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雨桐大怒:“你敢动我?”
丫鬟抓着她头发,十分凶:“还我妹妹!”
松山村一群人喊:“肯定是谭季文藏的!”
“看他花样多的,一会儿是钱家小娘子,一会儿是孙家的小姐。”
“那小厮没准去藏人了!”
“对啊,谭季文可不简单,还有刘子陵这些!”
“不是吧?这些人合伙拐知春馆的姑娘?”
“那姑娘也太可怜了!”
“这些儒生真的将读书人的脸丢尽了!”
刘胜忙喊:“我没有!”
众人嘲笑:“你没搞迪家小娘子?以为迪家不动你,别人就不知道?”
“迪家小娘子命都要没了,冯妈妈可不能看着她女儿枉死!”
“张义的父亲当初说失踪了,肯定是被害了!”
“看看谭季文这么满口胡言,指不定就是!”
谭翔麟怒极,就说冯妈妈:“你好大的胆子!”
冯妈妈冷笑:“看来是有必要让谭公子知道!”
李小虎冲过去,拿着棍子打断谭翔麟的腿。
场面挺乱,李小虎怕打的不够,抡着棍子用尽吃奶的劲儿再来一下。
啊!谭翔麟惨叫!
刚才有多气势,这叫的就有多气势。
李小虎吓的赶紧躲一边,拿着棍子,琢磨着再来一下?谭翔麟气势挺足呐。
冯妈妈回过神,狠狠瞪李小虎一眼。
李小虎老实了,跑去和松山村的人混在一块。
李大虎跑出来,大叫:“你敢打谭公子?快去报官!”
冯妈妈一声喝:“报官!我倒要看看,谭公子和钱小姐到了公堂如何抵赖!”
李大虎吓一跳,再看冯妈妈身边几个护院,要打他的样子。
李大虎的娘赶紧将他拖走。李小虎连谭公子都敢打,他要倒霉、小心别被连累。
又一大群人赶到!
有孙教授、有一个富商。
孙小姐看到祖父,急忙扑过去哭:“快救救季文哥哥。”
孙教授气的没吐血,喊下人:“打!”
奴仆都没怎么明白,不过,打就打!
孙小姐急的过去拉人,被祖父拉着、赏了两耳光。
可怜的孙小姐,一张小脸,被舅父打了又被祖父打,人真蒙了。
奴仆下手、踹的不重,谭季文一声惨叫还吓他一跳。
孙小姐眼泪哗哗的,不怕脸痛,心更痛,和祖父泣血:“爷爷不是最看好他?”
孙教授脸都气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品如此拙劣,真是大开眼界!”
孙小姐委屈:“不会的。”
钱雨桐扑过来,啪!一巴掌将她打倒。
孙教授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气了。
监院忙过来劝他。
就看孙小姐爬向谭季文,哭着和他说:“对不起季文哥哥。”
孙教授直接气昏。
场面更乱。
许温过来抓起外甥女,顺便给谭季文一脚,再指着孙教授给她看:“你爷爷要被你气死了,你可满意了?”
野蔓过来。
迪家一群人冲过来、喊:“神医!”
神他骂了隔壁!野蔓喝:“打!”
松山村、以李小虎为头、一群人冲出来打!
迪家来的护院厉害,松山村、像范靖的小厮都掺和了,将那一群都干翻。
野蔓给孙教授扎了几针。
孙教授五十多岁,算不上大儒,但也比较纯粹。在州学做个教授、不是太厉害,但也不赖。
孙教授睁开眼睛。
野蔓提醒:“郁结于心还是要自己调节,该治的早治。”
孙教授一声叹息。他忧的可不只是自家不成器的儿子,也难免忧国忧民。
几位儒士一块劝。不论儿孙还是国,都要看开些。
蔡文昌打了招呼,看钱家终于到了。
钱元振奔着女儿去。
钱雨桐正被人抓着,忙喊:“爹!”
钱元振穿着褐色绸袍,拱手喊人:“放开。”
抓钱雨桐的都放手,看钱家要怎么处理。
钱元振喊自家下人:“打断她的腿!”
钱雨桐没反应过来,咔嚓!啊!
她之前就挺惨的,都没这次惨,是真的惨!钱家不像教训女儿,更像要打死她。
冯妈妈在一边看的、面不改色,钱元振不论打给谁看都白搭。
下午的阳光正好,气氛也是正好。
钱元振四十来岁,已经发福,脸上有些福气,做商人比较成功,对上这么多儒士就不行,对着冯妈妈也不行。
钱元振先去给蔡文昌赔罪。
蔡文昌冷笑:“我可受不起!令爱如此欺我弟弟,钱家给我一个交代。”
蔡家的媳妇接着说:“四爷就算庸碌,钱小姐就算看不上废物,也不该如此羞辱。你自问我蔡家亏待你什么?四爷人品可有什么问题?”
钱元振低着头使劲赔罪。
媳妇冷笑:“你钱家想攀高枝,只管好好说,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四爷再普通也是个好孩子。”
边上有人附和:“钱家这是吃着婉里的看着锅里的。大家都这么看好谭季文,可惜他没念钱小姐的好。真是可笑!”
钱元振怎么解释?他没打谭季文的主意!
围观的、后边有人喊:“小厮来了!”
“谭季文这小厮到了,真是个人物!”
“姑娘藏好了吗?”
“靠山是搬来了!”
那富商和孙教授前后脚到,还没顾上他。商人在这儿没多少地位。
一群人拉着清茗看稀奇。
清茗才十一岁,被这么多人盯着,再看主子、被打成了狗,就好害怕!
冯妈妈让清茗过来:“好孩子……”她说着就哭了,特别难过,“奴就问你,我女儿在哪儿?”
清茗吓的忙说:“不知道不知道。”
丫鬟问:“之前是谭公子送到客栈吧?”
清茗不知道怎么说,局面怎么会变成这样?
边上有人喝:“这小厮不老实,缺德事干尽了,该下大狱!”
众人回过神:“没错!”
“先按倒打一顿!”
打谭季文还顾忌,打个小厮就容易的多。
曾经在松山村混得开的小厮,被众人按着,腚能打开花。
清茗惨叫:“饶命!我家老夫人已经给公子定亲!”
施弦问:“你说谭季文已经定亲,还四处勾三搭四?”
清茗忙应道:“定亲了!是戎家、戎会之的妹妹。”
野蔓点头,很好。张义干的事儿十分靠谱。
张义在一边看着。会之是戎柏的字,虽然大家不知道戎柏是谁,以后会有机会的。
施弦问:“谭季文和孙教授的孙女、有没有你的事儿?”
清茗很机灵,这怎么能认?
清茗咬着牙。
不少人冷笑:“主仆之间用得着问?看看这样子,还相信谭季文那畜生。”
那富商赶紧过来。
他的人已经请了大夫,救治谭季文。
野蔓问:“你有孙女没有?”
大夫愣住。
几个机灵的,拉着大夫问:“有外甥女吗?”
大夫有不太好的感觉。
一群人还不放过他:“你做好了将来被气倒的准备吗?”
富商向大家赔礼。
野蔓冷笑:“又一个来舔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有人猜出来:“胡家有小娘子要送给谭季文做妾。”
野蔓喊:“更像是认谭季文做爹!”
众人乱笑。富商这样子可不是像孙子?
富商真的富。虽然算不上巨富,但比钱元振富一些。
这么一比,钱雨桐真不算什么。何况,胡家的小娘子只求做妾,钱雨桐只求做外妇吗?
富商给冯妈妈赔罪。
冯妈妈得接:“胡公客气!”
富商阔气:“谭公子还年轻,希望见谅。”
野蔓喊:“十六岁,不年轻了!都知道自己将来贵极人臣了!”
众人附和:“现在就干得出这事,将来会干什么?”
“将来出仕,做第一奸臣?”
野蔓喊:“贵极人臣又如何?为相都是奸相!蠹国病民!”
将谭翔麟的将来都说完了。
平民或许不知道,但儒士知道的多,这种人就是不行!
看看,自己做的事,最后拉富商来。
那么,这是谭翔麟勾丶搭的又一个,且需要的时候来,不需要了、或许像钱小姐。
所以,谭翔麟的靠山还是女子,就说丢脸不丢脸?
富商坚持,大家也不拦着。
蔡文昌就看着。胡家是搭上了孟家,所以发了一笔。
以后怎么样还难讲,所以不是盯着孟家就完,打算拉上谭季文。
所以,打压谭季文是必须的,要不然以后奸相不一定,但他有机会肯定会报复。
富商先解决根本性问题,和冯妈妈说:“要多少银子?”
边上有人喊:“之前就有人出过二千两。这事儿坏了松山书院名声,也连累了蔡文廷等人。”
有人起哄:“都是要赔的。”
富商大气:“应该的。”和冯妈妈说:“二千两银子?”
冯妈妈似笑非笑:“我只想见我女儿一面。”
富商应付着:“以后肯定会见到的。”
冯妈妈叹息、如夕阳、似晚风飘渺:“我可怜的女儿啊,那么老实。人家几句话就跟着人家跑。我本以为谭公子是真看上了,那也算一段佳话,嫁妆我也备下了。谁知谭公子艳福不浅,左一个右一个,就不知道我女儿会落得什么境地了。早知道,我就得好好教她,看人的眼睛一定要亮一些。”
富商应下冯妈妈这头,再找蔡文昌。
蔡文昌是举人,虽然不高,但有儒雅的风范。
富商开口:“蔡季宁和谭季文是同窗嘛。”
野蔓喊:“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兄弟,你衣服借我穿两天?”
众人大笑,起哄:“拿去!以后甭惦记了!”
“这件胡公的老婆谁穿?”
“这件胡公的儿媳谁穿?”
“呔!那都不知道多少人穿过了!”
蔡文昌无奈:“脸皮薄,做不到。”
富商脸皮厚、也没法,这时候不好纠缠,不如先找书院。
富商到监院跟前,和他讲道理:“谭季文乃百年不遇。”
野蔓换着口音喊:“的流氓!松山书院百年清誉毁在他身上!”
松山书院来一群儒生,大骂富商。
都是文绉绉的、大道理!
总之商人见利忘义,对于谭季文这么下作的,还能捧着他。
许温义正辞严的骂上一通。
那学痴、对松山书院的名誉很看重,骂的特带感。
富商被骂的满头包。
再看谭季文躺在那儿、挺惨的。
松山书院是宁州最好的书院,也是附近州府最好的书院。
书院里的学生、可以说是宁州最好的一拨。
就算有一部分去乡试了。
剩下这些,有的文采好,有的或许不善言辞,但一人说几句就够了。
谭季文本来是最帅的,当他躺在那儿,像条狗,身上的光芒要淡的多。
刘胜几人想帮忙都帮不上,还害怕被打。这些人好像真敢打。
刘胜之前就被打过,万一给打断腿,就不只是疼了。
钱雨桐也被打的挺惨。钱家没将她弄走,好像摆在这儿给大家看。
看是不用了,但她不管谭季文,谭季文好像孤零零的可怜。
孙小姐也被看住了,像是给胡家小娘子腾出来。
富商和监院讲情:“某捐十顷良田。”
野蔓喊:“这是拿银子在侮辱人!”
儒生刚骂了一波,紧跟着又骂一波!
谭季文这绝不是十顷良田的事儿!十顷良田能换到书院百年名声?百年不知道多少人的名声?
反正书院现在不差银子,少谭季文一个,每月省下的不止十两银子,至少管两个学生。
富商转了一圈,再找孙教授。
孙教授冷着脸、就像夕阳中冷下来的天:“我是无能,后辈没一个能比上谭季文的。但平民百姓也有自己的活法,做人要有骨气!”
富商忙说:“谭季文就很有骨气!他出身普通,靠自己才有现在。”
野蔓喊:“他靠自己,那你在这儿做什么,装鬼吗?”
众人附和:“让钱雨桐找蔡季宁去赎人,这也是靠自己!”
“靠自己本事藏的姑娘!”
“靠自己本事、就多得是人往上贴!”
“姓胡的滚一边去!谭季文自己没认罪,他以后又不承认!”
“姓胡的觉得自己多大脸!”
富商的脸是挺大。
但孙教授不给面子,带着孙女儿走,懒得在这儿、等着谭季文认罪。
孙小姐不愿走,看季文哥哥太可怜了。她哀求祖父:“帮帮季文哥哥好不好?就这一次。”
孙教授冷冰冰的看着她:“就一次,我老脸已被你丢尽了。等我闭上眼,你们随便。”
路过陈温。
陈温感慨:“这孙女儿真绝情!把祖父气昏一次还不罢休。”
另一个秀才娘子附和:“祖父哪有情郎重要?就算情郎再无情,她都心甘情愿。”
孙小姐哭着和大家讲理:“一定有什么误会,大家别怪季文哥哥了。”
陈温感慨:“若是能对祖父用这一份心,大家还夸你孝顺。”
孙教授冷哼一声:“我可没这个福分!”
和诸位娘子告辞。聪慧的娘子多得很,不在自己家。
孙教授看得出有人要搞谭季文,那又如何?事情不是他先做的?
将个十岁的小娘子玩到这地步,孙教授不说不死不休,那也差不多。
即便他不知道能活多久。
冯妈妈带着人也走了。
她不需要谭季文认罪,只要胡家给银子就成。闹到这一步,能交代了。
毕竟,谭季文更大的事儿在后头,以后哪个儒生敢随便收姑娘?代价就怕他付不起。
蔡文昌带着弟弟走,钱雨桐摆在那儿,蔡家可懒得看。
蔡家要的不只是这些,钱家还得赔书院。
钱元振现在只想打死钱雨桐!培养她十几年,好容易和蔡家定了亲。
谁知道玩的这么大!钱元振都想打死谭季文!
谭季文到州城才多久?钱雨桐经常来书院、说找蔡季宁、不过几个月的事儿。
也就是说,谭季文绝对勾丶引钱雨桐了。
野蔓也跑了。
男主、一次肯定打不死,犯不着。
不过,那姓胡的富商来的可真妙,对谭翔麟的帮助、就是个坑。
松山村一些人散了,一边议论。
“以前还觉得谭季文多清高。”
“呸,就他?”
“他和钱雨桐在一块,我就说不正经。”
“真奇怪,他怎么搭上孙小姐的?”
“胡家也是随叫随到,勾丶搭久了吧?”
“有才又有貌,挺难得的。”
野蔓心想,这就是男子和女子的不同。女子若是才貌双全,多半没好下场。
有人追上来,喊:“神医。”
一群人停下来,围着神医。看、胡家的奴才要做什么?
奴才看神医、这么小?不过没关系:“老爷请你出手。”
野蔓说:“行啊,诊金三千两银子,用药五千两。”
奴才瞪大眼睛。
野蔓用顶尖的身法、溜的飞快。
一群人狂吹:“神医好厉害!”
小娘子痴迷:“神医好帅!”
有人问陈温:“神医怎么说?”
陈温笑道:“不可说。”
大家看她的样子,估计很快能有喜讯:“那恭喜啊。”
陈温笑道:“神医可不是好请的。”
她看到神医要对付谭季文,还能去治?若是能收三千两银子,那也不错。
众人看着,胡家好像真有人去追,大家面面相觑。
该不会是、胡家一次要把本钱下足?
谭季文被打的挺惨,若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若是能请神医一次治好,还是值三五千两银子的。
所以,诊金这事儿,就看用在谁头上。
妇人八卦:“神医会不会出手?”
男子也八卦:“胡家能比迪家大方?”
有人问:“不会是想将神医先骗来,再觉得她一个人好欺负?”
男子就说:“五千两银子若是拿来,她怎么拿着跑?”
有人大笑:“那吕公、银子是由客栈代收的,这怎么解决不了?”
张义听着,这些人操心的可真多。
胡家找不到人,来找张义,出手就是十两银子。
张义冷笑:“无功不受禄。”
胡家奴仆客气:“不知神医在哪里?”
张义说:“我也不知道。”
奴仆跟着他去张家。
张义将人堵在门外。
惠和客栈,后边院子。
王素宁紧张了一整天,眼看天要黑了,都不敢放松。
谁知道,冯妈妈没见到她人会怎么样?
这一直悬着,她还不如来找一趟。
王素宁也不可能跑到她跟前问,认不认得?
就听客栈里有人聊天:“那谭季文可真是厉害!胡家又是出银子又是送美妾,孙教授的孙女儿为他死去活来。”
在厨房里做饭,还是挺干净的。
锅里是豆角炖肉,再多蒸一点饭,这样一个人能吃两个人也能吃。
一边想着谭季文的事、分散注意力。
反正,谭季文就是个渣!她好在没落在谭季文手里。
虽然谭季文不会来赎她,但稀里糊涂跟着蔡季宁,也不是个事儿。还是跟着主子最好。
野蔓回来,手里拎一个大包。
王素宁在厨房门口看着,有点失望。
野蔓看她,期待有人来?事情闹这么大,她要是出去,有可能被人打死。
王素宁接过主子手里的包袱,这是买的衣服?她这就准备洗。
野蔓到厨房,拿一碟包子出来。这包子吃完了,再换一批。
她拿个包子啃着,从厨房出来,看驴。
这驴喂好得很,有几天了,休息的挺好,很想做点什么。
野蔓拍拍它,再一手搭着老树,有灵气就是舒服。
王素宁坐在一边洗衣服。这衣服不脏,好洗的很。
丁源勤快的挑水。在这院子当差,真是好极了。
有小厮窜过来,和神医说:“胡家要找你呢。”
野蔓问:“银子抬来了?没银子,千年人参、千年首乌之类的也行。”
又一个小二过来凑热闹、声音没太热闹:“松山书院坚决将谭季文、刘子陵等四人除名。”
王素宁一边洗衣服一边问:“这回没人帮他?”
这口音、不算正,但离麟州口音远去。
外边有人路过,过去。
小二笑道:“谭季文一不肯承认、二搬出胡家,实在是不上档次。”
野蔓点头:“他若是承认,这事儿不难办;他要端着,却不从一开始就端好,做了还想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小二点头:“他这回把松山书院、州学、都得罪狠了。平时傲一点没关系,但傲过头了。不过,他可以回县学,也可以去别的书院。”
另一个小厮说:“就算松山书院不去说,他也未必瞒得了别的书院。”
野蔓笑道:“虽说知错能改,但让(男主)认错是不可能的。”
不是他不够圆滑,是不值得他圆滑。
他标准就定在那儿。
不像别人,线是不断上升。
好比贵人也是不断上升,能帮上忙就是贵人。
男主的起点太高,一般人他都看不上。
松山书院、这些年确实不是最好的时候,也不是天下最好的。
男主大概还觉得屈才,野蔓吃着包子,就觉得暮色挺美。
前边有动静。
小二出去看,再跑回来,不得了:“吴家要请神医。”
野蔓翻过墙头就走。
小二看神医翻墙的姿势,太帅了!
吴家虽然在宁州很厉害,但不可能逼神医。
关键是,胡家跑去找吴家的?吴家真能信神医这么小?觉得好欺负?
一时间,来客栈找神医的非常多。
丁掌柜无奈。
看着这些、护院在客栈乱找,他别搞得民怨沸腾。
虽然住在客栈的不富不贵,这世上还有一点规矩。
几个管事围着丁掌柜。
丁掌柜能怎么着?
那神医又不是他儿子,而是他祖宗!
一个媳妇、对着丁掌柜摆姿势:“能请她是她的福分!”
门外有人冷哼:“不追究胡家的事,欺负一个掌柜算什么本事?胡家将你们耍的团团转,不愧是舔了谭季文。”
又一个冷笑:“胡家一个暴发户,放个丶屁、就看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这是纯路过,说完就走了。
看起来是一群人欺负客栈,又何尝不是一群人被胡家耍着玩?
州城不知道多少人看他们笑话,或者看谭季文的笑话。
一个谭季文,闹出这么大的事儿。若说以前还小,这回谭季文彻底出名了。
野蔓在州城转悠,觉得自己是大好人,给男主帮这么大的忙。
至于胡家,那是因为明年孟太后六十大寿,一群人打着主意。
像吴家,不至于要靠胡家。但吴家大了,里边人的主意多了。
野蔓老祖懒得管,浪上一圈,回到客栈睡大觉。
王素宁兴奋了半天,虽然知春馆没来,但那些人来、也没能将她怎么样。
没人将她当神医,她看着就不像。
王素宁可以睡个好觉了。
反正过两天就走人,管他们找神医呢。
一大早,客栈没开门,胡家又找来。
丁掌柜穿好衣服过来,对着胡家一群人,面无表情。
胡家的管事很急:“请神医务必去一趟。”
丁掌柜坐在一边,没睡醒。
昨儿折腾的,他还得挨个给客官赔罪,有的人好说话,有的人不好说话。
总之折腾坏了,丁掌柜坐着,再养养神。
小厮给掌柜端一盏茶来。
胡家的管事这么早跑出来,都没茶喝!拿出一百两银子摆在丁掌柜跟前。
丁掌柜瞅着,银子再多,能将客栈买下来了。
不过,他买客栈的银子是一时的,客栈里这么多人以后的吃饭是长期的。
关键是,掌柜管得着神医吗?
管事发威:“孟太后明年圣寿。”
丁掌柜喝茶。
喝了小厮给添。
孟太后圣寿、胡家嘚瑟什么?谁还不知道孟太后上面还有个郭太后?
就算当今是孟太后亲生的,嫡母的地位那都是纯金的。皇帝敢不敬郭太后试试。
管事没说清楚:“像谭季文这种隽杰,最让太后看重。”
客栈里有客官一早要出发,随口接话:“哪种隽杰?勾别人的未婚妻、还是搭十岁的小娘子?这种隽杰,还真是少见。宁州的风水不一般。”
丁掌柜送走客官,一边说:“在宁州丢脸不够,要丢到全天下去。”
管事想说,只要孟太后看上。
掌柜懒得说。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
公道自在人心。
管事问:“你一点不在意孟太后的圣寿?”
丁掌柜惹不起,闭嘴。
小厮在一边也打盹。
客官却陆续出来,趁着天好好上路。大家都在为生活奔忙。
小二不太闲得了,忙了走的,又要迎来的。
日子忙忙活活,在意孟太后的圣寿、能让大家过得好一点吗?
想巴结未必巴结的上。
王素宁瑟瑟发抖,觉得胡家要完。
野蔓起来,看丫鬟早饭做好了,与她说:“你在屋梁呆一天吧。”
王素宁眨眼睛。
她安全为上,跟着主子进屋,在屋梁上、搁上几块板子。
拿吃的上去,拿恭桶上去,再抱个被子上去,拿本书上去,齐活。
野蔓爬上爬下,再将丫鬟弄上去。
王素宁害怕!咬着牙不能哭。
有屋梁呆就不错了。虽然比下边要暗一些。
但天亮之后,瓦缝的光漏进来,其实挺好的。能读书,也能睡觉。
野蔓又给她一根绳子:“若是担心不安全,或者睡觉,将自己绑起来。”
王素宁立即将自己绑了,心里安稳多了。
这位置别的不说,看整个屋可以,从窗户能看到外边一点。
就听外边又一阵闹腾,王素宁躲的一点不敢吭声,就看主子收拾了一下、又溜了。
这么早,丁源老老实实的来干活,喂驴。
就看几人,踹门进来,又直闯正屋。
王素宁好在躲好了。今天来的人似乎比昨天凶,一天比一天凶,明天没准能杀人。
几人屋里找一圈,出去找小二:“人呢?”
丁源老实:“不知道。”
那人猛的给小二一巴掌。
丁源脸给打肿了。
几个小厮凑过来,看的咬牙切齿。
虽然吴家要行凶,他们没奈何,敢怒不敢言、依旧是怒的。
吴家的奴才看他们一眼,冷笑:“老祖宗最宝贝的麟孙若是有事,你们都得死!”
小厮们心想,这不像来求医,更像是诅咒那麟孙快点死。
他们是不敢找死,就看这些人死不死的了。毕竟,豪门里不得好死的也不少。
客栈前边,这么早就有不少人来看。
丁掌柜在一边,拦不住。
一个管事坐在那儿,比胡家的牛多了!
这管事不到四十岁的样子,长得很壮,非常壮气!
虽然丁掌柜不弱,但不够人家打的。
吴家曾经是武将出身,老太君为夫还上过战场。
吴家最后一个武将即老太君的长子战死沙场的时候,高宗特地请老太君到钧都,赐一品诰命。据说郭太后、当时是皇后、对石太君也非常敬重。
入了郭太后的眼,就入不了孟太后的眼,这是平民百姓都知道的。
就像吴家,长子战死,次子娶了孟太后的外甥女做填房。
长子有六子,战死一个,病死一个,剩下的也没出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