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雨桐的狡辩、他不需要理解。毕竟,钱雨桐看不起他是事实。
既然钱雨桐和他一块、忍无可忍,那就成全她、和谭翔麟去吧!
蔡文廷还是好。
野蔓一路跑回客栈,又是一身湿。
补了一肚子的灵气都快亏完了,这雨大的,秋收可能有影响。
王素宁一个人呆在屋里,提心吊胆了半宿,放下针线赶紧服侍。
野蔓换好衣服,还是冷。这场雨如果再降温,她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好好担心自己。
王素宁给主子看那一大堆的药:“小二说一共花了二百七十两。剩了十两银子。”
野蔓将银子收起来,她现在就没多少银子了,穷。
王素宁感受到其中微妙。
不过,一笔花出去快三百两,没银子了也正常。
光是十两银子,像她家以前都足够用一年。
野蔓说:“你晚上和我一块睡吧。”
王素宁忙点头,就是好冷。
客栈的被褥不够暖和,那床不小,两人都小小的,挤一块很好睡。
野蔓上了床,头沾枕头就睡着了。
王素宁听着她打呼噜,提心吊胆了一阵,也睡着了。
一早,王素宁醒来,看她睡的特别沉,好像是病了。
难怪买那么多药,但王素宁又不知道熬哪种。
请大夫是不可能的,估计主子也不愿。
丁源早早的过来,在这边呆着。
王素宁和他说:“有没有被子?没有的话抱一些草过来。”
丁源点头。
小心的伺候千里、驴?
驴好养,又拎着食盒过来。
野蔓醒来,就闻到一阵香气。
昨晚吃那么多、该跑茅房了。
主要是用灵气调养,这睡了一觉,身上愈发疲惫。
王素宁看她瘦瘦小小的一个,走路打晃,忙扶着。再看她头发,又少又枯黄,这哪里捡到的?
野蔓让她去准备热水。
王素宁看主子,摇晃归摇晃,还能稳着。那她准备好了热水再来。
雨还在下,温度够低。
野蔓将能穿的衣服都穿整齐,依旧冷。
王素宁给她端来一大碗粥,又端来一大碗羊肉汤。
粥是厨房里煮的,羊肉汤就是小二拎来的,这汤闻着香看着美、肉还多。
看着这碗汤,心里都暖和了。
野蔓看着丫鬟:“要不要再吃点?”
王素宁摇头,她已经吃好了。在一边问:“药怎么熬?”
野蔓说:“你弄不来。我熬的差不多了你再看着。”
王素宁心想,几百两银子,她糟蹋不起。
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练口音。
她脸上的伤不轻,但用了几回药,好的特别快。
王素宁心想,主子完全有能力不留疤。这能力,绝对能赚到银子。
至于练口音可能伤着,更不用担心。
野蔓吃完,身上暖。这雨天,睡觉才好。
她将药都打开,配好几副,不用的都收进空间。
她开方的时候特地选的,除现在用的,还能配出一些别的。
即便暂时不用,囤着也没事。
囤药不比囤银子差,有钱人都会囤。
王素宁听着、前边有动静,她就紧张。
野蔓弄点药,给她眉毛中弄颗痣。
这种痣,在公文中可能会注明,看着不是太明显,但很容易让人确认或者否认。
王素宁拿着镜子照照。
她现在的样子、她自己都不敢认了。
野蔓老祖、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对着一个小火炉。
小火炉历史很久的,红泥小火炉大家都熟,“密宇深房小火炉,饭香鱼熟近中厨”。
这小火炉虽然比较笨,但用起来还是方便。
有人来了搬一个两个过来,热酒、热饭都好使,熬个药也挺方便。
再是做个小点心、炖个汤,放在屋檐下就能用。
野蔓一边熬药,一边教丫鬟做香酥排骨。
让小二去买了三斤排骨,一人能吃上一斤,再备下各种料,这香酥排骨就能做。
小厨房呆两个人还罢了,关着门,听着外边雨,闻着里边香,热乎!
野蔓坐在火炉前,把外套脱了,里边还是旧衣服。
王素宁个子比她大的多,一双手虽然久不做这些,但还没完全手生。
有这么多的排骨吃,不能生。她在知春馆不可能经常吃这个,冯妈妈没那么大方。
何况,自己做出来的,吃的是自由的味道。
丁源冒雨跑过来,推开门喊客官:“前边有位客官得了急症,能不能去看一下?”
野蔓问:“是个什么情况?”
丁源老实描述:“嘴歪眼斜、流口水、说不清话、人都不清醒的。”
野蔓问:“没去医馆请大夫?他的人是什么情况?”
丁源特老实:“他是商人,同行的几人不知道闹什么。”
王素宁竖起耳朵听着:“前边还有女子在吵?”
丁源说:“那是他外室,掌柜本来不管,但若是在客栈出事,怕赖上了。”
何况也是一条人命。
王素宁听着又哭又喊的,还没死吧?这女的如此狠毒:“不会是和身边的人好上了?”
野蔓看她一眼,有些诡异。
王素宁眨眼睛,难道不是吗?
野蔓点头,这丫鬟理解的很正确。
王素宁也知道一些事:“外室一般不跟着跑吧?如果是漂亮的小妾,有了别的想法。”
别的她不懂,但主子掺和这事儿就麻烦。
野蔓才不在乎这点麻烦,商人、能掀起多大浪?老祖就去教他们做人。
野蔓吩咐小二:“去给我准备一套银针,再准备一件披风、要大。”
这个要不了多少银子,丁源麻溜的跑。毕竟,客栈是怕麻烦,又不是完全怕了。
厨房里,王素宁觉得主子不会怕。
毕竟主子连她都捞了。
王素宁就觉得:“这男子养外室。”
野蔓笑道:“这种事说不清。或者管不着。”
王素宁点头。她把排骨放在一边,再准备替主子看药。
她自己都顾不上,哪里顾得上别人?
捋着舌头练口音,蛮奇怪的。
前边又一阵叫嚷传到后边。
王素宁被撩的、都想去看热闹了。
前边,看热闹的要把客栈堵了。就算下着雨,就算是客栈里,就算那是急症可能会死人。
但人还没死,他同行的不急,吵的这么凶、不就是撩大家来围观?
谁要是不来就是不给面子。把丁掌柜搞得很恼火。
丁掌柜有些能耐,但这一行人都不孬。
那女的、大概三十来岁,就算出门在外,依旧是头戴凤钗、身穿绿色撒花缎面对襟长袄、配一条大红的马面裙,看着就二十来岁,一股夫人、正室的味儿,一手叉腰一手伸着尖尖的手指在和人吵,端的是气势!
她左手拿着手绢,一会儿抹泪一会儿叉着那水蛇腰,简直唱念做打俱佳。
她身边一个俏丽的丫鬟,真真是左膀右臂,这两个女子一块,能顶住一片男子。
正对着的男子,四十来岁,像个管事,已然被气的脸色铁青!
管事都是有本事,但对上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就吃亏。
虽说女子地位低,这绝对要看情况。
好比皇太后,或者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哪怕孟太后养的一只猫。或者是东家一个宠妾,都是不可忽视的情况。
尤其是,一群男子和稀泥,明显的帮那女人。
管事气的、不能和女人吵,还不能怼这些男人?他声色俱厉:“东家还没死!你们不赶紧请大夫!是巴不得他早些死吗?就算死了,还有夫人、大公子大小姐!他们可以告你们谋财害命!”
妇人一跳三尺高,扑过去和管事撕打!
丫鬟使劲拉,暗中帮忙。
一群男子拦管事、明着拉偏架。
妇人一边打一边嚎叫:“你敢冤枉我!我也是明媒正娶、摆过酒的!你凭着跟老爷多年,瞧不起我!但你不能红口白牙的冤枉人!我也是要脸的,我不活了!老爷还没死,孀妇就被人欺负!我不活了!你也别想好!”
一个三十来岁很是英俊的男子、对着管事也不客气:“到底谁要霸占?”
管事气急了、一脚踹他!
妇人也急了,坐地上抱着管事的腿咬他!
不怕这天儿穿得厚、咬不透,她摆好了姿势嚎:“连我一块毒死吧!这万贯家财就归你了!”
丫鬟紧跟她节奏、嗓门也不小:“老爷以前一直好好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假慈悲?以为别人就不知道吧?”
那英俊的男子、被踢一脚,理直气壮的报复,给管事一拳!
管事发飙,同时给对方一拳。
围观的、不少人捂脸。
管事的拳头看着就比对方有力,对方像极了小白脸。
管事才是走南闯北真正人物,要不是妇人胡搅蛮缠,他肯定能控制局面。
妇人的作用不容小觑,她急忙拽着管事、给俊男帮忙。
俊男一脸血,扑上去再打。
丁掌柜示意。
几个小厮插过去。
那一群人拉偏架,小厮也拉偏架。
俊男眼看一拳要建功,突然又被一拳命中,脑子嗡嗡。
丁掌柜随后上前、怒吼:“你们要么请大夫,要么滚出去闹!”尤其指着妇人,“你以为撒泼就没人制得住你?再闹一下,我立即报官!你们一块去衙门闹!”
妇人张嘴要嚎,那个血盆大口,凶。
丁掌柜不是说笑,就叫小厮去,狠。
一群人忙劝:“不用报官。”
偏妇人这边的一个管事说:“快请大夫!”
不过机灵的大夫肯定不愿掺和。
一群管事什么的、在外边演。
那管事看着蔫蔫的、演起来一点不差:“一个大夫不行就多请几个!不论花多少银子!”
“五百两。”
这声音沙哑、不大,但对上那蔫蔫的声音、正好胜出。
丁掌柜看着小客官来了,穿着挺大的披风、人还是挺小。
她头上裹了一块布,别管造型,气势第一。
丁掌柜立即给捧场:“你们用不着请几个,五百两银子先拿来。”
那一群人面面相觑,问:“这谁呀?”
丁掌柜气势:“神医!出了事我负责。你们若是不配合,我就报官!”
丁源在后边附和:“神医!”
有机灵的小二忙说:“你们运气可真好!只要有一口气,神医在、阎王爷都不收。”
对方又吵上了:“不知是哪位神医?”
“要五百两?”
中年管事、强势将他们推开:“你们是一点不想东家活着!”
一个管事怼过去:“你们串通好的?”
野蔓老祖挥手。
这管事呆着不动了。
下一个、要和那管事动手,挨了老祖一下,不动了。
中年管事看着、有救了!
几个小厮给他帮忙,将神医请到房间里。
外边,一群围观的看不到,激动的问丁掌柜:“什么神医?”
“行不行?”
丁掌柜稳如老狗:“神医就是神医,出手五百两银子。”
中年管事忙吩咐自己人:“给神医拿银子!”
丁掌柜说:“先交我这儿,我担保。”
没毛病。惠和客栈在这儿也不是一天两天,比神医可靠的多。
丁掌柜敢说这话,如果衙门找上门,他是要负责的。
一群围观的、又被房间里嚎叫吸引。
有人直摇头:“这妇人害人。”
有人看着那英俊的男子嘿嘿笑。外室、公然在主家眼皮底下养小白脸,真是。
房间里。
这算上房,比较大、雅致。但此时一片乱,兵荒马乱的。
主家扔在一张椅子上,嘴歪眼斜,曾经再富贵,如今都老年痴呆。
妇人扑在他身上蹂丶躏,一点不嫌弃,只想他快点咽气。
管事跟着进来,看着这情形就气的发抖!再看东家,也气狠了,愈发流口水;他坚持要抬手,就越狼狈。
妇人折腾商人。
丫鬟过来对付神医。
野蔓老祖一巴掌将她抽一边。
管事叫人按住。
后边又进来几个人,和这管事对峙。
野蔓老祖过去,一把拽着妇人的头发。
妇人闹了半天,就这回真惨。
她转身要和神医打。
这样正好松开那商人。
野蔓抓着一头青云,一把甩到一边。
丁源和几个小厮过来,看神医好厉害!
有他们帮忙,野蔓至少能安心看病。
商人松了一口气,样子马上就好了一点。
管事激动的要哭,和东家解释:“这位是丁掌柜找来的神医,要五百两银子,我已经许了。”
商人不到五十岁,虽然走南闯北、比较沧桑,但状态还不是太差。
他穿的松花色绸袍,还没妇人那么精致。地上摔碎了一块玉,应该是玉佩。
地上乱七八糟没收拾,商人身上也没收拾。
野蔓当医生多年,对此一点都不在意,只有一点要说明:“我看病五百两,用药八百两,你还得赔客栈五百两,若是没意见就眨眼睛。”
商人嘴歪眼斜、但他坚决的眨眼睛,非常明白。
管事忙保证:“这就给丁掌柜送银子去。虽然现银不多,先给一千两。”
野蔓点头:“你们影响客栈,再看这些小子,要不是他们帮忙,要不是丁掌柜有怜悯之心、勇于站出来,你们都完了。”
管事明白。东家一旦出事,这些人多半要叫他背锅,让他开不了口。
可真是毒!
但东家如果好了,岂容他们再下手?
野蔓一针下去,商人的嘴不流口水了。
第二针,嘴正了。
第三针,眼睛正了。
两眼一翻,昏过去。
那妇人尖叫,像跳大神,扑过来、手里拿个花瓶砸神医。
丁源勇敢的站在神医跟前。
野蔓一针扎好,再一针扎妇人。
嘭!妇人倒地,终于消停了。
嗷!丫鬟扑过来,继续闹!
野蔓一针,再看着其他人,还闹吗?
中年管事站出来:“你们别执迷不悟!东家肯定没事,你们现在悔改,东家或许还放你们一马。要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叫你们好过!”
一个机灵的小厮、已经盘算上那五百两银子、或许还有别的赏银,所以站出来说:“人在做天在看。这位客官(指商人)一定是有福的,才会遇到我家掌柜和神医。就算去衙门,县尊也最是公正,明辨是非。”
这些人指望回去打官司、那是有准备;但在宁州要打官司、牵涉客栈,就未必有优势。
因此,管事如果先给客栈银子,拉到丁掌柜支援,也很重要。
算得孤立无援的管事,很明白这道理,给银子毫不含糊。
他现银不多了,所以抱着一块玉过来,放在一边桌子上、和神医说:“这个能抵吗?”
野蔓点头,好极了!
她穿着挺大的披风,一边针灸一边将玉拿过来、塞到披风里。
看着挺爱财。
还有一个问题,这玉石大概十五六斤,她就这么揣身上,深藏不露!
不知道她身上还藏了什么?
野蔓心想,一个空间,再来二十吨都行。
债清了。反正对于管事来讲,便宜别人、那就再便宜别人。
身外之物都没性命重要。再看东家,虽然昏着,但气色明显好转。
这神医有真本事!一千两银子都是没白要。
别人不敢掺和,拖的久了还不知道有什么后遗症,管事觉得这银子花得值!
外边,一群围观的、蠢蠢欲动。
丁掌柜这么容易就赚到五百两银子,不说别人,左右邻居就很嫉妒。
但这事儿是各凭本事,谁要是赚到一笔,是意外之财,不可能天天有。
大家开始对商人好奇,他养个这样的外室,会是什么下场?
“诶,之前那谭生和钱小姐可好得很。”有人八卦。
下着雨,蔡家的马车正从路上过。
车里空间不算小,但两个成年男子坐着,显得很挤。
蔡文廷缩在一边,敏感的好像听到他名字,愈发缩了缩。
另一位和他长得六七分像、但比他年长十多岁,蓄了胡子,虽然算不上好看,自有一股气势。
他身上穿着披风,不冷。
蔡文廷觉得他大哥的眼神愈发不善了。
“蔡季宁对钱小姐可是一往情深。”
哈哈哈,笑的很轻佻。
蔡文昌叫小厮:“去打听是什么事儿?”
马车停在一边,路边停的车不止一辆,打听的不止一个。
小厮很快打听了、来回话:“一个商人住在这儿,好像是被外室气病了,想气死他。丁掌柜请了神医在治。那商人好像和咱府上有往来。”
蔡文昌没理。一个商人,若是和蔡家关系好,早就上门了。
现在外室若是想谋财害命,蔡家懒得随便掺和。
如今的形势不太好,蔡家都得小心些。所以,季宁稀里糊涂的,蔡文昌要亲自来一趟。
客栈、房间里。
妇人和丫鬟没醒,但其他人慢慢的、有了想法。
野蔓收针。
中年管事在一边紧张的看着,东家醒了!
商人醒来,很精神,那眼睛发着精明的光!身上的狼狈都不影响!
挺有点像回光返照,他的样子没多大变化,配着这精神就奇怪。过去数年都没这么精神过。
管事小心的很:“东家怎么样?”
商人站起来,个头不高,有气势:“我很好!”
野蔓说:“错觉。”
商人坚持:“之前有大夫提醒我,我也没准备再出门;是这贱妇,鼓动我出门,竟然打着弄死我的主意!毒妇!来人,去报官!”
小厮愣一下,被主子气势吓着,赶紧去报官。
商人又叫管事:“还是黄公忠心。去将那雪莲花拿来。”
黄管事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清楚,那是二夫人、那外室非要买的,现在恶上了。
雪莲花是名贵药材,送神医是正好。
一个管事、更年轻、急着表忠心:“神医不开方子吗?”
野蔓个子很低,不影响藐视:“用过药了,是你能看懂的吗?”
客栈的小厮附和:“没错,不用药、人能好得这么快?神医出手,你想偷师?”
大家看商人、状态太怪了。
那管事还要说。
黄管事拿着一个木盒子过来,一边教训:“对着神医胡说什么?”
得罪了神医,让她不给东家治吗?这些人打的就是这主意。或者别的龌龊。
商人让黄管事把盒子给神医。
野蔓不客气的接过来,看这灵气还不错。
别的她就不管了,出来,找到丁掌柜,借纸笔开个方子。
丁掌柜在一边看着,这一手字,太厉害了!
丁掌柜没说,而示意,一半的银子会让丁源送到后边。
野蔓也没说,这点银子不算什么,她先去吃饭了。下午还有事,唉。
商人和黄管事换了衣服出来。
在客栈围观的、只多不少。官差来了、一个个都兴奋。
商人收拾干净了,比以前更气势,完全能控场,对着官差就交代:“吕某十八岁开始经商,十九岁娶妻生子。十五年前买下白氏,待她一直极好。到今天我才知道。”
客栈里人多,大家特安静、竖起耳朵听着。
商人都不怕丢脸、丢在这儿总比丢在老家好:“今天吃过早饭,白氏和我说,她生的儿女都不是我的,长得也不像我。她与陶纬已经好了十年,他们另外还有个儿子。就因为我决定交给儿子,哪怕之前给了她那么多她都不满足。”
众人都好奇,十年、十五年呐!
那妇人若是不说,他就一直不知道?
商人脸不红,已经气过了,现在重要的是报官:“我年纪大了,之前大夫就说过。今天,白氏明白和我说,就因为知道,才气我的。她和陶纬在我面前不可丶描述!”
围观的都说不出什么心情了。
希望自己是这商人?是陶纬?不代入又少了味儿。
黄管事在一边、气的发抖!他都不知道、有这么无耻!
难怪白氏要打发她,做那种事是不好让他看。
真够舍得本的。
杀人诛心。
官差这边有人记录。
商人也安排人记录,回头要准备状纸。打官司麻烦着,但也蛮熟悉。
虽然衙门不想进,但免不了要进。只要有能耐,衙门也没什么。
商人说到重点、十分冷静:“白氏说,我的病得拖几天,让黄公给我熬药,她有渠莎国才弄到的药,现在去搜。”
官差面面相觑,让人去搜。
丁掌柜在一边瞅着,白氏的药搜出来,白氏那些金银首饰什么的、不知道少了多少。
这没什么,不过那妇人是够毒了。
有人喊:“你是怎么好的?”
商人说:“这得多谢丁掌柜和神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丁掌柜回礼:“吕公吉人自有天相。”
证人、证物都有,官差当场缉捕白氏、陶纬。
商队不少人给吓到!主家如此绝情?
黄管事冷笑,都要害死东家了,歼情十几年了,还怨东家绝情?
白氏和丫鬟醒过来,就要被带走了。吓的当场嚎叫!
商队一个管事和主家说:“主家这一病可别糊涂了!夫人辛辛苦苦陪你走这么远,怎么可能害你?”
妇人嚎:“我不活了!”
商人冷笑:“你是同谋。”该一块抓,再说妇人,“谋害亲夫就算不死,你一个妾、依律也是要死的。”
妇人挺狼狈,挺气势。
站好了,正式对上商人。
商人冷眼看着,没点背景她未必敢。
妇人有点怕他,干脆喊道:“谁敢动我?”
“贱妇!”商人给她一大巴掌,“你非死不可。”
妇人怒的要和他打架。
官差拽着,至于这妇人有什么故事,未必管用。
妇人真气着了:“孟家!”
商人面不改色的:“就你、也配?”
妇人怒极:“是孟家要,你不死你一家也得死!”
野蔓和丫鬟坐在桌上,吃香酥排骨。
王素宁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香酥排骨,分给她一斤的分量,对前边还挺好奇。
丁源扛着一箱银子过来。
王素宁将他的一份给他,忙着问:“怎么样?”
野蔓随手赏小二两个银锭、共十两。
丁源忙的不知道先应哪个,看客官又赏了丫鬟,他就说:“那妇人随便扯孟家可不一定管用。那商人是一定要她死,还有几个和她一伙的。”
王素宁看主子。那妇人还有希望吗?
野蔓看她一眼,吃饭!趁热吃。一个银妇死活有什么要紧?
死是她自己找死,没死那也多得是。
王素宁想着也是,管不着。这世上,男子不好,女子也不好。
要不然、冯妈妈那么欺负人?她亲娘还卖她。
野蔓吃完饭,不管洗碗,吩咐丫鬟:“晚饭你自己吃,我不定几时回来。”
王素宁一个人呆着有点怕,也只能说:“主子小心点。”
外边下着雨,不论滑一下、蹭一下或者淋了雨都不好。
野蔓不想出门,不是没办法吗?
顶风冒雨到松山村,就看清茗在外边晃。
这小子歼猾,很配谭翔麟,是个合格的混混。
谭翔麟在书院,他就在村里混,这能力大概不输谭翔麟。
野蔓没管他,他进前边屋,野蔓就绕到后边。
这是一个不小的院子,前边五间房租出去,后边五间房自己住,这会儿热闹着。
中间明间、堂屋。
布置的很简洁、大气,下着雨、天暗,条案上点着一盏灯。
靠着东次间门口,坐着一个女子。
若说野蔓老祖瘦,这女子能和她一比,比她能大几岁,但十分娇弱,是真有病。
野蔓是被茅氏饿的,只要吃好睡好,好搞;这女孩、小姐姐、小娘子、是真命不久矣。
她头发不是很好,梳的整齐但头上什么都没戴;五官长得不错,这气质不是楚楚可怜。有的人看着没病,脑子有病;有的人身上有病,灵魂强大。
这位小娘子、就属于不会示弱型,也不逞强,脆弱的生命,别样的魅力。
她边上坐着一个妇人。
这妇人有四十多岁,多半做祖母了,能叫老太太。
年轻的老太太、长得很壮,面色红润,气势显得有点横。
她粗糙的大手,强势的拉着小娘子那都是青筋的手。
虽然小娘子的手看着一捏就碎,但老太太一点不在意,毕竟她一向使劲捏也没碎。
虽然别人看着小娘子得小心翼翼,这老太太可是大刀阔斧的。
不是大气,老太太对着小娘子教训:“你这什么情况,也该有数是不是?你哥养你十年,你也不能做白眼狼啊。”
一个小伙杀过来,又高又壮,真的有杀气:“你这虔婆!又来欺负人!”
老太太大怒!
她戴着青色抹额,身上穿的青布袄,手上戴着一只银镯子,可比不上那些虔婆。
她对付小伙也不是一次,勇敢一点:“张娥是我侄女,而你呢?有事没事来,就不怕人说闲话!”
野蔓老祖就这么杀过来,给虔婆一巴掌。
老太太怒极,抓着小娘子也不得不放手。
因为老祖又一巴掌来了。
她小小的个子、比起那小伙太没威胁。
老太太一点不害怕,张牙舞爪的抓人,一边气势汹汹:“你又是谁?哈,我不知道!”
野蔓往小伙跟前一闪,喝他:“还愣着做什么?”
也是,小伙抡圆了给虔婆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论力道如何,看着就更恐怖。
老太太给打疯了,又朝着小娘子扑过去。
野蔓抄起凳子砸在她肩上,将人砸倒,抡着凳子再砸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