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娇包又被侯爷逼婚了—— by姗姗来糖
姗姗来糖  发于:2023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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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岳扬道:“反正你就按我我说的去做,我保证这件事完了,定有你的功劳!”
“……”叶泠雾呆滞。她又不是打仗的兵,功劳于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岳扬瞧她不着急,道:“表姑娘别犹豫了,再犹豫下去少主公现在怕是得被孙家,顾家的那两匹豺狼虎豹给吃了。”
到底是谁豺狼虎豹,宁北侯的名号威震四方,在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吃他?
叶泠雾都快怀疑自己在做梦,还是个倒霉的梦,一个晚上碰到这么多事。
片刻,她梗着脖子道:“我一个弱女子,岳扬小将军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还有你的那个办法,我实在不敢苟同。”
岳扬道:“这回不一样,我与少主公是隐姓来犯月调查,若这次要自曝身份保全,犯月这水可就更深了。”
三言两语,岳扬将此事后果列的明明白白,奈何叶泠雾油盐不进,回道:“可这又关我什么事,侯爷想接近路家人,他们安排姑娘,侯爷……”叶泠雾抿抿唇,底气不足的继续道,“收下姑娘虽然对于侯爷的身份来说是吃亏,可这不也是为了朝廷。”
他不是柱国将军吗。
小小牺牲一夜,无伤大雅。
“……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哪怕养个外室都是常有的。”叶泠雾低头扭捏的把玩着衣袖,小声补充一句。
“少主公那怎么能和那些人比!”岳扬厉声道,“要是今晚少主公出事了,表姑娘觉得你还能独善其身?”
叶泠雾抬头瞪圆大眼,这人居然威胁她!
“我……我为何不能,又不是我让你家少主公涉险的,关我何事。”叶泠雾声音越来越小。
沈湛作为宁北侯,为国为民。
今晚对于男人来说不算牺牲的牺牲,对她而言,不过是闭眼享受就可以过去的事,可沈老太太要是知道她宝贝嫡重孙今晚的事,估计把这雪月沁园踏平都不解气。
再者,现下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是真的决定不管不顾,岳扬要是出卖她,那她可就惨了。
算下来,叶泠雾还真觉着这件事她不能不管。

外面,琴瑟铮鸣,嘈嘈切切错杂弹。
屋内,弄荛端着娇弱模样,低吟浅唱,露台上换了四个衣着更是暴露的舞姬。
沈湛手握酒盏,看似悠闲地闭目听曲,另一只手轻叩着面前的案几,发出有一搭没一搭的“笃笃”轻响。
生出一种与那样的琴曲并不相融的诡异。
顾老幺坐在他边上,而路徐安与柳玉宪称有要紧事先出去了,顾老幺瞧着沈湛兴致恹恹,问道:“慕容老弟可是不满意这乐姬?”
话一出,弄荛心都跟着猛颤起来。
沈湛缓缓睁开眼,淡淡道:“满意。”
“那就好,”顾老幺朝弄荛使了个眼色,弄荛微红着脸,款款朝沈湛走近。
“慕容公子,还是小女子伺候您吃酒,”弄荛拿起酒壶,身子随之一软,坐进了沈湛怀中。
沈湛眉头一拧,顾忌着顾老幺还在,强忍下想把怀中乐姬丢出去的冲动,不轻不淡地说道:“你坐在本公子怀里,本公子还如何吃酒?”
弄荛捂嘴轻笑:“慕容公子以前没被姑娘伺候吃酒?”说着,弄荛一只手从沈湛的刀刻般的下颌角往紧绷到极致脸上往上抚摸。
弄荛含羞低吟:“慕容公子~”
“慕容舟!”
一记大喊,不合时宜的吵闹打破了屋内的暧昧。
声音应该是从二楼走廊传来的,由远及近,虽是声嘶力竭的大声,听着却隔了些距离。
“慕容舟你给我出来!!!”
听见女子的声音,沈湛怔住了。
高台上的乐声不绝如缕,二楼走廊一个戴着帷帽的姑娘在大闹着,身上披着略显土气的深蓝缎绣斗篷,从上到下遮的是严严实实。
酒楼小厮硬要上前拦,却都被她边上的高大男子给挡了开来。
“哎呀嫂嫂,大哥真的没有在这里啊,你要相信我!大哥他真的没有在这啊!”男子大喊着,一只手抓着那姑娘的手臂,看似和酒楼小厮一道在阻拦,其实是在护着她。
都说习武之人手上没轻没重,叶泠雾以前没概念,现在终于懂了,岳扬捏着她手臂的那只手都快把自己胳膊都拧断了!
叶泠雾帷帽下的脸疼得抽抽,忍无可忍,压着嗓子道:“岳扬小将军你快捏死我了。”一句话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岳扬后知后觉松了些力道,嘴上大喊着:“嫂嫂,你别闹了,我大哥慕容舟没在这里!”
一字一句演技极其拙劣,荒唐至极。
两个人在走廊上你拉我扯的,前去阻止的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尤其是在身形魁梧高大的岳扬面前,简直是小鸡碰到老鹰。
一间间厢房打开,看热闹聊八卦的人越来越多,有男有女,聚在廊上朝闹事的姑娘指手画脚,窃窃私语——前些日来犯月一口气买下犯月豪宅的慕容公子,居然是个负心汉。
沈辞也闻声出来看热闹。
屋内,沈盼儿抱着酒坛子,拉着王序周大口喝着酒,那股劲势必是要把王序周喝倒喝醉。
清冷的烛光打在走廊上,沈辞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背影。
酒楼小厮根本拦不住岳扬,管事闻声赶来,见是上回来过,出手阔绰的慕容家大公子,立马叫住了那几个拦人的酒楼小厮。
屋内的乐声因为廊上的喧哗而停止。
舞姬也没了动作。
吵闹声越来越近,顾老幺听见外面有男人大喊“嫂嫂”,满是疑惑地看着沈湛道:“慕容老弟成亲了?”
沈湛没回过神,云里雾里“嗯”了一声。
顾老幺道:“可是之前我这么没见过你家娘子,也没听说你家娘子也来犯月了呀?这……这大庭广众的如此撒泼,简直是妒妇所为。”
沈湛语塞。巧了,他也不知道他还有娘子。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屋内众人倒吸了口凉气,还没等心里做好准备,厢房的门被豁然拉了开来!
顾老幺身形震了一下,看见门口站着的慕容家二公子,以及边上那浑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姑娘,刚要说些什么。
就见那姑娘一个箭步冲进来,直接一巴掌朝他甩了过来。
“啪!!!”
惊天动地的一掌,屋内众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出,就连沈湛也没摸准这是来得哪一出。
顾老幺捂住被打的做半张脸,一脸呆滞。
这特娘的不打出轨的,不打勾引的。
打他干啥?!?!
空气凝固。岳扬踌躇了一下,反应过来,大步跨进屋朝沈湛道:“大哥,我没能拦住嫂嫂,嫂嫂知道你来酒楼喝酒,气得直接就跑来了。”
沈湛:“……”
空气再度凝固,叶泠雾透过帷帽见沈湛一点反应也没有,为了掩饰身上不合身的斗篷,提起衣摆往凳子上一坐,声情并茂的哭诉道:“慕容舟,你得起我吗?我们结婚才半年不到你就跑犯月来,说是来经商的,要是我没偷偷跟着你来犯月,你是不是就要在外养外室,又或者把我直接抛弃在丰州了。”
沈湛皱了皱眉。
少女稚嫩的嗓音未脱,细细软软的腔儿,语速慢,这样说起话来如棉花飘飘落在心坎。
——除了叶泠雾,也没人比她的嗓音好听,也没人比她胆子大,也没人比她更会说哭就哭。
顾老幺还没从刚才那一巴掌里回过神,得知变故的路徐安赶了回厢房,瞧着椅上哭得梨花带雨,戴着帷帽的姑娘,出来打圆场道:“哎哟这是怎么回事,我方才在外面听说慕容家大娘子来了,慕容老弟你也真是的,家中有主了应当给家里人说一声,咱们可是正经吃酒,这动静搞得不知道还以为是吃花酒呢。”
路徐安怕事情闹大是有原因的,孙家是官宦之家,他作为赘婿不得做出有损孙家名声的事,这件事往小了说是他请慕容舟吃酒,妒妇搅局,往大了说就是孙家赘婿请慕容舟吃酒,惹得慕容家大娘子大闹雪月沁园。
这还只是客观称述事实,往往人的嘴巴最会添油加醋,真要传出去了,孙家脸上也是无光,马上就到孙家与王家定亲宴,此等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岔子。

第70章 撒泼的母老虎
“正经吃酒?谁家正经人吃酒周围这么多衣不蔽体的姑娘在旁伺候?”叶泠雾渐入佳境,语气宛若真被丈夫抛弃的怨妇。
在场所有人大汗。路徐安瞠目结舌道:“这这这…哪是衣不蔽体,我说慕容大娘子说话的慎言,这些可都是有乐籍的乐姬舞姬,和那些个青楼楚馆的女子可不一样啊。”
“有何不一样?”叶泠雾说理说不过,脑袋却转的快,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说道,“我家相公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他一定没跟你们说他已成亲吧?”
路徐安与顾老幺相视一眼,噎住。
还确实没说过家中有个能撒泼的母老虎。
“我就知道!”叶泠雾拍案而起,吓得众人又是一哆嗦,接着步步朝沈湛走去,“你把我抛弃在丰州就罢了,来犯月逍遥快活,你知不知道,我肚子可是才怀里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叶泠雾说完就开始哭,众人隔着帷帽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反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哭得心头烦躁。
沈湛脑仁泛疼,一把揽住了叶泠雾的腰,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叶泠雾斗篷下的身子一僵,鼻尖全是男人身上清冽气息,脸颊怦然通红。
“好了娘子,为夫知道错了,为夫不该丢下你一人在丰州,还让你怀着身孕跑来犯月,你身子向来不好,我们先回府吧。”沈湛低着头看着依偎在他胸膛的小人儿,声音极为温柔,低沉中带着怜惜。
“路大哥,顾大哥,”沈湛抬起头看着二人,“今晚的事实在抱歉,过两日在下一定亲自登门谢罪。”
路徐安和顾老幺也是怕了他身边的这位夫人,当即就敷衍着让他带人离开。
沈湛也不多言,一手揽着叶泠雾的细腰往外走,街边静静伫立着一辆通体漆黑的庞大马车,黑到发亮的漆木车框,两匹四蹄踏雪的黑色高头大马。
酒楼二层,路徐安和顾老幺还在露台上盯着他们。
演习演全套,临着上马车叶泠雾还不忘作一下,也顺着演戏将腰上的手拍开,娇嗔道:“你还管我做甚,别碰我。”
说罢,踩着马凳进了车厢。
沈湛的目光仿佛粘在叶泠雾身上,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等人弯腰进了车厢,也不见收回目光。
正这时,边上的岳扬作势就要上马,却被沈湛一手拦下,他道:“家兄,我帮你哄哄嫂嫂。”
“不必,你骑马。”沈湛踩着马登进入车厢。
岳扬默默接过车夫递来的马鞭,然后翻身上马,慢慢随行在马车边。
马车内部高大宽阔,陈设简单凝重,沈湛一进来,车厢内瞬间充斥成年男子的气息,叶泠雾未摘下帷帽,只觉身侧空气一变,有人落座。
许是车厢窗户紧闭着,叶泠雾总觉着有些喘不上气,背后也热的有些冒密汗,但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只得端正身姿忍着。
马车很稳,车夫驾驶的极慢。
少顷,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叶泠雾怔了怔,撩开遮面的白纱看去,就见沈湛嘴角含着笑意,目光不知何时起就已极是温柔地看着她。
“侯爷笑什么?”叶泠雾皱了皱眉。
“娘子说呢?今日你这么一闹,为夫在犯月可得落下妻管严的名声了。”沈湛眼中带了温柔的笑意。
这般深情的目光,不禁让他变了样子。没了那股冷淡凉薄,他好似真成了慕容舟,成了一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商贾子弟。
叶泠雾耳根子通红,垂下眼眸:“我这不也是帮侯爷嘛,我,我……哪怕这办法是毁名声,可又不止毁你一人的。”
“嗯,确实不止,毁了我慕容全家的。”沈湛淡淡道。
“……”
“你今日怎么会来酒楼?”
一提这个就无语,今晚还真没点好事,叶泠雾抿抿唇,回道:“跟着三姑娘来的。”
“怪不得,那今日这出戏不会又是你的主意?”
“才不是!”叶泠雾当下否定,“是岳扬小将军告诉我侯爷今晚……”
剩下的话她没好意思说,抿了抿唇小声嘀咕:“早知侯爷如此在乎名声,岳扬小将军再威胁我也不答应,说不定侯爷这时还能抱得美人归。”
沈湛淡下神色,静静看着少女,沉声道:“岳扬在军营待惯了,若遇到不服从安排的人,威逼,利诱,都不失为办法。你别往心里去。”
叶泠雾汗颜:“怎会,岳扬小将军是担心侯爷。”
沈湛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头,道:“那你呢?”
叶泠雾杏眼圆瞪:“?”
沈湛将目光从叶泠雾身上移开,低头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不语。
他没想到,她完全不在意。
叶泠雾实在闷的呼吸困难,褪下身上岳杨准备的不合身披风和帷帽,一只手将厢壁上的小窗户推了开来。
清风灌入,瞬间消解了心头的闷意。
叶泠雾松了口气,朝外面看去,见这条街道繁华热闹的陌生,一看就知不是回老沈宅的,偏头朝:“侯爷,这是去……慕容宅邸吗?”
沈湛道:“路徐安谨慎,若这时送你回老沈宅难免会引起他的怀疑。”
叶泠雾茫然眨了眨眼,无措道:“可是我明早还要给沈老太太请安呢,要是跟你回去了,明天……”可能会起不了床。
老沈宅离这条街很远,估计离慕容宅邸更远,哪怕是做马车也得要可两刻钟的时间,这样算下来,她得提前半个多时辰起床才行。
沈湛瞧叶泠雾焉下去的脑袋,道:“你若是有顾虑,待会回了慕容宅邸,我再从后门送你回去。”
“真的?”叶泠雾抬起脑袋,一双杏眼望着沈湛,“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沈湛道:“是你的话,不麻烦。”
“那泠雾就先谢过侯爷了。”叶泠雾对这句话并不在意,也未更深解读,只当是沈湛乐于助人,乐善好施,又或是知恩图报。
毕竟方才在酒楼她怎么说也是帮了他,虽然过程和结果不尽如人意,甚至还有失身份,但至少目的达到了,其它的都是浮云。
这辆马车看着高大厚重,谁知行驶起来却十分快捷灵活,很快便抵达慕容宅邸。
沈湛推开车门先下马,岳扬已矗立在一旁,叶泠雾弯腰出车厢,并没有立刻下马,反倒先放目望了一下慕容宅邸。
黛瓦下是白色高墙,檐下飞凤瓦楞雕兽,高翘的檐角,尤其是朱红大门上那两枚沉重的紫金兽首门环上,还镶有四颗绿莹莹的翠玉充做兽目。
好一个繁华街道的朱门绣户,气派雍容。
沈湛看着马车上少女扶着车框发呆,此时方至五月初,又逢雨水零落,夜晚朦朦胧胧的雾气借着月色扑在她紫色霓裳上,少女宛若一幅画。
“下马吧。”沈湛将手朝马车上的叶泠雾伸去。
叶泠雾神色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借着沈湛伸来的手款款下马。

第71章 修罗场
正当叶泠雾以为此情此景已经尴无可尬的时候,却听府外镇宅狮后传来一记声音——“我就知道那大闹雪月沁园的小娘子是你。”
众人怔了怔,循声看去,就见镇宅狮后歪出来一个脑袋,也不是别人,正是沈辞。
“二公子怎么在这?”叶泠雾杏眼圆瞪。
此时他不应该在雪月沁园吃酒吗?
沈辞从镇宅狮后出来,先朝沈湛施礼,而后才行至叶泠雾面前,神色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不来这,你今晚怎么回去,方才在雪月沁园你不还说明早要给祖母请安吗?”
沈辞好整以暇地看着叶泠雾。
二人身高差距很大,对立而站更是明显,尤其是沈辞故意往前俯下一点身子,叶泠雾整个人都被压在他的阴影下。
这时,身后传来突然一声脆响,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岳扬将垫脚的马凳放回马车上,可也不知为何,马登竟掉在地上,徒增尴尬。
沈湛微微侧首朝:“你先回府吧。”
岳扬如获大赦,抱拳道:“是少……家兄!”
话音刚落,岳扬三步并作一步,奔走如飞的上台阶进府。待走远了岳扬才松下一口气,看见自家少主公渐渐捏紧的拳头,心都跟着颤抖了,马鞭都拿不住谁还拿得动马凳啊!
气氛略显僵硬。
小半刻前的雪月沁园。
沈辞回到厢房时,王序周早已被沈盼儿灌酒灌得迷迷糊糊。
“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王序周疲惫的去连连摆手,脸颊红的不正常,沈盼儿却根本不打算放过他,说道:“那可不行,这碗酒你可必须喝!”
说着,沈盼儿又将酒杯满上,递到王序周面前道:“来,干!”
王序周脸色大变,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一只手却先一步将酒杯夺走。
二人循着那只手看去,就见沈辞仰头将那杯酒饮下。
不知是不是吃醉酒,沈盼儿总觉得沈辞回来后,脸色格外的不好,小心翼翼询问道:“二哥哥,刚刚外面怎么了?”
沈辞落座,懒洋洋道:“没什么,看了一出好戏罢了。”
王序周喝得晕乎乎,口呆道:“我听外面好像是个女子在闹吧,哎,好不容易来吃会酒,还有娘子管束着,真烦。”
沈盼儿眼咕噜转了转,笑道:“王家哥哥如此说,那岂不也是不想成婚?”
王序周摇着脑袋,晃晃道:“何止,成婚……简直是痛不欲生!”
沈辞挑了挑眉道:“序周兄不喜欢孙家姑娘?”
王序周一只手撑着脑袋,叹道:“无奈啊,无奈啊~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恨当初没有坚定些,不然何至于闲杂不得不娶个不爱的姑娘。”
沈辞睫毛垂下,沉默着没有搭话。
王序周继续道:“璟延兄,嗝,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忠告,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女子,一定要牢牢抓住了~嗝,要坚定~嗝,不然……”王序周垮下着脸,“就会和我一样,只能听从父母安排了。”
沈盼儿朗声大笑道:“你这句忠告对我二哥哥可没用,我二哥哥早说了,管他是娶李家姑娘,娶赵家姑娘,反正都无所谓,成婚嘛……哎,二哥哥你去哪?”
“去找叶家姑娘。”沈辞放下这句话就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小厮安排车马照顾里面的醉鬼和姑娘。
待他快马来到慕容宅邸时,沈湛的马车还未到,等了小片刻才看见一辆顶覆红锦四四方方的緇车驶来。
——————
沈湛垂着长长的睫毛,沉吟不语,静静看着二人有来有回的谈话拌嘴,忽而打断道:“今晚我还有要事,璟延既然来接表姑娘了,那我也就放心把她交给你,天色不早,这里也不是谈话之地,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闻言,叶泠雾转身看着沈湛道:“侯爷说的极是,这里不是说话地方,那我和二公子也就先回去,就不在此叨扰。”
说完,叶泠雾朝沈湛拱手施辞礼。
临近深夜,路上也没几个行人,沈辞从小巷里牵出一匹马,是他经常骑的那匹,也是这时叶泠雾才发现这举十分不妙。
她看着沈辞,不可置信道:“你就一匹马,那你……我怎么回去?”
沈辞拍了拍马背,道:“当然骑马回去。”
“可……可这就一匹马。”叶泠雾哑然。
“废话,我一个人出来难不成还骑两匹马。”
“……”叶泠雾忿忿转身,丢下牵马的红衣少年大步往前走。
沈辞忙牵着马跟上,道:“你难不成还想走回去?这里离老沈宅至少小半时辰的路。”
叶泠雾剜了眼沈辞,气不打一处来道:“早知只有一匹马,我还不如就跟你大哥哥回慕容府。”
沈辞道:“我好心好意来接你,你就这么嫌弃我,好歹我也是沈家二公子,这大街上也没几个人,你跟我骑一匹马又怎么了,依我的人品难不成还让你吃亏了?”
叶泠雾道:“这大街上是没几个人,可二公子的人品我就不好说了,男女有别,我还是走路回去为好。”
沈辞这可听不惯了,牵着马加快步伐挡在叶泠雾身前,道:“我的人品怎么了,为何不好说?”
路被挡,话被堵,叶泠雾没办法,转念一想,莞尔道:“我说错了,二公子人品极好,既然如此,那这匹马可否让给我骑呢?”
见眼前的女孩流露出几分谄媚,沈辞勾起嘴角道:“原来某人就只是不想和我共乘一匹马,那就可惜了,我这人还真就人品不好,做不来舍身取义的事,表妹妹不坐的话,那就算了吧。”
说罢,沈辞翻身上马,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叶泠雾站在冷风中,愣了半晌,转身望着已看不见的慕容府,气得再也端不住的一跺脚——上当了!!
正当叶泠雾心里已经把沈辞翻来覆去骂了一百八十遍时,背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叶泠雾茫然转过身看去,可还没瞧清来人,直接一股力量抓住她的臂膀,随即双脚腾空,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哎呀可惜了,我这样人品不好的公子,见不得美人吹落冷风中,驾!”
叶泠雾傻掉了,从最初的惊悚过去,现下的她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她从未想过世上居然还有沈辞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这和“强抢民女”有何区别?
风徐徐从耳边刮过,马速不停,叶泠雾微微抬眸,对上沈辞那张意态风流的脸。再往下是他清晰有力的喉结,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微微移动。
鼻尖相对,四目交融,她忽然一阵悸动,她心仿佛被按进一片彩色的花海,少年气息仿佛拂过花海的微风,带着令人怦然的蜜意。
骑马可比做马车快许多,一刻钟的功夫不到,二人已到了老沈宅后门外。
叶泠雾直到双脚落地也没缓过神,直到沈辞推开后门,牵着马进去,她才跟进后院,顺带把门关上。
院子里的破灯笼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叶泠雾摸着黑往前走,刚踏出几步,就撞进了一个坚硬的后背。
叶泠雾刚想发作,就见沈辞用火折子点燃了马厩里的蜡烛,转过身来还不忘将手里的蜡烛在她眼前晃一晃,意思就是——我可不是故意停下的,我刚刚可是在点蜡烛。
总之,欠扁就对了。
回到内院,廊上的烛光明显亮堂起来。
叶泠雾余光瞄了眼身侧的高挑少年,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雪月沁园里大闹的人是我的?”
沈辞悠悠道:“除了你,也没人撒泼打滚骂娘也那般好听了,你们渝州人说话都是这样吗?”
叶泠雾脸颊红扑扑的,生了一张稚弱无害的面孔,可惜她如今不悦的蹙着眉尖,眼珠子牢牢盯着沈辞朝:“……胡说,我是在雪月沁园大闹,可也没有撒泼打滚骂娘这般无理取闹。”
“是没有,不过……”沈辞笑着叹了一口气,“见表妹妹在雪月沁园大闹,我就想着以后表妹妹的相公一定很惨,看来成亲后酒楼戏院肯定是去不得了。”
叶泠雾以为沈辞这一席话是在调侃她泼辣,置气道:“他要去便去,我才不管他,他娶七八个小妾也好,养五六个外室也罢,于我来说都无所谓。”
沈辞轻嗤道:“你倒是大方。”
“……”
叶泠雾意识到话中不妥,正了正神色道:“若嫁得能约束自身的端正君子是好,可世上哪有顺心如意的,以后我的夫君是何人尚不可知,可他若是个留恋烟花柳巷的,我也只能叹所托非人,难不成还真要将自己逼成悍妇吗?”
“你怎知你不知能嫁得如意的郎君?”
沈辞忽然来这么一句,叶泠雾蓦地一怔,下意识去看他,动了动嘴唇:“什么?”
只见少年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神情,抿了抿唇,认真无比地沉着声道:“聋了?我说你怎知你不能嫁得如意郎君。”

第72章 告白
讨好姑娘,在沈辞十七年来的人生经历中还是第一次。他其实也不知自己是从何事在乎叶泠雾,大概是在马场上,她骑着马肆意奔驰的模样让他第一次感觉到心跳加速感觉。
京城不缺会骑马的武将之女,在酒楼看过的乐姬舞姬,戏院看过的美人儿,虽说没几个比叶泠雾漂亮,但像他们这样的纨绔子弟,更觉着女子贵在韵味。
而叶泠雾与这些乐姬舞姬美人儿比,没有半点风韵可言,可他还输独独对叶泠雾心动了。
“我喜爱留念酒楼戏院,玩世不恭,谈不上洁身自好,可从未行过越矩之事。”沈辞郑重的一字一句道。
叶泠雾又是一愣,待将这些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心头堵得慌,飞快地撇过脸:“跟我有何干系,你就算不洁身自好,也与我无关。”
沈辞见叶泠雾神色郁郁,蹙眉道:“我知道你我初见时,我对你是做了过分之事,但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待你及笄,我就向沈老太太下聘,老太太与我母亲都喜欢你,定也会同意,婚后我的院子你说了算,别的姑娘有的,我也都能给你。”
叶泠雾紧紧揪着裙侧的荷叶边,沈辞的这些话好似牢笼将她束缚,他的喜欢之于她来说,犹如千斤顶压在她心头,丝毫喘不过气。
她低着头,少顷才道:“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嫁给你,老太太喜欢我又如何,你与我的身份好似云泥,哪怕你父母再喜欢我也不会同意的,你……”
话还没说完,叶泠雾的脸颊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往中间一捏,话音终止,她的嘴巴也别挤得嘟了起来。略显滑稽。
叶泠雾气愤地抬眸,却听沈辞道:“你不喜欢我无所谓,以后喜欢就行,反正我的话就撂在这,从今日起我沈璟延改邪归正,做个约束自我的端正君子,等着表妹妹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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