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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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好一个寻找突破口的机会,自然得物尽其用,不能只留给你祖母一人。”身旁人游刃有余,看起来半点也不为他们现在的情形感到紧张。
  反而是阮问颖又紧张迟钝地思索了片刻,才从混乱不已的心海中翻找出一个人选:“……太后?”
  “不错。”杨世醒含着淡淡的笑意应声,“就是她。”
  此次景州之行,陛下曾想过要带着太后去,毕竟历来以孝治天下,如此大的祭祀之礼自然不能少了太后。
  但太后拒绝了,道是年事已高,受不住车马奔波,不如留在清宁宫,暂代皇后管理六宫。
  阮问颖先时不觉得对方这一举动有什么不对,被杨世醒这么一提才有些悬起了心,想着莫不是太后另有打算。
  她顾不得再多局促,紧张地转头看向他,询问:“太后那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他道,“我今晚会有此举,也是想看看她会不会被引出什么大动作,能一石二鸟最好,不能也不算亏。”
  他这说法让害羞和不安又重新回到了阮问颖心里,在昏暗的烛火中悄然晕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尝试着与他拉开一点间距。
  “你想迷惑太后,让人放出点消息不就好了,何必要来我这儿?她又不知道我睡在哪里,只会知道我留宿含凉殿……”
  “我这含凉殿里又没有铜墙铁壁,兼之宫侍众多,难保她不会安插眼线,若想万无一失,来你这里是最好的选择。”杨世醒回答得很镇定。
  “……真的吗?”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不敢轻易相信。
  “真的。”他道,“你如此怀疑,是不相信我的为人,还是不相信我的品性?”
  阮问颖:“……”放在别的事情上她还是挺相信的,但在这方面……
  “颖颖。”杨世醒微含无奈地唤了她一声,“我说过不碰你就不会碰你,若我当真有歹心,大可在你侍女出去后就行动,何必花上这么一番功夫和你解释?”
  阮问颖的脸红了红,细声:“……我知道。我也不会让你得手。”
  终于得到了她的回应,杨世醒的脸庞显现出一抹亮意,含笑道:“后半句话还是算了吧,你在面对我的时候就没有硬气过,我若有心,你不会拒绝我。”
  她羞愤地咬唇反驳:“那是因为你每次都拿话哄我。我不能拒绝你不是因为我不够强硬,而是对你太过相信,要不然谁会听你的那些、那些胡话?”
  “嗯,我知道。”他应声,“所以我不会勉强你做不情愿的事情。”
  阮问颖一怔,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因为知道她不会拒绝他,所以只要是她不喜欢、抗拒的事情,他都不会强迫她接受。
  比如此刻,他明明可以为所欲为,也清楚她不会为此生上多久的气,最多到第二天一早就会重绽笑颜,与他亲密无间,可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就因为她不情愿。
  这样的一份体贴,即便放眼全天下的男儿,也数不出来几个。
  霎时间,阮问颖心头的不满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动容。
  她转过头,看向他,在摇曳的烛火中对他绽放出一个嫣然的微笑。
  “好吧,看在你这么说的份上,这一回我就原谅你。”她含着一点俏皮地道,“下回你可不许在房里等着我了,还不提前知会。你知道当我进来看见你时,我有多惊吓吗?差点没晕过去。”
  “是吗?”杨世醒挑了挑眉,“我怎么觉得在我遣走你的两个侍女时,你表现得更害怕?我想牵一牵你的手都不肯。那脸色惊慌的,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没好气道:“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牵着吗?我躲避你如洪水猛兽,也没见你自觉避开,为我惊战的心肝着想一二。”
  “再说,谁让你那时候二话不说地支走我的侍女,还让她们把外头的灯都熄了?我当然会感到害怕,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杨世醒道:“那不然我怎么开口?说我要和你们姑娘装装样子,请你们暂行回避,等我和你装完样子后再进来伺候?且要记得对外撒谎,说你我二人已经一度春风,而不是干坐着互相瞪眼,什么事都没做?”
  阮问颖忍俊不禁:“强词夺理。”
  他也跟着笑,抬手亲昵地刮了刮她的脸颊:“是,我强词夺理。毕竟我们现在不算干坐,起码你被我抱在怀中,虽然这个拥抱是我强行得来的。”
  她笑颜更盛,在昏暗中与他的星眸对视稍顷,缓缓仰头,闭上眼,与他唇齿相接。
  当杨世醒解开她的外裳,将手探进她的衣襟时,阮问颖在心里想,其实他有一句话说错了。
  他留在这里,与她同处一室,不可能只是装样子。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的情意,就算不做到最后一步,也定然会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正如此刻。
  ……
  灯影如豆,燃起暗香浮动。
  阮问颖躺在锦榻上,看着杨世醒把薄衾盖过她的肩膀,仔仔细细地掖好边角,然后从旁边的青案上拿起先前放置的书卷,有些不解。
  “你要在我这里看书打发时间吗?可是……我们刚才费去的那点时辰应当已经够了吧?而且房里的烛火太暗了,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没事,我只是看一眼。”他把书卷打开,快速翻阅过几页。
  她越发不解:“看什么?”什么样的书只需要他看一眼?
  “看看要给你讲哪个故事。”他道。
  阮问颖:“……我已经及笄了。”她看起来像是一个需要哄睡的小女孩吗?


第174章 让素来勤勉的六殿下起迟
  “我知道。”杨世醒道, “但我还是想给你讲。”
  阮问颖:“……”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坚持?
  阮问颖万分不解,但也知晓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极难更改,除非她哭给他看。
  而她并不想因为一个睡前故事就流眼泪,那样只会更丢脸, 遂勉强应道:“好吧, 你想给我讲什么故事?”
  杨世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翻过几页书, 才道:“《洛庭问席》。”
  她一怔:“这不是《天子传》里面的典吗?”
  “是啊。”他朝她扬了扬手里的书卷, 让她看清封面上的三个大字, “你从前不是说,你爹娘会在小时候给你讲这里头的故事, 哄你入睡吗?”
  “今回你难得在我这里留宿, 我自然要效仿令尊令堂,给你好好地讲一个里头的故事, 让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停了一会儿, 又笑道:“顺便让你比较一下,看看是你爹娘故事讲得好, 还是我讲得好。”
  阮问颖:“……”他怎么总是能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说出最不合时宜的话, 打断她即将升起的感动呢?让她都分不清楚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了。
  她半侧过身,往上提了一提软被,盖过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含着亮晶晶的笑意望着他,道:“好啊, 你讲给我听。”
  “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 不管你这个故事讲得有多好, 在我心里也仍然是爹爹娘亲最好, 你比不过他们。”
  杨世醒坐在榻边,倚靠着凭案,姿态随意又优雅,伸手抚过她轻柔的额发,从容一笑:“你闭上眼,慢慢听着便是。”
  阮问颖隐在软被下笑了笑,听话地闭上了眼。
  很快,悦耳动听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将发生在数千年前的故事娓娓道来,如一条蜿蜒平缓的溪流徐徐流入她的心间,汇成江河湖海。
  故事很长,杨世醒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包括一些原文中没有提到的旁枝细节也进行了补充,且皆为引经据典,没有胡乱说的。
  就这样听了不知道多久,等故事终于接近尾声,阮问颖也快睡了过去,神思变得分外迷蒙,周遭的一切仿佛离她很远,只有温暖和安心包裹着她。
  迷迷瞪瞪间,许多清醒时不曾有过或不愿去有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让她在半梦半醒中呢喃出声。
  “你……有没有后悔过喜欢上我?厌烦我的身份?……如果你没有喜欢我,如果我不是阮家的女儿……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掣肘,受制于我们家……”
  故事慢慢地讲完了,迎来最后结局,黑暗中的沉默却没有持续很久。
  一个轻缓的声音含笑响起。
  “果然是个傻姑娘,总是喜欢想这些傻兮兮的问题。过去的事都已过去,不管你再怎么想也无法改变,只会徒增烦恼,想它做什么呢?”
  “是要我告诉你,我不后悔,哄你一时的开心,还是要我告诉你,我后悔,唬你一时的难过?我还想问你后不后悔喜欢我呢。”
  她挣扎在睡意里,迷迷糊糊地回话:“……后悔什么?”
  “后悔你喜欢我。”声音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用再整天担惊受怕了,一旦我出了事,你完全可以另外换一个皇子嫁人,轻易坐稳皇后之位。”
  她继续挣扎,吐出几声飘渺轻语:“你不要瞎想……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那声音便也轻低了下来,带着春风般的和煦将她包围:“是啊,所以你也不要瞎想,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安心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一夜无梦。
  清晨。
  阮问颖缓缓睁开眼,望着不同于闺寝的棱格花纹发了会儿怔,才想起她是在含凉殿的落霞阁,而非她自己的漪蕖苑。
  她本想唤谷雨小暑进来服侍,然而目光一转,却不期然地瞧见了倚在凭案边和衣而眠的杨世醒,登时一惊。
  “世醒哥哥?”她撑腰起身,一面敛衣梳发,确保自己的仪容没有太过不整,一面轻声呼唤,伸手想要抚摸榻边人的脸庞,“你怎么在这里睡下了?”
  杨世醒眉心一动,在她的手即将要触碰到他时睁开眼,目含警惕地迅速一扫,才扬起一个淡淡的笑意,任由她柔软的手掌抚上:“你醒了?睡得怎么样?”
  被他这么亲近地看着,阮问颖有些害羞,觉得自己这个举动颇为不妥,好像对他有什么企图似的,收回手,略显矜持地颔首。
  “嗯,我睡得很好,多亏了你昨晚给我讲的故事。倒是你,怎么在我这里睡下了?没有回你的寝殿?”
  “这里就是我的寝殿。”他先是玩笑答了一句,然后才在她的轻嗔中道,“我昨晚本来想回去,但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实在无趣,讲得我自己都犯困了,就在你这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阮问颖才不信他这话,细细哼了一声:“你又骗我。我看你根本没想过要回去,是故意在我这里歇下的,好让外头的人以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说对了一半。”他笑容不变,“我的确是故意在你这里留下来的,但不是为了故布疑阵,而是为了守着你。”
  “守着我?”她有些不解。
  “是。”他应下一声,“这是你头一次在我这里留宿,我不放心。”
  阮问颖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呆了一呆,心中霎时泛起一股甜蜜,露出一个略显欢喜羞涩的笑容。
  “我是在你的殿里安寝,外头又有谷雨和小暑伺候着,和在家中时一样舒坦安适,你不必担忧。”
  “我知道。”杨世醒又应了一声,“可我就是放不下心。你就当是我头一回做东道主,没有经验,谅解一番我的牵怀记挂,嗯?”
  她笑容愈甘:“我不谅解又能如何,你不还是在我这里睡下了?连声招呼也没打,我醒来看见你时差点没吓一跳。”
  他道:“那我下次记得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她故作不满:“你还想有下次?”
  他抬手摩挲下颔,煞有介事地思考:“老实说,是挺想的。”
  她继续佯装不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嫣然巧笑道:“下回你可不能再这么靠着凭案睡了,睡得不舒坦是其次,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你和我说一声,我给你腾点地方,在一张榻上挤挤睡下不好吗?你也能够实现温香软玉在怀的心愿,何必要委屈自己和衣干睡,多难受。”
  闻言,杨世醒往她的脸上仔细端详了一番,又向她身下宽敞的紫檀香莲榻扫了一眼,似有惊奇道:“你愿意和我同睡一处?”
  “为什么不愿?”她道,“难道你还以为我会赶你出去?”
  他看起来更加惊奇,扬起一抹悠然自若的笑容,道:“可我记得昨天有个人还不肯在我这里留宿,说什么于礼不合,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就变得这般心胸开阔了,肯与我同枕共眠?”
  阮问颖俏脸微红,有些羞恼地咬唇,轻嗔:“谁想与你同枕共眠,还不是怕你着凉伤身,耽误了国事……”
  “对了,”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他要监国的事,连忙惊问,“现下什么时辰了?可到了要上早朝的时候?你在我这里待着不要紧吗?”
  杨世醒沉默片刻,抬头瞧了一眼从帘帐外漫进来的天光,道:“应当没事,如若时辰紧急,会有人过来提醒我的。”
  话音刚落,谷雨的声音就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响起:“奴婢请殿下、姑娘安。姑娘可起了?方才山黎姐姐寻了过来,说是差不多到了上早朝的时辰,请殿下起身。”
  杨世醒:“……”
  阮问颖:“……”
  室内陷入一时的沉寂。
  片刻后,阮问颖猛地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推了杨世醒一把,起身下榻,把外裳披上,迅速整理了一番仪容,使自己看上去齐整端正,才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让谷雨等人进来。
  接下来自然是一通忙碌,好在山黎把时辰掐得很准,东西也置备得齐全,领着的人又手脚麻利,很快伺候着杨世醒洗漱完毕,换上皇子朝服,前往宣政殿临朝听政。
  全程,阮问颖都焦灼与羞赧交加,一会儿担忧如果他真的误了早朝怎么办,一会儿思虑含凉殿中的宫侍会怎么看待自己,在面对山黎等人时几乎不能维持住得体端庄的神色。
  还是杨世醒看出了她的尴尬,于忙碌间隙悄然握了握她的手,作为安抚,又让谷雨和小暑服侍着她去内室梳洗,不必陪在外室同他干耗,才解除了她的一部分窘迫。
  但她仍旧坐立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悬着,直到亲眼目送他带着一行人离开,确认了离上朝的时辰还有一会儿,她才彻底舒了口气,把心放回了原处。
  幸好,他没有真的误了早朝,要不然她可就真的要被安上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头了,她在含凉殿里留宿、让素来勤勉的六殿下起迟的消息也会内外皆知,让她彻底丢没自己的脸。


第175章 此汤具有固元助孕之效
  小暑不明白阮问颖心中所想, 见她望着杨世醒离去的方向怔然凝眸,久久不收回目光,还以为她是心怀不舍,想让她高兴起来, 抿着嘴小声笑语。
  “姑娘方才同殿下相处的情形与国公大人和长公主殿下真像, 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姑娘和殿下已经成亲, 正在新婚燕尔呢。”
  阮问颖一呆, 回过神, 脸颊有些烧红,先前面对外人时的尴尬重新涌起, 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谷雨见状, 连忙蹙眉轻斥:“小暑。”
  小暑不以为然,以往她是有可能说错话, 但这回六殿下都宿在姑娘房里了, 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她总不会愚蠢到连这方面都犯错。
  当下继续笑道:“怎么啦?我说的是真话。殿下就是对我们姑娘好, 连早朝都能为姑娘耽误, 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像殿下这样真心的人了。”
  小暑这话说得可谓不知轻重,然而望着对方那一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因为杨世醒对她好而与有荣焉的模样,阮问颖终是不忍心把责备的话说出口。
  只含有稍许羞赧地告诫:“这话说得不好,若让殿下为了我而耽误早朝,那殿下和我成什么人了?以后可别再这么说。”
  小暑依旧笑着:“姑娘放心,小暑自有分寸, 这种话只会在姑娘跟前说, 不会到外头去说。”
  谷雨道:“姑娘跟前也不能说, 隔墙有耳这四个字, 你没有听过?”
  小暑不服:“我自然听过,可我们现在正待在六殿下的含凉殿,难道还需要有这份担心吗?”
  这话一出,谷雨登时被将了一军。她若答需要,就是不相信杨世醒的为人或能力,而她若是回答不需要,方才的叮嘱就成了空谈,不由哑口。
  还是阮问颖说了一句“六殿下不喜欢听这种话”,才让小暑有所收敛,保证往后再不在漪蕖苑之外的地方讲类似的话。
  谷雨惊异不解:“在漪蕖苑里你还想讲?”
  小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耳后根:“我知道这种话最好不说,可我这不是替姑娘高兴嘛,就想把话讲出来,让姑娘也开心开心。”
  谷雨摇头:“你再这样口无遮拦下去,姑娘可未必会感到高兴。”
  她努嘴:“哪有,姑娘最明白我的心意了。”边说边把期待的目光看向阮问颖,仿佛在希冀着她能点点头应一声,支持自己的话。
  阮问颖确实明白她的心意,但也同样理解谷雨的顾虑,以帕掩唇轻咳一声,两不相帮地转移了话题:“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传早膳吧。”
  但在谷雨出去叫人时,她还是虚虚瞥了一眼小暑,轻道:“你啊,以后还是少说点吧,这等话语纵使不被旁人听去,也使我臊得慌,且给你姑娘留两分面子。”
  听得小暑抿嘴而笑,连连点头:“是,小暑明白。”
  两人服侍着阮问颖用过早膳,便询问她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是要回府还是在含凉殿里等杨世醒归来,抑或是去清宁宫给太后请安。
  依照礼节,晚辈当在晨起后向长辈请安,如今帝后不在,整个宫里最大的长辈是太后,按礼阮问颖该去见太后,向其请安问好。
  但自从安平长公主离京,她与这位外祖母的关系就变得越发疏远,不甚亲近,她又在含凉殿里留宿了一晚,就这样去请安感觉怪怪的,便略过了此项,反正太后也不稀罕她的到访。
  剩下来的回府和留下来两个选择中,她很想留在含凉殿等杨世醒回来,不想回府去面对真定大长公主,但她也清楚这是早晚的事,不如早早了了,以免出现什么变故。
  她于是给山黎留了一封口信,嘱托其回禀杨世醒,便带着谷雨和小暑离开了含凉殿,出宫回府。
  清宁宫。
  熏香袅袅从紫砂炉里飘出,衬托得整座宫殿越发沉静。
  纪姑姑垂手走进,望着闭目凝神的太后,轻声呼唤:“主子……”
  太后没有睁眼,依然倚靠在松鹤榻上,缓缓开口:“何事?”
  对方悄步上前,附耳低诉。
  太后听罢,睁开眼冷笑一声:“我道如何呢,原来还是同几十年前一般,继承了那个贱人的德行!祖孙俩简直一模一样。”
  “当初哀家就不该让惠儿嫁给那贱人的儿子,生下一个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把惠儿也带累得不辨是非,同哀家离心。”
  纪姑姑安静地听着,不出半声言语,直到太后把话说完,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察言观色道:“那……依主子的意思是……?”
  “不管他们,随他们去。”太后道。
  她逸出一声报复的冷笑:“皇帝不是一直对他这个儿子引以为豪么,觉得宫中诸多儿女只有这一个亲子,那哀家就让他好好地看看,他的皇后到底给他生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儿子。”
  话至此处,她目中忽然精光一闪,若有所思地轻声道:“说来,六皇子已年满十七,却还没有个贴心人伺候,实在有些不像模样。”
  “哀家以往想着,他或许是心思不在此处,才没有贸然打扰。如今看来,他也非不溺红乡。既如此,哀家身为他的祖母,定要好好替他着想……”
  ……
  阮问颖留宿含凉殿的事,引起了一阵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的涟漪。
  首先是真定大长公主,对她表示出万分的满意,夸奖称赞的话说了一箩筐,赏赐了她一大堆珍贵名品,还亲自让小厨房炖了补汤,一天三顿地送到漪蕖苑给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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