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杀猪了!
小娘子坐在一边,一动不敢动。
她这身体,动不了。
野蔓喊小子:“愣着做什么?踹她!”
哦,踹!小伙身强体壮,这一脚能踹死个人。
那老太太不敢装死,爬起来就跑。
野蔓第三次喊:“愣着做什么?”
小伙反应过来,立即冲上去。
那老太太听到声音,不管下雨,一头冲进雨里、跑的飞快!
哈哈!小娘子笑的吐血。
又一个小伙、从雨里回来。
看到小娘子吐血,他斗笠扔一边,人冲到跟前。
小娘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制止,想说她没事但说不出来。
前一个壮小伙问:“大夫怎么没来?”
小娘子缓过来,笑的从容、声音平淡:“请什么大夫?糟蹋银子。”
壮小伙、长得不咋地,情绪很饱满:“不要瞎说。”
小娘子笑道:“我这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哥哥不用再浪费银子,好好给我娶个嫂子,我到了地下好和爹娘说,何况,我见了爹娘也不孤单。就怕留着哥哥一人、孤单。有好嫂子,我也不担心了。”
后边回来的清秀小伙、大怒:“是不是伯母又来说什么?你理她做什么?”
小娘子说了一大段,就这么昏过去。
野蔓一把捞住她,一针扎下去。
小伙愣住。
野蔓干净利落:“神医来了,死不了。”
小伙眨眼睛,看着妹妹、好像是缓过来,至少不是被折腾的。
那壮小伙更干脆,噗通跪下:“求神医救命。”
野蔓好奇:“你喜欢她?”
小伙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我和张义像兄弟,她就是我亲妹子。”
野蔓问:“那你为了这亲妹子,打算用什么来求我?”
小伙眨眼睛:“神医让我做什么都行。”
野蔓问:“杀人行吗?”
小伙咬牙:“行!”
不论是不是年轻冲动,野蔓老祖不管:“杀人不用,但你给我打断谭翔麟的腿。”
小伙眨眼睛,怎么又到谭翔麟了?
野蔓说:“到时候我通知你。”
小伙说:“我平时在知春馆当差。”
野蔓问:“今天怎么闲了?”
小伙说:“知春馆跑了个姑娘,冯妈妈让我们出来找。我偷空回来看看。反正不知道哪儿找,碰运气呗。”
野蔓乐了:“你运气真好!谭翔麟救的。”
张义听着不对,再看妹妹醒过来。
他赶紧去倒水,端一盏给妹妹,一盏给客人。
儒生平时在书院、不太出来,有个什么事儿就得找书童。
穷书生、或者不太穷的、都不会给小厮很多银钱。
前边,这会儿咋咋呼呼的、在赌钱。
一群十几岁的小子,平时主子在书院、他们很闲,不知道生出多少事儿。
野蔓问张义:“这样好吗?”
张义看着妹妹喝了水,好多了,无奈的回答:“以前没有的。是谭季文来书院后,清茗起的头。本来,萧闲不住这儿,蔡家在这边有个宅子。但清茗拉着他过来,这天天赌,大多是清茗赢萧闲的钱,别人就跟着玩了。”
野蔓问:“清茗没多拉一些人入伙?将这儿变成?”
张义皱眉:“我租房多年,别人也会出租,比我便宜。谭季文影响越来越大,清茗是想通过萧闲拉别人来的。但又不是每个都傻。”
那壮小伙急忙问:“谭翔麟将人救到哪儿了?”
野蔓笑道:“这事儿你先别管。”
张义点头,先救她妹妹。
壮小伙也不太在意,或者更关心这亲妹子。
野蔓听着前边热闹,没人靠近这边。
后边有两个婆子、都在忙活,没人会跑来偷听。
野蔓就说:“你以为先天不足,不知道她中了毒?”
张义震怒:“中毒?”
野蔓点头:“令堂也是被毒杀的,你应该去报官,挖出来还她一个公道,而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壮小伙怒道:“肯定是那虔婆干的!”
野蔓一气儿说完:“我还知道令尊埋在哪儿,还有证人。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
原书里这么写的,应该不会错。何况,先将人找到,再说下一步。
原书里,封侯的男主,一步登天了。
给他安排了这剧情:替松山书院不少人知道、或者在这一片比较有名的张义兄妹,找到他们失踪的父亲,并找出凶手,这件拖了十几年的事解决的极漂亮!
张义兄妹的杀父之仇、丧父之痛,成了男主的业绩。
在原书里,是她救的皇太后、帮了男主,野蔓干脆再帮谭翔麟,早点将这事儿解决了,她就是这样的大好人。
张义眼睛都红了:“你说我父亲……”
野蔓特大方的把这消息送给他:“谭翔麟的父亲碰巧看到,你伯父叔父联手干的。”
张义跪在地上,发不出声音。
壮小伙握着拳、咬着牙。
不说、这神医怎么知道的,其实很多人怀疑过,只是没证据。
差的就是证据。
很多事离真相就差一步,但有些事不好做,毕竟,父母不在,伯父叔父都是长辈。
但是,如果真找到证据,那伯父叔父就是杀父之仇!
张娥是最淡定的。
她生命就承受了这么多。
至于她内心的恨,恨有什么用?
野蔓和她说:“只有解决了你父母的问题,你们才能彻底摆脱他们。逝者已矣,活着的你们才重要。”
张娥看着她,缓缓的眨眼睛。
野蔓暴露出女孩的声音。
张娥眨眼睛,也不算奇怪。
野蔓就喜欢她的聪慧:“进屋,先给你解毒。”
张义回过神,声音嘶哑:“需要做什么?砸锅卖铁、卖身为奴都可以。”
野蔓笑道:“卖身为奴就算了,我还得替你养妹妹。你就想好了,怎么打断谭翔麟的腿。那谭渥分明知情。还有,谭翔麟老娘给他买了个未婚妻。”
张娥突然眨眼睛。
野蔓眨眼睛。
张义聪明,看神医、这又瘦又小的、伸出来的手极粗糙、不配。所以,她想打断谭翔麟的腿就不奇怪了。
壮小伙咬牙切齿:“我一定会打断他的腿。”
野蔓叮嘱:“别冲动。看准时机再下手。”
张义有脑子,野蔓交给他一半,自己就不用太辛苦了。
她现在还得给张娥解毒。
张娥想起来:“哥哥,爹当年带回来的那块石头,看着还不错。”
家里银子没多少。奇石、遇上对的人就能值千金。抵给神医或许挺好。
张义看着妹妹,那是她挺喜欢的一块石头。
不过,先拿出来给神医,只要妹妹能好,不比石头强多了?
野蔓跟着张娥进她的闺房。
她房间在东次间,东稍间是张义的。
东次间前后两间,前边一间布置成书房,寝室其实就一间,不算大。
张娥和神医说:“我从小身体不好,我哥就教我读书,虽然读书费脑子,注意休息就好。”
野蔓笑道:“没娶嫂子的哥哥都好,娶了嫂子就没法好。”
张娥说:“我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定亲都不肯。我若是好了,我哥也放心了。”
张义回到自己屋里,搬了一块石头过来,顺便接上话:“你一定会好的,所以,你看我对不对?”
张娥笑道:“哥哥这么好,将来一定要找个好嫂子。”
野蔓插话:“哥哥对妹妹好,对嫂子不公平。对嫂子好,对妹妹又为难。此事古难全。”
张娥笑道:“我不会随便和嫂子怄气的。”
野蔓点头:“你最是大气、通透的孩子。”
谁是孩子?
张义看妹妹难得高兴,也是抱有期待的。
他在堂屋呆着,想事情。
李小虎坐在他身边。
一块等。
张义和他说:“找人的事先别管。”
李小虎点头。
若是单纯找人,自然是报上去领赏。
这事儿变得不一样了,他脑子不够用就乖乖听聪明人的。
外边下着雨,一群人找上门。
张义看着他伯父、堂兄等,控制不住的杀气。
伯母挨打了,有理由来?
李小虎更简单,抄起扁担打出去!
张顺孙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教训张义。
李小虎在知春馆当护院,这扁担劈出去是真心气势!
张顺孙四十多岁,老实巴交的,顶多是在侄子跟前充一下。
李小虎这气势,张顺孙的儿子都顶不住。
所以,张义没动手,李小虎一个人、将这一群都打出去。
伯母在外边嚎:“看看!”
左邻站出来骂:“看个屁!谁还不知道你们德性?”
右舍在屋里骂:“做人要积德,要不然会遭报应的!”
酒店主要是做准备,酒得热起来,菜也得准备。
虽然菜是边吃边做,而不是早早做的半成品放在那儿。
但鸡该杀了,黄花菜要泡,排骨需腌制一半个时辰,诸如此类。
蔡文昌和蔡文廷这会儿过来,就显得很早。
蔡家在这边有个宅子,本来不需要早早的过来候着。
该了解的情况、蔡文昌也了解的差不多。说穿了,暂时来说还不是大事。
但蔡文昌还想再了解一下弟弟的情况。那事好在也是被拦住,要不然就得出大事。
因为知春馆跑了人、闹大了,所以蔡文昌很容易打听到,要买那姑娘的人不一般。
蔡文廷如果去赎,或许会给他面子,就是多要银子。但这其中的龃龉,有时候是银子算不清的。还有对蔡家的嘲笑。
蔡文廷乖乖的跟在大哥身边。
掌柜还没准备好,急忙来打招呼:“稀客。”
蔡文昌和他不用多客气,就要个雅座。
掌柜这会儿不忙,亲自将人领过去,泡了茶。
雅座不大,是真雅致,毕竟这边主要是书院的,一般人都不到村子里来。
那有的不雅、好比谭翔麟的母亲,来了也得装一下。
蔡文昌坐在这儿,对于这环境还罢了。
小厮过来回话:“那商人想找咱府上帮忙,要将那一伙都处置了。”
蔡文昌摇摇头:“这会儿又这样绝情。”
看看弟弟,蔡文昌说道:“往日怎么好,难道是假的?自己眼瞎,尽怪别人?牵涉了孟家他想拉别人下水?生意人总是这么精明。”
蔡文廷不太明白:“能确认是孟家?”
蔡文昌说:“谁跟他确认?只要有可能,他就拉别人。”
蔡文廷皱眉:“当今是孟太后嫡子,孟家的势头,谁当得起?”
蔡文昌点头,他弟弟不傻,就是有点软:“所以要小心点。别小瞧女子。”
孟太后就是个明显的例子。
高宗朝她就不停的为嫡谋划,总算让她搞成了,没想到做了太后,能生出更多的事。
作为太后,儿子是亲生的,她要什么没有?她还就把手伸的特别长。
有她两手一搅和,这天下焉得不乱?
当今也是,半点高宗的样子都没有。
以至于很多人认为,高宗一世英名毁在了儿子手里。
要解决这事儿,很难。蔡文昌没那能力。
先小心自保吧,孟太后现在很犀利,谁当谁死。
张娥闺房里。
房间不大,婆子在给张娥收拾,野蔓坐在一边看石头,这就显挤了。
但还行,野蔓看这算是奇石,如孤峰,非常像、有那气势。
但不是灵石,野蔓就懒得搬了,这石头放在那儿赏玩还行。
张娥靠在床头,解毒之后无比虚弱。
好在如一盏灯,灯芯虽细,灯油比较足。只要没大风,像这屋里呆着,这火就不会熄。
张娥一头黑发披在肩上,虽然不到沉疴尽去,也是少有的轻松。
由此可见她是真中毒,神医是真的神。以后也比较有希望。
张义给神医端一盏茶过来,又拿的人参。
野蔓看着:“这就是和我分的那人参?暂时不用,缓一阵再补。”
张义说:“舍妹就是吃这个吐血的。要不然你拿走吧。”
野蔓说:“不用。这石头也算了。人参她过一阵就能吃。”
张义脸红:“那我没别的了。”
野蔓说:“你自己、不是最值钱?这时间挺好,你准备准备,明年去考。也进学了,说话都不一样。还有,以后谭翔麟的事儿盯着,有机会就给他找点事儿,不用强求。不过,就他和清茗,不知道有多少把柄。”
说的这么清楚,张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小虎在外边喊:“义兄才识过人,童试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缺银子也不要紧,这事儿不一样,我借也能借到一些。”
野蔓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一边:“小意思。”
张娥虽然虚弱,但她有意见:“哥哥明年就去!家里不用再担心了。等进学了,找嫂子也容易的多。”
张义先应妹妹、看她直喘气的、还有什么不答应?
张娥把要紧的说完,再喘气也不急。
张义说:“你别担心。”
既然要去,他又和神医说:“先父在我十岁的时候失踪……”
李小虎在外边忙插话:“现在、好多人还记得,你当年堪称神童。义父失踪后,张顺孙还想借供你读书、霸占你。”
说到伯父、张义脸带狠辣,更有决断:“我读了五年书,就因为书读的不错,所以这租房顺利。若是进学,有些事是能更顺利一些。因为租房,童试也很熟。”
野蔓笑道:“目光放长远一些。你若是中举,不仅自己好。”
张义顺着她视线看向妹妹。
确实,他站得更高,能更好的保护妹妹。
他妹妹和别人不一样,她身子弱,她有聪慧。
总之,哥哥就是一生守护。
一世人,两兄妹。
野蔓受不了,这兄妹俩黏黏糊糊的,大概是相濡以沫形成的。
所以说,强大的男人都需要有个女人让他感受强大。
或许越强的人、越需要,内心自卑或者极需要存在感的除外。
野蔓出来,在书房开方。
李小虎在一边瞅着:“这方子和之前的不一样。”
野蔓问:“你识字?”
李小虎挠挠头:“哥教了我一些,我笨,学的不多。”
野蔓说:“那你挺厉害了。”
李小虎得意极了!
张义出来,挺无语。不过,他若是有能力,就能更好的帮李小虎。
比如需要人的时候,李小虎这个头就厉害。不是把兄弟当下人使,而是手足。
知春馆不是个好地方,只是暂时适合李小虎。
他在那儿学些本事,还是有长进的。
张义看着神医的方子,这一手字!且不说。
妹妹先天不足,张义久病成医,多少也懂一点。但说明,以前懂的太少。这神医的方子、就像给他打开一扇门!
张义没怪以前的大夫,就像不能怨天怨地怨父母。
头上裹的什么?为绿而绿就没意思了。
身上穿挺大的披风,小小个人,一不留神能瞧不见。毕竟她来的这么静悄悄。
野蔓进了门,正准备喊小厮,就看坐在那儿的大兄弟。
大哥亲自来了,这下放心了。野蔓叫小厮:“拿布来,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萧闲迫于她的气势,忙应道:“有鲍鱼(鳆鱼)人参汤。”
这是好东西!野蔓高兴了。
比如这:“莽忧懑不能食,亶饮酒,啖鳆鱼”。我也什么都吃不下,给我来二斤鲍鱼。
比如这:“膳夫善治荐华堂,坐会雕蛆生辉光。肉芝石耳不足数,醋笔鱼皮真倚墙。”古今吃货第一,公认的。
萧闲受不住,赶紧跑去拿布。
野蔓一眼扫过去,蔡文廷都有点受不住、赶紧站起来。
站起来没错,但蔡文廷脸都红了。想到家人的反应,他眼圈都红了。
蔡文昌也站起来,再看弟弟的样子,好奇。
自家人的事回去再说,他先和来人打招呼:“某字伯宁,因舍弟之事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态度挺好,野蔓好奇:“你们先当我是神医吧。不过,令弟都这么大了,你们可真宠的紧,不怕宠坏了。”
蔡文昌无语!也不能说家里不放心,先请神医坐。
不急,野蔓等着布拿来擦干了再坐,即便是来了大哥。
外边下雨,出门真不方便。即便张家过来、没多少距离。
蔡文昌看她是真随性,这样也好,自己先坐,一边说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野蔓拿布擦了一下,舒服的坐着,不委屈自己,再接上大哥的话:“确实。”
蔡文昌给她倒茶,一边问:“你有什么打算?”
野蔓喝一口,好茶,虽然不解渴,但她从张家来,并不渴。
放下茶盏,野蔓说道:“这点事就不用蔡家出手了,反倒不好。明明是谭翔麟不要脸、钱雨桐犯贱在先,那贱丶人没准做出被蔡家欺负的样子。”
不用说,是肯定。
到时蔡家还不好解释。
虽说蔡家未必直接出手,但还有买姑娘的那方。
只要将关键的谭翔麟处置了,那边、蔡家表示一下就行。
要说完全没关系也不是,但对方不至于咬着不放。
真咬着不放那蔡家也不怕。
这就给了蔡家充分的处理机会。
蔡文昌以茶代酒敬神医,好奇:“你准备将谭季文怎么着?”
野蔓说:“不可说。”
那是原书的男主,没准会出意外。
真若出意外,老祖就亲自动手。套麻袋也不是不行。
翻墙进书院,打断他狗腿,小菜一碟,至于谭翔麟会不会怀疑是蔡家干的、这管不着。
怀疑没用、得拿出证据,何况做了缺德事、怪蔡家?
蔡文昌也想打断谭翔麟的腿,不过既然神医胸有成竹,他就问:“需要我做什么?”
野蔓老祖看他真上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轻松,她又使唤小厮:“萧闲你来!那张义兄妹你知道多少?都和你家大爷说说。”
小厮是干嘛的?干活的,老祖就轻松了。
小二来上菜,野蔓要动筷。
蔡文昌是主人,麻溜的拿起筷子,请客人吃。
野蔓吃着韭菜炒香干,这是简单又极致的美味。
蔡文昌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听小厮讲。
萧闲有点懵。不过张义兄妹他熟:“张义父母双亡,十岁就带着妹妹,他妹妹从小体弱多病,基本不出门,看不到人。”
野蔓说:“小娘子不出门是讲究,她还没弱到那地步。”
这是说钱雨桐往外跑。
蔡文昌以前听过一点,钱雨桐说是找他弟,转头去找男人。
你说他弟,唉这事儿不说了。
就是钱雨桐,现在就敢这么干,以后进了蔡家的门,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
钱家现在是靠着蔡家的。老母亲是看中钱雨桐,没想到看走眼了。
这种女子,以后多半要搞得家宅不宁。
幸好幸好,还来得及。至于弟弟的名声,那就让钱家赔。
萧闲说完,张义很精彩,对张娥知道不多,毕竟她在后边都不到院子里。萧闲是有规矩的小厮,自然不可能去窥视。
蔡文昌听明白了,回应神医:“这张义不错。”
野蔓点头:“有头脑,他明年去考,以后没准能桂榜题名。十岁就带着妹妹,这种人应该可靠。”
野蔓重点说张娥、虽然一群男子议论小娘子不太合适、就是说一说:“妹妹虽然有病,但病人千姿百态,她能乖乖的在屋里,至少是个安分的。病了也不作妖,不给哥哥添负担,应该懂感恩。”
蔡文昌苦笑。
这些都能和钱雨桐对上。
不是为对而对,这本来就蛮重要。
如果蔡家帮张义,感恩就很重要。
蔡文昌明白,神医这意思,多半是要帮张义,对了:“神医看张小姐能救吗?”
野蔓点头:“毒已经解了,再细心养个几年,成亲、生子都没问题。长命百岁不说,但活到五六十岁应该行。”
蔡文昌顺着她视线,看自家弟弟,这什么意思?
蔡文廷没懂。
蔡文昌恍然大悟!这事儿仔细想想,没准真不错!
一个张义的人品、就强过钱家太多!
张义又是有能力的,这是银子都不换的。只要蔡家扶一把,以后就多条路!
蔡文昌看着自家弟弟,可真有福气。
若是定张家,那他的名声也没多大影响。
别人想怎么说怎么笑,那有什么要紧?反正蔡家不用他承重。
小二上了菜,小厮关了门。
野蔓再说个重要的:“这有一事需要蔡家帮忙。张义父母皆为叔伯两家所害,其母被毒杀,其父被打杀而谭渥正好是目击者。”
蔡文昌愣住。
野蔓看着美食高兴:“谭渥眼看着张家大哥小弟杀亲兄弟,既不阻拦,之后也不报,虽然罪不至死,但名声不好听。”
蔡文昌拿着筷子、请她吃。一边想着,让谭翔麟彻底臭了。
至于谭渥有没有别的,那再说。
这事儿让张义很难办,但蔡家就要容易的多。
野蔓脱了披风,里边穿的还是昨天那松花绿绸袍子。
蔡文昌看她伸出来的手,比下人还粗糙,左手中指好像坏了?
她脸长得不错,若是养好了,应该很美。
蔡文昌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野蔓说:“我九世善人,所以生而知之。”
蔡文昌眨眼睛。这是说她心善、帮自家弟弟?不过,生而知之怎么会落个这般?
野蔓是穿而知之,多的就不用解释了。
有些事永远解释不清,保持神秘,让他们自己脑补、更丝滑。
能人异士,蔡文昌有见过,即便没这么能的。
当然,每个人都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只要对自己没影响,那就无须刨根问底。
至于张义兄妹,那去将他们弄清楚就好。
其实,张义能在街坊邻居帮助下,挺到现在,人品应该过关。
萧闲表达一下想法:“张义的叔伯真不是东西。他们是霞山村的,经常跑到松山村欺负张义兄妹。张义那宅院能值五六百两银子,租房一年上百两银子的收入,霞山村那些人可眼红了。”
野蔓说:“上百两银子收入并不少。”
蔡文昌点头。就算城里干个营生,也未必有这么多。
萧闲感慨:“张义赚的银子,基本都拿来养妹妹了。霞山村那些人眼红啊,觉得她白糟蹋。听说以前要让儿女、就是张义的堂兄弟姐妹来,但被李小虎和邻居赶走了。”
蔡文昌问:“李小虎是谁?”
萧闲知道的不少:“李小虎没了娘,爹娶了他娘的堂妹,差点打死他。后来被张义救了,李小虎后娘有三儿两女,把李小虎不当人,张义将他弄到知春馆当护院,李家就有点害怕。听说、张义放话要将后娘那两个女儿卖到知春馆去。好像是、因为张义帮忙,那后娘记恨,所以对张义妹妹不太好。”
野蔓说:“毒妇。”
萧闲点头:“最搞笑的是,李家那两个女儿,要学张义妹妹、天天在家装小姐。听说被卖去知春馆,就可害怕。但是,她们长得那么丑,哈哈哈!”
哈哈哈,野蔓捧场。
蔡文昌都笑了、捧场。
萧闲说丑应该很丑,毕竟,萧闲在蔡家、见识不一般。
野蔓说:“李小虎长得不咋地,他两个妹妹是不是五大三粗?”
萧闲点头:“儒士不是喜欢风流?或者张义妹妹那么风一吹就倒的。李家后娘就逼着女儿、不给吃饭,那姐妹俩老偷跑出来,又和诸生抛媚眼。”
蔡文廷问:“是不是上次差点碰到的那个?”
萧闲点头。
蔡文廷我屮、非常激动:“差点丑死我!”
萧闲说:“张义不是租房?李家和他结仇了?所以,李家最积极的抢这事儿。有人为什么不愿租李家?因为……”
野蔓说:“怕哪天不小心成了女婿?被丑死?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萧闲猛点头,说的对极了!
蔡文昌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家奇葩?
萧闲和大爷说:“李家后娘还看中过一个,名声才彻底坏了。那后娘就想坏张义妹妹的名声,被李小虎和张义一块打上门,打到后娘的娘家去。后来,两家就有点怕李小虎了。”
野蔓说:“就是有点怕,逮机会还是要作妖、恶心人。”
萧闲点头:“那后娘三个儿子大了,都很壮,都成了混混。后娘有心让他们读书,四处说李小虎笨。但张义聪明,那三个混混、在松山村的名声极坏。”
野蔓说:“都是自己作的。”
蔡文昌点头。
名声很重要,需要自己修。
像谭翔麟那么不要脸,一定会有报应。
蔡文昌让自己的小厮回去一趟。
小二来上鲍鱼人参汤了。
野蔓看着,二头鲍鱼?
松山书院,有钱人真不少!
不过,读书费钱,穷文富武那是穷人的事;真正有钱的,起点高,偶尔给补一补。
山长、宿儒也不差银子,方正酒店开的这么火、也没少赚。
二头鲍鱼指的是一斤两个,五头鲍指的是一斤有五个,越少、说明每个越大、就越贵。
半斤一个的、不是等于二两的两个半,价格可能差十倍二十倍。
二十头那个、且不说,一头、二头的很少见,所谓“千金难买双头鲍”。
野蔓今天就见到一个,闻着就香!
炖的参也有二三十年。这一盆,不说千金,上百两银子肯定要的。
野蔓不是在算银子,是这个正好给她补。
松山书院今天、别的想补的人、就等明天吧。
蔡文昌看她眼睛放光、不是那种贪婪、就像只听银子不懂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