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蔓接过来:“这盒子有毒,你们吃上人参前就该被毒死了。”
路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有人纯起哄:“不是知道神医厉害吗?”
“送神医不是正合适?”
“人家、吴家的诊金干净利落,就没弄这些花样。”
“开玩笑,胡家能和吴家比?”
“吴家救的是麟孙,胡家治的是过于风流被打断腿的下流胚子!”
“谭大才子还在装天下第一才子呢。”
吴家扣下银子。
胡家富商和他们纠缠。
野蔓就乐了。这么好的把柄递到吴家手里,怎么能错过?
私金、私银、私钱,向来都有。私铸、现在也挺凶,孟家敛财的。
野蔓不用管了,她管男主。
谭翔麟被放在一张躺椅上。
虽然他可以打扮漂亮,摆出高傲的样子,但对上神医,有种莫名的感觉。
这一声惨叫,把胡家吓的直哆嗦。
又一声惨叫,一些在酒店等不及、匆匆赶来的、都吓的发抖。
客栈这边躲着不少人,就像放鞭炮,又害怕又兴奋。
丁掌柜都无语。那谭大才子,惨叫都抑扬顿挫的比别人更有诗意。
谭翔麟不想喊,就忍不住啊。
那个傻笑的、总算是被压下去,一会儿又哈哈哈,就像嘲笑谭季文。
野蔓扎针,把盒子给了小厮,这扎的又快又稳,效果那是不用说。
啊!谭翔麟颤抖着一身汗,觉得自己要死了。
野蔓收针。
那贾神医冲过来。
野蔓随手给他一针:“一个神医都看不好这小伤,让胡家一次次来?太闲了,回去继续解毒。”
贾神医差点吓的趴下,他不喜欢解毒!
有人抓到华点:“这针没叫谭生中毒吧?”
野蔓看看男主,状态挺好、挺勇敢:“这谁知道呢?”
谭翔麟的腿,已经有宁州最好的大夫弄好了。
大夫有擅长,比如十三科,大方脉、小方脉、妇人、针灸、眼、口齿、咽喉、接骨、金镞、按摩、祝由等,擅长接骨的不一定擅长妇人,擅长针灸的不一定擅长按摩。
野蔓擅长的,是里外、根基,更有灵气。
她用灵气给男主治,够好了吧?换十个大夫来都没毛病。
这和吴家麟孙那有点像。
治疗的过程有点痛,目的都是把人治好。
看看谭翔麟现在的样子,外行也能看出他很不错。
火光照的够亮,大家可以看的够清楚。
虽然谭季文出了不少汗,被蹂丶躏过了,但现在的舒服是最重要的。
有大夫立即怒赞:“不愧是神医!”
“谭生现在不用担心了!”
小厮抬着桌子过来,准备的笔墨纸砚。
野蔓正经的开方子。
有人就担心,会有粪之类的。
几个儒生过来瞧,似乎:“和刘大夫开的方子差不多。”
那围观的大夫说:“都是治腿,能差多少?至于神医的妙处,又岂是尔等能看明白?”
几个儒生没敢争,把方子给贾神医看。
有人冷笑:“不知道是假神医吗?他能看出什么?”
野蔓不管他们怎么看,她是拿着盒子走了。
这回没人拦。
胡家还在和吴家纠缠,有吴家护着神医,找麻烦都得掂量再掂量。
大家继续看谭季文。不得不说,神医有本事。
有本事,就敢拒绝皓子,将他弄成傻子。
有人跑去问一声:“皓子会怎么样?”
野蔓好奇:“不是有神医吗?治不好都是医术太差,该潜心钻研了。”
神医为了他们的技术也是操碎了心。
还有人勇敢的来问:“没有皓子,谁向孟太后举荐你?”
野蔓将盒子上的毒弄一点、送他。
这被毒的、立即就不好了。
边上有人笑道:“这毒是胡家下的,快去找胡家。”
野蔓点头:“记得多要一些,分我一点。”
几个住客栈的、路过宁州的、躲在屋角,就看有趣极了。
野蔓回到自己院子,月亮下山,这就该黑了。
王素宁将门一关。
丁源在外边,只留一盏灯,暗暗的。在风里摇动,没有太明显的光暗。
夜,变得安详。
野蔓将大缸、几个小点的缸、还有坛子、罐子等、都整理好,收进空间里。
空间占了一角,以后有东西,往这些容器里边放就行。
有的有盖,有的没有,需要自己配一个,暂时没储水,这以后再说。
盯着这边的太多,不过,黑暗中乱的,谁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一夜,虽然有宵禁,但夜里、很多人并没睡着。
做绿豆糕的一家子,对于外边的事也没空打听。
一家人忙到天明,五百斤绿豆糕总算是做出来。
一早,丁源又起来挑水、劈柴,今儿不用喂驴。
那对年轻的夫妇,跟在丁源后边,静悄悄的分几趟挑过来。
这会儿算最安静了。
王素宁起来,打着哈欠,看着香喷喷的绿豆糕,就来上一块。
好吃!她在知春馆吃了不少糕点,这个不是最、精致的,但味道更好。
扭头、看主子靠在门口、打哈欠。
她那一头枯草,非常有特色。
野蔓随手抓一把,这枯草养的不错。
王素宁没明白:“主子脸都圆了,头发怎么一点没变?”
野蔓打着哈欠:“你懂什么?头顶可是顶重要的。”
王素宁也不是全不懂:“知春馆好像有义髻。”
野蔓看这主意还不错:“去找冯妈妈要几个?”
王素宁眨着漂亮的眼睛,不过:“主子要扮男子。”
那姑娘的义髻用不上。就算要着以后用,知春馆的款式应该不同。
野蔓想着:“男子应该也有。”
可能。王素宁见过男子头发少的。而男子对形象追求、一点不输女子。
以为只有女子爱美?像谭翔麟那种,绝对会偷偷搞。
虽然女子是给男子看的,男子也有需要看的。
王素宁去厨房,打热水来服侍主子。
回到明间,总觉得哪儿不对?空气里还有绿豆糕的味道。
作为聪明的丫鬟,就不要问了。反正主子不会短她吃的。
野蔓将头发梳好,再是杂草,也有整齐的权利。
王素宁服侍主子,对她有些明白了,给她戴好头巾。
野蔓喊丁源:“去订二百个包子,一百个肉的,一百个素的,要好、加钱。”
丁源麻溜的去跑腿。
野蔓坐下来,弄那根竹子。
王素宁在一边做衣服。
外边有阳光照进来,这天儿好极了。
只是,王素宁看主子弄的这是什么?
丁源跑了回来,看客官弄竹剑竹刀?他可以帮忙打磨。
野蔓看这小子就是好用。看他对竹刀有兴趣?大概是男子的本能。
老祖高兴了,说:“教你两招。”
丁源愣一下,他需要学吗?
王素宁喊:“我要学。”
野蔓点头:“以后教你。”
王素宁喜滋滋。虽然女红要学,但学点武艺,也是不错。
她这几天做顺手了,女红进步很大,只有将主子伺候好,才能更得用。
就像丁源,就是话少活多,别的那机灵的、主子都不怎么用。
有小厮跑来、在门外喊神医:“那皓子不是傻了?吴家那个二房、让神医去救他。”
野蔓问:“二房还有谁?”
小厮笑的乖:“参将给二房撑腰。”
另一个摸过来八卦的、不是小二、就是宁州城没事玩的:“石太君要将二房分出去。或者是将二房赶出去。好像要给长房的六个孙子也分了。”
野蔓点头:“那挺好啊。”
小伙也支持:“大房的情况特殊,以后多半是麟孙承重。”
麟孙虽然出自吴老三,但他确实是石太君嫡长曾孙。
小厮也明白了:“大房、二房、三房、若是石太君不在、肯定要闹不清,加上那个二房捣乱。”
那二房还大了辈分。
小伙点头:“所以,将那二房踢出去。这长房、石太君都给安排明白。”
就算石太君有什么要给子孙,那也是她的事,而不是吴家的事。
老太君自己有本事,那二房都管不着。
王素宁依旧是小厮打扮,在勤快的跑腿。
晒的不少衣服要收起来。但买了一些女装,不好拿出来,在院子周围的人太多。
不过,离开宁州就好了。王素宁盼着快点离开,要不然总是提心吊胆。
野蔓将老槐树吸的差不多,她内里就养的差不多了。
不留隐患,经得起折腾,需要的话就能突破。
丁源拎着包子回来。
王素宁看着,晚上粥熬好了,再吃几个包子,也挺好。
丁源买了一百个鸡蛋,再买十斤大米、十斤小米。
路上带米很正常,路上带面就不好操作。
野蔓将米收到米缸。以后再多囤一些,这回已经饿不着。
鸡蛋没腌,也没煮茶叶蛋,水煮蛋只煮了一半,剩一半新鲜的。若是想吃个蛋汤方便一些。
忙忙活活,一天就过去。
有小厮跑过来、八卦:“谭生的爹招了!张顺孙和张顺祯合伙打死张顺祺!衙门已经缉拿张顺孙兄弟,这会儿去挖尸!不少人去看,还有去看张义兄妹,太可怜了!”
野蔓好奇:“招的这么快?”
小厮有小道消息:“那些人帮谭生,岂能不帮他父母?现在谭渥招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
野蔓点头,也是。
衙门讲道理,就不能将谭渥关着不放。那就抓紧撬开他的嘴。
严刑逼供这种事儿,没几个能挨的过。
就算男主那么装,该开口的时候不照样要开口?
何况,是张家兄弟自相残杀,又不是谭渥杀人,他招供、就没那么大压力。
松山村,张家。
现在已经举丧。
很多人来帮忙。
毕竟张义能干、他还要管衙门那边、那是主要的。张娥的身体太差、一定要防着这时候出什么差错。有些事他们也未必懂。
街坊邻居帮了他们十多年,再帮一把,这就是相互的。
几个小娘子在张娥的寝室,这房间虽然不大。
一些则在书房忙着。这样有人气、有人陪伴。
其实张顺祺失踪十年,基本就没了。所以,张义兄妹不该太伤心。
就像久病床前无孝子,活着回来才是惊喜。
但张顺祺生死不知,张义一直也没发丧。等尸骨正式找到,是需要办一次。
守丧也要补上。
尤其惠氏等着挑吉日开棺验尸,儿女再守丧一次。
几个老儒坐在一块商议:“守一年如何?”
反正都死十年了,张义二十,该抓紧成亲了。
张娥以为:“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还是照三年吧。”
虽然会耽搁她哥哥童子试,但准备的充分,考起来就快。
何况,伯父叔父杀生父,这丧、也该将诸父加上。他们可以无情但咱不能无义。
既然照着三年来,众人就帮忙弄。
有妇人问张娥:“你哥有没有看好的,要不要在热孝里成亲?”
张娥虽然病的不轻,但气度不差,显然能当家:“不了。此时顾不上。”
也是,大家都明白。
不能光想着成亲,张义父母都死于非命,这可不是小事。
何况,张义才二十,也不算太大。
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其实也就两年后,二十二岁。
几人就劝张娥:“这神医真是厉害,你好好养着。”
张娥应着。神医对他们是好,她不会让自己倒下。
伯父叔父两家、肯定还有人要来找她,那就找吧。
外边,已经吵上。
松山村的小媳妇老娘们、火辣辣的骂人。
“不要脸的东西!谁和你们一家人?一家人就是害死张顺祺一家?段氏没能逼死小娘子、没能卖了张义,你们段家还敢来?莫非当初杀张顺祺也有你们的份儿?”
“张义要什么伯母?以后继续卖他吗?张义自己顶门立户,由不得你们卖的!”
“这些人可真不要脸,欺定了张义兄妹是吧?”
陈温和几个秀才娘子、不忙的都来帮忙。
看着段家什么的一大群人,真招人恶!
那一个肥头大耳的小伙、粗声粗气的喊:“一个病秧子,我娶她好了!”
“放你娘丶的屁!”
李小虎干脆冲过去打人!
有他带头,松山村的小伙冲过去打。
范家、施家的小厮都闲着,没事都要找事的。
又一群丫鬟婆子、扑过去打段家哪家的女子。
这个大混战,打的天昏地暗。
客栈里。
野蔓吃完饭,招呼王素宁洗洗睡了。
王素宁都有点舍不得。
这客栈的日子,除了提心吊胆与刺丶激,真挺好的。虽然以后会更好。
她再看一遍,东西都准备好,看着还是不少。
野蔓睡的好,半夜就被吵醒了。
两个贼,站在她跟前嘿嘿。
蠢的不忍直视,老祖将他们送到床底下睡觉去,晚些再让客栈将他们扔出去。
伸个懒腰,虽然外边天还没亮,但老祖叫醒了丫鬟。
王素宁起来,这会儿鸡还没叫吧?
野蔓说:“车马行人多。你猜,会不会有人守在那儿?”
王素宁吓一跳,没准。
其实,谭翔麟藏在客栈的人不见了,惠和客栈又因为神医变得火爆。
冯妈妈固然不会来找人、得罪吴家,但有些事也说不定。
胡家那边,也可能要找到王素宁,这样谭翔麟的腿就有意思了。
虽然谭翔麟藏王素宁是事实,但神医拐走也是事实。
王素宁如临大敌,得给自己准备好,一定要过这一关。
野蔓也换一个样子。上路嘛,以路上为准。
王素宁给自己穿的特暖和,一是担心路上冷,二是穿厚一点坐在车里舒服一点。
外边再准备一个旧袄,能穿能盖用途多。
野蔓给自己化妆,再给丫鬟化妆。
王素宁没照镜子,但看着主子变了一个样子,好像是商队的、那种风餐露宿的沧桑。
这事儿、王素宁有经验。
她是从麟州逃难来的,死人见过不少。
野蔓看她挺有灵性,果然是在冯妈妈那儿学的好,能被人看中。
主仆二人收拾好,天都没亮。
野蔓将丁源叫来,帮忙扛东西。
丁源就扛着那箱子。
里边有炉子、锅、汤罐等,但不是太重,他又帮忙扛了被子。
王素宁也背着一个大包袱,不重,但也不轻。
里边除衣服,还有吃的、喝的。所以,她咬牙扛着,比起逃难,这有的背都是幸福!
穿的太厚,这早晨冷,背的她一头汗,十分带劲儿。
街上来一群人,泼皮、专拦神医的。
看着包袱比人大,这什么画风?就像极了骗子!
很多人说神医是骗子,她没来历、没师承,谁知道是不是吴家的骗局?
野蔓虽然快被包袱埋了,人依旧灵活、的拿出一个小纸包:“要尝尝吗?味道应该不错。”
不是包子。泼皮愣是吓跑。
吴家几个护院过来,看站在远处还不跑的,说的挺云淡风轻:“怎么能空着手来送?”
那些终于跑了。吴家现在有点疯,一般人惹不起。
丁源在路边停下。
这儿离车马行有一点距离。
巷子里黑的,车夫赶出一辆车。又一个壮汉牵着一匹马出来。
壮汉解释:“小的李裕,到钧都有点事,神医若是不嫌弃,那就同路。”
野蔓点头,挺好。吴家应该有事去钧都,和她混一路挺好。
车夫看着两个大包袱,一个箱子,不算事儿。
丁源将箱子搬上去,放到最后边;上面架两个包袱,挺好。
野蔓和丫鬟上车,坐在一块,真小。
王素宁拿被子将两人裹好,这比起逃难、幸福太多了!
车夫年纪和李裕差不多、都是三十来岁,挺壮实。
这两人长得还有点像,不是兄弟。
车夫看着神医弄好了,他把车帘再弄好,让车跑起来的时候风和灰尘不会随便吹进去。
然后,这就上路!
李裕骑着马,走了。
到城门,这会儿出城的人不少,要进城的人也不少。
车夫顺利出城,这马迎着朝阳,跑的更欢快。
王素宁在车里,没一会儿就给颠的七荤八素,想吐。
车夫大声问:“怎么样?”
野蔓应道:“没事,抓紧赶路。”
王素宁被扎了两针,就没事了。她觉得主子手里的针,比神医还高深。
马车走在官道上,越来越颠簸,尤其跑得快。
野蔓坐在车里,觉得这疯狂,和飙车有点像。
虽然马车的速度不能和跑车比,但一路不停,午后就跑出宁州。
车停在一个驿铺,马都要吐了。
野蔓下车,腿有点软。还是弄一匹马骑着更潇洒。
坐船也舒服,慢悠悠的飘。但马车要快得多。
李裕停下,看驿铺这么多人,后边还有骑马追来的。
一个兵,没下马,就飞起来一刀砍向野蔓。
太帅!驿铺里休息的、路上行人等、都是尖叫、或者叫不出来!
王素宁在车里没下来,就觉得那一刀能连人带车都砍了!
李裕拿一根棍子一挡。
那年轻力壮、气势汹汹,凶李裕一下、要继续杀野蔓。
野蔓上前给他一针,这人就老老实实停下,老实的像个傻子。
野蔓拍拍马。
这马很快活蹦乱跳,它可以!
车夫眨眨眼睛,看神医的意思,那就继续赶路吧。
李裕也没意见,马虽然辛苦,还能拼一拼。
他骑的马比较好,长时间或许不行,但今儿天好,拼这一口气是可以。
野蔓银子给的多,车夫和马都不错。
王素宁就咬着牙,那逃荒的时候,没车坐。虽然坐车能要命,但不能娇气不是?
野蔓看这丫鬟,还好。
后边一大群人追来。
车夫又继续跑了。
后边那些人都疯了!尤其这个气势汹汹的,现在还像个傻子。
别看神医没杀人,那是她不想杀。不能随便杀人,能杀的时候也不少。
大家还有没有必要去追?尤其吴家的同路。
出了宁州的范围,对于宁州别的人而言、都是一样不便。
车夫一个劲儿赶路,快把马跑的口吐白沫,终于找到一个驿铺。
这是山里,路边的村子不小,到县城就比较远。
李裕看着,这地方还不错。至少是一个正常的村子,而不像有的地方,全村皆匪。
这会儿不早了,但村里很多人都在忙秋收。鸡鸣犬吠,又炊烟袅袅。
野蔓下车转一圈,现在还行,等明天早上估计会更惨。
不过,她还好,丫鬟就惨了。
王素宁惨白的脸,没法伺候主子了。
野蔓拿出昨天熬的药,喂她一勺子。
味道不错,王素宁下车,想问主子再来一勺。
车夫在收拾车和马,看丫鬟、怎么又下来了?
王素宁扶着车,问主子:“要不要熬药?”
野蔓应道:“今天不用。就给大家煮点吃的。”
李裕过来,帮忙将箱子搬下车。
驿铺里有几个人,有好像要赶夜路的,今夜月光不错。
反正野蔓将炉子放在外边。
李裕弄一些柴过来。
王素宁已经淘好米、可以煮一大锅的粥。即便这锅不是太大。
野蔓配的几样东西扔进去,算是药粥。
车夫一路也辛苦,不过,看神医往粥里扔人参,这就不辛苦了。
虽然人参不是随便吃的,看这马都吃上了。
野蔓是担心前头跑的猛,后头跑不动。行百里者半九十。
虽然后边能换车,但把马累坏了也不好。
李裕休息一阵,就看有人追来。
这跑了不到五百里路,反正肯定能追上。
几人追上神医,可激动了!
车夫看着,倒了。
后边还有人,看着前边、倒的干净利落。不知道怎么倒的。
王素宁忙着干活,那就看一眼、不归她管。
有人看不明白,但路人、大多不敢掺和。她没动别人就不错了。
李裕看着,后边一个是胡家的,胡家还挺能耐。
一骑准备跑过去、朝前。
嘭!连人带马滚下山,马老惨了。
李裕看神医,再看,天要黑了,神医若是出手,谁能拦得住?
野蔓只想休息。看驿铺里边空出地方,可以进去占地方了。
李裕过来,占了不小的一块,算神医的排面?
车夫就觉得,神医极随和,在屋里比外边舒服的多。
热粥、热包子,再点上一根蜡烛,在家大概就这样。
王素宁心想,一般人家吃不到这么好。
阴风阵阵,不知道雨几时下来,尤其这风如刀。
行路的人最皱眉,看着前方大山,连叹气都被压抑。
李裕骑着马,跟在神医的车边上,看着路上挺多的人,有一丝不祥。
果然,前边有人喊:“谭家商队在前边堵了!”
又有人喊:“谭家商队几百辆车,堵那儿压根过不去!眼看要下雨,大家回头找地方避雨吧!”
这雨就算不是下一刻下来,而是半天后下起来,在半路上也没用。
尤其前方是山,驿铺也住不了这么多人。
不怪路上行人多,怪前边怎么回事?
王素宁坐在车里,怪什么都没精神。
连着跑几天,和逃难差不多了,就算每天有吃的、有参汤,这也惨的要命。
好在成果喜人,翻过这武安山、进武安县,也就是高州。
高州治所在武安县,从这儿到县城大约一百二十里,马车完全能在下雨前赶到。这一趟就算圆满结束。
王素宁虽然挺惨,但更惨的她见过,这一路算很顺利了,没翻车没劫匪。
她看主子,才圆了一点的脸,又没了。加上头上那一把枯草,说她不是乞丐人家都得怀疑。
车停在路边,车夫稳得很。
就算停在城门口进不去、那都不稀奇。
他负责将车赶得稳,将马养的好、没给累趴下。
至于车里拉的神医,或者跟在一边、吴家的人,他们做决定。
李裕看着,神医是不可能回头的,让别人先回头吧。
有的人回头、绕路走,有的人回头、不想被这边连累。
有人很愤怒:“武安山就在武安县外边,竟然能叫山贼占了!”
“知州在干什么?不怕山贼哪天夜里杀到他小妾头上?”
“以前山贼还好,现在越来越嚣张!这好好的路,越来越没法走了!”
“所以,这不怪知州!大郑是被哪个贼搞的?”
一时、愤怒的人都不敢多说,但不敢言不代表不怒!
路上人走得差不多,有人是不愿回头,也有想看看谭家的情况。
不远处有个村子,一些人准备去村子里避一避,现在还能在这儿。
车夫没动。这雨如果一下几天,村子里可不好呆。实在是去州城最好。
野蔓下车,叮嘱:“你们在这儿歇着。”
车夫看她、钻进草丛。
路上要解决问题,这挺正常。
过了中秋,这草还是不错,没被人砍光。
挨着武安山的村民,不缺这点草。
武安山的草木也好得很,人躲在里边不好找。
武安山的地形还比较险要,但山贼在这儿、非常的有优势。
野蔓在山里钻,就看山间挺大一块空地,停着挺大一个商队。
大型的商队,几百辆牛车。
虽然牛车速度慢,但拉的重,这一队不知道值多少。
眼看着要下雨,山里愈发的黑,商队聚集于一处,并不见乱。
一群人将他们围了,气势汹汹。不像一般的山贼。
要说山贼训练有素了,也不奇怪。有的山贼,也可以有理想。
那商队也有丁壮,这么大的商队,肯定要护卫。他们也训练有素,素质或许更高。
山贼的训练、和商队的训练不是一个概念。
野蔓没看他们双方开打,先打嘴仗。
老祖急着赶路,谁拦路谁死。
翻过山,上到一个奇秀的山峰。小是小点,秋景极好!
山上有几间破屋,大煞风景。
破屋周围几个山贼,简直败坏天地灵气。
武安山多古树,灵气是多一点,但不够他们玩的。
破屋的后边有个山洞,这就是有些历史的贼窝。
破屋前边有一块空地。
此时收拾整齐,几个小厮,伺候着两位爷。
两位都是二十出头,看着就是富贵人,能爬到山上就不容易了,简陋是不行,一定要最好的伺候。
一位穿黑袍的,看着像是有几下子,不知道是留到最后出手,还是不配叫他出手。
一位穿蓝袍的,更是贵到骨子里、烂到骨子里。
小厮泡茶来。
蓝袍问:“下面怎么样了?”
这儿看不见,也懒得看。
这儿看秋景不错,那边一道瀑布美极了!
护院回话:“谭家在对峙。”
蓝袍冷哼一声:“谭洁那娘们,硬的不行。要不是太老,定叫她尝尝爷的更硬。”
黑袍胸有成竹:“这趟之后,谭家会处置她的。”
蓝袍又笑道:“没了谭洁,谭家就完了。”
黑袍下令:“叫他们快点,别磨叽!”
蓝袍附和、抬头看天:“这眼看要下雨,我可不想淋雨。”
山贼嗷嗷的、去打劫。
黑袍和蓝袍在这儿吹着风,非常骚。
蓝袍可高兴了:“沈澥那老匹夫,这回要他命。”
黑袍摇摇头:“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