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有五子,好好的人也不上战场。
反倒是这管事,很有武将之风。那些豪奴,上战场也能一个顶俩。
豪奴一路踢踢打打到前边,和管事回话:“没见人。”
管事盯上丁掌柜,虽然脸上没杀气,但气势上、要杀一个掌柜、一点事没有。
丁掌柜能怎么着?
管事边上一个小厮,长得漂亮,聪明伶俐,代为开口:“你应该聪明点。”
丁掌柜没说要杀要剐随意。事实就是这般。
别说吴家对付一个小小的客栈,就算盯上蔡家,那都不够看的。
一群人在外边,看不下去。
“吴家在宁州也是百年名门,没想到落得这般。”
“石太君和郭太后一样不管事。”
“那不是孟太后的外甥女要管事?”
“智老夫人还在,怎么轮得到二房管?”
“智老夫人一心侍奉石太君,现在是吉昌伯夫人管家,她比二房又低了辈分,自然管不住。”
大家不敢明说孟太后。
有人就说:“哼!姑和大嫂都在,二房嫡子嫡媳也在。”
一个填房不安分些,和孟太后像极了。
有人笑道:“二房的嫡媳可是二房选的。”整个二房都往孟太后倒。
虽然是大趋势,但如此不顾老祖宗,又是如此行事,极叫人看不上!
吴家的管事可看不上这些,干脆叫人、叫衙门来。
衙门来的特别快,吴家虽然不是土皇帝,但有些人比土皇帝还凶。
官差在吴家的奴才跟前毕恭毕敬的。
奴才满意极了,指着门外:“哪个再敢非议,就抓起来!”
虽然不一定抓,但吓人就够了。
官差就无语。毕竟这还不是正事。
管事和大家说正事:“老祖宗最宠着的麟孙得了急症,特来请神医。”
门外人多,有人躲在后边、嘲讽:“报应!”
“这是请?”
“拿着鸡毛当令箭!”
“孟家、这种事儿还干得少吗?没理由都能给编出来。”
“怎么是麟孙病了,没说老祖宗病了?那能连郭太后都搬出来!”
“搬什么郭太后?二房直接就出来管了!不过是老祖宗余威犹在,惹不起罢了!”
管事在这儿发威,气势真不怎么比得上外边。
有人讲道理:“要不是神医碰巧在这儿,这些人又当如何?”
“那神医是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治也不清楚,这就准备强逼?”
“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这会儿街上人多,有的说了就走。
泄愤几句,一人一句就不少,很快又把这事儿带的更远。
管事让官差将丁掌柜拿下。
官差没照办,就问丁掌柜:“知道神医去哪儿了?”
丁掌柜又重复一遍:“神医来无影去无踪,是不是的我也不清楚。”
有人有想法:“那小小的,或许另有师父?”
“没听说哪个神医啊?”
“确实没听过。”
就算很多消息、传递受限,但有些事也能传很远。
神医、这名头不小,谁都没听过,绝对有问题。
街上骚动!
“石太君来了!”众人无不震动!
石太君亲自来了!
这不算窄的街道,大家赶紧避让,让老太君的大驾过来。
老太君的阵仗是真大!前头是她的八抬大轿,后边是一辆挺华丽的车。再后边又是一群夫人,还有吴家的孙子护着老祖宗出来。
这在客栈门口一停,就不是蓬荜生辉,是随手能砸了。
管事愣了一下,急忙迎上去。
后边的轿子里,先下来一位年轻的夫人。
一群奴才忙着吆喝。
石太君来了,自然要避让、弄步障什么的。
那路人躲的慢一点就挨了打。
一群儿媳、孙子上前,请示老祖宗。
不是他们不想代老祖宗做主,而是老祖宗突然要来,由不得他们做主。
石太君好久没出门了,真的和郭太后一样躲着。这突然出来,州城都轰动。
那轿子摆好。
一个老太太下来,手里拿着漆红色拐杖。
几个孙子忙跪下:“老祖宗怎么下来了?”
老祖宗要下轿也得有一整套的规矩。至少这街上远远不够。老祖宗坐在轿子里吩咐就好了。
其他人、虽然被轰开,但在远远的看,看老太君还真不一般。
她身上、远没外边这么华丽。
她一头白发,梳的整齐,上面就戴了一支钗,再戴着秋香色的镶珠抹额。
和吴家夫人、小姐们满头珠翠比,更是简洁到极致。
老太君的一张老脸、却是极其精神!她眼里的精光,这些夫人小姐加起来都不够。
老太君身上穿着紫红色蔓草纹圆领袍,下面是姜黄的马面裙。
虽然不是正装,但老太君气势足够,拿着拐杖很是相配。
她开口、干净利落、底气也足:“刚才是谁吩咐的?”
有媳妇忙回话,除二夫人,还有那几位管事。
几位管事赶紧过来跪着:“老祖宗还有什么吩咐?”
那长得漂亮、聪明伶俐的小厮、讨好老祖宗:“要将神医抓来吗?”
石太君发话:“这些都杖八十,就在这街上打吧,地方都空出来了。至于这个,杖一百。”
一阵秋风吹过,上午的阳光有点晃眼。
二夫人、李氏忙喊:“老祖宗!”
石太君到她跟前,抡圆了就是一巴掌。
啪!这一声、传遍宁州!
石太君看她打扮的这么妖、不顺眼,既然出手了,抡着拐杖就是一下。
李氏的丫鬟媳妇忙扑过来拦。
石太君面不改色:“都是好奴才,这几个一块打,各一百。”
一个媳妇五十多岁了、比主子还像夫人,抬头对上石太君。
石太君冷笑:“老身管自己家,别说你们找我理论,我回头还去找郭太后理论!老身管不管得了?”
媳妇吓的、忙磕头。
石太君怒斥:“老身跟前还没你说话的份儿!”
媳妇非常想说。
老太君从容的很:“你一家子都是吴家的家奴。”
二夫人受不住了,忙磕头:“有什么、姑只管教训我!”
一个公子扑过来、很怒:“老祖宗教训我吧!”
老太君点头:“你们母子情深,也是老身的孙子!”
抡起拐杖打孙子!
十几岁的公子没料到,尤其是这拐杖抡起来带风、有杀气!
二夫人急忙扑到儿子身上,嘭!
之前被挡住的一拐杖,结结实实的落到身上,紧跟着一声惨叫。
老太君对上孙子愤恨的眼神,无比淡定:“要不是老身上战场,能有你现在?做你的乖孙!等元礼的事儿忙完再和你们算账!”
老太君一眼扫过、一大群的孙子、孙女:“别以为老身老糊涂了,老不死!老身要是死了,吴家就完了,你们没什么可得意的!我吴家在宁州百年,和宁州百姓都是同乡!刚才有被打伤的,二郎你好生处理。”
吴家、平时极尊贵的二爷,现在是乖孙,乖乖的应着。
二爷应了老祖宗,又很谦虚的向街上的人赔礼。
有奴才说道:“大家也莫怕。老祖宗开了口,我吴家如何、大家也清楚。”
有人给面子:“老太君福寿安康!”
“老太君也是我们宁州的脊梁!”
“老太君忙正事吧,不用管我们。”
老太君声音洪亮:“多谢大家体谅!老身不中用了,管不好家人,大家多担待。”
二爷、一群孙子、孙女忙跪着,对不起老祖宗。
被打的二夫人在那儿嚎,她儿女只围着她,理直气壮的。
街上人都看的明白。
老太君不在意,那些开打了,再指着这些:“在一边好好跪着,保佑元礼没事。否则,老身要你们陪葬!”
二夫人的好儿子、抬头看老太君,就对上她狠辣的眼神。
白白嫩嫩的公子、吓的一个哆嗦。
那不到十岁的孙女、更吓的不敢吭声。
老太君就问李氏:“你跪不跪?”
李氏嚎叫停下,十分的委屈。
老太君冷漠:“装这个样子给谁看?你自己想好了。”
石太君现在要救曾孙,回头多得是法子收拾这些,就算亲儿子来了她照样收拾!
石太君的亲儿子在定阳做督粮道,轻易不能回来。
但每年中秋,二房的李氏就会带着儿孙一块回来。
说是团圆,更是秋收在即,盯着这边的收获。
虽然二房离开久了,但这边他可是盯着不放,美其名曰是老娘。
长房则是都在。
长房的长孙战死,留下遗孀与一女,老太君的嫡亲长曾孙女、已经嫁了。
遗孀封吉昌伯夫人,现在养着个嗣子。
长房的老二吴仲甫,封临津伯,有三个嫡子两个庶子,其中嫡三子过继给老大,庶次子过继给长房病逝的老四。
算起来老二占了长房兄弟六个的一半。
长房的老三吴定甫,纨绔,妻田氏只有一子、吴惠,却是老太君的嫡长曾孙。
长房的老五,也是吉昌侯老夫人嫡出,管着吴家庶务。
长房的老幺才二十出头,娶妻生子。
长房这些孙子、不管纨绔的、或有别的心思,表面上对老祖宗都极孝顺。
智老夫人亲自在老祖宗身边呢,不过,智老夫人的气势不能和老祖宗比。
她儿孙一大群了,在老祖宗跟前还是好儿媳。
那李氏就不是。
她才三十多岁,平时打扮的妖艳高贵,孟太后的外甥女、皇帝的表妹嘛。
让老祖宗这么一揍,她自己再那么一嚎,可好看了。
长房这边都是不在意。
吉昌伯夫人、虽然是寡妇,以及临津伯夫人,二人年纪都不比李氏小,是老祖宗的孙媳,李氏的侄媳,但压根没劝的意思。
反正李氏身边又不缺人。
二房的长媳也有三十岁,但管姑、不管老祖宗。
不少人赶着来、打个招呼?
就算吴家是求医,那有医的出医,没医的送药。毕竟,很多和吴家还是各种关系。
不过,这场面可好看了。
有人靠近了,不知道过不过去?估计那麟孙是真不好,石太君疯了。
就算石太君是诚心求医,别人过去了,跪呢、还是不跪?
路上再多跪一些,那更好看,总不是来陪李氏的。
吴家别的孙媳、且不说,二房这个李氏是最当回事。
李氏还忙着,被打的基本是她的人,可恨老太婆是不听劝的。
大家一直怀疑,老太君手里有东西,比如,她现在说打谁、那就有人打。
二房一直打的主意,正是老太君背后的东西。
石太君现在是随便打的,等回到吴家再好好算账。
野蔓挤开人群。
吴家拦着的,问她:“你有何事?”
野蔓说:“神医。如果你们到客栈找神医,那就是我。”
吴老二、吴仲甫、听到神医两个字立即跑过来,先行大礼。
野蔓老祖看他,是个老实的,不是在老祖宗跟前装。
那边、又一大群人过来。
那个牛哔哄哄,让拦路的吴家人有点懵。
吴家有人、准确的说是二房、忙喊:“贾神医!”
二房的人跳到老祖宗跟前,激动:“贾神医在定阳很有名的!”
石太君抡起拐杖,嘭!
挺大一个孙子、给砸趴下!
石太君精神好得很,看着压根不需要拐杖,纯粹用来打人的。这结实的拐杖,她抡着再打!
孙媳忙扑过来、哭喊:“老祖宗饶命!”
石太君一拐杖砸她身上,一点都没含糊:“你们急着找死,老身就成全你们!”
那是庶出的孙子,完全养成李氏的一条狗。
石太君抡起拐杖又一下,砸得他吐血。
其他人看着,都有点怕。
有谁小声说:“老妖婆。”
野蔓一脚将小女孩踢出来。
好!石太君抡着拐杖就是一下!
小孙女吓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李氏哭喊:“打死我吧!”
石太君成全她,拿着拐杖就过去。
孙子孙媳拦在中间。
石太君拿拐杖杵地:“回去再和你们算账!”
孙子三十多岁,被老祖宗吓的发抖:“老祖宗,母亲她……”
石太君说:“我养了两个孝顺儿子,你们都很好。现在,再敢闹幺蛾子,老身当场打死你!老身八十多了,打死你、你看谁敢动我!”
孙子直冒冷汗,感觉老祖宗是真会打死他,继母和她根本没法比。
孙媳闭着嘴,她能做的都做了。谁知道老祖宗这么凶呢?
李氏抱着她女儿嚎。
石太君抡起拐杖砸下去。
新来的一大群人、敢出手拦。
野蔓拔了吴家护院的刀,一刀削过去。
那壮汉忙后退。
石太君看刀耍的好极了!她都豪气了,就这一拐杖下去!
李氏不嚎了,吐出一大口血。
那一片被打的,都堵了嘴,和李氏合一块,非常的有气氛。
那贾神医、忙拿出药丸、让那孙媳喂李氏。
野蔓给李氏的儿子也喂一颗药丸。
这白白嫩嫩的孙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吃?关键是他拒绝不了。
那贾神医,四十来岁,非常的气势,不像神医。
就像野蔓老祖,耍个刀花。一个壮汉准备欺负老太君,结果头巾被削飞了。
石太君看着刀光闪闪,这神医还真能。至于这一群、敢当面欺她,除孟家没别人。
吴家的孙子赶紧来护着老祖宗。
老祖宗打李氏、就算打孙子,别的孙子不好下手。
但李氏、勾丶结这些人来欺负老祖宗,真的该死!
纨绔吴老三气的脸都红了!这会儿只恨自己没本事。
虽然吴家有不少护院,但哪比得上亲孙子护着老祖宗?
孙子没用,才会让李氏如此嚣张!这是带着孟家打上门吗?
石太君的女儿、外孙、孙女、等等一大群人过来。
孙女婿拿着刀,准备和孟家的拼了!
那一大群、终究是退了。
那贾神医、冷笑一声:“除了我,谁敢自称神医?”
嗷!白白胖胖的孙子一声嚎,跳起来了!
野蔓示意:“给他解毒吧。”
那孙子满地打滚,七窍流血,一时无比凄惨。或者说,好了他娘,惨了他。
李氏没全好,又要护女儿,又要护儿子,哭不出来。
贾神医怼野蔓:“你好大的胆子!”
他把话是说完了,野蔓扔进他嘴里的药丸却没吐出来。
野蔓老祖好心提醒:“用了三种毒。快解毒哦,晚了可能会肠穿肚烂,也就是传说的断肠草。”
快中午了,阳光极好。但她念的断肠草三个字阴森森的。
吴老三就觉得,这神医、能救他儿子吗?
他虽然混账,也不是一点不爱儿子。就是,老祖宗担心他养不好。老祖宗肯定比他养的好。
吴老三庶子还有几个,那妾要强,还想和嫡出的比。
吴老三唯一的骄傲,就是他嫡子、真不一般。然而,这就被人害了。
谁都不傻,或者,就算生病都要怀疑是不是李氏他们干的。
而这贾神医来的这么巧,几乎不用怀疑了。李氏本来要演的?
李氏现在顾不上了,她宝贝儿子,真的好恐怖!
那贾神医、被吓到了!
他立即拿出药丸吃下去。
野蔓看着,真是好东西。但是,虽然灵气好,却不是包治百病的。
就算老祖随便捏着玩,也不是好解的。
石太君和神医行大礼:“有劳神医了。”
野蔓点头:“走吧。”
吴老三忙问:“在哪儿?”
野蔓说:“去我院子。把人送去就成,其他人就别跟着了。客栈小,你们还得赔钱修。”
吴老二忙表示:“赔,赔。”
石太君发话:“你们都在外边等着,去添什么乱?”
就算真关心也是添乱,又不会治病。
石太君又喊住神医:“这是诊金和用药的,神医看看可够?不够了老身让他们立即去拿。”
两个小厮过来,一人捧一个长盒子。
又两个壮小伙,一人捧一个箱子。
后边又有两个体面的丫鬟,一人捧一个方形小巧的盒子。
瘦一点没关系,这不是给她送补的来?
一根大约七八百年的人参,一根大约三百年,这是凑千年?野蔓觉得挺有意思。
再看一箱黄金是六百两?一箱银子是六百两?这凑的六六顺?
最后两个盒子,一个是玉,一个是宝石。
野蔓没打开,这是一些基本的辨别。
吴家、一大群人、阳光下好好的打量神医。
野蔓老祖一点不在意,或者在意的只是不能直接收进空间,与石太君说道:“够了。”
石太君再次低头:“有劳。”
野蔓在前头走。
石太君让两个孙子抬着曾孙跟上,再是六人带着礼物。
客栈周围都围上了人,主要是吴家的,要保证老祖宗安全。
野蔓回头,说那个智老夫人:“你别跟着了。你这身体赶紧养。”
石太君一愣,忙问:“神医看我儿媳有何不妥?”
野蔓说:“若是不注意,就得走在你前头。以后帮你的人都没了。”
石太君忙喊孙女:“送你娘回去,别都在这儿了。”
智老夫人忙叫:“姑。”
石太君说:“别叫我还得替你操心。多大的人了。你还瞒着我,打量我老了。回去再和你算账。”
孙女忙劝:“娘先回去吧,这儿有哥嫂他们。”
事情闹到这样,家里也是要人的。
这都倾巢而出了,主要还是老祖宗许久不出来。
光是那些凑过来的,都得挺多人去应付。
不过,吴家那打的嘭嘭的,贾神医也开始七窍流血。
很多人就看着,这不知道哪路神医,看着不太靠谱。
平民百姓看热闹,也能脑洞。如果吴家麟孙的毒是他下的,固然能解毒。
吴老二和吴老三抬了吴惠进神医的院子。
如何简陋就不说了。
石太君一点不挑剔,就多看了那驴两眼,养的挺精神。
野蔓让人和东西都放到明间,让他们出去。
吴老二小心的说:“不留个人吗?”
若是有个事儿,总不能叫老祖宗动手。
野蔓示意丁源,那不是人?
石太君一打量:“这孩子好得很,要辛苦你了。”
丁源有点手足无措。他给神医当差,还会当出什么奇奇怪怪的?
吴老三看老祖宗都准了,忙摘下玉佩、赏小二:“以后若是有事只管找我。”
石太君挥手:“快走快走。”
她忙着救曾孙。可怜的曾孙,现在躺在那儿,有出气没入气,脸红的不正常。
野蔓叫小二:“拆一扇门下来,将人放那儿。再给石太君弄点吃喝、外边有你去拿进来即可。”
丁源给神医当差一向不难,把麟孙放好了,再出去。
外边一群人围着丁源。
几个伶俐的小厮立即替了他进来。
一个小厮、看到老祖宗、立即高兴的跪在她跟前。
石太君都笑了:“这会儿你笑的出来。”喊外边,“都拖回去杖毙!”
两个护院过来、领命。
这几个小厮慌了。
一个喊:“我比他伺候的好啊。”
另一个喊:“我是二夫人!”
几个护院来拖人,又让小二完好无损的进来伺候。
其他人、明白点的还避嫌。那有些、自然是打着各种主意。
石太君明白,她手下的人也明白。现在救人第一。
野蔓坐在门板一角,抓着病人的手。
这病人是个沉默的配角,如果非要加一个形容词,那是金光闪闪的配角。
不是说为了他、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毕竟,是有人要杀他。
是他自己,像个沉睡的王子。
他这个伤,不是一般的内伤,总之,表面看起来还不错,没那个白白嫩嫩的、肠穿肚烂那么难看。
这十二岁的少年,五官不是最好看的,但他沉睡中,都有极好的气质。
不愧是石太君精心培养的,人家就急着毁了他。
在原书里,他也是个沉默的配角,让主角叹息了一声。
可能是被石太君疯狂搞了一波,残破的吴家,在吴家那二房倒向男主的时候,因为男女主都是宁州人、和吴家是同乡,所以,吴家自然的成了男主班底。
野蔓老祖就是这么好,来帮男主把吴家留住。
吴家、至少在宁州及周围、影响都不错。
若是这位王子、能被青蛙吻醒,以后不可能被男主打败吧?
男主加油!
这事儿,说白了,就是灵气过多。
野蔓老祖一边蹭灵气、比那老树还美,一边和石太君解释:“是药三分毒知道吧?”
石太君点头,知道。
“虚不受补知道吧?”
石太君很精神,她没给元礼补。
“他喜欢吃什么?”
石太君脑子转的飞快,虽然表面不动声色。
野蔓不需要答案,吴家的事她也不用掺和太多,只要将这配角救了。别的问题石太君都能解决。
她就说:“你自己控制的很好,小孩却让他贪嘴了。”
石太君眼里闪着精光,她应该知道了,只是。
野蔓问:“那贾神医的药丸你看到了?”
石太君脑子继续转。
野蔓都知道什么东西了:“是不是把常吃的东西加工了一下、一时没在意?”
石太君跳起来,一身杀气!
野蔓慢悠悠的吸着灵气。一边感慨。
不知道这些人从哪儿弄的堪比灵果的山楂,竟然用来杀人。
一般人随便用灵气,会爆体而亡。
这配角达不到爆体的程度,这些人有手段,摧毁他识海。
暂时还没毁,估计那神医还得来补一刀。
若是将灵气引到识海,那时候制造脑死亡、或者植物人,那神医未必会死。
那些人对于医丶闹有预估,套路多得很。
至于野蔓老祖这横插一脚,他们会干什么,那就不知道谁干谁了。
再说,吴家也不能没一点表示,否则以后谁帮他们?
石太君坐下来,还是气:“用了八年布这个局。”
野蔓说:“高宗也不知道他女人和儿子会这样。”
石太君登时惊呆。
野蔓自在的很。
不过,灵气滋养五脏六腑,她需要去一趟茅房。
石太君就坐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想着极多的事。
枉她给儿孙一直留三分面子。
这个秋高气爽、秋收开始的日子。
谭渥有一百多亩田,大多租出去了,自己种的就几亩,不急。反正往年也是雇人。
就桂氏小气,非要种,还让小桂氏和儿女来干活。
现在,桂氏又和高寡妇闹一通。
谭渥气的要死,他小儿子哭的惨烈。
明明是聪明漂亮,到谭家村没几天就大变了样。再这么下去,非得让桂氏养死了。
谭渥想弄死那个毒妇!稚子何辜?
桂氏中气十足的骂:“一个贱种非要装贵人!看看村里这么多人,就没这么娇气的!”
桂氏弄死谭渥的心都有!
这套路是这样的:小孩哭,非要他生母,所以高寡妇就不用干活了,谭渥护着。
依得桂氏说,全部打一顿饿三天,看他矫情不矫情!
谭渥喊:“他是我儿子!”
桂氏怒极:“满村子去看看!谁不是带孩子干活!我麟儿都没这么娇贵!高寡妇你今天要是不干,你看我有完没完!你们都给我等着!吃太饱了,才有这么大的力气哭!”
高寡妇抱着儿子在那儿哄,十分委屈的样子。
谭渥喊:“回乡里去!”
桂氏拿着笤帚打!
谭渥躲避。
桂氏拿着笤帚去打高寡妇!一笤帚打到贱种脸上!
高寡妇还想装,下一笤帚又扫过来。
谭渥急忙过来抢笤帚。
桂氏扔了笤帚,坐在大门外喊:“宠妾灭妻啦!禽兽不如啊!我嫁到谭家二十多年,辛辛苦苦养的麟儿。男人他去瓢寡妇,现在歼夫银妇还想杀我!老天啊!”
那小孩哭固然可怜,但谭渥、和高寡妇像一家三口、合伙欺负原配一个,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村里人都忙着秋收。依旧有闲的,还有乡里来看热闹的。
老举人的孙女不忙,悄悄来看。
就看一骑跑过来,在门口愣了一下。
马、在村里很少见,这匹马还不错,从马上下来的小厮也不错。
桂氏不管那一家三口了,急忙理理形象,她以前极好的形象,都被高寡妇糟蹋了。
糟蹋着已经习惯,桂氏就问:“可是找我麟儿?”
小厮问:“这是谭季文家吧?小的和主子来过一次。”
桂氏忙点头,没错。
小厮伶俐的见过。
桂氏有精神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高寡妇抱着她儿子、没之前闹腾了,虽然小孩那脸被扫的不轻。
谭渥也到前边。谭季文也是他儿子。
谭渥四十多岁,穿着青袍,不仅长得好,这气质也不是一般村里人能比。
小厮见过谭公,那个、咱就说正事了:“谭季文勾丶引同窗的未婚妻,又骗教授的孙女。被人打断腿了。”
桂氏眼睛一瞪,猛然发疯!
小厮吓的赶紧闪。
就看又一骑来到村里,是听到马蹄声,那人多半是问路。这农忙的时候,家里没人,问路都不好问。过得一阵,才来到谭季文家门口。
桂氏满心期待着新来的。
小厮也迎上去,问道:“你是胡家来报信?”
胡家的奴才一愣,点头:“你是?”
小厮很伶俐:“我家公子与谭季文是同窗,现在谭季文被打断腿,总得告诉他家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