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冲过来看热闹的,都惊呆了!
一个小娘子喊:“小厮都能考过府试?”
一群人对谭翔麟有兴趣,十分有兴趣。
一群人对蔡文廷有兴趣,拉着他问:“听说你娶了贤妻?”
蔡文廷承认:“我娘说我命好。等回到家,内子和我一块读书,我下科或许就中了。”
一群人给笑死:“那祝你桂榜题名啊!”
“祝你早生贵子!”
“祝你们白头偕老!”
街坊邻居都来凑热闹。虽然真千金的事叫人叹息,但这事儿是喜闻乐见。
蔡文廷给大家行礼:“借大家吉言,下次还来钧都。”
有小娘子起哄:“能见见尊夫人呗?”
张娥出来、和大家见一面,就回了。
街上看热闹的、心满意足!
“这夫人要得!”
“好气度!真的好气度!”
“一身书卷气,难怪会说陪夫君一块读书。”
“没看蔡公子有多乖吗?”
“娶妻就该娶这样的,家有贤妻,好处无数。”
有小娘子兴奋:“还真好好看呢。看着比荣翠筠舒服多了。”
有人冷笑:“荣翠筠以为就她一个读书呢。现在女子读书的多了,人家可不会这样。”
老娘们议论:“真正慧秀的,都是默默将日子过好。”
有人跑过来、无比兴奋:“荣家大热闹了!罗氏知道有人和她抢孙女,大热闹了!”
有人急的撒丫子狂奔,有骑马的、骑驴的。
有懊恼的直跺脚:“早知道该去荣家看!”
现在跑去是有点远,天都快黑了、要下雪了,就动嘴:“那是人家亲生女儿,谁和谁抢啊?就算告到衙门去,罗氏都有罪!”
云楼街,荣家。
大门口又一次热闹了。
罗氏穿着姜黄披风,气势汹汹。
她之前被皇五子打的挺惨,所以,现在凶起来更可怕。
围观的都离远点,看热闹可没准备和罗氏拼命。
茅氏不一样。
她出门的时候打扮的挺好。
现在,茅氏折腾了半天,稍微收拾了一下,反正不管了。
本来,茅氏不会来闹。
但女儿不认,罗氏这么凶,甚至可能会像杀野草一样将她杀了。茅氏不得不来,掰扯清楚!
茅氏不在意野草怎么死,但随便杀人、不少见。
甚至,这笔账茅氏都能和荣家掰扯。
罗氏直接喊:“给我打!哪来要饭的,也敢抢我孙女儿!”
茅氏怒极:“你这黑心肝的、不得好死!你抢我女儿十五年,我告到衙门去!”
茅氏凶起来、不输罗氏:“野草我养了十二年、也是我女儿,你们杀我女儿,衙门能不管?”
戎金叶得了指点,跟着她娘喊:“毒心毒肺的毒妇!你没孙女吗这么喜欢我家的?你没男人吗这么喜欢抢别人的?”
围观的乐了:“荣家的庶女还抢侄女婿呢,姐姐抢妹妹算什么?”
一群人帮茅氏、骂罗氏:“抢人女儿真的太缺德了!抢来也好好教吧,把人教成什么样了?亲娘找上门都不认,这可不是你不认就完的。”
“哈哈罗氏连自己亲孙子都教不好,那也是不认娘的。程夫人有多惨?”
有人提醒戎金叶:“荣翠筠得了罗氏真传、一样的毒,还想卖荣家嫡女。”
茅氏现在就气得要死!早知道还不如掐死!
罗氏使劲喊打人。
奴才不是不想打,是被大家拦着。
茅氏就坐在地上,大骂罗氏:“没天理了啊!抢我女儿还想杀人!”
戎金叶也坐在地上哭:“抢男人啊!”
围观的、突然就想笑:“这样的女儿要不要?”
茅氏瞪小女儿,闭嘴!
戎金叶不能,不给荣翠筠好名声,骂罗氏:“不知道抢了多少男人,才会带坏别人。”
茅氏就继续骂,因为她亲女儿到现在也不出来。
亲女儿啊,就这么不认,茅氏伤心!
大家就堵在荣家门口。
之前,荣翠筠的名有多大;现在,就有多少人知道,她亲娘真的找来了。
大家都来看,亲娘和亲妹子、长得可真像,真千金没骗人。
罗氏给气的吐血,发狠:“我孙女儿,你休想!衙门还不来将她们抓了?”
衙役在一边应道:“这换孩子的事,就要从头查了。”
罗氏怒极:“查个屁!”
衙役冷笑:“你说了可不算。”
罗氏怒喊:“我孙女儿是千金长公主的干女儿。”
有人跟着喊:“不论谁的干女儿,都没有拦着亲娘相见的。”
“这亲娘看着也挺可怜的,乡下人,女儿就只能眼睁睁的被抢走吗?”
有人喊:“荣老爷出来了。”
荣佯穿着蓝袍,还算体面,到茅氏跟前:“你就是荣翠筠的亲生母亲?”
茅氏忙应道:“对!”
荣佯说:“她不是我孙女儿,你可以接回去了。娘要认孩子天经地义,她以后也不怕没家。”
罗氏怒的、吐血!
围观的有人喊:“荣老爷说的没错,以前若是将荣翠筠赶出去是不太好。”
荣佯说:“我养了她十五年,就算罗氏没养好,这个账也不算了。”
戎金叶喊:“凭什么?”
荣佯说:“凭你们将我亲孙女养成那样。”
戎金叶喊:“那贱丶人,偷我家的银子!”
罗氏喊:“那贱丶人找去衙门、你不是没认吗?人都死了,在这儿装什么?”
戎金叶瞪大眼睛:“你原来没认?你把银子还我!”
荣佯走了。
戎金叶在后边追。
小厮拦住。
戎金叶使劲将他推开,追着荣佯喊:“还银子!还我家五百两银子!”
罗氏这会儿又不管了。荣佯丢脸她就高兴。
戎金叶被挡住,她转身扑向罗氏。
这老虔丶婆、看着实在不是东西!戎金叶拼了命的捶她!
茅氏看着,小女儿还得护着,所以,母女一块上。
罗氏有一群的丫鬟媳妇。
街上有一大群围观的、瞎掺和。
罗氏惨叫。
戎金叶也没好到哪儿,就喊:“还银子!”
罗氏牙齿都没了,咬牙都咬不了,喊衙役。
衙役很苦恼,这事儿不好管。
掺和的里边,甚至看到郭家的奴才。郭家是离得不远,反正也没打死人。
一群瞎掺和的,也没让茅氏打死人,那就不好了。
茅氏还要和荣翠筠母女相认,这事儿别人取代不了。
茅氏也看出来了。荣家不怎么样了,但有银子,先要银子!
王素宁躲在屋里,看海州就没这么大的雪。
其实也不是,海州冬天的时候,也能冰冻三尺。但区别明显。
野蔓在自己屋,她这个中间堂屋,全用上了。
人都在这儿,暖和;看外边的雪,漂亮!再炒一些豆子吃着,来点酒。
吃的东西不少,炒豆子是炒豆子的味道。
野蔓坐在一边、靠西,摆着丹炉炼丹。
几个丫鬟小厮烧火,冬天里烧火暖和。
所以,即便火不用怎么烧,也是围着丹炉。
丹炉和别的炉子之区别,因为它是丹炉,漂亮不说,关键有丹香。
丹炉隔热性能好,但时间长了,那个热气慢慢的散发,比一般的炉子不知道高档多少。
好比,现在将它烧热了,不通风散热,它慢慢的能散三五个时辰,一宿都下来了。这最大的好处是安全。
最大的问题是贵!谁弄这炉子用?
野蔓就随手炼一些丹,准备送杜家。
左卫上将军、杜跃鲤,肩上的担子不轻。孟家少不了折腾。
为了钧都的安宁,就炼一些些丹给他。
杨航和小厮、还有冯颢等、都在这儿,房间大都挤了。
挤的暖和了,都能开着门,看外边的雪。
小厮感慨:“荣翠筠一家都厉害。荣老爷要把荣翠筠赶出去,她娘和妹妹干脆都住进去了。”
王素宁说:“所以,荣老爷就这么大本事。”
冯颢笑道:“有人给荣翠筠出主意呢,自家人再不认其实大家都知道,再闹着也不好看,弄回去或许还有用。”
王素宁笑道:“都打过了,好不起来的;荣翠筠和谭翔麟也该硌应了。”
燕旻回来、挤在一边,有大消息:“终于封王了。”
野蔓笑道:“封了什么?”
宁王府的小厮过来,说的更清楚:“皇长子封莞王,皇次子封潘王,皇三子封郁王。”
野蔓眨眨眼睛。
莞王?总不会是要他完蛋吧?
潘王?是因为他娘姓潘?其实潘州是个犄角旮旯。
郁州、也是个犄角旮旯。
皇帝给自己亲儿子、封的挺好。
宁王家小厮笑道:“说是赐开府,地方没选好,先把人赶出来了。然后是给莞王赐婚,赐的是孟家嫡女。”
王素宁嘴快:“莞王还能和孟家好?”
野蔓说:“他还敢不和孟家好?”
孟家分分钟捏死、他全家。
王素宁就觉得,这王做的挺没意思。
小厮嘲讽了一下:“还想将莞王赐在宁王府附近,众臣说没地方,除非是洪福寺。”
洪福寺自然是不可能的,孟太后尸骨未寒呢。
野蔓说:“现在封王,等冬至的时候正好告庙什么的。”
一套下来,这王就是真的了。好歹有个名。
名很重要,名正则言顺。
王素宁兴奋:“那个孟小姐呢?”
小厮更欢快:“孟三、孟应真、妻妾成群不说,酒后连他娘身边的丫鬟也下手,而且不止一个。”
野蔓吓一跳,可别说连他娘也下手。不过,小娘如果多的话,不是不可能。
王素宁已经听懂:“那个孟小姐竟然是婢女生的?”
小厮点头:“当时孟家很重要,幸好婢女生的是个女孩,就算在嫡母的名下,这种的不是没有。”
翠玉搭一句:“这小姐就算命好了。”
小厮笑道:“后来孟家不是成了吗?这小姐不重要了。孟应真的儿女极多,嫡出的不多,她就被嫉妒了。今年十九了还没定亲,眼看再过个年就二十了。”
野蔓说:“孟家不担心女儿砸在手里,那荣二郎不是还没成亲?能赏给他都是极大的脸。配杨大郎却是绝配。”
众人都乐了。
翠玉说:“这小姐、爹多半是不管的,嫡母也硌应。”
野蔓说:“人啊、只要命好。好饭不怕晚。孟家那么多女儿,有几个能做王妃?别的姐妹再嫉妒,以后见了莞王妃还得乖乖的行礼。”
众人又乐。
王素宁说:“杨大郎竟然娶个婢女生的。”
野蔓问:“你在瞧不起自己?”
王素宁眨眼睛,绝对没有。
她确实是个婢女。
主子都没瞧不起,当然也没多瞧得起。
野蔓笑道:“杨大郎有个好爹,他爹不是孟家外甥吗?”
王素宁点头,这一点打平。
野蔓说:“杨大郎的娘是怎么回事、海州送美人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王素宁知道。海州的美人随便送,就算再高级,本质是一样的。
野蔓说:“不能摇身一变就不是人了。孟家以前不咋地,杨大郎的爹总归是孟家外甥。所以,这就是绝配!孟家的小姐卖了个好价钱,毕竟,皇帝的爹不一样。”
众人一阵爆笑。
说皇帝是孟家外甥没错,但他毕竟还有爹。
王素宁说:“杨大郎自己搞一堆妾,庶子都有了,真是绝配。”
媳妇搭话:“不管怎么说,是正经的王妃。有本事她以后可以管了。”
野蔓点头:“以前是没人管。像杨贤妃这种娘、都是不配教子的。”
父母持证丶上岗好像有一定道理,因为很多人不配。
杨航说:“总归是一件大事要解决了。”
野蔓说:“大家一起糊弄。”
翠玉说:“他自己都糊弄。”
野蔓收了一炉丹,继续炼,这不能糊弄。
丫鬟很老练。
没见过的、就在一边看稀奇,学着烧火。
冯颢就看这丹炉,需要几万两银子。
汪汝迁过来,穿着白色大裘,美极了!
冯颢就觉得,第一大美人!杨小五还没把他找出来。
野蔓看汪汝迁,好像在钧都呆的,染了一些特有的贵气。
钧都有些人、一般人、都觉得比人高贵三分。
奴才那更高贵,指不定是王府侯府当差的。
汪汝迁本来也没比人低贱。
宁王也见过了。历山书院也去了。
气势随眼界改变。或许回到山野,又换回去。
这很正常。在钧都就得这样。
汪汝迁看着小娘子笑道:“宁州诸位准备回请历山书院诸位。”
野蔓点头:“那好啊。”
汪汝迁笑的更漂亮:“在商量怎么请呢?”
汪汝迁和小娘子说:“打算雪后就请,正好找个地方赏雪。”
冯颢说:“钧都能赏雪的地方很多。”
汪汝迁说:“宁州不是来了很多夫人?她们既要操办,也要和钧都的人交往。大家在一块也不是纯玩。”
野蔓说:“玄真观不是正好?去玄真观借个地方,你们只管文会。玄真观那个山上,夫人们就在上面赏雪,那边的湖可是正好。”
冯颢拊掌:“可是好!尤其是离得近、方便!”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省银子。
宁州来的,不是说穷,到底也不好太破费。
雪后确实不方便,尤其娘子们出门。
玄真观是真好,安静的赏雪,如果到时不安静了再说。
汪汝迁觉得好,忙起来,穿了大裘、跑那边去说一声。
去玄真观、如果搞得大,就得早点准备。还得和历山书院那边说。
那边、有些是没成亲、也有姐妹、表妹什么的想玩。
雪后出来玩,是很愉快的。大家在一块也好。
野蔓让燕旻去请杜鸰。
她这儿再炼一些好的丹,不能糊弄。
王素宁看着就知道。一边又想着:“我们也去赏雪。”一边又说,“那荣翠筠不会再来吧?”
小厮笑道:“松山书院和历山书院都一块了,来的就不止荣翠筠了。”
野蔓点头。
松山书院和历山书院、谦虚点说也该是大郑的十大,或许常青藤类似的。
影响力不一般。
野蔓已经想着,给他们搞个九院联盟?
多一些交流、互动,虽然现在有,但不多。
野蔓越想越兴奋,和几人闲聊:“志同道合的书院、该组起来,或者由朝廷监管。除了科举,每年或每三五年、由一个书院主办,大家都去,除文会,别的也该搞起来。就像君子六艺,让他们都好好切磋,骑射、刀剑、都是可以的。”
王素宁兴奋的跳起来:“那也太好玩了吧?”
野蔓点头:“对了,还有义卖。”
这是想到读书人的目标,不能忘了天下那么多人还苦着。
野蔓说:“大家都能出门走走,也可以根据当时最主要的事,比如旱灾。可以提前准备也可以临场发挥,捐出自己一件东西,或者诗词、字画,或者印书,总之凭自己能力。也可以为当时的事、出谋划策。”
杜鸰在门口,听了个全。
他、就不知道怎么形容!
杜鸰只能表示、敬佩!
这小娘子、太厉害了!九世善人,这一世要善天下?
野蔓招呼他。
杜鸰脱了大裘,行大礼!
野蔓坐着炼丹、没动,笑道:“下雪天闲扯的。不过,这得有好的环境。大家都动起来,又能让环境更好。”
杜鸰不得不说,他还是想简单了!
这天,必须要变!
就该这么搞!
读书人玩骑射、没毛病!武将也可以读书啊!
翠玉将炼好的丹先给杜鸰。
杜鸰看着几大罐,怎么有点像腌咸菜?
野蔓说:“你家若是有什么能说的,我给单独炼丹。有必要的话也能急救。”
杜鸰想想:“我祖父有时候咳嗽。”
野蔓明白了:“你后天吧、再过来一趟。”
杜鸰怎么觉得,这像买咸菜、这么随意的?
他不是太清楚、这些丹的价值,但应该不低,因为他闻到了丹炉的香气,好舒服!
杜鸰赶紧回去,不能因为是几大罐就觉得不值。
他不是一个人,是有一队,大家骑着马、顶风冒雪的一块回到卫国公府。
这会儿,杜跃鲤也在家喝酒赏雪,挺惬意。
杜鸰看着没外人,自家人、幕僚也是可靠的,才把几罐丹放到祖父跟前。
杜跃鲤咳嗽一声,小意思,他精神也挺好,看到这些丹更高兴。
杜鸰有点担心,祖父以前受过伤,说是好了、都是可能有暗伤的。
习武之人,老了都可能被各种伤折磨。既然遇到神医,能治就要治。
杜鸰将九院联盟说了。
杜跃鲤激动的、吐出一口血。
杜鸰登时慌了。
杜跃鲤哈哈大笑:“没事没事,咳咳。”
激动的!他现在就顺气多了。
杜鸰不敢轻视。不过祖父看着还行,也不用太慌。
杜跃鲤越笑越兴奋,拍着孙子:“我早了二十年!”
杜鸰忙说:“祖父长命百岁,还早着呢。”
杜跃鲤瞪眼:“你什么意思?”
杜鸰忙认错。
杜跃鲤高兴,不和孙子计较。哈哈哈,和孙子说:“读书人不只是读书了。”
杜鸰没明白。
杜跃鲤说:“像荣佯或许就不一样了。”
杜鸰点头。荣佯吧、还挺惨。
杜跃鲤又说:“别看骑射,有的人或许就变了,到兵部更能干活。”
杜鸰懂了。书院出来的、未必都是文官,一旦到了兵部,再对付文官也行!
杜跃鲤说:“他们同窗,不只是一扇窗了,而是有更广的地方。这个义卖好啊,虽然有些人会装,但对于很多年轻人,是一个很好的引导。”
杜跃鲤感慨:“谭季文是彻底坏了。但有些不是那么彻底的,就缺一个好的教导。”
杜鸰说:“荣翠筠挺会装的。”
杜跃鲤说:“都在义卖,一个人装有什么意思?”
杜鸰眨眼睛,似乎也是。
杜跃鲤摸着下巴:“不论卖的银子多少,还是当地的富商、富绅出银子捧,只要有银子,用的好,总是有一些作用的。”
幕僚在一边笑道:“看起来不是直接出银子,富商若是拿到儒士的字画以后或许还能升值,大家都可以出名,老百姓、或者当地得好处。”
杜跃鲤点头:“所以看看,人家干的事儿。”
幕僚说:“九院联盟、我看能搞起来。”
杜跃鲤哈哈哈、又是一阵畅快的笑。
不行,他要把这事儿找人说说。
杜鸰忙拦着:“祖父,这下着大雪。”
杜跃鲤豪气:“下这么点雪算什么?”
杜鸰看外边雪可不小:“不如孙儿替你先去说一说。”
杜跃鲤点头,也使得。
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媳妇准备好了饭,一会儿王素宁会喂主子。
汪汝迁坐在一边,吃着羊肉饭。嘴里全是九院联盟的味道。
汪汝迁看小娘子,太厉害了!灯下、水嫩的像五六岁。
王素宁也水水的,一边自己吃,一边拿勺子喂主子。
汪汝迁先快快的吃完,收拾一下,过来烧火,对着小娘子说:“九院联盟好。”
野蔓看他,漂亮,就是养眼:“那你知道最好是什么吗?”
汪汝迁眨眼睛,洗耳恭听。
野蔓还得指点:“在于一个局外人、旁观者的身份。书院、绝不只是为科举。”
汪汝迁点头。除科举,有太多的东西。他压根忙不过来。
野蔓和他说就轻松:“不科举的、要怎么做?书院给提供一个机会,各方捐助,这只是一方面,或许也很重要。或者目前来说,很多人不入仕,又有着足够的学识,可以提供最好的意见。对于地方及朝廷、都是极好的监督。”
汪汝迁懂了。
野蔓能愉快的吃羊肉。
书院现在为什么不行?因为被压制的。
书院都被科举搞疯了。难怪会搞不下去。
汪汝迁知道,有人并不愿入仕,因为那很麻烦。
但在书院又不行,没哪个书院支撑的起来。
如果九院联盟呢?如果再做一些操作,就赋予他们这个权利呢?
野蔓吃完,喝汤。
她自己不在意,翠玉在一边给她、尽量收拾好。
小脸洗的发亮,洗脸水肯定不会溅到丹炉的。
汪汝迁看着,这都不是香不香的问题,大家身上都是丹香。
药材如食材,各种味道都有。最后要入口,不像有的药会很苦,这都是香香的。
不像做饭要调料,算炼丹本来的技能。
毕竟香料很多也入药,用对就是。
汪汝迁看着,这准备炼不一样的,或许又要炼一宿,这不是冬夜漫漫的问题。
野蔓还好,一边炼丹一边闲聊:“古代就讲广开言路,你看看现在?”
汪汝迁点头。
据说高宗朝的时候还好,但可以做的更好。
野蔓说:“再看海州,那些东西、花样有多多?人、绝不是把路越走越窄,而是越来越精彩。科举应该集中在官学,不是说书院不行,但书院应该更自由。”
王素宁插话:“海州我都没逛完呢。”
野蔓说:“活到老逛到老。”
王素宁美滋滋。
汪汝迁看这单纯的丫鬟,遇到好主子就过得好。
主子很重要,有些东西也能固定下来。
遇上没那么能力的,也能照着办。
不像现在的皇帝瞎折腾,他都照着高宗的来都不至于这样。
野蔓说:“书院不只是监督,更是提意见的。他们更自由,就能想到更多。或许很多理想化的,但有时候需要理想,也是不错的参考。关键是,皇帝和朝廷、往往有对立,那些瞒上欺下的、总想糊弄。这时候,多一个声音就很重要。就算不对,有时候能叫人警醒,有时候愈发把人搞的糊涂。”
王素宁直乐。
汪汝迁说:“是不是更糊涂,就得看自己脑子。”
野蔓说:“书院有大用处。要防止他们走歪了。”
汪汝迁点头。
这些人如果抱团和朝廷对着干,那就有意思了。
怎么样不让他们抱团,让他们发挥积极正面的作用。
野蔓说:“对他们限制好,引导好,利不多,名要够。很多人不是喜欢名?”
汪汝迁点头,很对!
不论松山书院、还是历山书院,都注重名。
名垂青史。
汪汝迁说:“搞九院联盟,海州好像不行,得搞一个起来?”
野蔓笑着点头。
海州不是没书院。
只要一个书院的名,就像街上,能给你搞出无数的花样。
花样多,但没顶尖的、是事实。
这不是说搞就搞的起来。
汪汝迁觉得,海州有必要搞。不能全是商人。
何况,商人要发展,还是离不了读书。
野蔓笑起来:“士农工商,不知道士和商会碰撞出什么?”
王素宁说:“看到有潜力的,可以送十个美人吧?”
野蔓看这丫鬟,可真聪明。
汪汝迁说:“这风气一定要改。士人也不该随便将这当风流。”
野蔓说:“抄了顾家、张家等,给书院百万两银子,让人看好银子的使用。书院里过得滋润,再好好干正事。士人引以为荣的应该是书香、而不是脂粉香。”
王素宁惊叹:“给这么多银子吗?”
野蔓说:“不是海州银子多吗?银子不是问题,用得好才是问题。”
汪汝迁点头。
穷,是个很大的问题。
解决了基本的问题,对别人富、影响就小了。
大家都达到温饱,而不追求奢靡。也不会被富商挟制。
汪汝迁说:“能把裙带的问题解决一部分。”
野蔓点头:“其实谁都不该窘迫。读书还要更好的环境,书院、或者联盟,就是这样,并越做越好。没有了科举的压力,我想很多人要庆祝。在书院依旧是士人,身份好像还尊贵着。虽然这个以后要打破。”
汪汝迁说:“不入仕,但也能出名啊。”
不耽误。就像有些商户,让孩子读书,就为一个好名声。
要不然,做个知县?不贪丶污的话赚的可没商人多。
只要名声出去,或者有一定关系,就能给家族一定庇护。
就是可行的。必须考虑他们实际需求。
九院联盟什么的、不归汪汝迁管。但大家都有一份儿。
他就考虑着,回去请州尊先搞起来?
州尊不是想搞事情吗?
州尊还挺适合搞事情。
汪汝迁手里都能数出几个能用的了。
不得不说,吴良就是作死。
当然,能用的人太多!谁在乎一个作死的?
一个九院联盟,比一场文会都有意思的多。
半夜,雪下的极大。
屋里,野蔓依旧在炼丹。
汪汝迁一边烧火一边思考。
九院联盟要搞,文会要搞,这火也是要烧。
书院要搞,武将那边也不落下。想想就更忙且幸福了。
修仙都有点顾不上。
观前街都热闹了,街上追着打雪仗的、小娘子裹成球还笑的灿烂。
宁州来的一群娘子、还有丫鬟媳妇,高兴的到玄真观,又要做事又要玩,不亦乐乎。
街坊邻居看到张娥,欢快的问:“怎么样,在钧都习惯吗?”
张娥笑道:“钧都挺好的,人也特别好。”
哈哈哈哈!大街上愈发笑的灿烂!巷子里狗也忙,谁家的鸡在叫、杀了准备炖。
鸡叫的越惨烈人越高兴,因为有好吃的,各种美食都安排上。
玄真观这边,提前有做准备,这会儿方便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