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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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问颖对滋补的膳食没什么了解,又不好明目张胆地请吴想容过府,便让白露取了一小碗给对方查验,回来后禀明她个中详情。
  白露复命而归,道这汤是用来给女子补身子的,偶尔服用没什么害处。
  “只是此汤极为名贵,用料也很是难得,想来大长公主殿下是真心关怀姑娘的。但……姑娘若是不想过早、过早怀有身孕,还是不要服用为好……”
  阮问颖愣了一下,脸庞烧红起来,发着阵阵的烫。
  她强忍着羞窘与尴尬,询问:“为何?女子喝了这汤后就能怀孕吗?”
  白露摇头:“不是。吴大夫说,此汤具有固元助孕之效,女子在……与男子同房后服用,会更易怀有身孕,但不是一定能有。姑娘若是不想太早有孩子,最好不要喝。”
  顿了顿,又低下头,用更小的声音道:“当然,若姑娘想要,喝这些汤再好不过……奴婢虽不通药理,但大长公主殿下是过来人,一定知道什么最适合……”
  阮问颖的脸更红了。
  白露的脸也红了。
  两人静静待在房里,谁也不看着谁、不说话,一时间竟分不清哪个人更害羞尴尬,只有补汤的特殊香味在室内缓缓飘荡,提醒着她们正在发生什么事。
  半晌,阮问颖才强撑着镇定开口:“……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白露告退后,她的目光在案上停顿片刻,端起盛有补汤的白玉瓷碗,用玉勺轻轻搅动。
  轻闻着那股特殊的香味,她忽然有点想尝一尝这汤是什么滋味的冲动。
  当然,她只是想一想,不会真的去尝。
  虽然她与杨世醒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喝下去后不用担心怀孕,但也不能确保这汤对她的身体会不会造成什么损害,毕竟是药三分毒。
  她只是没想到真定大长公主急切到了这份上,竟用出了这种法子,她怀上杨世醒的孩子就这么重要?
  而如果她真的如大长公主所想的那般怀上了,她的祖母接下来又准备做什么?去父留子吗?
  阮问颖一边蹙眉思忖,一边端着瓷碗在房里打量。
  片刻后,她把目光定在栽有栀子花的盆景处,移步过去,将碗中的汤水尽数倒入褐色泥土里,滋补那些花草的根茎,接下来的几顿亦如法炮制。
  房中盆景一贯由白露打理,白露心思灵巧细腻,阮问颖相信即使自己什么都不说,对方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白露在第一次打理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却只停顿了片刻就继续手中的活计,还特地多松了松土,把那些被汤水浇灌得有些变色的表层泥土翻到里面。
  补汤一事就这么被盖了过去。
  但没有完,除了大长公主以外,还有一个人对留宿一事表现得格外激动。
  或许不能说格外,只能说出乎预料,出乎阮问颖的预料。
  “小妹!”阮子望握着她的双肩,紧紧拧着眉,满脸焦急不解之色,“你还没有成亲,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早就——”
  他说到这里,忽然话音一顿,仿佛被一个想法击中,睁大眼道:“是不是他逼的你?他强行让你留下的?”
  阮问颖惊诧羞赧交加,来不及感动于兄长的关怀爱护,就得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地替杨世醒澄清辩解:“没有,是……是我自己要留下的……”
  看着阮子望不可置信的神色,她不由感到一阵后悔。
  如果早知道留宿一事会给对方带来如此打击,她或许就——……会和杨世醒多商量商量,不这么没准备地回来了。
  阮子望呆呆地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你自己要留下的?”
  阮问颖红着脸点点头:“是。”回答得比较不矜持,左右她的颜面在经过留宿一事后已经差不多没了,不矜持便不矜持吧。
  阮子望的反应却又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料。
  他拧起眉,低声询问她:“你——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和六殿下来年便可成亲,为什么要在这会儿做出这些事情?”
  “还有祖母。今晨你回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祖母,昨天也是在见过她之后去的宫里,你和祖母——和整个阮家,都在策划什么?”


第176章 这天下是姓杨还是姓阮?
  阮问颖一愣:“什么?”
  阮子望道:“什么什么, 我是在问你,你和祖母还有我们一家都在计划什么!”
  阮问颖有些心虚地笑了,移开目光道:“我没在计划什么呀。你想多了,二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阮子望丝毫不信:“我不是傻子。小妹, 咱们兄妹这几年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 但我了解你的性子,知道你不是那种没有坚持之人。”
  “若陛下把你和六殿下的婚期定在三年之后, 或许我还会相信你是情不自禁, 可是只有半年——我不觉得你会连这点日子都等不了。”
  一番话说得阮问颖面颊烧热, 羞惭暗想,她这兄长真是高看她了, 她能到今天依旧维持闺阁女儿身, 完全是杨世醒愿意尊重她,要不然他们早已成了夫妻, 没有什么坚持不坚持……
  “还有宝鼎一事。”阮子望继续道, “怎么那么巧,三清殿的真人前脚才上书给陛下, 后脚景州的布政使司就来报了?”
  “说什么帝王宝鼎、水主铭文、冬日祥瑞……不如直白点说是指六皇子和我们阮家好了, 省了这么多口舌。”
  阮问颖一呆:“什么我们家和六皇子?二哥,你在说什么?”
  阮子望看着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阮问颖迷惑不解地回望了他半晌,才逐渐有些回过味来。
  景州为阮家祖籍所在之地,杨世醒身为皇后嫡子,生辰又在冬日,景州出现帝王宝鼎一事, 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描绘成他是天命所归, 史书中没少记载过类似的例子。
  因此, 阮子望把这件事理解为杨世醒和阮家联手造势, 是很有逻辑、很说得通的一个推想,毕竟三清殿与杨世醒关系匪浅,景州又算是阮家的半个地盘,想要做手脚很容易。
  阮问颖把她的这些猜想说出:“二哥是这么想的?”
  对方点头:“难道事实不是?”
  “当然不是。”她啼笑皆非,“我们家的祖籍是在景州不假,可景州同时也是龙兴之地,当年高祖就是在那里起兵,夺了这天下的。”
  “景州出现帝王宝鼎,二哥就算不觉得它是一场偶然,也不该先想到我们家呀。”
  这也是陛下为何会那么高兴的缘故,龙兴之地现出帝王宝鼎,哪怕没有三清殿之言在先,谁又能不说这是一个吉兆?
  阮子望一愣,有些迟疑地思忖了会儿,梗着脖子道:“那——那也不能说和六皇子与我们家无关,反正我觉得这件事很玄乎,不像是会正常发生的。”
  阮问颖也觉得这事很玄,不仅她,部分朝臣也这么觉得,裴良信还专门为此写了一篇奏折,让陛下慎重以待,莫要被方士玄术欺骗。
  也因此,她没有把话说得太满,道:“或许这里面是有什么猫腻,可它不一定就是我们家和六皇子做下的,尤其是六皇子,他——他不需要这么做。”
  其实她的心里话是杨世醒不屑于这么做,但她不觉得她的二哥对杨世醒能像她一样了解,是以换了种更为表面且合理的说法。
  阮子望看起来果然接受了,嘀咕两句:“也是,以陛下对六皇子的厚爱,他的确不需要担心将来的事……”
  而后再度肃容询问:“那就是我们家?”
  “为什么会是我们家?”阮问颖万分不解,“二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认定这件事是我们家做的呢?难道我们家看起来这么像奸臣贼子吗?”
  虽然她的长辈的确别有居心,但她不觉得她的二哥会知道这一点。因为倘若他知道,以他的脾气,怕是早就大闹一通,带着她远走边关,离开这些烦心事了。
  阮子望的神情看起来很挣扎,好像想对她一吐为快,又好像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最终吞吞吐吐道:“小妹,你——你觉不觉得,我们家有些……太野心勃勃了?”
  “……”阮问颖衡量了一番回答可能会带来的结果,很谨慎地挑选了一句话,“维系家族繁荣,乃祖宗家训。”
  “可我们家现在已经够繁荣了。”他道。
  像是害怕她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还把语气加急加重了不少,一个人一个人地给她分说。
  “你看啊,我们家祖母是大长公主,母亲是长公主,爹是镇国公兼大司马,舅母是皇后,大哥被授怀远将军,连我和你嫂子也是武勋加身。”
  “不算二叔一家,光说我们家一脉,便已是出了一位皇后、四名将领,袭爵一等国公,还嫁了两个公主,算得上是望族之首了吧?”
  阮问颖眨眨眼,没说话。
  她忽然发现,家里除了缠绵病榻的大嫂,就只有她什么都没了,没有名号、没有实权、没有功绩,孤零零的白身一个。
  思及此,她不由得升起几分虚意,觉得自己拖了家族后腿。
  幸好阮子望的下一句话安慰了她:“照理,到了我们家这样的地步,再往后的路就不该是想着怎么往上爬,而是如何急流勇退,留得青史。”
  “可爹娘他们却要把你嫁给六皇子,想让你按着舅母的路走,成为第二个皇后——”
  他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
  郑重其事地看向她,用格外严肃、低沉的口吻说话。
  “小妹,你不觉得我们家太过贪图荣华富贵了吗?再接下去会变成什么样?杨室的公主都嫁给我们家,杨室的皇子都娶我们家的女儿?这天下是姓杨还是姓阮?”
  “你觉得有哪位帝王会容忍外戚如此坐大?别看陛下现在对我们家青眼有加,但那只是看在舅母和母亲的份上,实则不然。”
  “不说别的,就说六皇子的文师武傅,有哪一个是我们阮家的人?六皇子在朝堂上的心腹近臣,又有哪一个与我们阮家相关?”
  阮问颖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解释道:“我们家是武将世家,于朝堂之上自然比不得那些文官,可在别的地方是不比任何人要差的。”
  “比如二哥你,在得知你不回青州时,陛下不就给了一个指挥佥事的差事?这可是京卫要职,鲜少授于勋贵子弟,足可见陛下对二哥和我们家的看重。”
  阮子望道:“所以我们更应该学会功成身退,以免将来兔走狗烹。六皇子——小妹,我不是说你不好,但六皇子和陛下不同,他比陛下更少了几分人情味,更要心冷。”
  “光是在我从边关回来的这半年内,他就一连处理了张、楚二家,手腕可谓狠绝,甚至在年初你病得迷迷糊糊时还只想着怎么对付张家,不来看你一回。他这样的人——”
  他蹙着眉,似是很不情愿、又不得不说一般,道:“我实在不觉得他会和陛下一样,因为爱重妻子而对外戚高抬贵手。我甚至觉得……甚至害怕他会利用你,妹妹。”
  阮问颖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心田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怪道常人都言血浓于水,他们兄妹分别了这么久,彼此间的情谊也依然如故,他对她能有这般的关心。
  她柔声道:“二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放心,六皇子他不会利用我的,我相信他。”
  阮子望有点急了:“你相信他有什么用?我还想相信他呢,相信他对你一心一意,像陛下对舅母一样情深似海,能保我们阮家三代荣华富贵,可我能相信他吗?”
  阮问颖反问:“为什么不能?”
  阮子望回答:“因为他看起来就不像是那样的人!”
  “楚家——”他压低了一点声音,凑近她道,“楚家一事,你以为他什么都没有牵扯?”
  “不说王府重地,那梁老夫人如何是凭着一个婢女混进来的,就说在闹剧伊始,他本有能力立即阻止,却任由事态发展,直到人差不多死光了才慢悠悠地收拾……”
  “还有后来,楚家虽被除了国公名号,然根基还在,本可苟且偷安,留待他日再起,却被人参奏了一本,迅速地败落……你以为,这些事的背后,没有他的影子?”
  阮问颖的心跳稍微乱了乱。
  她静心凝神,镇定道:“二哥没有亲自去王府观礼,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事发突然,谁都没有预料,六殿下即便有通天之能,又如何能够阻止?”
  “且楚家会落到今天这样一个地步,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不是六殿下逼着他们娶公主、在幽州私采矿山的。”
  “这些事里纵有六殿下的手笔,也只是推波助澜,而非罪魁祸首。”
  她道:“二哥,你别忘了,楚家私自采矿这件事牵扯到了二婶娘家,还是六殿下帮着处理的。”
  “我没忘。”阮子望道,“但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我想说的是什么来着?你把我都弄混了,不行,你等等,让我想想……”
  他抬手捏了捏眼角,皱着眉一派思索模样。
  终于在片刻后道:“哦,对,我想起来了。我想说的是,即使六皇子现在对我们家很好,站在我们家这一边,也难保他在登基后不会翻脸。这样的例子古往今来还少见吗?”
  岂止,简直多如牛毛。
  阮问颖在心里接话。
  不说前朝史书,光是自高祖开国以来,这样的事情就没少过。
  单说皇后之位,就没出现过连续两任皆出于一家的情况,他们家是第一个——如果不出意外,极有可能的第一个。
  而杨世醒也曾对她直言,士族势大,需徐徐图之,摆明了他要削弱打压世家的心思。
  所以阮子望有这种忧虑很正常,如果不是她对心上人有全部的信任,恐怕也不会睡得着觉。
  可这要她怎么解释?难道要说她相信杨世醒,相信他对她的感情?怕不是她的二哥会更加忧虑,坚信她被儿女情长蒙蔽了双眼,认定杨世醒在利用她。
  换位思考,如果她有一个妹妹什么也不说,只会翻来覆去地说一句“我相信他”,她也会这么想的,还会感慨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但她又不能把杨世醒的打算说出来,她不能打乱他的计划,给他添乱。
  她只能道:“所以呢?二哥,你想要说什么?我知道我们家现在很危险,犹如一座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我也想要拯救它……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
  她边问边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让她退亲,她已经受够这个话题的折腾了。
  所幸阮子望没有这么说,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她,道:“这正是我想问你的。小妹,你和祖母他们在谋划什么?”
  “明明距离成亲之期只有半年,却在陛下离宫的这个节骨眼上留宿,你——你们难道是想——?”


第177章 想让我……尽早怀上你的孩子
  “难道是想什么?”杨世醒慢悠悠地执着朱笔批复奏折, “杀父留子,逼宫退位,取而代之?”
  阮问颖微瞪着瞧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奏折置于需要他细看的一类:“这可是你说的, 不是我说的。”
  他依然漫不经心地应话:“所以你二哥的确是这么讲的。”
  她也懒得再顾及那些忌讳规矩, 拿起一本新的奏折,一边一目十行地快速过目, 分辨上面所写的内容, 一边叹息:“是啊, 他以为我们家想这么做。”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他询问。
  “我当然说不是。”她把请安的奏折放到不需要看的一类里,“难不成还要点头说是?”
  杨世醒笑了笑:“你可以试试看, 说不定你二哥会给你一份惊喜。”
  她佯作不满地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二哥和我祖母可不一样, 他是一名再忠心不过的良将,只想保家卫国, 不贪图荣华富贵, 你可不能污蔑他。”
  “我没有污蔑他。”杨世醒写完一段话,停下笔, 思忖了一会儿, 继续在折子上添了两句。
  “我的意思是,或许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你二哥拉过来,成为我麾下的谋臣,这样他就不用再继续担心阮家了。”
  阮问颖道:“你是想说,只要我们家有人可用,你就不会在乎外戚势大?”
  杨世醒道:“不错。”
  “那我二哥就没有必要投入你的麾下了。”她嘟了嘟唇, “我们家的能力不在朝堂, 而在边关, 只要边关一天需要将领镇守, 你就一天需要我们阮家,害怕什么?”
  他安闲回语:“边关常在,将军常有。能镇守边关的将领不止你们一家。”
  她打开奏折的动作一顿:“……你说真的?”
  “一半一半吧。”他合上批好的奏折,“将领易得,好将领难得,驻守边关多年、用兵如神的将领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我不会做什么愚蠢的举动。”
  “但你们家也确实在青州经营太久了。”他若有所思,“或许过个几年,我会调动你爹娘去别的地方,这也本是巡守九边的惯例。”
  “什么惯例?”阮问颖不解。
  “巡守九边。”他解释,“是成祖时定下的规矩,让武将和文官一样多地任职,不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以免拥兵自重。中宗时因为朝政混乱被暂时废止了,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
  阮问颖对此不甚知晓,但隐隐约约有些印象,想来是在哪里读到过只言片语,又有他条理分明的悉心解释,仔细想了想,便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你说得有道理。所以……你对我们家只是寻常制衡,并不是——”她有些迟疑地笑了笑,不确定把这话直白地说出来好不好,“并不是故意针对,是不是?”
  杨世醒抬起头,目光朝她扫来,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轻笑:“也许。”
  阮问颖知道他是在故作模样,想惹她着急。她有心不愿让他得逞,可还是忍不住上了钩,催促:“什么也许不也许的,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并且娇娇抱怨了一句:“你怎么总是喜欢这么吊人胃口?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杨世醒不为所动,重新低下头,翻开一本新的奏折,一面批阅一面说话。
  “就是不确定才说也许。我既不是晋戾帝,会对臣子赶尽杀绝,也不是魏德宗,仁义无双到走投无路。我的所有举动,都要看你们家今后的表现来定。”
  “我们家表现不好吗?”阮问颖感到不可思议。
  他淡淡反问:“你们家表现很好吗?”
  阮问颖:“……”好像还真说不上怎么好,真正的忠臣良将是不会动混淆皇室血统、干预立储的心思的。
  但要说不好吧,也没有到那个地步,起码在大部分时候,他们家是比任何一个家族都要可靠的,堪当重任。
  所以她道:“至少我爹娘——我爹和大哥二哥他们是忠心耿耿的,从未起过分毫不敬的心思,顶了天也只是想要荣华富贵,纵使说不上十全十美,也能称无可指摘。”
  “至于祖母那边……”她的声音有些犹豫地低了下去,“她或许确实存有别的心思,但你不是说过吗,她年事已高,就是再想兴什么风浪也不会有那个精力……”
  “而且她还是你们杨家人。”她小声嘀咕。
  杨世醒失笑:“对,她是杨家人,和你娘一样都为杨室子女。是我们杨家不好,尽出一些野心勃勃的儿女,带累了你们阮家。”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放下奏折,膝行着往他那边蹭了蹭,伸手攀上他的一侧臂膀,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充满乖巧地望着他,神情惹人怜爱。
  “为君之道重在平衡,阮家势头太过,被压一压很正常。我只是——不确定你会怎么做。”毕竟调任是制衡,贬官是制衡,流放抄家也同样是制衡。
  当然,以他们之间的情谊,她不觉得他会做出最后一种举动,但事关她的亲人,她这心里总是安定不下来。
  “我知道我不该去瞎想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她带有一点委屈和撒娇地道,“但我就是忍不住……改不掉这个坏毛病。”
  杨世醒含笑轻应:“嗯,我看出来了。你就是喜欢瞎想,然后把那些瞎想得来的问题抛给我,让我来化解你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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