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娘的致命伤是那枚毒针,而不是那匕首之伤?”谢婉宁问道。
“是……”
谢婉宁却突然站起身,一脚踹在茉荷的腹部。
“啊……”茉荷捂着自己的肚子胡乱打滚。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本郡主的娘动刀子了?”谢婉宁低声吼道。
“郡主……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郡主啊!”茉荷忍着疼痛,跪了回去。
“为了本郡主?为了本郡主就要用我娘的命做局吗?”
“郡主,奴婢只是依照皇后娘娘身旁的宫女安排。才这样做的,奴婢也身不由己啊!”
“等等……你说皇姑姑身旁之人?”
她似乎记得之前去宫里,说过要与谢皇后一同合作,除了聂卿萦。
若此事是谢皇后所为的话,那她娘的死,到底与何人有关。
“那个刺客背后之人,是谁?”谢婉宁问道。
“奴婢不知道。”
谢婉宁微微低眸,突然趁茉荷一个不注意,便将飞镖插进了茉荷的心口。
茉荷瞪大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为……为什么?”
“郡主……”素檀在一旁为难,阻止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怎么?本郡主此行,你不满意?”谢婉宁抬眸看向素檀。
素檀连忙解释道:“今日夫人还未出殡,不该您亲自动手的。”
谢婉宁看向茉荷,道:“要怪……就怪你不该送上门来。本郡主的娘,不是你一个贱婢可以碰的……”
随后手上一用力,飞镖更是进去了几分。
茉荷口吐鲜血,瞬间倒地不起,死不瞑目。
谢婉宁站起身吩咐道:“处理了。”
“是!”素檀应声。
谢婉宁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心中暗道:既然我娘已经去了,不如,就送你下去给她作伴吧?聂卿萦,呵呵……
长秋殿内。
萧菀韵原地来回踱着步子……
缪月跑到她跟前,萧菀韵连忙问道:“嫂嫂怎么样了?”
缪月满脸失落地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道:“公主,太子妃她……她现在,在大牢里被用刑了。”
“用刑,为何要用刑?”萧菀韵连忙问道。
“说是太子妃不肯认罪画押,审判之人才动刑的……”
“这不是屈打成招嘛!嫂嫂不愿认,定是事情有隐情,嫂嫂才会不认的……”
“不行,本公主还是要去大牢看一下嫂嫂。”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熠王府,书房内。
见石阙进来了,萧璟翎连忙站起身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石阙满脸失落,微微压低脑袋道:“手下人在乱葬岗发现了茉荷的尸首……”
“什么?”萧璟翎听后一惊。
好不容易有的希望,就这样断了……
他连声问道:“可有查出是何人所杀?”
“属下只知道尸体是从谢府被抬出来的……”石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谢府?莫非此事与谢府之人有关?”思考良久,他再次开口道,“去谢府!”
“是。”
刑部大牢。
聂卿萦身着一袭囚衣,蹲在墙角……
为何这么久了,都不来见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开锁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狱卒本要将她给提出去,聂卿萦连忙站起身,道:“我自己走。”
她被带到了审刑之处。
而苏大人依旧端坐在那处,眼神冷得要杀死人。
“想了这么久了,可是打算给本大人回复了?”苏大人摸了摸胡子,问道。
“恐怕要让苏大人失望了。”她淡声道。
“果真是个硬骨头,有骨气!”苏大人气得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她。
“不知太子妃可有看见那些个牢房关着的人,因为死犟的缺胳膊断腿的,可不少……”
聂卿萦回想起刚才一路上看到的那些人,心中不禁紧了几分。
“本大人有无数种法子,让你心甘情愿地认罪。”苏大人嗤笑一声,随即吩咐道:“来人,上刑!”
聂卿萦随即被按在地上,再次上夹。
她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冷笑一声:“我瞧着苏大人似乎不敢对我用重刑……”
“你……”苏大人嘴角一抽。
哼,看你还要嘴硬到何时!
随后一个手势,手下会意,便开始用力了……
手指的疼痛瞬间袭来。
“呃……”聂卿萦疼得眉头一皱。
也不知多久,萧菀韵闯了进来,喊道:“住手!”
“你们怎么能乱用私刑?”连忙冲上前去,推开了那施刑的二人。
“下官参见紫菀公主!”苏大人带着手下连忙跪在地上。
“嫂嫂,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啊?”萧菀韵看了看她已经夹红的手指,关心地问道。
“菀菀,你怎么……来了?”
“菀菀若是再不过来,还不知道他们这群人是这样对嫂嫂的。”
“菀菀,我没事……”聂卿萦摇了摇头,坚决道。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萧菀韵不服气地站起身,看着那几人问道:“你们怎敢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这……紫菀公主,下官也是按规矩行事。并无不妥之处……”
“并无不妥?本公主的嫂嫂是当朝太子妃,她怎么可能会杀人?定是你们妄下断言,想要逼着嫂嫂认罪,以全了你们这些人的美名而已!”
“紫菀公主,此话怎可乱说?下官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胡乱定他人的罪啊!”
“既然不敢?为何不听我嫂嫂解释?”萧菀韵追问道。
“不是下官不听,而是证据确凿,可太子妃死活不认罪,还说自己醒来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了,这话说出来,怎么可能让人可以信服?”苏大人连忙解释道。
萧菀韵横了他们一眼,道:“都下去,本公主现在不想见到你们。”
“这……”
“本公主的话,你们是没有听清楚吗?”
“是是……”苏大人连忙站起身,招呼着手下往外面走去。
萧菀韵扶着聂卿萦坐在一旁,问道:“嫂嫂,谢夫人的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难为你还相信我,认为我不是凶手。”聂卿萦强颜欢笑道。
“嫂嫂,菀菀是认真的,菀菀看得出来,您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审讯如此艰难,嫂嫂依旧不认罪,定是这事情有隐情了。”
“菀菀相信又有什么用?你太子皇兄不信,大家都不相信,就算我解释再多,在他们看来,我都是在为自己的罪责开脱罢了。”
“嫂嫂,太子皇兄与谢夫人本就感情深厚,甚至将谢夫人当作过再生母亲。现如今谢夫人去了,太子皇兄定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才不来见嫂嫂的,甚至也不愿再信嫂嫂……”聂卿萦耐心解释道。
“若是等他清醒过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撑到那时候了,如今所有证据都对我很不利,我也毫无他法。”
“那嫂嫂能否回忆一下,谢夫人之死,当时到底有何破绽?”
“我只知道当时自己被人用重物砸晕了,醒来的时候,御林军便围住了那处。而茉荷,她直指是我杀了谢夫人……”
“既然是茉荷做的人证,那为何不把她抓过来重审一次,万一她是做了伪证,岂不是害了嫂嫂。”
“茉荷我自然考虑过,眼下正让熠王替我找到那个人,只是已经几天过去了,还是杳无音信。”
但萧菀韵听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对,既然所有证据都指向嫂嫂,为何嫂嫂是晕过去的。
“菀菀还是觉得有很大的问题,嫂嫂既然是晕过去的,茉荷指认嫂嫂是凶手,可她却未亲眼瞧见,这里面绝对有什么隐情。”
思考良久,萧菀韵再次问道:“嫂嫂,您不妨再回想一下,到底还有什么破绽是嫂嫂未曾注意的?”
“……”聂卿萦静了静神,回想着那日所发生的事。
她与茉荷被发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刺客的剑直逼自己而来,随后便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她注意到了什么?
刺客手中突然出现一根细针,直直地朝后边之人放去,而她恰巧看见谢夫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菀菀,我知道了……”聂卿萦突然开口道。“都怪我一时急着证明自己无罪,便忽略了它。”
“暗针,是暗针,它绝对有问题!”
“暗针?”萧菀韵有些疑惑。
“是它,这是能证明我无罪的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可是嫂嫂,菀菀听缪月说谢夫人身上并无其他的伤,只有心口的那处致命伤?”
“不……菀菀,那刀伤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暗针才是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我。”
“那嫂嫂,要怎样才能帮着你?”
“验尸……”聂卿萦冷静地吐出两个字。
“这……”萧菀韵有些为难。“嫂嫂,这怕是有些难。死者为大,何况谢夫人还是一品诰命夫人,更是不容冒犯死者。莫说太子皇兄,就算是父皇,谢府之人,都不可能同意验尸……”
“……”是啊!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想要验尸,怎么会轻而易举?
聂卿萦思考良久,最终开口道:“我要见你太子皇兄。”
只要他那边同意了,她才有办法洗脱冤屈。
“可嫂嫂,太子皇兄现如今……怕是未必会来大牢见嫂嫂。”萧菀韵满脸为难道。
“菀菀,为今之计,我能不能洗刷冤屈,便只能靠你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茉荷遇害,你来了
“好,为了嫂嫂,菀菀一定会劝劝太子皇兄,让他过来见嫂嫂……”萧菀韵应道。
太子府,绛雪阁内。
小豆芽趴在凉亭内的石桌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呜呜……公主……”
竹沥满脸无奈地上前安慰道:“你就别哭了,这几天下来,你都哭了好几回了,再这样哭下去,公主没有救到不说,你自个儿眼睛都给先哭瞎了。”
小豆芽直了直身子,“呸呸呸!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竹沥姐姐,呜呜……”
“是是是!我可说不过你。”
“竹沥姐姐,你一向就很聪明,肯定有法子救公主出来的……”
“我要是有法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那怎么办?总不可能一直让公主待在大牢里,那里老鼠肯定到处都是,公主晚上肯定很难入睡……”
“要不……还是去劫狱吧!我们带着公主远走高飞,再也不出现在这里了。”
竹沥连忙捂住她的嘴。“小豆芽,你胡说什么,不怕掉脑袋啊?”
“还有,就凭你和我,去劫狱?”
“反正就死马当活马医了,大不了,我们雇人去劫狱……”
“谁敢啊?哪个人脑子发抽,不顾危险去劫皇家的狱?这可是掉脑袋的是事!”
“……”小豆芽再次被堵得眼泪汪汪。“呜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怎么办啊?”
“找太后娘娘,太后一向宠公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竹沥犹豫良久,开口道。
“可是……就凭我们这些下人,如何入得了宫啊?”小豆芽满脸为难。
“你可还记得灵杞?我们可以找她去太后娘娘那里陈述一下。”
小豆芽听着也认为可能这个法子是最好的了。
书房内,并没有点烛,到处弥漫着酒味。
萧奕辞躺在地板上,时不时地往口中倒着酒水。
他精神不振,满脸失神,仿佛此时,他已然只剩下一具躯壳而已。
明明在不停地往自己口中灌酒,麻痹自己的神经,这样,他就不会难过了。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回想起过去的事。
明明不久前才见到的姨母,才一日不到,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个小时候经常鼓励自己的人,现在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看着暗漆漆的天花板,总是能回忆起谢夫人双目已闭,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棺木里……
以及他在御书房听了证词,见了证物,他几经崩溃的得知那个杀人凶手,是他自己心爱的女人……
除了愧疚,就是无法原谅自己……
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强烈的光线射入眼睛让他感到很不适……
萧菀韵走进去,看着萧奕辞一蹶不振地躺在地板上,不停地往自己口中倒酒……
“太子皇兄……”她轻声唤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曾经那个一直以来让自己崇拜的皇兄,才几日不见,如今成了这个模样。
他如今下颌处满是青色的胡渣,衣裳也已经皱巴巴的……
她走上前去,问道:“太子皇兄,你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他却半分没有理会……
萧菀韵见状,直接夺过他手中的酒壶。
“不要再喝了……”萧菀韵含着泪吼道。“你就算把自己喝死也无济于事!”
萧奕辞终于有所动摇,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坐了起来。
良久,他开口问道:“你来干什么?”
“太子皇兄,你如此颓废下去,真的是谢夫人愿意见到的吗?”萧菀韵问道。
“……”他沉默不语。
“嫂嫂她如今在牢中过得艰难,太子皇兄……”更应该去看她还没说出口,便被打断了。
“不要提她!”
“太子皇兄,你难道真的要选择逃避吗?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姨母她……她不在了,她把我拉出深渊,现在却自私地离开了……”萧奕辞微微低眸,愧疚道。
“既然心中疑问未解,何不亲自去问清楚?也好比在这里折磨自己得好?”萧菀韵劝道。
“……”萧奕辞轻微一怔。
去问清楚,问什么?自取其辱吗?还是再揭开一次自己的伤疤。
“太子皇兄,听菀菀一言可好?”见他并未反对,她补充道:“去牢中见一见嫂嫂吧?”
“也许此事真的另有隐情……”
“当日御书房内,本殿亲耳所闻,姨母与她起了冲突,纠缠之际,匕首插入姨母的身体。本殿也亲眼所见,那把匕首,是本殿赠给她的物件。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
“由不得本殿不信。”
“……”冲突?什么冲突,为何自己没有听嫂嫂提及过,此案绝对有问题,她一定要让太子皇兄去见嫂嫂。
“可是太子皇兄,你也未曾去找嫂嫂,问问她想说些什么?这些时日,刑部之人以刑法逼供,让嫂嫂认罪……”
“可是嫂嫂她就算被以刑逼之,也未曾服软,更没有认罪。菀菀了解的嫂嫂,她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不认罪定是有什么原由。太子皇兄何不见见?”
萧奕辞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应下了。“你先回宫,容本殿好好想想……”
萧菀韵只好作罢,站起身朝外走去。
回头看了看里屋的人,心中暗道:太子皇兄,别让嫂嫂等太久……
随后,便朝前方走去。
刑部大牢,萧璟翎朝里面走去。小狱卒连忙行礼:“参见熠王殿下!”
聂卿萦牢房外,萧璟翎冷声吩咐道:“把门打开。”
“是!”小狱卒应声,便麻溜地开了门。
聂卿萦微微抬眸,便看见来人,心中顿时一阵失落……
她以为那个来看自己的人,会是萧奕辞,可终究是她想多了。
“阿萦,你怎么样了?”他蹲下身问道。
“茉荷可有抓住?”她却直奔主题。
萧璟翎摇了摇头,道:“有人先动了手,茉荷已经死了。”
“……”她早该料到的,做伪证之人,又怎么会活得长久?
“可有查出是何人动的手?”
“本王的手下看见茉荷的尸首是从谢府被抬出来扔进乱葬岗的。”
“谢府?”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嫁祸之事会不会与谢婉宁有关。
可思考良久,又觉得不对。
如果是谢婉宁的话?她没有必要为了陷害她把自己的娘置身危险,更不可能在她娘死后还要做局嫁祸给自己。
如果是另一种结果的话?那便是……
“茉荷是谢婉宁的人。”她开口道。
“茉荷确实有所怀疑,本王让人查过了,茉荷私底下与嘉宁郡主身边的素檀有所交集。”但他也很想不通,为什么谢婉宁会纵容茉荷利用她娘的死去陷害聂卿萦。
“是我不该那么轻信他人……”她顿时有些后悔了。当初若不是因为茉荷不顾自身危险替自己挡了一刀,她完全不会把茉荷留在自己身边。
她现在也算想明白了,为何当初谢婉宁会那么快得知她私会外男之事了,原来是在太子府放了一颗棋子。
“阿萦,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萧璟翎安慰道。
“如此说来,茉荷定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坦白给了嘉宁郡主,然后就被灭了口。那么这凶杀案,必定还有其他人在搞鬼……”聂卿萦分析道。
且一定是谢夫人知道了什么,才会被追杀,然后恰巧自己碰见,就嫁祸给了自己。
“阿萦的意思是,嘉宁郡主知道内情?”
聂卿萦点了点头,“她不是知道内幕,而是可以证明我的清白。而且我敢肯定,她一定会私自派人调查杀害她娘的真凶。”
“既然如此,本王便去把她抓过来,也好替你申冤!”萧璟翎径直道。
“璟翎,不可,此事不宜冲动。”聂卿萦连忙阻止道。
谢婉宁本就对自己很是厌恶,又怎么可能给她证明清白?
可自己明明有法子的,却不想把萧璟翎给牵扯进来。验尸之事本与他无关,若是因为自己的事遭到谢皇后不满,她岂能过意得去?
“可本王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蒙受冤屈,更不想你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璟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被母后言说。”聂卿萦抬眸看着他,解释道。
“可是……”
“璟翎,不要插手此事,好不好?”谢皇后与萧奕辞本就不对付,若是自己被扣上离间谢皇后与萧璟翎的帽子,她岂不是将萧奕辞给置于更加为难的境地。
她知道自己此次定是让萧奕辞伤透了心,添了麻烦。所以她不愿意再给他添麻烦了。
他终是背过身去,紧了紧拳,应道:“好!”
随后,便朝外面走去。
永福宫内。太后拄着拐杖快步走进屋内。
孙嬷嬷看着也是心慌,生怕太后一个不小心踢着哪儿给摔着了,连忙扶着太后。
“娘娘,您当心些!”孙嬷嬷好意提醒道。
“哀家这骨头还动得,用不着扶!”太后口头阻止道。
“萦丫头那么大的事,为何不早些告诉哀家?”太后质问道。
“这……是皇上与皇后娘娘怕娘娘知道了,心中会很难过,就不让消息传进永福宫了。”孙嬷嬷解释道。
“要不是灵杞将此事告诉哀家,哀家恐怕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萦丫头那性格,哀家自然了解,杀害谢夫人之事,肯定也另有隐情。皇帝为何不派人彻查?”太后气愤地问道。
“此事皇上确实有查过,但所有证据皆指向太子妃。已然是证据确凿,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思考良久,太后开口问道:“尘儿那里如今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他……这几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内,以酒麻痹自己。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接受谢夫人之死。”孙嬷嬷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太后只能为难地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看萧奕辞自己要什么时候能够走出来了。毕竟当年宸妃之死可谓是让他深受打击,如今又再失重要之人……
刑部大牢,萧奕辞在大门外犹豫良久,终是踏步走了进去。
牢房门的开锁声再度响起。可她却已然习惯。
从萧菀韵去太子府找他那日算起,已经过了两日了。
她知她终是伤他太深了……
她本意明明是想从刺客手中救下谢夫人的,可是人没有救到,反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聂卿萦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熟悉的人脸。昔日的散发的朝气蓬勃现在已然不在了,现在的他眼睛周围有些略微的青色。从他眼中看得出,这几日,他定然也很是煎熬。
最亲爱之人杀了自己的姨母,换做是谁,也不能那么快接受事实。他如今能来,定然还是愿意听自己解释的。
她缓缓站起身,喉咙由于未曾喝水而感到干痛。她艰难地开口道:“你……来了。”
萧奕辞扫视了她一圈。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狼狈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开口问道:“菀菀说……你想见本殿?”
她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可愿信我……不是杀害姨母的凶手?”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直沉默。
见他连信还是不信如今都那么难说出口了。她心中不免嘲笑自己一番。
不该抱有期望的……是你自己想多了。他怎么可能会信你?
要是信她,他在她被下狱之时不久,便会来找她的。可是几日过去了,他没有。好不容易来了一次,还是因为菀菀的帮忙……
是她自己犯贱了,她不该再抱有期望,以为他还会如往常那样。
第一百七十章:不同意,谢婉宁中毒
“你有什么话要与本殿说?”他冷声问道。
看吧?他果然连一个答案都不愿给自己。
“萧奕辞,不管你愿不愿意信我?但我还是想说,谢夫人之死。与我无关。”聂卿萦看着他,强颜欢笑道。
“你知道姨母是怎么死的吗?”他质问道。
随后从袖口掏出那把匕首:“此物,是本殿赠给你的。如今它……却成了杀害姨母的凶器。”
“萧奕辞,一把匕首能证明什么?难道就因为它是我的东西,就要用它定罪于我吗?”
“那人证,你也要否认吗?”他再次开口问道。
“呵……”聂卿萦冷笑一声。
萧奕辞一顿,继续道:“她不可能当着父皇和本殿的面说假话……”
“倘若茉荷是谢婉宁的人,你也认为她不会说假话吗?”聂卿萦打断了他的话。
他思考良久,开口道:“谢婉宁不可能拿她娘的性命来陷害你。”
“茉荷做了伪证!”聂卿萦继续道。“她被灭口了,尸首是从谢府后门被抬出来扔去乱葬岗的。”
“你不妨想想看,茉荷为何会被灭口?”见他未曾回话。
她也替他回了。“因为谢婉宁怕事情败露,就没有机会以正当的理由处死我了!”
“她真正想要的,便是让我死。哪怕她已经知道凶手另有他人。”
“不……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本殿了解谢婉宁,她绝对不可能拿自己亲人的性命胡乱行事。”萧奕辞反驳道。
“她是不能,可不代表他人不能!她不过是想顺水推舟,除掉我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另有其人?”他犹豫良久,终是说了句令她心中好受些的话。
“那本殿便去找谢婉宁问清楚。”话尽,便要朝外走去。
“没用的,她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又怎会让我好过?她定是做足了准备,总会找借口推脱。”
“你想要如何?”他开口问道。
“我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更想找出杀害谢夫人的真凶。”
“父皇那里,没有证据,是不可能会松口的……”而她终究还是一个罪人。
“验尸。”她说出了那两个字。
萧奕辞一惊,直接拒绝:“不可能!”
她从未想过,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任何一种方法都可以,唯独不能验尸……”萧奕辞脸色微变,开口道。
他不想自己的姨母死后尸体还要被人动,他只想让姨母安安稳稳地走过最后这几天。
“……”是啊!她早该预料到他会拒绝的,可自己还是想问出来。
“难道你更希望我因为这所谓的证据而死吗?”她开口问道。
“明眼之人,都看得出来,致命伤,是这把匕首造成的。如今姨母已死,你竟还想让人动她的遗体,为自己的罪行开脱,你怎能如此自私?”萧奕辞质问道。
聂卿萦一怔:“你竟是如此想我的?”所有人都可以说她是为了自己的罪责开脱,唯独他不可以!
她知他心中难过,所以便与他交谈了许久,可他直接一句话,说自己自私?
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杀害他姨母的凶手。
最终,她万念俱灰开口道:“你走吧……”
他终是连头也不愿回便离开了。
凤仪宫内。
苏嬷嬷将近几日发生的事都禀明给了谢皇后。
谢皇后斜靠在软榻上,按了按太阳穴。“你说……茉荷是从谢府被抬出去扔去乱葬岗的?”
“娘娘,恐怕那贱婢已经把事情都给交代了。”苏嬷嬷担忧道。
“怕什么?以本宫对她的了解,她可巴不得本宫替她除去眼中钉肉中刺……”谢皇后冷笑道。
“奴婢只是担心嘉宁郡主她会深查谢夫人的死。”
“也得看她有没有本事才好。明日早朝之后,本宫要听到皇上下令处死太子妃之事!”
“娘娘放心,就算不用娘娘出手,朝中的众位大臣,毕竟与谢府有过深交。太子妃此次,在劫难逃……”
“甚好。”她就要狠得下心,拔掉对她儿前途有影响的那根尖刺。
只有她儿无所牵制,他日与萧奕辞抗衡,才能占得先机。
早下地狱,晚下地狱都一样,不过都是早晚的事。
谢皇后心中暗道:聂卿萦,你放心,本宫不会让萧奕辞活得太久……
她便勉勉强强做个好心人,让她能早日与萧奕辞团聚。
次日,晨。
金銮殿内。
众臣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高台上的皇帝大手一挥,开口道。
“想必近来宫中发生之事,众卿已有所耳闻。朕想听听诸位的意见。”皇帝率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