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台记事/仰见春台/娇啼/娇靥—— by盛晚风
盛晚风  发于:2023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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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我没生病。”
“不管病没病,你也要补身子啊,以后不能这样抗拒了。”
她歪着脑袋,不等谢韫回答便道:“那我去沐浴啦!”
谢韫漱了漱口,心道这汤在他这可没什么以后。
他重新坐回太师椅,湢室内没过一会便传来阵阵水声。
烛火渐渐燃烧,起初还一切正常。
一刻钟后,他就觉得这房内闷热不少,几步外偶尔传来的水声明显起来。
又是一刻钟过去。
谢韫终于无声的看向了那碗玉瓷汤盅。
桑窈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方才大费周章的给谢韫喝了什么,她沐浴总是比谢韫慢很多,这会坐在木桶里,还在想着明天应该怎么骗谢韫喝汤。
虽说当初她与谢韫成亲非她所愿,但嫁狗随狗,谢韫若是不小心死了,她可就是小寡妇了。
虽然他有时候很让人恼怒,但总体还行啦。
比方说圆房这事,她们还不是特别熟呢,一开始就直接戳她实在太恐怖了。
想着想着,桑窈突然间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他们要进行第二课了。
第二课是什么来着?
还没继续往下想,外面便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桑窈缩在水里,害怕谢韫嫌她慢,便道:“我待会就好啦!”
谢韫没有回她,桑窈也没有觉得哪不对,她扶着浴桶站起身来,突然发现,自己方才进来的急,忘记带寝衣了。
以前都是燃冬会给她准备,但是谢韫好像习惯自己做这些,沐浴时除了送水的小厮,没人会来。
以至于桑窈自己也给忘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对着外面道:“谢韫,你把我的衣服搭屏风上一下。”
她是站着身体说这话的,还以为面前屏风会挡住她。
事实上也的确挡住了,只是烛火闪烁下,将她的身影完美映了出来。
从线条流畅的肩颈,到胸前的挺圆的轮廓,以及纤细的腰。
男人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自己出来拿。”
桑窈不满意道:“我没法拿。”
谢韫声音有些远,他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偷看你”
桑窈:“……”
她没想到夫妻一场,谢韫连这种小事都不愿意帮她。
木桶中的水泡的她有点难受,这旁边除了她脱下的旧衣也没别的衣物。
挣扎了半天,桑窈还是道:“……那你可不准看我。”
谢韫没有回答。
桑窈嘴上不说,心里对谢韫其实很是信任,他在她心里的形象一直很靠谱。
踟蹰不过片刻,她便下了地,匆匆擦了下身子,然后拿了块宽大的巾帕堪堪裹了下身体,就赤着脚走出了屏风。
房内静悄悄,她没在长条案旁看见谢韫的身影。
她试探着道:“谢韫,你在吗?”
好一会都没人理她。
桑窈松了口气,他可能是出去了。
她快步走过屏风,继而飞速行至衣厢前,没穿衣裳的感觉实在难受,她总担心谢韫突然进来,所以手下的动作也难免慌乱。
她微微弯着腰,臀部便顺势翘了起来,又因动作使然,她身上那块布料遮不全,修长的双腿全部裸露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因为慌乱,又要一手按着巾帕,所以这衣裳她翻了有一会。
拿到衣裳后,桑窈迅速站起身转过头来。
结果一眼就看见了此刻正在她对面的床榻上的谢韫。
她刚才过来的急,满心满眼都是衣厢,根本没注意身后的榻。
谢韫姿态散漫,衣衫整洁。
他的目光此刻也很明显,正毫不遮掩的落在她身上。
面不改色的把她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明亮到桑窈裸露的每一寸肌肤都十分清楚的映入谢韫眼中。
桑窈捏着刚拿好的衣服挡在身前,小脸瞬间红了个彻底,她现在简直恨不得钻衣柜里。
惊慌中,桑窈吓得叫了一声,靠在了衣厢上,肩膀轻轻颤抖,因为太过羞赧,眼眶都逼出了泪水。
情理之下,她只能磕磕巴巴的对谢韫道:“你你你你……把眼睛闭上!”
谢韫无动于衷,桑窈甚至发现他的目光在她的毫无遮挡的腿上多停了一会。
她好想跑,可是这样跑的话,她的身后岂不又暴露在谢韫眼前了,本来她身上的这块巾帕就遮不全,方才也堪堪只能遮住屁股。
她又羞又气,情不自禁的又开始掉眼泪,可是谢韫他还是没有丝毫要移开目光的意思。
他还对她道:“过来。”
桑窈站着不动,她捏着身前小小布料,抽抽搭搭,可怜巴巴对他道:“……你别看我。”
谢韫缓下声音,对着她招了下手,道:“你先过来。”
“我不碰你。”
桑窈其实不在意他碰不碰她,反正他昨天也碰过了,她只是受不了光着身子被他这样看着。
僵持了半晌,桑窈开始挪动脚步,朝他走了过去,她心想等她过去了,她一定快速冲到榻上,然后用被子蒙住自己,再也不出来了。
但等她慢吞吞走到床边,正打算迅速窝到床上时,谢韫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稍一用力,桑窈就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她脸红更甚,整个人羞愤欲死,她推着谢韫的手挣扎道:“你放开我。”
谢韫将她按在自己身上,道:“别动。”
桑窈越想越委屈,泪珠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道:“你刚才说不会偷看我的,你骗人。”
谢韫抬手,拇指擦过她的眼泪,道:“我是为你好。”
桑窈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道:“你看我,你还说为我好!”
谢韫的手来到她的下巴,拇指一挑,桑窈就被迫扬起头来,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谢韫,看起来委屈极了。
谢韫则缓缓道:“你忘了吗,我们在练习。”
“这是第二课,你要做什么还记得吗?”
他声音轻缓,颇有种循循善诱的味道,桑窈忍不住跟着思考,她回想了一下,然后小声道:“……脱衣服。”
谢韫嗯了一声。
他道:“我若是不帮你,你会好意思脱吗?”
“……”
桑窈沉默了片刻,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她的确不好意思,毕竟这种情形都叫她难受成这样了,更何况待会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脱衣裳。
桑窈忍着泪水,默默道:“真的吗?”
谢韫低低嗯了一声,然后哄她道:“吻我。”
桑窈还有点没缓过来,她这会这样子靠在谢韫怀里,很不自在。
以前即便是燃冬,她都没样在她面前过。
她对上谢韫的目光,隔了一会还是忍住眼泪,抬手搂住了他,然后撑起身子,将红艳柔软的唇送到他面前去吻他,继而熟练的张开嘴,同他唇舌交缠。
她身上还裹着那张巾帕,谢韫的手落在她的腰上,吻着吻着,桑窈就觉得身上一轻,最后的那层衣料也被谢韫扯开,扔在了一旁。
混乱之中,桑窈嗯了一声,然后匆匆同他分开,极致的羞耻想让她躲起来,可谢韫牢牢的控着她的腰,不准她动弹。
桑窈又哭了,她紧紧贴在谢韫身上,好像这样就能靠着他遮挡住一些,她无助的哀求道:“谢韫……你让我缓一缓。”
“呜呜呜我想盖被子,求求你别看我。”
谢韫的手还在她的腰上。
男人声音有些低哑,但他仍然没有真正的做什么,而是耐心问:“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羞愧是一方面,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并不好看。
尤其是让她苦恼的那块地方。
昨天晚上好歹还裹了层东西,这会却是毫无阻碍,还这样贴在他身上还被压变形了。
谢韫对此的感受非常明显。
桑窈不吭声。
谢韫便微微分开两人的距离,桑窈还继续搂着他,不愿意松手。
谢韫就道:“乖,听话。”
谢韫每每缓下声音,用一种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语调跟她说话时,桑窈就有些抵挡不住,她垂着脑袋,小声道:“……没什么好看的。”
谢韫道:“你昨天表现的不是很好吗。”
桑窈又想起昨天来,昨天谢韫还夸她了。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她连接吻都能学会,在谢韫面前袒露身体也又有什么?
她心里其实没有很抗拒,只是这种事情,让人怎么好意思。
她默默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松开了搂住谢韫的手,同他退开一步,并拢双腿,坐在他面前。
桑窈垂下眼睛,根本不敢看他。
但她能够感受到,谢韫在看她,而且很仔细。
他的目光好像有温度,桑窈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胸,她索性闭上眼睛。
谢韫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愉悦,他说:“你那么漂亮,不看看自己吗。”
桑窈已经不是第一回 被他夸漂亮了,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开心,现下这个情况,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睁开了眼睛。
谢韫半躺在床上,单腿曲着,搂住桑窈的腰,把人重新待到自己面前,然后开始吻她。
这个吻一开始还很正常,直到她感觉自己被罩住。
桑窈倏然睁大眼睛,她想推拒,可谢韫不允许,桑窈被吻的七荤八素。
在这一片混乱中,桑窈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小事。
那事还发生在她小时候,在一个光线昏暗的下午,那时她站在狭小的小厨房里,面前有一盆面。
而且是一盆发好的面,雪白弹软,有人将这团面从盆里捞出来,然后放在案板上,沾了面,开始随心所欲的揉来揉去。
一开始还带着点探究,胡乱的揉,后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开始照着规律。
意识短暂回笼,谢韫已经不再吻她的唇。
她听见谢韫又问了她那句话。
“我可以亲亲吗?”
可这跟上次不太一样。
桑窈人已经有点麻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为了方便,她已经换了坐姿。此刻闻言她也只是抿着唇,一声不吭。
后来过了一会,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谢韫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这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情。
他不知廉耻的握住了她的手,跟她道:“你不是想看看吗。”
桑窈:“……”
不知何时起,外面的鸟鸣声已经歇了下来。
桑窈觉得今天晚上这一课有点多,她有好多东西根本接受不了,更别提学会了。
她谢韫一声接着一声的诱哄中,见识了她不该在现在见识的东西。
谢韫实在是生了一副冷淡的脸庞。
他生的也很好看,五官无可挑剔,他是个锋芒毕露的人,但单论长相,他其实算的斯文,有种冰霜一般的清冷感。
但桑窈没想到,这样的脸,会有那样强横的东西。
灯火熄灭,谢韫带着一身水汽重新回到床上,桑窈已经穿上衣裳,背对着他躺着。
她听见声音,默默朝里挪了挪,一眼都没看他。
桑窈觉得,她整个人要死了。
她脑袋发麻,半趴在床上,手指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脸颊旁。
可她的手心里还存在着那奇怪的触感,总不由自主的让她想起方才。
桑窈并不是全然不懂。
临出嫁时,那个嬷嬷同她说道其实还算细致,她懂一点的。
她刚才做的不算好,她甚至连看都没好意思看,总觉得手不听使唤,别提学了。她没有主动动过,一直都是谢韫带着她的手动。
一直到最后,她手心发麻发热,累的丁点也动不了,谢韫才松开她,然后吻了吻她,再次去了湢室。
她感觉到谢韫躺在她身边。
放在几个月之前,桑窈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握住他,她心如死灰的躺着,只觉得昨日那算什么。
区区亲亲罢了。
如今来看,她最会的就是亲亲了。
桑窈不知道谢韫说的练习,从昨天到今天的跨越算不算大。
她觉得很大。
比如最后的那个,她觉得应该放在第三课进行。
桑窈胡乱的想着,越想越觉得难受。
不只是心里难以接受,羞愧的没法见人,还有她手心红了,不太舒服,胸前也不舒服,嘴唇也麻麻的。
她不知道还要上几节课,这才第二课,她就那么难接受了,后面可怎么办。
隔了一会,谢韫自然而然的把她揽过来还安慰她道:“没关系,多学几次就好了。”

支摘窗被打开了一些,夜风悠悠吹进来,将房间一开始的燥热吹散。
桑窈仍然侧着身,谢韫的手臂轻易就环住了她的腰,但她就是没有转过身来。
她暂时不想面对,也没有理谢韫。
在很久之前,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曾经疑惑过一个问题。
如果是谢韫的手的话会怎么样?
他的手比她大很多,手指修长,弯曲时笼罩的范围也比她大很多。
现在这个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桑窈叹了口气。
她又想起他刚刚说还要多练习,可她不知道怎么多练习。他这话这是不是意味着,明天晚上她还得去握他。
桑窈垮着脸,眼睛眨巴眨巴着又想哭了。
她搞不懂,为什么谢韫长的这么好看,那块却不是,她一手环不住,谢韫还要逼她用两只手。
当他用那张冷淡的薄唇在她耳边指导她应该怎么动时,她脑子都麻了,只能木然的听他指挥。
她握着手心,觉得现在还麻着,肯定红了。
她想了半天跟他商量道:“可不可以后天再练呢。”
谢韫嗯了一声,应下了。
“来。”他道
桑窈闻言,这才慢吞吞转了身,窝到了谢韫怀里,她的动作有点小心,但身前还是不小心被碰谢韫的手碰了一下。
细微的不适传来,桑窈轻轻吸了口气,然后开始埋怨他:“你下回不准再……”
剩下几个字她憋了一会才吐出来,声若蚊吟道:“再弄……弄这儿了。”
“你还咬我。”
本来就不小,桑窈好怕被他又舔又吸弄的更大。
谢韫的手从这拿开,放在她的腰胯上,道:“我咬的地方很多,你指的是哪?”
桑窈抿住唇,觉得谢韫定然是故意的,她哼了一声,道:“不要脸。”
每次上完课,是桑窈最胆大,最不害羞的时候。
她原本就是喜欢跟人亲近的性子,只是身边朋友不多,姐姐又在宫里,没什么人给她贴。
从当初谢韫在陆廷那里救了她后,她就对谢韫有着奇怪的依赖感,如今成婚了,对与他纯粹的贴近就更没了抗拒。
这会那事做都做了,嘴上也就没那么害羞了,她主动跟谢韫贴近,小腿搭在他的腿上,然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今天晚上为什么学那么多啊。”
谢韫面不改色道:“为了帮你早日出师。”
桑窈哦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接受的还挺快。
在她没跟谢韫成亲前,跟他连亲亲都只有一次,成婚才两天,她就已经能毫无压力的滚到他怀里睡觉了。
以至于一开始她只觉得那事恐怖,现在想想其实……也行?
她又好奇道:“那我们明天学什么?”
她觉得这种事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滚一滚戳一戳,根本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等到她哪天把今晚的事熟练了,说不定就可以正式出师了。
可是她想想还是有几分忐忑,手碰一下其尚且可以接受,用身体其他地方碰可就全然不同了。
黑暗中桑窈看不太清谢韫的表情,只觉得男人原本落在她腰上的手又不老实起来,她觉得有点痒。
直到片刻后,她忽然浑身一僵,脚趾蜷了一下,凶巴巴问他:“你怎么又捏我屁股。”
从理智上来说,谢韫并不想跟她在此刻讨论这种内容。
这容易扰乱他的计划。
比如今晚那碗补汤,就让他未曾像计划中一样让桑窈先对裸露习惯,然后再习惯被抚摸揉弄,就率先让她学会用了手。
这个计划的制定其实并非事出突然。
当他得知桑窈的紧张比他预料中还要强烈时,他就放弃了在她的恐惧,忐忑和渡劫一般的煎熬中,强行占有她。
那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相比而言,他更喜欢桑窈可以大方且愉悦的,主动坐在他的身上上下摆弄。
可以想象。
这是一件注定令人灵魂震颤的事。
但这个任务的确很艰苦。
每一次都面临煎熬与抉择。
谢韫掐住她的腿,将之分开后,让她躺在他的身上。
男人问道:“你觉得还能有什么课?”
桑窈哪里会知道这些,她觉得用手摸一摸就已经够了。
她跟谢韫已经没有秘密了,他都把她看光了,还研究了好一会。
桑窈没答出来,她靠在谢韫的胸膛,明亮的眼睛眨呀眨,好半天没说话。
她想起了方才。
桑窈很少会看见谢韫失控时,如今脑袋清明一些,她再去回想,发现那时的谢韫和平常不太一样。
她小声的道:“我那样,你很舒服吗?”
谢韫沉默下来,勉强停息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
“为什么会舒服呢?”
这个话题已经不能再继续了。
他又曲了下腿,将桑窈从自己身上放下去,道:“睡觉。”
桑窈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有点冷淡了,而且他刚刚又不小心碰了她。
谢韫没再理她。
可桑窈一点也不困,谢韫不跟她说话让她有点失落。
她抬手推开了谢韫的手,可怜巴巴的跟他道:“有点疼。”
是那熟悉的,带点婉转的腔调。
又是一阵沉默。
谢韫的手重新落回她的腰,在她耳边重新开口道:“那我下回轻一点。”
桑窈又说:“你可别咬我哦。”
“不咬。”
看在谢韫还算温柔的份上,桑窈这才满意了一些。
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身边的谢韫却忽然又道,“从刚才起一直在疼吗?”
其实没有,身上的寝衣材质也轻,那儿除了有点麻外没什么别的感觉,只有像手指这种硬一些的东西碰上,才会有轻微的不适感。
但谢韫都这样问了,她便趁机道:“疼的。”
她这话意图于想让谢韫这会多哄哄她,下回也轻一点,但她才说完,谢韫又忽然带着她坐起身来,桑窈有点发愣,她道:“怎么了?”
“让我看看。”
桑窈:“……”
她兀自重新躺在了谢韫身边,面无表情道:“不疼了,睡觉。”
谢韫贴心道:“真的不要上上药?”
上什么药,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桑窈催他道:“你还睡不睡了。”
然后她就感觉谢韫下了趟榻,没过一会就回来了,桑窈侧身躺在床上,问他:“你去干嘛?”
谢韫道:“给你拿药。”
“……”
桑窈已经没力气再脸红了,她燥着张脸,拒绝道:“都说了不用,我真的不疼。”
但她还是听见了瓷器碰撞的微响,紧接着清凉的药香便扩散至鼻间,桑窈好后悔刚才那样说,她捏着被子,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坐起来的。”
谢韫将她身前的被子扯开,道:“你躺着就好。”
桑窈还是不愿意,她道:“……我骗你的,你别这样。”
谢韫的手已经掀起了她的衣摆,道:“我不燃灯。”
剩下的桑窈不想再回忆,明明是上药,但她觉得自己又被玩了一遍。
半刻钟后,谢韫又起身去了湢室。
他好像还有点不太高兴。
桑窈抹了抹眼角的水渍,不无羞恼的想,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她才是被动的那个。
在嫁进谢家的第三天,按礼制该是桑窈归宁之日。
桑窈莫名有点激动,清晨起床后,她甚至没怎么跟谢韫在床上腻歪,就赤着脚丫子下了床。
她一直觉得自己喜欢不起来桑家,因为小时候她看见父亲被冷落,所以连带着这么多年,她都对曾经冷落过父亲的那些人印象不好。
出嫁之前,大伯也曾过来找过她。
他其实没跟桑窈直说什么,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还是听明白了一些。
当初别说是桑棘,就连桑印都想抱谢韫大腿,现在她嫁给了谢韫,说话便有了份量,大伯就明里暗里的想让她跟谢韫提一下他。
谢韫的兄长谢檐,如今是为大理寺二把手,桑棘在大理寺待了好些年都不年都不见升迁,能叫谢韫注意到,也是一件好事。
这事她只当听不懂,提都没跟谢韫提。
她不想去靠着这份婚姻再去求谢韫什么事情。
好像显得她是有利可图一般。
不过话说回来,她当初嫁给谢韫,好像就是因为有求于他。
当然,撇除这些,桑家人待她还算不错,总归也是她待了十几年的家。
所以今日她还是为此认真打扮一番。
女子上妆本就复杂,用的时辰也长,等她快收拾完,在侍女准备给她上口脂时,她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道:“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侍女弓身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谢韫早已经在等她。
他已经等好一会了,桑窈方才透过铜镜就能瞧出男人脸色不大好看,她好几回都以为他会先出门。
很明显,他等的不太情愿。
他甚至又开始翻那长条案上的东西了。
虽然那上面的东西他昨天就看完了。
在未成婚以前,谢韫确实很难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连续两天等一个女子梳妆并且毫无怨言。
这很不可思议。
跟熟悉与否无关,谢韫本身就是个不讲情面的人,他几乎不会去委屈自己方便别人。
但等她,好像有点值得。
他已经发现了,刚才桑窈透过镜子偷看了他好几眼,想必也在心里偷着乐。
侍女走开以后,桑窈转过身去看着谢韫。
他双腿交叠,正在翻一本看过的古书,见她弄完,才放下书道:“好了?”
桑窈不说话,上了妆的小脸上满满的不开心。
谢韫放下书,收起那双无处安放的长腿,站起身来道:“走吧。”
桑窈仍不动弹,她望着他,道:“你是不是不乐意等我?”
谢韫:“……?”
“那我现在是在干嘛?”
桑窈没理他这句话,而是道:“你烦了对不对?”
谢韫本就不是会等人的人,昨天只等了一刻钟尚且还说的过去,今日可等了有一柱香。
他这辈子都没等人这么久过,还不准人烦一下了?
再说他烦的又不是她,而是在他翻看那些的时候,发现那一堆里没一个有价值到值得看第二遍的东西。
桑窈见谢韫不说话,这在她眼里无异于默认,未上口脂的挺润双唇微微翘了起来,更不满意了。
她从妆案前站起身,打算一个时辰不理他。
谢韫道:“你这是生气了?”
桑窈不吭声,生气两个字写在脸上。
谢韫走到她面前,扣住她的肩膀,垂眸道:“你最好想想你为这件事生气是多么的可笑。”
“我不会哄你。”
桑窈瞥他一眼,道:“别跟我说话,烦。”
谢韫:“……”
他记得桑窈以前跟他生气的时候,每说两句重话都会悄悄自己找补一句,如今竟然直接说他烦了。
桑窈挣脱开他的手,然后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她刚才不让侍女给她上口脂是为了方便谢韫跟她接吻。
如果刚才他哄她了的话。
但现在她真的生气了,所以决定暂停和谢韫今天早晨的亲亲计划。
但她没怎么跟谢韫发过脾气,心里其实没什么底气。
她嘴上虽然那么说,其实已经在思考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了。
可就在她开始自己给自己上口脂时,身后的谢韫拉过她的手腕,轻易就让她面对着自己。
他绷着唇角,对她轻声道:“谁烦你了,我只是觉得那些东西不好看。”
“……”
桑窈很轻易就被动摇了。
她真好哄,谢韫都还没开始呢,她就有点原谅他了。
谢韫又苍白的补了一句:“别生气。”
桑窈甚至看不出来他在哄人。
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桑窈抿住唇,隔了一会后,轻轻的哦了一声。
谢韫这才松开手,淡声道:“现在能走了吧。”
桑窈摇了摇头。
谢韫静静的看着她。
桑窈看了一眼房门,然后捏住衣袖,低声提醒他:“……还没亲亲。”
等到桑窈和谢韫坐上马车时,太阳已然升起。
以前他们俩共乘一坐时,桑窈通常坐在谢韫的两侧,但现在,她坐在了谢韫的旁边。
谢家离桑府并不远,没过多久便到了。
桑印今日也跟着休沐,正在大门处带着一众人等着他们回来。
谢韫率先走了下去等她,然后在桑窈下去时顺手扶了她一下,这一切被桑印尽收眼底,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就说,她的女儿大智若愚。
这御夫一定是有一套的。
瞧谢韫被拿捏的。
他笑眯眯的走上前迎接,谢韫同桑窈跨过门槛,桑窈道:“爹!”
她问候道:“爹你这两天过得可好?”
桑印这两天过得已经好的不能再好,桑家的门槛简直都要被前来拜访的人给踏烂。
桑印浸淫官场多年,自然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但他别的本事没有,和稀泥可是一流。
事没解决一件,威风倒是耍了好几天。
桑印敷衍了一下桑窈,然后看向谢韫,温和道:“谢大人。”
其实此时再叫谢大人多少不太合适。
按辈分,他不仅可以直呼谢韫的名字,他甚至可以直接亲密一些,叫他小谢。
可是小谢这两个字他对着谢韫这张脸实在是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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