久都没有给三爷一个好脸色了,她眼下肚子里面没货。
人也恢复了不少,自然就要比去年做的更加卖力了!
两人似乎想要一较高下,一会儿落明珠超出几分,一会会刘竿晓又追回几分。
所有人都干的满头大汗,今年跟去年的初春已经不一样了,今年眼看着都要六月了,太阳高挂在天上,仿佛要把人的背都给烤焦了。
白吟速度没那么快,也就闷头不吭声,可是刚拔两颗草。
秦骁印锄头就已经过来了。
她刚开始还不理解,换了一处地方,秦骁印很快又跟着过来了。
她手上都没沾多少灰,秦骁印到底是武将,他若是真的卖力起来,哪里还有白吟的事情去做?
白吟微微咬了咬牙,索性自己全身也没什么力气,拔草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但是秦骁印锄头挥的很快,肉眼看得到的速度,秦骁印同王爷两人已经把所有的土全部都松到了二分之一。
秦骁印一只手拉住了白吟的衣服袖子,白吟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秦骁印脸颊上都是细汗。
“别拔了,去给我弄点水来。”他声音不小不大,但是刚刚好能让,周围的几个人都听清楚。
那也好。
她去拿水,总比蹲着拔草好。
白吟乖巧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这才冲着马车的方向过去。
一看大哥和王爷已经做了那么多了。
可是二爷的这才刚刚开了个头,二爷已经喝了六遍水,歇了两遍了。
眼看着白吟去喝水了,二爷拿起了旁边的水壶,又喝了一口。
刘竿晓微微咬了咬牙,只遏制住了心里想要辱骂二爷的冲动。
不一会儿二爷喝多了水,又要去小解,王爷这才一眼横了过来。
刘竿晓太阳穴突突突的疼,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二爷怎么比不上大哥半分?
瞧瞧,分明都是在做事,白吟却什么都没干,衣服上也没沾到多少泥土,白吟一张脸摆在那里,即便是穿着不怎么华丽的衣服,眼下整整齐齐的。
就冲着马车那边走,步履端庄,怎么瞧都是极其好看的。
而自己呢……
刘竿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隐隐约约已经破了好几层皮了。
其实刘竿晓一眼就看出来二爷心中所想,去年二爷和三爷所有没干完的活,最后都是大哥过来帮忙做的。
他就是懒。
越想越生气,刘竿晓借着喝水的功夫,直接走到了二爷的身边,一把伸手揪住了二爷腰上的软肉。
狠狠的一捏,手指顺着狠狠一扭。二爷瞬间伸手去捂刘竿晓的手。
“收起你那副懒样子,比不上大哥也就算了,眼下连三爷都比不赢,等回了府,你每个月的月银,再也一分都不想要了!”
刘竿晓表面上虽然挂着笑,让人看不出来分毫,实则说出来的话,却让二爷忍不住心里狠狠一扯。
“我确实比不上大哥……”二爷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刘竿晓的手。
“还说!”刘竿晓眼睛一瞪。二爷便不敢吭声了。
三爷也注意着每个人的进度,但是他到底体力也没那么好,速度虽然慢,但是的确也在尽心尽力的做。
落明珠看着那边大嫂舒服的模样,心里自然也是忍不住羡慕的,可是她的夫君比不上大哥身体好。
她若是羡慕大嫂。
她少做一分,她的夫君便要辛苦一分。倒不如……她多做。
两位侧妃带着各自未出嫁的女儿和王妃同郑之意那边,自然也就慢一些。
但是女子那边田地没有那么大,所以速度也要比二爷和三爷快一些。
眼下……
哪怕就连四爷一个人都要跟二爷夫妇打平了。
刘竿晓心里越发的不如意了,自然也就在心里,把所有人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白吟在马车拿了两个水壶,免得等会再回来拿,兴许是被刚刚被太阳烤过了的,突然回到树荫底下,仿佛整个人被泼了凉水,人舒服了不少。
只是……她还是有点困,困到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她这才刚刚喝过一口水,秦骁印已经放下锄头走过来了,白吟顺手就把另一只水壶递给秦骁印。
秦骁印没有接过,反而拿过来了白吟刚才喝过的水壶,顺着她刚才喝过的地方,猛的灌了一口。
白吟微微抿唇。
目光下意识的落在王妃的身上,秦骁印这番动作,不仅王妃看到了,基本上所有人都看到了。
王妃身上全都是汗,心里正烦躁着。猛然看见这一幕,她心里更不爽快了。
出生不好便是如此,半点规矩也无,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好让夫君,喝她剩下的水?
郑之意微微低下了头,心里暗自,有了些盘算,她知道自己过来是给大表哥做妾的。
可是如今大表哥同大表嫂,两人之间虽然表现的,不如三房夫妻亲亲热热,也不如二房夫妻的打打闹闹。
但是……郑之意有些说不上来。
她也能看得出来秦骁印对自己没什么意思,白吟虽然对她不算热切,但是也并无疏离。
便是这样的……她心里就越加的拿不准了。
白吟伸手从秦骁印手里拿过了水壶,她瞪了眼秦骁印,就把水壶放在了旁边。
秦骁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不知道白吟此时此刻的脾气从何而来,却又想起了白吟刚才撇了一眼王妃。
心里隐约有些猜测,但是却又不敢证实。
他从来不曾知道……白吟同王妃二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白吟从未在自己面前提及过王妃的是非。
秦骁印干活动做很快,基本上没让白吟做什么事,他很快就已经把所有的土都松完了。
秦骁印保持的速度很好,始终都落于王爷一步之差。千万不能越过王爷了去,否则就是当众给王爷难堪。
王爷虽没有年轻气壮,但是那么多年带兵打仗,眼下正是精壮的年纪,即便是火急火燎的松完了所有的土,王爷依旧气息稳得很。
松完了所有的土,白吟自然就要去拿小树苗过来。刚刚看见苗,白吟这才知道,原来,今日要种的是一片桃林。
村要隔开了种,眼下太阳似乎,已经要落山了。刚刚才松的土种不了那么多树苗顶多种十颗。
白吟原先是想着先去搬小树苗,可是不料,秦骁印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去挑水。”
男人喉结滚动,眼睛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白吟,仿佛是在说极为正经的话。
白吟点了点头,自然也就跟着秦骁印一起去河边了。
秦骁印手中拿着三个木桶,一个扁担则是让白吟拿着。
“这大哥也真是的,那么重的水,大嫂怎么可能提得动?”
刘竿晓抬起脸来,瞧了一眼白吟跑走的身影,心里突然觉得没那么羡慕白吟了,她小声的嘟囔一句。
秦骁印手里拿了三个桶,一个扁担只能提两桶,第三个桶无疑就是给白吟去提的。
白吟虽说出身不好,但是说到底,从小到大也没做过苦活累活。
大哥就是不会疼人。
毕竟大嫂都嫁进来那么久了,大哥除了院子里只有大嫂一个人以外,还从未听说过大哥有什么体贴的事。
就连出征,都没有给家里面回过一封信件,白吟表面上不说话,但是大家都是做女人的,同样都是做妻子的……她自然看得出来白吟心里有多着急。
越想越觉得……大哥不是个体贴人的。
落明珠也默默瞪大了眼,大哥的意思是让大嫂去提水?
落明珠瞧了一眼前面辛苦劳作的三爷,还是三爷好!
去小溪的路上,中间有一条树林,得走半柱香,白吟原本身上烤的火热,此时此刻,突入树阴,身上瞬间凉爽了不少。
秦骁印走在前头,白吟跟在后头。一路上谁都没开口说话。
到了河边,秦骁印微微俯下身,鞠了一把水,冲了一把脸。
秦骁印方才流了不少汗,白吟也伸手到水里洗了洗,一双手只有些许灰尘,刚刚本来就没干什么活,现在一洗,整个手都无比的干净白皙。
白吟伸手挠了挠后脖,毫无意外摸到了一个鼓包。
她是天生的吸引蚊子的人,即便是袖子里面,塞了好几个驱蚊的香囊,依旧没什么用。
她细微的动作吸引了秦骁印的目光。
“怎么了?”
秦骁印已经把三个水桶满满的全都给打满了,又回头过来问白吟。
白吟忍不住又挠了挠。
“没事,就是蚊子咬了口。”她蹙眉,此时此刻,一张白色的脸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本就皮肤白皙,粉腮里仿佛轻鼓了一口气。
秦骁印在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陶瓷瓶子。
走到了白吟的后头,成婚已久,白吟头发早就全部盘在了头上,是妇人髻,白吟里面还穿了一件高领的衣。
秦骁印用食指轻轻的挑了一点白色的膏体。
“什么东西?”白吟想要扭头过来看,后脑勺却被后头的秦骁印顺手给摁住了。
“清凉膏。”秦骁印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她衣服的后领子。
秦骁印忍不住神色暗了暗。
不因为其他……只因为藏在衣领下面的只剩下一片红紫的斑驳。
白吟皮肤很嫩,嫩的,仿佛掐一下就会留下痕迹。他昨天并没有隐忍。
秦骁印不动声色的将清凉膏抹在了她后颈上的鼓包上,又给她拉好了衣服领子。
白吟没有去想秦骁印怎么会随身带着清凉膏。
“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点走吧,不然天要黑了。”白吟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她这才刚刚把桶提在手里,正在寻思着要不要把水倒掉一半,她提着有点吃力。
眼看着水就要泼出去了,秦骁印扛着两桶水,一手熟练的扶着扁担,另外一只手落在了白吟手中的木桶上。
仿佛只一瞬间……她那只木桶浑然失去了重量一般。
上辈子整整八年,哪一回没有出来春种秋收?包括去年也是的。
秦骁印一向体能很好,她向来都比其他的妯娌要轻松些。
只是今天……她完全什么都没沾手,她又怎么看不出来,是秦骁印故意让她少干一些?
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活该多干一点!
白吟干脆也没松手,无论怎么说,那群人里面毕竟还是有王妃的。
王妃虽然没有亲自养护秦骁印,但是说到底秦骁印是王妃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王妃本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出身不好的儿媳妇。
若是叫王妃看见她什么都不干,让秦骁印一个人提三个桶。
回头王妃自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即便是秦骁印一个人能够提得过去,白吟表面上也是要装装样子的。
秦骁印见对方并没有把手移开,他索性也没说什么,任由白吟把手搭在木桶子上。
秦骁印背很宽,力气也大,区区的三桶水,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太阳渐渐的落下了地。
白吟抬头瞧了一眼秦骁印额头上的薄汗,恍惚间,她突然之间觉得,秦骁印这样的人倘若不是生在高门显贵的王府里面,哪怕只是生在农庄里头,必定,也是一个饿不着的人。
毕竟……他有用不完的力气。
两人回来的时候,王爷已经栽下了两棵树了,其余的两女子结对的,眼下也开始浇水了。
落明珠咬了咬牙,拔草的动作越发的快了,三爷也不甘落后。
于是白吟把小树苗拿过来的时候,三爷已经去挑水了,落明珠已经开始刨坑了。
二爷……慢悠悠的挥着锄头,表面上累的很,心里唾弃大哥和三弟傻。
去年不就是吗?
自己和老三没做完,最后都是大哥帮忙做的,做那么快有什么好?
还不如慢悠悠的偷点懒,等先做完了的,回过头来帮自己呢。
“哎呀,我再喝口水。”老二生了一张老实厚道的相,此时此刻,装作特别卖力的样子,也格外的让人信服。
刘竿晓只感觉心里面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眼下众目睽睽之下,她恨不得上去直接给二爷一个脑崩子。
大爷和三爷,那都是在王爷面前表现自己,只有这个老二,除了吃就是喝,只长个子,不长心眼。
他眼下还觉得自己偷懒……比谁都要聪明哩!
白吟去拿个树苗的功夫,秦骁印已经挖好了六个坑了,再一转头,秦骁印已经准备过来填坑了。
白吟正准备拿着铁锹,帮着秦骁印一起填坑。
“去浇水。”
却不料,秦骁印忽然抬了眼,只说了那么一句,伸手指了指,近在咫尺的水桶。
三个水桶。
一个放在最前头,一个放在中间,一个放在后头。
她今天做过最重的活,就是拿那个小树苗。
“嗯。”白吟略微点了点头,立刻拿起了水瓢,给刚刚已经完全立起来的村苗浇水。
夫妻俩正在浇水,王爷已经把自己的田地全都种好了,而且还去帮王妃还有两位侧妃。
白吟做完了一切,这才靠着后头的树,稍微歇了一会儿,天黑了,蚊虫格外的多,白吟一不留神就是一个大包。
哪怕就连手指骨节上,都是被咬的红包。
秦骁印正准备起身去帮助二爷,谁料,王爷冷不丁的哼了一声。
“谁都不许帮谁!做完了,才可以回府。”
王爷极具威严的话,狠狠的落在了二爷的心尖上,二爷一门偷懒的心思落了空,险些就要往后一仰。
三房夫妇眼下也接近尾声了。两位侧妃以及王妃都带着人已经上了车轿。
“今日想来已经累了,王爷咱们既然已经做完了,不如先走吧?”
卢侧妃瞧了一眼三爷,只发现三爷已经把所有的活都干的差不多了,她自然也就没有别的心思关注二爷了,自然就开口叫王爷了。她只想回去洗漱一番,然后倒头就睡。
王爷走到了前头,翻身上马,他目光略微从秦骁印夫妇二人身上打量。
“你们不许帮,做不完,就别回王府!”
王爷此时此刻的一番话,无疑就是指着二爷的背在骂,刘竿晓脸上的神色也格外的难堪了。
毕竟,出行都是一群人挤一辆车。白吟是要同二位妯娌挤一辆车的,自然也就要等着一起回去了。
两位弟弟在这里,秦骁印自然是要留在这里的。
“是。”
秦骁印微微垂下眼睑,他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说一不二。
他点了头,王爷自然也就不怀疑其他了。
长辈的车架走了。刘竿晓这才忍不住的抓了一把泥土狠狠的甩在了二爷的身上。
“我瞧你真是懒驴上磨,明明可以早些做完的,眼下挨了骂,还不是得做!”
此时此刻,刘竿晓也顾不上什么端庄大方了,眼下在乡土间,月亮高挂。
蚊子那都跟长了眼似的,一个劲的冲她身上来叮。
白吟也歇不住了,她只要找个地方停留一下,身上似乎就有七八处的蚊子飞过来。
她蹙眉,轻轻的撩起了衣袖,手腕处又出现一个大包。
秦骁印倒是没什么反应,坐在旁边没动,仿佛蚊子根本就不叮他一样。
“二表嫂快别生气了,眼下,姑父已经下令了,若是,今日做不完……恐怕今夜就歇不下了。”
长辈们的车已经满了,一行人自然要怎么来的,那就怎么回去。
郑之意万万没想到,她来到了京城王府,还要做这种力气活。
她早早的就觉得四肢没了力气,眼下便是说一句话也难,只是瞧着二表哥同二表嫂仿佛要打起来了。
大表嫂是个据了嘴的闷葫芦。眼下三表嫂正在心疼二表哥。
可就……只能她开口劝了。
秦骁印没有动弹,虽然说,今日种地,同他平日里那些训练来比,简直不堪一提,他身上仍有富余的力气。
但是,王爷已经下了令了,他即便是手头上空着,也不会去违令。
三爷是真的用干力气了,眼下王爷话在先,他即便是不去帮忙,也不怕落了口实。
瞧瞧……懒人自有人来收拾,二哥还真以为自己聪明的讨了乖?
“先进马车。”
秦骁印看着旁边坐立不安的白吟,这才缓缓的说了四个字。
白吟犹豫的看了一眼已经去挑水了的二爷,正去拿树苗的刘竿晓。
这才点了点头,上马车去了。
马车上的蚊子虽说也有,但是到底是没有乡野田间多,白吟很快就感觉眼睛涩的很,一来二去,自然就闭了眼。
直到有人上来,白吟这才朦胧的睁开眼。
郑之意下马车的动作有些顿住了,她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衣服袖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表嫂,我动作大了些,吵醒了你,实在是对不住。”
郑之意虽然没来两天,但是同白吟之间的接触格外的频繁,但是也从未两个人真正相处过。
郑之意原本也是不愿意上来的,只是,外头蚊子多的很,她险些就要被蚊子抬走了。
这才想进来马车躲一躲,可谁知道就吵醒了,正在补眠的白吟。
要知道,二表嫂和三表嫂,至少表面上热情,让她不会觉得无话可说。
可是面前的大表嫂不同,她知道她是要过来给大表哥做妾的。
对她不喜欢,自然也说得过去,若是要言语挤对几句,甩几个冷脸。
她是从外头来到王府的,没有娘家做依靠,自然也能忍下去。
想的越多便越沉默。郑之意这才刚刚坐了下来。
白吟这才反应过来郑之意所说的抱歉为何,她太困了,困的脑子仿佛都跟生锈了一样。
“无碍。”
她杏仁一般的瞳孔就这样瞧着对面的郑之意,从鼻子里面硬生生的憋出来了,两个带着浓厚鼻音的字。
仿佛刚睡醒的小孩撒娇似的。
郑之意抬头狐疑的瞧了一眼白吟,却只见,白吟眼睫毛微微抖动,眼看着又合上了。
郑之意自然也就屏住了呼吸,不再说话。以免再次吵醒白吟。
白吟睡觉很安分,基本上蜷缩在角落,丝毫都不动弹,哪怕就连呼吸的声音,都是格外的清浅的。
郑之意也觉得困,但是她睡不着。
她猜不透姑母准备以何种方式将她给表哥,也看不透白吟对自己究竟是喜,还是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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